劇本?
在跡部這里,誰想把他寫進劇本,他就把誰變成劇本,然后毫不留情地……撕碎。
華村教練的戰術讓他想起了上輩子對他來說最失顏面的一場比賽,也就是和不動峰的那一場比賽,因為太輕敵,也因為不動峰抓住了他的心態,直接在前三場比賽中派出實力強者,出其不意拿下比賽。
這一世,他不會再輕視任何一個對手,但他也相信,即使沒有幸村的戰術安排,他和幸村都沒有上雙打,冰帝也絕不會輸。
而有幸村的安排,便是讓他進一步了解幸村的才華。
思及此,跡部本就高亢的情緒更加又高了幾分,對手們頓覺亞歷山大,別說兩個對手,就連隊友宍戶,也都拼了命的追跡部步伐。
這第二場雙打節奏無比之快,快到竟然真的是壓著十分鐘的底線結束這一場。
“哐當——”城成湘南的若人和武田二人球拍落在地上,武田更是虛脫一般雙膝跪地,大口喘著氣,額上遍布汗水,臉色蒼白,不知情的還以為他遭受了什么酷刑。
宍戶也很是不敢置信,低聲喃喃:“我們……竟然……真的……做到了?”
十分鐘!
十分鐘一盤比賽是什么概念?放節奏稍慢的單打中,可能連一局都完不成,而他們卻整整打完了六局,一盤比賽,且贏的還那么漂亮!
喜悅后知后覺爬上心頭,宍戶不禁咧開嘴笑起,嘴角上揚直奔耳朵而去。
與他行程鮮明對比的自然是城成湘南的兩名對手,賽后的握手若人和武田一個比一個臉色難看,武田整個人失魂落魄,若人稍微好一些,但劉海下的眼神儼然帶上幾分陰郁,與剛出場還張揚挑釁跡部時的模樣判若兩人。
“等到全國大賽,我一定會打敗你。”輸球歸輸球,輸球后若人仍忍不住放了一句狠話。
聽在跡部耳中,宛如在聽一個笑話,跡部也不慣著他,用那低沉華麗的嗓音不緊不慢說:“連本大爺一個球都接不住的人,沒資格說這話。”
“你……”若人一秒變臉。
“走了,宍戶。”跡部根本懶得再搭理若人,一如幸村所說,城成湘南能打進關東大賽決賽,純粹是依靠運氣和戰術,倘若他們之前抽簽抽到的是立海大,他們根本沒資格站在決賽賽場,立海大絕對能送他們回老家。
宍戶跟在跡部身后,因贏得太輕松且沒有拖跡部后退,他腳步非常輕快,雀躍簡直要溢出。
回到隊伍后,自然也迎來了隊友的夸贊。
幸村將教練席還給了跡部,沒有對雙打一兩人的表現發表評價,他的視線落到了即將上場的單打三忍足身上。
從知道自己是單打三起就一直精神緊繃的忍足接收到幸村的視線之后又想緊張了,明明他的心態和情緒是部里除兩位部長外最穩定的一個。
“侑士,放輕松一點,你這么緊繃很容易發揮失常。”幸村提醒道。
忍足心說那還不是你給我的壓力……
“你的對手應該也是一名一年級,梶本。”幸村繼續說。
聽到這個名字忍足不由抬了抬眉:“發球速度能達180km/h的梶本?”自從知道幸村會根據瀧收集到的對手資料安排戰術,他也沒真的什么都不做,完全教由幸村來,幸村能安排戰術,給他們分析對手的打球風格和招式,卻不能代替他們上場,要贏,還是得依靠自身。
無需幸村認證,城成湘南的單打三選手已經上場,正是剛剛兩人談論的梶本。
“他在之前的比賽中有所保留,接下來的比賽,就看你能不能讓他拿出全部實力了。”幸村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最殘酷的話。
至少,對忍足來說是真的很殘酷。
“部長,你就別給我壓力了。”忍足很是無奈心累,但也沒辦法,網球是他選的,網球部是他進的,現在他是網球部正選,那么他就有義務為學校獲得榮譽。
唉!
忍足惆悵地拿著球拍下場,到教練席前以為又會聽到跡部的一番“教導”,沒想到跡部只是輕飄飄看了他一眼,只說了一句:“加油。”
忍足:“……”他還有些不習慣呢。
不過這看似背負冰帝勝利的壓力落在他身上,真正等他走上球場,壓力驟然就飛走了大半。
無他,對面選手也是一名一年級學生,一年級學生……再強也強不過他們冰帝的那兩位,如果梶本沒有幸村和跡部的實力,他根本無需緊張。
畢竟,他能在冰帝兩百多人的社團中成為正選,這足以證明他有實力。
單打三正式開始,由忍足發球。
“那就試試我的新招吧。”自從網球部由跡部和幸村坐鎮后,網球部尤其正選和準正選隊伍每天的訓練量都叫人欲生欲死,除此之外,正選們還會接受兩位部長的技術指點,其中就有能直接發球得分的招式。
梶本在看到忍足那不同一般發球時的下手發球時神色微動,他在球被發出時立刻往前竄了一步,然而,他以為能接到的球卻從他手邊急速竄往外側,視野中這一球像是消失一般,球拍落了空。
“削……球?”梶本額上有一滴汗滴落。
看臺上的向日等人一臉驚訝:“那是‘消失的發球’?忍足他竟然完成了?”
幸村莞爾:“看來私下是練過的。”
如果忍足聽到他的話,肯定會很認真表示:他是天才不假,但也因為是天才,所以更要面子,總不能頂著天才之名被隊友們一個個超越過去,那他就真的太沒臉了。
忍足“消失的發球”是削球的一種,但因為掌握了技巧,將普通削球提升成超級削球,造成對手視覺上的誤差,變成“消失的球”。
第一局,他憑借“消失的發球”拿下。
第二局由梶本發球,他的發球有一個特點——球速快。
“那個姿勢……”忍足看到梶本有下腰的姿勢,不禁朝教練席的跡部投去一眼。
跡部當即冷了臉:“白癡,看球——”
忍足分心快,回神也快。
梶本的球拋得很高,到落下差不多過了兩秒,而這兩秒中的時間是他蓄力時間,也足夠讓忍足回神以及做出應對之法。
對待高速球,反應力必須要跟上。
拜跡部所賜,忍足對高速球并不陌生,跡部原本想完善的唐懷瑟發球因力道不足被幸村建議直接走重球路線,而重球通常也伴隨著速度,因此,同為部員,忍足等其他正選沒少試著接跡部的發球。
跡部的球難接,梶本的球……還差點意思。
15:0
梶本發球秒被破,換成城成湘南其他選手,此時恐怕已經心緒難平,但梶本年紀雖也不大,可情緒依舊穩定。或許他的高速發球被接有些出乎他意料,不過他從能打出高速發球時就已經做好招式會被對手破解的準備,他也相信,這世上沒有永遠能取勝的招式,只有還沒出現的強者。
兩個情緒穩定的人在球場上的比賽沒有除比賽以外的針鋒相對,相較前兩場比賽,這一場單打倒是能看到初中一年級學生間的真正實力。
但,經過近四個月大量訓練的忍足實力明顯遙遙領先。
“6-2,冰帝忍足,獲勝。”
“關東大賽決賽冰帝vs城成湘南,冰帝3-0,獲勝——”
裁判的聲音相當高亢,而隨著話音落下,也昭示著本屆關東大賽冠軍花落冰帝。
“冰帝冠軍——”
“冰帝冠軍——”
“冰帝冠軍——”
冰帝兩百名啦啦隊的呼聲響徹整個球場,仿佛球場完全被冰帝占據,氣氛相當到位,不知情的恐怕還以為眼下不是關東大賽決賽,而是全國大賽決賽。
領獎時跡部有些恍惚,重生回來后他不止一次想象拿到冠軍時的場景,可想象再多,終究沒真正站在領獎處拿到獎杯獎牌來得更令他激動。
是的,激動。
他原本以為自己早就做好迎接冠軍獎杯的準備,會寵辱不驚的接下獎杯,可是,當獎杯拿上手時,他真正感受到了來自心底的激動。
一個關東大賽的獎杯算不得什么,卻是他上輩子所不曾觸碰到的榮譽,明明看似那么近,卻又離得那么遠,遠到他只能伸出手,觸碰變成奢侈。
以至于此時此刻,他甚至有種身處夢中的不真實感。
“要哭回學校再哭,這么多人看著,你要哭出來,國王形象可是會頃刻崩塌哦。”跡部眼眶發熱時,他聽到了來自身旁的含笑低語。
跡部:“………………………………”
原本即將涌出的淚意迅速被化解得一干二凈,他有些羞惱地看向一旁幸村,嘴硬道:“你在胡說八道什么,誰想哭了?”
“你眼睛紅了。”幸村點出事實。
跡部:“……”
他繼續嘴硬:“本大爺那是眼睛里進了沙子。”
“那我幫你吹吹?”幸村順著他的話。
跡部:“…………”
他現在一點感慨激動情緒都沒了,幸村就是個討厭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