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訓練安排 大樹,就該有直面風吹雨打的……
幸村向來是行動派, 跡部也不喜歡拖拖拉拉,既然決定去實地考察,自然是立刻就走。
去的方式是……直升機。
很好, 很符合跡部的身份和氣質。
不過從時間上來說, 也確實節約時間,空中航線是走的直線飛行路線,比起最少也要1.5小時的新干線,直升機只用了一小時不到。
更方便的一點在于從高空可以俯視跡部圈下用于訓練的區域環境,幸村可以對照地圖先有一個大致了解。
輕井澤向來是避暑圣地, 許多富豪都在輕井澤有別墅, 而在這些別墅中,跡部的私人別墅已稱得上是一座莊園。
還是那句話,很符合他國王的氣質。
“輕井澤氣候確實舒服。”下飛機后,幸村感受著空氣中的微風拂面, 沒有絲毫屬于東京城市的炎熱和喧囂,不由說道。
跡部對輕井澤的氣候自然也是滿意的,聽到幸村話后挑了挑眉, 順勢邀請:“要不要考慮來度個假?”
“謝謝,不考慮。”幸村道謝, 但婉拒了, 他家生活條件雖然也不差,但平時父親工作還是比較忙碌的,不可能為了帶家人出來度假就不顧工作。
“別那么快拒絕, 我先帶你去看看輕井澤的環境。”跡部在前面帶路。
幸村沒心動:“假期之后合宿期的休息時間, 可以用來度假。”
跡部腳步一頓,轉頭看他,略無語道:“合宿是為訓練和提升, 一天訓練下來,你可能沾床就睡,早已想不起度假這一回事。”
然而幸村依然不心動,他手里拿著跡部的初步設計圖紙,說道:“應該不至于,你布置的這些訓練項目看似費勁,但其實并不消耗體力,真正辛苦的,反而是從山下往山上競速奔跑。”頓了頓,又道:“我建議可以再增加幾個訓練項目,對了,負重必須備齊。”
跡部:“……”
在對待訓練上,他是真的不如幸村心狠。
也不提冰帝網球部眾選手的實力提升了,畢竟提了只能從側面證明他這部長上輩子太沒用。
“那我帶你沿著山路走一遍,你看看哪里可以增加訓練項目。”跡部明智選擇讓出一部分權利。
幸村也不扭捏,應下的同時也道:“原生態自然環境下可能會有一些來自野生動物的危險,如果在這里訓練,醫療措施最好一步到位,以免到時候有人受傷。”
跡部頷首:“這些你不用擔心,我會安排好。”
輕井澤不算小,可游玩區域也多,跡部所挑選的是人煙稀少的路徑,因常年無人走過,環境相當原生,跡部自己都是第一次走,不得不說,路是真的不太好走。
走了一段路后他不禁微微蹙眉:“如果在這種沒有路的山路上負重奔跑,應該很困難吧?”
“‘上山容易下山難’,我們現在是下山,所以你會覺得困難,往回走時你可以再體驗一次。”幸村倒是接受良好,稍燉片刻,他又說:“這次合宿是為全國大賽做準備,原本的訓練正選們都已經適應,于他們來說只能讓他們維持現下的狀態,想要進一步提升,所有人都必須有所突破,也包括你和我。”
“可是……”跡部有些遲疑。
“沒有可是。”幸村打斷他,凝視他的雙目,語氣認真道:“跡部,他們是樹,而不是溫室中的花朵,我能解你想保護他們,想讓他們無痛成長,但是,那是不可能實現的。大樹,就該有直面風吹雨打的勇氣,經歷過一切,才能茁壯成長。”
從初入冰帝時幸村就發現,跡部表現的倨傲和唯我獨尊,也擁有著不曾掩飾的野心,可私底下的他是個溫柔且心軟的男生,哪怕訓練時間長一些,他都會擔心影響隊友的健康。
“矛盾的家伙”是幸村給跡部的評價。
跡部……再次被訓,他居然一點都不生氣了,大概、貌似、可能已經習慣了。
“所有項目布置完成后,我們先提前體驗兩次。”他端著穩穩的心態說。
“可以。”幸村對此并無異議,本來增加野外訓練項目,他們作為部長也確實需要提前適應。
兩人一路走,一路討論,偶爾會有分歧,但沒有真吵起來,幸村會將兩人分歧的點記下,回去再進行討論,再不濟,還有榊教練可以請教。
幸村正記錄著準備過河,忽聽跡部喊了一聲“小心”,與此同時,他腳下踩著的石塊一滑,身體向后仰去。
跡部一步上前,迅速抓住他手臂,一使力將他拉了回來,但因動作太過突然,兩人離得又近,他額頭撞上跡部鼻子,兩人同時發出一聲悶哼。
跡部捂著鼻子退開一步,甕聲甕氣道:“我們現在是過河,你看著點路行不行?”
眼下他們過的河流并不寬,大約七八米左右,中間可以踩著凸起的石塊過河,但可能因為許久沒人走過,石塊上有青苔。幸村就是沒注意青苔,才滑了腳。
幸而跡部在前帶路,走兩步不忘往后看一看,這才讓幸村免于落水危機。
“對不起,我下次注意。”幸村有些不好意思道。
他認錯態度這么好,跡部反而不知道要說什么了,干脆將他手里筆記本搶走,在他想要奪回時避開:“前面有段路不好走,過了再給你。”說罷,直接轉身往前走。
幸村:“……”
幸村無奈,只好跟上。
一上午很快過去,他們從山下回到山上別墅時已經是下午一點半,早上只吃了一塊面包的跡部早已饑腸轆轆,雖然早餐吃得很飽但運動量也大的幸村沒比他好多少。
等吃過午餐幸村就準備回東京了,一來他下午還有訓練,二來他得將和跡部產生分歧的點拿給榊教練,征詢榊教練的意見。
原本幸村打算直接乘坐新干線回去,跡部別墅一應俱全,他可以留在輕井澤,沒想到跡部根本沒打算留下,依然讓直升機送他們回東京。
“幸村,明天起,你和我住輕井澤別墅吧。”一下飛機,跡部就提出了要求,沒等幸村回應就道:“訓練項目需要測試,如果每天來回東京和輕井澤,你會浪費兩個小時,有這兩小時時間,你能做很多事。”
幸村聞言只稍稍遲疑片刻便應下了,訓練項目準備比他想象的要復雜一些,主要源于跡部選擇訓練區太大,僅依靠跡部一人,可能一周假期都不夠他布置,更何況,他還需要測試。
與其每天來回跑,不如就近住下,也能在設備安裝的第一時間調整。
既已商定,跡部便讓司機送幸村回家,他自己則邁著輕松的步伐回別墅,準備換身衣服去練會兒球。等他往球場去時,就看到球場上還有另一個身影在奔波揮灑汗水。
是樺地。
上輩子初中時期他無論到哪都會帶著樺地,而樺地也成為所有人眼中他的“跟班”“下屬”,就像一個沒有自我意識的機械生命,就連打球,也都只會照搬他人招式。
跡部并不在意外人的眼光和議論,但這輩子,他想讓樺地擁有更加豐富多彩的人生,而不是一直圍著他轉,為他鞍前馬后。
但老實的樺地除學習外最常呆的地方就是球場,他似乎想用自己的方式為明年的冰帝做準備。
跡部笑了笑,暫時沒去打擾樺地,而是找了一個地方熱身,等熱完身才朝樺地走去。
網球練習,當然是有一名對手才更能發現自己的不足并改進不足才好。
……
幸村回到家后并沒有休息,他將上午和跡部討論的訓練方案重新歸納,然后聯系了榊教練,得到榊教練的許可后他便前往了榊教練家。
此前幸村只知道榊教練身家不比跡部差,但當他真正見識到榊教練的居住環境時,他覺得自己的見識可能還是太少了些。
出乎他意料的是,榊教練今天有客人,這位客人還不算陌生人。
青學的龍崎教練?
幸村記憶力還是很好的,很快想起客人身份。
“榊教練,龍崎教練,下午好。”他禮貌朝兩位教練問好,也有些納悶榊教練為什么在招待客人還讓他進來。
“幸村同學,下午好。”龍崎教練看到他后還是挺和藹熱情的,笑容都把臉上褶子給擠得更深了些。
榊教練等他們簡單寒暄完后才向幸村解釋龍崎教練的來意,龍崎教練過來,是想約冰帝進行合宿訓練。
幸村聞言眉頭微不可見蹙了下,繼而向榊教練投去疑惑的目光,榊教練面無表情的回望他,但以他對榊教練的了解,他知道榊教練面無表情之下是無語和無奈。
榊教練是真的有些無語,龍崎教練不像幸村來之前提前和他約時間,她是突然上門拜訪的,甚至比幸村更快到來,來到后聊了幾句關于網球就進入了正題。
簡單來說,就是龍崎教練認為合宿能有效提升兩校網球部選手水平,所以她想讓青學與冰帝進行一次合宿。
這也是讓榊教練無語所在,青學并未進入關東大賽前五,已無緣全國大賽,但他們冰帝可是關東大賽冠軍,有實力問鼎全國大賽冠軍的隊伍,還有兩周多就是全國大賽,冰帝為什么要和一支連全國大賽都沒進的隊伍合宿訓練?
但直接拒絕倒顯得冰帝小氣,尤其龍崎教練還是網球教練中的前輩,榊教練在她面前不太好端架子。
幸村很快清其中關竅,代替榊教練婉拒龍崎教練的邀約:“龍崎教練,實在很抱歉,全國大賽前我們的訓練已另有安排,訓練細節不方便向外透露,還請您諒解。”
第34章 練習賽邀請 龍崎教練的邀約。……
龍崎教練得到了一個拒絕的答復, 但要說意外,卻也不是很意外。
現在的青學和冰帝相比是有差距的,冰帝看不上青學也屬實正常, 但她還是想再爭取一下, 不是爭取在全國大賽前能和冰帝合宿,而是想和冰帝打一場練習賽。
“我們青學今年有幾個一年級很優秀,原本是想在關東大賽上場的,但……”龍崎教練說到這頓了頓,頗無奈道:“隊內出了點狀況, 成績不如預期好, 也讓那幾個孩子失去了比賽機會。”
她這么說幸村不禁想起青學那位趾高氣昂隊內欺凌選手的正選佐藤,手冢受傷就是拜佐藤所賜。
“青學一年級能上場比賽嗎?”幸村也記得佐藤不止一次說過一年級只配撿球,根本沒資格上場,且青學隊內前后輩關系在佐藤對手冢的態度上表現的淋漓盡致。
“當然可以。”龍崎教練回答的所當然, 她略思考了下就明白幸村這么問的原因,繼而解釋:“青學新生在入學并進入網球部后會有一個適應期,他們之中或許有些人已經有網球基礎, 也接受過專業訓練,但為減少一年級和二三年級前輩沖突, 一年級會安排統一的訓練適應。我們每個月都會有一次正式的校內排位賽, 前兩個月一年級不參加,第三個月根據平常,如果表現尚佳則可以參加排位賽, 若在排位賽中取得好成績, 就能以正選身份出賽。”
幸村聞言略訝異:“這么說,手冢在排位賽中成績好,他就是青學正選?”
龍崎教練聽到他點出手冢名含笑點頭:“手冢就是我所說的不錯的孩子之一, 先前因為我一些原因,讓那孩子手臂受了傷,但他還是用右手在排位賽中取得了不錯的排名,現在已經是正選一員。”
“以前青學的一年級也可以成為正選嗎?”幸村問。
龍崎教練繼續好脾氣回答:“都可以。”
那為什么在他聽到關于青學的網球部傳言中并沒有一年級能成為正選呢?是跡部收集到的信息有誤?
幸村的疑惑并沒有持續很長時間,他自己找到了答案——青學新生四月份入學,兩個月的適應訓練后再參加校內排位賽已經是七月份。七月中旬關東大賽已經開賽,青學若在預算賽、都大賽和關東大賽前期沒有打出成績,那么即便有一年級,也上不了場。
“幸村,合宿訓練后能空出時間嗎?”榊教練問。
幸村聽他這么問就明白他是打算讓冰帝和青學來一場練習賽了,他拿出筆記本翻了翻,而后道:“合宿期間如無意外發生,可以和青學來一場練習賽。”
聽到這話,最開心的當屬龍崎教練。
初步約定練習賽時間后,龍崎教練便不再打擾,邁著輕快的步伐離開,整個人的背影狀態看起來似乎都年輕了好幾歲。
待她離開后,榊教練才轉向幸村:“是不是疑惑我為什么答應和青學的練習賽?”
幸村略遲疑片刻,后點頭。
榊教練打開他的筆記本電腦,示意他過去看,在他看時又解釋:“龍崎教練是日本中學生網球界資歷很老的一位教練,你們現在看她像是一名好脾氣心軟和藹的老太太,但那是因為她現在年紀上來,體力不比年輕時,脾氣如果太大也會影響身體健康。”
幸村一邊聽著,一邊看榊教練的關于龍崎教練的資料信息。
龍崎教練在青學確實是一名資歷很深的教練,曾經的網球天才越前南次郎是她一手帶出,后來的數十年間青學看似在網球比賽中沒有取得很好的成績,但不能否認龍崎教練的教學經驗,且她很擅長發掘選手的潛力。
“青學只是運氣不好,并不是龍崎教練教導出的學生不夠強。”榊教練緩緩說道,“也不要因為見到一些青學前輩欺凌后輩的畫面就將青學定義為風氣不好,欺負人這種情況冰帝校園中也有出現,只是你沒看到而已。”
“榊教練對青學的評價很高?”幸村問。
榊教練看著他,語氣平淡說:“精市,去年之前,冰帝在強者看來,也是不配被放在眼里的對手。所以,不要輕視任何一支隊伍,也不要小看任何一名選手。”
幸村眸光微閃,榊教練是看出他對青學和龍崎教練有意見的,但若說小看選手是沒有的,至于輕視青學……不可否認,他確實因為佐藤對待手冢態度以及打傷手冢讓他對青學印象不佳。
“教練,我明白。”他認真道。
……
……
第二天一早,幸村收拾了幾件衣服,背上網球包正準備去鐵路站,剛一出門,跡部的車就在面前停了下來。
幸村:“……坐新干線去輕井澤只要一個半小時。”
跡部挑起一邊眉毛,不疾不徐說:“今天任務繁重,直升機能省半小時。”
幸村:“……”說得很有道。
他也沒扭捏,跡部都已經到他家門口來接人了,他沒必要再浪費時間。
去輕井澤的路上他將青學約練習賽的事情說了下,跡部略感意外:“你和榊教練答應了?”
幸村一看他神情就知道他和之前自己對青學有一樣的偏見,遂又將榊教練所告知他的一些關羽青學和龍崎教練的具體情況說了說,也包括手冢已經成為正選。
“手冢的傷好全了?”跡部的第一反應是這個。
“右手,他用右手贏了校隊前輩。”幸村回道。
聞言跡部嗤笑一聲:“連慣用手都沒用就被打敗的青學高年級前輩,青學輸的不冤。”
幸村:“……”
他是看出來了,跡部對青學依然有很大意見。
“打網球也看天賦,又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天賦卓越。”幸村覺得跡部一句話把青學高年級選手都羞辱了遍,該言語不太妥,“如果我們冰帝的前輩們都擁有你的天賦,部長之位也輪不到你我。”
話是實話,聽起來也帶著幾分教育意味,但跡部聽起來卻很順耳——幸村肯定了他在網球上的天賦。
幸村有些感慨:“我看了榊教練的青學相關數據,這些年青學在網球上的成績確實不大好,不能將所有責任都推給龍崎教練。榊教練說龍崎教練年輕時脾氣是有些暴躁的,在給選手訓練期間也非常嚴厲,她會親身下場給選手喂球,指點,現在她年紀已經不小,若還是年輕時候的脾氣,可能某次發完脾氣就會倒在球場上。”
聽到他說這番話,跡部的神情不免有些奇怪,早前他不是還因為龍崎教練沒有管束好青學的那群“前輩”、不讓一年級上場以及被選手們三言兩語就哄心軟不懲罰他們認為龍崎教練不堪為教練嗎?
似乎是讀懂了他的內心,幸村不免有些赧然,他組織了一下語言后說:“龍崎教練教導的學生每年都在變,但她依然堅持教練身份,從未因學校隊伍成績不佳放棄,僅從這一點看,她就是一名值得尊敬的教練。”
跡部順著幸村的話回憶了下龍崎教練,他對個所學校的教練了解其實不多,兩年后打進全國大賽的幾支強隊教練印象稍微深一些,但年紀如龍崎教練這么大的,確實沒幾個。
龍崎教練……可能有六十歲左右了吧?
這么多年一直從事網球教練一職,而不是榊教練那樣為興趣愛好當音樂老師順便兼職網球部顧問,她應該是真的熱愛網球。
拋開青學過去的成績,兩年后的青學能兩次贏冰帝和立海大,是否也能說明龍崎教練終于遇到了一群有天賦的學生,所以青學得到了最后的冠軍?
可……還是很不甘啊!
“練習賽能讓我們多收集一些其他學校的選手數據,萬一以后賽場上遇到,也能有大致了解。”幸村以為跡部一直沉默是不樂意和青學打練習賽,只能換一個方式“勸說”。
跡部收回思緒,吐出一口氣道:“無所謂,既然已經和立海大約了練習賽,再多一個青學也無妨。”
誰又能想到,兩年后被認證為全國四強隊伍的冰帝、立海大和青學會早早約上練習賽?若再來一個四天寶寺,冰帝恐怕就是最大的贏家。
不過,四天寶寺似乎是從白石二年級時才打入全國大賽?
跡部仔細想了想,終究是沒想起來這些過于久遠的事情。
一小時后,跡部、幸村和樺地下了直升機,隨后幸村就發現直升機降落的地方不再是昨天的停機坪,而是山林訓練區域中開辟出的一塊平整的土地。他之所以確定是新開辟出的,是因為周遭環境他熟悉,他昨天和跡部來過,非常確定原來并沒有這平整土地。
“這里是訓練區的山腰位置,我打算在這里搭建一個簡易的醫療站,直升機也隨時待命,以防萬一。”跡部道。
幸村:真一點不愧對跡部的國王人設。
他從網球包里拿出筆記本遞到跡部面前,說:“這是我昨天和榊教練制定的訓練內容,上面標注了哪些地方該配置什么樣的訓練設施,你先看看有沒有需要更換。”
跡部卻合上了筆記本道:“昨天晚上榊教練已經給我發過一份電子設計圖,項目比起昨天我們討論時減少了幾個。”
幸村頷首:“項目太多光適應就需要耗費不少時間,所以精簡了一些,留下我們認為容易出效果的八個項目。”
野外八個項目……其實也不少了。跡部心道。
“器材有一部分現在應該已經運送到山下,要不去看看?”跡部問。
幸村自無異議,跡部辦事效率一向很高。
第35章 合宿(一) 集訓開始。
休息時間總是過去的格外快, 冰帝網球部正選與準正選再次集合時便是坐上前往輕井澤的新干線。
幸村和跡部都沒有露面,負責帶領隊伍的是被跡部“委以重任”的忍足,忍足有意見, 但不敢說, 只能老老實實當著領隊。
出高鐵站后,忍足又帶著眾人坐上前往訓練地的大巴車。
“我有預感,跡部和幸村安排的集訓絕對不是輕松訓練。”星野難得憂心忡忡。
車上原本還歡快的氣氛因他這一句凝固了一瞬,向日和他關系要好,立刻大喇喇安慰:“別擔心啦前輩, 我們平時的日常訓練就很不輕松, 兩位部長再想讓我們提升實力,也不可能給我們安排超過我們身體所能承受極限的訓練,安心安心。”
宍戶提出疑惑:“為什么訓練地選在輕井澤?”
“據我所知,跡部少爺在輕井澤有私人別墅, 以跡部少爺對部員的在意程度,他應該是想我們訓練的同時也能享受一下生活。”瀧自認很了解跡部回道。
“享受生活……嗎?”忍足低喃,直覺告訴他, 可能不會是那么幸福的事。
大巴車在行駛十幾分鐘后拐入了一條未修繕過的路,車子顛簸, 將熟睡的芥川都給顛醒了, 他醒后沒兩分鐘車也停了下來。
跡部和幸村已經在等候,管家為他們準備了遮陽傘和舒適的躺椅,后面還有七八名女傭等待隨時服務。
向日一看眼睛就亮了, 得意洋洋對星野說:“怎么樣前輩, 我就說不用擔心吧?”
“真是享受啊,兩位部長。”瀧也笑吟吟道。
跡部放下手中的飲料杯起身,本就帶著一抹傲慢笑容的嘴角微微上揚, 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更熟悉他的人如忍足、宍戶登時打了一個冷顫,而后就見他打了一個響指,女傭們紛紛提起腳邊的背包。
眾人不明所以之時,幸村緩緩開口:“所有人將行李放回大巴車,準備開始今天的第一個集訓項目。”
“網球包,要留下嗎?”忍足比較謹慎,問幸村道。
幸村微笑搖頭:“所有行李,包括網球包,都放車上。”
忍足便沒再多問,同其他人一起排隊上車放行李,待到他們一一下車后,就看到原本女傭提在手上的背包已經一字排開,每個背包上都有各自名字,就連幸村和跡部,也有同款背包。
“第一項集訓項目——負重耐力訓練。”跡部宣布了項目內容,給他們兩秒時間消化后又接著道:“現在打開你們面前的背包,里面有負重,佩戴齊全,背上背包,準備開始訓練。”
平時他們的基礎訓練中就有力量和耐力訓練,但兩者一般是分開練習,今天這架勢……莫名讓人挺不安的。
這不安很快就得到了證實,先前他們看女傭拎起背包以為重量有限,但真正自己試著提起,才發現并沒有想象中那么輕。
負重不僅僅是手腕腳腕四肢負重,還有腰負,這幾樣拿走,背在背上的負重也有10千克左右。這重量對于他們一直訓練的運動員來說并不算沉,但直覺告訴他們,現在背身上不沉,等會兒可不見得有多輕松,更何況,還有零散的負重,整體負重加起來至少20千克。
沒有給隊員們更多詢問時間,跡部給管家打了一個手勢后就率先領跑,幸村和樺地緊隨其后,幸村跑之前示意眾人:“跟上,別掉隊。”
自然環境下的路況明顯不如平地跑道容易跑,別說跑,如履平地的走都難,尤其每人身上還有那么多負重,剛跑出一段距離后就有種束手束腳的感覺。
但跡部和幸村以及樺地都沒停,他們跑在前面,連回頭都沒回,看起來像是只顧自己訓練,不顧隊員。
“樹、樹上有標志……”向日抹了一把額頭的汗說。
他們已經看不見跡部三人背影,芥川正擔心找不著路時,向日指著一棵樹上綁著的布條道。
“能休息一下嗎?”準正選隊伍的山崎氣喘吁吁問。
“建議最好不要,”忍足腳下非但沒放緩速度,反而加快了些許,他一邊穿著粗氣一邊說:“幸村和跡部不會無緣無故給我們安排這一項訓練,我推測如果我們不能在規定時間內到達,可能有很可怕的懲罰。”
一聽“懲罰”,眾人瞬間頭皮一緊,他們網球部的懲罰……是絕對能把人給訓老實的,誰也不愿也不敢輕易挑戰。
就算咬著牙雙手并用,也一定要追上去。
從山下到山上的路其實只有兩千多米,這點數量放平時的訓練根本連熱身都不夠,可當這點路程有外力加持時,所消耗的體力則比平時訓練的三倍都不止。
跡部和幸村、樺地提前適應訓練了三次,今天第四次跑完仍然有點不適,上身其實還好,但雙腿的壓力是真不小,又是負重又是登山奔跑,負擔頗重。
“你猜他們多久能上來?”跡部將幸村水杯遞給他,邊問。
幸村接過水杯思考片刻道:“半小時左右吧。”他們第一次適應訓練差不多用了二十五分鐘左右,五分鐘是給部員們的彈性時間。
“我猜他們會超過半小時。”跡部說。
“這么看不起他們?”幸村有時候覺得跡部對他們相當信任,有時候又很信任,也是夠矛盾的。
“不能說看不起,他們初次接觸這類訓練,不知道全程多長,不會想到體力分配,我們將他們甩下,他們第一時間想的是追趕,到后期體力絕對不支。”跡部是根據具體情況做出的判斷。
幸村點點頭:“確實,我們第一次跑時已經知道路程和路況。”
果不其然,直到四十分鐘后,以星野為首的一群人才狼狽不堪的出現在山頂,狼狽姿態把跡部和幸村都看愣了,尤其宍戶、忍足、芥川和山崎,這四人簡直像是從河里撈出來的。
不,他們似乎是真的落了水,只有落水,才可能從頭到腳都濕透。
待問明緣由后,跡、幸二人才知道在過河時宍戶踩滑掉進了河里,他身后的芥川直接步了他的后塵,也落了水,忍足和山崎原本在他倆前后,見狀第一反應就是救人,沒想到救人時他倆的力氣沒比上浸泡了水的宍戶和芥川重量,腳下一滑,也跟著泡了次水。
挺慘的,也挺同情的。
但即使眾人看起來慘兮兮的,因超過四十分鐘,還是要接受懲罰。
等到懲罰結束后,所有人都只能攤在地上,即便如此,跡部望著他們仍舊輕飄飄丟出一句:“明天負重跑若超過半小時,懲罰加倍。”
“不——”眾人慘嚎。
“別急著嚎叫,一會還有訓練,表現不好或訓練不佳,你們接下來這一周的集訓結束,或許會脫層皮。”跡部笑得格外惡劣。
他會給隊員們提供最好的生活待遇,但相應的,他們也該給他拿出成績。
半小時休息后,跡部帶領他們前往下一個訓練場地,然后給他們一人發了一把新球拍。
原本有新球拍是一件令人興奮的事,前提是這把新球拍沒有3千克的重量,如此重量的球拍,別說單手揮拍,就是雙手,揮幾次也都得肌肉酸疼。
“不用擔心運動量大損肌肉損傷,跡部請了十名專業的按摩技師,明天一早起來,大家都會恢復如初。”幸村在眾人的苦瓜中笑吟吟說了一句“安慰”人的大實話。
忍足聽完只覺心里拔涼拔涼,每天開啟新生命的代價是前一天被訓練到生不如死……或許他該慶幸,這次合宿訓練僅僅只有一周而已。
一周,很快就過去的。
然而事實證明,別說一周,就連一天,一個上午都很難熬。
跡部為這一次集訓是做足了準備,除榊教練友情贊助的一些器械外,其余全部是跡部投入,這第二項訓練中投入就有投球機十六架,分散在樹林各個方位。兩人一組,每次一組進入場內,他們今天必須接下一輪投球80%的球,且回球需打到固定位置的球框,如果無法完成,就一直挑戰,直至通過。
為讓還沒接觸的部員們更直觀及了解這一項目,跡部和幸村作為首隊進行示范。
“幸村,這么多人看著,你可別拖本大爺后腿,讓他們笑話。”跡部故意道。
幸村不緊不慢回:“你別拖我后腿才是。”
嘴上“懷疑”著對方會拖后腿的兩人真正走上被投球機包圍的內場后相當安心的將后背交給了對方,他們看起來不像是在打球,倒有種在打仗的感覺,起碼從圍觀者眾人的角度來看,皆生出了這般詭異的想法。
殊不知,這一訓練項目一是為提升上肢力量;二是訓練反應力,在十幾臺機器不間斷連續投球時相當考驗運動員的反應能力,稍有不慎就會錯過接球,甚至還會被球攻擊;三是鍛煉選手控球能力;四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是培養上場組合的默契,來自四面八方的球,在背后沒有長眼睛的情況下,則需要另一名隊友配合。
看似簡單,實則是一項難度指數極高的訓練項目。
跡部能感受到球拍隨著揮舞手感逐漸加重,但五分鐘不間歇的投球機不會給他調整狀態的時間,饒是上輩子有過多球訓練的經驗,且提前適應訓練過,也仍有一些球漏掉或沒進入固定框中。
幸村沒有多球訓練的經歷,但他在俱樂部訓練時會連開幾臺投球機,因此反應能力比跡部有過之而無不及。
短短五分鐘,圍觀的部員們已從最初的平靜變成了目瞪口呆,這五分鐘內,他們看見了漫天亂飛的網球和身形迅速的兩位部長,聽到了密集的擊球聲,當一切結束之后,他們收獲了兩只臉色蒼白仿佛剛經歷九死一生的部長。
部長尚且如此,那他們又會是何下場?
思及此,部員們額上頃刻間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第36章 合宿(二) 抓兔子。
三分鐘后, 訓練場內響起了向日的鬼哭狼嚎聲。
向日自認是反射神經是冰帝的NO.1,雖然他球技不如幸村和跡部,但他相信比反應速度, 幸村和跡部都不如他, 所以在其他人躊躇不敢入場挑戰時,他自告奮勇上前,順便拉上了他親愛的隊友宍戶。
對此宍戶是十分拒絕的,可惜即使他不與向日一同上場,后面也還是會輪到他, 于是他抱著“至少向日能分擔大半壓力”的態度上了場, 結果就是被“長眼睛”的網球砸得抱頭鼠竄。
真抱頭鼠竄。
作為旁觀者看幸村和跡部仿佛并沒有那么困難,當然,困難是有,但他們都是接受過專業訓練的, 總不至于會被幾臺機器難住。
現實告訴他們,真的有那么難!
等到所有人都上去試過一輪,身上或多或少都青紫了幾塊, 而他們打入固定框中的球別說達到80%,甚至連20%都沒有。
“部長, 不可以換成普通球拍嗎?”瀧哭喪著臉問, 他在力量上是弱項,反應力也沒那么好,雖然能夠計算出投球機的投球速度, 可身體反應速度跟不上也沒轍, 那重達3千克的球拍還極拖后腿。
跡部冷酷無情拒絕:“不可以。”
忍足吐出一口氣,實話實說道:“那可能我們今天在這里訓練一天,也完不成兩位部長的任務。”
跡部:“……”
有一說一, 他和幸村訓練時也確實有點困難。
“跡部,我們可能操之過急了。”幸村忽然說,跡部轉向他時他才接著道:“這一項不是單純訓練項目,更像是考核項,要通過這一項考核,需要基礎全面提升。”
“你的意思是……把這一項放最后?”跡部試圖解他的意思。
幸村點頭又搖頭,在跡部的不解目光中說:“這一項可以當做考核項目,要不要放最后再議,目前還是著重基礎練習。”
“在實戰中練習基礎,我覺得也挺好。”跡部說,這一項目集力量、配合、控球等于一體,屬于全方位的提升。
幸村無情戳破他的自我感覺良好:“不出三輪,你恐怕得給他們送醫院。”投球機一輪幾百顆球,其中一半砸人身上都能把人砸傷,若運氣再差點直接砸腦袋這種容易出事的地方,那就得不償失了。
跡部:“……”
跡部語塞,又有些恨鐵不成鋼。
被恨鐵不成鋼的一眾人都垂著腦袋,看起來委屈又可憐。
跡部:“…………”
幸村見他跡部模樣不免好笑,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交給自己,跡部能說什么,自然是聽他的。
“給你們五分鐘休息調整時間,五分鐘后,所有人沿著山上的路下山,到山腳后整體休息十分鐘,再從起點開始同時上山,最后兩名……”幸村宣布了新的任務內容,說到“最后一名”時略頓了頓,也提起了眾人的心,在眾人緊張之際,緩緩將后續補充:“負責手洗所有人的衣服。”
眾人:“……!!!”
跡部:“……”好特別的懲罰方式。
“那兩位部長要是最后,也會接受懲罰?”向日不怕死地問。
聞言幸村露出恰到好處的疑惑說:“我和跡部已經通過剛剛的投球機訓練,不參加你們的負重基礎訓練。”
向日:“……”說的太直氣壯了他竟都沒法反駁!
于是一群人只能苦哈哈先下山再上山,這期間跡部和幸村也沒閑著,因為臨時出了項目上的“bug”,他們需要重新研究下訓練項目的安排。
兩小時后。
一行十五人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來到山頂,然后,齊齊原地撲街。
跡部高高一揚眉,沒想到他們為了不洗衣服竟然那么“團結”,多少是有些出乎他意料了,他以為至少正選和準正選間會有很清晰的競爭關系。
“怎么辦幸村部長,他們既是第一名,也是最后一名。”跡部故意問幸村,成功把躺在地上喘粗氣的一群人吸引并懸起一顆心看向幸村。
幸村睨了跡部一眼,很清楚跡部這是想給他制造麻煩呢,不過這點事情對他來說只是小事一件,迎著一眾人忐忑的目光微微一笑,道:“隊內團結,你們做得很好。不過……”他話鋒一轉,也更加提高眾人的心,“該有競爭時你們的目標該放在第一,畢竟,上了球場,你們的對手可不會因為和你們私下關系友好將勝利拱手相讓。”
眾人聽得冷汗涔涔,屏息凝神等待后話。
“今天是集訓第一天,就不罰你們擅作主張通過‘團結’逃避懲罰,明天若還如此,所有人訓練加倍。”幸村微笑著說出了讓人內心哇涼哇涼的話。
良久,芥川顫巍巍舉起一只手:“請問,明天最后兩名,還是給部門所有人洗衣服嗎?”
“也有可能是加訓。”幸村笑道。
芥川:“……”
芥川閉嘴挺尸,他現在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甚至以往隨時隨地都擁有的睡意此刻都淡了……他滿腦子都在想:活著真難。
活著真難……是冰帝所有正選與準正選共同的想法。
幸而上午雖去了他們半條命,中午精致的美食以及飯后兩小時的休息按摩待遇還是讓他們下午恢復了不少,身體和精神上的。
……
下午三點左右,大巴車將一群人拉到另一個訓練場。
說是訓練場,但除了看起來范圍比較廣,差不多有近半個足球場大小,且四周有護欄外并沒什么特殊之處,若用一個詞形容,那便是樸實無華。
“看起來像一個養殖場……”宍戶腹誹道。
恰好聽見的跡部看了宍戶一眼,宍戶被這一眼看的頓時汗毛起立,未等他開口就有幾名保鏢拎著好幾個鐵籠子走來,眾人定睛一看,鐵籠里裝著大小不一的野兔。
野兔?
眾人突然有了不太好的預感。
“下午的訓練是——抓兔子。”跡部唇角上揚,將他們不好的預感照進現實,“十七人,分成兩組進場,每人目標一只野兔。”
抓野兔???
誰想出來的這種訓練方式??
部員們看幸村和跡部的眼神都不對了,對此幸村除了保持微笑也只有微笑,雖然抓野兔看起來一點不像訓練,但如果知道野兔平均奔跑速度,或許對野兔會有更加深刻的認知。
——野兔的平均奔跑速度大約為56km/h,并且短距離內還能加速度到70km/h。
換言之,想在不依靠工具和獵犬的狀態下抓野兔,將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
當然,雖然跡部安排了抓野兔的訓練項目,本質卻并不是真讓每個人抓到兔子為止,這一項主要是為鍛煉選手短時間內提速效率和往返跑的反應力,兔子不會一直朝一個方向奔跑,它們可能在即將被追上的某個節點突然轉向,這就要求追趕者也有極快的變向反應。
聽起來難,做起來,更難。
正選和準正選打亂分散在兩組,跡部和幸村作為雙部長,也是一組一個,幸村所在這一組先入場抓兔。
“小心點,別受傷。”跡部叮囑。
幸村調整了一下負重和發帶,笑道:“我會注意。”
半個足球場聽起來好像不大,可單從面積上算,半個足球場已差不多是兩個多網球場的面積,完整的足球場能容除守門員以外的二十名足球運動員在場上奔跑且空間感十足,減半的足球場和減半的網球運動員在這片被圈起的“獵場”,同樣擁有足夠發揮的空間。
保鏢從另一個門放入了九只野兔,剛被放出的兔子有立刻蹬腿就跑的,也有膽子小在原地懵了的。
向日一眼瞄準懵在原地的那只,趁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一個餓虎撲食架勢就奔了過去,口中喊著:“它是我的了!”
“向日,你好卑鄙!”慢他一步的瀧立刻追了上去。
兩人一動,也有其他人下意識就去追。
幸村看著挨挨擠擠的幾人輕笑著搖了搖頭,繼而笑容一收,拔腿朝另一方向跑去。
那方自認已勝券在握可提前完成任務的向日在距離那只呆兔子不到一米時兔子似是終于反應過來它自由了,猛地竄了出去,身形之快,看在向日眼中簡直快出了殘影。
向日這一撲,吃了一嘴土,不僅如此,因為他撲太快,后面瀧等幾人也追的急,沒來記得剎住腳步,連環車禍現場就此呈現。
“嗷——”向日被壓得發出慘叫。
星野看著這慘狀不禁搖頭,但沒同情,轉而找準目標去抓,場地面積固定,兔子越抓越少,最好自然是在兔子最多的時候更容易抓,等到最后只剩一兩只兔子時,最后兩人估計會跑到懷疑人生。
道誰都懂,但兔子也是真不好抓。
至少幸村覺得抓兔子當真比投球機的投球訓練更加令他困擾——兔子的爆發力是真的強,別說他還戴著負重,就算摘下負重,他也跑不過兔子。
好在,抓住兔子也不是主要目的,訓練效果達到就行。
忍足推了推眼鏡,他已經看出一些端倪,只剩求證:“部長,這一項訓練并不要求隊員都抓住兔子才算結束,對吧?”
跡部沒看他,不答反問:“你猜過去獵人打獵為什么都會帶上獵槍和獵狗?”
忍足明白了,從生物學角度分析,人類跑不過兔子,這是生物先天條件所決定。因此,想要在這一場訓練中抓住兔子,幾率微乎其微。
他有些哭笑不得道:“也難為你和幸村部長能想出這種‘野蠻’方式來訓練。”
跡部心道:那還是你沒見過更野蠻的,U-17集訓營的后山魔鬼集訓地可還有更野蠻的,本大爺只是稍微借鑒改良還減小了一些難度而已。
第37章 合宿(三) 幸運的幸村和丟臉的跡部。……
訓練場混亂一片, 八個人追八只兔子追得暈頭轉向,就連幸村,也都被兔子“戲弄”了一番。
不過大概因為他是“神之子”, 有神明庇佑, 有只兔子倏地一頭撞上了他小腿……的負重,他倒沒什么,兔子把自己撞得半暈。
幸村遲疑地抓起了兔子的兩只耳朵,兔子蹬了蹬腿,掙扎力道相當一般。
“……難道這就是‘守株待兔’?”他喃喃說, 頗有些哭笑不得。
別說幸村這當事人, 圍觀眾人也都一言難盡,原本大家都同一陣線,難得也看到了幸村部長出糗,結果偏偏有只傻兔子自己往上送, 愣是讓幸村脫穎而出,簡直叫人羨慕嫉妒。
一小時到,跡部喊停了追兔子追的沒了半條命的部員們, 九個人只有幸村“幸運地”抓到了兔子,其余人全部空手而歸, 且一個個臉上身上都是泥土草屑, 狼狽不堪,連走出訓練場的時候兩腿都在哆嗦。
“咔嚓——”幸村提著兔子走在最后,拍攝的聲音讓他抬頭朝聲音傳來處看了過去。
跡部手里拿著手機, 并沒有遮掩, 反而在幸村抬頭后又接連拍了兩張照片,還冠冕堂皇說:“記錄一下幸村部長在此次合宿中的精彩表現。”畢竟也是第一次看到幸村的臉像只小花貓,還挺可愛的。
“那作為回報, 我是否也該幫跡部部長記錄一下?”幸村哪怕沒照鏡子也沒看跡部手機也能從同場的隊友的形象上知道他自己此時形象,跡部大概也是看他形象好笑才拍照,介意和生氣倒是沒有,跡部本也不帶惡意。
跡部可不覺得自己下場后會變成花貓,所以自信地將手機扔給幸村:“本大爺的英姿,幸村部長可以慢慢好好欣賞。”
幸村:“……”
有時候,他真拿跡部的厚臉皮沒辦法。
可惜跡部對自己信心十足,真正去抓兔子后才發現只有自己和幸村兩個人抓兔子與九個人一起抓兔子是不一樣的,人和兔子都多,容易和隊友路線相撞。
相較運氣好到能讓兔子自己撞上來的幸村,跡部的運氣可就沒那么好了,兔子沒撞他,但接二連三有隊友為了追兔子“誤傷”他,不到十分鐘,他那原本干凈的臉就已經糊了不少土。
幸村為好好“欣賞”跡部部長的英姿,自然一一記錄下來。
“跡部,你注意周圍。”看跡部笑話歸看笑話,幸村也是真不想看他受傷。
偏偏也不知道跡部是不是平時給人感覺太高高在上,以至于部員們都很想讓他“接地氣”一些紛紛往他身上撞,每次撞上看起來都是沒留神,若這是演技,那他們冰帝網球部文化祭都能來一場優秀的舞臺表演了。
跡部眸色沉沉,一言不發,但身體還是決定離這些坑他的隊友遠一點。
恰好一只兔子從他面前跑過,他想也沒想就追了過去,隨后就聽到忍足在后面相較以往分貝高出一倍的咆哮:“跡部,那是我的兔子!!!”明顯也是被這抓兔子訓練給訓出了脾氣,他暴躁了。
“兔子身上又沒寫你名字。”跡部也沒好氣。
兩人悶不吭聲,專盯著一只兔子追,豈料中途又有另一只兔子猝不及防跳出,直直往跑在前面的跡部腳下沖,本能反應自然是收住腳步。
跡部險之又險地收了腳,兔子逃也似的飛奔而走,可下一瞬,他就感受到了來自后背的巨大沖擊以及忍足剛出口的一聲“小心”。
……忍足追跡部追的太緊,跡部突然停下,后面的忍足毫無防備,即便他以最快的速度剎住腳步,可慣性依舊讓他前撲,不偏不倚,把跡部給撲倒了。
跡部摔了個灰頭土臉,頭暈目眩。
更讓他生氣的是,他一抬頭,就看到兩米遠外一只肥兔子蹲在那里齜著兩顆大板牙,像是在嘲笑他的無能。
跡部:“!!!!!!”
幸村都顧不上拍照留跡部的黑歷史了,他比較擔心跡部有沒有受傷,剛這一摔摔得好像很重。
不過跡部沒給幸村關心自己的機會,甩開忍足爬起來就朝著那只嘲笑他的兔子奔去,大有抓到那兔子會就地拔毛做麻辣兔頭的架勢。
或許是今天國王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羞辱上天終于看不下去,亦或是這場的兔子還是先前已經被追著跑了一小時的兔子終于力竭,那只兔子在跡部的窮追不舍下終于跑得沒了章法,試圖從他的包圍圈中溜走時被他一把薅住了耳朵。
即便命運的耳朵被人提在手里,兔子也沒放棄掙扎,跡部一時不防,加上跑了快一個小時,他體力已快到極限,在挨了一記兔拳并兩記兔子踹后,黑著臉把這只作死兔子的兩條后腿也給抓牢了。
幸村看著頭頂陰云密布的跡部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出訓練場,一時間居然有種“落魄王子”的即視感。
有點好笑,又有點同情。
而看到幸村那不加以掩飾笑容的跡部則滿心懊悔,他為什么要想不開弄個抓兔子訓練,從上輩子到這一輩子,他都沒今天這么丟人過!
“別急著走。”幸村拉住他。
跡部忍著羞恥站定,臉很臭,抿著嘴也不說話,生怕一開口就把自己形象完全給崩壞了。
幸村假裝沒看見他的臭表情,幸村手里拿著一塊毛巾,在他略帶驚訝的目光中往他臉上擦去,干凈濕潤的白毛巾在擦過他臉后不出意外黑了一片。
跡部臉又黑了,盯著手里的兔子恨不得把它就地分尸。
“頭抬一抬。”幸村將毛巾翻個面,看到跡部仇恨地瞪著兔子時覺得很好笑,但為了跡部的自尊心,他強忍住了。
“……還沒擦干凈嗎?”跡部嘴上問著,倒是很配合地抬起頭。
幸村面不改色說:“脖子里也都是灰塵。”
雖說幸村自己不久前才經歷過困難艱辛的追兔訓練,下場也狼狽,但絕對沒有跡部這么慘,知情的知道他是在訓練,不知情的還以為他是從哪個泥坑打滾出來,沙土附著在他身上,把他整個人都給換了個色調。
未免跡部這狼狽形象被眾人盡收眼底,尤其臉頰上還有一個被兔子蹬出來的腳印,幸村便趁著其他人注意力被分散時給他清清。
除身上灰塵外,幸村發現跡部的胳膊和雙腿都有擦傷,應該是被部員們撞倒時受的傷,雖是擦傷并不嚴重,但面積不算小,一些地方還滲出血來。
跡部見他一臉擔憂,被兔子弄出來那點火氣突然就沒了,“回去了。”他聲音柔和了下來,只是因為方才所經歷的一番高強度運動,嗓音有些沙啞。
下午的訓練內容雖只有抓兔子這一項,且基本每人只訓練了一小時,但這一小時的訓練量以及心上的壓力那都是比正常訓練要大上好幾倍的,簡直叫人心力交瘁。
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別墅,芥川還被自己絆了一跤,趴在地上就那么睡了過去。
眾人:“……”
跡部頗為無語,也沒把他弄醒,吩咐人把他送去房間后自己也回去清。
“你受了傷,傷口最好別沾水。”幸村喊住跡部說,略思考了下,腳下方向一轉問:“有醫藥箱嗎,我給你做下傷口防水。”
跡部朝他擺擺手:“你先把自己洗洗,負重摘了放松下,我這邊有醫生,用不著你操心。”幸村現在還像只小花貓似的。
幸村也沒強求,醫生肯定比他專業得多,不過回房間前還是叮囑了一句:“傷口別沾水。”
“知道了。”跡部覺得偶爾婆婆媽媽的幸村也挺有趣的。
跡部的擦傷主要擊中在膝蓋手肘部位,零零散散也有一些其他地方,紅紅紫紫看起來有點慘不忍睹,不過傷的其實只是表皮層,一會兒就結了痂。
除幸村外,管家也盯著他的傷,哪怕他只是為讓幸村安心才隨口說有醫生會處,本身并沒想折騰,但管家根本不給他恣意妄為的機會。
開玩笑,跡部可是他最尊貴的小少爺,哪能受傷卻不管不顧的?
于是,跡部一直到傷口被處妥當又裹上防水膜才被放去沖澡。
沖過澡,換了衣服,跡部感覺自己終于活了過來,赤腳踩在地板上,有種踩在云端的輕飄飄感,這就是負重的功效了,一整天戴著負重再摘掉,四肢會產生輕松感,仿佛輕盈一躍就能上三樓。
……當然,上三樓是不現實的。
“嗷——”他正擦著頭發,冷不丁聽到一聲慘嚎,這聲音……向日?
跡部趕緊套上浴袍準備去看一看是什么情況,結果剛出門就撞上了幸村,幸村也穿著浴袍,頭發還在滴水,一股淡雅的花香鉆入鼻腔,讓他短暫失神了一下。
兩人對視一眼,繼而默契朝又向日慘嚎方向走去。
聽到動靜跑出來看情況的不止跡部和幸村,不過向日并不在房間,而是別墅的專屬按摩SPA房,一行人到達時,向日趴在按摩床上,被按摩技師按得痛哭出了聲,技師被他哭得一臉懵逼站在一旁,頗有些手足無措。
眾人:“……”
跡部嘴角抽了抽,決定無視這家伙,從身邊扒拉出幸村,指著他的頭發說:“回房間把頭發擦干。”
幸村:“不用,一會兒就干了。”
跡部不聽,拽著他往樓上去,邊說:“別墅里的冷氣足夠把你吹感冒。”
尋常感冒沒什么所謂,但對象是幸村,就由不得跡部不在意。
——他之前查過資料,格林巴利綜合癥發病機制是身體的免疫系統攻擊周圍神經,繼而導致神經傳導損傷,而導致身體免疫反應的重要因素是感染。如細菌感染、病毒感染等都有可能是埋藏的禍端。
不是說感冒一定是感染造成,但感冒期間人體免疫力會下降,據他對幸村的調查,幸村會開始打網球就是因為年幼時身體不好,免疫力偏弱。
哪怕只是一丁點誘發格林巴利綜合癥的可能性,跡部都會想辦法把這可能性給抹殺!
第38章 合宿(四) 賭約。
合宿第二天, 訓練早早開始。
先是無任何負重的基礎熱身運動,然后一趟下山上山的跑步進階版負重熱身訓練,接著是3千克灌鉛球拍的揮拍訓練, 相較昨天下午的抓兔子, 今天專注于基礎的訓練著實要溫和許多,且經過昨天一天訓練下來,眾人對負重的適應力明顯好了許多。
基礎訓練結束才九點多,這自然不是上午訓練內容的所有。
就在眾人擔心會不會又來一次抓兔子時,跡部將他們帶去了一個新的訓練場地。
說是新訓練場地, 其實也是在他們跑步路徑的山林, 山里樹木高大茂密,而在這些高樹樹枝上用彈力繩系著許多網球,網球離地兩米五以上,最高的足有四米多。
很顯然, 這是跳躍項目訓練。
網球中需要通過跳躍來擊球的通常是扣殺球,扣殺球具有威力大、球速快、落點不定等特點,在球場上屬于威脅性很大的一種攻擊球。不過扣殺對于運動員全面的身體素質和技巧要求也高, 跡部和幸村將這一項列入訓練中并不是打算將所有選手都培養成能打出“破滅的圓舞曲”的高技巧選手,而是讓他們能更加全面的掌握扣殺技術要領, 也能從技術中學會反擊。
在跳躍訓練上, 個高的自然更加占據優勢,比如:星野;又如:準正選中正快速發育長身高的二年級選手。
一年級中,最高的忍足一米六五, 跡部比他矮一些, 才一米,最矮的向日……實際身高149.5,他對外稱一米五, 有點自欺欺人了。
向日看著高高懸著的網球充滿了怨念,他覺得這是一場針對他的惡意訓練。
然而跡部說了一句讓他無法反駁的話,跡部說:“你可是我們冰帝特技第一人,你的跳躍力是最好的。”
向日:“……”
向日頓時充滿了干勁,然而十分鐘后,他被打臉了,不是他特技技巧不足,而是負重限制了他的發揮,原本稍微助跑一兩步就能跳起一米三的他在負重拖累下險些連一半高度都沒跳到,球拍能夠著的,只有最低幾顆球。
“部長,負重不能摘嗎?”個子最占優勢的星野也在試了一圈后苦哈哈問。
跡部沒有感情道:“不能。”頓了下,忽而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星野前輩,你相不相信當你適應負重訓練后再摘掉,你能切身體會‘身輕如燕’?”
“昨天訓練結束回去后我已經感覺能飛了,但為了不在你的別墅鬧出人命,我沒有試著從二樓往下跳。”星野一本正經說。
跡部:“……”
他沒好氣道:“知足吧,今天的訓練你好歹還有身高優勢。”
星野神情沮喪,唉聲嘆氣道:“我怎么就沒兩米呢?”
跡部懶得搭他,短暫的休息時間后,他把人召集齊,開始進行第二輪跳躍訓練。
所有人排著隊一一完成挑戰,每顆球都裝了感應器,連接到控制中心,會有專業人員記錄每名選手的擊球記錄,這也是為訓練前后做一個清晰的對比。
幸村的網球技術與跡部不相上下,但在跳躍方面卻是稍遜跡部,一共四十二顆網球,他最多只打到了二十一顆,跡部卻打到二十九顆,足足比他多出八顆。
八顆!
這差距難得讓幸村生出了緊迫感,以及,永遠不會缺席的好勝心。
眼看上午訓練結束,眾人都要回別墅吃飯了,他決定再留下來繼續訓練。
但他話說完剛準備走,就被跡部抓住網球包袋背帶拎了回來,在他不滿前跡部開口:“我比你高,而且跳躍能力是我的天生優勢,你要追上我不用急在一時。”
相處那么久,跡部哪還能不了解幸村的好勝心,他是一個對部員嚴苛對自己更嚴格的少年,在他發現自己還有不足時,他會想盡一切辦法提升,哪怕付出再多辛苦也甘之如飴。
跡部欣賞幸村的性格,也解他為追求實力付出,可是,跡部不想讓他這么拼命。
上輩子,幸村從手術臺下來僅用一個月就站上全國大賽賽場,已經足夠了。
幸村眉梢輕動,正要開口,跡部已蠻橫的搶了他的網球包就走,他頓時哭笑不得追上去:“網球包給我,我不加訓。”
跡部沒應,將他網球包穩穩當當背在肩上,而他自己的網球包……嗯,依照慣例,是樺地背著。
“我會很快追上你,不管是身高,還是其他。”幸村沒再試圖拿回自己的網球包,但該表明的態度,他也會表明,這就是他的性格——不服輸。
聞言跡部看了他一眼,語氣散漫但又非常篤定道:“其他不好說,身高我以后肯定比你高。”他可是從二十歲重生回來的,二十歲的他,身高可是長到了一米九,幸村……還差點。
幸村聽他這么說也不惱,直接拿數據說話:“你現在比我高一厘米,但是,我比你小五個月,五個月,足夠我長一厘米。”
“你長這一厘米的五個月,說不定我已經長兩厘米呢?你還是沒我高。”跡部仗著知道未來自己身高很是得意。
幸村莫名覺得這模樣的跡部有點討厭,他嘴角笑容淺了幾分,眸色幽深道:“那要不比一比?”
“比身高?”跡部思索了下,覺得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最后他肯定是勝者那一方,遂微微翹起嘴角提議:“我比你大五個月,這是無法改變的,現在又處于男生生長期,每個月都在長身高。所以,如果要比,不如等我們到18歲生日那天再比,如何?”
幸村語氣古怪提醒:“我們現在才12歲。”18歲再比身高,那得六年后,高中都畢業了。
跡部下巴微抬:“怎么樣,敢到六年后再比嗎?”
幸村眼皮輕輕跳了一下,越發覺得跡部這模樣有點欠揍,不過,他也不怵,大方應道:“可以。”他相信,十八歲的他一定會比跡部更高。
“既然要比,要不來點賭注?”跡部壞笑提議。
“賭什么?”幸村問。
跡部本就順口一說,賭注賭什么他自然沒想好,遂稍稍思考片刻,后說:“如果我贏了,你答應我一件事;如果我輸了,我答應你一件事,怎么樣?”頓了下,又補充:“各自力所能及范圍內能做到的事。”
幸村只略一思索便答應下來:“好。”
此刻幸村還不知道,一個小小的帶著幾分兒戲的賭約未來會的把自己給“輸”掉,不過,這是后話,暫押不表。
兩位部長這邊就身高問題定下六年后的賭約,殊不知,聽在部員們耳朵里簡直吐槽欲滿滿。
向日拉著宍戶快步往前走,再不跟人討論討論,他就要憋死了。
“幸村部長和跡部部長也太幼稚了,我上幼稚園的弟弟都不會和其他小朋友比身高!”要不是礙于幸村和跡部的身份,向日差點就想沖到他們面前驗證一下他們的真實性了,比身高這種幼稚行為太不部長了!
宍戶何嘗不是同樣想法,不過吐槽的人是向日,他不禁生出了更加微妙的念頭——向日應該是嫉妒了吧?絕對是嫉妒吧,明明比他們隊一年級大多數都要大,但個子卻是最矮小的,比同齡人矮十幾厘米什么的……真的很讓難讓人不心塞吧?
“你那是什么表情?”向日敏銳的時候格外敏銳,宍戶那透著古怪的表情被他盡收眼底,直覺告訴他,宍戶可能是想到了有關于他不太美妙的事。
但宍戶會承認嗎?那必須不會!
下午的訓練又一次延續了昨天的抓兔子,跡部原想著今天一定要一雪前恥把所有兔子全抓光,然而現實是他連根兔毛都沒摸著。
幸村也沒延續昨天兔子主動投懷送抱的好運氣,不過他也不在意,抓兔子本就不是目的,真正還是為訓練。
要不怎么說人的適應力是很強的,昨天一天訓練下來,半數以上的部員身體軟得像面條,而在今天訓練后,回去還能有說有笑,精神挺抖擻。
回別墅再按個摩,泡個熱水澡,疲憊全消,飯都能多吃一碗,第二天醒來更是感覺活力十足。
……
接下來就是第三天,于部員們來說,現在每天合宿都像是開盲盒,既期待又緊張。
第三天上午的訓練仍然是以基礎為主,但在第二天上午的訓練項目上又增添了一個基礎訓練內容——控球。
網球選手控球控不好,那無疑是給對手送菜。
跡部和幸村在開學后就很注重部員的控球練習,現在是戴著負重讓他們一步步適應負重后的基礎練習,等之后回了學校,負重就會成為日常訓練的一部分。
“幸村部長,今天下午訓練項目是什么呀,能透露嗎?”上午訓練結束后,部員們適應良好,向日則是跑到幸村身邊想要打聽一些消息。
幸村莞爾,賣了個關子:“下午就知道了。”
向日卻是不依:“下午很快就到了,部長你就稍微透露些,也好讓我有個心準備。”
“不需要什么心準備,下午的訓練對你們來說很容易。”幸村笑道。
“是嗎?”向日一臉懷疑,走在不遠處豎著耳朵聽的部員們也都有些懷疑。
可是,說這話的是幸村部長而不是跡部部長,幸村部長應該……不會騙他們吧?
跡部:……喂,本大爺也從不騙人好嗎?!
大概有了幸村的“交底”,眾人即將面對盲盒訓練并無多少緊張感,而在看到熟悉的場地時更是大松一口氣,可……
“為什么攔網這么高???”眾人看著足有一米五高的攔網,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第39章 合宿(五) 還是有一點點偏心的。……
高攔網, 難道今天是練扣殺?
這是所有人共同的認知,畢竟昨天才訓練了跳躍擊球,今天扣殺安排上, 也是所當然。
然而, 跡部讓人收走了他們的網球拍,轉而一人給發了一把……羽毛球拍。
“用羽毛球拍打網球?”忍足自認足夠聰明,但聰明如他,也想不出在網球場上按上羽毛球場攔網再用羽毛球拍打網球是個什么奇怪操作,羽毛球拍這么輕飄飄的, 打兩下不得直接折了?
幸村搖頭示意他往旁邊看, 他順著視線看去,看到了一筐……羽毛球。
“下午的訓練項目是羽毛球。”幸村說。
眾人:“???”
他們是網球部吧?
為什么突然開始打羽毛球??
羽毛球和網球有什么可比性嗎???
迎著眾人費解質疑的目光,幸村將解釋權交給跡部,跡部也不廢話, 只問:“你們知道世界上速度最快的球類運動是什么嗎?”沒等他們回答,他已自顧給出了答案:“是羽毛球。”
眾人面面相覷,倒不是對這個答案有異議, 而是即便知道答案,但這和他們網球又有什么關系?
芥川倒是反應了過來:“動態視力。”
跡部難得給了芥川一個還算滿意的眼神, 這才道:“這項訓練不難, 但也難,接下來,就看你們的表現了。”
用羽毛球來做動態視力訓練是跡部想到的, 他本身動態視力洞察力相當出色, 所以他能很容易捕捉球場上網球的軌跡,可在面對真正的球速過人選手時,饒是他也會相當吃力。
動態視力其實還是其次, 真正要訓練的還是在應對高速球時的反應能力,如果反應能力跟不上,面對高速發球選手很大可能就是被對方打出ACE球。
在網球場上打羽毛球訓練,也算是跡部一點點小私心,曾經他在U-17集訓營被越智的馬赫發球給狠狠“教訓”過,所以他后來想盡辦法提升。
某次意外看到一場高質量羽毛球比賽,驚訝發現他差點沒看見球影,后來網球真正成了他的業余愛好,可還是有為打好網球特地練習過羽毛球,收獲還算不錯。
或許是球類共通,加上多數人也有基礎,上起手來還是很快的。
若讓任何一個外人來看,肯定會對他們這種在網球場上打羽毛球之舉打上“神金”標簽,不過很可惜,訓練地是跡部私人包下,不會有外人到來。
幸村在小學時參加學校球類大賽時選過羽毛球,他很清楚,論上手難度和技術要求,羽毛球比網球更容易些,相對也更普及,但對專業選手而言,羽毛球只是和網球所側重的技巧方面有區別,一場專業比賽,羽毛球的運動強度不會低于網球。
所以,隨著訓練時常增加,幸村能明顯感覺不亞于打網球時的體力消耗,以及,下午訓練下來,他覺得眼睛有點不舒服。
也不僅幸村,除跡部外,其他人也因為球速快不得不頻繁追蹤羽毛球的運動軌跡,大大增加了眼睛負擔,練習結束后,有好幾個都紅了眼睛。
幸村剛將球拍放回球拍回收筐,眼前便是一黑,他下意識往后退去,卻因為背后站著人沒能退成功。
“別動。”跡部聲音在他耳畔響起,順便還抓住了他想反擊的手。
幸村這才發現遮住他視線的是溫熱的毛巾,眼睛疲憊后用熱毛巾熱敷能迅速有效緩解不適,而這份突如其來的溫暖,讓他略有些措手不及。
剛被幸村踩到的忍足似笑非笑控訴:“跡部部長,你只給幸村部長熱毛巾敷眼睛,也太偏心了吧?”
跡部聞言絲毫不心虛,他輕哼一聲道:“你倒是找一個心臟長正中央的人讓本大爺看看。”
忍足:“……”
忍足語塞,能把偏心說得這么直氣壯,恐怕也只有跡部一人。
不過很快,忍足就知道跡部這么堂而皇之展示自己“偏心”并不是想表達他偏心,熱毛巾人手一份,不同的是,他對幸村稍稍特殊一點——由他親自送上。
簡單來說,還是有偏心一點點。
……
……
第四天合宿又新增了控球的訓練項目,訓練所用的球,既不是網球,也不是羽毛球,而是……水球。
水球不是指水上足球,而是水氣球,在氣球里注水的那種,稍一不留神可能就球毀水灑,平常主要用于娛樂玩耍。不過在幸村和跡部這里,水球則成為訓練用道具。
用網球拍接水球并打回,相當考驗接球員的技術,他們要訓練的,是在不打破水球的前提下卸去水球上的力。聽起來有些天方夜譚感,但技術純熟以及對力道的控制好,是可以做到的,只是需要相當的耐心和專注。
第五天,第六天,沒有再增加新的訓練項,僅現有的幾項訓練,加上被改作考核的投球機,已足夠讓眾人深切體會水深火熱,半死不活。且因為項目多,跡部也不缺使喚的人,干脆將部員打散,幾乎剝奪他們白天的休息時間。
一直到第七天,也是計劃中集訓的最后一天。
照例上午先是一圈基礎訓練,到下午兩點再集合時跡部和幸村換上了一身帶有護具的類似作訓服的衣服,把眾人看得一愣一愣的,但……也被帥到了。
“部長,我們今天是要進行真人CS訓練嗎?以網球和球拍為武器的那種?”游戲迷星野第一個眼睛發亮猜測。
聽到他話的部員們卻滿心質疑,以兩位部長對集訓的重視程度,會將訓練和游戲綁定到一起?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
然而不按套路出牌的兩位部長竟然沒有否認,幸村還點點頭表示:“差不多吧。”
眾人驚了,這……這是看他們過去六天訓練太辛苦,今天特地讓他們來一次娛樂式訓練?
跡部看著傻狍子一樣的一群人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狡猾的弧度,以網球和球拍為武器的真人CS,很形象的形容,不過,網球打的不是人,而是……氣球。
是的,氣球,比賽開始時,每人身上將綁上三十個氣球,場上所有人都是對手,他們要做的,就是滅掉“敵人”的氣球,爭取活到最后。不過,不能用網球以外的方式滅氣球。
“三十個氣球,在樹林里行動應該很受限吧。”忍足扯了扯系在后腰上的一把細繩,又抬頭看向他的三十個五顏六色的氣球。數量聽起來不多,可體積很可觀,一大簇如盛開的巨大花團懸在頭頂上方一兩米處,矮一些的樹梢樹枝根本無法自然通過。
“要是被樹枝戳破,能補嗎?”瀧問。
跡部正調整他的每個氣球位置,聞言隨口回:“不能。”
剛回完,他就聽到一聲“砰”一聲,他視野中一個金色的氣球……破了。
被人用樹枝戳破的,而這個人是……
“幸村!”跡部提高音量吼道,冰帝網球部敢在虎口拔毛的除了幸村沒有第二人。
幸村扔了手里的長樹枝有些赧然道:“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試試樹枝能不能扎破氣球。”沒想效果太好,竟然一下就送掉跡部一球。
“你要試,為什么不用自己的氣球試?”跡部也是和幸村待一起時間久了,才知道溫柔性格下的幸村還藏著一絲調皮,比如現在。
幸村也不解釋,只說:“如果我活到最后,而你已經沒有球,我送你一個氣球。”
跡部并不欣慰,輕哼一聲傲慢道:“誰活到最后還不一定,說不定本大爺早早就把你淘汰了。”
幸村眼中劃過一抹笑意:“我覺得,你應該會收到我的球。”
跡部挑眉:“那就拭目以待吧。”
無形競爭默契在兩人之間形成,無需多言,兩人各自走向新的“戰場”。
訓練場地是他們每天都會進行基礎訓練用的山林,山上和山下之間有一整片山林,不過跡部沒喪心病狂到在上萬平米的區域讓十七人玩捉迷藏。他圈定了一處樹木不那么密集的區域,否則都用不著互相“廝殺”,樹枝就能扎掉一半氣球。
所有人身上都有對講機,這是為了跡部發布開始訊號,同時也是為防止有人受傷。
一切準備就緒,所有人也到了他們各自抽簽抽到的位置等待這一場“狩獵”游戲開始。
“現在我宣布,游戲開始——”跡部通過對講機全呼功能通知所有人,通知完下一秒,與對講機同在一只手中的網球被高高拋起,右手揮拍。
“砰砰砰——”
黃色小球在半空劃出一道快如閃電的光線,成功命中離他至少五十米不見人但可見的氣球上,且一網球破三氣球。
“啊啊啊啊啊,怎么還可以這樣?”向日那頗具穿透力的聲音傳入跡部耳中,跡部聽到后唇角上揚,心道:誰規定一顆網球一次只能打破一個氣球呢?那么密集的氣球,威力那么大的網球,怎么可能只破一個?
跡部抓住后腰處的一把繩,又看了看頭頂的氣球,琢磨著要不要先給自己做個“減負”。
正這么想著,他聽到破風聲響,抓著氣球繩的手腕一轉,然而他速度雖快,三十只輕飄飄的氣球轉移速度卻跟不上,那奔著他氣球而來的網球一點不客氣地收割了他兩只氣球。
第40章 合宿(完) “欠你的球,還給你了。”……
這次襲擊跡部的就不是幸村了, 而是離他比較近的忍足,忍足也是從樹林出來才看到被他擊中氣球的是跡部,而他看到跡部時, 跡部已經送了他一份“回禮”。
兩人打了個照面, 倒也沒見面眼紅互相廝殺,這片訓練場地內足足17人,要是他倆在這里互相攻擊,說不準是給其他人偷襲機會,所以交換一個眼神后各自朝一方走去。
不多時, 林子里就響起了一陣陣的“砰砰”聲。
跡部在許多樹上都綁了網球框, 所以不用擔心“子彈”不夠,而接觸到新訓練項目,且還是帶著濃濃娛樂氛圍的訓練項,外加參加的部員們負重全部摘除身體輕盈, 屬于少年人間的快樂立刻就被激發出來。
五顏六色的氣球在林間還是非常醒目的,“偷襲”會來自四面八方,這種時候, 可不講究部長不部長,只要看到氣球, 就可以攻擊。
而跡部, 絕對是臉最黑的一個。
簡單來說,就是他運氣不太好,先遇上忍足就算了, 那么大一片樹林, 他是走哪都能輕松遇到人,然后他的氣球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盡管他對遇到的人也都沒留手,可一圈下來, 受傷最重的還是他。
不到半小時,跡部的球就去了三分之二,而他的氣球還在逐漸減少。
他決定主動出擊,在自己的氣球全部陣亡前把其余十六個人全部淘汰,嗯……最好先讓他遇到幸村,讓他把幸村淘汰掉。
他卻是不知,被他惦記的幸村和他境遇完全相反,他被圍攻,幸村則是穿梭在樹林間,神出鬼沒地擊破一顆顆氣球,僅僅半小時,他至少打破六十個氣球。
不過,一個人兩個人也不算太大威脅,真正有趣的還是七八人十來人湊到一起,氣球成了香餑餑,看到就會手癢。
隨著可見處的氣球越來越少,第一個出局的人出現,然后是第二個、第三個……
被淘汰出局的選手也沒玩賴,淘汰后主動在頻道里報告自己被淘汰,然后……在樹林里充當樂子人。
第十個淘汰的是樺地,樺地被淘汰后就想去找跡部,但跡部還沒找到,他先遇到了幸村,再一看幸村還剩的氣球,向來沒什么情緒的臉上露出了淺淺的驚詫。
無他,幸村只剩了一個氣球。
這在樺地看來是很不可思議的,在樺地眼中,幸村是和跡部能夠比肩的人,自從幸村進網球部后,他雖然從未表露過,但心里對幸村是佩服的,所以他很詫異這么厲害的幸村竟然只剩一個氣球。
幸村看到樺地倒也有些意外,不過他是意外才在對講機里聽到樺地匯報淘汰轉頭就見到了樺地,而樺地也給出了他一些比較有趣的反應。
“樺地,你準備去找跡部嗎?”幸村笑問。
樺地慢半拍點點頭,頓了頓,視線還是不自覺往他身后那只氣球上飄,很稀罕地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是不是好奇我球沒的那么快?”樺地的表情實在太好懂了,在得到肯定回答后幸村給出了一個出乎他意料的回答:“我的氣球,是我用網球打破的。”
聞言樺地更為驚訝,頭一次,主動詢問:“為什么?”
然而這次幸村卻沒回答他了,而是提出和他一起去看看跡部,十個被淘汰的人里,并沒有跡部,不過幸村不介意找到跡部后把他給淘汰。
幸村帶著樺地,一路“殺”過去,樺地跟著他,從頭到尾沒有開口,但他似乎有點明白幸村把自己氣球都打破的原因了——僅剩的一個氣球,非但不影響他行動,反而能抓在手里隨時防護。
又連續有三個人淘汰出局,幸村心里默算了下,加上他和跡部,一共還有四個人“活著”,另外兩個是向日和芥川。
向日不提,芥川……難道是找了個地方睡覺,一直睡到現在都沒被發現?幸村不禁有此猜測。
不過現實和幸村的猜測完全不同,芥川竟然很喜歡今天這網球射擊版“真人CS”,喜歡到竟然一點瞌睡都沒有,從游戲正式開始后就四處搜尋人。
將近一周的高強度訓練下來,沒有負重負擔的芥川整個人快活如一只燕子,甚至比向日還靈活活潑,而他們倆……組成了一隊。
跡部和幸村制定的規則中,是各自為戰,但也沒有規定不能組隊,兩個人的隊伍,自然是要比一個人來得更兇殘暴力,已經淘汰的十三人里,有一半都是被他們聯手淘汰。
現在,分別剩了五個氣球和四個氣球的向日和芥川將目標鎖定了落單的跡部。
跡部還剩三個氣球,氣球少后顧忌反而少了,目標不那么明確,而且氣球重量輕,如果從遠處用網球攻擊,網球速度減緩,風旋反而會提前將氣球“吹”向一邊,輕飄飄就避開了攻擊。
但眼下,跡部被向日和芥川給包圍了。
芥川盯著跡部的三個氣球眼冒綠光,語氣高昂道:“跡部,我來淘汰你啦!”他可能是除幸村外第二個對跡部沒那么尊敬的正選了,而且因為幸村經常和跡部一起打球,他對跡部有點怨念,他也想讓幸村部長陪自己打球!
被挑釁的跡部并不慌,反而笑了一聲,傲慢道:“就憑你,也想淘汰本大爺?”話音未落,他已突然出手,網球猶如黃色激光,將芥川的一只氣球變成了空氣。
芥川:“……”
“跡部你好卑鄙!”他口中罵著,也不客氣地開始回敬跡部。
一時間,網球亂飛,但就算他們準頭不差,因距離、氣球少以及有意藏球,短時間內他們都沒再拿下對方一球。
倏地,跡部聽到另一側有破風聲響,他心道不好,卻也沒來得及調整氣球位置,兩個氣球先后告破,一個是受到攻擊而破,另一個則是他在調整位置時最高那個氣球被樹枝刮到,破了。
跡部:“……”
“哈哈哈哈,跡部,你就剩一個球了!”偷襲成功的自然是芥川的隊友向日,在看到跡部因操作失誤自己就滅掉一球后不由大笑出聲。
跡部臉黑如鍋底,芥川也一點沒有因為他部長的身份就準備給他面子,而是發揮出了十成十的“趁他病要他命”的狠勁。
——平時和跡部打練習賽他就沒贏過,好容易逮到機會欺負一下跡部,那不得真欺負?
“你們兩個……”跡部從牙齒里擠出幾個字,但也沒真等著兩人把他淘汰,他還有一個氣球,一個球,他還沒輸呢!
“跡部,我來啦~”偷偷摸摸藏到樹上還偷襲跡部成功的向日嗓音里都充滿了雀躍。
跡部就想給這倆家伙一人一腦瓜崩,這兩悄悄組隊還圍攻他一個,真是太不要臉了!
怎么幸村就不來跟他組隊呢?
才這么想著,向日那邊突然傳來連續的“砰砰砰砰”幾聲,緊接著就是他的咆哮:“是誰?!!!”
跡部和芥川都被向日那邊動靜給吸引,向日抓著幾根細繩,面色緊繃,環視偷襲他的“陰險小人”,而后,視線在捕捉到從另一處走來的兩人時,默默閉上了嘴。
來的自然是幸村和樺地,直接將向日五個球團滅的正是幸村,不過幸村不是一球將五個氣球全部打破,而是用了五顆球。原本他也只是試一試跡部先前和他提過的多球訓練,沒想到今天手感很好,竟然一球都沒落空。
跡部唇角緩緩勾起一抹弧度,他覺得幸村簡直是他的福星。
他抓住了福星到來的時間,在芥川還沒回過神時迅速解決了他的兩個氣球,氣球破的聲音成功將芥川被幸村吸引的注意力收回,也險險保住了他的最后一個氣球。
于是,還沒等幸村開口和兩人打招呼,他們就先“互毆”了起來,未免被殃及,他只得拉著樺地避了避。
跡部和芥川漸漸由目標氣球變成了打球,沒有網球場,他們以腳下地為球場,一人一球,兩球同時進行,而且這六天的集訓下來,兩人各方面都有了很大提升,看得循著動靜過來的部員們目瞪口呆之余,心中亦是一片火熱。
以前看芥川和跡部打練習賽,那肯定是跡部占據優勢,可現在芥川卻能與跡部糾纏許久,并且兩個球的高難度回球,芥川進步迅速不可謂不大,那么同樣接受集訓的他們,又有多大進步呢?
幸村看著芥川,也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跡部和芥川的這一場球持續了將近半個小時,跡部有意放了點水,在把芥川壓榨的差不多后才把摘下勝利。
正當他露出得意時,芥川一球打破了他僅存的一顆碩果。
“啪——”頭頂上方出現聲響時,跡部甚至都沒反應過來是什么聲音,等反應過來后立刻黑了臉。
本大爺辛辛苦苦跟你打練習賽,你竟然還偷本大爺最后一顆球!!!
“芥、川、慈、郎……”
芥川膽兒也肥了,笑嘻嘻說:“部長,我們今天的訓練目標是氣球啊。”
跡部:“……”
跡部特別想拋棄他國王尊貴身份優雅氣質把這小兔崽子給揍一頓,不行,不行,他是國王,外表十二歲內心已經二十歲的成年的國王,可不能被一個真小兔崽子給氣到。
“跡部。”跡部正努力平復情緒時,他聽到了幸村那溫柔的嗓音。
已經被壓得只剩一丟丟的怒氣在聽到幸村悅耳的聲音時徹底消失無蹤,而當他看到朝他走來的幸村解下后腰氣球遞到他面前時,不免露出錯愕。
幸村輕笑說:“欠你的球,現在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