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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1章 冰帝vs青學(完) 單打三。

    如幸村和榊教練所說, 第四局比賽開始,菊丸就退出了和向日的一對一模式,休息期間, 菊丸就被龍崎教練指著腦門教育:“雙打比賽可不是個人秀場, 目標是獲取勝利,不是和誰一較高下,明白嗎?”

    菊丸心里明白,但難得遇到和他同樣打特技球的向日,一時沒忍住放飛了自我, 他已經打定主意, 無論向日再怎么挑釁誘惑他,他都不會“上當”。

    事實上,向日也確實挑釁了。

    “你是怕了嗎?承認自己技不如人嗎?”向日嘴角咧著,語氣里透著得意, 他這還是有所保留的挑釁,如果之前榊教練沒有叮囑,他可不會這么“低調”。

    菊丸被挑釁也不生氣, 反而依舊笑意盈盈回答:“這可不是單打比賽,雙打就要有雙打的樣子, 也該讓冰帝看看我們青學‘黃金搭檔’的真正實力。”

    和性格活潑開朗的菊丸不同, 他的搭檔大石是一個性格沉著穩重、大局觀強的選手,幸村從他身上看到了一點自己的影子。可能大石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在比賽過程中無意識用出了精神攻擊, 不明顯, 但確實有,而這很大程度上和他的性格有關,以及, 雙打比賽有隊友分散注意力,他的精神攻擊才顯得沒有存在感。

    不過,大石的精神力在幸村的評價上尚可,力量和速度就有些不夠看了,另外,他的小動作也太容易被人看穿。

    至少,在幸村面前,大石的一切想法都能被輕易洞悉。

    第一次,大石在球場上感受到了束手無策,他和菊丸的默契不用說,自然是好的,他對場上的局勢判斷也很精準,但問題也在于此——幸村仿佛住在了他腦子里,或者說,他在幸村眼里就像一個透明人。

    無論他怎么回死角球,或者用迷惑球,向日會被騙到,幸村卻腳步穩健,精準打回每一球。

    “完美的守護”,是大石對幸村最深刻的印象。

    明明前三局和他一樣都充當著局外人的角色,第四局開始幸村的存在感就體現出來,甚至直接壓過動作上更顯吸引眼球的向日。

    而幸村展現出他強勢的同時卻也不會大包大攬下一切,他將網前交給向日,既是對向日的信任,也是對他的考驗。

    于是,為不讓幸村給自己兜底,向日是全身心投入,精神前所未有的專注,除網前他沒法接的球,其他他都一一回擊。

    菊丸體力不足的劣勢在一局又一局的比賽中漸漸體現出來,哪怕有大石的加入后他的運動量大幅度減少,可架不住向日網前的發揮迫使他不得不被動回擊,如此一來,特技網球對于體力的大幅消耗也就越發明顯。

    向日也已經疲憊,但整體狀態要比菊丸好太多。

    不好不行,從兩年多前剛進入網球部起,幸村和跡部就制定了堪稱魔鬼的訓練,其中體力耐力的訓練對個子上不占優勢的他來說簡直是折磨,甚至數次想要脫離魔鬼訓練,但最后還是都咬牙堅持了下來。

    盡管如此,向日也清楚他的身體底子擺在那,若是和冰帝的隊友們相比,他絕對是最差的一個,可他又能怎么辦,他也不可能回到未出生前,重新選擇一個母親一具能長高長壯的身體出生。

    好在,比上不足,比下還是有余的。他喜歡外出比賽,因為比賽的學校隊伍少有能和冰帝相比的,他所遇到的對手中,幾乎沒有能把他體力耗盡的,這讓他相當自豪得意。

    幸村感受到了向日身上透出的愉快氣息,有些無奈,卻也寵溺的放任了。

    每個人的性格脾氣都不一樣,沒必要為了打好網球就扼殺向日天性,更何況,現在向日已經打得不錯。

    6-1,是這一盤的比分,冰帝獲勝。

    論精彩度,這盤雙打一并不如雙打二,且精彩度主要集中在前三局兩名特技網球選手的比賽中,但要說后面七局不精彩也不盡然,只是相較之下少了“招式”的看點。

    比起獲勝組的幸村和向日,青學二人組臉上的失落肉眼可見。他們不是沒輸過,但沒有以這樣大比分輸過,比賽結束后甚至還有些茫然,不明白怎么就這么輸了。

    回顧結束的七局比賽,好似就過了很短的時間,毫無招架之力,完全被碾壓。

    握手時大石臉上的表情都是空白的,菊丸恢復倒挺快,并且還虛心和向日請教了下他是怎么進行體能訓練的。

    “我覺得比較適用我的是有氧運動。”向日說著忽然就有些臉黑,他想起了過去兩年幾乎有大部分天數被跡部催促著進行體能訓練的日子,簡直不能用一兩個痛苦來形容。

    菊丸不知道他情緒怎么又低落下來,正想問一問,卻發現他手腕上的護腕有些不對勁,遲疑問:“你戴的是……負重護腕?”

    “啊……嗯。”向日被問起這個頓時又來了勁,下巴揚起,姿態高傲道:“要不是戴著負重,一對一我連一分不、一局都不會給你拿。”話到中途他改了個口,一分不讓對手拿是幸村和跡部能做到的事,他得謙虛,謙虛。

    菊丸沒在意他說的是一分還是一局,在確定向日戴的確實是負重后已經陷入了呆滯。

    不怕對手實力強,就怕對手實力強還努力。

    菊丸難得惆悵,大石也欲言又止,他比菊丸更加細致一些,也因此,他發現幸村手腕上也戴著與向日相似的護腕,不,還不僅僅是幸村,他回憶上一盤雙打的忍足和樺地,他們,以及下場準備進行單打三的鳳,他們每人都戴著那樣的護腕。

    冰帝的真正實力,也許比他們今天展現在球場上的更強。大石心中惴惴。

    “這點運動量,夠熱身嗎?”幸村一回到觀眾席就迎來跡部似笑非笑的一問。

    幸村含笑道:“明知故問。”

    跡部表示他就是想和幸村說話,話題內容是什么,沒所謂。

    “鳳靠得住嗎?”跡部又跳了話題問。

    幸村無奈瞥他一眼:“給你的隊員一點信心。”頓了頓,又意味深長說:“就算你信不過長太郎,難道還信不過自己,長太郎可是你一手教出。”

    當初是他在街頭網球場意外遇見練球的初學者鳳和日吉,先是教了他們一段時間,然后跡部就開始“多管閑事”起來,后來跡部身上的秘密被他揭開,他便也知道鳳和日吉同是冰帝的后輩班底,緊接著他就根據兩人的情況為他們“分配”前輩指導,鳳的天賦很好,打球風格和跡部有相似之處,所以幸村安排他給鳳授課。

    鳳打球有天賦,身體素質也好,脾氣性格比較軟,他聽話,肯吃苦,一年多的時間,早已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具體表現在……

    “‘一球入魂’——”鳳發出了他的第一球。

    青學的單打三桃城嘴角原還帶著笑,可當鳳的球發出后,他的笑容則凝固在了臉上,繼而漸漸消失。

    球……太快了。

    “200km/h。”乾報出這個數據,語氣是僵硬的。

    他自己也有超高速發球的絕招,按照他的數據計算,他是因為身材高大才能打出高速球,而他的最快球速只有190km/h。

    “206km/h,又快了。”乾報出了鳳第二個發球的球速。

    跡部驕傲地微抬起下巴:“本大爺親自指點的發球,要是都不能直接得分,也不配待在正選隊伍。”

    206km/h還沒到鳳的極限,他最快的速度約莫有226km/h,這個速度自然是沒法和未來U-17的某些人高速發球相比,可放日本如今初中生里,跡部敢說能接到的人不足三人,其中他和幸村是其二,第三個隨意。

    幸村道:“長太郎還在長身高和體重,等到明年他的速度會更快。”不說比明年更快的速度,單是如今200km/h左右的發球速度,就能直接以ACE球拿下發球局。

    是的,第一局,桃城別說接球,他連腳步都沒挪動半步,一局四球,輕輕松松被鳳拿下。

    青學從教練席到看臺,所有人都一臉凝重,他們是怎么也沒想到,冰帝一名與桃城一樣同時初二的選手竟然能打出連乾都打不出的超高速發球。

    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鳳能輕輕松松保住他的發球局,現在青學的人只能祈禱鳳只有發球才厲害。

    但,可能嗎?

    桃城在青學算是力量型選手,他或許沒有乾那樣能打出超高速發球的力量,可擊球的力道卻毫不遜于乾,也正因此,他能清晰感受到鳳回球的力道。

    明明鳳瘦高瘦高,看起來渾身沒二兩肉的模樣,可每一球都又重又快,幾局下來,他兩條手臂就像是經過了三天三夜的肌肉訓練,從手腕到手肘再到肩膀,因一次次接鳳的球而發麻,麻過之后是細密的刺痛。

    這是鳳的暴力網球。

    可能“暴力網球”和乖寶寶鳳并不適配,但誰讓他天生擁有異于常人的肌肉,這使得他的力量強大,更難得的是,上天賜予了他力量,卻也沒有關閉其他窗口,唯一拖點后腿的,大概只有精神力。

    “6-0,冰帝鳳獲勝。”

    第112章 壽司店再遇 來一場大胃王比賽!……

    3-0

    今年冰帝與青學賽場上的第一次正式對決, 冰帝就向青學展示了他們強壯的肌肉。

    跡部站在領隊的位置,看著同樣是領隊身份的手冢,最初他以為自己的心情必定是揚眉吐氣的愉悅, 可真正站在這里靜靜望當成宿敵多年的手冢時, 心情卻是完全沒想到的平靜。

    這一場比賽越前和手冢都沒有上場,其他的選手表現在他看來只是平平,符合普通初中生的水準的平平,而這兩年間冰帝的選手卻是每天都堅持訓練,如果這樣都能輸, 要么是他們隊員訓練時作假, 要么是對手開掛。

    總而言之,跡部看得清楚,青學除手冢和越前外,光基礎就差了冰帝一截。

    那么問題來了, 訓練量并不輸給冰帝的立海大究竟是怎么兩度輸給青學?

    哦對了,曾經的冰帝也是兩次輸給青學,并且上輩子臭手所賜, 關東大賽的第一輪抽簽就撞上了青學。

    唔……要不今年他也臭手一把,直接將青學晉級全國大賽的道路給堵死?

    手冢看著跡部臉上浮現出奇怪的笑總感覺這笑容背后藏著不懷好意, 可, 跡部又能有什么惡意呢?

    “很遺憾沒能和你正式打一場,關東大賽見。”手冢道。

    跡部揚了揚眉,意味深長回:“本大爺相信你應該不想第一輪就遇到我們。”

    手冢語塞, 3-0的比分對于青學士氣有很大程度上的打擊, 而今天都大賽決賽結束,距離關東大賽開幕也就兩周時間,兩周能讓青學隊員實力提升多少?他不敢保證, 也沒法保證。

    “即使第一輪遇上,我們也會全力以赴。”手冢只能如此說。

    跡部唇角揚起笑,“那希望你們到時候能有更好的表現。”

    這話說的青學一眾神情都不太好看,卻又說不出反駁的話,他們輸了是事實,而且三盤連輸,可,如果越前和手冢部長能上場,他們肯定能贏……的吧?

    桃城在心里暗想著,繼而又產生了對自我的懷疑,越前和手冢部長沒上場,冰帝的另一位部長跡部,還有那被稱作冰帝第三高手的“睡神”芥川不也沒上場?

    ……

    比賽獲得優勝,一頓慶祝勝利的大餐是免不了的。

    一行人直接在半條街的幾個店里用抽簽方式挑中了一家壽司店……跡部不缺錢,不過也不是每次聚餐都會選擇高端的餐廳,一群人在一起聚餐,吃什么不重要,共享喜悅才是重點。

    豪華拼盤壽司剛上桌,店門口傳來嘻嘻哈哈的聲音,先有一人掀開門簾走進:“我回來了老爸,還有我網球部的隊友們……”

    河村邊說換完鞋進屋,一抬眸就和聽到動靜好奇探頭往門口看的向日對上視線,雙方皆是一愣。

    就連跡部也沒想到,他隨手一抽竟然抽到了河村家的壽司店,而且河村還正好帶著青學的隊友們來自家店里用餐,雙方就這么水靈靈的遇上了。

    “真巧。”幸村笑著看了跡部的手一眼。

    跡部……跡部默默縮回了爪子,他這臭手,干什么都挺臭。

    雖然嫌棄自己的臭手,但遇上了就是遇上了,冰帝和青學本也沒有仇恨,相反,在脫離比賽后,很多學校的隊伍之間關系還不錯。

    只是雙方這一互相打交道,就有人眼珠一轉提出了一個想法:“要不要來一場大胃王比賽?”

    “噗……”正喝水的跡部直接一口水噴了,被嗆得直咳。

    “喝慢點。”幸村給他拍背順氣。

    跡部擺擺手,沒等他順過氣來,聽到比賽就來勁的向日就先一步問提出想法的桃城:“怎么比?”

    “當然是比哪支隊伍吃壽司數量多!”桃城在提出這一想法時已經打好腹稿,球場上輸給冰帝,那不得在別的地方找補回來?

    “好!”跡部手伸到一半,向日已經一口答應,差點氣得他背過氣去。

    倒不是他身為國王懼戰,更不是對自己的隊伍沒信心,而是青學有一個“魔鬼”——乾。

    跡部曾生活在英國,英國的食物……他有身份地位,吃喝都是專門烹飪,美味自不用說,但若讓他評價英國普通食物的味道,不能說不能入口,只能說勉強吃不死他。

    英國菜難吃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曾目睹青學乾制作的特制飲品放倒了幾十人,以及,他嘗過后也如去地獄門口走了一遭,差點就沒能回來。

    能讓跡部印象深刻的事情著實不算多,乾汁絕對是其中之一。

    “既然如此,不如再來一點我的特制蔬菜汁……”剛想完,那邊乾就已露出惡魔般的笑,手里也多出一杯顏色詭異的飲品。

    “沒必要!”跡部站起來拒絕,旋即他便意識到自己情緒有些過激,又強迫自己維持平靜姿態,他微微揚起下巴,不卑不亢道:“我們冰帝有專業的營養師團隊,營養師不允許我們隨意飲用規定之外的其他飲品。”

    話一出,冰帝隊員皆茫然,他們是有營養師沒錯,但那只是負責給他們制定健康的飲食食譜,并不有嚴格的規定要求什么能吃喝什么不能碰。

    幸村反應最快,他掃了一眼乾手里杯中顏色詭異的蔬菜汁,附和跡部道:“聽起來很健康的飲品,不過我們只能遺憾錯過,青學諸位請便。”

    “不不不,我們也不用。”桃城越前和菊丸聞言頓時頭和手一樣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有些飲品啊,它聽起來確實挺健康,但要命也是真的會要命。

    “乾又有新品了嗎?我想試試。”當然,也有例外,這例外就是口味奇特的不二。

    眾人瞧著不二面不改色喝下乾的特制蔬菜汁并且還給出了“很棒”的評價,青學一眾不寒而栗,冰帝這邊則有人躍躍欲試。

    跡部壓低聲音在幸村耳邊低語:“那東西別碰,會死,信我。”

    幸村:“……明白。”能讓跡部如此慎重忌憚,足以說明其威力,他絕對不會作死。

    被眾人嫌棄的乾汁沒能順利加入大胃王賽程中,兩支隊伍剛好都是九個人,非常平均,但也有一個比賽的要求,即一個大拼盤全部吃完才能進行下一個。

    起初冰帝眾人也沒覺得這個規則有什么問題,不浪費是所當然,可當他們吃著吃著就發現,上百個壽司的大拼盤中,還剩下了十個芥末壽司。

    “我討厭芥末味……”向日擰著眉說。

    宍戶頷首表示:“我不解為什么會有芥末壽司這種存在,我的底線是芥末作為蘸料。”壽司卷里那一坨,已經遠超出他的底線。

    “加油啊,冰帝的!”桃城談了一個腦袋過來,看見那沒人伸手的芥末壽司,臉上滿是不懷好意的笑……他們青學有口味怪異的不二前輩,冰帝可沒有。

    跡部盯著那幾個芥末壽司看了又看,他屬于無法接受壽司那令人上頭刺激感強烈的芥末,嘗一次,得緩上半個小時。

    可是,不能輸!

    “一人一個”這話剛到嘴邊,身旁幸村就先端走了那一蝶壽司,并朝老板河村道:“老板,可以準備上新的一盤了。”他說完,將一個芥末壽司送進嘴里。

    跡部張嘴想要阻止,但幸村面不改色的嚼了嚼就咽了下去,繼而是第二個、第三個……

    冰帝一眾人看得目瞪口呆,芥川好容易合上因驚訝張大的嘴,搗了搗身旁的忍足,問:“幸村部長喜歡吃芥末嗎?”

    忍足認真回憶一番,最后肯定道:“幸村不喜歡吃芥末,我和他在一起用餐次數不少,從來沒見他碰過芥末。”

    “那……”那怎么現在吃那么快呢?而且臉上一點勉強都沒有。

    芥末壽司不大,幸村很快解決,待他吃完,第二個豪華大拼盤也上來了,忍足等人頓時也顧不上研究幸村究竟喜不喜歡芥末,未免輸給青學,他們飛快往嘴里塞壽司。

    “你別逞強。”也就跡部,比起輸贏,他更擔心幸村勉強自己去吃芥末壽司。

    幸村將大盤里無人問津的芥末壽司拿出,湊到他耳邊低聲說:“我把‘滅五感’用自己身上了,現在嘗不出任何味道。”

    跡部:“………………………………”

    “滅五感”還能這么用的嗎?不是,“滅五感”還能對自己用的嗎?也不對,既然有“滅五感”可用,那冰帝這里坐那么多家伙,隨便拎兩個出來把他們味覺滅了讓他們吃不就行了?

    冰帝隊員們可不知道他們跡部部長在心里想著嚯嚯他們,幸村倒是從他臉上看出了端倪,給他拿了幾個壽司,繼續與他耳語:“‘滅五感’要是用其他人身上,芥末味是嘗不出了,其他壽司味道也嘗不出,沒滋沒味用餐可不太好。河村父親手藝不錯,你也別偷懶,趕緊吃,不管是在球場上還是大胃王比賽,可都不能輸。”

    跡部自動跳過后一句,“你把‘滅五感’用給自己,現在沒滋沒味用餐的是你。”

    “我是部長,應該的。”幸村制定訓練菜單時能把部員們嚇哭,可若論寵溺,他對部員們也是真的很寵溺,這也是芥川鳳等對他死心塌地的原因。

    “我也是部長,你干脆用我唔……”跡部話沒說完就被幸村捏著壽司塞了一嘴,也堵住了他接下來的話。

    “你正常吃,一個就夠。”幸村把味覺抹除再吃東西等于味同嚼蠟,既然選擇承擔,那就沒必要讓別人也經歷一次,更何況,這個人還是跡部,他怎么可能給自己喜歡的人送去不佳體驗?

    第113章 芥末刺激 看入了迷。

    “不、不行, 吃不下了。”向日從來沒覺得吃東西會是一件那么痛苦的事,壽司米飯仿佛已經堵到嗓子口,下一秒就要噴出來。

    另一桌的菊丸鼓著嘴, 嘴里塞得滿滿, 明明已經也是強弩之末了,仍含糊不清挑釁:“要、要不要、認輸?”

    兩桌的少年都希望另一桌認輸,實在是他們這比賽比得他們從最初的開心愉悅變成了如今的痛苦萬分,不光是身體上肚子快要撐爆痛苦,精神上也是莫大的折磨。

    “死……也不認輸!”宍戶難得發了狠, 強烈的好勝心讓他做不出認輸這種事。

    兩桌人只得繼續苦逼地吃, 不說味同嚼蠟,也好不到哪去,估計今天之后他們又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得壽司PTSD。

    “吃不下別吃了。”跡部將幸村手里的芥末壽司拿走,沒等他說話又道:“我知道芥末壽司分量小, 每個拼盤里數量也不多,但芥末吃多刺激腸胃和呼吸道,別拿自己身體開玩笑。”

    他的語氣有些嚴肅, 但嚴肅之下透露出的是擔憂和關心,幸村聞言心里暖暖, 頷首道:“不拿身體開玩笑, 不過我可以再來幾個清淡點味道的緩一緩。”

    壽司是正兒八經米飯類食物,即便他們都是正長身體的青春期少年,飯量巨大, 可也架不住三四個超級大拼盤的分量, 每個人平均分一分,差不多抵得上一鍋飯了。

    前面三個大拼盤上時幸村沒和他們搶,芥末壽司只有拇指大小, 是拼盤里分量最小的一種口味,他吃了三十個肚子里倒也還有空余。

    “別吃太撐,會不舒服。”跡部還是貼心說了句。

    一旁已經撐得不舒服的忍足很想問跡部:“你說這話時能不能看看你其他已經撐的翻白眼的隊友呢?幸村的命是命,我們的命就不是命嗎?”

    可惜忍足慫,不敢說。

    兩桌少年艱難地繼續拼搏,緊接著一個倒下了,又一個倒下了……就是沒人肯松口說認輸。

    好容易第四個大拼盤全部被解決,向日和桃城還咬著牙讓上第五個大拼盤,跡部臉都黑了,另一桌手冢那張冰山臉上也難得浮現一抹殺意,兩名部長對視一眼,決定放過彼此。

    幸運的是,沒等他們進行交涉,店老板河村就尷尬地表示店里已經沒有存貨,沒法再給他們上壽司。

    聽到這話,所有人心里都大大松了一口氣。

    “既然這樣,今天這場大胃王比賽我們就當平局吧。”大石艱難地支起身體道,說話時他都感覺米飯就在他的嗓子口。

    跡部所當然將大石的話當成是示弱,下意識就想再出言挑釁,被幸村用飲料杯擋了下,接了大石的話:“平局吧。”

    等回應完大石,幸村才與跡部耳語:“我去衛生間時聽見河村和他父親的交流,店里不是沒有更多食材,如果你挑釁,以青學那幾人的性格,會繼續應戰。”頓了頓,接著說:“今天所有人吃得太多,不易消化,放過他們,也放過我們部員吧。”

    但凡換個人,跡部多少得拿點喬,幸村的話……說什么是什么,他無異議。

    很快,十來個吃得撐到走不動道的少年以龜速走出了河村壽司店,那十來張有些扭曲的面龐看得行人紛紛側目,還有原本想要進店的也猶豫起來——這家壽司店味道得是多難吃才能把這么多少年給吃的那么痛苦?

    不二心思細膩,眼看兩支隊伍的表現給河村家店招黑,忙微提高音量說:“就算這家店的壽司再好吃也不能吃這么多,撐壞肚子怎么辦?”

    大石也是個細心的,聞言立刻附和:“嗯嗯,下次一定注意不吃那么多,哎喲我這撐得都走不動路了……”

    “越前來扶著我,我好飽……”桃城也嚷嚷著把自己往越前身上掛。

    和“善解人意”的青學眾人相比,冰帝這邊沒去湊熱鬧,但九個人里除幸村外其他人也確實吃得太多,幸村便提議他們直接各自走回家,下午就不繼續訓練了。

    提議得到了一致認可,雖然壽司店離他們每個人的家都不近,可若不消食散散步,他們可能到明天都沒法消化。

    他們回家的方向相同,跡部和幸村走在最后,走著走著,跡部就發現幸村臉色有些不對,當即問:“你怎么了?”

    幸村愣了下,剛想說沒事,眉頭便是一蹙,一股很突然的惡心反胃感襲來,讓他不得不先停下腳步找尋一間公共廁所。

    跡部看到他捂嘴的模樣就猜到了什么,臉色鐵青的同時迅速環視四周,好在路邊就有一間便利店,他也沒有和前面的隊友們說,就帶著幸村往便利店去。

    便利店里有公共廁所,而這也方便了市民和游客。

    二十分鐘后,幸村紅著眼睛蒼白著臉從隔間出來,原本鼓鼓的胃袋此時已經空空如也……這也是正常的,幸村在飲食上一向以清淡為主,味道重刺激性太強的基本不碰。今天他吃了四十個拇指大小的芥末壽司,即便還有其他味道壽司墊著,那四十個芥末壽司中的芥末堆疊起來也已經是不小的份量,如此一來,對他胃的刺激可想而知。

    幸村自己也沒想到芥末刺激反應會那么大,他有些無奈,卻也沒什么后悔情緒,只是今天讓他長了長記性,以后還是不碰芥末為妙。

    洗完手正準備和跡部說離開,跡部先他一步抓住他一只手,又抬手在他額上碰了碰,看起來是在試溫,片刻后眉頭擰緊道:“去醫院。”

    處于茫然中的幸村聽到他說話后回過神,忙拒絕:“不用了,我沒事。”胃里清空后刺激感已經非常微弱,稍微一點不舒服并不影響他行動。

    跡部眸光沉沉看著他,用不容置喙的嚴肅語氣命令:“聽我的。”

    跡部此時的神情和語氣讓幸村仿佛透過年輕的面龐看見了成熟后的跡部,是那種站在高處一言出萬人執行的真正的國王,魄力威儀讓人臣服。

    “走得動嗎?”因焦慮和擔心,跡部并沒有發現幸村望向他時眸中隱藏的驚艷和喜愛。

    眼看跡部一言不合就要把自己扛去醫院的架勢,幸村道:“情況真的不嚴重,我現在不適感幾乎沒有,不用去醫院,一會兒去藥店拿些藥就行。”

    跡部覺得這并不是一個好主意,沒等他強勢要求,幸村又露出苦惱的表情,有些委屈說:“小景,我不想去醫院。”

    一個表情,委屈的語氣,誰能不心軟?

    反正跡部是沒法不心軟,而且他清楚幸村不喜歡醫院的原因,要是強行把幸村送去醫院,估計他會更不舒服。

    內心掙扎半晌,跡部終是妥協:“我先讓家庭醫生來給你看看,讓醫生開藥。”作為跡部家的大少爺,跡部是有私人醫生的。

    “好。”雖然幸村覺得自己真沒大問題,但也心知這是跡部最大的讓步,與其跟他在這里拉拉扯扯,不如順了他的意。

    跡部是行動派,說了找家庭醫生就直接聯系管家來接他們,同時讓私人醫生去家里等候。

    等車過程中,忍足打來了電話詢問,沒辦法,走著走著兩位部長就不見了,那不得好好詢問一番,別的不說,起碼得確認他們的安全。

    在幸村的暗示下,跡部并沒有將幸村因吃多芥末壽司不舒服的事告知,只說他和幸村看到路邊書店,想逛一逛,忍足也沒盤根問底,很快結束了通話。

    掛了電話的忍足心想:誰家偷偷約會去書店啊,就不能找個風景漂亮的地方嗎?

    并不知道“被約會”的兩位部長等到車后去了跡部的豪宅,私人醫生已先到一步,他詢問了幸村病情,得出沒大礙的結論,如果沒有再不舒服,藥也無需服用。

    “醫生讓你好好休息,下午沒其他事的話,你就睡一會兒吧。”跡部見幸村臉上漸漸恢復血色,又有醫生的診斷,懸著的心終于放下。

    幸村想了想,沒拒絕。

    等到幸村休息后,跡部又再次給私人醫生打電話,再三詢問幸村情況,確定幸村是真沒事才放心……也不算完全放心,他在幸村進房間半小時估摸著幸村應該睡著時很不正人君子的開了房間門。

    地上鋪著厚實的地毯,跡部放輕動作進房間時一點聲音都沒發出。

    幸村已經睡著了,呼吸均勻綿長,他側躺著,精致的臉龐陷入枕頭和被子中,只留下一小半在外。

    跡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看入了迷,甚至都忘了自己進來究竟是為什么,良久之后,他被陽臺吹進的風吹回過神,這才一拍腦門……拍完腦門后渾身一僵,萬一把幸村吵醒而幸村看到他摸進房間……

    跡部后背汗“唰”一下就從毛孔中冒了出來,他一動不敢動,閉著眼睛等待審判,等啊等,等啊等,都沒等到幸村的指責,悄悄掀開眼簾看了看,繼而發現幸村仍睡得十分乖巧,并沒有醒來的樣子。

    “呼……”跡部現在是發現做賊心虛究竟是一件多可怕的事情了,同時,他也在心里默默給了自己一巴掌——他表現的像個癡漢,這太不符合他的身份了!

    迅速批判了自己一番,他很快走向陽臺,將陽臺門關上,如今氣溫雖漸漸升高,卻還沒到夏天,今天的風略微有些冷,可不能讓幸村著涼。

    關完陽臺門,他又躡手躡腳走到床邊,動作極輕的摸了摸幸村額頭,不熱,也不冷,是正常溫度。之前在便利店時,幸村額頭和手都非常涼,可把他嚇得不輕。

    探完溫度后,跡部克制著沒讓自己再度變成癡漢,很快出了房間。

    跡部并不知道,在他轉身時,床上的人很小幅度地將自己的臉往被子里藏了藏,藏進被子下的嘴角輕輕上揚。

    第114章 抽簽 種子隊。

    跡部最初想著今年關東大會抽簽由幸村來抽, 但因為那頓大胃王比賽把幸村吃不舒服了,而青學是提出比賽的一方,他把這筆賬記下, 決定今年發揮他臭手的優勢, 第一輪就抽到青學,把青學壓下去。

    然而想象美好,現實卻很殘酷。

    跡部失去了抽簽權,還是幸村先一步想起:“我把這事忘了,今年關東大賽的種子隊伍已經定下, 分別是東京的冠亞軍也就是我們和青學, 神奈川的立海大以及千葉的六角。”

    跡部:“……”

    “去年也這樣嗎?”跡部想了想,貌似、似乎、大概好像冰帝是沒有去抽簽的,但青學去年并不是都大賽的亞軍,可他依稀記得好像也成了種子隊?

    “今年關東大賽規則和去年略有區別, 不過,我們不用再抽簽。”幸村并不在意規則如何,對抽簽也不執著, 哪怕沒有種子隊身份直接抽簽,抽到立海大他也能泰然面對。

    跡部咕噥:“早知道就不來了。”種子隊是由主辦方直接定下序號, 另外非種子隊伍才需要抽簽。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 上輩子他那臭手抽到的15號,而作為種子的青學是16號。

    呵呵,他不喜歡16號這數字。

    “原來種子隊不用抽簽嗎?”略有些耳熟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跡部回頭, 看到的就是老熟人手冢和大石,說話的是大石。

    幸村輕輕頷首:“是的。”

    手冢也不意外在這里看到幸村二人,朝他們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不多時, 山吹和不動峰也相繼有人過來,山吹的千石一看到幸村就是眼睛一亮,熱情地寒暄:“Lucky,一早就見到幸村部長。”

    幸村露出客氣而不失禮貌的微笑,跡部見狀從鼻子哼出一聲,沒給千石更多和幸村攀談的機會,他視線落在不動峰的橘臉上,不緊不慢說:“不動峰也進關東大賽了嗎?”

    橘還沒說話,他身后的神尾已先出聲:“當然,我們還等著在關東大賽給你們冰帝好看!”

    不動峰是在都大賽八進四的途中被冰帝攔在四強門外,為拿到關東大賽的最后一個名額,他們打敗了另外三支隊伍,過程也不可謂不艱辛。

    跡部可不慣著神尾,聞言眉梢都沒動一下,輕飄飄撂下一句:“那這次不動峰可要準備好收獲一個零蛋回家。”

    神尾瞬間如被踩著尾巴的貓炸起毛來,想追上跡部被橘攔了下來,橘望著跡部和幸村的背影,無奈道:“都大賽還沒看清冰帝的實力嗎?”

    神尾沉默了。

    都大賽冰帝和不動峰一共打了四盤比賽,冰帝以三勝一平的成績進入下一輪,而唯一的平局還是不動峰的部長,擁有全國級實力的橘親自拿下,但凡換任何一名其他選手,都不可能和忍足打成平手。

    人可以嫉妒,可以因輸球不服,但不可能不承認對手的強大。

    心性這一方面,神尾距離橘還差得遠。

    跡部和幸村進到階梯式會場廳后也沒有去前面,而是選擇了上面的兩個空位,主席臺豎著的黑板上暫時分了組,除四個種子隊外,其他十二支隊伍都需要抽簽填上。

    “嗯……1號?”兩人坐的遠,可跡部還是一眼看見了分組的四支隊伍序號,為首的1號并不是曾經的立海大,而是冰帝。

    幸村笑道:“我們不僅是都大賽冠軍,還是去年全國冠軍,1號所當然。”

    確實是這么個道,跡部上輩子立海大能排1號不就是因為立海大是關東霸主以及全國冠軍嗎?現在關東霸主和全國冠軍輪到冰帝,那么1號自然歸冰帝。

    跡部又看了看另外三個種子隊,六角是8號,立海大9號,青學16號,四支種子隊分在ABCD四個組。

    唔……雖然沒有第一輪就把青學淘汰,但分在C組和D組的立海大和青學會比上輩子提前一步遇上,如果……兩支隊伍都能進入四強的話。

    不得不承認,跡部難得有點看好戲的心思。

    “什么事這么開心?”幸村聽到跡部笑聲好奇問,也沒見有什么事值得高興啊。

    跡部眉眼都含著笑意,他問:“你猜立海大和青學,哪支隊伍會贏?”

    問題一出,幸村便不由挑了挑眉,他朝前面的手冢和大石看了一眼,立海大并沒有人過來,是因為已經接到立海大是種子隊伍的消息,如果幸村來之前想起,他和跡部也不必走這一趟。

    “依照我對兩支隊伍選手實力的判斷,我認為贏的會是立海大。”幸村并非因為與真田是幼馴染的關系就對立海大有濾鏡,而是不久前都大賽決賽上和青學的交手讓他看到了青學選手的水平,即便是去年的立海大上場,青學贏的幾率也不大。

    那么如果不依照實力判斷,青學是否會力壓立海大一頭還真不好說。

    畢竟,跡部曾給他的劇透中有說過,上輩子的青學截斷了立海大的關東大賽十六連冠,最后還成為了全國冠軍,這……就很值得深思。

    跡部單手支腮,語氣散漫道:“決賽前,我們可以看一場精、彩、比、賽。”他刻意在“精彩比賽”上加重音。

    幸村微笑著給他潑了一盆冷水:“也許只能看半場,別忘了,關東大賽半決賽的兩場比賽是同時舉行。”

    跡部:“……”

    他忘了,青學和立海大如果都打到半決賽,那么冰帝也該進行半決賽比賽。

    “不要15號,不要15號,不要15號……拜托一定不要15號……”坐在跡部兩人前面的一名選手雙手合十念念有詞,聽得跡部嘴角微抽。

    幸村瞇了瞇眼:“這身校服好像是銀華的。”

    都大賽的比賽中冰帝和銀華并沒有打過,不過剛好在比賽前他們在街上遇到過行竊的銀華中學的三人,瀧收集到的資料中關于這支隊伍的選手都不是一些正面的評價,后來都大賽半決賽銀華因正選受傷在于青學的比賽中棄權,聽起來這是一支有些慘的隊伍。

    現在銀華的選手在主持人報到名字后一路念叨著“不要15號”走上臺,跡部頗有些無語,15號不好嗎,他現在還巴不得來個15號呢,可惜種子隊沒這挑選的機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是15號,不是15號!”視死如歸般從抽簽桶里抽出簽條的銀華選手笑得一臉張狂,簡直比被金餅砸中還開心。

    階梯座位上的隊友眼皮狠狠一跳,他扯了扯嘴角僵硬說:“笨蛋,你要不要先看看你抽的號碼。”

    臺上抽簽的銀華選手茫然的“啊”了一聲,然后又看了看號碼——2號。

    2號對應的是……1號。

    1號:冰帝學園。

    “看來我們第一輪的對手是銀華啊,挺不錯的。”跡部語氣繼續散漫。

    兩名銀華選手:“………………………………”

    關東大賽一共16支隊伍,除去種子隊伍后,12支隊伍抽簽速度倒是很快,跡部看了看抽完簽后的對戰表,他們A組除銀華稍有一些了解外,另外兩支隊伍都沒什么印象。

    不過,在看到15號的隊伍時,跡部表情就有些微妙。

    15號:不動峰。

    看到這個分組的橘神色倒是還算平靜,但同來的神尾就有那么些不大好看了,因為青學和不動峰在地區預選賽時就打過一場,兩支隊伍都成功晉級都大賽,可那場比賽還是青學贏了,比分對不動峰來說還不太好。

    換言之,不動峰的實力比不上青學。

    今年全國大賽關東地區一共有七個名額,除前六名能進入外,最后一個名額是因為東京作為舉辦地而增加,由主辦方決定將這個名額給誰。

    上輩子冰帝得到了這個名額,成功進入全國大賽,今年這個名額……給誰可真不好說。

    “哎呀,真遺憾沒和幸村你們分到一組。”抽簽結束后,眾人退場,千石又跑到幸村身邊,口中說著遺憾的話,心里卻是松了一口氣的。

    幸村臉上維持笑容不變道:“沒關系,你們打進準決賽,我們還是會遇到。”

    山吹抽到的是B組6號簽,種子隊是六角中學,幸村對六角了解不多,不過作為千葉的冠軍,該不會太弱,山吹能否贏六角,他暫不議論。

    千石笑了笑應是,繼而話鋒一轉,問:“幸村知不知道亞久津退出網球部了?”

    聞言幸村腳步微滯,跡部也有些詫異,沒等他們將疑惑問出,千石又哈哈一笑再度一個大轉彎:“不過又被我們教練勸回來了。”

    跡部&幸村:“……”

    “對了,亞久津練了一個很厲害的招式,跡部桑下次要是在再球場和他打,可不一定能贏那么輕松哦。”千石笑吟吟繼續說,只是他看跡部的雙眸中眼底透著試探。

    跡部要是連千石這點小心思都看不出來,都對不起他兩輩子接受的教育,他輕輕扯了下嘴角,語氣不冷不熱回:“輕不輕松至少得打過后才知道,在本大爺和他比賽前,你們還是先努力不被淘汰吧。”

    說罷他也不再看千石,走快兩步后“想”起還有個幸村部長,又放慢步伐側身等了等,看似“巧合”地從幸村左邊走到右邊,也成功“擠”走了千石。

    第115章 采訪 創造容易,守護困難。

    抽簽后的第二天是周日, 臨近比賽,冰帝的正選們自然沒有休息的時間。

    而今天網球月刊的記者井上也帶著他的助手芝前來采訪,早前井上也預約過, 但被榊教練以會打擾隊員訓練為由拒絕了。

    榊教練今天會松口并不是因為不會打擾隊員訓練, 而是井上太過鍥而不舍,次數多了榊教練也有些不耐煩應付,問過跡部和幸村意見后松了口。

    井上和芝到的時候球場上的選手正在練習,幸村已經結束一輪,現在休息, 正好給了井上搭話的機會。

    看著那群朝氣蓬勃的少年, 井上忍不住道:“在我們采訪了解過的學校中,只有神奈川的立海大能與冰帝隊員的精氣神相比。”說完又搖搖頭,補充:“不,還得再加一個青學。”

    青學?

    幸村想起昨天下午跡部拿給他看的《網球月刊》, 井上為編輯撰寫的文章中很多文字都是帶有主觀想法的,從井上的文字中可以明顯看出他對青學的推崇,尤其手冢和越前這兩人是他著重看好潛力十足的選手, 就差把兩人捧上初中生網球界的天花板。

    跡部同意今天的采訪,很難說有沒有被井上文章影響。

    “任何一所學校選手的精氣神都不會差, 畢竟, 大家都有同一個目標。”幸村含笑不緊不慢說,他說這話也并不違心,或許有些隊伍中的選手實力一般, 可他并不認為在比賽到來前選手們在訓練時連精氣神都拿不出來, 那恐怕就是來搞笑了。

    井上沒聽出他話里暗含的意思,搖搖頭道:“還是有不一樣。”

    幸村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沒再接話。

    女記者芝一直咔咔咔拍照, 平時大大咧咧的她今天難得安靜,井上察覺出幸村的冷淡疏離后有些尷尬,空隙時發現芝沒聲,打趣了一句:“芝今天這么安靜還真有些不習慣。”以他對芝的了解,看到漂亮少年幸村不該還激動地犯犯花癡嗎?

    “啊?啊……”芝按快門的手這才頓了頓,旋即指著球場不滿道:“前輩你別和我說話啦,快看比賽啊!”

    井上:“……”

    他有些哭笑不得,轉向球場時瞳孔驟然一縮,球場上一共有三個人,沒錯,是三人,而不是兩人,一對二還不是重點,重點是一對二的球場上還不止一球,而是四球!

    四顆球!

    “這、這是什么打法?”井上自認見識已經夠多,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奇怪的方式。

    幸村笑著回:“這是跡部想出來訓練雙打選手配合的方式,球多容易給雙打選手造成混亂,除非配合默契,否則在混亂中保持有序很困難。”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訓練方式,好厲害。”芝正是因為看到這樣神奇的訓練方式才連眼睛都挪不開。

    井上心里也是震驚不已,但比起在練配合的兩名雙打,他更多的注意力則在另外半場的跡部身上,和雙打組兩人比,跡部可是一人接回球,他接的可不是一球,而是四個球,但凡反應慢一些都不可能將四球都打回。不,應該說,普通選手接兩顆球都難,更遑論四球?

    幸村自然不會告訴他們,別說四球,跡部十球都能接的來,只不過能和他打十球的冰帝也只有他一個……而他目前還沒法很好掌握十球,難度太大。

    井上越看越震驚,四顆網球在球場上來回,原本他以為能堅持一兩分鐘就差不多了,可沒想到的是雙打的二人組和跡部竟然足足打了二十來分鐘。

    “他們不是比賽,只是普通訓練,所以不追求勝利。”幸村解釋道。

    “只、只是訓練嗎?”芝驚訝地嘴巴都合不上了。

    幸村微笑點頭,若是比賽,二人組宍戶和鳳,根本不可能堅持兩分鐘。

    訓練暫時結束,跡部隨手將球拍拋給樺地,如同高貴的國王走下王座,即使只是還不到15歲的少年,井上也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氣勢和魄力。

    跡部是與幸村身上內斂氣息截然不同的張揚,整個人顯得更加鋒利,這種氣勢是井上在手冢和真田身上都不曾感覺到的。

    跡部和幸村都沒打算帶他們去網球部社辦,四人找了球場邊的休息椅坐下,井上也不介意,就地采訪。

    “冰帝今年也是準備充足,看來兩位部長今年也是沖著關東大賽冠軍而去。”井上起了個頭。

    “嗯。”跡部并不謙虛。

    “那兩位部長覺得是否有壓力?”井上繼續問,“我們都知道冰帝有實力,但有些事情并不是實力來決定,賽場上戰術的安排、運氣等都有一定影響。”停頓片刻,又接著說:“也許,還會有其他隊伍成為黑馬,就像……兩年前的冰帝。”

    兩年前的冰帝,剛剛因前一年越智將其帶進全國大賽而闖入球迷視野,可以說是那年的一匹小黑馬。而這匹小黑馬在越智升入高中時又被人遺忘,直到接任部長的兩名一年級部長跡部和幸村帶領冰帝強勢崛起,一路高歌,關東大賽截斷稱霸關東十三年的立海大勝利之路,最終還拿下全國大賽冠軍。

    關東大賽二連冠,全國大賽二連冠,都是屬于冰帝的榮耀。

    “如果有黑馬,那就盡管放馬過來。”跡部揚眉傲氣道,他心里清楚井上是在點青學,但他裝作沒聽懂,甚至在心底嗤笑,青學是黑馬沒錯,可這匹黑馬已經在都大賽上被冰帝打瘸了腿,再遇上,冰帝也無所顧忌。

    井上笑了笑:“真自信吶。”繼而話鋒一轉:“假如,我是說假如,假如冰帝最終成績不如預期,兩位是否會失望?”

    這話就有些不中聽了,跡部神色微冷,正欲開口,幸村已先一步道:“失望會有,不過不會持續很久。”

    “冰帝可是關東大賽和全國大賽二連冠,如果真與冠軍失之交臂,應該會很傷心吧?”芝忍不住道。

    “不會。”幸村仍維持著淺笑,“我相信我們隊員的實力,但也不會看輕其他隊伍,輸比賽只是證明我們技不如人,還需繼續努力。”

    “可如果輸,那就斷了冰帝的二連冠。”芝覺得,如果換成是她,肯定會難受到睡不著覺。

    跡部臉色已經有些發黑:這女人一口一個輸,是已經認定他們冰帝會輸嗎?

    幸村手不著痕跡拂過跡部手背,是一種有些無聲的安撫,而這也的確很有效。

    “創造容易,守護困難,沒有永遠的勝利,神話終究會被打破。”幸村不緊不慢說。

    聞言跡部井上都有些怔忡,跡部是想起了上輩子的王者立海大,不夸張說,立海大關東大賽十五連冠是全國初中生中獨一份,“王者”之名名副其實。或許也正因如此,失去十六連冠才對幸村的打擊那般大,并拼命地想要在全國大賽中守護住還沒失去的全國大賽冠軍。

    井上和跡部怔忡的點不同,他是沒想到一名才十四歲的少年會這般通透,心態是許多成年人都比不上的穩定。

    “創造容易,守護困難”,誰又敢說不是如此呢?

    井上和芝離開后,跡部沉默了很久,久到幸村都覺得有些不對勁。

    “小景,你在想什么?”他問。

    跡部神情略有些復雜看著他,反問:“如果明年鳳、日吉他們無法延續我們創造的榮耀,你會難過嗎?”

    “不會。”幸村回答地毫不猶豫。

    “……為什么?”跡部噎了下,才問。

    幸村輕輕一笑,回道:“人不可能永遠停留在榮耀加身時,在爭奪勝利的過程中,我努力過,得到過,就是我人生中精彩的時刻。而我終究會向前走,屬于冰帝的榮耀能否延續,看的是后來者,不再是我,也不再是我們。”

    跡部沒說話,靜靜琢磨他話中意思。

    其實無需細究就能明白,他們如今是冰帝的學生,所得到的榮譽既屬于自己,也屬于學校,當他們從冰帝畢業,不,也不用從冰帝畢業,哪怕僅僅是從初中部升入高中部,就相當于和初中時期學校的榮譽說再見。

    這也不難解,細數社會上各行各業的名人有多少張口就是學生時期取得的成就?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十幾年前網壇出了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越前南次郎,別人對他議論最多的是他所取得的成就,而不是他的母校青學,甚至在他的履歷中,中學時期的一場比賽冠軍可能都不配放在他的履歷中。

    再往偏一點拿立海大舉例,關東大賽十三連冠的王者學校,在兩年前斷了連冠,從立海大畢業的前輩們是否急吼吼跑回立海大斥責真田他們斷送立海大的榮耀?不會,也許會有遺憾,卻不會再去插手,因為那已經不是他們需要關心的事。

    想通這一點,跡部不由嘆息,他是被井上和芝帶偏了,才會想這些有的沒的,未來冰帝如何根本輪不到他操心,就像越智去了隔壁高中部,初中網球部就不再是他的責任。

    至于關東大賽和全國大賽能否連冠?

    呵,沒有當面給那兩名記者下臉是他教養好,否則他早讓人把他們轟出學校。

    “走了,小景,該進行下一輪訓練了。”幸村見跡部眉頭舒展開,整了整外套往球場走去。

    “別走那么快,等等我。”跡部拿了球拍跟上。

    第116章 關東大賽 好一出無聲勝有聲的交鋒。……

    關東大賽正式開始的這一天, 綠之森網球公園格外熱鬧。

    十六支參加比賽的隊伍及啦啦隊和對網球感興趣的觀眾一早就到了公園,第一步自然是簽名報到,說巧也巧, 冰帝報到時在路上遇到了青學一行, 不過等冰帝遞交完報到表,青學卻沒有報到的意思。

    “手冢,你們不報到在這干什么?”跡部可不認為手冢是閑著無聊在那干站。

    手冢如實回道:“大石還沒到。”

    “嘖,這么沒有時間觀念嗎?”跡部輕嘖一聲,語氣不輕不重的。

    菊丸就有些不樂意:“大石才不會沒有時間觀念, 他一定是被什么事情耽擱了。”

    正在喝著Ponta的越前順口說了句:“大概是幫懷孕的孕婦忙吧。”

    此言一出, 就遭到了菊丸的暴力攻擊,差點丟掉半條小命。

    對于青學這邊的人員不齊跡部并未在意,他隨便掃了一眼,青學和冰帝一樣, 正選是有九人的,哪怕大石不在,剩下八人也能報到參賽。

    前往冰帝和銀華比賽場地時, 跡部還努力回憶了下上輩子關東大賽與青學的比賽,那時候青學大石有趕到嗎?

    有沒有趕到他記不起來了, 但他記得應該就是那一場比賽少見的有了加時賽, 因為在比賽過程中樺地與河村同時受傷棄權,然后替補賽的日吉水靈靈輸給了越前。

    回憶至此,跡部的臉色就有些黑——那時候的日吉, 性格也驕傲自大得很。

    走在后方的日吉突然一個激靈, 抬頭茫然四顧,環視一圈,并沒有察覺危險, 是他最近壓力太大產生幻覺了嗎?

    九點半時,冰帝和銀華比賽正式開始。

    然而……

    “裁判,我們棄權!”兩支隊伍眾人剛在球場中央攔網前站定,還沒進行兩支隊伍友好握手,銀華眾人整齊劃一舉手表示棄權。

    冰帝眾:“……”

    裁判也噎了下,竭力保持著冷靜問:“棄權原因?”

    銀華八人又齊齊抬胳膊抬腿,齊聲道:“我們訓練受傷。”

    跡部看著對面那些人胳膊腿上的繃帶,嘴角抽了抽,不過貌似也不是很意外,從抽簽那天就有跡象,抽完簽的銀華二人離開時腿都是軟的,互相扶著嘴里嘟嘟囔囔,還不時用驚恐的眼神看他和幸村,明顯是不想和冰帝對上。

    裁判被銀華選手給整無語了,卻也不能阻止他們棄權決定,提前下班裁判也高興。

    “……他們要是一早決定棄權,為什么干脆不報到?”宍戶納悶道,不報到等于放棄比賽,也等于棄權,還省的他們跑這一趟。

    幸村輕笑:“也許說出去至少還是打進過關東大賽,是在關東大賽被淘汰。”

    宍戶:“……”神奇的腦回路。

    不管銀華腦回路如何,冰帝今天屬于不戰而勝。

    跡部并沒有選擇把人原路領回學校訓練,他想看看青學和不動峰的比賽,立海大那邊基本不用看,也能知道勝利的歸屬。

    青學和不動峰雙打二的比賽已經開始,青學的雙打二是菊丸和桃城,看來大石確實沒有趕上;不動峰的雙打二是石田和櫻井這對老組合。

    桃城和石田同是力量型選手,可桃城在石田的波動球面前,就顯得有些不夠看了。

    “看不出來,不動峰的這對雙打居然這么強嗎?”向日有些驚訝。

    忍足殘忍地說出另一個可能:“有沒有一種可能,是青學的雙打二太弱,還沒有配合?”

    向日又認真地看了一會兒,煞有介事點點頭:“嗯,沒錯,菊丸和桃城的配合確實不怎么樣。”

    作為常年混跡雙打的選手,向日幾乎和所有正選都組過雙打,他很清楚自己的優勢在雙打,打得多了,自然而然也會看。

    菊丸和桃城……單拎出來可能不輸不動峰的二人組,不,石田還是會給他們很大壓力,單拎出來誰也接不了波動球。而在雙打賽場上,菊丸和桃城的默契絕對拖了后腿。

    “這一盤不動峰要拿下了。”日吉道。

    幸村卻說:“不見得。”

    日吉正想請教“不見得”是從哪看出,忽聽周遭爆發出一陣喝彩,他連忙朝球場看去,遺憾的是已經錯過了精彩的部分。

    沒有錯過的觀眾則是看到桃城打回了波動球,比賽目前已經進行到第六局,不動峰4-1領先,如果比分變成5-1,那么青學的壓力將非常大。便是這時候,桃城終于爆發打回了棘手的波動球。

    而打回波動球僅是一個開始,經過五局的磨合,桃城和菊丸之間的默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提升,竟一局一局追上來。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青學的雙打二人組都像是開了掛。

    最終青學以7-5的比分成功逆襲,拿下第一盤。

    雙打一開始時,真田所帶領的立海大一行也走了過來。

    看到冰帝和立海大兩支隊伍的觀眾皆驚訝不已,今天這兩支隊伍不都有比賽嗎,現在應該還是比賽時間吧?

    有知情人解釋:“冰帝今天的對手銀華賽前就棄權了,冰帝直接晉級;立海大那邊用一個小時結束了比賽。”

    “什么?一小時就結束比賽?青學和不動峰這邊可才打完第一盤,我記得關東大賽第一輪是要打滿五盤的吧?”

    “這有什么的?立海大可是神奈川的強校,能和我們東京冰帝爭奪冠軍的隊伍,一小時打完整場比賽再正常不過,換成冰帝,可能一小時都不到。”

    “冰帝有這么強嗎?我怎么記得好像立海大更強?”

    “喂喂,你是今年第一次看網球比賽嗎?去年前年立海大無論關東大賽還是全國大賽,可都是冰帝的手下敗將,說立海大強你不是在做夢吧?”

    “啊……這樣嘛,我畢業后就沒怎么關注網球比賽了,嘿嘿。”

    “……”

    跡部聽著那些交談聲,不著痕跡看了真田一眼,帶著淡淡的驕傲得意,這一眼剛好被真田捕捉。

    真田倒是并不生氣,更沒有情緒化上臉,他越過跡部看向幸村,緩緩道:“幸村,今年我們會讓兩支隊伍更多選手上場。”

    去年決賽后幸村讓跡部帶話給真田和柳,說的便是真田方才所說。

    出場順序的安排能夠決定一支隊伍的勝利,選手實力都強的兩支隊伍更要謹慎安排,去年立海大來了一次冒險,幸村也根據柳和真田的性格預判了一次,雙方都是直接上場即為豪賭,最終三盤比賽結束比賽,讓三名隊員失去走上球場的機會。

    勾心斗角可以有,但冰帝和立海大,似乎又不那么需要。

    “我和跡部會在單打二和單打一等你和柳。”幸村回以一句聽起來有些任性的話。

    柳聞言眉梢輕動,他將目光轉移向跡部:“跡部也同意嗎?”

    “本大爺為什么會不同意?”跡部反問。

    無關乎跡部對幸村言聽計從,而是他從去年起就覺得和立海大沒必要玩“勾心斗角”這一出,上場將幾個最強戰力放上去,比賽是精彩了,其他好容易一起闖進決賽的隊友連上場資格都沒,豈不有些遺憾?

    當然,和立海大玩勾心斗角也著實是有些費腦細胞,如果能簡約一點來,幸村也能省點心。

    最重要的,還是跡部對隊友們的信任,兩年多的艱苦訓練,幸村和他一對一的針對指導,這要都能打不出成績,他都會懷疑自己重生這一遭是重生了一個寂寞。

    得到跡部和幸村肯定的答復,真田和柳交換一個眼色也達成了共鳴,真田對二人道:“我和柳也會在單打一和單打二,不過,能否和你們交手就看你們隊友了。”

    這話說的沒什么起伏,但意思很明顯——如果冰帝隊員不給力,前三場全輸,那么單打二和單打一就不必再上場,勝利直接歸屬立海大。

    跡部輕哼一聲,涼涼回擊:“3-0確實不好看,真田部長回去可要好好訓練立海大的隊員。”

    “3-0”是去年全國大賽決賽兩支隊伍的比分,跡部這是故意往真田心上扎刀。

    真田黑著臉瞪跡部,跡部不痛不癢回視,目光交接,電閃雷鳴,好一出無聲勝有聲的交鋒。

    幸村在思考冰帝對上立海大的時候真田會是單打一還是單打二,要不要讓跡部和真田對上呢?這兩人見面就想打架的姿態,可真不大讓人放心。

    立海大的人來后跡部和其他人注意力也轉移了,青學比賽還在繼續,但大概只有幸村會分點神看一看。

    實話實說,青學今年雖然打進關東大賽,貌似被很多人看好,可在幸村看來,青學和不動峰整體實力差不多,相較之下青學的雙打還還更弱一些,但兩場雙打都贏了,這也并不能說明青學很強。至少,沒有到能讓他刮目的程度。

    幸村很肯定,青學遇上立海大,贏的一定會是立海大。

    那么問題來了,跡部上輩子的經歷中,青學究竟是怎么打敗立海大的呢?最大的可能就是青學在這一年進行了高強度訓練,但他從青學正選的肌肉上看不出這一點。

    幸村疑惑,但不會掉以輕心,等到半決賽的時候,他會讓瀧提前收集立海大與青學的視頻資料,重新研究一下青學的路數,以及立海大選手今年的成長情況。

    第117章 冰帝vs六角(上) 雙打二。

    關東大賽第二輪冰帝的對手是名士刈, 幾乎沒費什么功夫就將名士刈削了3-0,且三盤比賽比分都是6-0的大比分拿下,用向日張揚的話形容, 名士刈就像是來關東大賽湊數的。

    湊數不湊數暫且不提, 關東地區六縣一都,以首都東京為中心,也是日本人口最密集的地區,學校多,因此單東京都就有五個關東大賽名額, 而且這五個名額是經過一輪又一輪競爭篩選出來, 相較之下,人數較少又沒有出過強隊的縣,名額自然會相應減少。

    扯遠了……

    因關東大賽參賽隊伍不多的緣故,第三輪就已經是半決賽, 冰帝半決賽的對手是來自千葉的六角中學。

    “兩位部長,既然是想迅速結束比賽,要不你們直接打雙打?”報到前, 忍足忽悠道。

    今天同樣是另外兩組的半決賽,不出意外的, 對上的是立海大和青學, 在此之前還有個小插曲,亞久津在的山吹中學正好抽中C組,在上一輪和立海大對上, 沒被削3-0, 而是3-1,唯一贏的一場是單打三的亞久津對上切原,兩人打了一場堪稱血腥的暴力網球, 最終切原是被抬著下場的。

    切原今天能不能上場不好說,但比賽應該還是挺有看頭,幸村一早就說想早點結束今天的比賽然后去看立海大和青學的比賽。

    然而報到名單的順序上,跡部和幸村兩人占了單打二和單打一,連單打三都不意思一下,直接將重擔交給芥川。

    幸村聞言不緊不慢說:“你們比賽時我也可以去看,不急。”

    “自家隊伍比賽,部長去看其他隊的比賽,有些說不過去吧。”忍足悠悠道。

    幸村予以他一個溫柔至極的笑,在他汗毛直立起來前輕言細語說:“因為我相信,侑士你們應該不用我操心,一定會贏的,對吧?”

    忍足額上肉眼可見冒出一層細汗,欲哭無淚干巴巴回:“當、當然。”回答完又在心里給了自己一巴掌:叫你為了偷懶嘴賤!

    聽到他們交流也要上場的向日幾人也都用譴責的眼神瞪向忍足,忍足默默忍受著,決定今天都不再說話。

    不過幸村嘴上雖說相信隊員們不會讓他失望,也相信勝利會屬于冰帝,但他其實并沒有拋下看隊員比賽去做其他事的打算,忍足那點小心思他自然看得出來,順口也就一逗。

    六角的選手中有兩個顯眼包,站到網前賽前認識前一個講莫名其妙的冷笑話,一個則一直問為什么,被問得最多的就是宍戶和幸村,問宍戶為什么留長發,為什么把頭發扎起來,為什么不放下來這種類似的廢話;問幸村為什么別人不戴發帶他要帶,又問他為什么衣服披著而不是穿著,還問他為什么是男生等等,聽得幸村的擁躉芥川、鳳和日吉差點就想把這家伙打飛到天外去。

    “一會兒誰遇上他,把他打得廢話不出一個字。”走上觀眾臺時,跡部站在最高一級臺階,側眸朝六角的隊伍看了眼,嗓音淡淡吩咐一句。

    “遵命!”芥川都精神起來了,實在是那個“為什么”問的問題有很冒犯的……“為什么是男生”,幸村不是男生還能是女生不成?他們部長長得好看不行嗎?

    相較隊員們的不滿和生氣,幸村本人接受度倒還好,他很小的時候就因為長得秀氣被錯認成女孩,幼稚園時還有男孩欺負他,長大后五官也漸漸長開了,他自認是脫離了女生相,而且在他這個年齡身高逼近一米八,怎么也不可能再將他認成女生,他就當六角那位“為什么”是個憨憨。

    不多時,忍足推了推眼鏡笑道:“看來‘好運’落到我們身上了。”

    向日眼睛里也冒著光,看著上場的“為什么”,即樹,摩拳擦掌。

    跡部放了話,所有人都挺期待讓樹廢話不了,六角的雙打二是樹和佐伯的組合,冰帝則是忍足和向日,這份殊榮自然落到忍足和向日頭上。

    “向日前輩,忍足前輩,加油。”鳳沒撈到這個機會,只能給他們加油。

    向日朝他比一個OK手勢,若是可以,他是想拍拍鳳腦袋的,奈何身高差有些大,拍鳳腦袋這一操作略難。

    兩人拿著球拍走上球場,幸村則對跡部說:“那個佐伯和你一樣,擁有過人的洞察力。”

    佐伯……

    跡部盯著佐伯看了看,又擰眉思索半晌,才有些遲疑道:“他好像沒進……”后面話沒說,用手勢比了個17,意思就是U-17。

    上輩子U-17對跡部來說也算是印象深刻,畢竟遭受過挫折,但集訓期間人員實在太多,后來出國比賽更是面對來自世界各地的選手,根本沒功夫去在意每個人。這么說就有些遠,但跡部的記憶中,好像的確沒在U-17集訓營見到佐伯,從頭到尾,冰帝都沒和六角遇上過,實力如何更是不知。

    如今他對六角的了解僅限于前兩天瀧的關于六角的資料,資料上的佐伯有著敏銳的洞察力……能有他的洞察力敏銳嗎?

    “他若實力夠強,就不會淪落到雙打來。”跡部傲慢道,倒也不是他有那么看不起雙打,但網球界存在鄙視鏈是真,單打對球員的綜合實力要求高,單打本身難度、關注度等也更高,并不是所有球員都有打單打的水平,很多情況下,球員都是因為水平不夠才去雙打。

    跡部不是職業圈球員,就目前來說,他還是很看重雙打的,誰讓雙打是團賽必備,而且冰帝的選手多數更適合單打,去打雙打都是資源浪費。

    至于貶低六角的佐伯,不好意思,屬于遷怒,誰讓他和樹是隊友,而且那么巧又因洞察力被幸村注意?

    “他們用的還真是木柄球拍。”宍戶略詫異道。

    “不僅是木柄球拍,而且這些球拍都是那位老爺子親自制作。”瀧指了指六角那邊教練席上的教練,那真的是一名看起來就覺得年紀很大的教練,瘦瘦巴巴,沒有頭發,不對,是頭頂沒頭發,周圍還是有一圈的,胡子白且長,就是數量不多,尾端微微打著卷兒。

    幸村之前看資料時就已經注意到這點,他只有一個疑惑:“那是什么木頭,接重球時不會折斷嗎?”

    問題一出,跡部腦海中飛快閃過什么,但沒能捕捉到,也沒太在意,順著幸村的問題道:“普通水準的比賽中球拍折斷不見得,像是白蠟木、橄欖木這些硬木都是球拍的可選材料,而最初網球拍是木制的,不過隨著時代發展,重且剛性不足的木制球拍已經不符合現代網球比賽的需求。”

    “木制球拍居然比我們用的球拍重嗎?我一直以為木頭很輕。”宍戶自學習網球起就沒見過木制球拍,所以對這方面還真不了解。

    “木頭和金屬一樣,有不同的密度,重量自然也不一,用木制球拍練習差不多相當于戴著負重練習。”跡部說到這里時忽然想起先前腦海中閃過又沒抓住的是什么了,他沒記錯的話,越前龍馬用的球拍就是木制球拍,似乎還因為球拍在比賽中損壞傷到過自己。

    閑聊間,比賽已經開始。

    忍足和向日上來就是火力全開,試探?不存在的。

    1-0

    2-0

    3-0

    幾乎是一轉眼的功夫,他們就拿下了三局。

    第三局結束,去各自休息前,樹看著向日好奇地問:“為什么你不跟你的隊友一樣正常的打呢?為什么你要翻一個跟頭單手撐地倒著打呢?為什么你能跳這么高呢?”

    “想知道啊?”向日湊近問,在得到對方點頭后嘴角一咧,惡劣笑道:“不告訴你。”

    樹:“……”

    佐伯視線落在向日身上,少頃,平直的嘴角微微勾起,像是看到獵物勝券在握的獵人,只待出手。

    然而他卻是沒發現,在他將向日一舉一動都收入視線中時,另有一人也將他的神情看在眼里。

    休息時間很短暫,榊教練都沒給二人一兩句叮囑或鼓勵,嗯……很多時候,榊教練就是跡部口中的“吉祥物”,而榊教練本人也很樂意做這吉祥物。

    比賽繼續,一直沒有展示出能力的佐伯終于有了動作,他洞察了向日的肌肉習慣,在向日預判他回球奔向一側時將球打向了另一側,不出所料看到向日臉上的錯愕。

    “啪——”佐伯笑意倏然凝固。

    向日腳步剎住站穩,并朝斜后方忍足抬抬下巴,道:“謝了侑士。”

    忍足撥了撥鼻梁上的眼鏡:“不用客氣,應該的。”

    雙打比賽,向日可不是孤軍奮戰,佐伯預判到了向日的行動卻把他的隊友忍足給忽略了,這是他的失誤。

    向日仿佛擁有使不完的力氣,他在網前靈活移動跳躍,看得佐伯都想為他擔心力,不過也只是一閃而逝的念頭,對手體力消耗越大,對他們來說越有利。

    再一次,佐伯抓住時機,預判向日移動位置的同時也趁忍足沒來得及默契配合朝著向日移動相反方向的邊線打去,按照他的觀察,忍足是來不及去救這一球。

    忍足確實來不及去救球,他也沒去救,但這一分也不能就此丟掉。

    佐伯只覺眼前黑影一閃,再定睛一看,卻是本已跑向左邊的向日就行忽然獲得瞬間移動魔法,他沒有看清向日是如何動作,可剎那間向日就追上了他的回球。

    向日回了一個輕飄飄的短球,哪怕佐伯已經盡快回神,整個人幾乎是朝球撲過去,遺憾的是他仍慢了一步,而且因為動作太急,他直接摔在攔網前。

    向日站在攔網的另一側,居高臨下看著佐伯,施施然道:“論洞察力,全國初中生里跡部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第118章 冰帝vs六角(中) 雙打一。

    向日性格傲慢自負, 這點他自己也清楚,也清楚他在如今冰帝正選中,屬于實力墊底……也許, 可能, 大概只比日吉強一些。

    盡管從未表現在臉上,但他心里并非不焦慮,他熱愛網球,熱愛球場,可他知道只有強者才配站上比賽賽場, 因為弱者無法取得勝利。

    冰帝人才濟濟, 跡部和幸村兩位部長又眼光毒辣,向日自己的“毛病”早已看在兩位眼中,他時常會擔心自己淪落到替補位,或者準正選, 畢竟才二年級的樺地和鳳都已經后來居上,日吉天賦不及樺地二人,可也相當努力, 更甚者,日吉是跡部和幸村看中想要當成下一任部長培養的選手。

    為能更多地站上球場, 向日只能想盡辦法提升, 包括但不限于訓練、練習賽。

    特技網球選手比普通網球選手的習慣偏向會更多,跡部擁有全社團最強洞察力,和跡部打練習賽時他就被點出過許多細節習慣, 為了糾正那些習慣, 他沒少暗下功夫。

    向日對佐伯說跡部洞察力強并不是嘲笑佐伯實力不濟,而是陳述事實。

    最初他和跡部打球時跡部就會觀察他,這與佐伯觀察他時眼神一樣, 而佐伯那種仿佛洞悉一切的恣意悠然,也和跡部一致。可惜,他經歷過初中生最強者的毒打,佐伯這點他還真不放在眼里。

    動作被看穿?沒關系,他拼命去救球就行。

    佐伯很快發現,向日的反射神經比他想象地更好,折返速度快到離譜,曾在其他人身上起作用的洞察力放到向日身上完全不奏效。

    棘手了。佐伯心道。

    在他打算放棄對向日的觀察轉向忍足時,他才發現比向日更棘手的是忍足——防守攻擊兼具,大局觀也強,毫無破綻可言。

    6-0,冰帝贏的又快又好看。

    “為什么你都不累?”

    “為什么跳到半空后還能轉身?”

    “為什么你們都不打旋轉球?”

    賽后握手,樹鼻子里噴著氣,又是一連串“為什么”問出。

    前面兩個問題向日都不屑回答,后面一個問題則讓他覺得莫名其妙:“為什么要打旋轉球?”他自己是不怎么喜歡旋轉球的,雖然旋轉球能玩出很多花樣,但特技網球講求的是效率速度,最方便的就是直球,他若能在特技回球中還研究出各種旋轉球,那他就能和跡部幸村平起平坐了。

    向日不了解內情,忍足倒是看過關于樹的資料,語氣平淡道:“他是一名反擊型選手,擅長無旋轉抽擊,簡單來說,他能夠化解網球上的旋轉。”

    聞言向日高高一揚眉:“這么說來,若是立海大柳和青學不二那樣擅長旋轉球的選手和他打,絕招豈不等于無效擊球?”

    忍足聳聳肩:“大概吧。”

    大概……不可能。

    以他這一盤和佐伯、樹的體驗來評價,六角這對組合實力很一般,佐伯的洞察力很多時候確實能看出對手破綻,可有跡部在前,冰帝正選有一個算一個,要是還能被輕易看出破綻,跡部能把他們訓到脫一層皮;樹擅長無旋轉抽擊聽起來很厲害,可不二和柳又不是只靠旋轉才能贏球,除非這兩人上球場后犯軸,不二堅持不懈用“燕子回巢”“白鯨”,柳則雷打不動用“高速削球”。

    冰帝這邊贏球自然開心,卻也沒有那么開心,大概所有人都覺得贏才是應該,輸球才驚人。

    “對不起老爹,我們輸了。”六角那邊,佐伯站在瘦小的老爺子面前,神情無奈,他也是真低估了向日和忍足,準確說,他們可能整體低估了冰帝。

    想起向日說“論洞察力,全國初中生里跡部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佐伯就很有想與跡部一較高下的想法,當然,這個想法一閃即逝,比賽還沒結束呢。

    雙打一很快也開始。

    “黑羽和天根,一定能把冰帝那兩人打得落花流水。”六角的啦啦隊中,有一群還是小學生的啦啦隊,這群小朋友對六角雙打一的兩名選手充滿自信。

    看臺上,幸村看著六角天根……手里的球拍,眉毛輕揚:“瀧資料里卡著最長尺寸做的球拍原來是這樣啊。”

    跡部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也看見了天根那比普通球拍長出一截的網球拍,語氣微妙道:“能用這種長柄球拍,那家伙的力量不會弱。”

    說完看向冰帝今天雙打一的二人組:鳳、樺地。

    在冰帝,力量排名跡部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幸村不走力量路線,但可能因為他的刺激,這兩年沒少進行力量訓練,又肯吃苦,愣是把自己訓練到了冰帝力量第二。排第三第四的不是三年級生,而是二年級的樺地和鳳,這也是幸村根據六角之前的安排將鳳和樺地組雙打的原因,用冰帝的力量組對戰六角的力量組……換成跡部或“吉祥物”榊教練安排出場順序,很有可能是向日和忍足對上天根黑羽。

    冰帝,幸甚有幸村。

    “樺地,鳳,好好打,把那家伙的球拍……打斷。”跡部一般很少在賽前叮囑什么,但今天他開了口。

    鳳和樺地都是老實人,跡部說什么他們就怎么應,都不會疑惑一下的,哦,鳳多少會在心里疑惑一丟丟,樺地則完全不會質疑。

    “你看那支長球拍不開心?”鳳二人不奇怪,幸村則挺好奇。

    跡部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要笑不笑的表情。

    幸村:“……?”這笑容背后絕對有其他事,不是這輩子,那就是上輩子發生了什么。

    跡部面上不顯,心里嘆氣,還覺得丟人……是上輩子發生過的一件事,在看到天根那支長球拍前他也沒想起來,看到后記憶忽然就如潮水涌入腦海了。

    天根上輩子有個稱號——“冰帝百人斬”。

    不用仔細解釋,僅從這幾個字就能推測出天根打敗了一百個冰帝選手,用的是他那支特制長球拍。

    具體細節跡部也不清楚,稍微了解一點后大概知道是冰帝有部員挑釁六角,然后被天根挨個教訓了,有沒有教訓到一百個不清楚,但傳到他耳中時就是天根打敗了一百名冰帝準正選。

    ……開玩笑,冰帝一共就一支正選隊伍和一支準正選隊伍,哪來一百準正選給他打?

    “冰帝百人斬”……呵呵,今天就讓這位“百人斬”好好看一看冰帝正選的實力!

    冰帝拿到了發球權,鳳謹記跡部的吩咐,直接做第一局的發球員。

    “一、球、入、魂——”鳳用他那張還帶著稚嫩的臉沒什么多余情緒發出了又快又重的一球。

    六角這一局的接球員天根瞳孔驟縮,手里握著的長球拍根本沒來得及伸出,這一球已經反彈落地,變成一分被冰帝收入囊中。

    “好、好快……”六角的小啦啦隊們臉上自信不再,一個個瞠目結舌。

    鳳視線掠過天根,又平靜收回,繼續發下一球。

    第二球,天根腳步仍未挪動一步,他的球拍自然也沒發揮出作用。

    “為什么他的球那么快?”球場外,樹又開始了他的為什么。

    佐伯沉默片刻,道:“絕對的力量感。”以他的動態視力,倒是勉強看清了球路,可那樣的球速,他的身體根本跟不上意識速度。

    第三球也成功拿下。

    到鳳發第四個球時,天根終于有了動作——他閉上了眼睛。

    天根這一舉動讓鳳和觀眾都頗為詫異,但凡發球的不是鳳,也許都得仔細在心里琢磨下天根的心思想法,腦洞比較大的可能還會來一個陰謀論之類。

    鳳不會,他在短暫詫異后就將所有心神放到發球上,如先前三球,穩穩拋球,擊球。

    原以為天根是在憋什么大招的觀眾以及隊友黑羽眼睜睜看著網球落地彈出球場,天根……依舊一動不動。

    眾人:“……???”

    “你在干什么?”黑羽一腦門問號問。

    天根睜開眼,嘴一撇說:“上當的是乖狗子。”

    黑羽送了他一記飛踢。

    “用這種方式給對手造成心壓力,想法挺新奇。”幸村輕笑。

    跡部嗤笑一聲:“嘩眾取寵罷了。”

    發球權來到六角這邊,上一局接球員天根是發球員,鳳則成了這局的接球員。

    天根不講冷笑話的時候看起來還是比較嚴肅的一名選手,他那支定制版的長球拍格外引人注目,長球拍的優勢在于大力擊球和發球。

    鳳在接球時就已經做好會接到一個重球的準備,但當他看到天根揮舞著那支長球拍發球時,還是有種別扭的感覺,這別扭在他接到球時就消失了。

    球比他想象中的更重,打回去倒也不難。

    “這么輕松就打回去了嗎?”六角隊長葵了解天根的網球,而天根本身也是能和他打成平手的他自認是強者的隊伍,可今天和冰帝一交手,就好像已經被壓制住了,不管是網球還是氣勢,這感覺有點糟糕。

    如果和六角對上的是青學,那么這一盤無疑會是力量上的蠻橫碰撞,鳳和樺地二人看似也是力量型選手,但跡部和幸村不會讓隊員只著重一個維度發展。

    拋開力量,鳳和樺地還有技術,技術之一控球是所有網球選手的必修課,而冰帝每天的控球訓練必不可少,若仔細研究冰帝選手的比賽就會發現,他們打球往往都是奔著底線和邊線去,控球能力叫人驚嘆。

    為接鳳和樺地的球,黑羽和天根不得不滿場奔跑,這種情況下,天根長球拍的缺點也漸漸曝露——揮拍靈活性下降,擊球效率也隨之降低。

    幾局之后,天根便有一種“一身武力無處使”的憋屈感,而他并不知道,鳳和樺地還計劃著“打斷”他的球拍。

    第119章 冰帝vs六角(中中) 立海大、青學的……

    觀眾們發現, 冰帝的二人組明明已經占據上風,六角的兩人毫無招架之力,可冰帝二人偏偏還像是帶著深仇大恨似的繼續猛烈攻擊。

    但鳳和樺地臉上又無一絲戾氣, 說有深仇大恨也不準確。

    等到第六局且目前比分5-0時, 鳳趁著休息時間和樺地說了幾句話,樺地表情木木的,眼睛里也一如既往沒什么神采,但鳳說完后點了點頭。

    六角那邊,天根上場前用發膠固定的頭發早已凌亂, 雖然比賽總共才打了五局, 可這五局比他過去一整場比賽的運動量還大,為不影響接下來的發揮,他用皮筋把頭發扎了起來。

    “天根前輩,黑羽前輩, 慢慢來,不用著急,我相信你們!”球場外, 六角的部長葵大聲鼓勵著,好像在他這里沒什么事情能難倒他, 就算有壓力, 也會將其化為動力。

    天根這次冷笑話都沒說,黑羽則笑著應了聲,再轉向球場時, 臉上笑容褪去, 神情中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力量是他和天根的強項,為了力量上的突出他們忽略了其他方面的訓練,別的不說, 控球方面他們就差冰帝二人一截,他很困惑,冰帝的這對組合分明才二年級,為什么力量不輸他和天根的同時技術還那么嫻熟,難道他們從小就開始打球嗎?

    疑惑歸疑惑,比賽還得繼續。

    很快,六角二人突然發現鳳和樺地的球好接了,鳳和樺地的球沒再刻意往邊線底線打,這也就省去他們不停歇的奔波,也大大減少他們回球的失誤率。

    但,沒人會覺得這是正常的,在所有人看來,這是冰帝二人的陰謀,他們一定在謀劃著其他事,為此,黑羽和天根都暗暗提高警惕。

    殊不知,鳳和樺地根本沒想那么多,他們的目的很簡單——針對天根打重球,爭取在比賽結束前把天根的球拍“打斷”。

    “冰帝的目標是天根前輩,為什么?”葵很疑惑,不解地問教練老爺子。

    老爺子迷蒙著眼睛,沒有回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幸村看著鳳和樺地的舉動有些啼笑皆非,繼而轉向跡部道:“下次別對長太郎和樺地下命令。”但凡換成其他兩人,都不至于那么“聽話”,比賽勝利面前,額外的要求還是先放一放。

    跡部略心虛,但還是嘴硬說:“打這么久都沒把天根球拍打斷,接下來得給他們再增加一些力量訓練。”

    “……差不多已經是極限了,夠了。”幸村無語又好笑。

    正聊著,球場上鳳和樺地的針對攻勢終于起了作用,鳳打出一記直球,球是追身球,為確保天根的安全,黑羽并沒有去接,而追身球用長球拍接是非常大的負擔,靈活度也不夠。

    天根是反手握拍險險接住了這球,一如既往,鳳的球非常重,連續被“針對”被迫接球的他手腕手臂已經出現刺痛,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聽見了球拍柄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崩裂聲。

    “不會吧……”天根有不好的預感。

    鳳敏銳察覺他情緒變化,倒是沒有再回以暴力回球,而是一個輕飄飄的過網短球,這一球也是冰帝的賽點球。

    黑羽不管心里怎么想罵人,動作卻不慢地咬牙朝球撲去,球被救了起來,救起的球高高飛起,鳳朝樺地喊道:“樺地——”

    樺地在他出口時已助跑幾步,高高躍起,很難想象他這看似高大笨重的身體是怎么跳那么高,但他確實跳了起來,而且跳得非常高。

    他將重心前傾,全身力道匯集于右臂,重重揮下——

    網球如利箭一般射向六角半場,距離天根腳下一米左右的地方,是天根非常舒服的回球點,而天根也本能地回了球……

    “咔——”

    在拍面觸及網球的下一瞬,已經傷痕累累的球拍終于陣亡,球拍從拍柄中間斷開,有拍面那一端連同網球一起飛了出去。

    “6-0,冰帝鳳、樺地組獲勝。”

    裁判盡職盡責地報分,然而此時已無人在意,人群靜默良久,才嘩然出聲。

    天根錯愕地看著球拍,好一會兒都沒回過神來,直到賽后握手,他用不怎么好看的表情瞪著鳳和樺地,語氣也不太友善問:“你們是不是故意的?”

    他聲音不小,觀眾席的冰帝眾人都聽見了,忍足看了跡部一眼忍不住問:“乖寶寶不會將跡部你的吩咐和盤托出吧?”比賽歸比賽,驕傲歸驕傲,部長吩咐部員在球場上故意把人家球拍弄壞,這就有點兒小心眼了不是?

    跡部沒出聲,心里想的是:鳳就算說實話又怎么樣,大不了就說他看不慣長柄球拍。

    好在鳳雖是個乖寶寶,也沒心眼,但還不至于沒有情商,他給出的回答是:“我聽說你們用的是特制的木球拍,有些好奇木球拍的硬度,所以想測試一下……”說到這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臉也有些紅紅。

    臉紅不完全是他個人不好意思,也因為他說了謊。

    天根:“……”

    他一臉心疼:“就算想測試,也用不著用那么大勁,你知道老爹做把球拍多費事嗎?”

    鳳更加不好意思,但也只能干巴巴但又誠懇道歉:“對不起。”

    天根:“……”

    鳳回到觀眾席后,猶豫片刻,小聲問幸村:“部長,我要不要賠他一把新球拍?”

    幸村微愣,旋即失笑,鳳很善良,體現在方方面面,不過關于是否要賠天根新球拍他給出的回答是否定:“許多選手曾在球場上被對手的網球打穿網線或網線斷裂,沒有對手需要賠償的規定,不用太在意。”

    鳳一想也是,他們平時在學校訓練時就沒少打壞球拍,還真沒有賠償這一說法。

    只是,天根的球拍是他們教練親自制作,自己故意弄壞有點糟蹋老教練心意的嫌疑……

    單打三的比賽即將開始。

    葵怎么也沒想到六角前兩盤會以6-0這種懸殊的比分輸,是他的前輩們不夠強嗎?不,并不是,不是前輩們不夠強,而是冰帝太強了!

    難得的,這位嗓門大,話多的部長,第一次在熱身時沒有說個不停,而是一直看著冰帝那邊,等待他的對手。

    他的對手是……芥川。

    冰帝外號“睡覺皇帝”的NO.3。

    “芥川前輩,久仰大名!”芥川剛迷迷糊糊走到網前,一個哈欠剛要出來,對面響亮的問候吵得他一激靈,整個人瞬間清醒。

    芥川眨眨眼,又眨眨眼,終于看清面前站著一個仰頭看他的少年,臉上洋溢著熱情開朗陽光的笑容。

    哦,這就是他的對手了。芥川后知后覺想到。

    “芥川前輩,第一次交手,還請多多指教!”葵又提高了音量,依舊熱情。

    芥川只覺得這個嗓門吵得慌,他望著葵,十分認真說:“雖然你看起來很崇拜我,但比賽我不會放水的。”

    葵張了張嘴,想說他并沒有很崇拜芥川,只是出于對冠軍隊NO.3選手的重視。不過芥川在說完后就朝發球區走了去,他便也就沒解釋,笑了笑,走到接球區,準備親自體驗下這NO.3的實力。

    芥川開始發球時,一行穿著土黃色運動服的少年也來到了觀賽區,為首戴帽子的少年環視一圈,找準目標朝目標走去。

    半分鐘后,跡部和幸村發現了身邊多出的另一支隊伍。

    “真田?”幸村訝異。

    跡部眼皮跳了跳,心里生出不太好的預感。

    “我們比賽結束了。”真田唇角噙一抹極淺的笑,熟悉他的人會知道,他這語氣外加笑容其實是得意的具象化。

    是的,得意,這種很少在他身上出現的不謙遜的情緒。

    跡部沒忍住問:“你們和青學比賽結束了?”

    真田眉毛微揚,昭示著他愉悅的心情,他不緊不慢道:“距離比賽開始已經過去兩個小時。”

    話聽起來只有一半,后一半幸村和跡部都能給補上——比賽當然已經結束。

    看真田和立海大其他人臉上的表情以及他們所展示出的輕松狀態,不必問,他們也知道青學和立海大間是哪支隊伍贏。

    可,為什么會是立海大贏呢?而且看起來還贏得很輕松。

    跡部陷入了深深的懷疑,難道他上輩子的記憶都是假的嗎?當初立海大對戰青學,青學贏的并不輕松,五盤比賽都是打滿的,怎么這輩子就立海大輕松贏了青學呢?

    手冢呢?這輩子手冢可沒去德國治療,他還在隊里!

    越前呢?越前上輩子可是打贏真田的,現在又是怎么回事?

    等等……

    跡部突然想起來,上輩子青學和立海大是關東大賽決賽才遇上,也就是說是一周,不,兩周后,因為最初決賽當天下雨,決賽延遲一周,而青學利用這一周進行合宿集訓,他還帶領冰帝去跟他們打了一場練習賽。以及,越前和真田打時逆風翻盤的那一招,還是在和他練習賽時練成……

    捋清其中關聯,跡部頓時心情復雜無比,一時不知該感慨青學一周的合宿集訓有那么大提升還是該感慨自己真是人美心善,上輩子青學戰勝立海大,是真的有他一份功勞啊!

    若是讓幸村知道他上輩子為青學拿下關東大賽冠軍出過力,他會不會這輩子都抱不得幸村美人歸?

    第120章 冰帝vs六角(下) 芥川vs葵。……

    “怎么了?”幸村察覺跡部表情奇怪, 問道。

    跡部心虛地輕咳一聲,不自然道:“沒什么。”上輩子為青學出力這件事他絕對絕對絕對不會讓幸村知道,為了他今生的幸福, 絕對!

    幸村懂了, 跡部隱瞞了上輩子某些事,對他來說可能稱不上好,所以會回避他。

    他也不打算問,而是轉向真田,問了問和青學的比賽情況。

    不出意料, 立海大3-0直接拿下, 雙打二立海大仁王、柳生對戰青學桃城、海堂,比分6-1;雙打一立海大丸井、胡狼對戰青學菊丸、大石,6-2拿下;單打三立海大柳對戰青學不二,6-4拿下。

    跡部雖心虛著, 但也豎著耳朵聽真田和幸村的談話,他記不太清上輩子立海大和青學比賽的具體出場順序和比分,不過柳那一場是輸了的, 輸給的對手并不是不二,而是乾……據說柳和乾是幼時好友, 那場比賽中柳似乎因為愧疚放了水……

    有時候想想, 出場順序真的是一種命運,就像曾經的乾和柳,又像曾經的他和手冢……

    所以啊, 這種時候就體現出一個擅長戰術安排的部長的好處了, 不,也不能這么說,畢竟柳和乾真論實力, 實力強的肯定是柳,可他選擇放水,這就是他個人原因了!

    跡部胡思亂想著,球場上單打三的比賽已經結束了兩局。

    2-0,芥川領先。

    第一局,芥川發球上網,輕輕松松拿下;第二局是葵的發球局,芥川同樣上網,以截擊球取勝。

    如今已是第三局,又到了芥川的發球局,他依舊延續他的習慣發球上網,但這一次葵沒有在后場等球,而是也上了網。

    芥川發球后上網的速度非常快,這也是他的優勢,跡部和幸村有時候都會覺得棘手,單從發球速度上來說,跡部和幸村上網的速度比不上他,哪怕兩位部長短距離來回速度并不慢,可他就像是天生擁有這樣的天賦,天生為截擊而生。

    話遠了……

    提及芥川上網速度快是因為對面葵的速度竟然能做到和芥川不相上下,有些人眼睛都沒眨,葵就仿佛擁有特殊能力“瞬移”一般,在剎那間就來到了網前,繼而和芥川進行網前截擊。

    葵甚至還有閑心和芥川聊天:“芥川前輩上網速度真是我見過最快的,好讓人羨慕啊!”

    芥川依舊只覺得這嗓門大,很吵。

    還是快點結束比賽的好,芥川心想。

    繼發揮出高速上網優勢后,芥川又展示了他神奇的手腕,他的手腕柔韌度整個冰帝無人能及,在跡部和幸村的“調-教”之下,本就靈活的他再運用時更加靈活,一旦他到網前,跡部和幸村都會想辦法把他逼去后場。由此可見,他網前的水平確實不是吹噓。

    葵也察覺出了他網前的難纏,想要將他逼離網前,然而,網前截擊的節奏太快了,快的他根本找不到機會,一轉眼時間,第三局他也丟了。

    本局結束有短暫的休息時間,葵那張向來維持開朗樂觀的臉上少見的多了幾分凝重。

    “老爹,冠軍隊的選手,可真強啊。”他狀若苦惱向老教練傾訴,眼中卻并未有困擾,失落忐忑從來不是他的性格,這種情況下,他要做的,是想辦法突破。

    老爺子看著他,并沒有指點的意思,而葵也不需要指點,他心里已有成算。

    打完三局的芥川沒感覺到壓力,于是坐在榊教練身邊就開始打起哈欠來,榊教練提醒道:“打起精神來。”

    “是……”芥川困頓地應道。

    看臺上幸村望著后腦勺仿佛都寫著困倦的芥川后背,有些好笑,隨后視線移向與芥川精神狀態完全相反的葵身上,然后是葵的球拍。

    葵的球拍也是木制球拍,但他的球拍又很特殊,不是天根那種特別長柄的特殊,而是拍面特殊——正常球拍拉線是方格,他的拍線則是六邊形格。

    六邊形格能夠讓網球受力點更加均勻,缺點是如果破損不易修補。

    幸村挺佩服那位老教練的奇思妙想和動手能力,也不知道他到那么大年紀時是否還拿不拿得動球拍和畫筆。

    “呵。”思緒亂飛時,幸村聽到身側跡部笑了一聲,正想開口,忽又想起什么,朝球場看去。

    球場上的芥川確實被“逼退”離網前,但他退的距離有限,差不多只退了兩步,而這兩步也只是為了回球……葵想出的辦法是挑高上旋球,球飛的很高,飛過攔網到芥川場地時離地差不多有五米高,他跳起來也接不住,所以只能后退等球落下。

    芥川自然回了這一球,早已等著的葵迅速回以一個近角抽球。

    15:0,葵率先拿下一分。

    芥川看看球,又望向葵,不禁想起跡部和幸村,兩位部長也經常用會用挑高球將他從網前“調離”,等他跳起來回球時,就送他一個趕不及去接的近角抽球。

    那可真不是什么愉快的體驗。

    第二球葵如法炮制,芥川則在球過網后連退數步,大概到偏后場位置才將球打回,此時球已經下降到一定高度,他連起跳都沒需要。

    葵卻是到了網前,回了一個輕飄飄的短球。

    芥川:“……”哦,又是他很討厭的球。

    第三球葵還是一樣的路數,但直覺告訴芥川,這家伙肯定還有別的招。

    果不其然,第三個球葵在打出挑高球后再次上網,芥川也在回球后迅速上網,網前是他的天下,他可不覺得自己會輸給葵。

    但是!

    葵的上網竟是假象,芥川上網后他以“瞬步”迅速退到中場,而后再次打出一記挑高球。

    芥川:“!!!”

    他要生氣了!!!

    葵嘴角不自覺揚起笑來,可這笑很快就在嘴角凝固,因為芥川竟然借著上網時的沖力直接起跳,哪怕這球不像先前能達五米的高度,但至少也有四米,芥川就那么跳了起來,扣殺——

    別說葵,六角的老教練都有些驚訝,驚訝芥川的跳躍力,也驚訝他的判斷。

    回球后高速上網是很難再折回后場的,反應力非比尋常或許能做到,可對選手的身體素質和運動天賦太過考驗。這也是葵選擇將他“勾引”到網前又回以挑高球的原因,就是想讓他來不及回防。不過他這么做自己也有些費力,所以這個挑高球并沒有預期的感,偏偏就是這欠缺的高度,給了芥川反擊的機會。

    芥川這一記扣殺又重又快,而且隱隱透著殺氣……小綿羊一直被戲耍是真不開心,不開心就想讓對方也不開心,真當他這兩年來在幸村和跡部手下白練的?

    4-0

    芥川直接破了葵的發球局,而等到接下來他的發球局時他像是受到了刺激,發完球后他依舊選擇上網,盡管葵可以利用挑高球把芥川逼離攔網,可有前車之鑒,芥川沒給他再發揮的機會。

    5-0

    葵開始覺得壓力如巨石沉沉壓在心頭,他迅速給自己做著調整,讓呼吸放輕,情緒也隨之穩定下來,他沒有因為暫時的落后比分氣餒,而是專注地思考該在接下來如何反擊。

    不違心地說,芥川絕對是他遇到過最強大的對手,能看出來芥川是發球上網的選手,可離開網前,芥川依舊強得可怕。

    看來,他只能放手一搏了。

    芥川沒有注意葵的神情,也不在意葵會思考些什么,上了球場,他的專注力就只在網球上,他只要想著怎么贏球即可,其他事,他不用操心。

    ……遇到有趣的球還是可以和對手討論討論的,但很遺憾,葵除了那把拍面特別的球拍,其他沒有讓他覺得有意思。

    芥川打算盡快結束比賽,倏地,他球拍擦著球過去,球……落空了。

    發生了什么?

    這是芥川和冰帝許多人同時產生的疑惑,芥川正欲回顧剛剛一球落空場景,視線卻先被面前輕微晃動的攔網吸引。

    “剛剛那球擦網了吧?”幸村不確信地問跡部,他的動態視力不如跡部,觀眾席離球場又有些距離,細微的動靜他沒看出來,但可以推測。

    “嗯,擦了。”跡部很肯定回道。

    “原來如此。”忍足恍然,網球擦網會改變球的旋轉,掌控力好的話,還能改變方向。芥川的技術不可能會犯球落空這種低級錯誤,除非發生了讓他預判錯誤的情況。

    暫時沒人將擦網球與葵聯系到一起,包括芥川。

    可接下來的幾球芥川都已經預判錯誤導致丟分,最終還丟了一局,再看最后一球直接撞網再彈起落到自己球場這邊,他就不能再將之與“意外”擺到一起了。

    葵是故意打出的擦網球,一種讓跡部看來很不紳士的球,當然,擦網球本身也是頗具爭議,端看怎么解讀。

    擦網球確實具有打破預判的資格,可到底也不算違反規則,芥川倒也沒太在意,只是在接下來的比賽中,為避免再被擦網球得分,他加快了進攻節奏。

    葵……葵以為先前芥川的節奏已經是最快的,沒想到芥川還能更快,不僅快,且攻勢兇猛,讓他毫無招架之力,就算他有心再想打擦網球,也根本沒法從緊湊的節奏中找到時機,尤其為封印他打擦網球,芥川故意在球上施加旋轉,還將球打高,他沒法壓下球的高度。

    最終,葵華麗麗的輸了這一局。

    芥川以6-1的大比分贏下單打三,冰帝3-0晉級決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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