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賽后 準決賽之前。
“恭喜你們。”賽后兩支隊伍握手, 橘大大方方表示了祝賀。
跡部與他握手,嘴角噙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希望能在關東大會再看到你們。”
不動峰這支隊伍是一支看起來帶著點神秘且酷炫的隊伍,隊伍里除橘外其他人給跡部的感覺都有點“我很強, 但你們不知道我很強, 可我一旦動手你們就會震驚”的自視甚高感,就好像過去他們未能參賽但從未落下訓練,便是臥薪嘗膽,技高一籌。
唔……比起上輩子的冰帝二隊,他們確實還不錯。
跡部忍不住想要摸一摸自己隱隱作痛的膝蓋, 而后飛快將腦海中冒出的思緒拍飛, 拒絕去想黑歷史,如今歷史已由他親自改寫,他也該徹底走出曾經的陰影。
“全國大賽再見,如何?”橘有些遺憾沒能和跡部、幸村比賽, 在他安排出場順序作為出其不意戰術的同時,他也成為了別人戰術安排中的一環。
練兵,練的是忍足。
“只要你們能進全國大賽。”跡部聳了聳肩, 有上輩子記憶在,他知道不動峰拿到了全國大賽的門票, 只不過因為他的“干擾”, 現在不動峰連關東大賽的資格還沒拿到,想要資格,可還得再努力一番。
“我們一定會進全國大賽, 將今天的一切回報給你們!”神尾語氣堅毅, 看著芥川的眼神充滿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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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尾額上青筋突突地跳,想要質問芥川是不是看不起他,就聽幸村含笑吩咐:“長太郎, 扶著些慈郎,別讓他摔了。”
“是,幸村部長。”鳳立刻乖乖應聲,實際上他已經半個肩膀貢獻出來給芥川當支撐了,“芥川前輩,要回學校了,你上車再睡。”
芥川迷蒙著睡眼慢半拍回應:“啊……嗯,好。”
神尾:“……”
兩支隊伍分道揚鑣,也不知是巧合還是什么,在公園入口處,他們又遇上了青學,同在青學隊伍中的,還有穿著另外一身校服的……不二裕太。
青學其他隊員站在不遠處圍觀不二哄弟弟回家吃飯,不二裕太臉上表情有些不耐,語氣透著幾分傲嬌:“真不回去,太遠了,來回一次太麻煩,你自己回吧。”
“可是裕太已經好久沒回家了,難道裕太不想爸爸媽媽和哥哥姐姐嗎?”不二露出失落委屈的表情。
不二裕太最是遭不住他這種表情,明知道他是裝出來的可憐,卻還是忍不住受騙,他有些心軟,但今天也是真不想回去,因為他們部長觀月慘敗在哥哥手上,他得去安慰一下。
“裕太……”不二又可憐兮兮喊了他一聲。
不二裕太頭皮一麻,正要開口,余光看到跡部一行,登時眼睛一亮:“跡部前輩,幸村前輩!”喊著的同時,也飛快奔到兩人面前,待站定才想起來他和這兩位“正式”見面已經差不多是兩年前,他看過多場冰帝比賽,對二人早已熟悉至極,他們不一定還記得自己。
就在不二裕太打算來一個自我介紹前,跡部先開口問:“弟弟,你轉學,怎么沒來我們冰帝?”
不二裕太愣了愣,有些激動問:“跡部前輩還記得我?”
跡部挑了挑眉:“怎么,在你眼里本大爺的記性有那么差嗎?”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不二裕太慌忙擺手否認,略微赧然解釋:“先前前輩只在畫展見過我一次,又時隔將近兩年,我才以為……”越往后說越不好意思,但他也有半截話沒說,如今的他與兩年前相比變化不小,可能五官輪廓都沒怎么變化,但身高是高了不少的。
“本大爺過目不忘。”跡部自夸了一句,又將話題引向不二裕太轉學這件事上。
問題一出,不二裕太眼中飛快閃過落寞和無奈,很快又恢復,他輕聲道:“被前輩說中了,‘天才不二的弟弟’這個稱呼是真的不招人喜歡。”
兩年前,跡部就同他說過生活在天才哥哥光環下會很辛苦,最初在小學時還好,但自從他入學青學,成為哥哥的學弟,而他哥哥在網球上也展現出他天才的一面,別人提及他時便總會以“天才不二的弟弟”來稱呼他,他仿佛失去了自己的名字,這讓他心里十分不好受。
時間越久,他對哥哥也生出了抗拒,隨后是厭惡,但當厭惡升起時,他想起跡部曾與他說過“不管外人怎么評論,你和不二才是家人,他是你血緣上的哥哥,這一點無論如何也不會改變”。
有些人嫉妒他的哥哥,卻沒辦法挑到哥哥的錯處加以傷害,所以會將目標轉移,這是他作為天才弟弟會背負的壓力。
他所背負的壓力并非源于哥哥,他的哥哥是一位好哥哥,如果他因為外界言語而仇視他的親哥哥,那他根本不配當哥哥的弟弟。
可一直生活在天才哥哥的光環之下他也很壓抑,因而他選擇了轉學,去了離家有些遠可寄宿的圣魯道夫。
另外,轉學也是那次見面時跡部給他提供的或許該稱之為逃避的思路。
雖然去了新學校有些不適應,但沒有“天才弟弟”這個身份,他還是很安逸的,就是有些時候會想念家人。不過也還好,周末放假可以回家。
跡部不知道的是,他兩年前的幾句話改變了不二裕太的想法,不二裕太不是因為仇恨和厭惡轉學,在新的學校也沒有背負對不二的恨意和想要超越的心思拼命內耗。不二兄弟倆關系依舊,頂多不二裕太在不二面前仍變得傲嬌。
不二裕太和偶像說完話后就讓出了位置,冰帝與青學也再次對上。
“看樣子,青學晉級了,嗯?”跡部明知故問。
“啊。”手冢應道,“冰帝應該也晉級了吧?”
跡部還是如比賽前的回答慢悠悠道:“青學都能打敗的隊伍,冰帝要是輸,豈不可笑。”
青學眾:“……”
越前龍馬翻了個小小的白眼,低低“切”了一聲。
跡部目光很精準捕捉到他的白眼,也沒在意,而是對手冢說:“本大爺在單打一等你,前提是,你的隊友能堅持到單打一。”他說著,視線掃過青學隊員,重點在桃城身上停留少許時間。
桃城頓覺臉頰火辣辣,他和不動峰神尾組雙打還打不過冰帝一名選手,這讓他頗為受挫,回去后也發憤圖強,可再次面對跡部,他仍覺底氣不足。
“也許是冰帝隊員堅持不到單打一呢?”越前龍馬大概天生和跡部就像是磁石的同極,同極相斥,跡部放話,他便回敬挑釁。
跡部率隊從他身邊經過時撂下滿是自信的一句:“那不可能。”
……
……
冰帝都大賽準決賽對手是山吹。
山吹中學,跡部第一個想到的是亞久津,亞久津成天一副看誰不爽就想揍一頓的模樣,在他眼里,也沒有尊卑觀念,U-17那么多高中生和教練,他都不吝嗇一個眼神。
然而就這么個臭脾氣的家伙,居然肯拉下臉三五不時問幸村一些網球上的問題,幸村住院時,還來看過幾次,雖然沒給笑臉,但對比面對他時不假辭色,對幸村態度算是好的。
哼,那家伙也就仗著幸村性格好才三五不時打擾他。
不知道幸村能不能根據山吹之前的比賽出場安排推測出亞久津的位序,要是能推測出,他不介意欺負下亞久津。
正想著,跡部發現身邊的幸村忽然停下腳步,順口問:“怎么了?”
幸村沒說話,示意他看前面。
前方不遠處有一家店正在做活動,店門口人挺多,而在人群外圍,有三個與他們年齡相仿的少年包圍著一名女士,左右兩個少年像是在把守,中間那少年的手則伸進了被他們包圍的女士背著的包中。
少頃,那少年兩根手指夾出一個粉紅色的錢包,得意朝身邊同伴勾唇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因人太多,那名女士毫無所覺。
跡部見狀眸色微沉,繼而加快步伐朝得手后就欲離開的三名少年走去,幸村和樺地也迅速跟上。
偷了錢包的少年正打開錢包準備數一數收獲如何,忽而頭頂有陰影籠罩,腳步一滯,抬頭望去,對上跡部那雙沒什么情緒的灰色眼眸。
“滾一邊去,別擋路。”少年一開口,就是混混腔調。
跡部一步不退,冷冰冰道:“還回去,或者去警察局,給你們十秒鐘考慮時間。”
話一出,三名少年就明白他們剛剛偷錢包被看見了,他們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以前也被人發現過,但他們可不慌,這種情況下,他們要做的,就是威脅。
“識相的,當沒看見,否則……哼。”
跡部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看到連威脅都威脅的沒什么氣勢的小混混,不,應該也不是小混混,左邊少年肩頭搭著件外套,上面有校徽——銀華中學。
“我的錢包呢?”準備排隊購買東西的女士翻包時終于發現自己錢包不見了。
三個少年一聽,臉色微變,執行偷這個動作的少年抬手就欲推開跡部走人,卻被跡部抓住手腕,沒等他反應過來,他還拿著粉色錢包的手被另一只手抓住高高舉起。
“是這個錢包嗎?”幸村朝已經開始在地上找錢包的女士提高音量問。
被鉗制住的少年面色驟變,他兩個同伙見狀也都大驚失色,咒罵一聲后各自朝跡部和幸村出手。
跡部抬手護住幸村的同時抓著偷竊少年的手用力一扯,將他作為盾牌擋在攻擊他的少年面前,正要再給掄包朝幸村砸的少年一腳時,那少年動作倏然一頓,原是在他身后出現一人,單手捏住他的后頸,將他提了起來。
“救、救命……”被提起來的少年在半空手舞足蹈驚呼。
“你們,真是活膩了。”粗粗的陰鷙聲音在少年后方響起。
跡部和幸村此時也看清了提起少年的人——亞久津。
第102章 冰帝vs山吹(上) 冰帝的雙打二是………
跡部沒想到會在街上遇到亞久津, 更沒想到路見不平抓的小偷偷竊的錢包主人竟然是亞久津的母親。
在將被抓現行的三個來自銀華中學的少年交給巡邏警察后,亞久津的母親亞久津優紀為轉移亞久津對被帶走少年注意以及表示感謝想要請跡部他們吃下午茶,亞久津的注意力也確實被拉了回來, 在跡部表示只是舉手之勞不必言謝時開口問道:“你們怎么在這里?”
這話說的……這條街又不是他家的, 為什么不能在這里?
“剛好路過,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亞久津,真巧。”幸村微笑道。
亞久津優紀這才知道兒子和幫她找回錢包的跡部幾人認識,更是堅決要請他們去店里,無他, 亞久津性格不太好, 經常惹是生非,還會在學校打架,在學校時人緣并不好,幾乎沒有朋友, 這讓她有些頭疼。
可今天突然遇上的跡部、幸村明顯和亞久津關系不錯,亞久津優紀自然很樂意幫兒子維系這份友情。
盛情邀請之下,跡部、幸村和樺地也就沒繼續推辭。
亞久津優紀是個還很年輕漂亮的女人, 大概是亞久津對跡部他們的態度不錯,她話也多了些, 話里話外是說亞久津脾氣不好, 請他們多多包涵云云,完全將一個作為母親對孩子的擔憂展現。
跡部想到亞久津那臭脾氣,心道確實得讓家長費心。
幸村倒是予以了亞久津優紀回饋, 讓亞久津優紀頗為意外的是, 幸村口中的亞久津是個話雖少但有正義感而且很天才的少年,他幾乎將亞久津所有優點列了一遍,聽得亞久津本人差點以為他在說另一個人的故事。甚至讓從來不知羞恥為何物的他渾身不自在, 差點還用腳趾在地下摳出一棟城堡。
“啊,原來你就阿仁經常請教網球的那位‘教練’?”亞久津優紀和幸村談到網球時幸村提起會和亞久津保持電話交流,讓亞久津優紀十分驚喜,而后解釋道:“阿仁小學時我就給他準備手機讓他隨身攜帶,但他從來不感興趣,幾年下來除我外都沒和其他人通過電話,直到初一時他突然問我手機要怎么用,我才知道他有了一位‘網球教練’。”
有“網球教練”后,亞久津優紀就有幾次看到兒子和他的“教練”聯系,話雖少,但她看得出來,兒子對那位“教練”的態度是很不錯的。
亞久津:“……”
他現在就感覺他母親把他剝光了在論斤賣,好在他也沒什么羞恥心,粗聲粗氣回了句:“他們是冠軍隊的選手。”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資格被他請教的,他的驕傲和自尊可不允許他對他人低頭。
幸村……算個例外吧?
“哇,幸村你們這么厲害嗎?”亞久津優紀情緒價值給滿,隨后又有些遺憾道:“如果阿仁一早和我說他的‘教練’是冰帝同齡人,我就將他轉去冰帝了。”
亞久津:“……倒也不必。”除了幸村,他對跡部并不感冒,相反,看著跡部那成日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他很想跟對方過幾招。
跡部心里則是想:亞久津來冰帝?那冰帝不得烏煙瘴氣?尤其亞久津還對幸村態度不一般,若是來了冰帝和幸村相處時間更久,對幸村生出別的心思,來個強制系,他找誰說去?他不得弄死亞久津?!
兩人眼神在空氣中交匯,然后……
哼!
呵!
確定了,是不能共處的。
“初中來不及轉學,高中也可以,亞久津全科成績優異,如果是他,肯定能很輕松通過學校測試。”跡部與亞久津暗暗眼神拼殺之時,幸村笑著說了句。
亞久津優紀一聽,頓時眼睛一亮:“阿仁……”
亞久津那一頭因發蠟固定很張揚的頭發此刻豎地更直三分,他沒等母親把話說出就不善道:“不去。”說罷,背起包起身就走。
“阿仁,你去哪?”亞久津優紀忙問。
“打球。”
……
……
新一周周末,便是都大賽準決賽,也是到比賽前瀧才帶來一個新消息。
“準決賽的另外兩支隊伍青學和銀華,銀華選手集體棄權,青學直接晉級,你們知道為什么嗎?”瀧還賣了個關子。
向日立刻催促:“為什么?為什么?瀧你說話別說一半,吊人胃口。”
瀧嘿嘿笑了兩聲,見其他人也都好奇的等著他的答案,他這才說:“上周銀華的三名主力選手犯了錯,警方直接通報到學校,他們三人被禁了賽。”
此話一出,八卦的隊員們紛紛露出驚訝之色:“他們犯的什么錯?竟然是警方直接通報到學校?”
旁邊跡部和幸村對視一眼,信息沒出錯的話,那三名被禁賽的少年大概率就是他們上周遇上偷竊亞久津優紀錢包的三人,沒想到那三人竟還是銀華的主力隊員。
“具體沒打聽到,等會比賽結束我再去打聽看看。”瀧一直有收集進前四隊伍的資料,只不過銀華和青學間,他更多的精力放在了青學選手身上,銀華的話,他只知道這所學校網球部的風評不怎么好。
“三名主力被禁賽,其他人就跟著棄權,一點也不掙扎嗎?”日吉疑惑問。
“不是他們不掙扎,而是掙扎不了。”瀧擺擺手說,“三名正選主力被禁賽,另外幾名正選則是被一個神秘人給揍得上不了場,只能集體棄權。”
“嘶……暴力事件嗎?”向日倒吸一口冷氣,而后冒出一個念頭:“會不會是……青學做的?”
幸村聽到這猜測只覺離譜:“不至于,銀華實力沒那么強。”
事實上,瀧所收集到的關于各校參賽隊伍的資料中,銀華是屬于實力不怎么樣,但運氣不錯以及手段卑劣的隊伍,所以都大賽他們才能進入四強,真論實力,銀華不會比不動峰強。
銀華棄權很快被冰帝一眾拋到腦后,冰帝和山吹的比賽將要開始,最重要的當屬眼下。
山吹勉強也算是老對手了,去年關東大賽的第一場冰帝和山吹打滿了五盤,直接絕了山吹之后的路,今年倒是提前遇上了。
“去年輸的可夠沒臉,今年結局如何,可不一定了。”山吹隊長南健太郎如同任何一名和冰帝交過手但再次交手且不服輸的隊長,信心滿滿宣布道。
跡部揚了揚唇角回:“結局確實不一定,畢竟今年不用打滿五場,贏你們,三場足矣。”
南短暫無語,不過他也清楚跡部敢說這話也是有底氣的,全國二連冠呢,換他們也會底氣十足。但是,能不能摧毀冰帝的底氣,就看他們山吹選手今天的表現了。
可很快,南的信心就遭受了打擊。
——冰帝的雙打二選手之一,是幸村。
幸村上雙打二,別說包括亞久津在內的山吹一眾人,其他觀眾也紛紛露出驚訝之色,旋即又有人想到先前幸村還和跡部組隊打雙打,傳出的由是……幸村病未愈,無法扛起單打重擔,所以讓他打雙打,這樣能有隊友跡部為他分擔壓力。
但,事實真相如何,除冰帝外估計也沒其他人能真正知曉。
這次幸村的隊友就不是跡部了,而是日吉。
日吉不是一個喜形于色的少年,很多時候他沉穩的不像這個年齡的少年人,可當他得知自己是幸村的雙打二隊友時,還是難以自抑樂開了懷,看得向日宍戶等都羨慕嫉妒不已。
當然,和幸村組雙打看似幸村會是承擔主要責任帶飛隊友的那個,比賽開始后則是日吉更加主動。
不說虛的,幸村是日吉在冰帝最敬重的一位前輩,他和鳳幾乎是幸村一路指點提升的,雖然他總念叨著會超越幸村和跡部,可一點不妨礙兩位部長是他的偶像。
能在偶像面前表現,不僅僅是讓偶像看見自己的實力和進步,也是讓偶像能夠更輕松。
日吉卯足了勁,看在跡部等冰帝選手眼里,就是太過興奮,急于表現自己,而看在不知情的外人眼中,則猜測紛紛。
有猜測幸村是不是仗著部長身份隊內霸凌其他選手;有猜測幸村是不是身體依舊不好,沒法進行量大的運動,所以只能讓隊友承擔更多;還有一小部分猜測是老帶新,有部長在,甚少上場的新人選手會更有底氣。
不管別人猜測如何,球場上的幸村和日吉都沒有受到一點影響。
他們的對手是南和東方,去年這對雙打組合也是雙打二出場,那時候的他們還沒有如今成熟的技巧和默契,經過一年的沉淀訓練,今年他們從地區預選賽一直到上一場比賽,未嘗一敗績。
但這一場,他們感受到了壓迫力。
壓迫并非源于看起來有些莽撞的日吉,而是從頭到尾似乎沒有出力,實則為日吉做后盾的幸村,日吉沒接到的球,全無遺漏被幸村接下。
幸村就像是隱藏在幕后的boss,他看穿了南和東方的所有戰術和配合,包括他們給日吉布下的陷阱,到他面前仿佛成了透明。
洞若觀火……南想到了這個詞。
幸村的游刃有余極大程度上給南和東方造成了精神上的負擔,不,與其說是幸村給他們造成負擔,不如說他們是被自己施加了精神壓力,而這,也是精神網球的一種方式。
幸村選擇日吉當隊友,自然不是單純為讓日吉感受大賽,更多是向他傳授經驗。
跡部同他說過,未來精神一項在選手各項素質中占據很大一部分,那些進入到更高領域的實力強的選手,精神都不弱。他不要求所有隊員精神一項很強,但至少得夠得上無我境界的門檻。
6-1,幸村&日吉組獲勝。
第103章 冰帝vs山吹(中) 無實質比賽細節。……
“真是犯規啊。”南和幸村握手, 略帶調侃和無奈說道。
“沒有。”幸村莞爾。
東方忍不住嘀咕:“明明是該去單打的,突然跑來雙打,還不是犯規嗎?”
幸村笑意加深, 不緊不慢說:“我打單打, 你們會覺得我欺負人。”
南&東方:“……”
好想反駁,但好像又反駁不了。
剛剛結束的雙打二,他們清晰地體會到了幸村對全局的掌控力,幸村絕對不似外界傳言身體沒養好所以只能來雙打湊數,相反, 他們認為只有真正的強者才不拘于任何一種模式的比賽。
很快雙打一的兩組選手上場, 冰帝這邊是宍戶和鳳這對被跡部看好的黃金搭檔,山吹是新渡米和喜多這對另一常勝組。
山吹的雙打成績很亮眼,也一直有人在吹噓他們的雙打成績,而幸村通過資料數據卻發現山吹的單打是被看低了的, 在此之前的比賽中,一直作為單打選手出場的千石和亞久津勝率都很高,尤其亞久津, 全戰全勝。另外,全國大賽前所有比賽順序都是先兩場雙打的慣例, 如此一來, 單打才會被人忽視,從而小看。
“亞久津上單打三的幾率有多少?”跡部忽然問。
幸村好笑回:“這問題你該問山吹的那位教練。”
山吹的教練是伴田,一位年紀不算年輕面容和藹慈祥的老資歷教練, 幸村自去年看到這位教練時他臉上就是笑得不見眼睛的模樣, 哪怕輸球他也能維持極好的心態,笑容弧度都沒落下一些。
跡部撇了撇嘴,認定幸村是故意拿話打發他, 笑話,他要能這么輕易被打發,他就不是跡部了。
“我和亞久津會不會遇上?”他單刀直入問。
幸村無語,旋即輕嘆一口氣:“今年千石單打三的上場率是90%,亞久津是10%,按照這個數據看,你有很大概率會遇上千石。”
“本大爺對他不感興趣。”去年和千石打時,他就把千石削了個光頭,對他來說,太弱的選手沒有挑戰性,千石在他這里級別不如亞久津。
“那我幫你祈禱,祈禱你的對手是亞久津?”幸村笑道,透著一分揶揄的味道。
跡部居然也沒覺不好意思,反而很坦然的應下:“那就先謝謝幸村部長了。”
幸村:“……”
一旁忍足插了一句:“如果幸運值有具體數值,跡部幸運值是個位數,那幸村你的幸運值絕對是九十以上,滿數值一百。”
聞言跡部朝他飛去一記眼刀:“就你會說話。”
忍足默默扭過臉,假裝認真看球賽。
幸村哭笑不得,但要說認同忍足,或者說,網球部公認的跡部運氣不好這件事,他倒也不完全認同。
畢竟跡部出生在大財閥家族,本身就是運氣之一,而跡部甚至還有一次重回十年前彌補年少時遺憾的機會,這就是全世界可能都找不到第二個的機會。
也許……跡部曾經那些“不走運”就是為了換來一次重生?
運氣這種事,還真不好說呢。
“我去下洗手間。”幸村道。
跡部差點一句“我陪你一起去”脫口而出,好懸臨了智讓他把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轉成另一句:“快去快回。”
他卻是沒發現,在幸村暫時離開時,隔壁看臺上分了一些余光在這邊的亞久津也走了。
五分鐘后,準備回看臺的幸村被亞久津“堵”了。
“你為什么不是單打?”亞久津開口就是帶著質問的語氣,聽起來著實不太友善。
幸村倒是早已習慣他這開口就嗆人的習慣,淺笑著回:“雙打也挺有意思。”
亞久津瞪著他那雙瞳仁很小的眼睛看著幸村,像是要從幸村臉上看出是否有說謊的痕跡……雖然他不愿承認,但心底是稍微有些在意的,在意幸村在冰帝被別人故意針對,這“別人”特指跡部。
可惜,他瞪了半天幸村依舊面不改色。
亞久津這才勉強收斂他那兇神惡煞的氣勢,道:“比賽結束和我打一場。”仍然是不友善的口吻,此刻聽起來還有些像命令。
“可以。”幸村也想知道亞久津如今實力如何,應下后忽又想起出來前跡部謝他祈禱這事,忍著笑問:“你今天單打順序是?”
“三。”亞久津言簡意賅。
單打三……
看來祈禱靈驗了。幸村心情指數頓時好了幾個百分點。
緊接著他又想到亞久津那一言不合就把球往人身上打的臭毛病,包括銀華那幾個被“神秘人”揍得無法上場的選手,雖然將帽子往亞久津頭上扣不太道德,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那事和亞久津脫不了干系。
遂在亞久津轉身欲走時又喊住他,道:“上場比賽后,請不要故意用網球傷人。”冰帝的單打三是跡部,他自然不愿見到跡部受傷,不,盡管單打三不是跡部,他也不愿看到其他人被亞久津打傷。
亞久津表情未有變化,說出的話卻泛著冷意:“你在命令我做事?”
幸村沒被嚇到,語氣很平靜回:“不是命令,只是提醒,我不想看到我的隊友受傷。同樣,我也不希望你受傷。”
“你覺得我會受傷?呵。”亞久津難得露出一抹極具嘲諷笑,尤其最后那一聲“呵”,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而他如此一笑,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危險。
沒等幸村回答,不遠處先有一人高聲喊道:“住手,亞久津!!!”
幸村和亞久津同時朝聲音來源處看去,就見青學的河村正以一百米沖刺的速度朝他們這里奔來,又在距離他們不到兩米處剎住,他神情凝重看著亞久津,再次道:“亞久津,不能動手。”
亞久津愣了半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什么,頓時怒不可遏:“你在命令我做事?”
這一句質問和先前質問幸村性質截然不同,面對幸村時,亞久津并沒有動怒生氣,可現在他是真的脾氣上來了,眼睛一瞪,手臂一揚,看著就要將河村揍翻在地。
千鈞一發之際,他的手被人抓住,怒火中的亞久津下意識就想將阻攔他的人甩飛出去,事實上,他也這么做了,但并沒有把人甩飛。
幸村一只手穩穩地抓著亞久津手腕,好似沒有感受到那精瘦手臂上肌肉的力量,他鎮定地將亞久津揚起的手臂按下,隨后朝河村微笑解釋:“河村你誤會了,亞久津沒想對我動手。”
河村微擰著眉,不太相信他的解釋。
幸村放開亞久津手臂,繼續說:“我和亞久津是朋友,我們剛剛聊天他表情兇了些,其實沒有惡意。”
河村為人也是純善,他心底和幸村想法一致,都不覺得亞久津有多壞,遂大松一口氣笑道:“那就好,那就好,是我誤會了。”他略有些尷尬的撓撓后腦,隨后又很單純說:“沒想到亞久津和冰帝幸村部長是好朋友,真是太讓人意外了。”
實在是幸村相貌漂亮柔和,性格也溫柔,與兇神惡煞脾氣也暴躁的亞久津形成比較鮮明的對比,他們在一起聊天,看起來特別想亞久津欺負人。不對,應該說,任何人和亞久津站一起多說幾句,都像是在被亞久津欺負。
對此亞久津并沒有為自己辯解的想法,他并不在意其他人對他的評價和議論,除非舞到他面前或剛好讓他知道是誰背后說他。
河村與幸村、亞久津一起往比賽場去,今天青學因對手銀華的集體棄權不戰而勝,正好他能來看亞久津的比賽,但很顯然,亞久津并不買他的賬。
“怎么去那么久?”幸村回到看臺區,跡部瞥他一眼后問。
幸村笑而不語,他不打算告訴跡部山吹的單打三是亞久津,就當等會兒的一個小驚喜。
雙打一與雙打二相比就顯得雙方選手勢均力敵了,宍戶訓練時間要長于鳳,而山吹的新渡米組合則都已經是初三生,而且配合默契,比賽中一度是壓著宍戶和鳳的。
好在宍戶和鳳都是內核情緒穩定的選手,一時落后并沒有讓他們自亂陣腳,尤其是鳳,他缺乏大賽經驗,這才使得他有些束手束腳。不過很快他就在宍戶的影響下漸漸放開了手腳,發揮出自身優勢,最終比分逆襲,以7-5拿下雙打一。
“英二,如果是你和大石對戰冰帝宍戶、鳳組合,你有把握贏嗎?”看臺上,正拿著筆做完筆記的青學選手乾問身邊紅發的隊友菊丸。
菊丸冷不丁被抽問愣了下,旋即自信地拍著胸脯說:“當然有把握,我和大石組合無敵~”
“對手如果是有冰帝那位部長的雙打組呢?”越前龍馬突然也冒出一句。
他這指的是雙打二上場的幸村組,他其實并沒有和幸村打過比賽,練習賽也沒有,可從前面結束的雙打二他看出了幸村掌控全局的能力,那種一切仿佛都在他掌控之中的松弛和游刃有余,讓他聯想到了自己的父親,還有……跡部。
是的,跡部。
雖然每次看到跡部都發自內心排斥,但他不否認跡部確實實力不錯,和跡部比賽時他就有種和父親打球時的被壓制感,或者說,被戲弄的感覺。
那感覺并不好!
此外,性格高傲如跡部,能被他認同與自己平起平坐的冰帝另一位部長,他可不認為幸村球場上所表現出的就那一點實力。
越前龍馬思緒正不斷偏移著,冷不防被菊丸用胳膊勾住脖子搗了兩下,一臉懵逼之時菊丸才大大咧咧道:“雙打可不是單打,一人再強總歸有限,我和大石可是‘黃金搭檔’,有冰帝部長的雙打,我們也不會輸!”
一旁桃城膝蓋猶似中了一箭,他看了看菊丸,欲言又止,好容易組織好語言想說話時,不二詫異道:“咦,冰帝的單打三竟然是……”
桃城耳朵一豎,忙向球場看去,一眼,他就看見給足他“羞辱”的冰帝單打三——跡部。
第104章 冰帝vs山吹(下) 可怕的天賦。……
“是他?”越前龍馬和乾繼不二之后也發出驚訝聲。
“什么什么?乾、小不點, 你們不認識冰帝‘國王’跡部嗎?”菊丸咋咋呼呼問,問完才發現兩個驚訝的人看的并不是跡部,而是山吹那邊的選手亞久津。
乾合上筆記本, 用平穩的語氣說:“還記得一周前我和越前在山吹目睹的暴力事件嗎?”他用筆記本點點球場上身材修長, 一頭張揚白發,人長得兇神惡煞也很張揚的亞久津:“他就是那個動手的神秘人。”
“什么?”菊丸大石驚呼。
外人如瀧等人打聽到關于銀華棄權的事中脫離不了“神秘人”的存在,但再打聽“神秘人”是誰,就無從得知了。
但乾和越前剛好是知情者。
上周乾照例調查下一個對手資料,他親自前往山吹中學;越前則是被他老爸出賣, 教兩個女生打網球, 練球的地方距離山吹中學不遠,其中一女生練習時力氣太大,球飛進了山吹的網球場,他們去找球時剛好看見了山吹網球部部員被那位“神秘人”放倒一地。
當時乾和越前看到亞久津后只有一個反應——但凡亞久津牙齒尖一點, 他恐怕就是惡魔代名詞。
好吧,亞久津的外貌是有些唬人的,好在, 他在詢問乾和越前是否是銀華網球部部員并得到否定回答后并沒有為難他們。
乾和越前回去后就將了解到的情況和正選說了,對今天銀華會棄權也有了一定的心準備, 只是誰也沒想到, 他們見到的“神秘人”會是山吹的選手。
“那家伙會被打死吧?”越前視線落到跡部身上,小聲嘀咕了一句。
被惦記的跡部鼻子癢了癢,倒是沒對著亞久津來一個噴嚏, 否則他毫不懷疑亞久津能當即扔了球拍用拳頭招呼他。
“聽說你在之前的比賽中表現不錯?”跡部不怵亞久津的拳頭, 口頭也沒有避諱,“怎么樣,我們冰帝幸村部長制定的訓練菜單如何?”
幸村在亞久津剛學網球那會兒就認識他, 順便發揮了下他樂于助人的精神,指點了亞久津網球,還應亞久津要求為他量身定制了訓練菜單。
那份菜單亞久津用了多久跡部不知道,幸村也沒與他細說,但單從幸村特地為亞久津制定訓練菜單,就讓他有點……吃醋?
聞言亞久津“瞪”著他,哼笑一聲,粗聲粗氣道:“很不錯,能讓我打爆你的頭。”
明顯亞久津也是深諳如何惹怒一個人。
跡部嘴角弧度下壓了5°,而后冷笑:“想打爆本大爺的頭,也得看你有沒有本事。”說罷他轉身朝發球區走去,走兩步又一頓,不緊不慢添了一句:“本大爺可不會因為你和幸村認識就給你放水。”
回應他的是亞久津一聲響亮的“嗤”。
他倆說話聲音不算小,幸村一行都聽見了,忍足扶了扶眼鏡嘴角含笑揶揄道:“跡部和亞久津像不像在爭風吃醋?”
爭誰的風吃誰的醋他沒說,可那眼神已經透露出一切。
幸村耳根熱了下,面上不露一絲端倪,他看了忍足一眼,輕飄飄說:“今天比賽結束我回去研究下青學的戰術安排,如果能讓你對上青學天才不二,我想你們應該很有話題可聊。”
忍足頓時識時務地做了個嘴巴拉拉鏈的動作。
青學天才什么的……他的夢想就是當一條咸魚,把他放在雙打發光發熱不好嗎,他們冰帝可不缺單打,真的!
輕松拿捏忍足后,幸村視線落回到球場,這一看,不禁眉頭微挑。
倒不是跡部在球場上開(bu)屏(shi),他的表現在幸村看來中規中矩,亞久津則讓他意外,或者說,驚喜。
因為生病住院,他已經差不多有一年沒再和亞久津打過球,練習賽都沒有。他可以從瀧收集來的資料數據中了解亞久津的球,但此時和跡部打得有來有回的亞久津絕對不是資料數據中表現平平的模樣。
一年前,亞久津在球場上給人的感覺只有一個——莽。
他追球極其兇猛,如同一只野獸橫沖直撞,一切像是全憑本能行動。如今的他已經收斂起了身上那狂暴的氣息,過于優越的身體條件依然讓他在追球一道上占據很大優勢,可給人的感覺不再是追上球就要將球打嵌進對方眼睛里那種暴戾感。
那雙瞳仁略小的眼睛里儼然有了算計,會刻意壓制跡部的球……或許是對跡部做過了解,知道跡部扣殺球威力很強,所以在跡部引誘他打出吊高球時,他會故意避開,同時還予以挑釁的笑容。
跡部:“……”
跡部有被挑釁到,略不爽。
不過不爽歸不爽,倒也不至于讓他失去冷靜,而且亞久津大概不知道,他最喜歡的就是將挑釁化作嘲諷朝對方身上扔回去。
于是,跡部開啟了他的“耍猴”之路。
觀眾視野中,亞久津就像是一只猴子在他的半場亂竄,是真竄,這都要歸功于跡部那變態的控球能力,無論亞久津打出什么球,角度是否刁鉆,他都能將球打去他想打的地方。他能看到亞久津的死角,可說是亞久津死角,很多時候又是亞久津的生路……沒辦法,經過幸村指點的亞久津太擅長利用身體優勢,在別人那里百試百靈的死角,會被他轉為生機。
然而,想要打回他挑中的死角球,亞久津為之付出的就是體力的劇烈消耗。
這一年間,亞久津進步巨大,可在經驗豐富的跡部面前,仍略遜一籌。
“混蛋……”終于,亞久津因連續的前后場交替接球,膝蓋負擔過大摔了一跤,這一刻,他瞪向跡部的雙眸中似有火焰熊熊燃燒。
跡部不緊不慢說出了越前龍馬的經典臺詞:“你還差得遠呢。”
越前龍馬:“……”
亞久津這回是真怒了,揮拍擊球力道之重,仿佛每一球都奔著取跡部性命而去。
但也不知道是幸村賽前說的話起到了作用還是他憤怒值還沒滿,往常球場總要給對手見點血的亞久津并沒有真把球往跡部身上招呼,最多就是打追身球恐嚇跡部。
跡部自己無所畏懼,冰帝一眾看得心驚膽戰,生怕亞久津完全把競技精神拋棄,直接將打球變成打人。
幸而一切暴力都沒發生。
只是誰都沒有料到,在跡部5-1領先且先一步到達賽點時,亞久津身上氣息陡然一變,幸村往前走了一步,瞳孔微縮,有些錯愕地看著周身隱有黑色氣流涌動的亞久津。
而更驚愕的當屬跡部,他離得近,眼神又好,最是能清晰感受到亞久津氣息的變化,而別人或許不知道這氣息代表的意思,但他曾見過。
與無我境界地位等同的另一境界修羅神道,當然,不是說現在的亞久津就已經完全踏入這一境界深處,但即便只進了門口,也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沒錯,是一件恐怖的事,因為想要踏入修羅神道,需反復經歷挫敗甚至數次踏入地獄……說法夸張了些,可難以成功是事實。
如今的亞久津遠沒有經歷過那么多挫敗,可他仍然通過這一場在跡部看來算不上水深火熱的比賽叩開了修羅神道的大門。
天之驕子如跡部,都忍不住生出了一絲嫉妒。
天賦這東西沒有不強求,可當別人有而自己沒有或不如時,就難免會冒出一點情緒來。
跡部的嫉妒來得快,去得也快,天賦不如亞久津又如何,他又不是全憑天賦打球。
說是這么說,可進入修羅神道的亞久津打起球來變得格外危險,初期的修羅神道與無我境界相似,都是意識全無,或者說,不由大腦支配,全憑身體記憶來打球。不同的是,進入修羅神道的人所打出的球會充滿暴戾,黃色小球上隱有黑霧籠罩,看起來就很不詳。
跡部最煩無意識球的一點就是球不知道會往哪飛,不,倒也不是全然沒思路,一般無意識下的回球都是奔著死角去,他能看穿對手的死角,自然也了解自己的死角位置。不過,一定是最遠的一個死角。
眼看著“耍猴”的跡部反而變成“被耍”的一個,幸村有點哭笑不得,但他同樣也相信,跡部很快就能破局。
對跡部來說破局并不難,就是費些事,無我境界和修羅神道聽起來高大上,卻也不是所向披靡,尤其初踏入境界時,對身體的負擔是很大的。
然而他還是低估了亞久津,在連續被追兩局后,亞久津的狀態非但沒有降下來,反而越發高亢,甚至隨著他的追球回球變得更加暴力,并且一改之前無意識狀態往最遠的死角回球路數,亞久津的回球逐漸在往他身邊貼近,等到又一局結束時,亞久津的回球已成了追身球。
跡部面無表情看著亞久津,亞久津朝他露出一個不大明顯的嘲諷笑。
跡部頓時露出驚疑不定的來,亞久津這表情看來是智還在?
有意思……
亞久津的嘲諷并沒有刺激到跡部,反而挑起了他的興趣,“讓了你三局,還真以為本大爺奈何不得你了,嗯?”說罷,他周身泛起淡淡白光。
幸村見狀微微挑了下眉,用無我境界來應對修羅神道,有趣。
很快,場上的亞久津就感受到了來自跡部的惡意,和初進入修羅神道境界的亞久津不同,跡部早兩年就已能靈活開啟無我境界,而且意識清明,無我境界于他的作用更多是給自己套一個buff,用幸村的形容,是予以自己精神鼓勵。
額……比精神鼓勵還是要好一些的。
亞久津打追身球,跡部也回以追身球,并且回球的力量速度比亞久津更重更快,亞久津接的球越多,他手臂上青筋曝露越多,連同額上亦是如此,輔以周身的黑色光芒,襯得他宛如從地獄爬上來的修羅。
一球……
兩球……
三球……
在跡部看似毫無章法實則壓迫性十足的擊球威力下,亞久津迫不得已打出一個挑高的球,球飛上半空的一霎他就心覺不好。
果不其然,跡部已經背朝太陽高高躍起,修長的體態在半空停滯,滯空感好的讓人羨慕,但都不及他接下來的這一扣殺。
網球似化作一道激光,又似閃電,仿佛在球拍與球接觸瞬間就已落地,反彈的速度自然也相當快。
縱是快,亞久津也仍追到了球。
但是!
“砰——”
亞久津在接到跡部這一球的時候就感覺手腕手肘和肩膀受到了重創,那只是很短暫的強大沖擊,不容他再思考,那顆網球已經沖破他的球拍飛出。
他踉蹌兩步站定,視線從破洞的球拍移向跡部,縮窄至一個小點的瞳孔讓他看起來如毒蛇一般危險。
跡部卻緩緩揚起了唇角,他動了動嘴唇,無聲吐出一句話——6:4,贏的是本大爺。
第105章 好忙的幸村部長 亞久津,真田,跡部,……
亞久津差點當場就將球拍當成武器朝跡部襲去, 幸而付諸實踐時腦海中幸村的臉一閃而逝。
他是一個性格很叛逆的人,這一點他自己也清楚,他討厭任何一句對他說教或讓他做事的話, 哪怕是他母親, 他也不會百依百順。
但不可否認,母親的話是他唯一勉強能聽進去的……在認識幸村之前的“唯一”。
現在倒也不是說他允許幸村爬到他頭上頤指氣使作威作福,不過既然幸村開口讓他不對冰帝的選手使用暴力,那就當幸村過去對他在網球上幫助的回報,他亞久津脾氣差歸脾氣差, 卻不至于真好賴不分。
“記住, 是幸村救了你一命。”不會好賴不分不代表亞久津真就甘心輸球,相反,這位叛逆少年還有點腹黑屬性。
跡部一滯,腦袋上方緩緩飄出一個問號, 隨后看到亞久津露出一個頗為不屑的表情,靈光一閃,繼而拉長了臉, 他瞪著亞久津,咬牙切齒:“下次再見, 本大爺會看在幸村的面子上, 讓你輸的不那么難看。”
亞久津一句話能惹怒跡部,而跡部也深諳如何踩亞久津的臉。
這不,亞久津也崩起臉, 再度兇神惡煞起來, 山吹選手生怕他真盛怒之下付諸暴力,趕緊將他圍了起來,明明平時與他關系并不好的隊友們這會兒像是找到失散十五年的兄弟, 一個個噓寒問暖熱情得不得了。
冰帝這邊幸村一行也走了過來,幸村看著劍拔弩張的二人頗有些哭笑不得,他和亞久津畢竟隔了學校,論熟也不那么熟,所以不會說什么,但跡部還是能說一二句的,遂道:“你都多大人了,怎么還像小學生吵架?”旁人不知,他難道還不知道跡部的芯子是已經25歲的成年跡部嗎?
“他先挑釁我。”跡部揚起下巴道,仔細聽的話,還能聽出他話語中的一絲絲委屈。
幸村感受到了被小學生告狀的家長的無奈。
更無奈的是,亞久津竟然還再次摻和進來,他沒分眼神給跡部,而是對幸村道:“明天我在老地方等你。”他說完,連賽后握手也不握了,直接提著破球拍離開,將我行我素發揮到了極致。
幸村:“……”
跡部:“……???”
什么老地方?你們有什么老地方??你們之間有什么秘密是本大爺不知道的???
眼看跡部一秒就要炸,幸村頗有些頭疼,他耐心解釋:“我先前和你說過,曾經和亞久津打過三次練習賽,他說的是那個街頭網球場。”他刻意沒提“老地方”這個敏感詞。
“打過三次球,就是‘老地方’了?”跡部陰陽怪氣。
幸村神色平靜,從容回答:“大概在那個球場他輸給我次數太多,印象太深刻吧。”
輸給他次數太多和老地方有什么聯系嗎?跡部認真思索起來。
忍足一臉不忍直視,他不著痕跡看了幸村一眼,又看回近來遇到有關幸村話題時智商偶爾離家出走的跡部,嘴唇動了動,半晌,他拍拍跡部肩膀,善解人意微笑道:“如果三次就能稱老地方,那你和幸村的‘老地方’數量可以集一本地冊了,是吧?”
忍足覺得這是一句能讓跡部高興的話,然而回應他的并不是跡部的贊美,而是面無表情的打量,當跡部微瞇起眼時,他后背忽然冒出一茬冷汗。
跡部的眼神像是在說:“你知道的,好像有點多了。”
……救命!
殊不知,跡部此時并沒有冒出諸如殺人滅口等念頭,就連覺得忍足知道有點多都沒去想,他想的是:忍足是不是看出什么來了?
嗯……
只能說,雖然靈魂年齡已經25歲,見多識廣,知識淵博的跡部,在感情上真就是一張白紙,他所生活長大的環境,也沒人會在他面前談戀愛或者教他談戀愛,所以他并不清楚當自己喜歡上幸村后做的那些事是否有能讓人看出他在討好幸村。
忍足包里常年攜帶愛情小說,即便是紙上談兵,也總歸經驗豐富,難道忍足真看出他對幸村有心思?
兩人對視著,也不說話,一個心跳如擂鼓慌得一批,一個滿心疑竇同樣慌得一批,腦電波卻根本不在一個頻道。
就在忍足受不了想要問跡部打算怎么滅他口時,救星幸村從天而降:“你們看夠了嗎?還走不走?”
忍足差點都想給幸村跪下磕一個了,忙不迭回道:“走,這就走!”說罷也不再去看跡部,抓緊網球包背帶火燒屁股就快步離開。
跡部望著他那堪稱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的懷疑又提升了五分,看來他得抽點時間去驗證一下,如果忍足真的發現……
論上的大師,應該能為他提供一些戀愛技巧,不,追求攻略?
……
……
也不知是亞久津小心眼還是其他原因,未免幸村不把他的話當真,翌日一早又極其罕見的給他打了電話,說幾點在球場等他。
巧的是,和亞久津的電話剛結束,真田又給他來了一通電話,真田今天剛好有事來東京,約他見面……其實是打一場球。
幸村想著既然有一個亞久津,那再多一個真田也無妨,遂同樣約在了街頭網球場。
通話剛結束,又有電話接入。
看著來電顯示的“跡部”,幸村預感今天自己會非常非常忙。
“幸村部長這一早挺忙啊?”電話接通,跡部就似笑非笑說道。
“是啊,忙著呢。”幸村很順從地應和。
跡部噎了下,小聲嘀咕:“休息日有什么好忙呢?”
“有人約我打球。”幸村回。
跡部瞬間警惕:“誰?亞久津?”
“嗯,昨天他就說過。”幸村聽著跡部的語調都能想象出他此時的神情舉止,唇角不自覺上揚,又輕飄飄添上一句:“還有真田。”
“……真田?”跡部還沒組織好語言如何勸說他冰帝和山吹是對手,委婉勸他沒必要幫對手學校選手,又被他后句話給震到了。
“真田今天來東京,也想和我打一場。”幸村如實以告。
跡部憋著一口氣:“……你答應了?”
“嗯,答應了。”比起亞久津,幸村和真田更熟,過去和真田在球場上打球的次數也更多,遺憾的是去年一年他都沒能上場,更沒能和立海大交手,原以為至少還是得到關東大賽才能看一看真田如今的實力,沒想到真田自己送上門,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回答完他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跡部那邊的聲音,看了眼手機屏幕,還顯示通話中……大概,跡部現在在醞釀情緒平復心情?
雖然幸村偶爾也是有些腹黑和小惡趣味,但在一些事情上他還是明智且有分寸的。
譬如現在,在分明察覺跡部對他有那種朦朧曖昧好感且他對跡部也生出不一樣情愫時,一點點小刺激是刺激,卻不是能讓人拿來戲弄他人的“趣事”。
于是他很快道:“我讓真田也去街頭網球場,你要不要過來看看?下個月關東大賽,兩支隊伍都是大賽隊伍,亞久津暫且不提,我們可以摸一摸真田的底。”
“好!”跡部幾乎是在幸村話音落下的一瞬就給出了回答,答完才意識到自己可能太過心急,忙又找補:“立海大連續兩年與冠軍失之交臂,真田和柳這一年拼命訓練,來勢洶洶,提前摸一摸他的實力也挺不錯。”
幸村忍著笑附和:“我明白。”
跡部:“……”
跡部覺得自己說的有有據,可為什么他就感覺幸村的附和不太真誠呢?
不管真誠與否,街頭網球場是一定要去的。
……
讓跡部意外的是,他到街頭網球場時竟然只有一個人,不是亞久津,也不是幸村,而是真田。
幸村他是知道在臨出門前被他妹妹喊著幫了些忙所以耽擱了,那么一開始就約他的亞久津怎么還沒到呢?
總而言之,暫時就是跡部和真田兩人大眼瞪小眼。
真田眼皮跳了跳,聲音硬邦邦問:“你怎么在這里?”
他一問,跡部心里忽然就涌上了一股驕傲得意,他唇角微微翹起,漫不經心回答:“放假時我經常和幸村來街頭網球場打打球,有什么問題嗎?”
真田聞言抿緊唇,周身散發著不怎么愉悅的氣息。
跡部見狀樂了,順便更壞心眼的補充:“哦對了,幸村還有一個朋友過來,也是今年關東大賽隊伍的選手,一會兒你見著他可以和他練一練。”
真田:“……”
真田想掉頭就走,無關跡部那番話,不……還是有些關系的,但比起那兩句話,他更不喜歡跡部那得意的神情姿態,同時心里還有一點點小委屈:說好和幼馴染見面打打球,聊聊最近的生活訓練呢,為什么不僅多了一個跡部,還有一個似乎還在途中的朋友?
“還在途中的朋友”姍姍來遲,頂著一張有新鮮傷口的臉……
看到受傷的亞久津,跡部不由眼皮一跳:“你怎么了?”
亞久津沒搭他,環視一圈,沒看到那個他約的人,臉上的不滿幾欲化為實質溢出。
沒得到回應的跡部哼了一聲,也不再給他好臉色,轉而看向真田,抬了抬下巴:“好久沒見,打一場熱熱身?”
第106章 偏愛 單打,雙打,單打。
等到真正的被邀約者幸村姍姍而來時, 街頭網球場上跡部與真田已經“熱身”了好幾局。
場邊有些網球愛好者在圍觀,時不時發出驚嘆聲,在這些觀眾中, 亞久津絕對是最特殊的一個, 因為他從頭到尾都沒有露出一個多余表情,無論跡部還是真田打出驚艷的發球或回球,他都維持著十分冷漠的表情。
當然,也僅僅是面上看起來無動于衷。
跡部的實力他昨天已經領教過,即使心里相當不甘, 還生出了打死跡部的念頭, 可冷靜下來后他也不得不承認,跡部的實力要超過他。
可以說,跡部是除幸村外第二個讓他那么吃癟的人,他原本想著幸村沒到, 他不介意再領教一下跡部那運用自如的招式,或許能從跡部身上了解到昨天他身上出現的特殊情況。
但是!
跡部根本沒多分一個眼神給他,而是和另一名少年打球。
原諒亞久津, 他我行我素慣了,哪怕在學校入了網球部, 也沒真正把自己當成團隊一員, 有比賽他就打,從不過問對手是誰,除冰帝外, 他連其他學校叫什么都不在意。哦對了, 得加一個銀華,這個“培養”出偷他母親錢包的竊賊的學校。
言歸正傳。
亞久津并不認識真田,但不妨礙他從跡部和真田的對話交流以及跡部邀真田打比賽這一行為中判斷出真田可能實力不差。
而事實也證明, 他的判斷并未出錯。
跡部并不似昨天拿出許多實力,他也能看出那個叫真田的也沒有用幾分力,兩人打得有來有回,并且再一步步深入試探,卻又彼此防備。
簡言之,亞久津對真田也生出了一些想要一戰的念頭。
正這時,他聽到幸村的聲音在身畔響起:“和跡部打球的是真田,神奈川立海大的部長,立海大是去年和前年全國大賽亞軍。”
亞久津側頭看向他,對于幸村的“科普”一時有些心情復雜,幸村了解他,知道他不會刻意去了解其他學校隊伍和記選手,也正因為這份心細,他才沒法把幸村當成普通路人。
“會敗給你們,看起來也不怎么強。”亞久津按照慣例嘲諷。
幸村勾了勾唇角,不緊不慢說:“你猜錯了,立海大很強,至少,是山吹贏不了的強。”
亞久津沒有集體榮譽感,可他也是山吹的一員,他覺得幸村是在看不起他。
“不信的話,上場試試?”幸村說話時放下網球包拉開拉鏈取出一支便攜碘伏,“傷口先處下。”
亞久津忽略他手上的碘伏,我行我素拿上球拍問:“是你讓那家伙下場還是我把他送下場?”
這破性格……
幸村無語片刻,收起碘伏,而后拿出球拍,淺淺一笑,道:“跡部不用下場,我們來一場雙打。”
所謂雙打,是幸村和真田組成臨時雙打,另一雙打則自然是跡部和亞久津。
亞久津:“……”
跡部:“…………”
高興的只有真田一人。
“幸村……”跡部臉色沉沉看著幸村。
幸村朝他一笑,而后道:“這里只有一個網球場,如果我和你組雙打,就有些欺負真田和亞久津了,而且他們彼此陌生,沒有配合。”
那難道你不能和亞久津組雙打嗎?跡部話到嘴邊又咽回,因為幸村和亞久津如果組雙打,那么剩下的他和真田豈不就是另一組雙打?
真田和亞久津……真是抱歉,他一個也不想選!
等等,為什么一定要組雙打,讓真田和亞久津這兩個彼此陌生的家伙打他在旁邊觀察收集兩人數據不行嗎?
論上可行,可惜真田沒讓他將想法說出便發了球,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和幸村組隊過于興奮,他的發球一改之前溫吞,擁有了熟悉的味道。
跡部本就不好看的臉色更黑,接球的同時涼涼對亞久津說了一句:“喂,亞久津,別拖本大爺的后腿。”
回應他的是亞久津一聲冷嗤:“你要是拖我后腿,我會殺了你。”
“呵。”
真田聽著兩人的對話都有些懵,這兩人看起來怎么不像是要合作打球,反而分分鐘就要起內訌的樣子?
“跡部,亞久津,哪一組輸了比賽,今天中午請吃午餐如何?”幸村打球之余還有閑心為這場比賽增加一點樂趣,準確說,是賭注。
“你這周零花錢沒買書,想貢獻出來嗎?”跡部說完,突然生出些許自豪來——看,他可是對幸村零花錢去向都了如指掌的男人!
“那也得看你們能不能讓我貢獻出來。”幸村笑道,突然打了一個很普通的直球,但是不普通的是,這一球打在了跡部和亞久津中間。
兩支球拍同時去接球,然后……球沒接到,球拍先打了一架。
“本大爺的球。”“我的球。”接球沒默契的兩人異口同聲道。
幸村含笑看著針鋒相對比眼睛大小(劃掉)的兩人,提醒道:“準備吧,下一球要來了。”
亞久津惡狠狠瞪了跡部一眼,跡部沒瞪他,冷哼一聲……瞪眼這種有損國王氣質優雅的舉止他可不會做。
目光從幸村那笑的有些壞壞的臉上掃過,心道:等這場比賽結束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很快,收拾幸村什么的就完全被跡部拋到了腦后,沒辦法,雙打看重配合,四歲就認識的幸村和真田一起練球,七八年時間足以培養出他們之間的默契,雖有兩年多沒再一起訓練打球,可在一球一球之中,默契自然而然也回來了。
反觀跡部和亞久津這邊,頗有些王不見王、一山不容二虎即視感,兩人都恨不能霸占整個半場,彼此做自己扯后腿的豬隊友。
眼看亞久津額頭青筋畢露,一言不合就想先把跡部直接物放倒,跡部忽然朝他勾了勾手指,他略微沉默片刻,微微傾身上前。
“沒有配合的雙打,即使單打再強,終歸贏不了比賽。”真田耿直道,目前比分已是5-0,勝利他認為已是他和幸村的囊中物。
幸村卻沒附和,望著對面耳語的二人,唇角彎了彎,說:“可不要小看跡部,否則……會吃虧的。”
真田并不懷疑幸村的話,事實上,在幸村說完后跡部和亞久津就開始有了“配合”——配合的將球場一分為二,兩人各占據球場一半,形成單獨的單打空間。
如果青學的越前龍馬和桃城在這里,他們一定會很熟悉這一路數。
幸村有些哭笑不得,但就兩個彼此不服對方且好勝心還很強的人來說,這種不需要真實配合的獨立模式是最適合新湊一起的雙打模式。
當然,縮小一半的場地也會限制兩人發揮,不過最起碼他們不用做彼此的豬隊友拖對方后腿也是事實。
“幸村,中線。”真田倒是一眼看出跡部和亞久津這一劃分后的最大破綻處,只是一開始他也沒想通過破綻來得分,但誰讓對手難纏呢?
一轉眼的功夫,跡部和亞久津就已經追上三局,且勢頭看起來更猛,完全奔著要超越他們而去,他自然不能讓跡部如愿。
幸村的回答是:“真田你可以試試。”
試的結果是……沒結果。
這種一眼就能看出破綻的方式跡部能想不到補救方法?那必須不能,跡部在和亞久津說悄悄話時就已經把這條路給堵上,他和亞久津的約定是如果是中線球,就由兩人輪流接。
5-4,跡部、亞久津組又追上一局。
跡部朝真田挑釁:“真田,看來把幸村分給你,你也就那樣。”
真田本就黑的一張臉頓時更加黢黑,他聲音沉沉:“你們那根本不是雙打!”
“兩個人合作打球,又怎么不是雙打,能得分就行。”跡部傲慢道。
真田:“……”這個老實人,嘴皮子是真的不太利索。
所以,他開始用上“風火山林陰雷”,拿出了認真的架子。
跡部見狀也一改之前的溫吞,唯獨亞久津,打了這么久,才真正意識到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怎么認真,跡部不提,那個叫真田的遠比他想象的更強。
真田是非常典型的全能型選手,與跡部和幸村不同的是,真田在力量上有一定優勢,而他身上的氣息讓亞久津仿佛穿越回昨天在他自己身上察覺的氣息。
這就讓亞久津對真田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開始頻繁“越界”接球。
被搶了球的跡部起先還略有些不滿,但他很快就發現自己接球頻率少的同時,對面幸村也開始劃水,兩人視線交匯時幸村還給了他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他頓時悟了。
打什么破雙打,讓亞久津這暴躁的家伙和真田去打單打得了。
漸漸地,場上的雙打組慢慢又變成了單打,跡部和幸村就那么成功且自如的退出了球場,真田倒是有心想說什么,可惜亞久津根本沒給他詢問的機會,加上亞久津所表現出來的強勢兇暴也讓他被激起斗志。
“就該讓他們打。”跡部在一旁點評,言語間透著一絲絲抱怨,抱怨幸村為什么要組破雙打。
幸村勾唇一笑,認真道:“跡部,我很確定,是因為你在我來之前已經和真田開始比賽。”
跡部:“……”這他還真無法反駁,是他主動提出和真田打一場的。
略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尖:“那讓他們打著,我們先走?”
聞言幸村無語的看了他一眼,無奈道:“他們約我出來打球,我一走了之不合適。”頓了頓,說:“難得聚一聚,中午我就貢獻出我的零花錢請你們吃午餐,就去你喜歡的松平壽司店,好不好?”
跡部原本聽到前面還有些不樂意,但幸村后半句提及他喜歡的松平壽司店又讓他滿足了……他沒那么重的口腹之欲,也沒有偏好日式美食,松平壽司店的壽司是他難得喜歡的口味。
僅憑這一點,跡部就覺得他在幸村這里是受到偏愛的。
第107章 你打不過我 冰帝青學賽前。
這場比賽的最后是真田勝出, 至于比分如何,沒法算。
比賽過程太過兒戲,單打雙打再單打都換了人, 比分當然沒法算。
要說四人中心情最不佳的人, 當屬亞久津,準確說,是除他外其他人心情都尚可,即便真田本意是想摸摸幸村的底,但最終亞久津還是讓他認真了起來, 即使他現在能贏亞久津, 但他也看得出來,亞久津的天賦極高,若讓他再成長,絕對會變成一個可怕的對手。
跡部因為幸村的區別對待心情由陰轉晴, 而幸村則借亞久津的手大致對真田如今的水平有了一個比較清晰的了解,不過他也清楚真田對上亞久津并沒有用全力。
總而言之,只有亞久津一個人受傷的成就達成了。
亞久津連午餐也不想和他們一起用, 被幸村一句“你想知道你昨天進入的境界是什么嗎”給勸了回來。
論上來說,他可以去問他們山吹網球部的教練伴田, 可他并不想讓伴田那老頭子知道他對網球上了心, 所以昨天和跡部的比賽結束后他就和幸村約了今天的見面,只是他沒料到的是,除他外, 還有別人也約了幸村, 甚至還讓他再次經歷一次挫敗。
不甘與憤怒,最后都化作了莫可奈何。
餐桌上,幸村為亞久津解答了疑惑, 同時也正式給真田和亞久津介紹彼此,真田態度倒是友善,亞久津則比較冷淡,對此真田也沒不滿,短暫的時間相處下來,他已大概了解亞久津的性格。
餐后,亞久津想將飯錢給他,結果包一拉,才發現他今天出門根本就沒帶錢包。
眼看亞久津周身氣壓低的把路過的女孩都嚇到,幸村轉移話題:“亞久津,你的傷口最好還是處一下,以免感染。”他說時已再次拿出先前的便攜碘伏,亞久津的傷到街頭網球場時已經結了薄薄血痂,但在打球過程中運動較為激烈,傷口也崩開了。
亞久津并不想接,跡部慢悠悠道:“本來就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臉上要是再留道疤,出門是想嚇死誰?”
“跡部……”幸村扶額,桌下輕輕踢了跡部一腳。
跡部被桌下的小動作弄得心馳一蕩,嘴角笑容更深,感覺整個人都輕飄飄的,說話也很動(zhao)聽(chou):“趕緊處處,養好后就有女生喜歡了。”
幸村:“……”跡部這是喝酒了嗎?
真田:“……”跡部今天撞鬼了嗎?
亞久津:“……”餐廳的路線他記住了,他現在掐死這個叫跡部的家伙應該能成功逃出餐廳。
……
……
一周時間飛快過去。
新的周六到來,也昭示著東京都大賽決賽的正式到來。
嚴格來說,都大賽和地區預選賽在冰帝選手看來性質差不多,都不是具有威脅的隊伍,尤其今年決賽對手是青學……曾經交過手,但并不值得重視。
在經過整整四年的心態調整,最主要是幸村進入冰帝并和他讓冰帝呈現出新面貌后,他對青學的“陰影”也早已淡去許多,真正讓他徹底放下心結的,當屬與不動峰的那一場比賽。
他改寫了與冰帝與不動峰的歷史,那么與青學的歷史又何嘗不會改變?
另外,比起不動峰,青學可都是他曾經的“老熟人”,正所謂最了解你的往往都是你的對手,上輩子兩次正式比賽,外加練習賽,青學每名選手他可不陌生。
……其實陌生與否都無所謂,如今的冰帝正選,可不是上輩子被他“慣”壞了的那幫“少爺”。
“幸村,跡部今天心情好像很好?”忍足已經不止一次看到跡部笑,不同于平時那種國王出行般正式的笑,而是代表心情愉悅的笑。
難道跡部向幸村表白成功才笑那么開心?
不,不可能,要是表白成功的開心,跡部也不可能那么平穩地走著,連偷看幸村都沒有。
幸村并不知道忍足已經腦補了一則關于跡部的暗戀故事,跡部雖沒和他說,但他能猜出跡部今天心情愉悅的原因:“今天的對手是青學。”
“嗯……嗯?”忍足隨口應了下,后面思緒回籠又成了疑惑,跡部的好心情和對手是青學有什么關系?
幸村自不會將跡部上輩子和青學的“恩怨”說出,而是道:“跡部一直想和手冢認真打一場球,過去青學雖然沒有出色成績,但手冢實力不比真田差。”
聽到前半句忍足還有些犯嘀咕:想和青學部長手冢打球,約場練習賽不就行了,非得在正式賽場上打嗎?
但聽到后半句時忍足只有一個疑問:“手冢那么強嗎?”
手冢那么強嗎?
幸村不知道,初一再遇手冢時手冢手臂就受了傷,光治療就花了許久,等到手冢痊愈時,他已經住院。而似乎部長間又有某種奇怪的默契,跡部和手冢至今沒有正式打上一場球。
“遇上手冢,你必輸。”前面走著的跡部忽然回道。
忍足:“……也不一定吧。”他覺得自己實力并不差,而且他認識手冢也有兩年了,幾乎沒怎么看到手冢比賽,說遇上手冢他必輸屬實無憑無據。
“幸村,比賽結束后和青學約一場練習賽?”跡部轉向幸村,提出建議。
幸村沒立刻答應,而是說:“我需要先看看青學是否值得我們耗費時間來一場練習賽。”
縱然他從跡部口中知曉跡部上輩子初三全國大賽青學是一路過關斬將,最終拿下全國大賽冠軍,可他從瀧收集到的資料來看,青學正選的單雙打實力與不動峰、山吹等區別并不大。要說青學最特別的,大概就是這所學校的正選才有資格穿那身藍白隊服……也不知是儀式感還是純粹穿來讓普通部員羨慕。
說話間,一行人已至決賽場地,也是巧,穿著代表正選藍白隊服的青學一眾也剛好到達,兩支隊伍需要遞交簽到名單。
“喂,你今天第幾個上場?”跡部不喜歡被別人搶先,打算先手冢一步遞交名單,名單還未上交,越前已先走到他面前,抬眸詢問。
聞言跡部眉頭微挑,低頭看著越前,不緊不慢問:“怎么,你想和我打?”沒等越前回答,就又添了一句:“現在的你可打不過我。”
話一出,越前原本還略顯傲慢的臉就黑了半截。
很顯然,跡部是深諳如何用一句話就把人惹生氣的。
“我不信,有本事你和我打一場。”越前鼓著嘴道。
旁邊桃城也笑嘻嘻幫腔:“打不打得過,總得打過才知道。”他雖笑得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但眼底深處的認真還是可見的。
有過街頭網球場二打一沒能逼跡部出手,加上上周親眼見過跡部和山吹的比賽,桃城以及青學其他人對跡部實力有了一個粗略的了解。
強嗎?
自然是強的,可這份強只從旁觀者的角度,就只是一個視覺效果,唯有真正交上手,才能有深刻體會。
越前作為今年青學新生,個子小小不錯,但也僅僅受限于年齡,但校內排位賽以及賽場上的表現都讓桃城刮目,他相信越前的實力,所以如果越前想和跡部打上一場,他自然會推一把。
跡部倒是不介意在比賽場上給越前一個“打壓”,反正現在青學已拿到關東大賽資格,他和手冢的比賽可以放到關東大賽上,不過能不能和越前遇上,還得問問幸村的意見。
一個眼神幸村就明白跡部的意思,他也沒回跡部,而是溫和對越前說:“跡部是今天的單打一,我想,手冢應該也會想和跡部打一場。”后半句是對手冢說的,但還有半句他留在嘴里:青學能不能堅持到單打一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名單幸村并沒有打算改,跡部見狀也只好對越前一聳肩表示無力改變幸村決定,繼而將簽到表遞交。
“部長……”越前無法讓冰帝更改選手出場順序,自家手冢部長這里倒還有一線希望。
然而手冢問了他一個問題:“你覺得,幸村和跡部誰的實力更強?”
越前愣了下,微微蹙眉,又朝被點名的二人看了眼,如實回答:“我只和跡部前輩打過,沒有和幸村前輩打過。”兩次和跡部打,他都落了下風,這也是讓他心心念念想要再挑戰跡部的原因,至于幸村,他知道幸村外號“神之子”,同樣是冰帝部長,是部長,而非副部長,實力莫測。
手冢手在他肩膀上按了按,視線落在跡部和幸村身上,緩緩道:“不要著急,我們和冰帝的比賽,不會只有這一場。”
越前很快明白手冢指的是都大賽之后的關東大賽,以及更后面的全國大賽,實在運氣不好他無法遇上跡部的話,還可以讓老爹出面……
越前南次郎:阿嚏——
決賽的兩支隊伍都遞交名單后就是各自準備等待時間到后正式開始比賽,而另一邊的場地,原本也是要舉辦意義不大的三四名比賽,三四名爭奪的兩支隊伍是銀華和山吹。
比賽差不多是同時開始,和冰帝青學這邊選手上場啦啦隊氣氛就熱起來不同,銀華勉強養好傷的正選們一看山吹隊伍里一頭張揚白發兇神惡煞的亞久津,腿登時就軟了。
第108章 冰帝vs青學(一) 忍足&樺地vs不……
青學雙打二是不二和河村的組合, 而冰帝是忍足和樺地。
“天才對天才,大力士對大力士嘛?”向日趴在護欄上,看著走上場的四人挑了挑眉, 覺得這組合搭配挺有意思。
幸村輕笑:“不二和忍足是天才型選手, 河村是力量型選手,但樺地,可不是單純力量型選手。”
不二不用說,絕對的技術流選手,相較之下, 資料中的河村就普通很多, 平時的河村是個老實本分的少年,偶爾看起來還有些唯唯諾諾,但一旦手中有東西,整個人就會燃燒起來……額, 關于這種宛如變身般的變化,幸村并沒有深究,不過河村是走力量路線, 曾在地區預選賽與不動峰石田較量過,可惜在力量上輸給了石田的波動球。
幸村這一周研究過青學各選手的資料, 也留意了青學從地區預選賽到都大賽的出場名單, 大概猜到青學雙打二的選手會是他們,所以他安排忍足和樺地打雙打二。
忍足最初進冰帝時擁有天才的通病,他學習起來很快, 也因為太快, 所以缺乏上進心。跡部上輩子疑似被隊友們拖過后腿,故而針對每個人身上的“毛病”都進行了一番糾正,尤其忍足和向日, 這兩一個天才病,一個太過自傲,當然,現在身上的“毛病”差不多已經沒了。
而樺地,大概是整個網球部最聽話的一個,無論訓練還是其他,他從來不叫苦叫累,完全是將跡部的話當圣旨,只除了變通和創造略有欠缺。
跡部突然嘆了一口氣。
聞聲幸村不禁朝他看去:“怎么了?”
跡部神情復雜的看著不二,語氣也有些復雜道:“想到一些不太美好的事。”
“不太美好的事”=上輩子輸比賽
“那就看看我們冰帝的天才能不能應對青學天才吧。”幸村留意到跡部看的是不二,自是猜到不二打贏了誰,“我覺得侑士會應付。”
“你對他可真有信心。”跡部語氣透著點兒酸。
幸村含笑道:“我對你更有信心。”
跡部:“……這是應該的。”嘴上說的平靜,但心臟還是忍不住跳快了兩拍。
“兩位部長別再聊了,比賽已經開始,青學得分啦!”向日忍了忍,沒忍住提醒兩人多關注比賽,別再談情說愛(并沒有)。
“看見了。”跡部淡淡應道,也不知道向日這咋咋呼呼的性格什么時候都再收一收。
幸村雖和跡部聊著天,但視線也沒從球場移開。
第一局是不二和河村的發球局,由不二發球,或許是為給冰帝一個下馬威,也或許是為了盡早得分,不二的發球是很少見的下手發球。
下手發球是一種有爭議的發球,原因在于下手發球是初學者的專屬,如果在比賽場上使用,會被認為是藐視對手。
但下手發球也是符合網球規則的發球,尤其在雙打中會讓對手很頭疼,而且一些下手發球的技術要領并不比上手發球簡單。
不二的下手發球并不是單純的普通下手發球,而是具有技術性的“會消失的發球”。
“球……又消失了。”接球的樺地沒什么表情的陳述。
忍足扶了扶眼鏡,連失三球,他已經看出“會消失的發球”的原:“應該是利用削球的原,球下落時手旋改變球著力點,球落點淺,側旋加快,反彈后會因旋轉產生消失的錯覺,實際球已快速彈出場外。”
樺地點了點頭,也沒說他是了解了不二發球的原還是他明白怎么接球,依舊維持著面無表情。
不二則有些驚訝地多看了忍足兩眼,雖然一早就聽說過冰帝這位天才選手之名,曾經練習賽也打過球,只是練習賽并沒有看出忍足天才的一面。今天再見,忍足通過他的三個發球就看出“會消失的發球”的成型原因,足以可見并非浪得虛名。
不過這也好,如果對手太弱,即使贏了也不會有成就感。
第四球,不二依然選擇“會消失的發球”,如果這一局的接球員是忍足,那他不會懷疑忍足接不到球,那么忍足的隊友樺地呢?
球過網落在發球區并迅速反彈,過快的側旋速度讓這一球迅速往場外彈去,但幾乎是在球影消失的剎那,一支球拍擦著地面擋住了網球的去路。
不二驀地睜開眼,冰藍色眼眸中滿是驚訝。
樺地這一球成功接住了,遺憾的是,因為球上的側旋依舊強,他沒能掌握好擊球點,這一球雖回擊了,但沒能過網。
1-0,青學率先拿下一局。
忍足走到樺地身邊道:“打得不錯,下次一定可以過網。”
“是。”樺地還是木訥著臉,既沒因接住球驕傲,也沒因球沒過網失落,用幸村的話說,他們網球部一眾人里,樺地是真正的大賽型選手,心態相當之穩。
第二局由樺地發球,他的發球看起來中規中矩,可只有接球的河村才知道,這一球究竟有多重。
“樺地猶豫了。”幸村敏銳地發現了樺地發球時的猶豫。
跡部頷首:“他原本可能是想來一個‘唐懷瑟發球’。”
跡部的發球絕招“唐懷瑟發球”,需要很強的手腕力量才能打出,整個冰帝網球部除他外,也就樺地有這手腕力量,幸村都打不出來。但也因為“唐懷瑟發球”威力不弱,每次打都屬于增加手腕負擔,并不適合一直使用。
“比賽才開始,現在沒必要搶分。”幸村說時又不免有些好奇,樺地是個情緒很內斂,有什么想法都直接付諸實踐的選手,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樺地的“思考”,挺新奇的。
他們的談話樺地沒聽到,在第一個發球撤銷“唐懷瑟發球”后,后面再發球他用的就是普通發球,忍足是個很靠譜且實力很強的隊友,他們沒費什么力就保住了發球局。
第三局是青學河村發球。
這個看似身材并不健碩魁梧濃眉大眼的少年球拍在手,血液好似沸騰起來,打球時也是狀態全開,說句不好聽的,簡直像是人格分裂患者。
似乎是想延續第一局不二“會消失的發球”帶來的震撼,河村的第一個發球直接是狀態全開的“波動式發球”。
波動球,樺地印象最深的是不動峰的石田,但今天接球的是忍足。
球拍接到球時,忍足能明顯感受到手腕連同手臂和肩膀承受的撞擊力,和鳳的“一球入魂”有異曲同工之妙,或者說,本質上都是不同名稱的重球。
……幸村在他們網球部可謂是名字殺手,跡部那一串華麗麗的舞曲撕開名字,都是扣殺,要說有什么區別,大概就是扣殺的強度力度。以至于現在網球部誰再掌握了威力不錯的發球或回球招式,都只敢在心里默默起個名字,要不干脆就直接無名登場。
言歸正傳。
忍足沒怎么費力打回了“波動式發球”,這一回球讓不二和河村神情都不免凝重,忍足人雖高,可看起來并不強壯,可他回擊“波動式發球”卻很輕而易舉,可見平時訓練必然不少。
不二和河村都屬于底線型選手,前者是反擊型,后者是底線攻擊型,然而今天他們無論是反擊還是攻擊在遇上攻守兼備的忍足和樺地時,就覺得頗為棘手。
忍足和樺地的組合配合相當默契,一人攻時一人防守,又能在回球過程中迅速切換狀態,堪稱毫無破綻。
想要從他們手里得分,得依靠技術。
“要來了。”跡部微微傾身道。
輕風拂過,吹動不二栗色的碎發,睜開的冰藍色瞳孔凝視前方,整個人像是褪去溫潤,變得極具攻擊性。
回球過網,忍足去接球時倏然動作一頓,便是這停頓的時間,落地后的網球并沒有如尋常會反彈起的球一樣彈起,而是貼著地面滑行,直直摩擦力讓球上旋轉消失,球停下。
第一次見這種沒有反彈球的觀眾們皆驚奇無比,就連青學那邊桃城等人,哪怕見過,再見也仍是會為不二的這一球驚艷叫好。
冰帝這邊芥川睡著了,不然高低得叫個好,其他人還算接受良好,跡部的“唐懷瑟發球”便是不反彈球,所以不二的發球算不上多新奇。
“‘燕子回巢’,是叫這個名字嗎?”幸村問。
跡部點頭應了一聲,“你猜忍足第幾球能回擊?”
幸村聞言笑了聲,所當然回:“還用問幾球嗎?自然是下一球。”
“幸村,就算你對忍足信任,但也不能那么盲目啊。”跡部還沒回,向日就先插嘴,他是真不覺得那種貼地球很好回擊。
“你回不了?”幸村問他。
向日剛想點頭,話到舌尖又一拐道:“不是回不了,只是沒法下一球回。”沒有完美的球,再厲害的招式,給他足夠時間他肯定能回……幸村的“滅五感”除外!!!
“那你可要輸給侑士了。”幸村笑道。
向日不滿噘嘴:“我不會輸,是部長你對忍足太過自信,他又沒接……”話到中途戛然而止,旋即瞪大眼睛。
球場瞬息萬變,當不二打出第二個“燕子回巢”,青學一眾覺得又將有一分入手時,他們沒料到的是忍足竟先來到網前,在網球落地前將球打回。
向日:“……”他怎么把截擊球給忘了,失策!
第109章 冰帝vs青學(二) 雙打二。
截擊球的速度快、力量重, 加之威脅大,是比賽中很容易得分的球,也是很多技巧球的克星。
像不二的“燕子回巢”這種落地后就不反彈的回擊球, 用截擊球是最快捷且有效的回擊方式。
不過, 忍足倒是想在球落地時將球挑起打回,但……技術不到家。
至于球落地將球打回這一點,整個冰帝網球部能做到的也只有跡部和幸村,跡部的“唐懷瑟發球”就屬于有點破壞網球規則的發球,因為落地不反彈, 這種情況即便是截擊都不行, 想要回擊,就只能拼技術,即在球落地時掌握好角度、距離等,將球挑起。
對于忍足如此輕易破“燕子回巢”, 青學眾人自是扼腕不已,但也沒辦法,不二技術好是真, 忍足也無愧他的天才之名。
“不二,慢慢來。”河村擔心不二絕招輕易被迫會失落, 貼心安慰他道。
不二有些哭笑不得, 點點頭,卻沒解釋他根本不失落,相反, 他很期待忍足接下來的表現。
在攻守兼備的忍足和樺地面前, 不二和河村無論攻擊還是防守都很快落了下風,忍足和樺地的場地像是沒有死角的戰場,他們反應力極快, 明明是同齡人,不,樺地還是初二學生,可整體方面卻強過他們。
比賽進行到第四局時,不二和河村都有些束手束腳的感覺。
相反,忍足和樺地依舊游刃有余。
河村神情凝重,他引以為傲的重球到冰帝這二人面前仿佛成了普通球,就連波動球,他們都能面不改色回擊,這讓他挫敗的同時心情也有些沉重。
隨后他便想到了不二,如果尋常球無法得分的話,那不二的三重回擊呢?即便“燕子回巢”已經被破解,可還有另外兩重回擊,論技術,不二絕對不輸!
于是河村想到了一個辦法——他打出了一個高吊球。
高吊球的回擊一般都是以扣殺回擊,通常情況下,高吊球又被稱作機會球,主要扣殺球威力大,速度快,對手很難接到。
但不二有一招“棕熊落網”,恰好是扣殺球的克星。
可河村大概不知道,同樣的招數,忍足也會。
也許這就是屬于“天才”的默契……
“用‘棕熊落網’來對付忍足,噗哈哈哈……”向日囂張得意的笑了出來。
球場上的忍足也沒辜負他的信任,“棕熊落網”被回擊后球成高拋物線直逼對方底線,而忍足在看到不二姿勢時就已經到達底線處,可以說,他是看著網球從高處落下,速度很快,但他并沒有等到球落地回擊,而是將這落下的球當做發球,用力揮臂將球打回。
整個過程看起來持續時間很長,但其實只在眨眼之間,不二和河村根本沒來得及反應,球就從他們中間穿過。
不二冰藍色的眸子再次看向忍足,比起之前,此時他的眼中多了一些好奇和慎重,原本他以為“天才”會是獨一無二的,可現在,他發現自己可能太高估自己,而且,他這“天才”比起忍足這位“天才”,似乎在網球上略有不足……
冠軍隊冰帝的選手,名不虛傳啊。
不過,還沒結束呢。
不二對忍足好奇的同時忍足對不二也是有好奇的,關于青學這位“天才”,他更多時候是從跡部口中聽到,而跡部每次提及不二,都是不二的技巧,然后把他單獨拎出來批一頓,披什么?披他不求上進,不琢磨技巧,天知道冰帝每天的日常訓練就已經夠辛苦了,難得有點閑暇時間他不得學習和休息,還一直盯著網球研究技術……他是真的沒當職業選手的意愿!
所以對忍足來說,幸村很多時候于他而言還是救他于水火中的恩人,有幸村在,跡部十有八九會將更多注意力放幸村身上。
有時候忍足都忍不住想:你倆趕緊談戀愛去吧,陷入熱戀中就沒時間來盯著部員們的訓練,他也能有更多時間看小說,兩全其美。
但也只能偶爾想想,今年是他們初中最后一年,連續拿了兩年冠軍,無論如何這第三年也不能落了才是!
忍足雖在走神,但并沒有影響他的回球,他想看看,不二是否還能有其他驚喜。
才這么想完,他的腳步不由一滯,原本即將在網前落下的球卻在即將落下時換了個方向,朝天空飄去。
“那是什么???”觀眾們發出驚呼。
“球往上飛了?這怎么可能?”向日宍戶等也都瞪圓了眼睛,一臉的不敢置信。
跡部瞥了他一眼,一副少見多怪的模樣。
幸村提醒:“反手打出的強力削球,球才會上飄。”頓了頓,又微微瞇起眼,看著場中的忍足道:“侑士走神了。”
按照幸村對忍足的了解,忍足是可以通過不二的擊球方式判斷出球的類型,但他一直到球前才被上飄的球震住還停下腳步,乃至后面球落地反彈回到不二手中都沒回過神來,足以可見,他在比賽中走了神。
“我聽說喜歡看小說的人腦子里總是會充滿各種奇思妙想,那家伙腦子里裝了太多東西,看來有必要把他書包里那些小說沒收了。”跡部看著忍足,語氣不冷不熱。
本想再問問幸村細節的宍戶聽到兩人對話果斷閉上嘴,略帶同情看了忍足一眼。
忍足尚且不知他包里的小說已經被惦記上,如果知道……知道他也沒辦法,他剛不過跡部。
而自從不二打出向上飄的“白鯨”之后,忍足已經一鍵清空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法,他專注眼前的比賽,與他同想法的還有不二。
很快忍足便注意到,不二在細節上的處相當令人驚艷,可能是受到刺激,也有可能是他本身藏拙,總之打出的球都帶著各種小細節,細節到他能通過球的旋轉和風力讓網球路線發生偏移。偏移很小,可能肉眼無法捕捉,但球拍打中時就會有明顯的偏差感,如此一來,回球到對方場地中就不會如預期,會無法過網、出界都是有可能的。
青學“天才”都展現他的天才了,作為冰帝“天才”的他,總不能落后對方吧?
隨后忍足也展示出了他的穩重和細致,如此一來,球場上的不二和忍足就像是兩個發光體,他們的隊友河村和樺地,被襯托的就有些暗淡無光。
若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即便都是黯淡無光的隊友,樺地與忍足的配合默契度要遠高于不二和河村,樺地看似木訥不知變通,可他的觀察能力絕對是場上第一,只是性格原因,他不會刻意去表現自己,更不是會搶著出風頭的那種人。
哨聲響起,也昭示著這一盤比賽的結束。
“6-3,冰帝忍足、樺地組獲勝。”
不二長長吐出一口氣,望向忍足和樺地的眼神難得摻雜幾分復雜,他能感覺得到,忍足和樺地整盤比賽下來根本沒用上全力,尤其樺地,這個安安靜靜的大個子少年,從頭到尾都只是在主動配合忍足,如果分一些主動到進攻上,他與河村恐怕會輸得更快。
“對不起,不二……”河村很不好意思,他知道這場比賽不二是被他拖了后腿。
不二聞聲收回思緒,也露出如往常般溫柔的笑,他道:“別這么說,沒有的事。”
河村撓了撓腦袋,兩條粗粗的眉仿佛都寫著不好意思。
四人站到網前握手,不二對忍足道:“希望下次能和你來一次單打,你讓我靈感爆棚。”
“靈感爆棚?”忍足聽到這個詞第一想法是各種新奇的戀愛情結,咳,不過這里不二的靈感爆棚應該是網球招式的創作,“我和我們兩位部長商量商量,看他們放不放我去單打。”
不二笑容加深些許:“好。”
“對了……”忍足忽又想到什么,“你后來怎么沒用那一招?網球向上飄的那招。”
“那招叫‘白鯨’。”不二先說了名字,后才解釋:“因為猜到你仔細觀察后會破解,我就沒再用。”
忍足:“……”
他能說他確實因為不二用“白鯨”時稍稍走了神才錯過了“白鯨”的細節一直在等這招嗎?研究并破解對手的招式是一件有趣且會給人成就感的事,而很顯然,不二看穿了他,故意不用“白鯨”。
怎么說?以溫柔和笑容面對他人的人,內心都是有些小腹黑?
忍足敢發誓,他要敢在幸村面前這么說,跡部能把他手撕了。
腹誹著回到了隊伍里,還沒接受隊友們的稱贊就聽拿了球拍故意等著他還沒下場的向日幸災樂禍道:“你完了忍足,跡部說要沒收你的小說!”
忍足差點咬到自己舌頭,神情錯愕看向跡部問:“為什么?”
跡部瞥了眼多嘴的向日,連一個多余眼神都沒給忍足,也沒打算回答,他的視線落在背著網球包準備下場的向日隊友……幸村身上。
忍了忍,實在沒忍住,問:“你為什么又是雙打?”雙打就罷了,為什么雙打搭檔不是他?
幸村溫溫柔柔一笑:“省力。”
經過忍足面前時,順便回答忍足的問題:“不二用‘白鯨’時你走神了,跡部說你常看小說腦細胞太活躍,沒收了讓你更專注。”
跡部:“……”這并不是他的原話,雖然意思沒錯,還有,他下次也要去雙打!
忍足:“……”跡部到底什么眼神啊,為什么他走神也能看出來???
第110章 冰帝vs青學(三) 向日。
“冰帝怎么回事, 部長怎么去雙打了?”桃城不愧是青學最咋呼的一個,看到冰帝雙打一的兩名選手,驚訝有, 更多還是費解。
手冢冷冰冰的臉上看不出太大情緒, 不二則有些憂心:“英二和大石這場不好打。”
正準備下場的菊丸一聽腳步止住,倒是沒有生氣,而是轉動著球拍瞧著頗有幾分期待的模樣說:“去年練習賽我就很期待能和冰帝這位傳說中的部長‘神之子’打一場,可惜他生了病,如今他恢復重新站上球場, 我求之不得!”他說著還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就讓我好好試一試‘神之子’的實力吧!”
菊丸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上球場,后邊大石無奈地搖搖頭,他雖有些心負擔,可有負擔比賽還是要打, 總不能比賽還沒開始就先怯了吧?
看到菊丸幸村沒什么情緒波動,準確說,除非突然有一個天使降臨人間, 否則他情緒都相當穩定。
不過向日神情就有那么些奇怪了……瀧所收集到青學選手的資料中,菊丸和他一樣, 都是特技式打球方式, 同樣是初三生,同樣是紅頭發,同樣外向的性格……
他卻足足矮了菊丸一頭!!!
簡單來說, 向日嫉妒了。
沒人知道矮個子的心酸和痛苦, 除了矮個子自己。
于是熱情到網前和幸村二人進行賽前握手的菊丸遭到了向日皮笑肉不笑的挑釁:“同樣是特技網球,不如我們比一比?”
菊丸聞言一愣,繼而有些苦惱回答:“可這是雙打比賽, 總不能讓我們隊友站一旁吧?不行不行,比賽結束后教練會罰我的!”
向日被噎了一下,他說比一比,沒說把隊友拋開后比,而是在比賽過程中見縫插針比一比誰的技術更好。
看臺上,跡部的臉略有些黑。
兩輩子下來,向日還是那么心高氣傲……不對,比起上輩子,這輩子在他和幸村的高壓訓練以及練習賽打壓之下,向日的高傲已經收斂許多。
要說上輩子最讓跡部無能為力的,當屬向日。
向日的特技網球很具有觀賞價值,可說句實在話,向日、青學的菊丸以及立海大丸井都是這一風格,這類球不是不強,而是網球場上并不適合有諸多復雜的操作,消耗體力不說,也容易留空。
而這三人之中,菊丸能克服自己體力不足的弱點進行正式單打,丸井更是憑借過人的實力進入U-17遠征組,實力不容小覷。
唯獨向日,不褒不貶,實話實說,向日是最差的一個,偏偏他自己有點自視甚高的毛病。
拋開后面的U-17不提,上輩子在初三這一屆的網球大賽期間,向日的表現也是所有選手中最差的一個,實力不強的隊伍他能夠和隊友組合取勝,如此也助長了他的虛榮心。然而遇到實力稍強些的隊伍后,他基本沒贏過,賽后耿耿于懷,有時候還會遷怒無辜隊友,卻極少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重生回來的跡部其實有考慮過要不要讓向日離開正選隊,可向日自己是通過排位賽爭取到的正選位,他如果因為上輩子那點事就否定向日的一切,未免太過專制。
所以跡部從一開始就打算磨一磨向日的性格,同時也想著向日傲氣不是問題,問題是想要傲氣站得住腳,那就得有傲氣的資本。
向日缺的是什么?是實力,網球場上,實力才是高傲的底氣,否則僅憑他原本那花里花哨的跳躍翻騰就能讓人信服,怕是癡人說夢。
如今經過兩年的錘煉,向日自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能否把底氣掙回來,還是得看他的表現。
比賽一開始,向日和菊丸就展示出了他們特殊風格的網球,別人打網球都是直來直往追球攻擊或防守,他們則會加入跳躍、翻跟頭等特技動作,仿佛一下能將球場變成特技表演現場。
菊丸的運動神經相當優越,優秀的肌肉、關節的柔韌性、平衡感等是支撐他能夠用特技網球的基礎,他自認是青學最優秀的反應力最快最靈活的一名選手,而這也是青學眾人公認的。
但今天他遇上了向日。
曾經向日的除跳躍力外其他各處幾乎毫無優勢,而且他有一個對網球選手而言難受的地方——身高太矮。
不可否認,矮個子在靈活性上似乎有天生優勢,這點在向日身上得到了最完美的體現,光有靈活還不夠,技術、力量、精神等各方面都需要發展才是一名優秀網球運動員該具備的素質。
菊丸將他的特技網球稱作舞蹈式網球,因為花里胡哨的接球方式讓他看起來像是在一場跳舞。
今天,向日在他面前表演了一場華麗麗的的“舞蹈”。
“來試試我的‘菊丸火箭炮’,嘿喲~”菊丸是個熱情開朗的少年,即便此時還在比賽,也不影響他的情緒,甚至因為遇到一個同樣打特技網球的選手更開心,同樣也是戰意。
向日一個酷似鷂子翻身的凌空翻越截下菊丸的球,落地時單手撐地,右腳在球場上一蹬,未落地的左腳已經跨向另一處,口中還不忘吐槽:“不就是一個小斜線球……”
“那可不是普通的小斜線球,我是菊丸打出來的火箭炮。”菊丸一邊飛快回擊,還抽空回復。
向日不屑地撇撇嘴,套個名字上去難道就不是小斜線球了嗎?要說這球特別的,也就這“菊丸火箭炮”是菊丸在空中抱體旋轉360°后打出來的小斜線球,目的就是干擾他的視線而已。
“再來試試我的‘菊丸光束’——”菊丸口中不停。
“菊丸光束”本質上是一個直球,速度上可能稍微有那么一丟丟快,但遠不到向日追不上的地步。
觀眾席上,鳳幾度欲言又止,嘴巴開合好幾次后,終于還是忍不住和宍戶交流:“宍戶前輩,向日前輩是不是忘了這是雙打?”
宍戶嘴角抽了抽,往跡部方向看了一眼,又若無其事重新將目光移回場上,維持著前輩的冷靜姿態道:“向日想讓幸村部長休息。”
日吉低沉著嗓音說了句大實話:“向日前輩應該沒那個覺悟,他只是被菊丸挑起了好勝心。”
鳳&宍戶:“……”
日吉又繼續添了一句實話:“上一場兩個‘天才’好歹還顧及隊友,這一場兩個特技對決,連球都不讓隊友碰了。”
眾人:“……”
忍足額上汗差點就下來了,懸著一顆心偷偷看向跡部,自打知道自己場上一個走神會招來被沒收小說這種可怕事件,他就選擇對跡部敬而遠之,他現在摸不透跡部,并且暗暗懷疑是不是被跡部發現自己知道他和幸村的事被針對。所以,他得盡量不犯錯,否則又讓跡部抓著由頭發作怎么辦?
跡部根本沒會隊友們的議論,與眾人的擔心不一樣,他其實還挺樂意看到場上向日和菊丸一對一。
自然不是因為幸村可以當個閑人在旁休息,而是向日的單打是最差的,他本人鐘情雙打,是因為他了解到自己的網球會有空隙,需要有隊友補檔,因此樂于混在雙打隊伍中。如此一來,他就失去了上進心,上輩子菊丸、丸井比強的還有一點,那就是單打實力。
跡部不想在網球大賽最后關頭出差錯,加上冰帝能夠勝任單打的選手其實不少,他也就沒特地讓向日打單打。未來不是奔著職業選手去,沒有必要有太高的要求。
但如果有機會讓向日多打一場單打,跡部也不介意給他多一次練習機會。
巧的是,幸村也這么想。
如果對手是其他人,幸村也不會任由向日任性,但對手是同樣打特技球的菊丸的話,可以讓他們比一比。
特技網球是相當消耗體力的球,向日和菊丸一頓敦敦敦敦跳躍擊球,體力成倍消耗,僅僅三局,兩人就都已經氣喘吁吁,不過相較之下,個子矮矮的向日還更好一些。
“還能堅持幾局?”幸村沒因被向日“晾”在一旁擺臉色,而是語氣平靜詢問。
向日有一絲絲心虛,不過也看得出來幸村沒有生氣他的自作主張,遂豎起兩根手指:“保持剛剛三局的節奏,我還能堅持打兩局;如果我把負重都摘了,可以再打四局。部長,我能把負重摘了嗎?”
“你應該沒機會再和菊丸一對一了,別忘了,這場比賽是雙打。”幸村道。
“菊丸體力跟不上你,接下來大石不可能再在一旁站著。”榊教練往青學教練席那邊看了看,龍崎教練正插著腰指著菊丸說什么,菊丸滿臉尷尬。
向日心里很快閃過一抹遺憾,旋即又得意起來:“跟我比特技網球,他還差得遠呢。”
幸村漫不經心瞥了他一眼,繼而和榊教練交換一個眼神,榊教練會意,嗓音低沉道:“向日,不要得意忘形。”
向日身體一僵,下意識縮了縮脖子,訕訕應道:“……是。”
榊教練又轉向幸村:“拿下這一盤的勝利。”
幸村莞爾:“是。”
休息三局,也是該活動活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