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會試改革?
近日京城內,紛紛有學子陸陸續續進京,背著書簍,準備會試。京城酒樓也因此分分漲價,數名寒門子弟找不到住所。
一日夜晚,云不秋在街上巡查,他偶然看見路邊多了很多讀書人。他們帶著行李,手拿書卷,有的還吃著從家里帶來的干糧,此情此景,讓他頗為感觸。
“你們為何在此讀書?”他好奇的上前詢問。
“哎,年年如此,每逢這時候,城內房價上漲,我們又出身寒門,住不起店,只好以天為蓋,席地而坐!逼渲幸晃粫鸁o奈的說道。
回去后的他向寧遠君打探會試的具體情況。
“大人,參加會試前還有縣試、府試、院試、鄉試,只有通過了這些考試,稱為舉人,才有資格參加會試,會試之后是殿試,也稱國試,國試前三甲稱為狀元、榜眼、探花!
“那……參加考試的學子是只能文試,只有男性嗎”
“大人,你不會是想插手此次會試的事吧?”寧遠君問道。
“我只是想讓考試公平一點!
“大人,恕屬下多嘴,這件事與你無關,你若是插手,先不論是否成功,一旦插手,不知會得罪多少人,隨波逐流,未必不是件好事。”寧遠君極力勸說道。
“若是年年如此,人人如此,還有什么公平可言,會試本是為了選拔人才,如今這般,會試又有何意義?只有文試,如何為國家選拔良將?”
“大人,你還是不要那么清醒的好,以免惹火上身,而且,這件事本不是你該管的!
“我不管,自有人管!
翌日,云不秋去昭王府拜訪。
“微臣參見殿下。”
“云大人突然到訪,所為何事?”
云不秋直接開門見山,“殿下,會試不久就要開始了,但是如今主考官還未選出,加之微臣聽說會試有考生舞弊,是以,微臣想……”
“你是想本王做主考官,掃除積弊?”
“不止,殿下,難道您不覺得會試有些過于限制了嗎?或許可以再完善,如此也對國家選拔人才有利,何樂而不為?”
“云大人,你是否逾越了?這好像不是你該管的事吧?”
“殿下,微臣是一介武夫,不通文墨,只會舞刀弄槍,但也知道,國家不是只靠文官就能長久運行下去的,我們國家的精兵良將有多少?不過爾爾,人人都有自己所擅長之事,有人善于詩詞歌賦,也有人擅長舞刀弄槍,上場殺敵,我們何不給他們一些機會呢?”
“云大人可真是善良,但是,太過清醒可不是件好事,當心引火上身啊,而且若是本王攬下這件事,不知會得罪多少官員,云大人,你說,值嗎?”
他看著沈尋竹的眼睛,似乎知道什么,“殿下,你既早有決斷,為何還問微臣?”
“若不所有事求于本王,你還會來找本王嗎?”滿眼期待的看著云不秋,等待著他的回答。
“多謝殿下!倍潭處鬃,說完便轉身離去。
“此番作為,我會得罪多少官員,你難道全然不關心嗎?”沈尋竹在他走后默默說道。
云不秋走后,這難題似乎留給了沈尋竹,他不知該如何說,才不會讓皇帝覺得挑戰權威。
早朝
“吾皇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平身,愛卿可有事啟奏?”
“父皇,會試將至,兒臣看到這幾日匯聚而來的莘莘學子,頗有感嘆,想來,我國文人墨客數不勝數,然而反觀我國的武將卻少之又少,行軍打仗、征戰沙場都離不開武將,是以,兒臣想,我們夏國是否可以選拔一些良將?”沈尋竹上前啟奏道。
“皇兒說的對,那依你所見,該當如何?”
“父皇,依兒臣所見,我們可以改革會試,在設立文試的同時設立武試,各專所長!
“嗯,這件事容后再議,朕再與各位大臣商討一番!
“謝父皇!
……
“退朝!
“吾皇萬歲萬萬歲!
退朝后,沈尋竹去找了云不秋。
“云大人,父皇對會試改革一事,似乎不太贊同,不如,你陪本王出去走走,或許就有辦法了!
大街上熱鬧非凡,遍布著叫賣聲和吆喝聲,好似一副國泰民安的景象。
“賣糖葫蘆了!”
“老板,來一串糖葫蘆!
沈尋竹買了一串糖葫蘆遞給他,“多謝殿下。”
他眼看著云不秋咬下一口糖葫蘆,連忙問道:“好吃嗎?”
“云大人,我日后喚你阿云可好?”
“點下說笑了。”云不秋委婉拒絕道。
說著,沈尋竹接過他手中的糖葫蘆,輕咬一口,“確實好吃。”他雙目含情,注視著一旁的云不秋。這番操作卻是把云不秋弄的不知所措,連忙告辭。
他看著落荒而逃的云不秋,心里有些擔憂,“他不喜歡男子嗎?我的喜歡讓他惡心嗎?”
看著手中被咬過的糖葫蘆,他似乎有些后悔方才荒唐的舉動。
第二十二章 金榜題名
回府后的云不秋不知該如何面對這段感情,細細想來,在這個世界上,似乎除了寧遠君,好像只有沈尋竹會真的關心他。也只有待在他身邊時,才會真正體會到那種被人保護的感覺。
“可是……我真的喜歡男子嗎?我好像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在這個世界,男子相戀,會有結果嗎?”
他坐在書桌旁,看著桌上的書簡,“他是皇子,若是如此下去,恐是與皇位無緣了,這個世界,需要一個明君,而不是殘害手足的暴君,我不該阻擋他!彼麅刃睦⒇熑f分,不知如何是好。
“我現在該想的,應該是如何讓皇上同意改革,如何查詢幕后真兇,而不是一心在這情愛之事上!
翌日,皇帝召見云不秋前去御書房。
“微臣參見陛下,不知陛下召微臣前來所為何事?”
“朕問你,我國的武將真的如此稀少嗎?”
“陛下,我大夏國的精兵良將確實不多!
皇帝聽到答案,長嘆了一口氣,思量片刻。
“昨日早朝,昭王提出會試改革,希望國家可以增加武試,你,有何想法?”
皇帝的這個問題是詢問意見,也帶著一點試探。
“回陛下,微臣認為,人各有所長,若是可以增加武試,對夏國是有益無害的!
“嗯……你先下去吧!
幾日后,會試如期舉行,所有學子排在考院外一一檢查。
檢查過程中,依然有人試圖作弊,甚至將小抄藏在屁股縫中,但是這一次的會試檢查比上次嚴格許多。
“所有私帶小抄作弊的考生全部取消考試資格!
靠院外是巡查的金甲衛,以保護考生安全以及防止有人偷梁換柱進行作弊。
考場中是奮筆疾書的學子,對于貧苦家庭來說,考取功名是最好的出路。
夜晚,有的學子的房間燈火通明,也有的早早就吹滅了蠟燭。
三日后,考試結束,眾學子紛紛走出考場,如釋重負。
云不秋過來查看情況,看著眼前的景象,不禁想起數年前他走出高考考場時的意氣風發,對未來的憧憬與規劃……
突然一學子在人群中不慎撞到他,“兄臺,抱歉!
“無妨!
數日后,會試放榜,眾學子都聚在一處等待放榜。只見幾人將結果貼在墻上,一張大布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他們辛勤付出的成果。
“中了!”
有人欣喜,有人失落,也有人幾年來屢試屢敗。
其中一學子看著榜上自己的名字已進入前三甲,內心不甚喜悅,“哈哈,中了!不枉我寒窗苦讀十幾載!
皇宮大殿
皇上進行臨軒唱名,次日,新科進士穿著朝服,戴著三枝九葉帽頂,跪在御道兩側,由鴻臚官傳唱,宣布狀元、榜眼、探花。
“天應十九年四月二十五日策試天下貢士,第一甲賜進士及第,第一甲第一名初青華,引出班就御道左跪,第二名文書翊,引出班就御道右跪……”
次日,初青華上朝謝恩,金榜被張貼于京城,公布三日,以示天下。
初青華將自家母親接入府邸,好生照料,府邸外盡是些前來祝賀道喜的人,一時之間,門庭若市。初青華前來招呼客人,一一道謝。
然而府內的老母親卻是一臉擔憂,這讓一些前來拜訪的人費解。
“誒,你說這自家孩子高中狀元,怎的絲毫不見這老母親的喜悅?”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或是有什么其他煩惱呢。”
第二十三章 女狀元?
某日,云來客棧
一房間內是幾個世家公子在此喝酒玩耍,他們叫了幾位女子來陪他們。
“哈哈哈,來,給小爺倒上!
那女子為其倒酒,不料卻被他趁機揩油,女子下意識躲閃,卻被罵了一通。見女子不敢反駁,他們的行為越發國服。
然而這一幕卻被路過這里的初青華聽見。他頓時怒火中燒,一腳踹開房門,一拳打在男子臉上。
一時被打懵的男子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敢打我?你算個什么東西?!”
“調戲女子,我真為你所不恥!”
“你們都在一旁看著我被打嗎?還不過來幫忙!”
與那男子一同在屋內的人紛紛過來幫忙。
幾人扭打在一塊,屋內的桌椅被打翻,樓下的人也紛紛聚在一起看熱鬧。
“公子……”
一旁的女子想要阻攔,卻也插不上手。
掌柜也趕來調解,“一方是家世顯赫的公子,一邊又是朝廷命官,這兩邊都不好得罪啊?”
掌柜派人過來將人拉開,“幾位爺,我們這小店可經不起你們折騰,若是有什么恩怨,還請手下留情啊!
“掌柜,實在抱歉,在下將銀子賠給你。”
“多謝公子。”掌柜接過銀錢連忙道謝。
事后的男子仍不死心,想要報復他,于是跟了他一路。
趁他不注意,找人用麻袋將人擄到小胡同里。
拆開袋子,里面是被打暈的初青華,“這小子,長得跟個女的似的,說話也跟個娘娘腔似的!
他的說話聲將初青華吵醒,發現自己被裝在麻袋里,“你……小人!”
“小人又怎樣?你還不是在我手里,敢壞小爺好事,還敢打我,不給你點教訓,還以為我是吃素的?”
說著就一腳踢過去,剛好踢在肚子上,“。
下意識的聲音讓他差點暴露,他試圖還手,卻被一把抓住頭發。這一舉動卻讓他的反應格外激動。拉扯中不慎將頭發抓散,他意識到不對,一頭撞在男子下部便逃了。
此時的男子已痛的站不起來,嘴里卻還在叫罵著。
回府后的初青華慌張不已,“應該沒有暴露吧?他應該不會主意到這里……”
數日后,朝堂之上。
“陛下,尚書之子有要事覲見!
“宣!
“宣宿朗覲見——”
宿朗走進殿內,卻讓朝中的初青華大為震驚,“怎么是他?”
“臣子宿朗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你有何要事?”
“陛下,臣子要告發翰林院修撰——初青華,他女扮男裝,犯了欺君之罪。”
此話一出,朝堂之上嘩然一片。皇帝耶一臉震驚,“你說他犯了欺君之罪,可有證據?”
“陛下,是否欺君,找嬤嬤來一看便知。”
站在一旁的初青華知道瞞不過了,他站在那里 好像在等待審判。
“必須,不用再看了。”他摘下官帽,拆散頭發,“維持,就是女子,還請陛下贖罪。”
“什么?女子?女子怎可參加會試,還當了狀元,定是此次會試的題目有問題!”一位大臣說道。
聽到此話,初青華的臉色一沉,反駁道:“女子考中狀元便是考題的問題?那我從縣試一路考到殿試,有是誰的問題?考官?考試制度?還是陛下?!”
那官員被她的話嚇得語塞,“陛下,微臣不是這個意思,陛下贖罪。”
皇帝也為此事頭疼,此次殿試作廢?亦或是將第二名提到第一名?那初青華如何處置?這不是告訴天下人,夏國男子比不過一女子嗎?
云不秋見狀,此刻的他突然意識到,這個世界是男權世界,“是我在這里待的太久了嗎?被這里的思想影響了,為何之前從未發現過這個問題,女狀元又有何不可?”
他站出來為這個女子說話,“陛下,初青華憑一己之力考上狀元,這就證明了她的能力,巾幗不讓須眉,為何不開這個先河,讓我朝迎來第一個女狀元呢?”
“女狀元?云大人,你怕不是沖昏了頭吧?試問哪個國家有女子為官?”
“女子為何不能做官?只允許你男子在外逍遙,就不許女子發展自己的才能嗎?還是覺得我們女子比你們強,怕了?”
朝堂上你一句我一句,一時吵的不可開交。
第二十四章 女子也可入朝為官
“肅靜!”
“此事稍后再議,退朝。”
退朝后,女狀元一事已經在京城中傳開了,但隨著多年來潛移默化的影響,女性的思想已經受到嚴重的禁錮,想要改變這一現狀,似乎并不容易。
皇帝召大臣前去御書房商議此事,然而不出所料,幾乎所有大臣都極其抵觸讓女子為官。
云不秋告訴沈尋竹,“或許有一個世界的男女平等,女子也可以在外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初青華一事,不也證明了女子不比男子差!
沈尋竹的思想比較開明,他同意女子為官一事,“若是因為女子入朝為官便影響男子有所作為,這并不是女子的錯,而是他自己的原因,自己能力不足便要阻擋別人的路,這是小人行徑。”
二人達成一致,去找到初青華,三人商量一番后,決定一試。
擁有超前思想的他們似乎與這個階級社會格格不入,三人處處碰壁,這事也傳入了大臣以及皇帝的耳中。
次日上朝時,眾官員對初青華的到來明顯不滿。
退朝后,初青華被皇帝喊去御書房,她借此機會向皇帝請求同意女子為官。
她跪在地上,“陛下,自古以來,雖沒有女子為官的先例,但是這并不代表女子無法勝任,琴棋書畫、針織女工……這些許多男子做不到的事情,女子可以,恕臣失言,若是沒有女子,何來的這些人?況且,今年的考試也可以證明,女子不弱,為何不能允許女子入朝為官?”
她說的字字真切,皇帝也若有所思。他沉默片刻,“女子為官,自古未有之,影響甚大,朕……”
“陛下,正是因為從未有過先例,若是我朝開了這個先例,不只是我朝女子,其他國家以及后人,都會贊嘆陛下的仁德與胸襟,贊嘆我朝的包容。”
她見皇帝不說話,又接著說,“女子與男子的思想有所不同,若是女子與男子一同為官,集思廣益,對我朝也是有益無害的,還請陛下三思。”
皇帝有些動搖,他自己也清楚的知道,這不是女子能力的問題,而是社會中的女權早已被打壓多年,如今想要改變這一現象,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朕可以給你個機會,若是朝中大臣又一半以上同意女子為官,朕就允許女子為官!
這個要求明顯不合,“為何是要男子同意?”
“若是連男子都無法信服,就算改了也無濟于事,朕意已決,下去吧!
晚上,狀元府
老母親在屋內等著女兒回來,今日她早已聽聞京中的傳聞,她擔心女兒會因欺君之罪而入獄。當她看到女兒的身影時,眼中是掩飾不住的喜悅。
“青兒,你回來了?如何?陛下打算如何……”老母親欲言又止。
“娘,放心,我沒事,陛下也沒有追究!
聽到這話,她內心深處的擔憂總算是舒緩了,“娘不求榮華富貴,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
“娘,女兒不孝,讓娘擔心了!
“你爹離開后,娘知道你一人承受了很多,但是女扮男裝參加考試還是太過冒險,大不了,就不做官了。”
“娘,女兒想做官,不止是為了我們能過更好的生活,這也是我的想,憑什么只有男子可以當官?”
初青華母親無奈,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翌日,初青華上門拜訪官員,想要與之商量女子為官一事,要么被拒之門外,要么就是沒得商量,毫無進展。
她獨自一人走在街上,碰巧遇到云不秋,“云指揮使,真巧!
“初修撰可是為女子為官一事煩惱?在下倒是有個辦法,可否一試?”
云不秋回府后,卻發現沈尋竹早已等候多時。
“云大人還知道回來?與初青華玩的可還盡興?”他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向云不秋靠近,將他逼至墻角。
“你胡說什么,我與她是有正事相商,而且,我與誰一起,與你何干?”
“是嗎?”他將臉貼近云不秋,炙熱的氣息在耳邊回蕩,屋內異常的安靜,似乎能聽到心跳聲,“砰砰砰……”是誰的聲音呢?
他將手放在沈尋竹胸膛,想要推開他,卻被沈尋竹一把按住,輕輕撫上他的手,“阿云,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推開我,不然以你的脾氣,恐怕早就將我扔出去了,對嗎?”他充滿期待的眼神倒讓云不秋不好否認了。
他長嘆一口氣,很無奈,卻又做不了什么。
“殿下來此有什么事?”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憑什么初青華就可以找你?”
“我說過,我與她有正事要商量,殿下,你還要這樣多久?”
此時云不秋還被壓著,略顯尷尬的沈尋竹只好起開身。
“咳……你與她到底有什么事,就不能告訴我嗎?我也可以幫你的,你不用事事都找她,她一個女子……”這話帶著明顯的酸味。
“你到底喜不喜歡女子?”問這個問題時的聲音明顯降了不少,帶著一點卑微的情感,小心翼翼的問道。
云不秋從未談過戀愛,也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所以,他自己也不清楚。
見他沒有回答,內心卻還是擔心,“若是你有一日想清楚了,隨時來找我,我等你。”
面對這份突如其來的心意,他一時難以抉擇,在這個世俗的世界,兩個男子會有結果嗎?
數日后,京城內流言四起,不少女子一反常態,想要出去闖蕩、賺錢,不想再被困在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
數名官員的妻子也也是如此,甚至有提出休夫的,“女權”一詞逐漸出現。
上朝前,官員們在殿前為此事爭論不休。
“反了天了,她們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卻想著出去掙錢,說什么要爭取權利!”
“就是,沒有我們男人在外打拼,她們哪來的安生日子。”
他們紛紛對這一現象表示不滿。
“你們都覺得你們的妻子沒有為你們做過什么,那你們回家時,是誰盡心盡力的照顧你們及一家老?又是誰為你們生兒育女?試想,若是沒有女子,你們回家后,迎接你們的會是什么?你們早就已經否認了她們的付出,又有什么資格阻擋她們?”
云不秋將他們說的啞口無言,面面相覷。有人嘆氣,有人懊惱,也有人不思悔改。
數日后,城中的女子漸漸多了,她們可以與人談笑風生,也可以自己闖出一片天地,雖然有人屢屢碰壁。
終于,那些官員也受不了家中沒有妻子的日子。然而在外面的女子也有自己做出一番事業的,她們看到了與之前截然不同的人生,這也促使更多女性加入其中。
某日,皇帝提出女子為官這一政策,大半的官員同意女子入朝當官,從此,女子也可以參加考試,考取功名。
第二十五章 隴州失蹤案
云不球接到秘密任務,曾有人混進皇帝寢宮偷竊情報,那人不慎掉落一塊玉佩,根據其材質,大概可以判斷是隴州特有的。因此皇帝派他去尋找線索,以防國情泄露。
隴州地位置特殊,地處邊境,但是卻很繁華。
隴州有一處人家,家財萬貫,常年救濟貧民,開設粥棚。然而不久前,那家人的大公子卻離奇失蹤,不知所去。
云不秋與寧遠君打聽到那家大公子失蹤的時間,與皇帝寢宮遭竊的時間十分相近,于是他便去查看情況。
【文府】
府內一位老夫人坐在堂前,端莊大方,雖年事已高,但眼神卻毫不呆滯。
“你大哥還沒有消息嗎?”
“祖母,孫兒已經派人去找了,若有消息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币荒凶由泶┧{色長袍,袖口鑲著金絲線云紋,站在老夫人跟前,這就是文府二公子文筠。
一個小廝走來,“老夫人,小少爺,門外有兩位公子求見!
“他們是誰可有說明?”老夫人問道。
“他們自稱是京城中人,其余的也沒說!
“讓他們進來吧!
云不秋二人跟隨著小廝進入文府,向老夫人行過禮。
“在下云明,是京城的商人,途徑此處,聽說文府的善舉,甚為感嘆,前來拜訪,冒然打擾,還請見諒!
“無妨,只是近日老身身子有些疲乏,恐招待不周,就讓老身的孫兒招待二位!
“請!蔽捏迶[手示意讓他二人跟著他走。
路上,寧遠君借機試探,“在下看老夫人神情憂郁,不知近日府中可是發生了什么事?”
文筠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不瞞二位,前幾日,我大哥失蹤了,至今為止都沒有消息,也不知是否……遭遇不測!
“在下相信大公子一定吉人自有天相,你們積德行善,老天一定會保佑大公子平安無事的!痹撇磺锇参康馈
大概在院子里面轉了一圈,他們二人就離開了。
回去后的云不秋細細思索,總感覺有點不對勁。
“遠君,你在文府里走了一圈,有沒有發現不對勁?”
“嗯……感覺沒有什么不對的,都挺正常的,除了,府內氣氛有點怪怪的!
他想起來,這文家人可是出了名的大善人,但是府內卻沒有一絲暖意,感覺很冰冷的,沒有人情味。
“府里很安靜,除了老夫人和那二少爺,幾乎沒什么人說話,安靜的不像話。”寧遠君補充道。
隨后,他們又去了粥棚,并無異常。后來又了解到文府名下有一間酒樓,里面的小廝都是貧苦人家的孩子,是為他們謀生計的。
他們去到酒樓,酒樓內的客人不多,做的菜式也很正常。
然而這里有個小廝是個瘸子,他的神情凝重,做事卻是干凈利落。
“小二,在下初來乍到,不知這附近可以什么好玩的地方?”說著便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
他接過銀子,“客官,我們酒樓附近就有很多小攤,他們的攤子上都是些有趣的東西,相信客官會喜歡的。”
“多謝。”
飯后,云不秋二人按那個小廝的推薦去了小攤販。這里熱鬧非凡,到處都有歡聲笑語。
“賣面具了,好看的面具!”
……
“文家大公子消失的時間與皇宮遭竊的時間很接近,或許從他身上可以找到線索。就算不是他,也能查到一些關于文府的消息,也不算白來!彼贿吙粗鴶偵系男∥锛贿呎f道。
“那我們該怎么查?現在毫無線索,連文家人都沒找到!
“玉佩,那塊玉佩就是線索 ,我們去店鋪問問。”
他們兜兜轉轉找了幾間店鋪,都沒有這塊玉佩的材料。終于,在一家玉齋有了線索。
“掌柜,你看看這塊玉佩,你們這里可有相同的?”
掌柜拿起玉佩細細端詳,“我們這里確有一塊與這塊玉佩相同的材料,但是已經被人買走了。”
“買走了?你可還記得是誰買走的?”云不秋急切的問道。
“這……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文家大公子,也可能是二公子。”
“掌柜,你可有記錯?”
“不不不,這我不可能記錯,這塊玉的材料雖是我們這里特產的,但是這顏色卻很少見,所以我印象很深刻,不會記錯!闭乒裥攀牡┑┑恼f道。
“那文家大公子與二公子長得很像嗎?”
“豈止是像,那簡直長得一樣,只是大公子性格比較謙遜有禮,而二公子性格較為……急躁。”
寧遠君又問道:“那你可還記得,那日來買玉的是大公子還是二公子?”
“我也記不清了。”
夜晚,二人在客棧里休息,復盤白天與文筠接觸時的細節。
“白日里的文筠,彬彬有禮,絲毫不急躁,與我們所了解的二公子不符!睂庍h君嘀咕道。
“那是不是……失蹤的其實是二公子,在府中的才是大公子文岳?”
二人恍然大悟,“真正的文筠的失蹤一定與文岳有關系,你去文府看一下情況!彼麑庍h君說道。
“我去?萬一別人不讓進怎么辦?”
“誰讓你從正門進了?”
寧遠君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大人,你是要我翻墻進去?我要是被發現了怎么辦?”
云不秋拍了拍他的肩,“我相信你可以的。”
寧遠君換好衣裳,從窗戶一躍而下,到文府中查探消息。
【文府】
寧遠君找到文岳的房間,趴在房梁上,他小心翼翼地移開一片瓦,查看房間內的情況。
屋內的人坐在椅子上,揭開左手袖口,露出一塊傷疤。桌上還有書籍,隔得太遠,他沒有看清是什么書。
“弟弟,你別怪哥哥,哥哥也是迫不得已!
房子下面好像有動靜,他猜到會有人經過,就先一步離家這里。
回去后的他告訴云不秋,文府中的人確實是文岳,而非文筠。且文筠的失蹤,文岳是知道一些消息的,但他卻閉口不提,可見,文岳并不希望自己的弟弟回來。
翌日,二人又去到文家酒樓,但沒有去吃飯,而是直接去后廚。然而他們不允許外人進入,就只好從小廝身上打探消息。
“小二,這酒樓的待遇如何?若是不錯,在下也想讓自己的弟弟來此試試!痹撇磺镒プ∫晃恍P問道。
“客官,若是想來此謀生的話,還是另謀高就吧,這里……”小廝欲言又止,好像有話憋在嘴里,無法說出。見此情景,云不秋就更加疑心了,他勢必要查出來。
第二十六章 離奇的真相
云不秋仔細觀察那個瘸子小廝,當那個瘸子小廝下意識挽起袖子干活時,卻意外發現那人的手臂上有傷。那小廝意識到不對,趕忙將袖子放下來,而這一舉動早已被他盡收眼底。
他們打聽了酒樓小廝的收工時間,便在后面偷偷跟著。
那小廝進了一間茅草屋,應該是他的住所。
不久后,那小廝一瘸一拐的出來了,他獨自一人去了荒郊野外。他們也跟著,奇怪的是,在那小廝走后,卻出現了一陣迷煙。
“迷煙?被發現了嗎?”寧遠君疑惑的問道。
身后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誰!”
一群人從四面八方沖來,不等他們看清是誰,敵人已經將刀劍刺了過來。一時之間竟有些措手不及。他們很快反應過來,拔出配劍,與敵人開始了殊死搏斗。
迷煙還未完全散去,地上的塵土飛揚,葉子被飛舞的利劍劃破。他執劍在手,招式凌厲迅速,在迷煙與樹木的交織中穿梭,瞬間化劣勢為優勢,讓敵人看不清。利劍從脖子劃過,獻血還未從傷口滲出,人就已經倒下。片刻后,樹林里只剩大片尸體,空中彌漫著鮮血的腥味,灑出的鮮血落在樹葉上……
處完這些人后,他們又去尋找那個小廝。拖延這么長時間,那小廝早已不見蹤影。
他們二人在樹林里轉了很久,終于發現一處線索。
那里有一個墓地,但是沒有立碑。
片刻前
那小廝站在那里,絲毫沒有悲傷之情,臉上滿是不屑與冷漠。
“我身上的傷,沒有一處不是拜你所賜,你如今也是罪有應得,在此長眠吧,我會再來看你的。”
云不秋二人趕到時,那小廝剛離開。
“墓地下的人是誰?失蹤的文筠嗎?”云不秋問道。
“大人,我們把他挖出來就知道了!
“行!
說著便開始行動了,經過一陣的折騰,將尸體挖出來。挖出的尸體的毛發以及皮膚開始脫落,身體僵硬。
“這是……文筠?”云不秋甚至不敢相信,這張熟悉的臉出現在眼前,但是卻是以這種方式,一樣的長相,在那么一瞬間讓人以為是……文府的那個人。
“這要如何判斷死因?找個仵作來?”
“嗯,你去辦吧!痹撇磺锏恼f到。
“又是我!
“還不快去。”
半個時辰后,寧遠君找來一個仵作。
“陳仵作,麻煩你看看,這具尸體的死因與大致時間!
陳仵作掏出工具,仔細檢查尸體,一番操作后,得出結論:這尸體的時間大致在十日內,且皮膚顏色不對,面色蒼白,從種種跡象可以判斷,是中毒死亡,且后腦有嚴重的撞擊,是他殺。
“中了毒還要在后腦攻擊,兩種可能:要么是毒性不致死,要么是兩個人做的!彼笾峦茰y道。
他們將尸體抬回去,再將原來的墓地恢復原樣。
他們找到隴州的刺史葉廣,并將此事告知他,葉刺史為人還算審慎。
“葉刺史,有勞了!
“云指揮使客氣,下官會派人去那小廝屋中搜尋證據!
不久后,小廝的房子就進來了一批官吏,他們沖進屋內翻找。
“你們干什么?!”那小廝驚慌的語氣中帶著點心虛 ,但是又看向床頭,見沒有搜出什么,內心舒了一口氣。
得知他們沒有搜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云不秋也坐不住了,他自己動身前往那里,在房子周圍仔細搜尋一遍,依然沒有收獲。
隨后,他又回去查看尸體的傷口,“若不是下毒,就是后腦的傷口,要找到利器……除了那個小廝,還有誰呢?文岳?他們是親兄弟,又不是生在皇家,再怎么也不至于殺掉對方吧。”
他又一次去到文府,但是卻被文府的小廝告知不能進去。他只好翻墻而入,尋找著文岳的蹤影。
他翻進院子,又上了屋頂,細細聽著屋內的動靜。
“母親,該吃藥了!蔽脑蓝酥庍M入房間,將下人全部喊出去,屋內只剩他與文府老夫人。老夫人躺在塌上,不省人事。
文岳將藥一點一點喂進去,眼中卻并無半點悲傷。
待文岳離開房間后,云不秋進去查看老夫人的情況,發現那老夫人的臉色毫無生機,與之前他見到的樣子截然不同。
“那日的老夫人,雖年事已高,但眼中有神,如今卻是雙眼緊閉,短短幾日,若是病痛,怎會至此?”他思索著,又趕緊離開了這里。
離開文府的他百思不得其解,“文岳是下毒的人嗎?文府已經被他控制了,他為何這么做?如此狠毒,與之前所了解到的文質彬彬的形象完全不同,若之前是偽裝,那這人的心思也太深沉了!
翌日,他找到葉刺史,借了些人去到文府,并帶了郎中。
他以辦案為名帶人進去,暗自派人去老夫人的房間,讓郎中為其瞧病,自己便拖住文岳,與他聊天喝茶。
“文少爺,在下冒昧問一下,聽說令兄與文少爺長相一致,不知可是真的?”
“哈哈,這事是我們這里人盡皆知的事,我與家兄長得確實像,甚至有人還將我二人弄混的!
“那……若是將大少爺變成二少爺,是不是外人葉區分不出來呢?”他這個試探性的問題讓文岳警惕起來。
文岳端起茶杯,輕抿一口,“云公子說笑了,若是無其他事,還請回吧,天色已晚,趁著太陽還沒落山,再看幾眼吧!
這暗帶威脅的話語,讓他幾乎已經給他定罪了,“想殺人滅口,只可惜,你打錯算盤了。”
“在下告辭!痹撇磺镫x開房間后,暗示他們離開。
待文岳再次去到老夫人房里,看著榻上奄奄一息的人,走到榻前,“娘,您操勞了一輩子,就躺在這好好休息吧,不用再起來了。”
客棧
郎中告訴云不秋,那老夫人確實是被下了毒,但他已經施過針,可以再多延遲一些時間,為老夫人爭取生機。
“如今,沒有確切的證據,一切都只是我們的推斷,也不能直接派人闖進去搜府,可如何是好?”
“知道這些就夠了,想要去搜府還不簡單?”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他推開門,發現竟是沈尋竹。
不得不承認,看見他的那一刻,云不秋內心是欣喜又安心的。
“你怎么來了?你剛才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云不秋連忙問道。
“你可是我朝的高官,想查個商人還不簡單,就說丟了東西,在現場找到文府的東西,不就可以明目張膽的進去搜了?”
云不秋恍然大悟,“殿下可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
第二十七章 中毒期間的真心
聽了沈尋竹的建議,他們很快就拿到了文府的東西,并打算去治所調集人手。
云不秋感覺身體有些不適,眩暈和無力感迎面襲來,他站起身,甚至有些站不穩,用手扶著桌子。
沈尋竹察覺到不對勁,一只手在他背后扶著,很是擔憂,“你怎么了”
他移開背后的手,“不知道,只是偶感不適,或許是近日有些勞累,休息一會就好了!
他感覺視線逐漸變得模糊,眼前一黑,也聽不見身邊的聲音,只是覺得地面離自己越來越遠。
沈尋竹趕緊接住快要倒在地上的云不秋,“阿云,你怎么了?”
他將云不秋抱到榻上,“快去找郎中!”
寧遠君火急火燎地將郎中找來,幾乎是一路狂奔,生怕耽誤一刻一秒。郎中為云不秋把過脈,面露難色,搖了搖頭。這位郎君是中了毒,只是這種毒老身也解不了,各位還是另請高明吧!
送走郎中后,急切的向寧遠君詢問情況。
“中毒怎么會中毒寧遠君,你和他之前去過哪,接觸過什么人”
寧遠君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我和大人昨日去過文府,他與文府的文岳單獨帶過一會兒,是不是那時候都怪我我若是早點察覺的話,或者當時應該跟著大人的!
“文府,好的很,本王記住了。”沈尋竹臉色陰沉,咬牙切齒的說著。
沈尋竹又喊來江離,“去將杜衡找來,快!”隨后又看向寧遠君,“去把隴州最好的郎中找來,先保住他的命,等到杜衡過來!
江離取走一匹快馬,日夜不停地趕往京城。
寧遠君四處打聽,不久就找來隴州最好的郎中為云不秋診治。
不出所料,這位老郎中也無解療云不秋中的毒,只能暫時拖延時間,吊住性命。
“他中的什么毒?”
“這是枯骨丹,老身也只是在書上見過,但是并不知道解毒的方法,中此毒者起先是察覺不到的,待毒發時,會感覺頭暈目眩,四肢無力,直至昏厥,若是不及時解毒,則會在昏厥中死亡,自己都無法察覺!
“那可以拖延多久?”
“老身傾盡畢生之研,也只能拖延七日,七日之內若是不能解毒,便是大羅金仙來了也無濟于事了!
此時的沈尋竹只希望江離可以早日帶著杜衡趕回來,希望杜衡可以解枯骨丹的毒。
這幾日,沈尋竹一直悉心照料,親自煎藥、喂藥,為他蓋被子,為他擦拭身體,整日守在榻邊,希望有奇跡發生。
第三日過去了,依然沒有消息,第五日、第六日,沈尋竹就一直守著,一直等著,他日日看著窗外,只盼看見客棧外面有從京城來的人、看見江離回來的身影。
第六日臨近黃昏時,江離終于帶著杜衡過來了。
“快!杜小姐!
她跟著江離跑進客棧,看見眼前這個奄奄一息躺在榻上的男子,“我先把個脈。”
片刻后,她移開手,“中毒多久了?”
“六七日左右!
她打開藥箱,拿出針灸包,為其施針。
一陣忙活后,又寫了藥方,“照這個抓藥,要快,拖不得了!
寧遠君接過藥方,慌忙地跑到藥鋪抓藥。
待寧遠君回來,沈尋竹又拿著藥去廚房煎藥,也不肯假手于人。
“嘖嘖,他和這位什么關系?這么緊張?”杜衡看著榻上的云不秋問道。
“朋友關系吧!苯x也不確定的回答道。
幾個時辰后,沈尋竹端著熬好的藥進來。他坐在榻邊,扶起云不秋,將藥一點一點喂進去,用手帕將嘴邊的藥擦干凈。
見此情景,寧遠君等三人在一旁不甚感嘆,“嘖嘖!
喂完藥后,沈尋竹又是一刻不離的守在一旁。
“等他醒來還有一會,你不用這樣一直守著。”杜衡在一旁提醒道。
“本王知道,本王只是……想看著他醒來,希望他醒來第一個見到的人是我,想看著他平安無事。”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黎明快要到來,天也快亮了,他又是這樣守了一夜。實在太困了,就趴在榻邊睡著了,手依然撫在云不秋的被子上。
翌日,太陽初升,朝陽射進房內,照在云不秋臉上。
他緩緩睜開眼,又是這樣明媚又溫暖的陽光,旁邊是睡著的沈尋竹?匆娙绱似v的他,云不秋內心有些心疼,他輕輕撫上沈尋竹的頭,靜靜看著他。
“明明是我生病,受累的卻不是我,又欠你這么多,讓我怎么還得清?”
沈尋竹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人,他抬起頭,看見醒來的云不秋,他朦朧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仿佛整個世界都明亮起來。
“你醒了?感覺怎么樣?”他著急的詢問道,開心的像個孩子。
“感覺還好,謝謝你這些日子的照顧!
“沒事,你先等一下,我去找人再來給你看看!
說著他便跑出房間,找來杜衡。
“快!他醒了,醒了!”
“別急,我先去看看!倍藕饫潇o的說道。
只見一個穿著翠色襦裙的胖胖的女孩走進來,云不秋內心甚是疑惑,“你是……?”
“我就是京城御史大夫杜若安之女杜衡,就是我給你解的毒!
云不秋完全沒想到,京城的神醫杜衡竟是個女子。
“有勞杜小姐為在下解毒,日后若有需要的,在下一定盡力為杜小姐辦到!
“不必了,救你是昭王殿下派江離快馬加鞭將我找來的,你可以謝他,這些日子也是他一人照顧你的,事事親力親為!
聽見這話,云不秋內心很是糾結,不知該如何報答他。
此時站在一旁的沈尋竹反倒有些害羞,下意識的撇過頭,“舉手之勞而已,不必掛懷!逼呷盏南ば恼樟,到頭來不過是一句“舉手之勞”。
沈尋竹反應過來,“你怎么中的毒?是不是那文府的人下的毒?”
“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中的毒,就是從文府回來后就有點不適,到了第二天就有些使不上勁,頭暈目眩,后來就不知道了。”他似乎突然想起來什么,“我那天……喝了一杯茶,是不是那茶有問題?”
“本王立刻派人去搜,若真是他干的,定要他付出代價!彼鎺,切齒腐心的說道。
他帶著一批人氣勢洶洶的進入文府,將文府上下一頓搜尋,最終在文岳房間的床頭下找到殘留毒藥的藥包。面對如此證據,文岳依舊不承認,“一包毒藥殘渣而已,能證明什么?”
“你下毒害人,還在狡辯?!”
“害誰了?”
“自然是七日前,你下毒害的人。”
“哈哈哈,死無對證,你怎么知道是我?”文岳矢口否認。
“誰告訴你死無對證?他現在就在客棧,怎么,這么自信人一定死了?來人!帶走!”沈尋竹一聲令下,將人牢牢押住。
“不,你憑什么帶走我?!”
第二十八章 秋后算賬
“不……不可能,他肯定已經死了,不可能還活著!”
“是真是假,你一會兒就知道了,帶走!”
不由得文岳拒絕,沈尋竹直接將人拿下,送到了治所。
文府的“二公子”被官兵押到治所,路過的百姓也紛紛過來瞧熱鬧。
“這不是文家二公子嗎?怎么被押到這來了?他犯了什么事啊?”
“不會吧,文府做了這么多善事,是誤會吧?”下面的鄉民議論紛紛,甚至有的不敢相信。
文岳被押到刺史面前,刺史向沈尋竹行禮,“微臣見過殿下!倍慌缘奈脑肋不清楚怎么回事。
“殿下?什么殿下,你這老頭老糊涂了吧?!”他震驚的語氣中帶著點心虛。
“放肆!這乃是當朝的昭王殿下!比~廣呵斥道。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一臉震驚的看著眼前的這個人,瞠目結舌,“昭王?”
“嗯。”沈尋竹冷冷的應了一聲。
“那他是誰?”他連忙抓住沈尋竹的衣角,急切的詢問道。
沈尋竹俯下身,似乎在欣賞著他如此狼狽的模樣,“他?被你下毒的人嗎?他是本王的人,你敢害他,就等于害本王!彼﹂_被抓住的衣角,嫌棄的撣了撣衣角。
文岳癱坐在地上,“我……那又如何?皇親國戚又怎樣?沒有確切的證據,還敢胡亂定罪不成?”
“誰說沒有?帶上來。”
文府老夫人被杜衡攙扶著走進來,他看見老夫人與云不秋的那一刻,他整個人愣在原地。
“老身見過刺史大人!
“老夫人快快免禮,來人,賜座!
老夫人坐在椅子上,看著眼前相處多年的孫子,眼中滿是失望。
“你是不是很疑惑我為什么還能起來,還沒有死?”
“祖母,您胡說什么呢?您不是生病了嗎?怎么……這么快就好了?”
老夫人嘆了口氣,“你當然不希望我好,巴不得我早點死,因為你根本不是文筠!
老夫人語出驚人,眾人都以為她氣糊涂了。
“哼,老身沒有胡說,他根本不是文筠,而是文岳,真正的文筠早就被他害了!”她憤怒的指著眼前的這個人。
此時的治所鴉雀無聲,一時之間,空氣里彌漫著緊張的氣氛。
“哼,祖母,你糊涂了吧,我就是文筠啊,你看看我。”他上前握著老夫人的手,試圖從她身上挽回一點親情,但老夫人卻無動于衷,眼里盡是冷漠。
“不,你不是。”老夫人搖著頭,掀開他的衣袖,“文筠的手上沒有這個傷疤,這是文筠小時候調皮,不慎將熱水打翻,你當時為他擋熱水時受的傷!
文岳對她徹底失望,松開手,剛才滿是委屈的臉頓時變得不耐煩、冰冷,或許,這才是他真正的樣子。
“呵,”他轉身看向眾人,“是我做的又怎樣?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明知道他性格急躁、跋扈,暴力,卻還是由著他隨意打罵下人,卻還是偏愛他,你不辨是非,竟還想把家產盡數留給他?我若是不這么做,以后還有我什么好日子過?無人為我考慮,那我就自己謀劃!
“你自小就心機深沉,若是把家產給你,我文家恐怕就大限將至了!”
“可惜,文家沒有德才兼備的人,哈哈哈!
云不秋在一旁看著為爭所謂的家產而搞得幾乎家破人亡,因為長輩的教導無方與偏心而導致的兄弟反目,他又覺得他們可憐可悲。
這一刻,他們的家丑已經人盡皆知,已無顏面可存。
“你給文筠下毒,為何還要重擊他的后腦?你便是如此恨他嗎?”云不秋質問道。
“你們別什么罪名都扣在我頭上,毒是我下的,其余的我沒做!”
“不是你,那是誰?”沈尋竹疑惑不解。
“我哪知道,你們不是很厲害嗎?自己去查!他得罪那么多人,誰知道呢。”文岳冷嘲熱諷,宣泄著內心無盡的憤恨。
云不秋也甚是疑惑不解,祖祖輩輩都廣做善事的隴州文家,如今為何會變成這樣?
“老夫人,小生冒昧,想問一下,文家世世代代都做善事,因此文家的名聲一向很好,為何如今……”
聽到這話,文岳不禁發笑!肮,善事?文家家大業大,建幾個粥棚而已,這才花多少錢?就連那酒樓以及其他產業也有盈余,不僅不虧錢,還能賺錢,但是就能博得個好名聲,世世代代……”
“住嘴!”老夫人喊住還未說完的文岳,試圖保住文家最后一層遮羞布。
老夫人雙眼緊閉,接連嘆氣,是為未能守住文家的名聲而自責、嘆息。
考慮到文老夫人年事已高,因此沒有將文筠的尸體抬上來。文岳早已是破罐子破摔,也被下了獄。
【牢房】
云不秋獨自一人來到牢房,找到文岳。
“你來干什么?還有什么要問的?”
云不秋拿出那塊玉佩,“你可認得?”
看見玉佩的那一刻,他死氣沉沉的臉上多出了一絲驚恐,隨后又故作鎮定。
“玉佩?這是何意?”
“文岳,還不從實招來?”
“招什么啊?有何可招?這東西又不是我的!
見他不說實話,云不秋只好將計就計。
“真不是你的?”
文岳依然矢口否認,“該認的我都認了,怎么,還想把罪名都扣在我身上嗎?”
他只好先離開牢房,回到客棧。
他在屋內思索良久,隨后又去了刺史府中。
翌日,牢房外埋伏了許多人,他們的服飾與夏國人不同,所用兵器也多為大刀。
不久后,牢房著火,守衛的官兵大多趕去救火,疏于防范,讓埋伏在周圍的人趁虛而入。
“快!救我!”牢房內的文岳大喊道。
他們其中派了幾個人去將文岳帶出來,隨后便快馬加鞭的往邊境方向逃去。
然而,他們卻在半路上停住了腳步。前面有大批人馬攔住了去路,而帶頭的正是云不秋。
他們看著這相差懸殊的兵力,不由得往后退了幾步。
“你是誰?擋了我們的路,還不快讓開!”
“金甲衛指揮使——云不秋。”
聽到這三個字,帶頭的人臉上肉眼可見的驚慌。
“不是,他胡說!他是云明,一個商人而已,大家莫要被他騙了!
看著眼前這個長相清秀的男子,他寧愿相信他連大刀都提不起來,“哈哈哈,你個小白臉還敢說是云不秋,真是活膩歪了,兄弟們,上啊!”
一聲令下,他們又以為商人不善打戰,幾乎不顧懸殊的人力,都往前沖去。
第二十九章 賜婚
兩批人馬相互廝殺,對方人數上本就就不敵,卻也只能硬著頭皮上。
云不秋則與對方的領頭人過招,幾個回合下來,對方明顯不是對手。刀光劍影間,不過幾招,對方便被撂下馬來。
“將他們拿下!帶回治所!
他們盡數被俘,路上還在罵罵咧咧。
“臭小子,你敢騙我!等我出去了第一個不放過你!
“冤枉啊大人,我真不知道他會武功,他明明只是個……商人!蔽脑澜忉尩馈
【大牢】
“文岳,現在你還有什么好說的?通敵叛國之罪,你可認?”云不秋問道。
“你早就知道了,我還有什么好說的?”
“不日我會押送你們進京,聽候皇上發落!
回去后的云不秋想起文筠尸體上的傷口,至今都不知道是誰干的,現在想來,是時候該去查這個事情了。
“遠君,你可還記得,我們當時是如何找到文筠尸體的?”
“記得!
“為何那個小廝可以找到文筠的尸體?難道……文筠的死與他有關嗎?”
思量片刻,他最終決定去看看,正好撞上回來的沈尋竹。
“你要去哪?”
“去查文筠后腦上的傷口來源。”
“我和你一起去!
面對他的請求,云不秋默許了。二人一起去了那個小廝的茅草屋守株待兔。
那小廝回來了,云不秋從背后把劍架在他脖子上。那小廝被這突如其來的劍嚇到了,一時之間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誰?”
“我問你幾個問題,你最好如實作答!
小廝連忙點了點頭。
“你與文府的二公子文筠是什么關系?他死的時候你在哪?”
“我……只是文府的一個酒樓的小廝,與文小公子并無過多來往。他死的時候我就在酒樓干活,我什么都不知道!
小廝頭上的汗珠在往下掉,聲音也止不住的顫抖,不知是害怕還是心虛。
“是嗎?那你為何知道文筠的尸體埋在哪?卻又不告訴文家人?再不說實話,我就只好,嚴刑逼供了!
小廝內心有些動搖,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人,“你們是誰?”
“你不必管我們是誰,只需告訴我們實話,不然,你以為我們是如何知道他的尸體位置的?”
小廝臉色一沉,“你可知我的腿是怎么瘸的?”
“什么?”
“他性格暴戾,經常打罵下人甚至是酒樓的小廝,我們對他唯恐避之不及,我的腿也是被他給打瘸的,為何他死了都還有人惦記?”
聽到這話,他們二人內心也不甚感嘆,沒想到這人如此殘暴,真是罪有應得。
“他后腦的傷,是你干的嗎?”
“是又如何?他當時身邊沒人,又想打人,我只不過是想反擊,哪承想他竟毫無還手之力,這不是連老天都知道,他是時候遭報應了。”
云不秋本想找出兇手,再帶去治所,現在想來,此做法稍有不妥。
他將架在脖子上的劍放下,此時此刻,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做才對。
他看向身后的沈尋竹,眼神中隱含求助之意,他一眼看穿,拍了拍肩膀,“我們沒來過此地,也不知道他后腦的傷是如何來的,這一切都是他罪有應得,不是嗎?”
“打擾了,我們回去吧,你就當沒見過我們!
翌日,他們踏上了回京的路,他又重新戴上了熟悉的面具。
“你為何要帶著這個面具?這么丑!鄙驅ぶ癫唤訔壍馈
“戴面具,一來可以震懾敵人,二來可以保護我自己,我上一個面具就在打斗過程中被砍碎了,若是沒有面具,我現在的眼睛、鼻子,可能都不健全!
聽到回答,他內心泛起一陣酸楚。
回到京城,看到他們押送的異國人,路邊的百姓議論紛紛。
“這些人是誰?看樣子不像夏國人啊!
“不會是敵國的吧?怎么被抓到這來了?”
“就該把這些獠給抓起來,讓他們攻打我們國家,哈哈哈!
【皇宮】
“微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兒臣參見父皇!
皇帝看見他們帶回來的俘虜,龍顏大悅。
“免禮,先將他們押入大牢,隨后派人去審問!
夏國與南國長年打戰,兩國實力相差不大,南國人善用大刀,體格也普遍比夏國人好。兩國交戰,夏國是輸多贏少,只因夏國重視文官,而不重視武官,每年選拔文官數名。夏國的士兵幾乎都是打戰前服兵役的男子,有實力的將領并不多。
因此,那次云不秋孤身入營火燒敵營糧草一事之后,他便聲名大噪,官職連升幾級,一躍成為三品大官。
如今,他們不費一兵一卒,卻能將南國的人押回來,不僅可以鼓舞士氣,還能彰顯夏國國威。
“云不秋查案有功,又俘虜敵國士兵,賞黃金千兩。”
“微臣叩謝皇恩!
“至于皇兒,你年紀不小了,是時候該娶親了,你可有心儀的大家閨秀?朕擇日為你們賜婚!
聽到此話,云不秋內心一驚,他怎么也沒想到皇帝會想為他賜婚,轉而又是一陣失落。
沈尋竹看向一旁的他,回稟道:“父皇,兒臣并不想娶親,也沒有……心儀的女子,父皇不必為兒臣考慮了!
“這怎么行?你的皇兄都成家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成親了,朕看那太傅之女林若霜就不錯,改日,你去見見!
“父皇……”
“朕意已決,不必多言,下去吧!
他出來后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看著身旁的人,“你也不希望我娶親,對嗎?”
“殿下,我……”看著眼前的人,他說不出一句拒絕的話,想起之前與他相處的點點滴滴,他不知在什么時候,對他多了一份朦朧的感情,說不清,道不明。
“阿云。”他抓著他的衣角,眨著眼睛看著他,滿臉的委屈叫人心疼。
“殿下不是不喜男子嗎?”
“我是不喜男子,也不喜女子,我只喜歡你,只要是你,不論其他!
他拂開沈尋竹的手,“殿下,這話若是被皇上聽到了,恐是不好,還請慎言!
“你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嗎?哪怕冒天下之大不韙,我也不懼!
“殿下,皇上對你賦予厚望,我希望,你可以贏!
他好像只聽到了后兩句話似的,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所以,你對我,還是有點感情的,對嗎?”
云不秋有些無話可說,“殿下,慎言,微臣告退!
然而沈尋竹卻依然沉浸其中,“他是在意我的,他沒有拒絕我,而且他不希望其他皇子贏,只希望我贏……”
此后幾天,他心情都很好,即使下人不小心做錯事也不罰,府內的人也很是疑惑,不知他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第三十章 我,等你歸來
幾日后,皇帝還是讓皇后為他安排了一門親事,讓他去了鳳軒酒樓與楊太傅之女見面;屎笾家獠坏眠`抗,他也只好去了。
酒樓內人來人往,菜肴的香氣四溢,飄滿了整個酒樓。雅間里坐著一位柳眉星眼,眉目清秀的女子,舉手投足間,盡顯大家閨秀之范。雅間內有幾個婢女在旁侍候,窗戶大開,還可以聽見樓下的喧鬧聲與吆喝聲。
“楊小姐,幸會!
楊若霜起身行禮,“臣女見過昭王殿下。”
“免禮,請坐。”
楊若霜看著眼前的男子,彬彬有禮,長相俊俏,內心不免心動,微微害羞。
“殿下,不知貴庚幾何?”
“本王已近弱冠之年。”沈尋竹只想趕緊離開這里,但又不好直接開口,怕傷了姑娘的心,對她產生不好的影響。
楊若霜正欲開口,卻被他打斷。
“楊姑娘,本王……暫時沒有成家的打算,今日也是奉皇后娘娘的旨意,來此處與姑娘見面,若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楊若霜看著他,略顯尷尬,“哦……臣女也無此意,倒是與殿下不謀而合了!
“告辭!
沈尋竹離開,只留她一人在雅間,看著桌上的點心,內心略有遺憾。
楊若霜向來心高氣傲,自小錦衣玉食,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由于父親是太傅,自小也受文化熏陶,識大體。雖然此次被拒,但也保留了體面,也從未想過死纏爛打、耍手段。
【楊府】
楊太傅回到府中,詢問今日與昭王見面的情況。
“霜兒,今日可見到昭王殿下了?”
她點了點頭。
“如何?”
“爹,女兒還不想嫁人,而且……女兒也不喜歡昭王殿下,你就別老想著把女兒嫁出去了,讓女兒承歡膝下,不好嗎?”
楊太傅坐下,語重心長的勸說:“霜兒,父親老了,不能照顧你一輩子,你早晚要嫁人的,趁現在父親還健在,也能為你尋得個好人家!
“父親,女兒自小在父親言辭的熏陶下生活,飽讀詩書,難道就一定要嫁人嗎?朝中不是也有女官嗎?”
楊太傅為之一驚,“霜兒,你不會是想做女官吧?這可不容易啊!
“霜兒知道,只想努力一試!
“好,既然你已經決定了,做父親的也只有支持你!
“多謝父親。”
幾日后,邊疆急報。
“報——啟稟陛下,南國人已召集二十萬大軍兵臨城下!
聽到這個消息,朝內大臣一時不知所措,眾說紛紜。
“什么!他們竟敢……眾愛卿有何對策?”
一時之間,鴉雀無聲,朝內竟無一人能回答。
皇帝臉色陰沉,靜靜地看著朝中眾人。
此時,初青華站出來。“啟奏皇上,微臣認為,南國人如此猖狂,或是因為我國精兵良將不多,而南國人大多體格健碩,再加上之前兩國交戰,我國輸多勝少的緣故,故而,微臣建議,加強對武將的重視,培養更多的良將,才是應對之策。”
此話一出,群臣又開始議論紛紛。
見此情景,皇帝將手邊的奏折怒摔在地上。“你們一群酒囊飯袋!年年吃朝廷俸祿,出了事卻一聲不吭,還不如一個女娃娃!”
群臣跪拜在地,“陛下息怒!
“增加良將固然重要,然而現下要先應付眼前的事,面對南國二十萬大軍,可有人愿意領兵出征?”
武官面面相覷,都不愿意攬下這個重擔。
“陛下,微臣愿意率兵出征!
抬頭一看,依舊是那個年紀輕輕的指揮使。
“好,朕就封你為鎮國大將軍,領二十萬大軍,率兵出征!
“微臣遵旨。”
然而此時,同在朝堂的沈尋竹只能眼睜睜看著心愛之人領旨出征,而無能為力。
下朝后,沈尋竹將他一把拉去了無人的地方。
他緊緊抓著他的手臂,將他壓在下面!霸撇磺铮銥槭裁匆鲃诱埨t去邊疆?你可知我國在這方面勝算并不大,你去了,可能就回不來了!
他看著眼前這個臉上幾乎毫無波瀾的人,而他的眼睛早已泛紅,連聲音都有些顫抖。
“家國大事,怎可因為貪生怕死就退縮,后面還有多少百姓,我若不站出來,難道就讓他們打進來嗎?”
“你只考慮那些百姓,那我呢?我在你心里算什么?我在你心里占幾分?”
“殿下,此去邊疆,生死無望,若有不測,還請點下為微臣查清十年前梧州太守一家慘死一案,這是微臣唯一的心愿,還請殿下成全!
這視死如歸的話語,讓沈尋竹心里很不是滋味,眼前如此“淡漠”的人,讓他不知如何是好。
“大人要本王為你做事,可有報酬?”
他一時沒有想好,也不知如何報答,“殿下大恩大德,微臣無以為報……唔”
不等他說完,沈尋竹的唇已經覆了上來,他狠狠壓著身下的人。滿帶侵略性的、占有欲的,讓他一時喘不上氣。
“既然沒想好,本王便自己索要了。”
“呼……哈,殿……”
他的手在腰間游走,時間似乎停在這一刻,心跳變得急促,還能聽到摩挲衣服的聲音。他恨不得將他吞下去,仿佛能聽喉嚨間的到吞咽聲。
在皇宮內,一處偏僻的屋子里,好像只聽得到呼吸聲……
數日后,祭拜完祖先和神靈,準備好裝備和糧草后,軍隊就要啟程了。
城中有很多百姓聚集在街道兩側,為他們送行。戰馬嘶鳴,軍旗在空中飄揚,戰士們整裝待發。此起彼伏的哭泣聲,有父母子女的不舍與傷心,有渴望勝利歸來的期盼。
“爺娘妻子走想送,塵埃不見咸陽橋。牽衣頓足攔道哭,哭聲直上干云霄!彼唤肫疬@句悲壯的詩詞,與此景剛好相符。
驀然回首,剛好與那雙深邃的眼睛撞上。那個熟悉的身影,自那日后,他們再沒說過話。
他眉頭緊鎖,嘴唇微張,話已在嘴邊,卻說不出口。
待他轉過身去,準備啟程。
此刻,沈尋竹好像什么也不顧了,一味地往前沖,想要與他說一句話,哪怕是最后一句。可惜,來不及了。
“云不秋,你一定要平安回來,我,等你歸來!彼蝗嗽诤竺嬲f到,即使他沒有親耳聽到。
軍隊后面,是家人的悲傷的哭泣聲,是家國百姓的期盼,是他一人的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