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明白他意思的眾柱都神色各異地望著產屋敷耀哉,最先開口的是性格直率的不死川實彌:“主公大人,請問您說的鬼神是指什么?”
他們當然不會認為主公大人帶著敬稱的‘鬼神’會是那群吃人惡鬼,只是他們實在不明白在跟‘鬼’牽扯上關系后又為什么會有‘神’這樣令人生畏的字。
“實彌,你知道鬼舞辻無慘這么多年最想要的是什么嗎?”面對他的‘孩子們’,哪怕是看不見產屋敷耀哉也能從他們的語氣里聯想到他們此刻的模樣,唇邊的笑容就沒有淺下來過。
不死川實彌皺眉,他只知道只有消滅鬼舞辻無慘才能終結惡鬼的年代,至于鬼舞辻無慘的夢想?跟他有什么關系!他只想親手砍掉鬼舞辻無慘的腦袋!
但這樣的話不死川實彌不會在主公大人面前說出來。
他思考過后,才給出回答。
“想要成為不死的怪物。”
產屋敷耀哉抬起手摸上自己的眼睛,講述了一段至今鬼殺隊都不曾知曉的歷史:“我之一族遭受到詛咒,所以誕生的孩子才會全都體弱多病,沒過多久就會夭折,這一切都是因為鬼舞辻無慘。”
雖然私下眾柱們曾討論過如何延緩主公大人的病情惡化,但他們從未想過這會是詛咒。
提起那段讓產屋敷深惡痛絕過往的主公大人也沒有露出怨恨這命運的表情。
“在墮化成鬼前,鬼舞辻無慘的姓是——產屋敷。”
所有柱都震驚的望向他。
天音夫人將手搭在產屋敷的手背上。
依稀能從詛咒的陰影下面看出原本清俊樣貌的產屋敷耀哉握住陪伴了他數年的妻子手。
這段被產屋敷一族隱瞞了數年的真相被他坦言的說了出來。
無論會面對什么樣的眼神跟惡語,產屋敷耀哉也不會后悔,他們有知道這段歷史真相的權利,私自瞞下這么久,已是對不起這些孩子們了。
產屋敷日香小幅度的抓著父親衣服的一角,這樣似乎就能給她能應對接下來場景的勇氣了。
產屋敷耀哉撐著虛弱的身體跪伏在榻榻米上,為他的隱瞞而致歉。
即使不被原諒,也是應當。
但——
出乎產屋敷一家所有人的預想,在場的柱并沒有因為‘真相’就對主公大人產生質疑,他們只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心臟跳動的快了幾息,但在之后都平心靜氣。
“阿彌陀佛,雖然主公跟惡鬼擁有同源的血脈,但這千年來產屋敷為追殺鬼舞辻無慘的過往也是歷歷在目,貧僧對主公繼續率領鬼殺隊沒有異議。”
不死川實彌很敬佩能記住所有鬼殺隊成員的主公,這份尊敬不會因為得知了他跟鬼舞辻無慘之間的關系就改變:“在成為柱的那天起,我就發過誓會永久的效忠主公。”
身上同樣背負著罪孽血液的伊黑小芭內對接納并理解他的主公很感激:“只要斬殺了鬼舞辻無慘,主公身上背負的詛咒就能消失嗎?”
同樣著急想要表態,但遲遲想不出要說的話的富岡義勇這時找到了能讓他開口的機會。
“我可以!”
雖然比不上他人,但富岡義勇迫切想救主公的心思并不弱于他人。
都在各抒己見的眾柱聽到這話眼神又如刀刃的掃向富岡義勇。
富岡義勇自認為很關切地道:“不死川,你是最近火氣重嗎?蝴蝶說他那里新開發出了藥可以用。”
一切都是因為送宇髄天元去蝶屋,只是對話幾句,就被他氣到不行的蝴蝶忍就嘲諷的說出了研究出了有效去除火氣的藥這樣的話。
沒聽出她里面真意的富岡義勇把這句話記在了心上。
并且傳達給了不死川。
不死川實彌:“……”
性格粗暴的風柱這會兒看富岡義勇的眼神都能將他射穿了,但偏偏神經粗的他根本沒有感覺到,反而在想著等柱合會議結束他去蝶屋那里找蝴蝶要些能治療不死川的藥劑。
跟在他身邊的錆兔都感到了無奈。
甘露寺蜜璃看到他們快要吵起來的架勢,性格很好的她慌亂的擺手想要轉移話題:“那個……主公,主公您還沒有說真正的鬼神是什么呢……”
千萬不要爭吵啊!
伊黑小芭內眼角的余光注意到甘露寺蜜璃的著急,同樣被富岡義勇激起的怒意在看到她時就冷靜了下來。
悲鳴嶼行冥沉穩地開口:“主公,能請您將此事告知嗎?”
他開口后,所有的柱就又安靜了下來。
甘露寺蜜璃眼睛都閃亮亮的發光,不愧是悲鳴嶼先生啊,好帥!
他們的理解讓產屋敷耀哉的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但很快他的表情就變得嚴肅跟認真。
“跟機緣巧合成為鬼的鬼舞辻無慘不同,他是真正的地獄鬼神。”
“屬于無慘的審判日子即將來臨了。”
……
彼時。
街道上行走的一黑一白兩人引起了這里不少人的注意。
白澤隨意地買了金色的蘋果糖一顆顆的丟在嘴里面,吃的鼓鼓當當的他說話聲都有些含糊不清:“你自爆身份是又不跟他們一起到鬼殺隊是為什么?”
身上同樣掛著琳瑯滿目各種美食的鬼燈吃相都很兇,“我們的任務是前來這里找尋能關閉異世界跟地獄通道的辦法,以及調查為什么只有諸伏景光才能從通道過來的原因,不是為了跟鬼殺隊的眾人誅殺惡鬼。”
白澤悄摸摸的想要從鬼燈的身上偷吃的,卻被發現的地獄鬼神動作極快的拍紅手背。
不給吃就不給吃。
他肚量大,不跟他計較。
“那也沒必要暴露你地獄鬼神的身份吧?”
“我對能讓人成為鬼的鬼舞辻無慘很感興趣。”
鬼燈兇殘地咬掉雞腿上的肉,那雙黑色的眼瞳里面出現了只有他想s人時才會有的光澤,“我想親自解剖他看看身體的構造跟西方的那群吸血鬼有什么不同。”
“但你又覺著找他很麻煩,所以暴露自己身份,是想讓鬼殺隊在有鬼舞辻無慘的時候通知你,到時候你好去撿漏是吧?”
對白澤會猜中他的心思,鬼燈并不覺著意外。
他們在并肩走了幾步之后,又很有默契地回過頭看著跟在他們身后的靈魂。
視線對上。
“是烤紅薯啊,真的好久沒有吃到了,聞著就很香,可是現在的我吃不到了。”擁有著一頭黃色及肩漸變紅頭發的年輕人說著讓人心酸的話,但他臉上的笑容卻很開朗。
對自己被看到也沒有自覺的他雙目炯炯有神的看著鬼燈跟白澤,聲音超大,卻很禮貌地問:“我剛聽到你們在談論鬼舞辻無慘跟鬼殺隊,你們是想利用無慘做什么?”
嘴里面在吃著烤紅薯的鬼燈想著他剛才的話,的確在不知情的眼里聽上去很像是要用無慘做壞事的樣子。
他低頭看了眼腰間沒有懸掛著日輪刀的年輕人。
“我的日輪刀嗎?在我死之前就已經被折斷了。”他不避諱自己的死亡,氣勢十足的講述著事實。
白澤從他這笑容里明悟了什么,突然地問:“你認識炭治郎嗎?”
“炭治郎少年嗎?原本打算我收他做我的繼子,只可惜還沒有向主公報備,我就先一步的死了。”煉獄杏壽郎臉上的笑容讓即使會因為他外表異常心生退卻的人想要相信。
“他還好嗎?”
煉獄杏壽郎擔心那個善良的少年會因為他的死亡而陷入自責。
白澤回想起在分開前的灶門炭治郎:“……精神很好,就是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來陪你了。”
人類的時間對神獸來說沒有概念,服用金丹的后遺癥在白澤看來也就是轉瞬即逝的時間。
煉獄杏壽郎聽不懂他這話,但他沒有太糾結這問題,而是執拗的追問著最初想問的事。
“所以,你們想利用鬼舞辻無慘做什么?”
“媽媽,你看那兩個哥哥竟然在對著空氣說話哎。”這時有路過的孩童指著鬼燈跟白澤這樣說道。
牽著他的母親見他們視線望過來,趕緊抱著孩子快速地離開這里。
那兩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模樣,要是因為孩子的無心之失再找上他們麻煩可就不好了。
煉獄杏壽郎是心性強大的男人,為自己引起他們被誤會的行為感到抱歉,但他也沒有停下想要知道真相的行動。
“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樣?現在的你只是靈魂,除了我們,誰也無法看到你。”鬼燈平靜的說出這句話。
“我知道!”
煉獄杏壽郎眼睛也不眨地盯著他看,“能告訴我原因嗎!”
白澤:“……”
這性格還真是不屈不撓。
藏起鬼角帶著驅邪面具的鬼燈將紅薯都咀嚼入腹后才開口:“八寒地獄那邊的獄卒抱怨平常勞動力不夠,他們也沒有娛樂活動。”
煉獄杏壽郎臉上的笑容仍在。
“只要不用日輪刀砍掉頭顱,能無限自愈跟有特殊技能的鬼,讓他們只是接受審判太過浪費了!”
鬼燈的聲音突然變得高亢,“只要使用得當,它們就是最好的工具!”
白澤:“……”
這就從他們變成了‘它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