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的時間也不長吧?】系統看坐在畫布面前畫畫的赫越,比他還著急。
(急什么?這才第一天。)
赫越睡醒午覺,身上穿著一件剛沒過膝蓋的睡袍,一只手拿著沾上顏料的畫筆,在畫布上抹了色。
【我還以為宿主會直接把他在地窖關上個一個月呢,結果就這樣給人放走了。】
赫越停下畫筆,起身走到畫室中間的桌子前,拿起上面的遙控器。
遙控器上的連接指示燈亮著綠色,從昨晚開始就沒有變過。不管鐵球被科維勒放在哪里,它至少一直保持開機的狀態。
赫越摁下開關,將強度滑桿調到了第一檔。
(這不是隨叫隨到嗎?)
他不知道科維勒現在正在基地的什么地方,又或者在干什么,但是接收到他的命令就該無條件到他的畫室來。
這不比關在地窖有趣嗎?
很快,赫越的光端收到了科維勒的消息:「雄主,您在畫室嗎?我在露天訓練場視察新蟲,我現在過來。」
赫越記得上次入役大會也是在露天訓練場,那里離住處有相當一段距離。
他在光端上輸入了文字:「30分鐘,跑過來。」
上校恐怕會非常少有地后悔把房子買在這么偏僻的地方。
那邊的提示欄顯示“正在輸入中”好一陣,最終發過來一條用語委婉到累贅,以求饒為目的大段文字。
連命令都聽不明白的壞/g……該怎么才能讓他明白,主人的命令是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的呢?
赫越抿唇淺笑,將遙控器的滑桿往前推了好幾檔。他敢保證,這只不聽話的小狗現在連站都站不穩。
「你還剩25分鐘。」
手中的畫筆在他的手指間轉動了幾圈,然后被隨意地扔進裝滿水的筆筒里。
赫越用光端調了二十五分鐘倒計時,在看著眼前一秒一秒跳動的數字發了會兒呆。
他向來不喜歡喋喋不休地重復自己的規矩,那種晦澀難懂的規則一條條念下去,跟規則怪談一樣難懂。他有的是法子,讓每一個教訓都刻骨銘心。
二十五分鐘的時間不短,赫越踩到一米多高的長梯上坐好,把釘子按照草稿敲在墻壁上。
這面白墻看著很空,他想在上面做一幅浮雕畫。
面前的一排釘子敲好,赫越看了一眼時間,才過去了十多分鐘。他往旁邊挪了挪,坐到長椅一樣的木梯一角。
木梯左右晃了晃,發出了一些“吱呀”的聲響。
下午的陽光正好,照進畫室的光把赫越面前的釘子照得發亮。他不急不慢地將釘子釘進墻里,優雅得讓人以為手里拿著的不是錘子而是什么高雅的樂器。
偏偏這種兼具暴力和美學的事情落在他手里,反而因為反差而極具魅力。
倒計時最后一分鐘,敲門聲響起。
“進來。”
門打開一條縫,然后再慢慢打開。沉重的喘氣聲從縫隙中傳進來,隨著畫室門的一聲響而更加清晰。
赫越不用回頭就能猜到來人的荒唐樣。
強度調到了不小的檔級,還得快速從那么遠的地方跑過來,這倒計時的二十五分鐘,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赫越雙手撐著長梯,半轉過身打量這只剛剛因為出言求情而更加狼狽壞狗。
科維勒的手還艱難地撐著門把,雙頰呈現異常的紅色。他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身上穿著的那件制服也有不少被弄皺的痕跡。
他用手背擦了一把下巴的汗水,低頭看了眼自己在光端上的倒計時。
最后五秒的倒計時結束,他重重地松了口氣,四肢發軟般往前跌到地上。
他現在除了后悔就是后悔……
后悔把自己的住處建在這么偏遠的地方,不知道這三個月里這段從基地中心的訓練區和辦公區到住處的這段路,他要以什么樣的方式走多少遍。
后悔猶豫了很久還是發出去的那段嘗試說服赫越的求情話,哪怕再多猶豫一下選擇了刪除,他也不用躲過一路上喊“上校好”的蟲的異樣目光跑這么遠。
那顆鐵球還在毫無章法地折騰他,但是他一句提醒的話都不敢說。
科維勒揚起頭,只得仰視還坐在高梯上的赫越。他緊咬著牙,抓著門把手的那只手更加用力,像是要生生將門把手掰下來。
可赫越完全忽視了他求情的目光,曲起一邊腿踩在坐著的椅子上,一手托著下巴,悠閑地看著他,像是在欣賞一場精彩的戲劇,而科維勒就是這場劇目的主角。
看著面前的蟲被鐵球.弄得不成樣子,祈求的目光投在赫越的身上,卻被戲謔般注視。
“上校說來之前在干什么來著?”赫越拖長了話,佯裝思考了片刻,“是在巡查是吧?”
科維勒繃緊了神經,點了點頭。
“那群剛來基地的新雌蟲們,知道他們敬仰的上校是這個樣子嗎?”
科維勒整個人抖了一下。
他最聽不得這種話,這種越是威嚴的地位配上越是.蕩的反應和場面,強烈的反差感帶來的巨大chi/辱感,燒得耳根發燙。
但是偏偏,赫越最喜歡說這種話。
他偏偏要讓上校的肩章和此刻的xiu/辱緊密相連,賦予上校這個地位新的價值。
“知道科維勒上校,是一只不愛聽話而為懲罰而像現在這樣激動的壞/g嗎?”
調笑的語調說起這種話來輕輕松松,更像是平日里的玩笑話。但每一個腔調,每一個詞句,都像干柴一般將科維勒的耳根燒的更紅。
他抖得厲害,因為胡作非為的鐵球,也因為赫越的話。
赫越一眼洞察了這蟲想要自暴自棄放棄理性而失控的想法,收回了剛剛跳笑般的語氣,聲音冰冷到極點:“沒有我的允許就敢把衣服弄臟,你就做好這三個月被鎖好的準備。”
科維勒沒有聽懂“鎖好”的意思,但還是被赫越冰冷的語氣喚回一點理智。
分明剛剛就算是跑在路上也是能忍的,怎么在這里就表現得如此差勁?
僅僅是因為被調侃了幾句話嗎?
科維勒沒有繼續往下想,但赫越顯然沒想放過他。
“說兩句就激動成這個樣子,上校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