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姜汀溪沒有說話，只是拿起茶杯漱了漱口，重新選擇了一個新的口味，一臉平靜地將其吃完。
顧錦選擇的是知名度最廣的京醬肉絲卷春餅的口味，她吃完，秀氣的眉頭輕皺，“這個還原的最像，如果只吃里面的內陷，在收著精神力的情況下去吃，味道幾乎一模一樣。”
面無表情地吃完放下筷子，姜汀溪眼底布滿冰霜，“學得倒是挺快的。”
洛琪又不信邪地再吃了幾口其他的同款菜品，事實告訴她，就算她不想承認也得承認，這一堆所謂的同款里，基本只有模仿姜汀溪的卷春餅的這一家做得有幾分模樣。
其他的同款，至少目前看來，還沒有幾家是學到精髓的。
能把口味模仿得那么像，偏偏價格又壓得那么低，即使顧錦不似洛琪一樣從小就見慣勾心斗角，也很快就反應過來，擔憂地望向姜汀溪，“這是專門沖著你來的？”
不到300帝國幣能買到這么大一份卷春餅，先不說人力物力這些固定成本支出，光是食材成本就能占這售價的大半，基本都算是虧本買賣了。
她們家不做食療食品的糖水鋪，雖然賣的就是普普通通沒有任何治愈效果的糖水，但開業了風風雨雨幾十年，都沒有這樣離譜的定價過。
這是真的有打算掙錢嗎？
狂喝幾口茶水壓下自己口中殘留的味道，洛琪斷言道：“不用猜了，就是專門針對她的。”
“看這樣子，估計是有人專門打點過了，其他的同款都只仿了個皮毛，只有模仿你的，是下了真功夫的。”
之前點好的餐一道道上齊，看到色香味俱全的熱菜，幾人立馬轉換戰場，瞬間對那堆東施效顰的小吃棄之不顧，滿心滿眼只有餐館剛剛端上來的菜。
一邊吃著鮮嫩多汁的雞肉，洛琪繼續她剛剛說的話，“早在你參賽前我就說過了，這是食療那邊特愛用的手法，他們不僅明面上特別熱衷講究出身正統，背地里還愛拉幫結派，你這種毫無背景半路出家的新起之秀，肯定會被他們視為眼中釘。”
尤其是姜汀溪開攤第二天就鬧了個特大新聞出來，隨后的流量一路飆升居高不下，數據頻頻反超打臉很多食療那邊的團隊，估計她的名字早就成為那些人的心中刺了。
臉上寫滿了無語二字，美味可口的美食并不能很好地治愈姜汀溪受傷的小心靈，她狠狠地咬了一口肉質緊實的烤乳鴿，假裝口里的都是得罪她的人。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嘗出來，這家卷春餅，制作的人估計也有點食療功底，我感覺到一點點治愈力。”
顧錦有些不確定，她不覺得自己會認錯治愈力，只是好像對方好像功夫不到家，她也只捕捉到了一點點，然后嘴里就只剩卷春餅本身的味道。
姜汀溪點點頭，認可了顧錦的看法，“是的，對方應該也是個食療師，但是目前來看，估計等級不高。”
吃慣了姜孟云和蓮語冰做的高級食療食品，再不濟還有自己做的，姜汀溪還是第一次吃到一道食療菜品里治愈力居然可以做到有勝似無的。
剛才在吃第一口時，她還差點以為是自己感覺錯了，但她后面又去吃了其他幾種口味的，結果給她的感覺都和之前一樣，這才讓她確定了這個想法。
相比顧錦臉上的憂色，洛琪要冷靜得多，“放心，就算是個會食療的，也頂多就是一個食療那邊難當大梁的，稍微有點名氣有點能力的食療師，誰會去掙這種錢？”
食療食品價格高昂的原因就是因為制作食物的過程中食療師會將自身精神力轉化為治愈力存貯在食物中，耗時耗力，所以價格居高不下。
同樣都是制作食物，同樣都是花費那么多力氣，若是可以憑借食療食品掙更多的錢，誰會選擇去做這種背后損人不利己的事。
干這種活的時間，都夠有點名氣的食療師做好幾個大單了。
“不過他們都選擇用這種低廉的價格戰和高品質的仿品來搶奪你的客源，說明……”洛琪充滿感慨地一副吾家兒女初長成的樣子看向姜汀溪，“汀溪，你真的火了。”
火得都把食療那群人逼到第一輪都還沒過半就開始使這種惡意低價競爭的戰術，可見是有點狗急跳墻，急眼了。
—
姜汀溪被洛琪那一副長輩看小輩滿是憐惜的眼神激起一層雞皮疙瘩，抖了抖身上負擔，“給我正常點說話。”
那話讓她下意識就想到當初很流行的咯噔語錄：XXX，你現在是真的火了，一舉一動都備受矚目，愿你保持初心……*
趕忙打住腦中的腦補，姜汀溪正色道：“言歸正傳，你們今天逛了一圈下來，有什么看法？”
“有人眼紅你。”
“學人精一套套。”
“想要學你但學不到位，估計很快就會涼涼。”
……
姜汀溪：。
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咳咳，”洛琪收回嬉皮笑臉的模樣，難得正色道，“這個卷春餅，目前雖然學得不是非常到位，但是久而久之，無論這個平替版是好吃還是不好吃，都會對你原本的客流量產生一定的沖擊。”
因為永遠有人在看到這相差有些明顯的價格之間，無腦選擇那個更為便宜的，即使他們也知道，那過于突出的價格差距，背后肯定有其存在的緣由。
但他們不會去在意這些，因為他們就算知道了，也依舊會選擇那個花錢更少的。
洛琪從小跟在長輩身邊，對于人身上的劣根性看得遠比同齡人更加清晰，“卷春餅這種食品，既不是無法替代的必需品，也不是如金錢一樣人人都愛的存在，那稍微使用一些殘次品，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估計很多人都會有這種想法。”
姜汀溪也知道這點，但荷包掌握在顧客手里，她也沒法控制別人為誰花錢這件事。
古往今來，從別人荷包里掏錢，都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一件事。
顧錦聽完洛琪的分析，盡管不得不承認對方說的沒錯，但還是有些咽不下這口氣，“這基本直接一比一復刻照搬，就差貼臉開大了，還故意壓低價，手段實在是有些太惡劣了。這種玩低價的商戰，不就是想看和汀溪誰能熬死誰嗎？”
“放任對方下去，萬一哪天真的復刻出了和汀溪所差無幾的產品……”
顧錦都有點不敢想，姜汀溪能否畢業，這個比賽獲得的活動分至關重要，若是半路失敗，她后面得找多少活動才能把這么大的分差補全？
姜汀溪搖搖頭，拍拍顧錦的肩膀安撫道：“放心，一時半會不會出現這種狀況。”
她對自己的食療食品制作還算有點信心，若是對方真能把她做出來的菜學個七七八八，那還至于用這種法子熬死她？直接出去自立門戶接單不掙得更多？
越是有能力的人，自尊心就越重，也就更看中自己在社會層面的臉面，也就越不容易做出那種大家眼中的小人行為。
就算做，也會背著眾人。
而且若是對方真能做出來的味道，從各方面都和她極為相似甚至反超她，那也說明是她技不如人，怨不得其他。
“味道什么的都好說，畢竟如果對方一直都做不出汀溪這種水平的味道的話，反而也還會變相的成為汀溪的一個反向宣傳。”洛琪揉了揉自己吃得有點撐的肚子，語氣淡然卻直至要害，“現在更要注意的，反而是對方這個過低的價格。”
“怎么說？”挺直脊背，姜汀溪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活像是學校里認真努力聽課坐前排的好學生。
對于價格戰的印象，姜汀溪還停留在曾經對于某團和某餓，還有某滴某自行車等這種大廠起家時的策略，真的把情況搬到她自己這種小商小販身上，她還是束手無策。
這或許就是知道了諸多人生大道理，卻依舊不過好自己短暫的一生，一個道理。
洛琪撓撓頭，她很多觀點也是看家里長輩耳濡目染下形成的，具體實操還真沒過幾次，但要單論嘴皮子，還是能說幾句的。
“因為總體水平跟不上你，所以他們采用低價格，去搶占你原本客源里，態度比較模棱兩可的，或者是因為沒有競品所以不得不選擇你的，這么一部分人群。
“換而言之，這一部分人群你想留住他們，要么做到沒有競品，讓他們不得不選你，要么做到能更為他們節省成本，讓他們更樂意選你。前者就走精品路線，后者就打低價商戰。”
洛琪簡單地比劃了一下，舉了個生動而形象的例子，“就像你出道當愛豆，你要是有能力成為葉昭，全娛樂圈無替品，那你無論出場費多么高昂，都會有數不清的品牌方來找你，根本不愁掙錢。
“如果你沒能力，你就只能忍受有多個對家，天天和對家的公司在熱搜上撕來撕去，品牌方還對你挑挑揀揀，你能做的就是靠著年歲增長，熬死你的對家。”
姜汀溪沉默，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卷春餅，和她類似的菜品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她上哪走精品路線？
但讓她降價，她也不愿意。
她的定價本就偏低，這是眾人都知道的事情，甚至一開始還有人懷疑她是不是故意定的低價擾亂市場。
況且，她花了那么多成本，還花費了精神力，最后連個100都不讓她掙，那也太過分了吧！
100帝國幣可是買一斤豬肉就花沒了！
姜汀溪越想越喪，今天一開始被沈月君提醒的時候她還沒什么太大的想法，畢竟以前看那些商家卷來卷去，各種券各種活動每天都來，作為顧客的她喜聞樂見。
現在輪到自己了，才知道什么叫桿子不落在自個身上不知痛。
見姜汀溪情緒明顯低落下去，顧錦于心不忍，企圖開口安慰她：“不要太沮喪，我覺得汀溪你是可以試著走一下精品路線。”
“除了價格，優質的食材和醇厚的精神力，也是食療菜品的重要組成元素，你可以試著看看做一些高品質的食療食品？然后一份就掙個十幾份的價格。”
高品質食療食品？姜汀溪聞言一愣，忽然想到今天早上她還去給沈榆做飯的事情。
突然支棱起來，姜汀溪感覺自己思路似乎被打開一點。
所謂的高品質，換而言之不就可以理解成定制類產品嗎？
這個她熟啊，這不就是高定的全稱嗎！
第62章 第62章
“你是說那種私廚模式嗎？”
洛琪很快就get到顧錦的意思，但問題也隨之而來，“這種模式不是不可以，但有幾個問題。”
“一是會暴露汀溪的實力，很可能更容易被食療那邊的人猜忌；二來，美食街不是不允許擅自改動菜單嗎？而且如果汀溪能做，那攤位上其他顧客下單普通餐食的訂單呢？她一個人能忙得過來嗎？”
“最后，客源也是一個巨大的問題。美食街項目吸引的最多的就是這附近的大學生，其次才是一些教職工和居住在這附近的居民。大家的消費水平擺在那里，想要突破這個界限是很難的。”
“并且，作為大學生，你會隨手一花就是大幾千甚至上萬去買一份不知道有沒有保障的自稱是高品質的食療食品嗎？她的受眾明顯就不是會花大價錢的人群。
“而且說實在的，真的有錢的，需要高級的食療食品也不會來美食街找。”
那些有錢人自己就有穩定出品的食療師在服務他們，想要吃什么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來美食街也不過是嘗鮮，就比如葉昭兄妹。
而中產階級，雖然會比那些富豪們更接地氣一點，但需要靠譜的食療食品的時候，也肯定優先市面上那些有口碑的大飯館，誰會隨手在小攤上花個大幾千？
洛琪說的很現實，這個世界有錢人終究只是少數，大部分人都還在為怎么在一日三餐中多省點錢而愁破頭，她原本的客源也不在高端人群，這所謂的高級食品，怕是還沒推出就會被抵制。
自家舍友說的句句正中姜汀溪的靶心，原本剛升起來的希望的火苗奄奄一息，即將湮滅。
她攤位只有她一個人，她光是買正常的套餐都力竭，如果加入需要更多時間和精神力投入的菜品，她根本就撐不住。
時間不夠用，精神力也不夠用，人也不夠用。
統統都不夠用，捉襟見肘。
痛苦面具jpg.
姜汀溪感覺這事情真是不能深挖，它就像藏在土里的鼠婦，乍一看沒幾個，翻開土層就發現密密麻麻一大片。
如陰溝里的老鼠，角落里的蟑螂，當你看到的時候，說明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已經堆積不下了。
顧錦也很快想通其中利害，確實，在美食街這種主打平價小吃的地方，你推出一個大幾千的高品質的食療食品，就像是在小學門口的小賣部里，掛了一個售價9999的屠龍寶刀。
除了起到裝飾作用，沒有其他任何用途。
因為永遠不會有人買的。
“那……”顧錦卡殼，她也沒轍了。
她自知自己沒啥經商的天賦，所以大學選專業的時候果斷地沒聽父母的意見選金融方向的專業，而是根據自己的興趣自己報了生物大類。
“話說每一屆美食街都這樣嗎？”顧錦不滿中又有點好奇，“沒有人制止食療他們這種現象嗎？”
洛琪和姜汀溪不約而同地搖搖頭，異口同聲道：“不會管的。”
被兩人突如其來的默契唬到，顧錦呆住：“為什么？”
這種明顯擾亂正常比賽的行為不應該被制止嗎？
姜汀溪和洛琪對視一眼，眼里盡是無奈，最后還是姜汀溪開口，“因為管不到。”
“人家一沒當著大家面做這種事，二沒廣而告之鋪天蓋地的宣傳，你就算知道是他們私底下找的人或者關系，你又能拿人家怎么辦呢？”
“美食街官方只能管轄參賽團隊，但無權管理周圍的商圈商戶。”姜汀溪夾了塊釀豆腐邊吃邊道，“再者食物本身是沒有版權的，法律并不保護‘味道’的唯一性。真想和周圍商家扯抄襲的問題，最后可能反而會惹出一身騷。”
律法上，獨家的配方或者制作工藝可以申請專利，這類是受到版權保護的，但美食街的絕大部分菜品并沒有涉及到這個層面。
“……”顧錦無語了，她總算是知道為什么那些網紅店總是隔三差五出新品了，“所以這種看到你火了就把同款類似食物也端上來的動作，屬于默認的潛規則？”
姜汀溪點頭，差不多就是這樣，誰不想多掙一點錢呢？
低頭有些苦惱地揉揉她自己的肚子，珍饈軒不愧是穩定出品的大飯店，點的菜都不算什么特別難得一見的菜，但就是能讓人不知不覺地吃完。
結果就是姜汀溪難得地吃撐了。
姜汀溪嘆口氣，“害，我還是看看要不要再推出幾個新品看看吧。”
沒想到有朝一日，她終究還是成為了她最無語的那種兩周一個新品，三周一個大聯動的商家。
屠龍少年終成惡龍。
—
洛琪也吃得很飽，她靠在椅背上小口小口地喝著茶，隨口感慨道：“珍饈軒還是有點東西，吃了那么多飯店，他們家一如既往穩定的好吃。”
能把家常菜都做出來這么鮮美的味道，且在首都星這種卷生卷死的地方里屹立不倒，還連開那么多家連鎖店，可見是有點真功夫在身上的。
三人都吃得很撐，桌上點的菜也被吃得七七八八，姜汀溪盯著桌上的殘羹剩飯發呆，腦子里混混沌沌的。
一會想著走私廚路線，一會想著推出新品避免被抄得太難看，一會又想著干脆什么都不做，向來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
想要對著她抄的人，哪怕她做出一道驚為天人的開水白菜，對方估計也會絞盡腦汁搞出一個低配版。
還是珍饈軒這種令人羨慕，不僅牌子立起來了，這么久了，市面上她看也沒幾個真的能超越他的，別人想學也只能學到一個皮毛。
姜汀溪看向洛琪，“你說珍饈軒這個鮮味，究竟是源自哪呢？廚師的功夫？還是食材？”
洛琪一怔，她好像還真的沒怎么關注這個問題，“兩者應該都有吧？”
反倒是一直低頭顧著吃的顧錦回答了姜汀溪的問題，“雖然不知道水分有多少，但珍饈軒一直有宣傳自家自營的有機食材農場，說他們食材都是選自他們家農場里最新鮮的那一茬，你把他們家菜單劃拉到最底下，還可以看到他們有直銷自家農場的食材。”
雖然就是貴得離譜就是了，貴到他們平日里來吃基本都是直接無視那最后一個分頁，只在前面幾頁點自己喜歡吃的菜。
姜汀溪聞言重新掃了一下菜單，拉倒最后，發現居然真的如顧錦說的那樣，滿滿一頁，都是對方的有機農場食材直銷。
包括但不限于常見的蘿卜大白菜、豬肉雞肉魚肉，甚至連腌制的咸鴨蛋都有賣。
除了那價格駭人外，光看那照片，倒真是水靈靈的，只是看一眼就知道絕對的新鮮。
洛琪也點開菜單查看，“這菜看起來確實還行，但感覺還是汀溪你家人上次給你寄的那些菜看起來，更符合這個價位一點。”
“確實，汀溪家的菜是長得好看吃著也好吃。”顧錦也頗為懷念地點點頭，她至今還記著姜汀溪剛收到菜時給她們做的那一桌菜，“可惜就是太遠了，那點菜運過來的運費，都夠我們一年的學費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姜汀溪居然真的開始思考起，能否把家鄉的菜投入到她的開攤大業中。
“你們說……如果我真的用我家鄉的菜，效果會怎么樣？”
一旁原本還在感慨的兩人瞬間用一種“這孩子腦子沒壞吧”的眼神盯著她。
要不怎么說眼睛是人類的第二張嘴呢？洛琪和顧錦雖然沒說話，但表達的意思不言而喻——你在想屁吃。
姜汀溪：……
她只是想想，至于這樣嗎？
“真的不行嗎？”姜汀溪還是有些不死心。
“你會虧死的。”顧錦篤定地搖搖頭，語氣里滿是不贊同，“你要是用你家鄉的菜去參加比賽，定價還是現在這個600或者只是比600高一點的話，四舍五入你就是在當菩薩。”
這完全就是虧死自己造福大家，不是菩薩是什么？
“你想想你家到首都星這天價運費？你是準備虧得血本無歸嗎？”洛琪毫不猶豫地戳破姜汀溪的幻想，“你家那邊那個運費若是能降低七八成，我都覺得你可能還有可以嘗試的空間。”
八千一斤的運費降低七成也還要兩千四，這個成本對于小規模的餐飲店來說真的太過巨大。
姜汀溪皺眉，指尖在桌上輕輕敲打著，蒂爾萊可星距離首都星實在是太遠了，這是既定的事實。
運費的問題她一個人無法解決，而且短時間內她也無法去撼動快遞公司的郵費設定，讓他們給她一個優惠價格，這不現實，也不可能。
看來只能暫時放棄這條路了。
“算了……不折騰了，我先熬過第一輪比賽再說。”姜汀溪煩躁的揉揉頭發，掰著指頭開始數還要多久第一輪比賽開始結算，“還有兩周，這兩周客流量應該可以讓我穩定地度過比賽結算，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說吧。”
要真的不行，那群周邊商家非得死命逮著她抄，她第二輪就直接棄權，然后去找其他的項目補充她的活動分。
打定主意，姜汀溪立馬開始列計劃，她不是愛坐以待斃的性格，“我回去先看看學校還有什么其他的加活動分的項目。你們要是知道有什么活動加分的，一定要告訴我。”
兩人對視一眼，“那你后面的比賽怎么辦？”
“大不了就比賽被淘汰，別耽誤我畢業就行。”破罐子破摔，姜汀溪反而平靜下來，“若真是比賽被淘汰，我到時候自己開私廚，然后用其他的項目加活動分，說不定比過得現在還要順利一點。”
每天累死累*活開攤營業，結果轉頭就被有心人原封不動地照搬過去，連她的海報都抄，還沒給她版權費用，姜汀溪光是想想就來氣。
真當她是韭菜，薅完一茬還有一茬啊？
韭菜也是有脾氣的好嗎？！惹不起，她還躲不起嗎？
第63章 第63章
說是這么說，躺平的念頭也是真的有，但不代表姜汀溪現在就躺。
她現在也不敢躺，她還想熬過第一輪，前有沈月君說她這兩周的總收益都快上top榜了，后有外面商業街的商戶花了心思的模仿，這都說明她的卷春餅是有受眾的。
而且愿意買單消費的顧客還不少，不然怎么會有人不到兩周就急眼成這樣。
她搜論壇，以前基本都是第一輪快結束的時候，有些商家才開始渾水摸魚地開始吆喝同款，這次居然早了快半個月。
雖然不知道究竟是誰對她嫉妒得紅了眼，不惜找會食療的廚子來模仿她，但姜汀溪可以肯定的是，背后肯定有食療那邊的人插手。
因為逛了一圈，她沒看到有任何一家商鋪上的新品或者同款，有出現過食療那邊幾支種子隊伍的選品。
大家好像商量好了似的，將那幾個明明是最大最熱門銷量最好的菜品繞開，轉而將手伸向他們這些中不溜的，或者剛有一些新起跡象的攤位。
千軍易得，柿子專挑軟的捏*，人都是看菜下碟的，這點姜汀溪也不否認，但一堆里都是模仿了個皮毛只有模仿她的是個專精，這就很令人尋味了。
回到宿舍，姜汀溪換了身悠閑的衣服，轉頭待在廚房里開始扎根。
她明天還要開攤，她還得老老實實地待在廚房準備明天要用的食材。
考慮到今天早上她消耗精神力較大，下午又去做了精神力檢測，姜孟云還特地批準她明天可以選擇不用去她那邊學習，但姜汀溪還是覺得訓練這種事情拖了一次，就會想拖第二次。
人的惰性遠比想象的還要難控制，姜汀溪也知道自己一旦躺下，估計就再也不想爬起來了，索性還是跟姜孟云報備了自己明天會按時過去。
很累，但是她必須要做。腦袋麻木動作機械地將食材丟進廚師機里，姜汀溪腦海里盤算著自己下周要推什么新品上去。
她在策劃書里確實寫了很多配菜，但開始實操后，姜汀溪發現一個人顧及一個攤位，工作量遠比預想的要大得多。
以前是看著父母兩個人擺攤，自己偶爾幫忙搭把手，覺得備菜起來挺快的，一家人左聊一句右說一嘴，時間一下就過去了。
但現在輪到自己一個人來，要出的事情多且雜不說，食療食品本身還有限制。
為了口感和功效，一般食療食品都會讓顧客在剛出爐的1小時內食用，這就導致了她實際上很多備菜工作都得積攢到開攤之后才能推進。
且她現在還只是做四個配菜，可備菜時間就已經消耗了她大半天的時間，如果再多一個菜……
姜汀溪兩眼一抹黑，這新品誰愛上誰上，她是一點都不想上。
—
翌日，姜汀溪站在門口，伸手拍拍自己的臉強迫自己打起精神，她出門前灌了自己一杯咖啡，但效果吧……就目前而言，約等于沒有。
“呆站在那里干啥呢？”姜孟云剛好走過來，看到姜汀溪臉上淡淡的黑眼圈，新奇道，“呦，昨晚去做賊了？黑眼圈這么重。”
跟著姜孟云走進屋里，姜汀溪搖搖頭又接了杯水企圖讓自己清醒清醒，“只是沒睡好，有點困。”
“困怎么不干脆多睡會？”姜孟云抽張椅子坐下，“昨天測完結果如何？晉級了還是相性度高？”
姜汀溪沒細說，含糊道：“兩個都有。”
她之前還在疑惑為什么自己看到沈月君的時候，原本平穩的精神力會忍不住到處亂竄異常活躍。
去檢查了才知道，是因為相性度太高，兩個人精神力自帶吸引buff。
姜汀溪和沈月君一聽，紛紛沉默，孤男寡女的，人還沒多熟，精神力倒是先串起門來了，這多尷尬啊。
不過相性度高也并不是沒有好處，雖然目前來看，好處壞處對她來說影響都不大，反而是對沈月君的影響會更大一點。
誰叫這位哥精神力等級高，一紊亂就直接無藥可醫呢。
簡單將頭發扎起，姜汀溪做了一組拉伸后，這才站到那跑步機上，開始今天的精神力訓練。
才跑了大半小時，姜汀溪就感到自己明顯精力不支，她緩緩停下精神力輸出，靠在一旁喘息。
姜孟云也察覺到她精神不佳，沒有出言讓她繼續，“下來吧，你今天的狀態不宜練這個，發生了什么嗎？”
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牢騷，姜孟云這么一問，姜汀溪就如倒豆子般嘩啦啦地一口氣全倒出來。
……
“簡單來說，就是周圍有商家刻意模仿你的產品，雖然目前好像客流量沒有明顯下滑，但是你注意到已經有一部分潛在顧客被挖走了？”
姜孟云聽完姜汀溪的豆子，精煉的總結出她目前的狀況，“然后你現在在糾結是否要推新品去吸引更多的顧客，以此來保證你未來可以穩定地晉級下一輪甚至挺到決賽圈。”
點頭如搗蒜，姜汀溪抱著水壺長嘆一口氣，“但是我的攤位只有我一個人，菜單上每多一道菜，我需要付出的時間成本就越大，我個人覺得這個方法走到后面，我會吃不消。”
貪多嚼不爛，菜單可以種類豐富，但時間就那么點，如何分配也是一個她必須要考慮的問題。
以前打工的時候只覺得老板坐在那里天天收錢爽的要死，現在自己擺攤了發現老板也不是那么好當的。
三百六十行，行行都難當。
喝了口茶，姜孟云緩緩道：“那些人抄你，那說明你流量大，夠火，顧客多，這是他們盯上你的原因，也是你的資本。”
“潛在顧客被吸引走，核心原因是因為他們覺得這種選擇，他們賺了，那反過來，你也營造出在你這里購買，顧客會更賺的模式，那你自然也能吸引到貨比三家的顧客。”
姜孟云舉了耳熟能詳的例子，“就好比街邊的飲品店，經常會有中杯大杯和超大杯的區分，這看似只是對于需求不同而設立的選擇，實則背后也是利用這種心理模式。”
“購買的顧客里，除去本身就心中有目標的類型，大部分三者都可以購買的顧客，往往會因為有中杯的價格作為心理錨點，認為大杯和超大杯只提升了一點點價格但容量擴大了許多而選擇大杯或者超大杯。”
“但實際上，就論成本而言，中杯的成本是最貴的，越是大杯的，成本越低。”
姜孟云繼續點撥姜汀溪，“這是很典型的錨定策略，那些模仿你產品故意定低價的商戶，其實就是把你當做那個過高的錨點，讓顧客下意識衡量價值，從而選擇他們。”
“但就目前看，你做出來的產品味道擺在那里，大部分顧客選擇你還是因為你的味道好，所以我覺得你只需要稍稍改動一下你的銷售方式，暫時不需要進行其他的改動。”
“你可以推出一些活動，推出一些特定套餐，或者直接就分成小份中份大份，讓顧客覺得在你這邊購買又劃算還味道好，他們自然就會在你這里駐足。”
至于那些只顧低價就無腦選擇的顧客，那些人本就不是姜汀溪攤位最重要的客源，沒有了也就沒有了。
姜汀溪聽著頻頻點頭，茅塞頓開，姜孟云說得這些，她立馬就能在平時以及之前常見的餐飲店鋪身上找到影子，大中小份，打卡活動，IP聯動，她之前怎么就沒想到這些呢？
但轉念又想到對方似乎也可以把她這些套路搬過去，原本又有些茫然，“但是我就算這么做了，那些人也會馬上抄走的吧？”
沒好氣地敲了一下姜汀溪的腦袋，姜孟云認真地盯著她，“姜汀溪，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怎么可能會沒有競爭對手？
“你光是想喝一杯奶茶咖啡，都能一口氣列舉出來幾十個店鋪，怎么到你這里，你就想著全天下你獨一份？”
“你能做的，就是優化自己的銷售方案，提高自身的制作水平，維護好客戶和你之間的關系，讓他們成為你的回頭客，其他的，市場自然會調節。”
一口氣說完，姜孟云說得有些口干舌燥，語重心長地望著沉思的姜汀溪，“汀溪，你要知道，顧客其實不是要占便宜，他們只是要一種占了便宜的感覺*，你只需要給到他們這種感覺，即使你賣的貴一點，他們也會選擇購買的。”
就像很多價格并不平價的商品，銷售不會直接提那過于刺眼的價格，而是會巧妙地平攤到一年里的每一天，一天花2塊和一次花700的區別，明顯是前者更容易讓人接受。
姜汀溪乖乖的點頭，麻溜地認錯，她剛剛確實有些魔怔了，總想著別人抄了她的，就應該付出代價。
但事實上，她若能成功挽回自己的客流量，笑到最后，就已經是對那些人的報復了。
見姜汀溪狀態不好，姜孟云跟她說完這些后，直接把她趕回宿舍，讓她自己好好去策劃她后面的比賽要怎么做，別賴在她那里一個人鉆牛角尖。
姜汀溪自知理虧，沒有多賴，乖乖滾回去寫方案。
洛琪和顧錦睡完懶覺從宿舍里出來，就看到姜汀溪站在宿舍里盯著懸浮屏打量著她的新海報。
【你怎么知道我又雙叒叕火出圈了】
【聽說有人模仿我的面，還有人模仿我的餅？】
【是不是下一次就要模仿我的臉了？】
【相逢一趟不容易，帶份卷餅再走叭！】
【左手500的中份卷餅，右手600的大份卷餅，請問你是不是掉落了一個700的超大份卷餅】
【打卡三次，兌換一份超值套餐，女人，你不心動嗎】
【順便召集下一個驚喜口味，下個月，我們不見不散！】
兩人對視一眼，再次確定以及肯定——姜汀溪這孩子距離瘋癲只差一步之遙。
這海報，就差把陰陽怪氣寫在明面上了，這真的不會引眾怒嗎？
第64章 第64章
對上舍友那憂心忡忡的目光，姜汀溪興致勃勃地招呼他們，想讓兩人幫忙看看效果如何。
走到姜汀溪這邊，顧錦兩人才看到另一個屏幕里是姜汀溪設計的新的菜單。
“這個菜單，看著還算不錯，不過你這是打算和那家打價格擂臺戰嗎？”
洛琪看到中、大、超大份的價格以及分量標注，明顯能感覺到姜汀溪有在壓縮自己的盈利空間，“你做的菜的質量那么好，再賣高一點也完全合理的。”
姜汀溪知道洛琪在說自己的定價有些偏低，不過一時間她也想不到更合適的區間，索性沒改，“薄利多銷，先這樣看看吧。而且我定價600一份很久了，突然拔高定價，估計很多人不會買賬。”
洛琪一想，也是如此，如果她常光顧的一家店才開沒多久就漲價，她自己也會懷疑對方是不是有點人氣就飄了，想薅顧客羊毛。
反而是姜汀溪這個定價配上她做出來的菜的品質，大部分吃過的人都會認可這個價位，說不定還會更多人愿意多加一點錢去買超大份。
顧錦則是目光全落在了姜汀溪的海報上，她指了指第二句，“汀溪，你這里改成模仿你的海報，會不會更好一點？”
卷春餅這道菜，雖然在首都圈這邊不算流行，但不代表在別的星球上就也是這樣，姜汀溪這么直戳戳地說，很容易被本就看不慣她的人嘲。
盡管大家都知道就是有人在一比一對著她抄。
“但你的海報是你的專利，他們連餅帶報的全都抄了過去，你說你的海報被模仿了也無人可以反駁。”
姜汀溪向來是很聽人勸的，顧錦這么一說，她馬上就改了把餅改成了海報。
想到那家用她的海報風格打廣告，姜汀溪就牙癢癢，“那家店鋪甚至還沒給我版權費！”
顧錦憐愛地拍了拍她的肩，又問道：“這個打卡三次，兌換套餐，是怎么一個活動？”
“這個啊……”姜汀溪打開美食街的官方后臺給兩人看，“這也是我今天搗鼓出來的，官方給的程序里，有一個收集顧客的點評和點贊的功能，我想著既然要刺激消費，這種集贊的方式或許有點用。”
不過她囊中羞澀，外加時間緊湊，沒法做出那種吸引人的周邊啥的，只能用自己的套餐頂上去了。
劃拉了一下她空蕩蕩的后臺，姜汀溪嘟囔著，“要是這個集贊的可以在前臺顧客點單那里就顯示出來就好了。”
可惜她不會做這個程序，且不說她以前不是學計算機的，就算她曾經是個程序員，現在到了星際時代，這編程都不知道更迭朝代多少代了，她也依舊是個一字不懂的文盲。
顧不上那么多，她等會還得重新上架那些套餐，還有幾小時就要開攤了，這時間呲溜一下就溜走，根本不給她任何猶豫糾結的空隙。
雖說是嘟囔，但坐在一旁的洛琪和顧錦都聽得一清二楚，姜汀溪想要的這種功能倒是在很多餐廳里都有看到過，是一個還算常見的功能。
配有那種系統的點單程序，點完單后會彈出一個蓋章或者貼紙的動畫，下次點單的時候，在顧客的頁面最上一欄就會有一排印章或者貼紙的空位，可以直觀地看出客戶點過幾次單，做過多少冊活動。
有些經常推出活動的店家，甚至還有專門一個分類，就是給那種熱衷集郵的顧客或者是店鋪的死忠顧客集郵印章的，如果湊齊，有些還會有特殊的禮物。
“之前官方宣傳的時候，不是還說他們系統提供自助編程小程序嗎？在規則允許的范圍里，可以給自己攤位的下單小程序做一些不一樣的設計啥的。汀溪你去看看呢？這種常見的功能官方應該提供的才是。”
姜汀溪苦哈哈地看向洛琪，這是她不想嗎，這是她不會！
“我不會做這種編程。”姜汀溪身體往后一倒，半躺在沙發上，“但凡我要是會點，哪怕能看懂那些編程術語，我想我都可以搞一下。”
她剛剛點進去看過，愣是一個字都沒看懂，又默默地退了出來。
還是等她有空的時候，去找個便宜好用的大學生，讓對方幫忙編一個然后她直接挪到官方后臺這邊吧。
或許有些錢，生來就是要給別人掙的。
匆忙改過一遍上架程序的套餐以及商品，姜汀溪沒歇多久就起身前往自己的攤位了。
將修改好的海報投影，連帶著新的菜單以及打印出來的海報統統換上，姜汀溪自我非常滿意地回到自己攤位上。
正值周末，客流量本就大，開業剛沒多久，姜汀溪的攤位上就陸續來了一些人。
一些眼熟的老顧客看到姜汀溪新換的海報，情不自禁地笑出聲，有些自來熟地直接開口安慰道：
“小老板別生氣，那家連你家一半水平都沒有，也就學了個皮毛。”
“那家的餅皮硬得慌，我沒吃兩口就吃不下去了，今天趕緊來小老板你這里壓壓。”
“我之前就想說，小老板你這里要是分量可以選擇就好了，現在終于出了，給我一個超大份一個中份的！”
直播間彈幕看到姜汀溪攤位上的變化，也在笑。
【姜姐這反應可真夠快的啊（doge】
【笑死我也才剛聽我朋友說附近有賣平價同款，我倆本來還想約著去吃一次的來著】
【是不是隔壁街的那家？那家我被我朋友拉去吃了一次，真不咋地……還不如姜姐做的呢==】
【賣個299，看似便宜了一半，但其實里面的料也縮減了一大半，最后吃起來的口感，餅是餅，肉是肉，完全就是兩種東西在嘴里打架，我說你抄都抄的不用心，不難怪原版的攤位生意依舊紅紅火火】
【但是人家只要300，你還要啥自行車呢？】
【這年頭一杯奶茶都要四五百了，三百不到一份卷餅你們還在挑剔啥？】
【這卷春餅又不是姜汀溪一個人的獨創，她還真把自己當原創了？還有一堆人捧她臭腳，倒是開眼了】
【前面的，300買來一個口味難吃還基本沒啥食療效果，和600在姜汀溪這里買一個明顯能感覺到食療功效口味還非常不錯的，傻子都會選擇的吧？】
【這個直播間不會混進水軍了吧？人家一個食療食品賣你600，本就屬于平價產品了，你拿那看似便宜實則粗制濫造的仿品吹啥呢？要吹你先把里面的治愈力拉到和姜汀溪攤位上一樣的程度再說呢→→】
【我去吃過那家300的，其實也就是一般般的味道，談不上非常難吃，丟在大街上可以瞬間不見的那種。但是對比姜她家的，那確實是有些被吊打了（沒收錢，別罵】
【別的不說，姜姐這海報雖然丑，但是確實吸睛，我看外頭好幾個商戶都在模仿她這個海報設計，現在看多了，居然越看越順眼是怎么回事（暈jpg.】
【姜姐：模仿我的餅就算了，怎么還有人模仿我的海報？？上次逛街的時候我就在想對方有沒有給她版權費，現在看來，應該是沒給錢哈哈哈哈】
【我讓在美食街的朋友幫我看了眼，姜汀溪的中份感覺比對方300一份的要多至少一半，要不是她攤位不趕早的話就要等，我想對方估計都沒啥生意做】
【支持商家之間卷起來，打，打得越熱烈越好（看戲jpg.】
—
“給我一份……給我中份的，打包。”
聽到一個比較冷漠的男聲，靠著她基本過目不忘的認臉能力，姜汀溪認出了這是她昨天在街上圍觀的那對因為卷餅而吵起來的小情侶中的男生。
他居然真的如他所說的，她一開攤就趕過來了。
“您想吃什么口味的？”姜汀溪指了指菜單，“上面有配菜口味，您可以選擇一下。”
男生順著姜汀溪指示地看過去，猶豫一會，“來個京醬肉絲和土豆絲混拼的吧。”
“要加香菜辣椒之類的嗎？泡菜需要嗎？”
“……”似乎沒想到姜汀溪還會問這么多，男生原本裝出的穩重有一瞬間破裂，很快又找回來自己應該有的樣子，“不要香菜，一點點辣，泡菜……來一份吧。”
姜汀溪跟他核對了一遍選項，準備下單時，對方又打斷道：“算了，要大份的吧。”
沒去問為什么，姜汀溪從善如流地修改了選項，“一共600帝國幣，前面還有三份，麻煩您稍等一下。”
雖然男生還算爽快地付了錢，但姜汀溪還是能捕捉到了對方在600被劃出去時那心疼的小表情。
心里感覺有些好笑，姜汀溪沒說什么，只是低頭飛快地打包著。
沒過幾分鐘，姜汀溪將對方點好的餐交到對方手里，轉頭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卜盛祺拎著從姜汀溪攤位上打包的卷春餅，原想待會宿舍吃的，但聞著那新鮮剛出鍋的香味，他的饞蟲還是被勾起來了。
掃到此時還沒什么人坐的攤位邊的空位，卜盛祺干脆腳步一拐，選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讓他看看這玩意憑什么賣他600，是騾子還是馬，溜出來看看就一目了然。
還泛著熱氣的餅皮攤在他手心，柔韌的質地即使隔著一層手套都能感覺到，此時還不斷地散發著面香，這遠不是隔壁那機器統一出品的餅皮可以比擬的。
夾了一筷子京醬肉絲，又夾了一筷子醋溜土豆絲，光是聞著味道，兩道菜若是單拎出來，估計都能自己成一道餐館里的大菜，顧不上一旁的醬料和泡菜，卜盛祺夾完菜直接卷起來一口塞進嘴里。
香。
柔軟的餅皮沾著配菜的醬汁，絲毫不覺得噎，只覺得更加順滑，京醬肉絲的咸香配上土豆絲的酸辣，開胃的酸配上醇厚的咸香，讓人瞬間胃口大開。
如果這餅皮是大米飯的話，應該也很好吃。
卜盛祺幾口就將手中的卷餅嚼完，兩眼放光，這也比隔壁好吃太多了吧？
還沒等他卷第二個餅，輕柔但又不容忽視的治愈力涌出來，安撫了他前段時間精神力紊亂殘留的后遺癥。
只是一個餅，他腦不疼了，手不酸了，腰桿都覺得能挺直多三公分。
呆滯地看向攤車后訂單不斷的姜汀溪，卜盛祺腦子里只剩一個想法：那300的劣質品誰愛買誰買，他打死也不會去買了。
一道效果明顯的食療食品只賣600，老板是在扶貧濟困嗎？
卜盛祺甚至想不明白，真的會有人吃過了這個攤子賣的卷春餅后，還能接受隔壁那明顯縮水不用心的翻版嗎？
這年頭應該沒幾個人連600都拿不出吧？！
第65章 第65章
姜汀溪忙著手里的活，添加了套餐選項后，她后臺的訂單明顯多了起來，不少人選擇中份和超大份，反倒是大份這個選項相對來講沒有那么熱門。
剛將新出鍋的配菜放到盆里，姜汀溪聽到一陣喧鬧，抬頭望去，不少客人掃碼下完單后也或多或少偷偷摸摸地往那處角落里瞥。
發生啥了？
有點好奇，但手上訂單還沒做完，姜汀溪只能退而求其次，聽個響也行。
稍稍加大了一點游走的精神力，被放大的聽力讓她成功偷聽到攤位角落里的對話。
是一男一女在斗嘴，聽那聲音，姜汀溪想了會，居然是她昨天就看到的那對小情侶，那個男生居然還在這里？
他不是拎著餐就走了嗎？
—
卜盛祺還在驚嘆姜汀溪這個網紅攤位居然不只是徒有虛名，而是真的有點東西，包著卷餅吃得開心，下一秒一道冷嘲熱諷的聲音落在他耳邊。
“呦，我瞧是誰呢，嘴里說著別人只賣300干嘛那么挑剔，敢情自個偷偷在背后不吃人家賣300的，來偷吃網紅攤啊？”
耿巧站在卜盛祺對面，盯著他吃得那么香，心中的郁氣越發難以壓抑。
男人的嘴，都TM都是騙人的鬼！
昨天擱那跟她信誓旦旦平價同款肯定不差，被她質疑了幾下直接惱羞成怒，結果今天就被她逮著在這里吃人家原版的。
哈？
究竟是誰差那300塊？
還是說，他就是不愿意給她花那300塊才找了這么一個借口？
越想越生氣。
“排隊那么久我游戲都能打三局？”耿巧陰陽怪氣的模仿著昨天卜盛祺的話，昨天那場面她還記得清清楚楚，“現在又不惦記著你那宏偉業績了？”
卜盛祺沒抬頭光聽聲音就知道來人是耿巧，但他此時嘴里吃著卷春餅，難得身體舒服心情愉悅，他不想破壞這寶貴的享受時刻。
瞅著卜盛祺低頭有空慢悠悠地卷餅吃，理都不理會她一下，耿巧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卜！盛！祺！”
卜盛祺吃完手上最后一個卷春餅，這才抬頭朝耿巧看過去，“耿小姐喊我有什么事？”
耿巧本就脾氣火爆，聽到卜盛祺用這種語氣和她講話，瞬間猶如火引子點燃的稻草堆，一點就炸，“耳朵聾了是吧？你給我裝什么裝？”
兩人情緒一個比一個激動，精神力開始不自覺地在空中彌漫對抗，旁邊不少收著精神力在吃瓜的人被倏地一刺，也下意識用精神力抵御，周圍瞬間亂成一團。
聽著聲音不對勁，一抬頭忽然發現周圍全都亂套。
姜汀溪：？
立馬放下手中的東西走出攤位，姜汀溪撥開人群往事發中心看去，卜盛祺和耿巧之間硝煙彌漫，精神力你不讓我我不讓你，仿佛下一秒就要打起來。
姜汀溪的準則，天大地大，掙錢最大。
誰影響她做生意，誰就是她的敵人。
A級的精神力瞬間壓過兩人一頭，看出兩人不約而同地朝她看過來，原本自帶怒氣的臉色一僵，姜汀溪很懂眼神的立馬收回，嘴角微微笑著，盡管帶著口罩，笑意還是通過眼睛表露出來。
明明是一副友好的樣子，卻讓兩人不自覺地抖一抖，對方聲音客氣卻不容置喙，“兩位客人麻煩注意一下，這里是公共場合，還請不要打擾其他客人用餐。”
環繞在姜汀溪身邊的精神力似乎在警告他們，若是動靜再大一點，她不介意直接動手。
許是被姜汀溪的精神力震懾住，也可能是因為姜汀溪身上那像教導主任的氣質唬到，兩人像是被提溜住后脖頸的小貓，蔫蔫地站在一起，齊齊地跟姜汀溪道歉。
索性沒發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姜汀溪也不打算和他們計較，本想笑一下就回去做卷春餅的，腦子里忽然又閃過什么，她又收回想邁開的腿。
“美食街每個攤位都配有官方的直播，如果客人比較注重個人隱私的話，可能需要離開攤位才能避開直播區域哦。”
說完，不再管面如死灰的兩人，姜汀溪施施然地走回攤位繼續做訂單。
【笑死我了，我原本以為是死對頭，看這同步的表情管理，兩位關系看起來不一般啊～】
【低情商：打情罵俏麻煩離攤位遠點高情商：這里有攝像頭，麻煩注意個人隱私哦】
【看個直播結果吃瓜吃到我朋友頭上了，樂要不是直播不能錄屏，我高低要錄下來以后給他們循環播放】
【前面的，他倆是不是男女朋友？（好奇jpg.】
【算是吧？兩人有娃娃親，但是之前有一方一直別的星球生活，基本沒咋見過面，反正我朋友說和對方不太熟】
【兩人這默契，看起來也不像是不熟啊（看戲jpg.】
【哈哈哈，反正我是不勸了，這兩人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正常人早就分手了，他倆愣是這樣吵了一年都沒分==】
【……懂了，這是絕配】
出手解決完一場不算鬧劇的鬧劇后，姜汀溪回到攤位上繼續干活。
剛將手上的訂單全部出完，她的攤位上迎來了一個意外的客人。
“嗯……麻煩給我一份超大份的辣椒炒肉卷春餅，一份大份的京醬肉絲和醋溜土豆絲的雙拼，還有要一個中份的韭菜豆芽。”
“好嘞，呃……秦老師？”姜汀溪看清來人，心跳停了半拍，即使自認為打工多年，但看到輔導員還是有種老鼠見了貓一樣的恐懼感。
收拾好內心的忐忑，姜汀溪繼續營業：“老師好久不見呀，您要加香菜泡菜之類的嗎？三份都要加辣嗎？”
秦柔對著姜汀溪溫柔地笑了笑，“小菜你給我分開裝吧，都要微辣，辣椒你也給我分開裝。”
“我之前聽別的老師說，我們院還有人參加了美食街的比賽，我還挺好奇，今天趁著放假，恰好我家小孩也在這附近上完輔導班，干脆來這里逛逛，沒想到一進來就是你的攤位。”
秦柔看著說話輕聲細語溫溫柔柔，但實際上她是農院里的老輔導員了，堅守崗位已經二十多年，平時對學校的各種風向動態了如指掌，之前姜汀溪剛清醒過來發消息詢問如何補活動分時找的就是她。
“你先忙，我先帶著她去別的攤位逛逛，等會過來拿。”
姜汀溪點頭應好，“好的老師，到時候您直接過來找我就好。”
【哇，這位也是我們學校老師嗎？看上去好年輕啊】
【是我們農院的輔導員！她說話超級溫柔有耐心的，每年基本都是學生投票里人氣最高的輔導員=w=】
【原來老師也會聊八卦呀哈哈哈，我以為就我們學生會注意這些（我的重點是不是歪了】
【害，老師們知道八卦不比你們少，誰工作干活不聊點八卦的？】
【別的不知道，但是姜姐作為農院獨苗苗，還是一個人報名這個項目，這個消息早就在農院的老師圈里傳開了，反正我看朋友圈，已經好幾個農院的老師有曬過姜姐的卷餅了（雖然不知道他們啥時候買的】
【這點我能證明，我導聽說農院出了一個網紅攤位，還側敲旁擊地讓我幫他帶一份，后面又覺得那樣不好，直接大手一揮，請我們全組人一起吃姜姐攤位的卷餅，美名曰支持一下同院人才】
【前面的，我懂！我導也是，讓我和我師姐兩個*人，一起在姜姐這里拎了十一份卷餅打包帶走，還好那天來得早，據說后面排隊排得要死（黃豆流汗jpg.不過姜姐做的餅確實挺好吃的，我覺得比喝奶茶要劃得來】
【笑死，你們農院不如直接和姜汀溪合作，包圓她的原食材得了，一舉兩得（狗頭jpg.】
【我記得好像秦輔導員的丈夫也是我們學校的老師來著……對方好像還是個大佬級別的，不記得聽誰說的了（撓頭】
……
彈幕上的討論影響不了姜汀溪的忙碌，她挨個將秦柔下單的餐打包好，一起放在一旁的小桌板上，順便理了理還未被取走的訂單。
“小老板，我來取113號。”耿巧走過來，面上還掛著歉意，“不好意思啊老板，剛剛讓您看笑話了。”
姜汀溪搖頭示意不必糾結，瞟到她后面站著的卜盛祺，笑問道：“兩位一起嗎？”
耿巧回頭，和卜盛祺怒視一眼，轉頭和他異口同聲道：“誰和他/她一起！？”
姜汀溪：……
好的，看起來不是一起的。
—
秦柔帶著孩子從姜汀溪這里拿走屬于她的那份訂單，兩人一大一小手上拎著不少美食街攤位上買的食物，很快消失在人海中。
秦湉湉一路都很安靜，直到和母親走出美食街后，才開口問道：“媽媽，爸爸呢？今天不是他提議要來這邊的嗎？”
秦柔拿過女兒手中的幾個打包袋，帶著她走進隔壁街的一座茶館，熟門熟路地走到包廂，一邊推開包廂的門一邊回答女兒的問題：“爸爸剛剛臨時有點工作，所以讓我們先去幫他想吃的買回來，這樣他就不用那么累了。”
推開包廂，蘇泊已經坐在里面等他們了，旁邊還做了兩位同是首都星綜合大學的老師。
起身抱了抱女兒，蘇泊摟著秦柔小聲道：“辛苦了。”
秦柔笑了笑，拍拍自家丈夫的背，示意他趕快開工，“都給你們帶回來了，剛剛的錄像也同步上傳到你的工作賬號了，趕緊干活，湉湉說她等會想吃口水雞。”
蘇泊點頭，拿著秦柔拎上來的食物，坐到同僚旁邊，三人每樣都吃了一點，吃得都不多，一邊吃還一邊在智腦上記錄著什么，時不時還低聲互相商討著。
秦柔帶著孩子坐在靠窗的位置，從這里可以全須全尾的看到不遠處的美食街，里面的攤位生意火爆程度各有不同，差異鮮明。
當真是熱鬧啊。
第66章 第66章
蘇泊和兩位同僚其實試吃的菜并非全部一樣，但也有幾家是他們都需要考核的重疊攤位。
作為比賽安排的隱形裁判，他們每個人接到的需要考核的攤位都是隨機的，他們自己事先也不知道自己會被安排至考核哪幾個攤位。
有的人需要考核的攤位多，有的考核的少，有的考核攤位會一次性給全，有的則是淅淅淋淋隔三差五擠出來一個。
主打一個看系統心情。
為了防止他們這些裁判和攤位之間出現互相包庇的情況，官方不允許他們獨自行動，所以一般他們會三到四人一組，在彼此都在場且有錄像的情況下，一起完成考核。
美食街比賽里的評選是從多個維度評定的，他們裁判判定口味、菜品完成度以及定價和攤位營業等幾個方面也不過是占最終成績中的一部分。
這個比賽雖然不需要像理工科類的那種要做大半年復雜的實驗，最后還需交上一份長篇大論有理有據的論文，但無論是做生意，還是擺攤過程中的評定，都不見得比做實驗和寫論文容易。
甚至要姜汀溪個人衡量，她寧愿去蹲實驗室，雖然她自己曾經也是被工科的畢業實驗折磨得脫了三層皮。
實驗做不出來或者選題沒有創新性與可行性時的時候確實想一頭撞墻上一了百了，但光是不用揣摩顧客心理不用時刻揣著笑臉這點，就足夠在姜汀溪心中的天秤里拿到足夠的高分。
當然，養小鼠和種田這種靠老天賞飯吃的除外。
這次比較幸運，蘇泊和兩位同僚重疊的攤位還算多，且三個人本就比較熟，討論的時候明顯比之前還在學校總部領取工作任務時要直白許多。
挨個將攤位的菜品一個個都過完，最后剩下幾份光是看外觀就已經和其他菜品有天壤之別。
“剩下這幾個，應該都是今年你們那邊的種子隊伍吧？”不怪蘇泊這般篤定，美食街連開了這么多屆，基本上每次脫穎而出的菜品，十有八九都是食療那邊老早就開始培養的種子隊伍。
食療那邊的種子隊伍經過大學幾年各種大大小小的比賽磨合，隊伍里的每個人都有著非常明確的分工，環環相扣，相輔相成。
但不代表他們只會自己分工里的事情，事實上，他們每個人基本都是全面發展，只是在全面發展上再進行一些不同側重點的培養。
有這樣基本沒有短板的隊伍存在，每屆美食街其他參賽團隊基本都只有望其項背的份。
蘇泊其實不太喜歡這種一家霸榜毫無競爭可言的模式，但他是食品專業的教授，不是食療那邊的教授，這種涉及學生培養教案的事情，也輪不到他指手畫腳。
鄭菱搖搖頭，笑著否認道：“不全是，小家伙今年還有幾個強力競爭的對手。”
旁邊的任邑喝了口茶漱漱口，頗為感慨：“今年還算有點看頭，有幾個不是食療出身的參賽隊伍，目前反響都還不錯，有一個隊伍我記得還是小秦她們農院的呢。”
蘇泊對于農院有個隊伍參賽的事情略有耳聞，不過他和妻子下班后都不愛聊工作上的事，所以也就只是略有耳聞的地步，沒有具體去了解過。
笑了笑，蘇泊將視線放到桌上剩下的幾份菜品里，眼底有些好奇，“是嗎？我好像聽他們也說過幾次。”
待口腔里的味道散去，菜品攜帶的治愈力效果褪去，蘇泊幾人重新動筷，開始完成最后一點工作。
—
“這幾個水平都還不錯，這個年紀能做成這樣，比我厲害。”真誠地夸獎了一句，蘇泊暗嘆一聲后生可畏，轉而又道，“不過你們食療的那幾個，倒真是一個模板里刻出來的，一吃就能吃出來，就差拿著刻尺比劃了。”
“反倒是其他幾個野路子，還算有點看頭。”
蘇泊有些無奈，學院派發展這么多年，這個曾經還不算起眼的問題越發嚴重。
鄭菱知道蘇泊只是實話實說，沒反駁，這個問題存在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大家也是心知肚明。
蘇泊放下筷子，特地指了指桌上的卷春餅，“這個若是放到期末作業，我甚至可以給她A＋。”
但這是比賽，他的要求會比期末更嚴格一點，所以他還是會挑毛病，“但是可以嘗出來，烹飪者對于精神力的控制有點弱，三份菜品出現了三種品質，品控方面還需加強一點。”
鄭菱點頭同意，“不過她本身的做菜水平很高，彌補了一部分對于精神力控制不足帶來的缺陷。”
至少在顧客品嘗起來，很難發現菜品自身有很大的問題，只會總體觀感上感覺對方做的美味好吃功效還不錯。
非食療專業出身，沒有怎么經過專業的訓練，能達到這樣的水平，這個天賦，足以被稱為天才。
任邑接到的考核攤位里沒有這一家，但他一聽鄭菱和蘇泊的評價都這么高，難得來了興致，“給我留一點，我待會也嘗嘗。”
結合之前秦柔發來的官方錄像，三人對每個考核攤位都完成了打分，最后再挨個將評分輸入系統，忙完這一串瑣碎的事情后，任邑這才有空吃他之前特地叫蘇泊留給他一份的卷春餅。
有些許涼了的春餅平攤在手心，隔著一層手套尚能感覺到一絲余溫，但失去的溫度并沒有帶走其本身的柔韌，只是將其和其他餅皮撕開的那一瞬，任邑就知道，這絕對是個好吃的餅皮。
左右都已經評分完畢，任邑也沒跟自家朋友客氣，干脆卷了個大的，將四個配菜都夾了一筷子放進自己的春餅里，然后再加一塊泡菜和一點辣椒，鼓鼓囊囊的一并卷起來。
鄭菱看到任邑手里鼓囊囊的卷餅，笑罵道：“你咋跟個毛頭小子一樣，又沒人跟你搶，干嘛一口氣卷那么多。”
任邑瞥了眼鄭菱，一副她不懂他不怪她的表情，“害，你懂啥，俺們那卷餅都是卷這么大的，一口下去老瓷實了。”
任邑不是首都星本土人，他老家是別的星系的，他們那邊的菜出了名的分量大，卷餅也是他們那邊比較常見的一種飲食，今個看到，還有些懷念。
說著任邑一口咬了大半卷餅，舒服地嘆了聲。
就是這個味。
吃完整個人渾身舒坦。
這可太對了。
咸辣的辣椒炒肉混著咸甜的京醬肉絲，又香又辣又有滋味的餅。碳水和肉直接在嘴里開打，吃的就是這么一口滋味！
爽。
“這是哪個攤位啊，做的真不錯啊。”任邑眼里亮著光，他自己會做飯不假，做的還挺好吃也不假，但可能因為職業是個廚子，導致他平時私下特別不愛下廚，“我等會再買點回家給我老婆吃。”
看向鄭菱，好奇道：“這是你們食療的小家伙做的？”
意外地得到一個搖頭，“不是，是小秦他們院里的隊伍，那孩子自己一個人一支隊，實力強悍。”
“呦！”
任邑有些驚奇，這種好苗子居然沒有被食療給霍霍走？
蘇泊看了眼時間，開始收拾東西，“好了，既然忙完了，我就準備下班了。”
鄭菱和任邑看了眼一直坐在包廂窗邊沙發上等待他們完成工作的秦柔和秦湉湉，非常上道地幫忙一起收拾。
“讓小秦和湉湉久等了，你帶著她們先走吧，這里我倆收拾就行。”餓啥也不能餓閨女，任邑接過蘇泊手上的碗筷，朝他吩咐道，“待會你可得好好犒勞犒勞湉湉。”
盛情難卻，蘇泊應下同僚的好意，帶著妻子和女兒走出包廂，準備去隔壁的大酒樓。
秦湉湉牽著她母親的手晃了晃，小聲道：“媽媽，我也想吃那個任叔叔吃的那個，我們可以回去再買一份嗎？”
女兒的話落在秦柔和蘇泊耳中，兩人對視一眼，最后還是秦柔做出決策：“那你答應媽媽，等會不可以只吃餅不吃飯，要乖乖把你那份飯吃完，可以嗎？”
秦湉湉一口答應，然后蘇泊和秦柔帶著她再度來到美食街街口，秦柔松開她的手，“去吧，媽媽和爸爸在街口等你。”
如同飛向天空的小鳥，秦湉湉跑進人群里，一溜煙就不見身影。
今天的姜汀溪意外的早收攤。
她也沒想到，更改了套餐選項后，她的生意居然又一次淺淺地突破了她曾經最高的銷售量，這還沒到九點半，她的攤位已經被迫打烊了。
今日準備的食材居然已經全都賣光了。
【姜姐的攤位今天好火啊，怎么感覺比前天還要熱銷的樣子？】
【是不是又有什么自來水啊？但是我沖浪好像沒怎么看到啊】
【估計是姜姐突然調整價格，很多原本不買的人又愿意買賬了吧？500塊，也就比一杯食療奶茶貴一點，確實很劃算】
【隔壁街會不會氣哭啊哈哈哈，熱度還沒蹭幾天，胚胎都還在發育，蒸煮先把它按下去了】
【私心希望多來幾個同行卷一下，造福你我他】
【我好像刷到了自來水，我朋友今天截圖了一個游戲主播的直播，來問我我們學校附近是不是真有這么一家小吃攤，我一看，好家伙，在夸姜姐攤位的東西平價又好吃】
【但事實上姜汀溪的攤位上的菜品確實好吃又不貴，她但凡前兩年也是這么一副勤勤懇懇的樣子，我想論壇上可能都不會有那么多亂七八糟的嘲諷】
【確實有些想不通……姜姐這么一副好手藝，前兩年何必那般……】
……
直播間的彈幕還在因為姜汀溪生意火爆而嘖嘖稱贊，有些人卻因為這意外的火爆而急紅了眼。
“你不是說你可以把她的生意搶過來？這就是你口中的搶過來？”震怒的女聲透過智腦傳出，對方的憤怒仿佛下秒就要奪屏而出，“她今天甚至提前售罄收攤了！”
勞離燉滿不在乎地掏了掏耳朵，慢悠悠道：“楚小姐，一分價錢一分貨，您也是懂行的，難道不知市面上食療師的平均市場價嗎？”
“您又想要我們食療師給您出力，又刻意把售價設置那么低，還要控制成本，楚小姐，我們已經在您的要求范圍內盡最大努力了。”
“食療師都心高氣傲，您只給這點錢，我們這邊也很難辦啊。”
“……你當初可不是這么說的。”女聲尖銳刺耳，再怎么想偽裝成正常也難掩其中的郁氣，“再說了，幫我不也是幫你自己嗎？你們團隊現在，好像連前50%都擠不進去。”
“若是不把姜汀溪這種非食療的隊伍拉下去，你覺得你有能力擠走前面那幾個出名的種子隊伍？”
“一個安家一個丁家，你覺得你能搞得定誰？”
第67章 第67章
楚沫沫的話尖銳又刺耳，如一把冰刀子在勞離燉的心上鑿出一個又一個血淋淋的洞。
他不僅打不過安家那偽善的小子，更是連丁妍珺的影子都追不上，現在上面還半路跳出來個姜汀溪，勞離燉想在食療專業里留下自己的名字的愿望，再次湮滅。
擺弄著手里的西餐刀，勞離燉臉上玩味的笑意不減，拖著長音讓人摸不透他的態度：“話是這么說，但有些人生來就是討人喜歡，有些人就是惹人厭，這個道理，想來楚小姐應該深有體會。”
“人家姜小姐人長得漂亮又有能力，攤位生意好這也是在所難免的，至于我的團隊如何擠進50%，就不勞楚小姐費心了。”
輕飄飄的字眼即使帶著輕佻和挑釁，落在對面楚沫沫的耳里也足夠讓她咬碎一口銀牙。
有些人明明賤命一條，偏偏靠著那張臉，走哪都能遇到一堆人捧她臭腳。
當真讓人嫉妒得紅眼。
一想到上次在夜市街上姜汀溪當眾居高臨下地對她冷嘲熱諷，楚沫沫就恨不得現在就把她那張臉狠狠踩在腳下。
瞥了眼手里拿著西餐刀但半天沒轉一下的勞離燉，楚沫沫冷笑一聲，跟她裝？
學著那些大人物擺著一副高深莫測運籌帷幄的樣子，當初她說想模仿姜汀溪然后拉她下臺，勞離燉可是第一個響應的。
當初她還有些詫異，她看勞離燉每天花天酒地，雖然有點食療天賦但在天才云集的綜合大里根本不起眼，以為他參加這個比賽也就是想混個臉，根本沒想到對方會愿意幫自己。
大家雖各懷心思的湊在一起，但終歸目標形式表現出來是一致的，現在看到對方積極迎客氣焰高漲，他這邊反倒準備跟她獅子大開口了？
狐疑地盯著自己明面上的合作伙伴，楚沫沫起疑，勞離燉不會拉姜汀溪下馬是假，來坑她的錢才是真目的吧？
提前將攤位收拾好，但其他攤位都還在營業，姜汀溪覺得自己現在就熄燈走人似乎有些過于突兀了，左右距離十點閉街也就剩不到半小時，姜汀溪干脆留在攤位上等到十點再走。
在攤位前掛上已售罄的牌子，姜汀溪揉了揉酸痛的手肘，下單了一些簡單的食材，決定在攤位上把自己的晚餐兼宵夜搞定。
最后一個堂食的顧客有些自來熟，看到姜汀溪拿外賣的動作，調侃道：“對呀，還可以外賣，姜姐你怎么不再下單一些食材，直接現場做？這樣還能多賣幾單。”
姜汀溪無奈地笑笑，解釋了一下，“配菜可以現炒，但是春餅的制作需要的時間比較久，醒面結束就要收攤了。”
食客聽到緣由，面露遺憾，“這樣啊，那太可惜了，下次你可以多備一點的。我朋友本來說還想晚點趕過來和我一起吃的，結果我搶到了你的最后一份，那家伙沒得吃只能去別家了。”
“下次一定，我明天一定多備一點。”姜汀溪應承道，“我也沒想到今天的訂單居然會比前天還多。”
“姜姐你這話聽起來有點凡爾賽啊哈哈哈哈，不過今天居然有套餐大小選擇，確實蠻驚喜的。”食客笑道，“超大份的卷餅配上一杯熱豆漿，當輕食套餐剛剛好。”
輕……輕食？
姜汀溪想到自家的菜不是碳水炸彈就是濃油赤醬，似乎從頭到尾就沒和輕食二字搭上關系。
哦，也不對，韭菜豆芽還算清淡，但配上精面做的春餅，也算不上輕食餐吧？
輕食一般不都是要粗碳配高蛋白且控油控鹽控糖的組合嗎？
而且她沒記錯的話，她賣出去的最后一份是一個辣椒炒肉和醋溜土豆絲的雙拼。
這個搭配究竟是哪門子的輕食？
【姜姐臉上的不解就差溢出屏幕了，太可愛了吧】
【前面的，你真的是迷上了，你是怎么對著姜汀溪那一副口罩遮了大半張臉后，還能看出她的表情的？】
【姜汀溪賣的這個卷春餅可以說是碳水炸彈了吧？我上次和男朋友分著吃，就吃了兩卷，我后面聽著網課止不住地打瞌睡，真的是暈碳了==（不過好吃也是真的……我現在就挑沒課的晚上去買，拿回宿舍當追劇時的零嘴真的太香了！！】
【姜姐：這輩子就沒想過我賣的東西還可以冠上輕食二字】
【不過看這位大哥的體型，好像也說得通，這大肌肉，感覺一拳能錘死我，平時估計沒少吃肉吧？】
【辣椒炒肉，優質蛋白質；土豆絲和面餅，碳水；豆漿，低碳還富含蛋白質，這怎么不算輕食餐呢（doge】
【大哥實在人啊，我每次看我舍友吃的輕食，全是菜葉子，零星幾片薄薄的牛肉，我真的怕她哪天餓暈在宿舍】
【每次路過姜汀溪的攤位，那個味道真的好香……等我熬過這段減肥期，我一定去吃一次，如果她能中午開或者再出一個卡路里小點的套餐就好了T T】
【姜姐的海報不是說下個月會推出新品嗎，還寫著召集大家的意見，想要她出輕食版本就去留評唄，都看直播了，留個評不也順便的事情？】
……
雖然被食客的話驚到呆怔了幾秒，不過姜汀溪聰明的沒搭話，顧客是上帝，心里那些煞風景的話，自是不能說的。
拎著剛下單的食材走到自己攤車后，腳不沾地地忙完前面三個多小時，姜汀溪也沒力氣給自己做什么大菜，她準備隨手炒一個炒飯糊弄一下自己的胃得了。
在攤位上解決，她回到宿舍就可以直接洗澡洗頭睡覺，或者多一點時間思考未來攤位要怎么發展這種正事，也算是充分利用時間了。
—
從袋子里拿出一小包外婆菜和一盒速食米飯，這是姜汀溪最喜歡的一種炒飯，因為只要混合在一起，無需動腦子注意各種環節，并且味道就能很好吃。
熱油，打一個雞蛋翻攪打碎，然后將米飯和外婆菜統統丟進去，混合均勻，最后再看著咸淡適當丟點鹽和老抽進去，一份外婆菜蛋炒飯就完成了。
姜汀溪能吃辣，她甚至還往里頭丟了點自己熬到辣椒醬，辣味和米飯的香味混雜在一起，瞬間就勾起附近人的食欲。
將炒飯盛出來，姜汀溪轉頭準備把剛剛用的鍋洗了。
“老板等等！”
一道有些焦急的聲音響起，姜汀溪停下手里的動作，轉頭看過去，居然還是剛剛那位食客，只不過現在他旁邊又站了位一個生面孔，想來應該是之前他提到過的朋友。
“有什么事嗎？”姜汀溪見兩人盯著她放在一旁的炒飯，心下瞬間了然，“不行哦，比賽規定，攤位只能賣菜單上列舉的食品。”
聽到姜汀溪這么一說，兩人臉上瞬間掛起難過的樣子，但腳步絲毫沒有挪動的跡象，像是在無聲地對抗什么。
姜汀溪：……
怎么說了還不聽呢。
蘇渤商拎著剛在別的攤位買的食品，聞著姜汀溪剛出爐的炒飯，他此刻覺得自己剛剛買了個寂寞。
這個炒飯聞著比他剛買的宵夜要香一百倍啊！！
不愿意就這樣離開，蘇渤商企圖和姜汀溪商量：“老板，你開個價，我直接發紅包給你，我這邊自己下單新的食材，您就幫我炒一下，不走官方小程序。”
不走官方，就不計算在營業額里，官方也自然管不到他們。
程埠見蘇渤商還賴著不走，臉上的認真勁比他備考期末考還要認真三份，立馬幫襯道：“他今天有晚課，剛剛才下課，早上一大早就在實驗室里跑數據修bug，飯都沒吃幾口，姜姐你就可憐可憐他吧，他這人死心眼，今天不吃他估計回去做夢都還在念叨。”
姜汀溪一哽，別人或許吃軟不吃硬，但她向來軟硬不吃，不過人在做生意的時候，原則總會寬限許多，會變得更加彈性化，比如現在。
假裝沉思幾秒，姜汀溪勉為其難地點頭應下，“算了，你們要是不介意的話，這份你們就拿去吃吧，不收錢。”
說完她又看向蘇渤商，“今天你朋友還說因為我攤位比以往更早售罄，導致你沒能買到卷餅跑空一趟，真是不好意思，這份炒飯我等會給你們重新打包裝起來。”
她自己等會再做一份就好，反正也花不了幾分鐘。而且用一份十塊錢不到的炒飯換來兩個忠實顧客，甚至還能幫忙免費宣傳一下，何樂而不為呢？
一聽姜汀溪愿意把炒飯給他們吃，蘇渤商下意識吞咽了一口唾沫，不禁喜形于色，連忙答應道：“謝謝姜老板！”
“不過錢還是要給的，怎么好意思讓您白忙一趟。”蘇渤商執拗地搖搖頭，點開智腦，“您給我一下您的收款碼，我給您轉個紅包。”
在直播攝像頭地下進行額外交易，這怎么行？！姜汀溪連忙拒絕，“不用不用，這個真的不收錢。”
又見蘇渤商和程埠好像過意不去，姜汀溪轉而商量道：“那你們幫我發個朋友圈，就當替我免費宣傳一下，抵飯錢了。”
這種要求根本不是事，說干就干，蘇渤商當即拍了姜汀溪攤位的幾張照片，低頭編輯了一串文字發出去，然后點開朋友圈給姜汀溪查閱。
本無意窺探個人隱私，奈何蘇渤商直接將他的智腦懟到姜汀溪面前讓她看，無奈地掃了一眼，映入眼簾的就是蘇渤商朋友圈下程埠的點贊名稱——計算機1班-程埠。
眼前一亮，若不是顧及形象，姜汀溪恨不得拍掌叫好。
什么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當真是太妙了！
第68章 第68章
按捺住心底的興奮，姜汀溪無比慶幸自己還帶著口罩，至少大部分表情都可以靠著口罩完美擋住。
對蘇渤商和程埠點點頭，“這樣就可以，謝謝。”
將炒好的飯端起來，姜汀溪低頭準備找個打包盒給兩人裝起來。
蘇渤商本來就饑腸轆轆，來美食街也是想著找個好吃的攤子解決自己的晚飯，現在聞到姜汀溪攤位上的炒飯，他覺得自己原本還可以忍受的饑餓瞬間如猛獸反撲，充斥著他的整個大腦。
用胳膊肘懟懟程埠，蘇渤商小聲商量道：“我好餓，我們要不在這里吃吧？”
程埠自然沒啥意見，反正回宿舍也沒啥事干，“可以，那你跟小老板說，讓她別多浪費一個打包盒。”
“老板，不用打包了，我們倆在這里吃。”見好友同意，蘇渤商立馬叫住姜汀溪，“給我們兩個小碗就好。”
見狀，姜汀溪又將手中的打包盒換成了兩個一次性環保小碗，連著那一碗飯一起遞給蘇渤商兩人。
注意到兩人都是人高馬大的大高個，姜汀溪忽然覺得自己炒的這一人份的炒飯顯得有些袖珍。
這真的夠這倆人吃嗎？感覺光給蘇渤商一個人吃都夠嗆。
想到手上的飯都已經給出去了，姜汀溪順便問了句，“你們夠吃嗎？要不我再多做一點吧，反正我也準備再給自己做一份。”
【哈哈哈哈，姜姐是不是也是看到對方那一身腱子肉開始懷疑自己做的份量太少了？】
【姜姐典型的送佛送到西，大善人啊這是】
【姜汀溪這炒飯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流口水jpg.）對市面上那加了一堆花里胡哨配菜自稱滿漢全席的炒飯沒啥興趣，反倒是她這種簡簡單單的一眼就捕獲我了……】
【這個姐真的不考慮出一個卷餅配炒飯的套餐嗎，這種碳水爆炸的組合我覺得也很有出路的，我這種米飯笨蛋一定會沖的嗚嗚嗚】
【前面的是什么品種的碳水腦袋，卷餅配大米飯，和我前男友的餃子配面條有異曲同工之妙，你們吃完是真的不會暈碳嗎？】
【這下美食街攤位當真是給姜姐玩成深夜食堂了，這倆大饞小子，聽到姜姐說幫忙多做一點，點頭如搗蒜的丟人樣，笑不活了】
【你們說日后會不會有人故意蹲點，企圖蹭一波深夜食堂啊（doge】
……
最后姜汀溪還是幫忙多做了一點，反正再炒一份也是炒一鍋，炒兩份也是炒一鍋，順手的事。
也得虧她剛剛下單的時候，為了湊夠起送費，多點了一些，把食材用完，剛好差不多還能湊出個兩人份。
忙活一頓，原計劃最后半小時直接摸魚的，現在也就還剩最后幾分鐘，吃完飯就差不多閉街暫停營業了。
這時間可謂是卡得非常妙。
還在吃著飯，姜汀溪就聽到了閉街的廣播，安撫著嘴里還在吃著飯，聽到廣播難免有些慌地兩人，“沒事，你們繼續吃，這個廣播只是提醒用的。”
后面到了必須清人的時候，會有安保人員和機器人員一并前來巡邏的。那個時候除非出示參賽人員的證明，不然都會被統一送出街。
但現在距離那個不得不離開的時候，還有一段距離，至少給兩人吃個飯的時間是綽綽有余的。
直播間關了，沒了攝像頭的存在，姜汀溪明顯放松不少，動作也輕快起來。
她不像蘇渤商和程埠兩人，對著自己做的炒飯吃得沉醉不已，專心干飯的速度非常快，兩人還才吃了大半的時候，她已經吃完了。
端著兩杯茶水放到蘇渤商和程埠的桌上，姜汀溪猶豫著是否要現在上前打擾兩人。
吃飯的時候聊正事，似乎有些太沒眼力見了。
程埠和蘇渤商兩人吃得正開心，聽到動靜，不約而同抬眼望向姜汀溪，臉上的愉悅和眼底的餮足溢于言表。
看到兩人這副模樣，姜汀溪默默咽下她心中原本所想，放下茶水，對兩人笑著搖搖頭示意無事，“光吃炒飯容易口干。”
程埠原本就吃了一份超大份的卷餅，不是很餓，吃了一碗后，猶豫半晌，最后還是忍痛收手。
不能吃的，真的不能再吃了。
原本還想著今天控制攝入的卡路里的，結果一碗又香又辣有滋有味的炒飯下肚，他明天健身房又要多加一小時。
恰好姜汀溪段拿來兩杯水，程埠爽快放下筷子，拿起她放在桌上的茶大喝一口。
“姜姐，你這炒飯做的真的是太好吃了，香而不膩，有點微微的辣，里面的外婆菜脆爽得我以為在我嘴里放鞭炮，比我吃過的好多館子都做得好！”
蘇渤商邊吃還瘋狂點頭，他今天算是來對了，程埠這小子沒騙他，這攤位的攤主真的很會做飯。
早上在實驗室的時候程埠纏著他要他來的時候，他還不大情愿，畢竟他們綜合大的食堂是出了名的味道不錯，隔壁好幾個學校的學生都愛來蹭，可見食堂的阿叔阿姨技術是有可取之處的。
他放著近水樓臺不去，還要穿過大半個學校去外頭的美食街賣吃的，當真是閑得慌。
不過后面熬不住程埠的懇求，他最后還是點頭應下，只不過沒想到晚上上完課后還被老師叫去商量了一下之前報名的比賽的事情，等他真的來到美食街的時候，姜汀溪的攤位已經售罄了。
他都不敢想，這種好手藝，一份卷春餅才賣他600，最大份的才700，這種物美價廉又好吃的東西若是能被他吃到，他會是一個多么開朗的小男孩。
而且這年頭居然還真有這種看*上去就掙不到幾個錢卻味道這么好的店？
咽下嘴里的炒飯，蘇渤商頗為認真地望著姜汀溪，“老板，你這個定價，你真的能掙到錢嗎？”
姜汀溪陡然被這么一問，自己都呆了幾秒才回答上來，“掙肯定是掙的，我怎么說也要把成本錢掙回來不是？不過走的也是薄利多銷的路線，本來就主打平價，賣太貴到時候沒人來買就尷尬了。”
美食街位于大學城中心，這周圍來來往往的都是學生，你指望學生能一口氣擲多少千金呢？大學生確實很容易哄，很容易沖動消費，但他們不傻，吃過一次虧，就絕對不會吃第二次。
而且做學生的生意，口碑和細水長流，才是關鍵。
就算利潤少一點，但靠著學生之間天然像是開了加速器一樣的信息傳播速度，一個海王八卦可以只用半天就傳遍學校多個墻乃至大半個學校，那同理可推，她只要稍稍打出去一點名聲，就根本不愁客源，自然也就不愁會不會虧本的問題。
姜汀溪說的都是大實話，程埠一開始會來美食街逛，就是因為美食街對外宣傳自身平價且種類豐富，這才勾起他的好奇心，讓他來這里逛了一圈。
然后發現了卷春餅這么一個寶藏攤位。
像他這樣的人不在少數，天天混跡論壇認為她劣跡斑斑的人雖然不少，但沉默無知的路人才是大多數，他們同時也是姜汀溪的顧客中的中流砥柱。
“這倒是真的，我就是來美食街看看有什么平價小吃的時候發現姜姐的攤位的。”程埠一向健談，見姜汀溪愿意搭理他和蘇渤商，話匣子一下子就打開了，“話說姜姐，你那個打卡三次兌換套餐的活動，要怎么做？今天就開始了嗎？”
又開自己的智腦，“是要朋友圈打卡嗎……我去！”
姜汀溪和蘇渤商兩人都被程埠突然一聲驚呼嚇一跳，蘇渤商對程埠的性子還算熟悉，只是唬到一瞬就又低頭吃自己的飯了，嘴里應付著對方：“又咋了？”
程埠把屏幕轉向蘇渤商，“渤商，你剛剛分享的那條朋友圈，已經幾十個贊了！”
他和蘇渤商的共友大部分都是學校的同學和老師，連他都能看到幾十個贊，那蘇渤商自己那邊，得是多少贊啊……
蘇渤商面色平靜，吃完最后一口炒飯和烤串，擦了擦嘴，“正常。”
他不似程埠那么外向，對方一天可以發好幾條朋友圈，生活于程埠而言處處都是新鮮事，但他不是。他一個月能發一條都算是頻率高的了。
可能也是因為不常活躍的原因，他每次發朋友圈都能獲得一堆贊，這種事他早就習以為常。
姜汀溪見縫插針，出聲將程埠和蘇渤商的注意力拉回來，“不好意思，我想問一下，你們都是計算機專業的嗎？”
不等蘇渤商回答，程埠率先應道：“是，我們都是計算機的。”
姜汀溪點點頭，眉眼帶笑地問道：“那我想問一下，你們專業會有人接單幫忙做小程序嗎？有償的那種。”
聽到姜汀溪這么問，蘇渤商很快就反應過來，反問道：“姜老板你想找人幫忙做小程序？”
被人戳破心思，姜汀溪大方點頭，“是，我海報里寫的打卡活動要用到，官方雖然提供免費編程，但是我不太會這方面，所以準備找個懂行的人幫忙做一下。”
程埠在姜汀溪說話的時候，偷偷瞟了眼蘇渤商，想要說什么，但最后還是壓著沒說，等著蘇渤商自己回答。
“可以。”蘇渤商認真地點點頭，“只是需要一個打卡功能的小程序是嗎？”
“？”
姜汀溪眨了一下眼睛，遲疑了一下，“您是說……”
蘇渤商點開自己的智腦，給姜汀溪看他曾經完成的一些定制客單，“如果姜老板只需要一個打卡功能的小程序的話，我可以幫忙做。”
一旁的程埠也幫腔道：“渤商是我們專業出了名的學霸大神，他很早就開始和老師一起完成項目了，編程一個小程序對他來說不是事。”
姜汀溪原本只是想通過兩個計算機的學生打聽一下消息，沒想到反手居然挖出一個計算機大神。
驚喜來得太突然，姜汀溪甚至覺得老天都在推她往前走，欣喜地點開自己的智腦，“當真是太巧了，方便給我一下您平臺定制程序的下單鏈接嗎？”
她剛剛看到蘇渤商給她看的頁面，下單成交量還不低，估計光是靠著接單，蘇渤商日常的生活費絕對是不愁的。
蘇渤商剛想說自己打算幫忙做，就聽到姜汀溪輕快的語言拒絕了他的好意，“在商言商，大家的勞動力都很寶貴，我們公事公辦，到時候有問題也好商量。”
“純粹的金錢交易有利于保持我們之間友好的攤主與食客的關系。”
她的金主大老板已經夠多了，欠的人情也一堆堆，她真的不想再多欠幾個了。
債多是真的能壓垮人的。
第69章 第69章
回去后，姜汀溪簡單收拾完，直奔蘇渤商發來的鏈接仔細瀏覽。
程埠沒有瞎吹，蘇渤商確實不僅很有能力，同時他還很有經商天賦，這點從他的交易數量上就能窺探出一二。
這個平臺的客戶需要自發的維護，平臺只提供一個交易的渠道，并不負責其他任何的服務，所以能讓自己接二連三的有訂單可以接，還是需要花費一些心思的。
這個線上接單平臺開賬號門檻比較低，里面的人魚龍混雜，很多騙子，多到甚至連官方在用戶打開軟件時，都會自發提示，讓用戶謹慎識別。
當然，騙子有，大神也有，比如蘇渤商。
起初姜汀溪是有想過要在上面找個價格適中的來幫她做這個程序的，這樣不涉及到學校里的人，走漏風聲的概率就會更小一點。
她實在是受夠了自己的名字三天兩頭就出現在學校論壇這件事了。活了兩輩子，愣是把自己活成了一個行走的校園網紅。
雖然是黑紅……
由于姜汀溪自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門外漢，別說是看懂編程是否正確了，就連如何看她都不懂，她唯一會的就是等編程完全落地后，成為一個可以運營的程序，她使用那個程序，然后給出好與不好的評價。
隨后又想到這個平臺上接二連三的818扯皮事件，在某博上傳的轟轟烈烈，姜汀溪后面還是暫時歇了這個心思，準備再觀望觀望。
只是沒想到轉機來得那么快，她剛和洛琪他們商量完自己的思路，后腳就在擺攤的時候認識了程埠和蘇渤商兩人。
而且兩人還算得上是計算機里的風云人物——姜汀溪后面在他們院里看到了關于這倆人參加比賽得獎的報告，里面還說兩人的論文已經被頂級學術期刊收錄。
別人的大三，國家級的獎項，頂尖的學術期刊，蟬聯專業獎學金。
而她，大四，距離畢業還差14點活動分，畢業論文是還沒開始動的，畢業實驗是還沒開始的，還等著最后兩學期的助學金。
姜汀溪：……
人和人之間的差距，當真是比
好漢不提當年勇，但是她當年也是拿了獎學金的人！
只是那個當年是上輩子的事情。
瀏覽完蘇渤商的商品介紹，姜汀溪戳開詳聊頁面，簡單了留言介紹了一下自己，然后列舉了自己的需求。
不過對方沒有馬上回復，估計是沒在線，姜汀溪也不急于這一時，準備刷一會娛樂新聞就休息。
反正對方看到消息總歸會回的。
【蘇：是姜老板嗎？】
【蘇：您的要求我看了，不算很復雜的功能，您下單話我稍后給您一個新鏈接，大概48小時內出初成品，期間可以修改三次，加急的話24～36小時內可以出成品。】
姜汀溪以為對方會明天在回復，結果沒想到她才看了十分鐘的綜藝，對方就給她回復了。
【姜：是我】
【姜：我的要求可能有些繁雜，您真的覺得沒問題嗎？】
【蘇：不會，下單鏈接是這個。[鏈接]】
【姜：好嘞，您稍等。】
蘇渤商的成交量不低，她看他的首頁都寫著訂單已經排至11月底，而對方跟她保證24小時內可以出一個初稿成品，想來她估計還是插了個隊的。
默默領了情，姜汀溪決定等小程序做完，她私下再請兩人一起吃個飯。
蘇渤商給定的價格也在姜汀溪的預期內，爽快支付了訂單，和蘇渤商又商量了一下，最后安心進入夢鄉。
隨著美食街比賽的推進，關于每個攤位的排名帖子如雨后春筍一般冒出來。
【一輪比賽比半，來濤一下我覺得有潛力以及實力強的攤位（無廣自愿分享版）】
【樓主】：RT又到了一年一度來分享的時候了，本樓純純樓主自己消費后的觀感，不客觀，很主觀。樓主罵人很難聽，希望大家都和平相處，不喜自行退出，不伺候。
【樓主】：首先，個人喜甜口，所以第一名排給丁妍珺的松餅堆高高，當真是非常的好吃！松軟香甜，吃在嘴里像是在吃云朵，水準完全不輸專業甜品學院出身的甜品師，真的難以想象這是一個大學生團隊能做出來的水平。
【樓主】：第二名，據說是和樓上那家甜品永恒的對家hhh，但是因為我本人是甜品腦袋，所以只能位居第二。安彥家的炸薯條。
他們家的薯條確實很能打，除了和上面那家一樣都需要現場排隊現場等叫號這點非常麻煩，但是吃到嘴里的時候，我決定淺淺的原諒全世界。而且里面富含的治愈力也非常持久，我是能很明白為什么這兩家會一直是對頭，水平非常相當。
……
【樓主】：第五名，是我這次發現的寶藏攤位！姜汀溪的卷春餅。雖然是碳水炸彈，雖然是咸口，雖然像是主食，但是好吃到直接征服我這個甜品腦袋！完全不敢相信這是一個非食療方向專業的團隊，而且這個團隊只有攤主一個人！
可就算盡管只有一個人，但服務也很努力地確保周到，而且做的食品也很好吃，還有不錯的治愈力，非常可！更重要的是，他們家的價格定位，非常非常非常的平價！沒有人可以拒絕這個價格！
……
【21L】樓里居然還有這么多人喜歡姜汀溪做的吃的？當真是大開眼界（吃瓜jpg.
【22L】想知道當初信誓旦旦說自己絕對不會吃姜汀溪做的東西的哥們，都還在堅持嗎？
【23L】姜汀溪是犯了什么天罰嗎？她一沒偷二沒搶三沒賣，前面那些人陰陽怪氣什么啊？
【24L】姜姐除了拜金得過于直白了一點了，其實也沒做什么罪大惡極的事情吧？而且她營業的時候，很明顯是真的很認真的在做吧？做出來的小吃也是真的很好吃啊……
……
【45L】別的不說，姜汀溪做的飯確實很好吃，至少這個水平在美食街時絕對能打的，購買者也大部分都是路人，誰管你這個攤主過去發生了什么事情啊？
【46L】有些人，你們但凡吃一次姜汀溪做的東西，你們就能懂那些路人為什么會一次又一次買了，是真的很好吃。
【47L】其實一路追下來，我也沒看懂姜姐的名聲為什么會突然變得人人喊打，她過去甚至沒對沈月君這種大人物出手，這不比那些狂熱粉絲好太多？
【48L】其實仔細數下來，姜汀溪只是拜金得格外明顯，而且對帥哥比較熱衷，最出格的事情，估計就是穿著A貨去跟富家子弟攀談表白吧？據說她出身貧窮，所以才會對權貴如此執著吧？
……
【89L】歪樓了啊，不是在安利美食街的攤位嗎？
【90L】個人是覺得單論姜汀溪攤位售賣的小吃，是完全值得這個排名的，她的銷量不也證明了一切嗎？大家又不是傻子，好吃和難吃還是能分的出來的吧？就算一個是水軍，難道那么多銷量都是水軍沖出來的嗎？==
【91L】睜眼看世界吧各位，承認人家有優秀的地方，有可取之處，很難嗎？
【92L】說真的，誰不愛錢？誰不拜金？有錢人就那么點，剩下的都是窮人，大家大哥莫笑二哥。
【93L】去過姜姐的攤位的人都知道，她對待顧客完全沒有論壇上說的那種眼高于頂用鼻孔看人的態度，也不會分你是不是有錢人還是普通人，她對每個人都是輕聲細語有應必求。
如果說她去參加派對的時候也是這個態度的話，我個人是不難理解為什么那些富二代會帶她一起玩了。情緒價值直接拉滿。
……
第二天，姜汀溪人剛到攤位上準備進行開攤前的準備時，就收到了蘇渤商發來的初版小程序。
這還不到24小時，對方就給出來了？
姜汀溪有些驚喜又有些意外，順著對方給出的視頻看了一下，基本符合她的要求，甚至還打卡時蹦出來的圖案，還是根據她的攤位的樣子繪制的簡筆畫。
在簡便畫消失的時候，還會有小卷餅充當煙花一樣緩緩落下消失，非常有童趣感。
這也太用心了點。
【姜：好厲害！這些小圖案都是你畫的嗎？】
【蘇：不是，是程埠畫的，他以前是學畫畫的。】
【蘇：還有什么需要改進的嗎？或者你可以先搬到官方后臺，如果有問題，可以聯系我，我這邊進行維護就好。】
姜汀溪一聽，瞬間心動，今天還沒正式開攤，如果能趕在今天就線上這個功能，那她的打卡活動今天就可以開始了！
【姜：好呀好呀！那我就先放上去，到時候如果有問題，我們按次收費維修就好】
【姜：你和程埠什么時候有空？我請你倆吃頓飯？或者你們有什么特別想吃的，我也可以幫你們做】
簡單寒暄完，姜汀溪就動手將蘇渤商給的小程序的編程，一字不落的統統復制到官方后臺，等待官方審核。
收到審核通過的通知后，姜汀溪從前端點進自己攤位下單小程序，幾乎一點開，就能看到她后臺并入的打卡功能，在她的整個頁面里還算突出，至少不會讓人忽略。
效果意外的不錯～
心滿意足地收起智腦，姜汀溪繼續低頭揉面蒸面餅。
剛把面餅放進蒸箱里，姜汀溪手一抖，右眼皮猛地跳了幾下，一分心，手背蹭到一點蒸箱內壁，高溫的觸感瞬間讓她的手紅了一片。
趕忙轉身將手伸到水龍頭地下沖著，此時她面對著攤位前的街道，街上沒幾個人，大部分都是參賽人員，各自都在忙碌著。
余光閃過一道影子，姜汀溪下意識往外看了眼，卻只看到空蕩蕩的街和對面攤位上的同事。
眨了眨眼睛，姜汀溪收回視線，是她剛剛看錯了嗎？
第70章 第70章
時間一點點過去，伴隨著六點的鐘聲，每個攤位的直播間準時準點的開啟，放學的學生黨和下班的工作族也陸續來到這里，人氣逐漸旺盛。
姜汀溪小程序有新變化的事情，也陸續被來點單的食客注意到。
或許是套餐的改動有變化，又或許是有了打卡機制的激勵，小程序上下單的人五個里總會有一個留言夸一下這個打卡的圖案非常可愛。
“老板你這個打卡活動是一天只能打卡一次嗎？”
姜汀溪聽到有人這么問，停下手中的活點點頭，“是的呢，一個賬號一天只有一次打卡機會。”
那人臉上露出遺憾的表情，即使沒說什么姜汀溪也讀懂了她背后的想法，輕笑一聲，“如果一天可以無限次打卡，我感覺我可能會收獲了訂單的同時第二天人也跟著廢了。”
姜汀溪做事細致周到，但很少和他們搭話，所以看到她不僅回應自己還打趣的時候，食客還有些驚訝，她也跟著笑起來調侃道：“怎么會？老板你正值壯年，正是努力掙錢的好時候。”
笑笑不說話，她不會說她其實還沒想好那個超值套餐要上什么。
是出一個新口味還是出一個大部分都不會拒絕的組合搭配，亦或者是免費券折扣券這類的，她還需要回去好好想。
其實按理來說這些都應該是她準備之前就應該想好的，但實在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她這完全就是趕鴨子上架，走一步看一步。
和食客搭話的同時，姜汀溪不留痕跡地往攤位外左上角的角落里掃了眼，一個其貌不揚的人像是在思考今晚吃什么，不停地打量著周圍的攤位。
雖然看上去像是個普通路人一般，樣子也像是真的在糾結一般，可姜汀溪知道他十有八九不是。
姜汀溪雖然這輩子是第一次擺攤，但上輩子從小跟在父母身邊，對于識別顧客自有一套。
心中真有購買欲望的人，或許會來回觀察做決定，也可能站在原地觀望，這都是有可能的，但沒有人會傻乎乎地站在一個攤位附近來回走半小時卻都不上前去問一句。
這人已經站在她攤位附近至少半小時了，這得是何等的糾結才可以讓一個人站在一個攤位附近糾結大半小時才沒下定決心。
她攤位一沒有洪水猛獸，二沒什么珍饈美饌，三沒有人滿為患到讓人望而退卻，應該還不至于讓別人花上大半小時繞來繞去愣是沒走出她攤位周圍這一圈。
稍稍分了點注意放在那位還在她攤前游蕩的人，姜汀溪裝作視若無睹毫無察覺的模樣，繼續忙碌著自己的訂單。
“放心，她一直在忙著做訂單，沒注意到我。”陽岡站在路燈下，非常自信地回復著智腦對面的信息，“她攤位的生意感覺比前兩天還要好，周圍的幾個攤位生意都沒有她熱鬧。”
不過美食街并不限制顧客只可以買一種食物，所以盡管姜汀溪的生意火爆程度在她這周圍一圈的攤位里一騎絕塵，但也變相地帶動了其他攤位的生意。
尤其是幾個做飲料的攤位，因為姜汀溪的攤位不售賣酒水，很多人下單后就會順手在他們的攤位上買一杯，可謂是相當順手。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周圍幾個攤位的攤主雖然也眼紅姜汀溪的生意，但大部分還是對她笑臉相迎，這么一個活招牌，利用好，這股東風也能拂照他們自己身上。
互利互贏的事情，何必鬧翻臉呢？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攤主都對姜汀溪持有好臉色，樹欲靜而風不止，就算姜汀溪乖乖待在原地啥也不干，光是她那絡繹不絕的回頭客，也足夠讓有些人嫉妒到眼睛發紅。
自以為什么都沒暴露的陽岡不知道姜汀溪早就注意到他，還老實地站在原地觀察姜汀溪的攤位，周圍的路人都換了三四茬了，也不知道換個位置。
沒人告訴他偵察兵在偵查的時候不僅需要注意敵人動靜，還需要注意自身周圍環境的變化嗎？一般狙擊手都是一槍換一個位置，就怕敵人發現自己的位置，他倒好，在原地扎根了一樣。
這究竟是誰請來的笨蛋盯梢？
姜汀溪有些想笑，雖然互聯網上討厭她的人不少，但大部分都是罵罵就得了，不會真的上來一見面就給她潑狗血。
她正兒八經論得上仇家的沒幾個，稍稍一想，她腦海里很快就出現了幾個有可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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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總，美食街一輪比賽第一批隱藏裁判的評分已經出來，預計下周三開始第二批考核。”
項目經理站在沈月君面前老實匯報著流程，她已經不是第一次接手美食街的項目，但她莫名地覺得沈月君對于這一屆，比往屆都更要關心，從他在審查策劃書的環節就出手整治就可以看出。
這一次有不少食療的團隊提交的策劃書在審核的時候就被打回，按照往年的規矩，他們這邊基本看到是食療專業的，哪怕策劃書寫得不盡人意，也還是會睜只眼閉只眼給通過。
反正要真的不行，自然會被淘汰，策劃書通過也不過是給個通行券而已。
團隊是食療的，至少能確保開店的時候基本的流程都能摸清楚，不會像別的完全不和食品沾邊的專業的團隊，可能連開店做飯都得折騰老半天。
尤其是那些貪圖活動分然后一個人參賽的團隊，能撐下一輪的屈指可數。
這樣團隊占用了參賽名額，卻連要求最低的第一輪都過不了，項目經理一想到自己熬夜改了無數次的策劃和方案，歷經千辛萬苦磨了八百遍財務和上頭老大，最后好不容易審批下來的款項用在這樣的團隊上，就止不住的心痛。
若是那樣，那還真是不如直接給食療那邊的團隊。
好歹大部分食療的團隊大多都能撐過一輪，那些錢也不算是投進水里砸不出個響。
但這只是項目經理自己的想法，沈月君明顯不這么認為，揣摩到沈月君這次的態度有些變化，項目經理也非常自覺地將她曾經半個月到一個月一次的匯報，默默地改成了一周匯報一次。
及時的匯報也讓項目經理注意到了一些很有潛力的團隊，其中一個單人參數的攤位可謂是異軍突起，再一看具體參賽人員，項目經理啞言。
怎么又是她，姜汀溪。
壓下自己心底那些有的沒的心思，項目經理繼續道：“具體的評分以及對應的分析已經整理完發您了，然后二輪的半決賽主題征集以及場地選址也發給您了。”
沈月君應了聲，望向項目經理，平靜的目光卻讓項目經理寒毛直立，打起十二分精神應對，“沈總，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莊經理，往年你們對于美食街附近商家模仿參賽團隊的創意菜品的行為，是怎么應對的？”
清冷的聲音落在項目經理耳邊，不像是詢問，更像是催命符。
“……”
兩人對視，即使莊經理還沒打好腹稿，沈月君也已經得到的他要的答案。
“你先回去吧，等會我看完全部文件再給你具體的回復。”
莊經理陡然松口去，出了沈月君辦公室的門，快步走進電梯里，她才發現自己背后已不知不覺被汗浸濕。
只是因為她最后回答不上沈月君的問題，甚至沈月君全程都收著他的精神力，連一絲S級的精神力都沒泄露出來，僅僅只是一個眼神，就讓她如臨大敵。
走出電梯，莊經理連忙抓著幾個手下和法務部里和他們項目對接的同事，簡短的開了個小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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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完事務，沈月君的辦公室迎來了一位新客人。
沈玥明跟在祁緣深厚，探進來一個頭，試探地問道：“小哥，你還在忙嗎？”
沈月君收起智腦，示意祁緣把沈玥明帶進來，“怎么突然來我這里了？今天的課程結束了？”
臉上掛著一抹討好的笑容，沈玥明坐在沙發上捧著飲料，她知道沈月君不愛繞彎子，所以直接開門見山道：“小哥，你能幫我約一下姜姐姐嗎？”
周三，姜汀溪照例休攤一天，這天早上她要先去姜孟云那里學習，然后下午到晚上，和姜孟云一起烹飪沈榆御用的膳食。
說實話，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姜汀溪雖然自詡經歷過不少大場面，但為這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人物服務也是這輩子才經歷的新鮮事。
上一次她就感覺到了，沈月君一家，或者說皇室一族，雖然大家都長得非常俊美，周身氣度也各個器宇軒昂，對待他人也彬彬有禮，但他們之間的氛圍，旁人基本難以插足。
其實不只是氛圍，還有態度。
盡管他們隱藏得很好，或者說他們沒想過隱藏，只是自身的素養和教育讓他們對外保持一種有禮謙和的一面，但長居高位蔑視一切，居高臨下的俯視感，卻早已經融進他們的骨血里。
沈榆或許因為常年征戰在外，身上更多的是肅殺感，但月晏澤和月棽珃他們，那種高位者向下兼容甚至懶得兼容的態度，讓姜汀溪這個來自社會主義和平時代的靈魂感到一陣難以忽略的不適。
但這個時代就是這樣，大家對于皇室的恭敬是他們從小接受的教育中的一環，無人會覺得自己面對皇室的時候，兩者之間是平等的。
入鄉隨俗，姜汀溪自知這些都是她無法改變的，所以她只能默默接受，左右目前她和對方只是合作的金主甲方與苦命乙方的關系，她只要把自己需要做的工作做到位，別的都輪不到她來考慮。
收到祁緣的消息，姜汀溪下到車庫，在老位置看到了眼熟的車。
走過去準備自己打開車門坐進去，卻不料車門先一步被打開，沈玥明坐在沈月君旁邊，朝著姜汀溪甜甜一笑，“姜姐姐早上好～”
默默地瞟了眼老神在在的沈月君，姜汀溪詭異地從那面無表情的樣子里讀出一點心虛。
抬起智腦看了眼時間。
早上七點四十二分。
這倆兄妹不睡覺不上學不上班，跑來她這里湊什么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