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賀神社離今川清月的住處并不遠,兩人除去在剛開始進行了交談,路程的后半程誰也沒說話。
今川清月是在研究劇作家的解鎖要求。
不同于未解鎖的觀眾任務有明確提示,劇作家除了異常冗長的任務說明沒有半點有用信息。
如何解鎖,如何完成任務?不可能真的是讓她去寫小說吧?而且看這個描述也不像是只要寫小說就能夠完成的啊。
心中生出無從下手的茫然。
“到了。”汽車平穩停靠在今川宅的門口。
“多謝松田先生。”今川清月瞬間收回發散的思緒,一邊道謝一邊解開安全帶。
松田陣平自停車后,手指就點在方向盤上,一開始頻率并不快,隨著今川清月的動作而逐漸加快,直到少女手指放在車門的把手上,停下了動作。
少女回頭發出邀請:“現在已經快中午了,不如在我家用過午飯再離開。”
而這一次松田陣平沒有推脫,甚至有點像害怕對方反悔似的,迅速回答:“好。”同時麻利地去解身上的安全帶。
今川清月坐在位置上沒有動,只是微微偏頭,眼含笑意地看著松田陣平的動作。
她對情緒的感知向來敏銳。
縱觀她與松田陣平的交流,對方的反應都很有趣。
從她第一次不按套路出牌去順著對方的話回答,她就察覺到對方對此頗感意外,還有微妙的不爽。
而在她第二次干出同樣的事情后,松田陣平身上的不爽加倍了。
那些刻意的拒絕,刻意的拉扯都是為了加深自己對松田陣平的影響,畢竟在此之前他們還只是陌生人,而這個時候,松田陣平已經主動想要踏進她的圈套。
“這么看著我做什么?”松田陣平刻意忽視自己已經開始發燙的耳朵,努力壓低自己的聲音,他怕聲音一高就會暴露他的窘迫。
“什么也不做。”今川清月本來就已經解開安全帶,此刻只是抓住車門把手一拉,就打開車門下了車。
松田陣平捏了捏自己不爭氣的耳朵,然后故作鎮定地跟著下車。
他跟在今川清月身后進了屋,在玄關換上少女昨天才備好的拖鞋,一抬眼就看見了空曠的客廳和堆在角落的棕色紙箱。
畢竟是警察,結合那荒蕪的花園,松田陣平很快就在心中做出推理:“這棟房子應該空置了很久,花園里面大多是雜草,通往正屋的路是最近才修剪出來,路邊的雜草有明顯的切口。房屋前面沒有掛上名牌,客廳沒有多余的擺件,又有這么多的紙箱,很明顯是最近才搬來這棟房屋。玄關位置的拖鞋只有一雙比較特殊,其他的都像是專門為了招待客人所準備,所以少女大概率是獨居。”
等做完這一長串的推理后,松田陣平突然發現,他竟然還不知道少女的名字。
松田陣平接過少女遞過來的溫水:“你都不做下自我介紹嗎?”
“我沒有做自我介紹嗎?”今川清月裝出驚訝的樣子。
你為什么認為你已經做過自我介紹了?松田陣平微微睜大眼睛。
“今川清月,是一名學生。”
果然和他預料的一樣。
在將溫水遞給卷發客人后,今川清月便打開了冰箱檢查自己的食材:“冰箱里面還有土豆,胡蘿卜,西蘭花,牛肉……松田先生你有什么想吃的嗎?可以接受點餐。”
“真的都可以嗎?”
“前提是家里有的食材。”
“那就做咖喱吧。”松田陣平其實對食物沒有什么特殊的偏好,但硬是讓他說出喜歡什么,可能就是咖喱了。
他自己也在網上找過咖喱的烹飪過程,流程并不難就是因為掌握不好其中的火候導致他第一次嘗試的時候翻了車,從此之后就再也沒有動過自己做飯的念頭。
不過,他有些懷疑少女是否真的能做出來。
如果是在昨天,今川清月肯定沒有辦法,但是掌握了基礎廚藝后,少女覺得即便是能夠進入滿漢全席的貢菜她也不是不能做,只是燉煮的咖喱而已。
見到少女開始忙活,松田陣平也不好意思真的就坐在客廳沙發上。
有些局促地從沙發上站起身,松田陣平覺得今天的自己似乎和平時不太一樣。
怎么會輕而易舉地就答應去一個陌生人家里吃飯。
或者,今川清月對他而言真的還只是陌生人嗎?
看著今川清月給自己系上圍裙,有條不紊地將食材擺上料理臺,松田陣平詢問:“有什么我可以幫忙的嗎?”
進入狀態的今川清月又恢復了最開始的冷淡模樣,聽到松田陣平的詢問,頭也不抬:“會用菜刀嗎?可以的話將土豆,胡蘿卜切塊備用,洋蔥切絲備用。”
“沒問題。”松田陣平手指靈活,在刀工這一塊兒說不上拔尖,但也不差。
“嗯。”今川清月給松田陣平騰出位置,瞧著青年簡單直接地將白襯衫衣袖捋上去,露出肌肉線條分明的小臂,少女不由得多看了兩眼,這才是她追求的體魄。
短暫走神后,今川清月再看卷發青年那與廚房格格不入的白襯衫,抬手解下了自己身上的圍裙自然地套在對方脖子上。
松田陣平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只感覺一陣清淡的香氣突然靠近自己,然后又瞬間遠離,待反應過來剛才經歷了什么,他張嘴想說點什么,然后被自己的口水給嗆住了。
“家里只有一個圍裙,將就用。”今川清月并沒有在意自己的行為給松田陣平帶去多大的震撼,她只是又再一次走到了冰箱旁從急凍室里面取出了冰封的牛肉。
昨天在購買肉類食材的時候她就已經讓負責人切分成一人食的份量,如今多了一個人也只需要多拿幾份,將牛肉放進容器加入適量清水后放進微波爐,選擇解凍模式。
這邊工作告一段落,今川清月抬眼看向松田陣平,圍裙雖然系好了,人卻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做什么。
“松田先生第一次進廚房嗎?”
“……不是。”
他只是大腦在剛才過載了。
一起做飯這種事情他不是沒經歷過,景光很會做飯,他和班長,研二,零在讀書的時候也跟著對方學習過。
可是怎么說呢?
兄弟之間又或者家人之間一起做飯都很正常,可若是換作男生與女生處在并不寬裕的廚房,就顯得做飯這一行為相當曖昧。
空間不大,所以會有頻繁的肢體接觸。
更何況,對方還將身上的圍裙直接套到了自己身上。
不覺得更加曖昧了嗎?
“那為什么露出一副茫然不知道該做什么的樣子?”今川清月能感受到此時的松田陣平有點不對勁,但這種不對勁今川清月暫時無法解析。
直到對方時不時地看向身上的圍裙,今川清月思索片刻之后,大概猜到了對方的想法。
她還真沒有考慮過,她剛才的舉動會給松田陣平造成困擾。
而松田陣平的反應也很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