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洗漱,一會兒還有會。”陸承風只圍了一圈浴巾,不自然地向外走去。
牧燃用力地掐了把胳膊,發現不是夢。
雖說他們也算是經常睡在一起吧,但牧燃還真的沒見過陸承風洗澡,況且他也就看了一點點側身,怎么搞的像純情男大似的。
“我洗個臉就出去,你還是洗完吧,不然這么出去容易著涼。”牧燃裝模作樣的緊閉雙眼,摸索著走到洗手池旁,胡亂摸了把臉。
鏡子里倒映出牧燃的模樣,想不到平日里養尊處優的小少爺如今也會關心人了。
牧燃半瞇著眼睛走出浴室,又把文件整理了一下。
一直到他離開辦公室,都沒有見陸承風從休息室出來,牧燃也沒工夫細想,打著電話出了門。
*
一直到下午,牧燃帶著林逸舌燦蓮花,才算是啃下了城南這塊地。
晚上要好好慶祝一下。
回到辦公室,牧燃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他位置上的陸承風,他正在打著電話,面色凝重,見到牧燃以后簡單交代了幾句,就放下了電話。
“我昨天太困了,你昨天說什么?”牧燃方才說的嗓子冒煙,干脆直接坐在桌子邊上,拿起手邊的杯子喝了口水。
陸承風目光灼熱,松開手中的杯蓋:“我昨晚看了你的方案,有點進步。”
“只是有點嗎?”牧燃俯下身子,笑瞇瞇地說,“我明明進步很大,現在可以自己撐起公司了。”
說完,牧燃干脆仰躺在桌子上,望著吊燈出神。
很快了,他馬上就可以離開陸承風也能好好的撐起牧氏,等到陸承風追到心儀的人,他也算得上是功成身退。
可是讓陸承風這個老木頭開竅真的好難啊,總感覺這么多天了也沒發現他有一丁點兒的進展。
“話說,你真的一點兒進展也沒有嗎?”牧燃一骨碌坐起來,急的不行,生怕耽誤了兩個人的進展會導致他莫名其妙死掉。
陸承風點頭:“沒有。”
牧燃雙手交握,努力想著辦法:“那這樣,我給你做個摸底測試。”
“那是什么?”陸承風問道。
牧燃托著下巴說:“就是找人和你談一段戀愛,假設你們處在曖昧期,我觀察一下你到底是哪里有問題。”
陸承風皺起眉頭:“我不想和其他人做實驗。”
牧燃攤開手,做無奈狀:“入學還有摸底考試呢,你要是不行那我也幫不了你多少了。”
誰知道,陸承風沒應聲,而是站起身,雙臂撐開,將牧燃困在其中,而后緩緩向著牧燃靠近:“難道,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了嗎?”
牧燃咬著腮邊的軟肉,不知作何回答。
他的確有其他的人選。
比如說自己來。
可陸承風能不能接受他是個男人是一方面,他會不會不小心暴露出自己的心思又是一個大問題,萬一他分不清幻想和現實做出一些什么舉動該怎么辦?
可是……這似乎是一個最好的機會了。
唯一一個,可以離陸承風更近一些的機會,他不想放棄。
左右都是要離開的,如果現在能留下一些他能回憶一輩子的東西,也是好的吧?
許久,牧燃盯著自己的膝蓋,聲如蚊蚋:“如果你不介意我是個男的,你可以試……”
“我不介意。”陸承風根本沒給他說出后半句的機會,“我們這么熟悉,你來幫我做這個考試,剛剛好。”
牧燃沒想到陸承風答應的這么干脆,后面一堆掩飾的話硬生生讓他吞了回去。
“那,摸底考試考試。”牧燃一字一頓,“如果中途你覺得接受不了,也可以和我說。”
陸承風噙著笑,眼中似有流光千轉。
“那走吧。”牧燃晃晃車鑰匙,“去你公司。”
“為什么?”
牧燃一拍他的腦門:“給你找個活體教程。”
最主要的也不是給陸承風指出來誰喜歡他,而是牧燃想知道,陸承風對于其他人的喜歡到底能看出來多少。
況且陸承風的習慣就是每周三的下午都會在公司整理一周的報表,從這里開始也不會打亂了陸承風的行程安排,到時候還會讓他的助理難做。
正好周三陸承風算是最清閑的日子,快的話還能指導他點兒別的。
兩人來到陸氏,從后門乘坐專用電梯上樓,牧燃悠哉地端著茶杯坐在門后的沙發上,思酌著從哪里開始更好。
然而下一秒,一個眼生的面孔推門而入,手中端著一杯咖啡。
“陸總,這是您的咖啡。”男人眼神自始至終都沒從陸承風身上下來過。
從這個角度進來應該是看不見牧燃的,牧燃翹起腿,換了個姿勢看熱鬧。
男人身形偏瘦,深棕色的頭發,顯得那張小臉的肌膚吹彈可破,聲音也很輕柔,只是讓人覺得莫名熟悉。
“放桌子上吧。”陸承風合上文件夾。
男人慢慢踱步過去,像是刻意含著嗓子:“陸總,工作這么認真,要注意身體。”
“嘩啦”
在男人靠近桌子的時候身形一晃,一整杯咖啡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拋物線,然后華麗麗的灑在了陸承風腿上。
嗯,正中要害。
牧燃屏住呼吸,生怕男人發現他的存在從而壞了這出好戲。
他就說來陸氏肯定能看著好玩兒的。
“你在,做什么?”陸承風壓抑著怒氣的聲音冷的讓人發抖。
“對不起陸總,對不起,我幫您擦。”男人想抽出紙巾來,可發現桌子上除了文件什么都沒有,不假思索地開始用袖子給陸承風擦大腿上的咖啡漬。
然而陸承風似乎并不吃這套,抬腿擋住了男人的手,然后一把就將人帶了出去。
“你是哪個部門的?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岑千呢?”陸承風怒不可遏。
男人顯然被嚇到了,磕磕絆絆地開口:“岑,岑助理很忙,就讓我來了。”
陸承風右手直接按下撥號鍵:“給我滾上來。”
于是岑千幾乎是連滾帶爬地上來的,不住地道著歉:“陸總,今天來了幾個新人,我正在帶他們熟悉環境,實在抽不開身,就讓這小子來送了,沒想到他這么不小心。”
“我,我可以賠償你的,陸總。”男人眼含淚水,幾乎快要哭出來。
陸承風看見男人這樣就心煩,手里的紙都攥成了一團:“賠償?你用什么賠?”
岑千直接給男人后背來了一巴掌,罵道:“你知不知道陸總一件西服多少錢?最少的也要七位數,你用你十年工資也不一定賠得起。”
“我怎么不能,我也可以兼職賠!”男人倔強又固執地扭著頭。
好一出狗血大戲啊。
牧燃幾乎都想到了故事書里的發展情節。
因為賠不起西裝,所以理所當然去給男主做保姆,然后這樣那樣,一來二去,日久生情。
可惜了。
這人千算萬算沒想到陸承風不是個gay。
哦吼,從性別上就大錯特錯咯。
男人不甘地仰著頭,明明他的聲音和動作都是學的牧總,聽說他們兩個人關系好的不一般,為什么牧總就可以隨意地進出陸總的辦公室?
“從明天開始你不用來了。”陸承風轉頭看向岑千,“你也不用來了,陸氏不留廢物,你們兩個,一起滾。”
尤其是這種放個咖啡都能帕金森的廢物,陸氏的人力部是該好好整頓一下了,怎么什么亂七八糟的智力不正常的東西都能招進來了?
“陸總!”岑千這是真的要痛哭流涕了。
現在的市場,工作不好找,尤其是陸承風這樣下達命令準確有不強制加班的領導更不好找,而且加班還給十倍加班費,除了脾氣差點以外,簡直是完美上司。
他是真的不想離開。
牧燃眼看著岑千就要跪下了,于是放下杯子起身,站在幾人中間。
“好了,這小孩兒也不是故意的,岑助理跟著你也這么多年了,你把他開除了重新找一個更容易惹你生氣,我改天再給你買一套好了。”牧燃盡量做著調和劑,向兩人擺擺手,“你們先出去吧,沒事兒的。”
兩人都沒發現他們身后還有個人,具是一驚,而后還是岑千率先反應過來,不住地道歉,眼見能救場的人來了還不快走?!
誰知,那男孩一動不動,牧燃過去拍拍他的手臂:“你怎么了?”
那男孩忽地抬起頭,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牧燃,甩開了他的手。
牧燃猝不及防,一下子被甩到桌子上,表帶磕在桌角上,瞬間四分五裂。
“燃燃,燃燃!”陸承風慌忙扔掉手中的東西,第一時間扶起牧燃,眼中盡是怒火。
牧燃第一時間拽住陸承風:“我沒事兒的,你別沖動。”
“陸總,您不記得我了嗎?”男人撅起嘴,可憐的好似馬上就要哭出來一樣。
陸承風咬牙:“我為什么要記得你?”
男生睜大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明明,陸承風路過他們部門的時候還特意親自指導過他好幾次,他一直認為自己和其他人是不同的。
岑千此刻真想捂上他的嘴,百般后悔把這個人招進來,還腦子一抽就讓他上來了。
門外,等待著吃瓜的其他員工們也傻眼了。
這張盛文不是說要給全公司的人表演一個“拿下陸總”嗎?這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