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方印一陣無語,他被迫握上劉俊胖乎乎的大手,還被牽著來回晃兩下。
若不是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他肯定直接把手甩開。
方印深吸一口氣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劉總好。”等松開手后,他再次抬眸看向江盞,然后他看到劉俊黑黢黢的頭頂突然高了一截。
只見劉俊正默默踮起腳跟極力擋住他望向江盞的視線。
方印:“……”
江盞:“……”
其他人:“……”
壞就壞在劉俊身材足夠胖,個頭卻一般,這動作做起來著實有點滑稽。
孟詞偷偷覷了江盞一眼,說實話,就在剛剛她都不認(rèn)為江盞會和劉俊有什么關(guān)系。她和江盞雖然在同一個公司,平日里各有各的工作,他們經(jīng)紀(jì)人又不同,又沒有合作機會,公司舉行年會的方式就是年底給每個演員發(fā)五位數(shù)的紅包,所以他們根本沒有接觸的機會,彼此根本不熟悉。
這幾天和江盞接觸中,她覺得江盞不是那種為了錢會和劉俊有牽扯的人。而且她見過劉俊的妻子,是一個脾氣暴躁且掌控財政大權(quán)的女子,劉俊平日里兜比臉還要干凈,哪里有閑錢包養(yǎng)明星。
至于資源,粉絲都說公司給江盞的資源足夠好,但她心里卻清楚,公司的確給江盞一定的幫助,可江盞的資源都是霍汀爭取到的,江盞能拿到影視劇的主角,最主要的還是他自身足夠優(yōu)秀足夠?qū)I(yè)。
所以外面閑言碎語,孟詞根本沒信過。
但正所謂聞名不如見面,眼下這劉俊是怎么回事。
眾目睽睽之下至于嗎?這要說兩人沒關(guān)系,誰會信?
孟詞倒是不覺得劉俊和江盞是那種關(guān)系,她覺得劉俊這諂媚的樣子完全是在捧祖宗。
要是劉俊在江盞面前一直是這副德行,那以前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都是劉俊主動招惹出來的。
知道內(nèi)情的賀佑靖微微垂下眼,劉俊可不就是在捧祖宗么。
圈內(nèi)人猜破頭都沒想到江盞背后的人顧楚,想到江盞坐在顧楚腿上嘴對嘴喂酒的場面,賀佑靖忍不住朝江盞看了一眼,又看一眼。
那晚江盞和顧楚手牽著手離開,陸沉很生氣,真的很生氣。
賀佑靖甚至不覺得陸沉討厭江盞,包括陸沉的好友方印也是一樣,與其說他們討厭江盞,倒不如說他們接受不了江盞為了資源為了名為了利和顧楚是那樣的關(guān)系。
那晚的事陸沉不允許任何人提起。
盛世文總也好,水橙小杜總也罷事后都沒敢往外透露一個人,更不用說他和陸明這些小蝦米了。
說起來陸明更慘,已經(jīng)安安分分休息好久了。
“你就這么任人誤會?”方印也受不了這窩囊氣了,干脆一把推開劉俊,看向江盞一臉恨鐵不成鋼地說:“你看看他這一言一行對你有一點好處嗎?你知不知道別人在背后怎么議論你?”
被推走的劉俊不樂意了,他又站回來:“方總這話什么意思?背后說人壞話的都是小人,我們行的端坐的正根本不在乎。你有火沖著我來就行,干么對著我們幻想的藝人甩臉色。”還有,這方印對著江盞怎么這副表情,這是要和顧總搶人的節(jié)奏嗎?
要真是這樣,那他可就不怕了。
其他人因方印的語氣和質(zhì)問琢磨出來點門道。
感情江盞和這位方總還有不為人知的糾葛。
王天意看看這個瞅瞅那個,突然很想抽一根煙。
他明明一直在現(xiàn)場,卻根本沒弄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兒。現(xiàn)在這是什么走向,他都有點看不明白了。
江盞和劉俊?江盞和方印?到底折騰的是哪一出啊。
江盞也被眼前的場景弄得心身疲憊,他上前一步對著方印淡淡道:“方總誤會了,劉總只是關(guān)心公司員工。”
他一開口,方印更生氣了。
方印:“呵。”
江盞:“……”有什么好冷笑的,就算不是劉俊,不還有顧楚么。
他不相信陸沉那個瘋子沒告訴他這事。
江盞:“劉總是老實人,方總家大業(yè)大,有話直說,還是不要為難劉總了。”
“他老實?”方印臉都綠了,他嗤笑:“是長得老實還是笑得老實?”
“方總,你要是這么人生攻擊的話就不好了。”劉俊有些傷心地說。
方印:“……”
江盞腦殼疼,也不知道這位方總到到底在抽什么筋,明明長著一副泰山崩到都不會變色的臉,說話做事卻跟個蛇精病沒什么區(qū)別。
“方總,這是我們公司內(nèi)部的事。”江盞道。
“你是說我管的太寬。”方印眉頭緊皺:“你怎么變成……”
“你們在聊什么?這么開心?”這時,一道陰冷的聲音在眾人背后響起。
眾人回頭,只見顧楚和秦禮站在不遠(yuǎn)處,他們身邊站著抬頭望天的梁安。
孟詞猛然回頭,喃喃道:“顧總。”
江盞看了看她,薄唇微微抿起。
劉俊諂媚一笑:“顧總好。”
秦禮斯斯文文你,顧楚面容陰鷙,梁安心驚膽戰(zhàn)。
顧楚拄著拐一步一步走到幾人面前,站定,又問了一遍:“你們剛才在聊什么呢?”他臉上明明帶著笑意,可那笑給人一種就是給人一種陰陽怪氣之感。
導(dǎo)演無語望天,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平日里見都不一定能見上一面的大人物都出現(xiàn)在他們劇組了。
他原本以為幻想和盛世他們劇組最大的兩個投資商,然后方遠(yuǎn)集團的方印來了,看賀佑靖和方印說話的樣子,他心里瞬間明白,想捧賀佑靖的根本不是盛世。
就在他以為方印夠牛叉時,顧楚出現(xiàn)了。
他和顧楚沒打過交道,但財經(jīng)報還是經(jīng)常看。就算不關(guān)注財經(jīng)方面的新聞,這世上能讓劉俊點頭哈腰又喊顧總的人能有幾個,更何況眼前這個顧楚還拄著拐。
導(dǎo)演沉默著,他心想,這兩大集團的老總突然來到片場,是要突擊檢查他們的資金流向嗎?
可是,真要是突擊檢查資金這塊,顧楚也不用一副捉奸的語氣說話吧。
洪康這個知名編劇都寫不出眼下的場景吧。
這世上有些人的身份是父母給的,有些人的身份是自己掙來的。
方印在顧楚身邊還是有些氣短,但面對顧楚的質(zhì)問,他冷著臉抿嘴沒有吭聲。他是真沒想到顧楚會出現(xiàn),顧楚不是拿江盞當(dāng)替身,從來不在公開場合和江盞扯上關(guān)系嗎?
今天是怎么回事?難道是跑來宣誓主權(quán)來了。一想到有這個可能,方印的臉色更難看了。
顧楚可不是個好相處的人,前段時間一通電話直接打給了陸家老爺子,客客氣氣地說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陸沉,以至于陸沉非要和他過不去。
顧楚還非常大度的表示,陸沉年輕氣盛他能理解,但凡事得有個度。
掛上電話,老爺子就把陸沉從公司叫了回去狠狠批了一頓,他當(dāng)時沒在,據(jù)說場面鬧得非常難看。
今天這場合陸沉本來要來,但他被老爺子派人看管著,想走都沒辦法,方印便來了。主要是他也想近距離看看江盞。
誰知道還沒和江盞搭上話,顧楚就出現(xiàn)了。
一想到顧楚出現(xiàn)代表的含義,方印的神色越發(fā)難看起來。
劉俊剛才對方印有多強勢,這會兒對上顧楚就有多慫。
畢竟方印不給他發(fā)工資,顧楚卻是他老板。
眾人沉默之際,
江盞:“也沒做什么,就是隨便聊聊。”
除了知道內(nèi)情的幾人,其他人的視線都落在江盞身上。
孟詞的眼中還帶了幾絲不解和疑惑。
顧楚看了看他又看向方印:“是嗎?”
他剛才看到的和聽到的好像不一樣?
江盞:“是。”
顧楚看了他一眼,哦了聲。
導(dǎo)演這時終于動了,他走到顧楚跟前笑得和善可親:“顧總來怎么沒提前說一聲。”
顧楚看了他一眼:“隨便來看看,就沒想著麻煩導(dǎo)演。”
真要不想麻煩不出現(xiàn)就好了,導(dǎo)演心里逼逼面上卻更善良了:“是是是,顧總今日前來是……”
“探班。”顧楚淡淡道。
聽到這話,大家的視線忍不住往江盞和孟詞身上落。
這里只有他們兩個是幻想的藝人。
孟詞,是幻想最早簽下來的藝人。
三金影后,數(shù)年來一直是幻想這個養(yǎng)老公司的門面擔(dān)當(dāng)。
據(jù)說當(dāng)年孟詞簽約到幻想后,顧楚就去探過班,不過并未流傳出照片。
后來顧楚心有白月光的事情傳出來后,還有人覺得他心中的白月光是孟詞。
再后來,孟詞和顧楚一點交集都沒有,這傳聞也就被眾人忘在腦后了。
現(xiàn)在冷不丁地顧楚說前來探班,多年前的傳聞瞬間被一些人想起。
不過轉(zhuǎn)念又覺得不可能,顧楚心中的白月光要是孟詞,他早就出手了,哪里會等到現(xiàn)在。
眾人又不是傻子,又看向處在血風(fēng)腥雨中的主角,江盞。
如果剛才不是意外,是江盞的助理梁安把人帶進(jìn)來的。這說明什么,說明顧楚和梁安認(rèn)識啊。
一個集團老總,一個小助理,他們怎么認(rèn)識的,中間定然有紐帶。
江盞出道資源就極好,他的工作室辟謠的速度可以說是娛樂圈之最。
加上劉俊對他的態(tài)度……
導(dǎo)演腿一軟,想到某種可能差點摔倒。
也就說和江盞有關(guān)系的不一定是劉俊,很有可能是顧楚。
王導(dǎo)是個很追求細(xì)節(jié)脾氣很不好的導(dǎo)演,王導(dǎo)一想到自己罵江盞的日子,腿更軟了。
江盞枕邊風(fēng)一吹,會不會把他這個大投資商給吹跑了啊,劇組緊巴巴的日子他可不想過了。
導(dǎo)演能想到的,其他人也想到了。
除了早就知道內(nèi)情的賀佑靖和方印,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些驚訝。
他們明著的暗地里打量著江盞,似乎沒想到他手腕這么高超,就把顧楚搞定了。
看著眾人的視線,顧楚的眉頭擰了起來。
他十分不喜歡這群人看江盞的目光,就好像一瞬間,江盞所有的成和辛苦都被抹去,他的一切都和一個叫顧楚的人掛鉤。
有那么一瞬間,顧楚有點不敢看江盞的眼睛。
他不知道江盞會不會后悔自己的到來。
可他真的已經(jīng)容忍不了江盞的名字和劉俊一直掛在一起。
江盞明明是他的,和江盞睡在一起的是他,被江盞抱在懷里的是他,被江盞打開身體的是他,外界憑什么認(rèn)為是劉俊。
“吃早飯沒?”頂著眾人的視線,江盞直接走到顧楚身邊低聲詢問。
他一開口,顧楚憋在心口的氣就散了:“沒有。”
他看到江盞發(fā)的莫名其妙的短信后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誰曾想會看到方印。別看方印說話不好聽,可在京市是有名的青年才俊。
和那個陸沉的關(guān)系又好,他盯著江盞這事兒讓顧楚心里格外不痛快。
看來他有必要給方家的人打個電話,讓他們好好管教兒子。
“我讓梁安去買粥和包子,秦特助和劉總要不要也來點?”江盞問。
秦禮一大早就往這邊趕,的確沒吃東西,便沒客氣:“好,我和顧總一樣就行。”
劉俊則擺手:“我不用,我馬上就走了。”他就是接到顧楚前來探班的消息,自己也跟著來晃悠一圈而已。
江盞點頭,招梁安去買粥。
“一會兒你是在這里看我拍戲,還是去化妝間,還是回酒店休息?”江盞又問。
顧楚:“看你拍戲吧,一個人呆在酒店里也沒什么事。”
秦禮垂眸,其實可以處理文件,畢竟他們走的急促,一大堆需要簽字的文件等著他們。
江盞帶顧楚來到自己下戲后經(jīng)常坐的地方,上面還有他的衣服。
顧楚穿得有點薄,江盞就把椅子上的衣服套在他身上,又讓蔣鳴把化妝室的電暖扇抱出來放在顧楚身邊。
“覺得冷的話就回酒店,別凍著了。”做完這一切,江盞還有些不放心,于是道。
顧楚嗯了聲。
做完這一切,江盞才去化妝間換衣服。
剛才片場安靜極了,一向愛說愛笑的孟詞和柳絲眠都沒有說話,和他們關(guān)系淺淺的蘇寧眉更是無話可說,三人拿著劇本默默看著,也不知道看進(jìn)去幾行字。
一向公正無私的王導(dǎo)來到顧楚身邊,他笑問:“顧總和江老師要是有事,可以先離開。”
顧楚看了他一眼:“不用。”
王導(dǎo)在心里松了口氣,畢竟搭建好的場景棚,要是今天不用還是一筆支出,不過他嘴里還是說道:“其實今天也沒什么可拍的,比較隨意。”
顧楚這次看都沒看他:“按照計劃拍攝就好。”
王導(dǎo)這才徹底放心,回頭看到一臉冷笑的方印,他忙走過去:“方總和賀老師要是有事……”
“不用,該拍什么就拍什么。”方印冷冷道。
王導(dǎo):“……”
一個個脾氣這么暴躁的么。
第25章
江盞換好衣服走出來時,顧楚微微一愣。
此時的江盞頭戴羽冠,一身淡藍(lán)色的錦袍,腰間束著青色蓮云花瓣錦帶,錦帶上面掛著瑩潤的玉佩,腳上穿著黑鍛小靴,步步走來,皎如玉樹臨風(fēng)前。
顧楚見過江盞穿古裝的樣子,前段時間拍攝《奪位》也是古裝。他手機里甚至還保留著好幾段視頻,但視頻終究是視頻,和近距離的觀看完全不一樣。
江盞皮相好,又畫著適合的妝容,就好像是從古代里走出來的蘭枝玉樹的貴公子一般。
顧楚的目光直白而熱烈,他抿下嘴,心中滿是歡喜,這樣的人屬于他。
江盞換衣服時被還補了個妝,原本只是為了貼合角色而補,可在看到顧楚的眼神時,心下突然覺得這妝補得不錯。幸好他今日拍的是意氣風(fēng)發(fā)小公子的戲份,而不是那些狼狽低頭可欺的戲份。
江盞走到顧楚身邊,瞅了一圈沒看到梁安便道:“粥還沒買來吧,餓不餓?”
眉目若朗星,相貌如白玉。
顧楚舍不得轉(zhuǎn)開視線便嗯了聲道:“不餓。”看到他,心被喜悅填滿,根本感覺不到其他。
那邊導(dǎo)演等著開拍,江盞又給顧楚整理了下腿上的衣服,然后道:“實在是受不了就去化妝等我。”
顧楚點了點頭,單從表情來看,很乖巧的樣子。
江盞心下感慨,這么軟軟呼呼的人,在商界的名聲卻是毒蛇。
如果不主動招惹,顧楚就是一個脾氣極好的人。若不是在片場,江盞都想伸手在他腦袋上揉上一把。
那邊導(dǎo)演和其他演員都做好了準(zhǔn)備,江盞也就沒和顧楚多說什么。
他走過去時,視線不經(jīng)意地和方印對上了。
江盞本能地露出一絲得體的笑,方印的嘴角一點一點地扯了扯,直接冷笑兩聲,他身邊的賀佑靖被嚇了一跳。
江盞:“……”
他收起笑容,面無表情地看向?qū)а荨?br />
王導(dǎo)壓力很大,好在這些年大風(fēng)大浪他見過不少,時間到了,該拍還是得拍。
今天主要是孟詞和江盞的對手戲,他們一個大家閨秀,一個矜貴公子,相識在最美好的年齡,站在一起格外般配。
這場戲是雙方父母為他們定下親事的戲份。
扮演兩人父母的都是老戲骨,江盞和孟詞的演技又是年輕一輩中出了名的好,按說拍攝應(yīng)該很順利。
只是當(dāng)江盞化身謝靖聽到雙方父母準(zhǔn)備定下親事時,他抬頭看向蘇輕嫣,眼中有歡喜有渴望,蘇輕嫣眼中應(yīng)有歡喜有羞澀有不安還有對未來的期望。
本該如此,然而孟詞看著江盞時,眼中是打量是探究是若有所思。
“卡。”
王導(dǎo)喊了聲。
孟詞揉了揉額頭:“是我的錯。”她沒進(jìn)入狀態(tài)。
王天意盯著她:“這戲你應(yīng)該順手擒來,好好找找感覺。”
孟詞嗯了聲。
“休息五分鐘。”
孟詞走到常坐的位置上拿起劇本。
江盞站在原地沒動。
五分鐘后,孟詞又卡了一條。
第三條的時候,孟詞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了所有情緒,這條過了。
下場戲做準(zhǔn)備時,江盞朝顧楚看過去。
梁安已經(jīng)把粥買了回來,顧楚和秦禮在一個小桌子上吃著。大概是感受到江盞的視線,顧楚抬頭朝他看了一眼。說實話,江盞本來都在想顧楚要是不高興了該怎么哄了,畢竟說顧楚占有欲強根本不是開玩笑。
然而四目相對,顧楚的神色很平靜。
他看了江盞一眼,又繼續(xù)滿吞吞地喝粥。
江盞心下又是一軟,顧楚就像是一顆表面冷硬,用手一捏卻十分柔軟的桃子。
他根本不會在公共場合表露真實情緒,更不會留下什么神色,讓人借此去評價江盞。
好在后面的戲份都很順利。
中途下戲時,顧楚還拿著保溫杯給江盞遞水。
江盞手里拿著道具,干脆就著他的手喝了,這動作無疑坐實了兩人之間的曖昧關(guān)系,在場的人倒吸涼氣,只有方印報臂又是三聲冷笑。
江盞快被他那冷笑笑麻了,他再次覺得方印不該呆在片場,而是應(yīng)該去心理診所,他應(yīng)該好好調(diào)理調(diào)理情緒,他不應(yīng)該對一個陌生人生出這么大的敵意。
再次開拍時,顧楚坐在了導(dǎo)演身邊,方印坐在了導(dǎo)演另一邊。
王天意:“……”
兩座大山,實在有點壓力山大。在這樣下去,他的頭發(fā)都要掉完了,他肯定會變成禿頂?shù)摹?br />
顧楚看都沒看方印一眼,就好像他是一團空氣,根本不值得自己多給一絲眼神。
方印氣惱,但根本拿顧楚沒辦法。
比財力,比人脈,顧楚根本不輸他好吧。
顧楚的注意力全部在鏡頭里,鏡頭里的江盞和往常格外不一樣。
他就像是到了平行世界,在過另一種顧楚無法參與的人生。
還好的是,只要導(dǎo)演一喊卡,他就會立刻回到現(xiàn)實。
導(dǎo)演不是個能憋著話的人,罵人次數(shù)大大減少,若一直當(dāng)啞巴,那他還真受不了。
于是導(dǎo)演看向顧楚道:“江老師的演技真的很好,心態(tài)也好。”
顧楚看向他,導(dǎo)演:“孟老師是三金影后,演技不用說了,江老師和她站在一起一點都不怯場,江老師是遇強則強的人。”
“他本來就很優(yōu)秀,沒什么遇強則強。”顧楚淡淡道,心下有些可惜,這么優(yōu)秀的人不能為他單獨所有。
不過真要江盞只演戲給他一個人看,那也沒什么意思。
導(dǎo)演臉色一僵:“是啊是啊,很優(yōu)秀。”心里則罵了句臟話,沒想到自己這都是能拍到馬屁上。
另一邊一聲冷哼,作為端水大師,導(dǎo)演立刻扭頭滿臉笑容:“賀老師的演技有很大進(jìn)步空間……”
“他不行。”方印冷聲道:“我有眼,自己會看。”
導(dǎo)演:“……”還能不能聊天了,還能不能聊天了。
他決定還是當(dāng)個啞巴,啞巴挺好的。
拍戲王導(dǎo)是認(rèn)真的,每天的戲份都要按時完成。
今天本以為會是例外,沒想到兩個大投資商這么通情達(dá)理,所以今天也是認(rèn)真工作的一天。
秦禮中午時買了些羊湯、小龍蝦、麻辣香鍋、酸菜魚等東西,堆滿了一張桌子。
方印本來沒想吃,他也不缺這口吃的,但看到江盞坐在顧楚身邊,他腳步一拐,愣是坐了過去,還茶里茶氣地問能不能一起用。
江盞還沒說話,顧楚表示,當(dāng)然可以。
東西原本都是大份,秦禮拿了不少一次性碗筷,就是為了好分裝。
方印得到了和導(dǎo)演同樣的待遇,有個一次性碗和筷子,想吃什么用公筷夾就是。
方印其實并不餓,他只是想近距離看看江盞和顧楚是不是真的。
在看到顧楚往江盞碗里放了一塊魚肉,江盞毫無猶豫地吃下時,方□□里憋得滿滿的。
他站起身離開了。
顧楚看著他的背影,只覺得莫名其妙。
江盞:“別管他,吃飯。”
早飯都沒吃多少,午飯再不好好吃,身體哪能扛得住。
方印走出片場,他在樓梯間點了根煙。
沒過多久,賀佑靖出現(xiàn)在樓梯間,他遞給方印一個透明盒子,里面放著一根頭發(fā)。
方印接過來回轉(zhuǎn)悠著,然后把盒子放在了兜里。
賀佑靖看他這行為忍不住問:“方總要江老師的頭發(fā)做什么?”
“拿去做實驗,克隆。”方印道。
“啊?”賀佑靖瞪大了眼,一副震驚的模樣。
方印看著他嗤笑一聲:“要不然你以為我想干嘛。”
賀佑靖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是在開玩笑。
方印:“不該問的不要問,好好拍你的戲,該給你的資源少不了。”
賀佑靖悻悻地嗯了聲。
方印掐滅煙準(zhǔn)備離開。
賀佑靖跟了一步道:“方總,陸……陸總還好嗎?”
方印停頓了下,語氣淡淡:“挺好的,不用多掛念。”
賀佑靖哦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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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過后,顧楚便回酒店了。
他倒是想繼續(xù)呆在片場,江盞說他這個投資商的氣場太強,坐在那里容易給人壓力,讓人NG。
顧楚知道他是擔(dān)心自己的身體,也就沒說什么直接回酒店了。
在酒店里,他處理了一些文件,然后又讓秦禮去查方印。
知道方印已經(jīng)離開蘇市時,顧楚的眉頭皺了起來。
“盯著他和陸沉。”最后,顧楚道,這倆人總是招惹江盞。雖然沒造成什么實質(zhì)性的傷害,但你這讓他仍舊很不開心。
秦禮應(yīng)了聲。
顧楚處理完工作就躺在床上閉眼休息。
聞著枕頭上江盞干凈冷冽的氣息,他很快就睡著了。
顧楚這一覺睡得很沉,等他再次醒來,外面的天已經(jīng)黑了,床頭燈散發(fā)著橘色柔和的光。
江盞正坐在一旁認(rèn)真地看劇本。
第26章
江盞認(rèn)真看劇本的樣子很溫柔,燈光打在他挺翹的鼻梁上,泛著瑩潤的光澤,半邊臉頰因此都渡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芒。低眉垂目間,往日用溫潤裹藏的疏離都消失不見,露出了原本的模樣。
顧楚這么安安靜靜地看著注視著溫軟燈光下的人,眉目溫潤,容顏清俊,雙眸清亮,薄唇微抿,每一寸都很好看。
顧楚想伸手一點一點撫摸過這人的臉頰,一寸一存用手描繪出這人的骨肉,就那么牢牢記在心底一輩子都不會忘掉。
但想法是想法,他并沒有動,就那么看著江盞,明明是被自己看過萬千次的樣子,再看仍舊心動。
他們生要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誰也不能把他們分開。顧楚陰郁地想,什么陸沉,什么方印,這些人憑什么在江盞面前晃悠,奪取原本只屬于他的視線。
如果再有下一次,再有下一次,那可不是打電話給他們長輩的問題了。
有些人,他們的家長不好好教育,他不介意代替他們的家長出手。
江盞放下劇本,視線落在顧楚臉上。
顧楚臉上陰郁之色正濃,被他瞧得清清楚楚。
江盞挑了下眉頭,顧楚心尖一顫,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握了起來,隨即又嗤笑一聲,他這鬼樣子江盞不知道看過多少次了,又有什么隱藏的必要。
“笑什么?”江盞莫名其妙:“醒了就醒了,一動不動躺在那里是要睡個回籠覺嗎?”
顧楚一愣:“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江盞哭笑不得:“被人一直那么盯著,我沒一點感覺才怪。”
顧楚坐起身,認(rèn)真想了想從他醒來到江盞放下劇本好像也沒多長時間。只不過是他心緒起伏太大,以至于他以為過了很長時間。
“還想睡嗎?”江盞問。
顧楚搖了搖頭,江盞:“那就去洗洗,然后吃飯。”
“你吃了沒?”顧楚一邊下床一邊問。
江盞:“沒有。”
顧楚:“那等我一會兒。”
顧楚淡然地走到洗漱室。
關(guān)上門的剎那,他臉上的所有情緒都被收了回去,他慢慢轉(zhuǎn)身望著鏡子中的自己。
剛睡醒的模樣著實糟糕,凌亂的頭發(fā),泛著油光的臉頰,還有那雙并不怎么討人喜歡的眼睛,眸子深處是壓抑的瘋狂和陰沉。
只是再怎么極力掩飾,眼睛里還是會有殘留。
顧楚伸手在鏡子里描繪著自己的樣子,為什么不能笑一笑呢?他長得這么好看,要是對江盞多笑笑,那至少也算是美人計吧。
現(xiàn)在算什么嗎?
顧楚默默問著自己,鏡子里的人嘴角突然泛起一個冷笑。
算什么呢,什么都不算。
他是什么樣子,江盞并不在乎。不過也無所謂了,他糟糕透頂也好,他陰鷙狠毒也罷,只要江盞一直陪在他身邊就好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洗漱室的門被敲響,鏡子里的人一愣,眼中的陰郁被疑惑代替。
“好了嗎?”江盞靠在門邊淡聲問道,都進(jìn)去二十分鐘了,什么動靜都沒有,他真怕人暈倒在里面。
“馬上。”略帶幾分沙啞含糊的聲音響起,隨后是水流的聲音。
江盞嗯了聲,喉嚨莫名發(fā)癢,突然想來一根煙。
過了一會兒,顧楚從里面走出來,看到門口靠墻而立的江盞,他又是一愣。
“怕我摔倒?”顧楚問,想了下,好像只有這個理由值得江盞等待。
江盞:“……”
“收拾好了,就吃飯。”
顧楚哦了聲。
江盞叫的外賣,很豐盛。
兩人坐下,顧楚看著桌子上的才皺眉:“怎么都這么清淡?我想吃麻辣小龍蝦。”所有菜連一點辣椒都沒有,他口味重,他喜歡吃辣的。
“不合適。”江盞給他遞筷子淡淡道。
顧楚:“……”
顧楚低頭:“哦。”開始很認(rèn)真地扒飯,仿佛再吃九重天上的瑤池宴席。
江盞看著他泛紅的耳垂一頓,他的不合適是指顧楚的胃不合適吃那些,也不知道這人腦子里在想什么。
不過也正常,他們都是有需求的成年人,在床上身體又契合,彼此都很滿意。
再說兩人已經(jīng)有好一段時間沒見了,想在一起想親近也是自然。
只是想法很美好,現(xiàn)實很糟糕。
在剛剛吃完飯,顧楚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肉眼可見的,顧楚的神色變了,他的臉色扭曲了下:“你們到底怎么辦事的?人怎么會不見了。”
無意中回頭看到江盞,他一頓,抬了抬手示意自己去處理公務(wù),江盞無聲地點頭。
顧楚進(jìn)了臥室就把門關(guān)上了,江盞把餐桌收拾了一遍,又把保溫杯里灌滿了熱水,然后躺在沙發(fā)上看劇本。
顧楚這個電話打得有點久,等掛斷時,他的心情極度不好,他想把眼前看到的一切都給撕碎。
但他仍舊有理智在,這里是酒店,還是影視城附近的酒店。如果他現(xiàn)在真的把這里的東西都砸了,就算簽下保密協(xié)議,那江盞所在圈子里的人也會打聽到,繼而猜測江盞和他之間到底出了什么事,最后用隱晦的目光打量著江盞。
顧楚不喜歡江盞被人討論,哪怕是他們的關(guān)系被擺在了明面上,那討論也只能是他們之間感情很好,而不是他對著江盞發(fā)火,江盞又付出了什么代價平息他的憤怒。
顧楚深吸一口氣,他望著自己的右腿,覺得那里莫名有點疼。
打開房門,客廳一片寂靜,那一刻,顧楚的心狠狠縮在一起,江盞不在。
是出去了?還是不想留下來面對他,所以……
當(dāng)他踉蹌著快走幾步,看到了躺在沙發(fā)上看劇本的江盞。
顧楚:“……”
江盞望著他,神色莫名,他眨了眨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笑:“怎么了?口渴了?”這么慌里慌張。
顧楚快步朝他走過去,扔掉手里的拐,直接跨坐到他腿上。
劇本啪嗒掉落在地上,誰都沒有在意。
江盞一邊扶住顧楚的腰,一邊屈膝撐著他:“顧總這是打算投懷送抱?”
顧楚半跪著,雙手撐在他腰兩邊,雙眸幽幽,里面聚集著風(fēng)雨:“怎么,不喜歡?”
“喜歡,當(dāng)然喜歡。”讓人高興的話隨即從那張唇珠飽滿的嘴里說出來。
顧楚扯了個笑,笑并沒有入眼,他望著笑意盈盈的江盞,右手抬起,從額頭滑落到眉眼,就像剛醒來所想的那樣,一寸一寸撫摸過。
到了嘴唇這里,他來回摩挲著,江盞突然張口,咬住了他的指頭,力道有點大,有點疼。
溫?zé)岬纳嗉鉄o意中滑過指尖,顧楚腰間一麻,差點整個人摔倒在江盞身上。
“顧總意志力不行啊。”江盞扶起他笑道。
顧楚瞇了瞇眼睛,突然他笑了,他動了動身體,感受到江盞瞬間的變化,他臉上的笑更加暢快:“江影帝的自制力好像也很一般。”
江盞望著他,顧楚臉上的笑既瘋狂又充滿挑釁。
江盞干脆扣著他的后頸把人壓了下來。
引誘著顧楚主動坐下時,江盞朝窗戶那邊看了一眼,簾子都在拉著,只是仍舊免不了擔(dān)心。
“你在走神。”顧楚艱聲道,這種時候走神簡直是對他的侮辱,他很生氣,身體縮得厲害。
江盞呼吸瞬間重了三分:“不想被偷拍。”
顧楚冷哼一聲,動了下:“怕被曝光?”
江盞覺得他話太多,動作太慢,這種時候還絮絮叨叨有點折磨人,于是干脆掐腰換位置。
因為猛然的深入,顧楚悶哼一聲。
“曝光有什么好怕的。”江盞在他泛紅的眼角親了口:“不想顧總這模樣出現(xiàn)在別人眼中……”
最后的聲音消失在唇間,如同呢喃自語。
顧楚也許聽到了,也許沒有,因為后面他根本沒空在說話。
***
折騰了大半夜,江盞第二天醒來時顧楚還在沉沉的睡著。他的眉頭皺著,睡夢里都不是很安穩(wěn)的樣子。
江盞靜靜看了他一會兒,留了紙條,這才去片場。
因為顧楚的出現(xiàn),片場內(nèi)打量江盞的人很多,但也是因為顧楚的出現(xiàn),沒人敢上前問他是怎么回事。大家的視線都很隱晦,人后說什么誰也不知道,人前是不敢胡說的。
人有時的確很欺軟怕硬。
今天他和孟詞的戲份比較重,這次兩人倒是沒怎么NG過,只是導(dǎo)演扣了一些細(xì)節(jié)方面。
等待下一場戲時,江盞正看著劇本,孟詞走過來坐在他身邊。
柳絲眠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然后垂下眼眸。
孟詞這兩天的話很少,和柳絲眠也沒有了往日在一起討論時的笑聲。
孟詞掏出煙:“介意嗎?”
江盞:“不介意。”他甚至從兜里拿出打火機,很紳士地為孟詞點煙。
這場景若是爆出去,配文肯定是江盞巴結(jié)影后,片場親自伏小點煙。
孟詞很漂亮,尤其是那雙眼睛,很靈動,像是會說話一樣,紅唇如火,細(xì)長的煙含在嘴里都充滿了風(fēng)情。
她望著江盞,上下打量著,江盞大大方方任由她打量。
突然間,孟詞松下肩膀,整個人喪喪地。
“這些年顧總身邊一直沒有緋聞,本以為是人不對,沒想到是性別不對。”
江盞眨了下眼。
孟詞把煙拿下,優(yōu)雅地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這些年因為顧總只給我探過班,有人以為我特殊,其實他們哪里知道,我一年到頭都不一定見顧總一面。這好不容易見到了,結(jié)果身邊都有狐貍精了。”
狐貍精江盞:“……”
“也不能說狐貍精吧。”孟詞幽幽道:“我這用詞也不準(zhǔn),是個翩翩貴公子。”
江盞嘆了口氣:“孟老師……”
“別叫我老師,你是我老師。”孟詞悻悻道。
“孟老師有話直說就是。”江盞沒改稱呼,笑著直言。
孟詞眼睛一亮:“我就喜歡你聰明、伶俐有智慧。”見江盞挑眉,她忙收回馬屁詞,說起正經(jīng)事:“那個,我來客串,戲份也差不多了,明天晚上我請大家吃個飯。顧總什么時候走?有幸能邀請他和你和大家一起吃個飯嗎?”
江盞:“顧總什么時候走我不知道,能不能去吃飯,你應(yīng)該問他。”
“我不敢啊。”孟詞的肩膀再次耷拉下來:“我要是真敢,今天就不會后悔了。”
“抱歉。”江盞拿起劇本道,他無權(quán)替顧楚做決定。哪怕有權(quán),他也不會直接答應(yīng)邀請。
孟詞長嘆一口氣:“我和柳絲眠真是難姐難妹。”
江盞只做沒聽到。
“算了,沒緣沒分的事。”孟詞道。
喜歡一個人總需要一些契機,就像柳絲眠對江盞,不過是人人取笑中,他說了一句話。
孟詞對顧楚的第一印象是什么呢。那時她剛?cè)肴Γ裁炊疾欢唤?jīng)紀(jì)人帶著試戲,然后就被人動手動腳。
她逃了,很狼狽,經(jīng)紀(jì)人在電話里罵她,說早晚都有這么一遭。
他們的合約簽的很長,她賠不起違約金,以后等合約到期,她一點名氣都沒有,誰會請她拍戲。
孟詞年紀(jì)小,在墻角抱著電話哭,哭得跟死了經(jīng)紀(jì)人一樣,哭得撕心裂肺。
顧楚恰好經(jīng)過,顧楚本來都從她身邊經(jīng)過了,不知為何又退了回來。
顧楚望著她,打量著,語氣薄涼:“哭什么,換個公司就是了。”
孟詞啊了聲,鼻涕都出來了。
然后她跟做夢一樣,和原來的順利解約,來到一個剛成立不久的娛樂公司,得到了一份新合同。老總就是挺著啤酒肚的劉俊,站在公司門口熱烈歡迎她的到來。
“我們大老板不喜歡圈內(nèi)那些遭瘟的事。”劉俊笑得跟菩薩似的:“以后你安心呆在公司,只要你不樂意,沒人敢動你。”
孟詞當(dāng)時想,自己這是走狗屎運了嗎?新合同她看了,還找律師看了,律師都說很公平,天上掉餡餅一樣的公平。
后來幻想又簽下了楚歌,一個落魄的歌手,陸陸續(xù)續(xù)還有幾個不紅的藝人。
幻想畢竟是新入圈的公司,又背靠顧氏,顧氏是高科技企業(yè),和娛樂圈沒啥關(guān)系。幻想前期走了不少彎路,主要是一直在投資,然后一直在賠錢。
賠錢賠得她和楚歌都心慌,生怕這公司倒閉了。哦,對了,楚歌那兩首養(yǎng)老歌就是在那段時間創(chuàng)作出來的。
后來劉總知道他們的擔(dān)心后,大手一揮豪橫道:“不用怕,咱們幻想啥都沒有,就是有錢。資源只要你們自己能爭取到,錢這塊不是問題。”
孟詞等人都被他的霸王之氣給鎮(zhèn)住了。
太豪橫了有沒有。
孟詞拍第一部大制作古裝劇時,顧楚來到了片場,劉俊作陪。
孟詞一回頭看到站在不遠(yuǎn)處眉目精致顧楚,突然就那么愣住了。她恍然覺得,顧楚就像是光里的奧特曼。
又有本事又吸引人。
孟詞走過去打招呼,劉俊說顧楚來探班。
顧楚看著她,皺著眉頭:“拍戲也挺辛苦。”
孟詞還記得自己干巴巴地回應(yīng):“也,也還好,主要,主要是喜歡。”
“喜歡啊。”顧楚琢磨似的念叨了下,轉(zhuǎn)身走了。
劉俊明顯松了口氣,跟在顧楚屁股后面離開。
孟詞望著他們,心情莫名。
后來,顧楚心中有白月光的事情就傳了出來。
孟詞看到新聞后猛然就想到了片場上顧楚的神情,當(dāng)時她想,顧楚的白月光是不是也喜歡拍戲嗎。
再后來她紅了些,有人提問時提起顧楚探班的事,孟詞輕描淡寫地笑道:“當(dāng)時不止顧總,劉總也在呢。我們公司藝人不多,劉總和夫人把我們當(dāng)一家人,一拍戲,他們就會去探班。”
再后來,探班的事偶然被人提起,也有人瞎胡磕,但并沒有引起什么風(fēng)雨。
幻想年會只給錢不聚餐,孟詞也只是偶然幾次在宴會上看到過顧楚。
兩人連碰酒的機會都沒有,一些緋聞根本不成立。
孟詞也知道他們之間隔著天塹。
可她絕望地嚎啕大哭,哭命運,哭看不清道路的未來時,顧楚走到她身邊的身影一直在心底,從來沒忘記。
“江盞,你喜歡拍戲嗎?”抽回思緒,孟詞問。
江盞抬眸:“還行吧,混口飯吃。”當(dāng)演員對他來說就是一份工作,沒有什么喜歡不喜歡,工作只需要認(rèn)真對待,好好完成。
孟詞哦了聲,默默朝柳絲眠那里走去。
沒過多久,孟詞和柳絲眠的笑聲在片場響起。
一切回歸。
導(dǎo)演在一旁嗷嗷叫:“孟詞,你笑這么開心做什么?一會兒還能不能進(jìn)入情緒?”
孟詞:“導(dǎo)演,你是在懷疑我的專業(yè)素質(zhì)嗎?”
江盞看了他們一眼,低頭看振動的手機。
【醒了,餓了。】
江盞輕笑出聲。
【稍等。】
江盞給梁安打了個電話,讓他給顧楚準(zhǔn)備一些容易消化的吃食。
第27章
看到江盞的回復(fù),顧楚在床上抱著江盞的枕頭又瞇了一會兒。
然后才拿著江盞的睡衣去了浴室,他沒帶睡衣,只能穿江盞的。
站在淋浴下面,熱水從花灑中落下,散落在他的頭上,熱水沖刷到胸前時,顧楚因刺疼而嘖了兩聲。
浴室里有半身鏡,他望著鏡子中的自己,赤|裸的胸前滿是吸吮出來的紅痕,痕跡延綿而下,直到消失在看不見的地方。
腰間酸軟,熱水滾過,又疼又麻,就好像還有人在掐著動一般。
顧楚望著自己,眼中泛起一絲淺笑。
他喜歡江盞因自己而流露出的性感表情,他也喜歡江盞因自己而輕喘著的模樣。
江盞在平時是溫和的,是疏離的,可在床上,他是強勢的,是兇狠的。
而這些體驗都是自己帶給他的。
他和江盞認(rèn)識時,江盞就是一張白紙,理論知識薄弱實踐知識更是沒有。他們在一起的那晚,江盞生疏、小心又無措,第一次只堅持了幾秒。
實話實說,當(dāng)時顧楚的臉上是控制不住的驚訝,江盞臉色爆紅。顧楚當(dāng)時還坐起身準(zhǔn)備安慰他,只是不等他開口,江盞就堵住了他的嘴。
也可以說江盞現(xiàn)在所擁有的知識和姿勢,都是他身上一點點實驗得出來的結(jié)果。同理,他也知道江盞的弱點,江盞動一下眉毛,瞇一下眼,他就知道這人快不快樂。
顧楚洗完澡穿著江盞的睡衣走了出去,他擦拭頭發(fā)期間,房門被敲響,五秒鐘后梁安提著熱氣騰騰的早餐推門而入。
“顧總,這是江哥讓我為您準(zhǔn)備的早餐。”梁安把東西放下,語氣盡量平和,眼睛盡量不亂瞄。
顧楚淡淡地應(yīng)了聲,問:“江盞的行程改了?”他記得江盞前期戲份很重,每天都有拍攝要求,昨天卻出現(xiàn)早早出現(xiàn)在了酒店。
如果是江盞改了行程,那一切好說,如果是有人改了行程連累到江盞,那他就要和導(dǎo)演好好說道說道了。
關(guān)系曝光的最大好處就是他可以光明正大為江盞出頭,想想他就有點迫不及待。
“江哥調(diào)整的戲份,把需要吊威亞的戲份挪到了后面。”梁安一邊擺放早餐一邊道。
顧楚哦了聲,心下還點點失望。
放好水果,梁安又道:“江哥說吊威亞有時太耽誤時間,您一個人在酒店,他不放心,想早點回來陪您。”
顧楚擦頭發(fā)的手一頓:“他親口給你說的?”
梁安有點怕顧楚,他知道顧楚占有欲很強。霍汀也提醒過他給江盞當(dāng)助理,不要有私心,以前給江盞當(dāng)助理的人中,有一人起了心思,顧楚知道后當(dāng)天就把人給換了。
從那之后工作室在招人的時候,首先排除粉絲,其次招得都是招有女朋友的男性,或者有男朋友的女性。
江盞脾氣好,給錢多,梁安暫時沒有換工作的打算,聽聞顧楚這話忙回道:“江哥沒有和我說起過這些,是他和導(dǎo)演說這話時我在身邊,就聽了一耳朵。”
顧楚:“原來是這樣啊。”突然間,就覺得這行程改得挺好。
梁安偷偷瞅了瞅顧楚,這一瞅就看到他臉上浮起了笑意。
顧總好像很高興的樣子,那他這份工作應(yīng)該算是保住了吧,梁安呆呆地想。
“顧總有什么需要就叫我,我在隔壁。”梁安看顧楚開始吃東西,于是道。
顧楚:“我這里沒什么事兒,你去片場照顧江盞吧。”
梁安:“江哥臨走時說了,我今天不用去片場。我比較熟悉這邊的環(huán)境,顧總要什么,我去比較方便。”
“那好吧。”顧楚矜持地點頭。
梁安從房內(nèi)出來,小心地關(guān)上了房門,等回到自己的房間,他才深深吐了口氣。
剛才呆在顧楚身邊,他覺得自己一直在秉著呼吸。
不過比起他們第一次見面,顧楚對他的態(tài)度好了不少,也沒用那雙陰森森的眼神盯著他瞧。
這樣就挺好。
顧楚吃完早飯,把垃圾收拾好,然后拿出筆記本開始工作。江盞不在身邊,他就會變得非常忙碌。
忙了一會兒,秦禮來電,和他談?wù)摮鱿┦信e行的智能高科技發(fā)布會的相關(guān)事宜。
發(fā)布會在三天之后,顧楚不想去,但這是京市政府舉辦的發(fā)布會,作為這個行業(yè)的翹楚,顧楚也不好不去。
于是兩人在電話里確認(rèn)了離開的時間。
等掛上電話,顧楚的心情瞬間糟糕起來。
距離他離開江盞只有兩天十個小時三十分鐘,他這一離開,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來。
要是江盞不拍戲就好了。
這兩天冷得厲害,中午的時候,天上飄起了細(xì)小的雪花。
江盞在背后貼了幾個暖寶寶,還是冷得厲害。
王導(dǎo)看了看天氣,剛下雪的天陰得厲害,明明才剛過中午,卻給人一種下午的感覺。
趁著這自然景象,導(dǎo)演把想拍的戲份都給拍掉。
大家都覺得冷,都很努力,所以完成度非常高,就連導(dǎo)演都沒咋挑錯,所以今天提早收工。
孟詞招呼著眾人:“正好天這么冷,今晚我請大家吃火鍋,有空的都來。”
有時間的眾人紛紛說好,江盞沒吭聲,顧楚如果去,他會去,顧楚如果不去,那他就和顧楚呆在房間里。
拍戲期間兩人見面的時間和次數(shù)都不長,而且顧楚如果不去,他覺得孟詞不一定喜歡自己在她面前晃悠。
江盞卸了妝就往酒店趕,路上看到有人賣糖炒板栗還買了一紙袋。
進(jìn)了酒店,冷氣被阻擋在外面,身上頓時暖和起來。
江盞打開房門,顧楚正在處理公事,聽到動靜,顧楚第一時間把手頭上的工作。
“來,吃板栗。”江盞看了他一眼,從懷里掏出熱騰騰的板栗笑著放到他手邊。
顧楚望著板栗愣在那里,整個人就像是被雷劈了那般,都傻了。
江盞見他神色有異,忙問:“是不是不喜歡吃?不喜歡我們吃別的……”
“不,喜歡。”顧楚猛然抓住板栗袋子,一袋子沒滿,還泛著熱氣。
顧楚拿起幾顆輕巧地剝開,一個圓潤的板栗出現(xiàn)在手里,他遞給江盞一粒,眼中閃爍著莫名的情緒:“你嘗嘗。”
江盞吃下,軟糯微甜。
“喜歡嗎?”顧楚問得小心。
江盞點頭:“喜歡。”
顧楚輕輕笑了,只是他臉色仍舊不好。
江盞走上前把他抱在懷里:“怎么了?”
他身上還有從外面帶回來的寒氣,顧楚瑟縮了下。
“就是突然想到了以前。”顧楚動了動身體,兩人面對面,他望著江盞,眼睛晶亮:“那時候特窮,有次餓的受不了了,看到人家賣板栗的就走不動了。”
“當(dāng)時我養(yǎng)了一條流浪狗,它就從老板攤子上叼走了一袋。它瘸了一條腿,跑不快,就被老板逮到狠狠打了一頓。也是一條傻狗,最后還把板栗給我?guī)Щ丶伊恕!?br />
江盞總覺得顧楚說這些時眼中帶著莫名的期待,并不是想讓他說些什么的期待,而是想從他臉上得到某種執(zhí)著在心底的答案。
不知為何,江盞心里有點莫名的難受。
他道:“你肯定對它很好,它才會想著你。”
顧楚的神色黯淡下來,然后他臉上又露出一個很快樂的笑:“是它對我很好,它很有靈性。”
他拿起板栗剝開一些,一半進(jìn)了江盞嘴里,一半進(jìn)了自己嘴里。
江盞沒有問他那條狗最終的命運,想來也不過是黃土一把,不復(fù)相見。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往事的緣故,顧楚整個人變得有點激動。他從江盞懷里出來,在房間里來回走動著,碰碰這摸摸那,一刻都閑不住的樣子。
江盞看著他,有些擔(dān)心。
明眼人都能看出顧楚有些不對勁,他突然有點后悔買那袋板栗了。
江盞沒有說話,在顧楚又一次經(jīng)過窗戶前時,他從后面抱住顧楚,把人壓在窗戶前。
他用手挑開簾子。
“外面有人會拍到……”顧楚道。
“這個角度不會,要是真拍到了,顧總只能破費買斷照片了。”江盞咬了下他的脖子道:“我現(xiàn)在只想邀請你一起看雪。”
“雪?”顧楚的身體緊繃著。
江盞嗯了聲。
簾子拉的并不是很開,能清楚地看到外面雪花飛揚。
江盞回來的時候,雪花還不是很大,現(xiàn)在大片大片的雪花從空中落下來,落在地上有的很快化成水,有的變成薄薄一層。
“要這么下一夜,明天整個影視城都白了。”江盞把顧楚困在懷里道。
“我不喜歡雪。”顧楚喃喃道:“雪天比較難熬。”
江盞一頓,顧楚又道:“不過我喜歡和你一起看雪。”
江盞:“以后去北方看,能看幾個月。”
顧楚低低笑出聲。
外面雪花飛舞,他們站在窗戶前接吻。
第二天江盞醒來,顧楚已經(jīng)離開了。
他留了消息,說是要去京市參加一個政府會議。
江盞看著紙條,他抿了抿嘴,拿起手機搜索,人控制不住雙手顫抖、焦慮不安是什么原因。
看到搜索出來的亂七八糟的內(nèi)容,江盞揉了揉額頭。
昨晚顧楚的精神狀態(tài)明顯不對,晚飯時,顧楚吞咽都很困難。江盞看他勉強,只當(dāng)做沒看到,最終顧楚說自己沒胃口,只喝了幾口湯。
夜里他躺在江盞懷里,死死貼著江盞,就像是一只八爪魚,兩人之間一點空隙都沒有。
江盞放下手機,他在想,顧楚是不是病了。
第28章
這幾天顧楚的心情一直很糟糕,他臉上呈現(xiàn)著一種病態(tài)的白。
秦禮作為特助,最能直觀感受到顧楚的心情。
秦禮真希望顧楚趕快從這種狀態(tài)中走出來。
其實真要說起來,顧楚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才是正常,在不認(rèn)識江盞前,顧楚根本不知道放松是什么東西。他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回去也只是睡個覺,根本沒有其他休閑時間。
江盞的出現(xiàn)改變了顧楚,他還是一樣不近人情,還是一樣陰郁沉悶,但江盞在的時候不一樣,那時的顧楚就像是個普通人,有自己的喜怒哀樂。
秦禮不知道兩人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一開始明明還同他說兩天之后離開影視城,定最晚的機票,能多晚就多晚。結(jié)果一個晚上過去,顧楚就讓他定了離開的機票,能多早就多早。
顧楚離開的模樣就好像后面有饑餓的惡狼在追一樣,秦禮很難想象這是他對江盞的態(tài)度。
離開影視城,他們直奔京市,會議開始之前,顧楚一直呆在酒店里工作,工作效率一直很高,就是精神一直不怎么好。
開會那天顧楚打理了下自己才出門,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他雖然沒說什么,但秦禮心里很清楚,不出意外,這個會議應(yīng)該會上新聞,哪怕是鏡頭一閃而過,顧楚也不想讓江盞看到憔悴不堪的自己。
至于江盞會不會看新聞,他們誰也不知道,顧楚只是習(xí)慣性做最好的準(zhǔn)備。
會議時間很長,結(jié)束時顧楚和京市一些領(lǐng)導(dǎo)還有同行聊天,他站在那里完美扮演著屬于自己的角色。
等一切徹底結(jié)束,顧楚坐在車?yán)锊蛔杂X地揉了揉自己的腿,坐的太久泛麻,站的太久泛疼,真是處處都是麻煩。
顧楚摸出手機,看到江盞在會議期間發(fā)了兩條短信,問他有沒有結(jié)束,看他沒有回便沒有再發(fā)。
看到江盞的信息,顧楚心里莫名有些委屈,他在手機上戳了兩下。
【腿又疼又麻。】
短信進(jìn)來的時候,江盞正在卸妝,剛點開消息那邊又立刻撤回了。
江盞微微一愣,腦海中不自覺地想到了顧楚手忙腳亂撤回消息的模樣。
很嚴(yán)肅的臉上應(yīng)該是面無表情,但眼里肯定會有一絲慌亂。
江盞搖了搖頭,撒嬌就撒嬌,要是他在撤回前沒看到,那這嬌不就白撒了。
【剛結(jié)束,晚上有個聚餐。你回酒店了沒?】
一條短信又進(jìn)來,這短信比著剛才多了板正。
江盞彎下眼角,顧楚真是又大膽又古板。
大膽的時候視頻時都能喘息著故意誘惑他,古板的時候連一個好聽的字都不會說出來。
【正在卸妝。】
【腿是不是坐的時間太長了?京市那邊我認(rèn)識一個按摩和扎針比較好的醫(yī)生,讓秦禮帶你去看看好不好。】
兩條短信過來,顧楚眨了眨眼,眼底還有些無措,所以剛才那條帶著些許委屈情緒的短信江盞看到了。
怎么就這么湊巧,現(xiàn)在天不是還早著呢,怎么就卸妝了,今天這么早嗎?他在的時候怎么沒有這么早。
顧楚有一肚子話說,但他的手指一直放在手機上沒有動。
那天他第一次在江盞面前失態(tài),他知道江盞看到了,可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江盞在窗前抱著他的時候,他的手還在顫抖,那一刻他心里充滿了絕望。
他在想,自己為什么沒吃藥。
他以為只要江盞在身邊,自己再也不會失控,可沒想到短短幾句話,他就差點控制不住自己。
江盞的親吻越濃烈,他的心越冷。
他怕江盞問,又怕他什么都不問,他不敢想也不敢回答,所以匆匆逃離,像是一個狼狽的落水狗。
江盞不在身邊,再次想到當(dāng)時的場景已經(jīng)沒了失控的感覺。
這讓顧楚更不高興,如果不是他自制力不夠,他原本今天早上才會和江盞分別,而不是提早了兩天兩夜。
正在他憤憤然時,電話響了,是江盞打來的。
看到江盞的名字在閃動,顧楚心里恐慌之余又多了一絲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的平靜。
他接通電話,聽到江盞聲音的那一刻,心底一切情緒都被思念的浪花給淹沒了。
“顧楚,在車上嗎?”江盞的聲音都帶著溫善的笑意。
“嗯。”顧楚:“正在往酒店趕,等回去洗個澡換個衣服,晚上參加聚餐。”
說完這話,顧楚心里輕嗤一聲,他像是在報告行程。
明明短信里已經(jīng)說過一遍了,他又來一遍,生怕對面的人不信一樣。
江盞:“我今天收工比較早,馬上卸完妝,一會兒接受個采訪就回酒店。京市冷不冷,我看最近兩天氣溫比較低,你帶厚衣服了嗎?”
“帶了。”其實沒帶,不過這種小事就沒必要說實話,大不了下車去買一件。
“你那邊呢?這幾天冷不冷?”
“冷啊,下完雪開始出太陽,冷得不行。”江盞慘兮兮道:“幸好你讓人送來了羽絨服,要不然我非動感冒。”
顧楚的嘴角翹起,他心里清楚,就算自己沒有讓人送衣服過去,江盞也不會凍著。
但聽到這話,心里就很開心。
“腿沒事吧。”扯了一圈子話題,江盞終于開口問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
顧楚:“沒事。”
江盞:“不想去按摩和扎針?”
顧楚:“我不想讓秦禮陪我一起去。”
同樣坐在車上的秦禮:“……”
好吧,他不配。
江盞低低笑出聲,語氣又輕柔了三分:“好,我抽時間陪你去。”
車內(nèi)空調(diào)開得太高,顧楚臉頰泛熱,他解開襯衣最上方的扣子。
“什么時候回去?”江盞又問。
顧楚:“明天。”
江盞又絮絮叨叨一些讓他注意身體的話,顧楚又同樣把那些話還給他,兩人你來我往一通,就這么一直到達(dá)酒店。
最后還是江盞先掛斷電話,他那邊接受采訪的時間到了。
因為是劇組第一次接受采訪,他不好遲到。
顧楚看著被掛斷的電話,默默收起電話。
不過正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顧楚第二天沒有回海市。
當(dāng)晚喝完酒,顧楚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他一向不喜歡接陌生電話,直接掛斷,連掛三次后,他直接拉黑。
然而又一個陌生號碼打來,這次不等他拉黑,一條短信來了,說他是陸沉,想見一見顧楚。
顧楚神色不屑,他是陸沉又如何,他想見自己就能見嗎?他以為他是誰。
[也許我們可以聊聊江影帝的事。]
緊接著這條短信,陸沉又發(fā)來個地址,還問他敢不敢赴約。
顧楚冷笑三聲,知道這是個激將法,但他有什么不敢的。
顧楚回了信息后直接通知秦禮更改回海市的時間。
秦禮看他臉色不好,于是道:“江先生要是打電話過來詢問,要不要和他說一聲。”
“不用。”顧楚垂眸:“我們只耽誤一天,不用跟他說。”
秦禮哦了聲。
第二天顧楚晚了半個小時才到約定的地方。
他到的時候偌大的包廂里只有陸沉一人,陸沉正趴在桌子上玩紙牌。
看到顧楚,他臉上浮起一個笑:“顧總要不要一起玩。”
顧楚走到一張椅子上坐下,然后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十分鐘。”這期間,陸沉要是說不出他感興趣的話題,那他就直接走人。
陸沉沒吭聲,他笑嘻嘻地打量著顧楚。
打量的很認(rèn)真很仔細(xì),如果有可能,他連頭發(fā)絲都想觀察觀察。
顧楚坐在那里任由他打量。
時間到了第八分鐘,顧楚整理了下袖子,只覺得自己前來赴約是個頂級錯誤。
他拿起拐準(zhǔn)備離開,陸沉神色一變,臉上的笑散了,他語氣陰沉:“不是說十分鐘嗎?”
“我是說十分鐘,但沒說我一定要遵守時間。”顧楚看著他語氣淡漠:“我以為我坐了八分鐘,已經(jīng)夠給陸少爺面子了。”
陸沉的呼吸濃了三分,是被氣的。
他還以為拿出江盞的名頭能拿捏顧楚一下,沒想到人家根本不給面子。
“顧總不要生氣。”陸沉也算拿得起放得下,要不然也不能在陸家撕出一條生路。
“我就是想知道,顧總和江影帝怎么認(rèn)識的?”
顧楚不耐煩地看了眼手表。
陸沉飛快道:“顧總不想說就算了,那我再直白一些,顧總怎么才能和江影帝分開。”
顧楚:“……”
MD,以前就知道這是個腦殘,沒想到腦殘到自己身上了。
他今天就不該來赴這個約。
顧楚覺得這包廂里的空氣都令人惡心。
他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離開。
剛走兩步,陸沉陰森森地聲音在背后響起:“你知道他是誰嗎?你憑什么這么對他?”
第29章
顧楚停下腳步,回頭看向陸沉。
陸沉徹底不裝了,那張俊俏臉上的表情十分難看,眼中火光直冒,他幾乎咬牙切齒般地說道:“誰允許你這么對他的。”
顧楚輕皺了下眉頭,他覺得陸沉現(xiàn)在的精神狀態(tài)有點不對勁兒,摸不準(zhǔn)自己留在這里是不是一個相當(dāng)錯誤的選擇。陸沉看起來挺像要發(fā)瘋的樣子,會不會一氣之下對自己不利。
一時間顧楚有點后悔留下來了,他甚至后悔自己來赴約。他就應(yīng)該當(dāng)做沒看到那條短信,不給這個滿臉陰郁的家伙一點眼神才是。
不過陸沉要是真出手,他就讓門外的保鏢狠狠收拾他一頓,到時陸家也沒話說了,誰讓陸沉這么遭人恨。想著想著,顧楚心里竟然還多了幾分期待。
心里有萬般想法,顧楚面上半分不露,他又看了陸沉一眼,隨即轉(zhuǎn)身施施然走到座位。
重新坐下,顧楚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袖,而后抬了抬手道:“請開始你的敘述。”
陸沉:“……”
陸沉:“艸,你當(dāng)我是在演戲?”
顧楚上下打量他一番,嗯哼一聲淡淡評價:“你去演戲不行,演技太浮夸,觀眾帶入不了你的情緒,你站在臺上就會被罵。為了觀眾的身心健康著想,你還是不要有這種危險的想法,不是個每個人都適合站在舞臺的燈光之下。”
陸沉:“……”
陸沉望著顧楚,表情怪異,就好像他頭上長了兩個角。在他的調(diào)查中,顧楚是個脾氣相當(dāng)不好的人,他性格陰沉,做事手段殘忍,對付對家時毫不留情。但同時,他有才華有想法運氣又好,智能高科技這塊顧氏是行業(yè)領(lǐng)頭羊。
如果有可能,陸沉根本不想和這樣的人打交道。
但有些交道不打也不行。
“真不敢相信,他會和你這樣的人在一起。”陸沉臉上的表情跟變化多端的天氣一樣,剛才還烏云密布仿佛要滴下水來,此時突然雨消云散,整個人都晴朗起來。
顧楚因他這變臉技術(shù)嘖嘖兩聲,他甚至還拍了拍手一臉鼓勵:“你演戲不行,倒是可以考慮去學(xué)變臉。天生有優(yōu)勢,要不普通人學(xué)得快。”
陸沉沒有理會他的諷刺,而是繼續(xù)道:“你真的了解他嗎?你知道他以前是什么樣子的嗎?他和你說過以前嗎?肯定沒有吧。你現(xiàn)在之所以坐在這里和我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不就是因為心里沒底嘛。”
說到這里,他嗤嗤笑了起來,那笑聲充滿了惡意的嘲弄。
顧楚臉上的表情一點一點沉了下來。
他的確是陰郁的代表詞,不過比起陸沉的情緒化,他顯得老成很多。
只是一旦他收起所有表情,用盯死物一樣的目光盯著一個人看時,那就代表著他的心情極度不好。
顧楚年紀(jì)雖輕,可他成為顧總的時間并不短。
從小到大他就沒怎么順風(fēng)順?biāo)^,小時候吃不飽飯?zhí)焯彀ご颍纫彩窃谀菚r斷掉的。好不容易長大了,為了公司,他裝過孫子,被人當(dāng)面說是瘸子都面不改色……一切的不順利造成了他別扭的性格,他不喜歡被人挑釁,尤其是被一個年紀(jì)輕輕的毛頭小子挑釁。
換做是其他人被顧楚這么盯著,心里早就發(fā)毛了。
陸沉沒有,他不但沒害怕,臉上的笑意反而更深了,他繼續(xù)開口:“你對他一無所知,他對你只是玩玩而已。”
顧楚笑了,笑得一臉玩味:“所以,你找我來就是為了說這些?”
陸沉看著他沒說話。
顧楚的后背靠在沙發(fā)上,露出一個很閑適的姿態(tài),他似笑非笑地望著陸沉。
他明明是在抬頭,可卻給人一種俯瞰對面之人的感覺:“其實我有點好奇,你嘴里的他到底是誰。你要說的是江盞,那我十分懷疑,畢竟江盞不像是認(rèn)識你的模樣。所以,陸小少爺是不是認(rèn)錯人了。”
陸沉的臉色扭曲了下,他低聲怒吼:“我怎么可能認(rèn)錯人,他化成灰我都認(rèn)識。”
顧楚輕描淡寫:“哦,是嗎?那還真看不出來。”他這說的可是實話,至少他沒從江盞情緒中感受到他認(rèn)識陸沉。在江盞那里,陸沉就是個陌生人。
“陸少,這世上的人千千萬,總有長相比較相似的人。不管你把江盞看成了什么人,我只能說,對不起,你認(rèn)錯人了。”顧楚慢悠悠地往陸沉心口捅刀子,捅完還擰著旋轉(zhuǎn)幾圈:“江盞是我的人,陸小少爺還是不要太惦記的好。”
“如果陸小少爺今天約我來是為了說這些,那我只能抱歉了,我時間很寶貴,沒辦法繼續(xù)聽陸小少爺說這些廢話。”顧楚笑得三分良善三分不屑還有三分薄涼:“逝者已逝,你不該侮辱死者,更不該侮辱江盞。”
“我有他的頭發(fā)。”陸沉低聲道:“只要拿去化驗,就能證明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
“那你就去化驗啊。”顧楚皺眉不解道:“既然能用數(shù)據(jù)說話,陸小少爺找我做什么?”
陸沉沒有吭聲。
顧楚嗤笑:“想讓我和江盞分手?想都不要想。你們陸家想做什么,盡管來,我等著。”一個京市以房地產(chǎn)起家的老牌家族,還真以為他會怕。
說完這話,顧楚站起身,這次是真的離開了。
顧楚還相當(dāng)紳士,離開時還不忘輕輕關(guān)上房門。
陸沉站在房間里,等人走了很久,他掏煙,只是手有些泛哆嗦,掏幾次都沒掏出來。陸沉罵了句臟話,深吸一口氣,慢慢鎮(zhèn)定下來。
這時房門再次被敲響,隨即打開,方印走了進(jìn)來,看到陸沉的樣子他道:“東西拿去化驗了沒?”
陸沉抿嘴搖了搖頭。
方印:“你們家老爺子不是讓你查清楚嗎?他不是不允許陸家的子孫去當(dāng)演員么。”
陸老爺子偶然看到了屏幕上的江盞,當(dāng)時就想把人給帶回去,要是知道江盞不但演戲,還和顧楚糾纏不清,老爺子恐怕要暴躁地跳起來。
陸沉閉了閉眼:“方印,我不敢。”頭發(fā)到他手上已經(jīng)很久了,可他一直不敢去查,他怕查出來江盞和自己有關(guān),又怕查出來他們沒關(guān)系。
想到當(dāng)年的混亂,方印也摸出一根煙放在了嘴里。
“操蛋。”他低聲含糊地說道。
煙霧模糊了兩人的視線,包廂里誰都沒有說話。
當(dāng)時發(fā)生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后來沒過多久,陸家最被看好的子孫陸林就墜崖而亡。
說是墜崖,崖下面有海,最后經(jīng)過數(shù)天打撈,撈出了陸林的車子,但人卻沒有找到。
這么幾年過去了,京市很多人都把陸林給忘了。
當(dāng)然,也沒人敢在陸沉面前提起,畢竟一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傳的很不好聽。
誰曾想,他們會在熒幕上看到和陸林八分相像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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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楚遠(yuǎn)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那么平靜。
出了包廂,他直奔停車場。
秦禮正在車?yán)锏人?br />
車子啟動時,顧楚一直垂著眼睛,秦禮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是受了刺激。
而且這次刺激應(yīng)該比較大,因為顧楚連掩飾都沒有掩飾一下。
這時,顧楚開口:“我當(dāng)初讓你查的資料呢?”
他沒有抬頭,聲音有些沉悶。
秦禮微微一思考就知道他要的是什么資料,是有關(guān)陸沉的。
當(dāng)初陸沉第一次在海市出現(xiàn),甚至和盛世扯上了關(guān)系,顧楚便讓秦禮去調(diào)查。
陸家在京市,一些消息不大好打聽,秦禮費了不少時間進(jìn)行調(diào)查。查著陸沉,他發(fā)現(xiàn)了陸林這個人,陸林和江盞有幾分相像,不過陸林氣質(zhì)冷漠,和江盞的溫潤完全不同。
秦禮便把陸林也查了一遍。
陸林在網(wǎng)上的資料被銷毀了,秦禮費了不少功夫找到了一些資料,只是資料不是很多,有些充滿了矛盾。
當(dāng)他把資料交給顧楚時,顧楚先看到了陸沉的資料,在看到陸林的照片時就愣在了那里。
顧楚當(dāng)時沒有往掀開照片后面的資料,他把陸家的資料交給了秦禮,讓他保存著。
“在公司的保險箱里。”秦禮想明白后立刻回答。
顧楚:“到了直接回公司。”
秦禮應(yīng)了聲,猶豫了下他道:“這件事要和江先生說一下嗎?”畢竟?fàn)砍兜搅硪粋人,萬一江盞和顧楚之間產(chǎn)生了什么不必要的誤會,那就得不償失了。
顧楚看著窗外:“我會和他說。”
他不在乎陸沉說了什么,他也不在乎陸家想做什么,他只在乎江盞。
江盞不認(rèn)識陸沉,那他就和陸沉和陸家沒關(guān)系。
在前往機場的路上,顧楚接到了江盞的電話。
顧楚第一時間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他喊了聲江盞的名字。
江盞的笑聲從手機里傳到耳中,他道:“你還沒回來?”
顧楚:“嗯,在公司。”他不想讓江盞知道自己和陸沉見了面,昨天也沒和他說自己改了行程,現(xiàn)在不提也罷。
江盞:“哦,這樣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江盞說這話時語氣有些慢。
顧楚:“你怎么了?”
“沒事,有點想你。”江盞笑道:“早點回來。”
顧楚放下心,說了聲好。
江盞把電話掛斷,他坐在鳴苑七號別墅客廳的柔軟沙發(fā)上,神色難得有些迷茫。
行李箱還在腿邊,管家剛才說顧楚還沒從海市回來,然而電話里的人卻說自己在公司。
顧楚在對自己說謊。
可是為什么呢?
江盞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心里有點沒底。
他望著手機抿了抿嘴,然后又給梁安打了個電話,讓他回來接自己,然后去拍廣告。
梁安心下詫異,江盞回海市是為了拍個廣告,同導(dǎo)演請假時,導(dǎo)演的臉都綠了。
江盞還從這次廣告拍攝中左擠擠右擠擠,愣是擠出來四個小時,說是想陪陪顧楚。
結(jié)果他前腳剛把人送過去,后腳江盞就要去拍廣告。
“他不在家,先拍廣告吧。”江盞的語氣有些冷淡。
梁安哦了聲,讓司機調(diào)頭。
這邊剛掛斷江盞的電話,那邊顧楚來電。
梁安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接了,顧楚問:“江盞最近拍戲很累嗎?”要不然聲音怎么聽起來有些虛。
梁安:“是有些累。”畢竟為了能回來拍廣告,要把幾天的工作提前做完,可不跟個陀螺一樣忙的溜溜轉(zhuǎn)。
“看著他點,讓他注意身體。”顧楚說。
梁安哦了聲,心底納悶,江盞就在海市,這話顧楚完全可以當(dāng)面和江盞說啊。
轉(zhuǎn)念又想,這次江盞回來就是想給顧楚一個驚喜,兩人還沒見到,顧楚還不知道江盞回來了,所以才會叮囑他。
等顧楚見到江盞肯定很驚喜。
第30章
在江盞心里,向來工作是工作,私事是私事,他公私分明,從來不會在工作期間讓私事占據(jù)心神。
然而今天拍攝廣告期間,他頻頻走神。
他也知道自己的狀態(tài)不好,便主動停止了拍攝,向工作人員道歉。
工作人員連連擺手,讓他好好休息,然后再拍。
江盞在這個圈子里屬于好說話的類型,一切都是按照合同來就好。需要他配合的地方他也不會推遲,更不會故意提各種大牌要求。
不過好說話不代表可以受欺負(fù),更何況還有霍汀這個強勢的經(jīng)紀(jì)人盯著,只要雙方按照合同走,那合作就是愉快的。
江盞并不喜歡浪費大家的時間,休息時,他喝了杯咖啡提神,盡量把腦海中的顧楚給屏蔽掉。
下定決定做一些事還是比較容易的,這次拍攝很順利。
拍攝完成,大家臉上都掛著喜意。
相互說了些場面話,江盞先行離開。
坐在車上,江盞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收起,梁安看著他莫名有些心驚。
他以前也見過江盞不笑的樣子,但那時即便不笑,江盞臉上的表情也是溫潤的。而如今,他神色淡漠,氣質(zhì)很冷,這模樣倒是和顧楚有幾分相像。
梁安本來就怕顧楚,現(xiàn)在感受到同樣的氣息,都有點想下車了。
江盞看梁安縮在角落里,他抿了下嘴:“什么時候的飛機?”
“三個小時后。”提到工作,梁安迅速進(jìn)入狀態(tài):“這次是臨時行程,沒有幾個粉絲知道,我們走VIP通道,可以騰出兩個小時的時間。”
本來預(yù)留四個小時,現(xiàn)在緊緊張張也只有兩個小時,但至少能回去同顧楚見一面。
江盞明白梁安的意思,他抬眸望向窗外,外面風(fēng)景飛快倒退,無數(shù)心思閃過心頭。
那廂顧楚從公司拿了文件回家。
他本來想立刻打開,但到底有些心亂,還是覺得回去在看也好。
秦禮送他回去,路上顧楚還交代了一些工作上的事。
秦禮一一回復(fù)了。
回到別墅,顧楚從車上走下來,管家遠(yuǎn)遠(yuǎn)看到車?yán)镞有一人,以為是江盞呢。
然而一看是秦禮,管家也沒多想,以為江盞有別的工作,暫時沒和他們一起回來。
顧楚走到客廳,他把文件放在桌子上,秦禮站在一旁。
顧楚盯著文件,眼中神色莫名。
管家端來茶,然后看了眼顧楚道:“先生,今晚可要在家用餐?”
江盞在的話,有時他們會一起出去用餐,有時會在家里,這個需要提前問。
顧楚抬眸:“當(dāng)然。”
管家臉上掛著笑:“那我讓廚房準(zhǔn)備一些江先生喜歡吃的菜。”
顧楚:“……”
顧楚眉頭擰了起來:“江盞?”
管家看到他皺眉的樣子,心里也緊張起來,好在他跟著顧楚多年,知道他的性格,于是飛快道:“中午的時候江先生回來了一趟,當(dāng)時先生不在,江先生還有別的工作,就先離開了。”
“對了,江先生還帶著行李箱呢……”
管家話還沒說完,顧楚神色大變,他厲聲道:“江盞的行李箱呢?”若行李箱還在,會回來,若是不在,那肯定是走了。
顧楚第一次無比清晰地感到心慌,他的精神高度緊張,似乎都能聽到血管里血液流通的聲音。
秦禮一聽管家的話就知道壞了,當(dāng)時顧楚隨口一句自己去了公司,怕是要引起禍?zhǔn)隆?br />
于是他道:“先把監(jiān)控調(diào)出來。要不要先給江盞打個電話。”
顧楚又開始控制不住自己了,他的手在顫抖,他心想,如果江盞不接聽他的電話,那該怎么辦。
他要去影視城把人捉回來嗎?
顧楚掏出手機,他想平靜下來,然而慌亂的幾乎拿不住手機。
秦禮看他亂了陣腳,于是上前拿過他的手機:“老板,你不要慌。”
顧楚看了他一眼,他也不想慌,可他控制不住,就不該敷衍江盞,受報應(yīng)了吧。
電話終于打了出去,然而很快就被掛斷了。
若是一直沒人接聽,那還能找借口說江盞在忙著工作沒有聽到,如果被掛斷,那只能說是江盞主動掛斷的電話,畢竟梁安沒那個膽量。
“給我定去影視城的機票。”顧楚沉聲道,不接電話也沒關(guān)系,他可以找到人,當(dāng)面把事情說清楚。
秦禮查看了下最近的機票,這時監(jiān)控畫面也調(diào)了出來。
顧楚看向監(jiān)控,可以很清晰地看到,江盞下車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笑容,他朝管家打招呼,然后笑意滿滿地進(jìn)了屋子。
沒過多久,也許是三分鐘也許是五分鐘,他拉著行李箱出來。
他站在門口,等了十分鐘,梁安出現(xiàn),帶著他離開。
顧楚的身體晃悠了下,似站不穩(wěn),秦禮扶著他。
這時門外有聲響,顧楚回頭,江盞拉著行李箱一臉詫異:“你們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