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賀招周五晚上回家里吃飯是早就定好的,為了他,沈韶珠也特意回來。
沈韶珠現在在讀大學,學的也是工商管理,預計畢業之后進公司。沈賀招的“三年后”,沈韶珠就是一邊讀研一邊在公司實習,幫了沈梁宇很多忙,也幫了沈賀招很多。
不過沈梁宇還是不滿,問他:“為什么不周末過來?”
時間還能多點,周五過來,跟趕場子似的。
沈賀招隨口道:“明天約好了去鄭之堯的馬場跑馬。”
“哦,鄭家那小子啊,雖然有點不著調,但還算乖。”
對于他們這一輩來說,不進公司不幫家里就是不著調,但如果不仗著自己富n代身份吃喝嫖賭,一天到晚給家里惹事,那就還算“乖巧”。
鄭之堯除了染了頭金發,有點乖張不羈外,不算壞孩子。
“對了,你是不是還跟喬國彥見面了?”沈梁宇問:
“喬國彥那老家伙逢人就說跟你如海集團的少東家關系好,要不是礙于合同不能把你們的關系說出去,他肯定倒出宣揚了。”
沈梁宇看不上喬國彥,不只是因為他算計了自家,更是因為他的行事作風,一股小家子氣。
所謂空穴不來風,沈梁宇擔憂地看著兒子:“你不會真的要幫他吧?”
沈賀招笑著將剝開的一個橘子放到老父親手上:“放心吧,爸,我有自己的打算。”
穿著一身旗袍的沈母裊裊婷婷地走上來,身后跟著穿著一身洛麗塔裙子的沈韶珠:“你們兩說完話了沒?我們可是打扮了老半天,這么美麗的裙裝只能維持到吃完飯的。”
坐在邊上的沈懷軒捧著臉說:“媽媽真好看,還有珠珠也好看。”
沈母欣慰道:“還是懷軒最貼心。”
都快惹家里兩位女士不高興了,沈梁宇和沈賀招也站了起來,乖巧坐到餐桌旁。
喬歲安想到周六的約會,不覺心生期待,他小時候也騎過馬,他記得當時有一匹棗紅色的馬,那馬兒十分乖巧,每次他過去,都會溫順地舔舐他的掌心,他們有過一段美好的回憶,只不過后來......
沈賀招看出他的雀躍,問他道:“后來怎么了?”
“后來,后來我上高中了,你知道的,讀書重要,就不去騎馬了。”
對于上流社會來說,騎馬擊劍等運動更是一種社交技能,除了實在眼光短淺的,否則一般都會讓學幾樣,出去好跟人打交道。所以為了學習而荒廢騎馬根本說不過去,沈賀招知道他只是不想說,就道:
“我馬術很精湛的,到時候可以教你。”
“那你到時候不要嫌我笨。”
“放心,不會。”
到了馬場自然要換馬術服,沈賀招有自己的馬術服,但因為喬歲安沒有,兩人干脆都換新的了,沈賀招提前報了二人尺寸,馬場預備了幾套衣服,兩人到了之后就直接進了更衣室,等從更衣室出來后,兩個人都愣了愣。
喬歲安穿的是一件白色上衣搭配黑色馬褲,藏青色的長靴直至膝蓋,在上衣之外還穿了一件黑色馬甲用以防護,馬甲材質設計都是一流,除安全性外,還能緊貼著展現出穿著者的身材曲線。
喬歲安身形修長,腰細腿長,這套馬術服充滿彈性又貼合,掐腰的馬甲和黑色長靴顯得他人格外挺拔清俊。
而沈賀招是白色上衣搭配正統白色馬褲,黑色僨張的長靴充滿力量感,而馬甲則是銀灰色的。
白色這個顏色很有沖擊感,也很容易暴露身材缺點,但同時,也很容易凸顯身材。
沈賀招從前都是襯衫搭配西裝,要不就是寬松的睡衣,能夠看出來高大威猛,但很難看清實際身材體型。但這套馬術服幾乎將他的身材一比一地體現了出來,寬肩窄腰,寬闊的胸肌和飽滿健碩的腹部肌肉,極富力量感的背肌,緊實流暢的手臂線條還有黑色上方的僨張的大腿,渾身上下充滿了雄性氣息。
喬歲安有幾分不自在,他咬了咬牙,低下頭,過了少許他才重新抬起頭道:
“很好看,這套衣服很適合你。”
沈賀招半闔著眼看著他來來回回的動作,微笑著說:“你也是,這衣服很適合你。”
“不要商業互夸了。”鄭之堯走上來說:“快快快,去挑馬,我可是把壓箱寶貝都拿出來了。”
等到了馬場,好幾匹駿馬已經整裝待發,等待著受到主人殿下的恩寵。這幾匹馬兒中就有一匹棗紅色的。
喬歲安腳步頓了頓,沈賀招走上來說:“要不要試試看?”
喬歲安點點頭,他已經很久沒有騎馬了,但依稀記得上馬的步驟,將腳踩在馬鐙上,身體自然而然地借力上了馬背,幾乎不需要思考,坐在馬鞍上后,他的手很自然的握住了黑色韁繩。
“做得好,看來你果真還記得,只要復習幾遍騎馬要領就能夠自由地騎了。”
沈賀招的夸獎讓喬歲安露出了笑容。
“來,我們先慢慢走一會。”
沈賀招握著馬繩牽著馬,讓喬歲安在馬背上先慢慢地走了兩圈。在這幾步走動之中,喬歲安關于以往騎馬的記憶逐漸復蘇,目光蠢蠢欲動。
沈賀招:“是不是想騎馬了?”
喬歲安點頭。
“那就騎騎看,我跟在你身后,要是出了事,我們就找馬場主人要說法。”
鄭之堯在旁正好聽到這話,抱屈道:“這怎么能怪我?我好委屈的好吧?”
只可惜沒有人聽他訴苦。
喬歲安記得騎馬的要點,韁繩要拉成直線,維持上半身的直立,大腿的用力,配合馬的步伐起坐......而他座下的這匹棗紅馬也跟他童年記憶中的那匹馬兒一樣溫順乖巧,一點都沒有讓他覺得麻煩。那一刻,他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最絕妙的是這一回身邊還沒有討厭的那個人。
喬歲安坐在馬上慢慢地加速跑了起來,風吹過他的臉頰,起初有點涼,但很快變熱。心臟跳躍的速度開始加快,撲通撲通,仿佛能夠聽到心臟快速躍動的聲音。
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自由,他飛快地扭過頭,朝著沈賀招喊道:
“沈賀招,你看,我果然會騎馬。”
“對,你不止會騎馬,你還騎的很好。”
喬歲安跑了兩圈,但因為許久沒有騎馬了,技術不精,屁股還是疼。
“我休息一會兒,你自己騎吧。”
“好,我也喝口水。”
沈賀招也停了下來,坐在邊上喝水。喬歲安喝了水,又跑去和棗紅馬玩,沈賀招就在一旁看著他。
“今天來了那么多人,好熱鬧啊。”
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走進馬場。
“嗨,明裴,你來了。”
鄭之堯熟稔地的跟他打招呼,看來是個常客。
盛明裴目光撇到邊上坐著的人,目光動了動:“那不是沈賀招么?”
“你跟他認識?”
“不認識。”盛明裴搖搖頭說道:“只是家里一直很想跟沈家做生意。”
想跟沈家攀上關系的人太多了,鄭之堯一點不覺得奇怪。生意場上人來人往,沒有永久的贏家,誰上去都有可能,看自己本事唄。
鄭之堯隨口道:“那今天這機會我可是給你了,能不能掌握住就看你自己的了。”
“嗯,放心,不管怎樣就謝謝你。”
盛明裴微微一笑,走上前。
“看來家里的衣服還不錯,沈先生穿著正合適。”
沈賀招扭過頭看著突然出現的男人。
“這套馬術服是你家做的?”
“是啊,之堯這邊的衣服都是我家做的,他前兩天緊急地跟我說要兩套某兩個尺寸的衣服,我還以為是哪位貴客,原來是沈先生。”
沈賀招并不驚訝于自己被認出來,認出他之后沒有裝模作樣,而是直截了當地上來搭話,倒讓他有幾分好感。
盛明裴見他沒有反感的意思,繼續道:
“沈先生是要跑馬么?其實我在馬術上也頗有研究,一個人跑無趣,沈先生要不要跟我比賽?”
沈賀招看向他。
盛明裴心中更喜:“我剛從國外進了一輛帕加尼huayra,要是沈先生贏了,我就送到沈先生府上,要是沈先生輸了,也讓我挑輛車怎么樣?”
盛明裴自然是想跟沈賀招做生意,但初初相識,不可能一上來就談生意,人情也是要慢慢做下來的。今日已經是一個絕佳的接觸機會,不管輸贏都是有好處的。
沈賀招抬起頭看了眼在陪棗紅馬散步的喬歲安,道:
“車子就算了,家里都快裝不下了。這樣吧,你家里既然有開服裝公司,要是你輸了,你每個季度免費提供三套服裝給我和那邊那位先生,為期五年,怎么樣?”
盛明裴沒想到是這么簡單的要求,當即點頭道:“沒問題。”
“那好,那就請吧。”
那邊,喬歲安看著沈賀招跟一個年輕男人說話,說了幾句之后,兩人忽然都站了起來,各自上馬,前后位排在跑道上,蓄勢待發。
喬歲安好奇走到鄭之堯身邊:“他們是要進行比賽么?”
“是吧。”鄭之堯興致缺缺的樣子,一點不覺得他們給自己馬場帶來了熱度:“你說他們誰會贏?”
喬歲安看著高高坐在一匹通體烏黑駿馬上,神情傲然的沈賀招,道:“那我肯定是選沈賀招的。”
“那你,你肯定選他,不過,我也賭他贏。”
盛明裴雖然騎術精湛,但沒有沈賀招狂野,倒是為了不讓沈賀招覺得贏得不爽,得拼了老命。
這輸,也是要技巧的,相差太多,就沒下回了。
喬歲安的心思沒鄭之堯這么復雜,他全神貫注地關注著跑馬場上的形勢,哨子聲響后,兩匹駿馬猶如閃電般疾馳而出,跟剛才在喬歲安身邊跑時不一樣,此時此刻的沈賀招,眼睛里好似有光,認真的模樣跟日常的他有很大的區別。
喬歲安撇到他用力時繃緊的大腿肌肉,臉上微微有點燙。
就跟喬歲安和鄭之堯一起賭的一樣,沈賀招率先跑到了終點,過來兩秒鐘左右,盛明裴也抵達了終點。
“沈公子贏了。”
盛明裴唇瓣含著一抹淺笑,柔聲道:“看來這筆財我還是得破。”
“那就多謝盛先生慷慨了。”
沈賀招把馬交給工作人員,迫不及待地走到喬歲安身邊,臉上難掩得意地說:
“我剛剛為你贏得了一年十二套的免費服裝,而且還是為期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