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傲慢與偏見》(下)
喬治安娜達西非常喜歡彈琴唱歌,一天的大部分時間里她都待在琴房里。
昨天說好的,喬治安娜要為喬安彈一首她新學會的曲子,可是當喬安來到琴房后,卻沒有找到喬治安娜。她問了問女傭,這才得知喬治安娜還在自己的臥室里沒出來。
在睡懶覺嗎?
喬安推開房門,就看到喬治安娜正神情懨懨地抱著枕頭,躺在床上。她問:“怎么了?”
“沒事。”喬治安娜的眼角紅紅的,她抿了抿唇,還是說道,“……卡洛琳她最近不太理我了,有幾次我跟她說話,她都顯得很不耐煩!
“大概她心情不太好吧,她最近有些忙!
喬安安慰了喬治安娜幾句。
喬治安娜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喬安的話,她說:“走吧,我們去琴房,我給你彈曲子聽!
喬安大概能猜到卡洛琳態度變化的原因,無非是因為她看自己不順眼,而喬治安娜又與自己走得這么近,一不小心就被遷怒了。
事實也的確如喬安所想的這樣。喬治安娜原本與卡洛琳的關系還算不錯,甚至卡洛琳一度想讓喬治安娜成為自己的嫂子。
可是她這次來到彭伯里莊園后,卻發現一向與自己要好的喬治安娜竟然與另一位小姐形影不離起來。如果這位小姐是別家的姑娘,卡洛琳估計會用帶著幾分欣慰的口味,鼓勵有些膽小的喬治安娜多與他人交朋友。
但這位小姐不是別人,正是卡洛琳心里認定的對手安妮伯德。
這讓卡洛琳不由得升起了幾分被背叛的感覺。不過安妮畢竟是達西寵愛著的妹妹,她不敢對她發火,她盡量用和以往沒什么不同的態度與她相處。
卡洛琳對她的態度發生了變化,喬治安娜清清楚楚地察覺到了。
喬治安娜她雖然性格內向,心思單純,但也正因為此,她才更容易感受、分辨出別人的真情假意。這種“能力”的練就,也與她曾經被人狠狠地騙過一次有著莫大的關聯。這就是俗稱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私底下,卡洛琳時不時偷偷地拿自己和伯德小姐比較著,儀態、舉止、談吐、學識,她不想承認自己有哪點是比不上她的。
事情卻總是出乎她的意料。越比較她的心情越煩躁。
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當初擠兌伊麗莎白貝內特小姐時的情景,她打心眼里認定伯德小姐一定是如同當初的她一樣在故意羞辱自己。
喬安自然察覺到了卡洛琳對自己的敵視,她真想對卡洛琳說,她和達西之間的婚約你把它當做浮云就好。
可惜每當她想要對她說些什么的時候,卡洛琳就面無表情的與她擦身而過。
喬安才不會用熱臉貼冷屁股呢,于是她也不打算對她解釋什么了。
不管賓利小姐對伯德小姐如何羨慕嫉妒恨,彭伯里莊園內專門為伯德小姐舉辦的舞會還是如期舉辦。
放眼望去,舞廳內盡是穿著剪裁精致的燕尾服、華美的裙裝的紳士淑女們?諝庵袝r不時飄過或濃或淡的香水氣息,以及甘醇的酒香。人們在音樂聲中觥籌交錯,舞步徘徊。精美的食物擺滿長桌,侍者舉著托盤在人群中往來穿梭。
伯德夫人欣慰又驕傲地看著喬安,并對旁人介紹著這是她的女兒。
逢舞必跳的賓利先生拉著喬安跳了幾場舞。
喬安說:“您跳得真好,賓利先生。”
賓利打趣道:“這話應該換我來說吧。伯德小姐,您以前真的沒怎么跳過舞嗎?您一個人就把整個舞會的風頭都壓下去了!
這話說的可一點也不假。上好的家世,豐厚的家產,與丑陋完全沒有關聯的外貌,進退有度的舉止,足以讓這位伯德小姐傲視在場諸位小姐。
若不是他已經有了喜歡的人,對面的小姐還是自己好友名義上的未婚妻,他覺得自己一定會去追求她的。
“聽到您的夸獎真讓我開心。好了,賓利先生,我覺得我該把您讓出去了。那么多的小姐們都等著和您跳舞呢。”喬安欠了欠身,將賓利先生溫柔地推進了美人堆里。
轉身時,聽到賓利先生的呼聲,“我的伯德小姐,您真是太難為我了,這么多位小姐,我怎么跳得過來!
卡洛琳想要和達西跳舞,達西卻仿佛沒聽懂她的暗示,只是沉默著站在一旁。
喬治安娜在喬安的鼓勵下,到鋼琴上彈奏了一曲。在得到幾位圍觀的客人的掌聲后,她羞紅了臉,拽著喬安的衣角跑到角落里坐著去了。
喬安略感好笑的陪著她。
兩人一人拿了一個餐盤,在別人正餓著肚子跳舞時,她們兩人吃蛋糕吃得正歡。
經過這么一場舞會,與伯德家有點關聯的家族,都知道伯德家小姐的身體好起來了,從現在開始,也要進入社交界了。
舞會還沒結束,喬安就收到了很多人的宴會邀請,她表示如果有時間,一定會去參加各位舉辦的宴會。
舞會結束,伯德夫人與喬安在彭伯里莊園休整了幾天,便準備再次上路。
得知喬安要離開,喬治安娜抱著她,眼睛水汪汪地看著她,對于她的離開有幾分不情不愿。
卡洛琳倒是松了一口氣。
喬安倒有些同情起這位情商偏低的賓利小姐了,她怎么到現在還沒看出自己不喜歡達西。連情敵都能認錯,還有什么盼頭。
伯德夫人在臨走前,特意將賓利小姐叫到自己面前。
論起傲慢,伯德夫人可是一點也不輸給賓利小姐。她只是擺出一副端莊高傲的姿態,優哉游哉地坐在那兒,以一種輕慢的語氣,對她說了幾句話。賓利小姐直到伯德夫人離開彭伯里莊園的那天,臉色都是蒼白的。
達西對著喬安點了點頭,說:“彭伯里莊園隨時歡迎你!
他凝視著喬安,沒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喬安提起裙角行禮。
喬治安娜從達西身后現身,“我等著你再來!闭f完,她又藏到達西身后了。
“我會的。”喬安向她擺了擺手,然后踏上了馬車。
在喬安將伯德夫人制定的郊□□程都走了個遍后,他們終于回到了羅新斯莊園。
沒過多久,伯德夫人聽聞柯林斯牧師在她們外出郊游時結婚了,她邀請柯林斯一家在一個月后來羅新斯莊園做客?铝炙鼓翈熑f分激動地應了下來。
一共有三人來到了羅新斯莊園做客,柯林斯牧師和她的妻子,以及之前恰巧來到他家做客的表妹,伊麗莎白貝內特。
這個伊麗莎白貝內特就是達西真正喜歡的人
在達西的彭伯里莊園居住的那一段時間內,伯德夫人早就聽說過這個伊麗莎白貝內特了。沒想到她和柯林斯牧師居然是親戚,這次一起來到了羅新斯莊園。
伊麗莎白前腳來到羅新斯莊園,達西就匆匆從彭伯里莊園趕到了這里,為的就是見一見她。
伯德夫人決定仔細看看這個把達西迷住的伊麗莎白究竟是何許人。
有著深深的階級觀念的她,對伊麗莎白這個鄉紳之女感到不太滿意。幸而有著喬安打圓場,才沒讓場面太過尷尬。
在伊麗莎白和達西都離開后,喬安又閑了下來。
她翻出伯德家的家譜,毫無意外的發現伯德家與王室有著絲絲縷縷的血緣關系。實際上,每戶高爵位的人家,仔細翻翻族譜的話,都與王室有著一定的關系。再加上歐洲上流社會流行的近親通婚,大家拐外抹角的都是親戚。
當女王當上癮了的她,下意識地羅列了一下王位繼承人的人選。
她認真地數了數人數,悲催的發現自己是王位第十九順位繼承人。
第十九……
十九!
她覺得自己還是歇了這個心吧。
喬安也不想在這個世界里瞎忙活了,前幾個世界她過得都挺累的,這個世界她決定給自己放放假。吃喝玩樂,好好享受一把身為貴族大小姐的福利。
這天傍晚,她和伯德夫人打了一會紙牌。
一道亮光劃過天空,緊接著便是轟隆一聲雷響,大雨傾盆而下,樹枝都被打得抬不起頭來。
伯德夫人用手掩著嘴巴打了個哈欠,“人老了,有些沒精力,我先去睡覺了!闭f著,她緩緩站起身來。
“哪里老了,昨天您不是還去跑馬了嗎?怎么能說沒精神!眴贪踩酉率掷锏募埮,說道。
伯德夫人搖了搖頭。
“好吧,我還沒老。”伯德夫人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我決定趁著我還沒有真的變老,多出去逛逛,乘上大船,去大海上轉一圈!
現在歐洲上流社會很多有錢的家庭,都資助著船隊到世界各地去“淘金”。親自跟著船隊生活在海上的資助者也有不少,不過這類資助者通常不會離開歐洲海域去太遠的地方。在海上呆個幾天,厭倦了船上生活就再回到陸地上,回來后就多了個與人吹噓炫耀的經歷。
伯德夫人又打了個哈欠,管家太太扶著她回到了臥室。
第二天早上,喬安沒有等到伯德夫人起來享用早餐。伯德夫人再也沒能從床上起來。
就在這么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伯德公爵夫人去世了。
喬安為這個風光了一輩子、傲慢了一輩子、刻薄了一輩子的公爵夫人舉行了隆重的葬禮。
公爵的稱號毫無意外地落到了喬安的身上。很多與她相熟的人都勸她找個年輕有為的男子結婚,否則爵位就要斷絕傳承了。喬安婉拒了他們的好意。
她在英格蘭這片土地上又待了幾年,直到某一天,她想起了伯德夫人最后的遺愿。
喬安將伯德家的產業全部變賣了出去,拿著這份足以讓任何一個人闊綽生活好幾輩子的財產,踏上了行駛于大海之上的船只。
對于海洋,她并不陌生。
準確點說,應該是——久違了。
第26章 《仙劍奇俠傳四》⑴
天空烏云密布,狂風攜不可抵擋之勢刮過海面,卷積起的海水鋪天蓋地的落下。
喬安睜開眼睛,將腦海里的這副畫面“甩”到腦后。
大自然的威力讓她心生敬畏,這種凡人難以企及的力量也讓她心生渴望。不過想來自己是不大可能擁有這等力量的,喬安覺得這大概只能存在于自己的幻想中了。
她現在生活在一個依山傍水的小山村里,老人們說這個村叫做長青村,據說這個村名是一位到此隱居的鑄劍師給取的。村里人煙稀少,與外界來往不便,她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卻一直沒能弄明白她現在到底生活在哪個朝代哪個郡縣。
雖然在許多穿越小說中,隨便拎出個平頭老百姓來,都能對當朝名臣大將如數家珍,即使是從沒讀過書的老農夫,也能對歷代王朝更替知曉得一清二楚,從而使得對其套話的穿越主角把當前世界了解得一清二楚。但這等好事情,顯然沒能落到喬安身上。
長青村里見識最廣的人非村長莫屬,但他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老人,他能將所有村民的生辰八字、親屬關系記得一清二楚,卻對外界的事情一問三不知。
現在的喬安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十五歲的農家女,父親早年因一場意外離世,只剩下喬安和她母親兩人相依為命。
據說長青村北面的那座山上有吃人的妖怪,每戶村民的大人都叮囑小孩子不要上山,要不然就會被山上的妖怪抓去吃掉。
喬安的母親還告訴她,她的父親就是因為去山上打獵時,觸怒了妖怪,結果被它們給殺死了。
喬安心里覺得好笑,什么妖怪不妖怪的,大概就是猛虎野狼之類的大型動物。
她一直這樣認為著,日子也一直安穩的過著,后山上居住著妖怪的傳聞早就被她拋在腦后了。唯一的煩惱,不過是母親最近在給她到處說媒。
直到有一天,村里來了兩位御劍而來的劍仙。
喬安這才相信,原來這世上真的有妖怪!不僅有妖怪還有劍仙……
她把自己的世界觀重新捏把了捏吧,淡定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這兩位被人們尊稱為劍仙的高人,身穿白底藍紋衣袍,須發飄飄,面容衰老,卻精神奕奕。他們聲稱自己來自瓊華派,為斬妖除魔而來,后山上的妖物已被剿滅,村民可放心上山。
村民紛紛高聲歡呼。
年邁的老村長顫顫巍巍地跪下,“感謝瓊華派真人!”
正在圍觀的喬安也被自家母親拽著,欲向兩位劍仙下跪道謝。
一劍仙面容慈藹,他輕揮手中拂塵,正要下跪的村民們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起,誰也沒能成功下跪。
“仙術!”
“這一定是仙術!”
比起西方世界的女巫,顯然還是東方世界的仙人更能引起喬安的共鳴。
瓊華派為昆侖八派之一,乃俗世中一處修仙圣地。由九天玄女傳下道統,為八派之首。
對方口里說的瓊華派,該不會就是這個瓊華派吧?喬安心想。
就在她略有些走神的時候,手執拂塵的老者正好將視線轉向了她,“體質屬水,資質上等!
他稍稍提高了音量,問:“姑娘,你的生辰八字是?”
“上仙,我是這孩子的母親……”在喬安還沒反應過來時,她這輩子的母親立即無比激動地接上了話茬,告知了對方她的生辰八字。
老者聽完卻不知為何嘆息了一下。
他身側的另一老者像是察覺到了他的未盡之意,安撫道:“如此體質已屬難得。至于……那等體質,千百年難求也!
他說到這里,自己莫名地笑了一聲。
村民都不敢出聲。
老者沉默著思考了一會兒,他看向喬安,問:“你可愿意入我瓊華,拜我為師?”
喬安的母親使勁捏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快點答應下來。被攥得生疼的喬安忍住疼痛,面色恭敬地回答:“愿意。”
她剛說完,還沒容她多想,就感受到一陣風起。
老者說:“青陽,我先行一步!”
當喬安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然立于萬丈高空中。她的腳下踩著一柄被放大的飛劍,要收她為徒的那位老者與她站在同一柄飛劍上,他一手負于身后,輕松自在的御劍而行,衣袂飄然,看起來好不瀟灑自在。
喬安沒有感覺到寒冷,也沒有感到眩暈,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她又從萬丈高空中回到了平地上,不過落腳點并不是長青村,而是一處她完全陌生的地方。
喬安道:“仙長,這里是?”雖然對方有意收她為徒,但現在還沒有正式拜師,她也就沒有直接稱呼他為師父。
老者遞給她一柄長劍,劍身晃動間泛著冷厲的熒藍色,散發著絲絲寒氣。
喬安接過長劍。
“這里是瓊華派弟子必須要通過試煉道路——太一仙徑。只有通過了太一仙徑,才能到達昆侖山巔,抵達瓊華派!崩险邠u手一指,那里正有一兩個武者打扮的人,欲往山上行走,“每年都有無數人走進太一仙徑,可是通過者寥寥無幾。我觀你也身負粗淺武功,可是僅憑此怕是不太容易通過太一仙徑的!
《九陰真經》和《玉女心經》哪個不是頂級的武功心法,可在對方眼里,卻只能評得上“粗淺”二字。這就是仙俠世界與武俠世界差距啊。喬安已經無力吐槽了。
老者的指尖亮起一團白芒,手指輕點,這團光芒便沒入了喬安的腦海中,他說:“這只是一些基礎法術口訣,有了這些,我想你定是能通過試煉的。”
他看著少女,心想,如果真的不到擁有純陰、純陽體質之人,讓她和玄震共修雙劍也非不可,一水一火,也能勉強馭使雙劍網縛妖界了。只是這樣做后,以望舒、羲和兩劍的霸道屬性,這兩人的經脈怕是要廢了。
“走吧,我在瓊華宮等著你。”老者話音剛落,便化作一道虹芒消失消失不見。
有不少人都看到了喬安是被身穿瓊華道袍的仙長親自護送過來的,他們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幾絲其他意味。能被瓊華派仙長親自送到太一仙徑的人,入門后不是入室弟子就是親傳弟子,她在太一仙徑上的試煉過程必然有瓊華派的門人通過特殊法術旁觀著。
于是,有不少人便動了歪心思,想要與她一起結伴而行。他們認為和她在一起進行試煉,危險一定會少點。如果在對方遇到危險時,幫一下忙,說不定自己還能給仙長們留下個好印象。
如果喬安知道他們的想法,一定會哭笑不得告訴他們想多了;蛟S的確有瓊華派門人正在通過法術觀察她的試煉過程,但是除了她手里的這把劍和她腦海里的法術外,他們是絕不會給她提供額外的幫助的。
修仙求道,本就是逆天而行,若連這點困難都過不去,何談與天斗?
即使那個不知道在瓊華派是什么地位的老者答應收她為弟子,他也不會插手這場試煉的。一次通不過,還有兩次、三次,只要她還沒死,他就不會否認自己曾經許下的諾言,不過前提是她能通過太一仙徑。
以喬安的生活經驗,哪會看不懂這些修道之人的想法。
有情亦是修道者,無情亦是修道者。
喬安并沒有選擇與他人共同進行試煉。
她獨自一人行走在太一仙徑上。
從春意盎然的紫微道開始,再到落葉繽紛的白灝道,最終抵達白雪簌簌的寂玄道,如果忽略一路上各種各樣的妖物的話,太一仙徑的風景倒的確算得上是美不勝收。
夾雜著片片雪花的風吹得她耳鬢的發絲略有些凌亂,腳踩在厚厚的雪地里,留下一串長長的腳印。
她抬頭,看見面前佇立著一柄高不可攀的巨劍。
她繞過巨劍,繼續向前走去。
瓊華派正門隱隱映入眼簾,即使兩者相隔還有一段距離,喬安也不難感受到它的高大威嚴,昆侖門派之首的氣勢顯露無疑。
除去站在瓊華正門兩旁的執劍守門弟子,還有一人正站在正門中央。
此人身著瓊華弟子道袍,腰配一劍,身姿頎長挺立,面容沉穩俊秀。他看到了前方逐漸走來的人影,仔細一看,他發現那是一個面容清秀冰麗的少女。
待對方走近后,他的臉上浮現出淺淡的笑意,他道:“師父讓我早早的等在瓊華正門處,他對我說今天會有一個師妹來此,看來師父口中的師妹就是你了!
他邊說著,邊給喬安施加了一個法術,檢查了一下她身上是否帶傷。
喬安看著這位讓人一看就難免產生親近之意的男子,問:“不知師兄如何稱呼?”
“稱我玄震也可,直接叫我大師兄也可。”他道。
喬安從善如流地說:“大師兄!
玄震點了點頭,“跟我來吧,一起去見師父!
玄震領著喬安前往瓊華宮,一路上她所看的莊嚴氣派的景象暫且不提。
聽玄震所言,她才知道要收自己為徒的老人正是瓊華派第二十四任掌門,太清真人。
到達瓊華宮后,太清真人也沒有立即收喬安為徒,而是進行最后一項試煉,心性試煉。
修道者,其心性必堅忍無比、百折不撓、知難而進,不為外物所動。
心性試煉一共分為酒、色、財、氣四關,對于喬安來說,單純的心性試煉比起太一仙徑的試煉反而要容易許多。經歷過那么多場人生,什么苦沒吃過,什么福沒享過?若是沒有堅韌的心性,她早就迷失在一世又一世的生活中了。
端坐于瓊華宮首座的太清真人,看著迅速無比的通過幻境的喬安,闔眼道:“此子心性上佳。道號夙瑤!
第27章 《仙劍奇俠傳四》⑵
到了此時,喬安才明白過來自己究竟穿成了誰。
喬安進入瓊華派后,面臨的第一個問題便是“辟谷”。修仙之人認為五谷雜糧中飽含五濁之氣,不應食之。
可作為剛剛入門的弟子,喬安還沒有達到辟谷的境界。她在聽玄震介紹瓊華派的各個地點時,始終沒有聽到瓊華派哪里有廚房。那她到底該怎么吃飯?自進入太一仙徑起她就沒有吃過飯,莫非她沒能倒在太一仙徑里妖物的襲擊下,反而要被自己餓到暈倒?
瓊華派內應該有為剛入門的弟子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吧。
喬安委婉地向玄震提起了這個問題。
玄震怔愣了一瞬,然后略帶慚愧地道:“這是我的疏忽,瓊華派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收過新弟子了,我事先忘記讓弟子安排這件事情了。師妹先到房間里休息一下,我等會再過來!
喬安在房間里呆著,心想玄震去哪兒給她弄飯菜去了。
沒一會兒,房門被敲響。
“請進!
玄震走進來,一手端著一碗粥,一手拿著一個油紙包。他攤開油紙包,里面擺放著一摞摞小巧糕點,“這是一些點心,你先吃著點吧。派里倒是不缺點心什么的,不過在你未能辟谷之前,也不能終日只吃糕點。”
他想了想,說:“昆侖山下倒是有個普通人居住的播仙鎮,可惜你現在也未能練成御劍飛行,要想到達山下又要再次經過太一仙徑,也未免太麻煩了些。既然如此,以后我來為師妹你送飯吧。雖說師門有規定不可私自下山,但想來正法長老是不會因為這件事怪罪我們的!
大師兄你日理萬機,這種事情怎么敢勞煩你!喬安受寵若驚了。
玄震一錘定音,不容拒絕,于是喬安從這天開始,享受起了由大師兄天天送飯的“奢侈”生活。
身為大師兄的他每天在自己修煉之余,要監督、指導眾多瓊華弟子練習劍術和法術,而現在還要如此看顧她。這讓喬安一直頗為不好意思。
在這樣的“壓力”之下,喬安每天都早早的第一個前往劍舞坪練習御劍之法,不浪費任何可以練習御劍的時間,她的劍法突飛猛進,以一種超乎尋常的速度學會了御劍之術。
在喬安把這件事告訴玄震,并感謝他這些日子以來對她的照顧,她今后也可以自行御劍前往播仙鎮時,玄震不知為何略感遺憾。
由于喬安曾經的經歷,導致她在記憶事物上頗為擅長。瓊華派里的法術口訣她看過一遍便能倒背如流,她便將節省下來的背誦時間用在練習法術上,因此她在法術上的進展也頗為迅速。也因此,她成為了云經閣的?汀
這兩三年里,瓊華派收的外門弟子數量突然變得多起來,就連夙字輩的入室弟子也接連收了兩個。
喬安很少見到太清真人,一般是青陽長老與玄震二人代為教導她。
有時候,她真懷疑玄震的師父不是太清真人,玄震和青陽長老才是師徒關系。他們兩人的性子都一樣的溫和,卻都在監督眾弟子練習劍術與法術時變得異常嚴苛,絕不允許有弟子偷懶。
先不管其他弟子如何,至少喬安是絕不會偷懶的。
青陽每次看到喬安都會忍不住滿意地捋捋胡子,再點點頭。要是瓊華弟子都如她一樣勤奮刻苦,該有多好。
原本的夙瑤性格要強,但喬安又何嘗不是?既然已經決定要修仙,她便踏踏實實地開始修煉。行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大道之行,豈容疏忽?
偶爾,她還會聽從執劍長老吩咐,與玄震一起下山,到各地鏟除一些普通瓊華弟子無法解決掉的妖物。
她的實力日漸增長,大師姐稱號名副其實。
這一天,太清真人新收了兩名男弟子,一人稱為玄霄,一人稱為云天青。
喬安心下了然,劇情已經開始了。
玄霄此人,便有著太清真人一直尋找的純陽體質。集鐘靈慧秀于一身,堪稱天生道體。
云天青同樣是一個修真奇才,心性散漫、不受拘束,修煉進境卻可謂神速。
說起純陽、純陰體質,就不得不提瓊華派某一任掌門提出來的荒唐計劃。
這位掌門真人嫌瓊華派弟子成功飛升上界的人數太低了,便決定想出一個讓整個門派的人都飛升天界的方法。
一日,他夜觀星象,發現有一飽含靈氣的的妖界每十九年靠近瓊華派一次,他決定鑄造兩柄分屬一陰一陽的飛劍,分別由純陰、純陽體質的人馭使,共同網縛妖界,然后瓊華派就會借機掠奪其靈力,并憑借著這些靈力整派飛升上界。
簡單點來說,這就好比某學校嫌自家學生考上清華北大的人數太少了,想要走走后門讓一整個學校的學生都進入清華北大一樣。
這主意蠢得喬安都不好意思罵他傻逼了。
更蠢的還在后面,瓊華派接連三位掌門都認為這個計劃可行,到了太清真人當掌門期間,宗煉長老居然真的將這兩柄飛劍鑄造出來了。
雖然這個計劃從各方面來說都比較異想天開,但這個計劃在原著中竟差一點就成功了。
這整個劇情中夾雜著原版夙瑤的奮斗史、扭曲史、走極端史,妒賢嫉能史,幸而她在最后關頭悔過自新,只被九天玄女鎮壓了五百年就可以去投胎轉世,在所有瓊華派弟子中,也算是比較幸運的了。
“玄霄師弟,天青師弟,這便是你們的房間。明日一早不要忘了早起到劍舞坪上練劍。”喬安擺出一副大師姐范兒對著兩人說道。
玄霄神情平靜地說:“多謝師姐叮囑!
云天青性子活潑,他眨了眨眼,問:“師姐,瓊華派有廚房嗎?”
等了這么多年,終于有弟子問這個問題了!喬安給了云天青一個“我懂的”眼神,說:“這個不用擔心,每天會有弟子來為你們送飯的。當你們修煉到辟谷期,便不用再進食五谷雜糧。”
云天青忽然覺得自己這位大師姐,似乎并不如她之前表現出來的那般冷肅,他笑著行了個不倫不類的抱拳禮,說:“多謝師姐告知。”
將所有事情對玄霄和云天青兩人講解完后,喬安便來到了卷云臺上練習劍法與法術。卷云臺上常年刮著罡風,很少有弟子來這里修煉。
但她覺得在這里練習劍術與法術,有利于提高自己的控制力。畢竟若是一不小心,自己捏出的雷訣就很有可能被罡風一刮,直接劈到自己身上。沒有較高的控制力怎么行。
瓊華派里來了云天青和玄霄這兩位天才,她感覺不到壓力不科學。雖然這個世界的科學觀早已經碎成渣了。
較真點來說的話,玄霄和云天青的到來,便是原版夙瑤走向極端的開始。
曾有人說過,夙瑤最大的悲劇,就在于她一生的努力從未被人正視過。不論是做大師姐時,還是以后成為掌門時,她所做出的努力總是被人輕而易舉地忽視。不論是玄霄還是云天青,亦或是后來的擁有純陰體質的夙玉,他們都比夙瑤她出色太多。
夙瑤資質平平?
是的,玄霄后來的確這樣說過。不過以玄霄絕世罕見純陽體質以及他自負的性格來說,夙瑤在他眼里,也的確只能得到這樣一個評價。
然而她若真是資質平平,又怎能入得掌門的青眼,被收為弟子,成為大師姐呢?就連原著中的青陽長老也曾這樣評價過:夙瑤她的資質原本也是出類拔萃的,奈何老掌門的其他弟子更是萬眾選一之人。
不是她真的資質平庸,而是其他人太過出眾。
這一天清晨,喬安推開房門,只見玄震正巧站在門外,一手做敲門狀。
玄震收回手,語氣平和道:“荊州那邊出現了一只奇特妖魔,傷人無數,執劍長老對此下了吩咐,要將其剿滅。師妹,與我一同離開瓊華趕赴荊州吧。”
喬安自無不允!皫熋梦叶ó斉闳!
玄震垂眸看了一眼喬安的飛劍,問:“師妹的佩劍好像有一段時間沒有換過了。前一段時間,宗煉長老將他用不到的一些上等礦石全放在了承天劍臺,任其門下弟子給其余弟子鑄劍使用。我看里面也有一些極品水屬性礦石,師妹沒有借此換一把好飛劍嗎?”
喬安摸了摸自己的飛劍,“這幾天我一直在忙著練習法術,倒沒怎么關注這方面的消息。多謝師兄告知此事!
“那我們在去剿滅妖物之前,先去一趟承天劍臺吧。前幾天剛鑄造出來一柄飛劍,我看了一下覺得它非常適合師妹,師妹要不要去試一下劍?”
喬安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玄震側開身子,示意一同前去。
和玄震這個事無巨細什么都管理著的大師兄相比,喬安覺得自己這個大師姐真是弱爆了。
喬安跟著玄震來到承天劍臺,試了試他口中的那柄飛劍,發現這柄劍果真如他說得一樣,非常合適自己。
劍身如流水,握入手中只覺得自己的心神都為之清靜了下來。
她看向玄震的眼神已經從崇拜進化到膜拜了。大師兄你不是體質屬火嗎,那你究竟是怎么知道這柄飛劍適合體質屬水的她的?!
似是注意到了喬安的疑惑,玄震只是溫和一笑。
第28章 《仙劍奇俠傳四》⑶
喬安得到劍后,身為大師姐的她繼玄震之后又對眾瓊華弟子叮囑一番,緊接著便與玄震一起御劍趕赴荊州,剿滅執劍長老所說的吃人妖物。
這世上的妖物千奇百怪,能力更是各不相同。
妖物的總體數量不在人類修仙者之下,人類有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妖物也是如此,誰也數不清在九州之外究竟有多少自成一界的妖界,幸而有著天道的威懾、仙界的管制以及魔界的牽制,妖物不曾席卷世間。
即使如此,零零散散生活在人間的妖物的數量也不少。這些生活在人間的妖物,一旦被各大修仙門派得知蹤跡,就會派遣弟子將其絞殺。
對于絞殺妖物一事,喬安與玄震早已聯手配合過多次,雖然這次的妖物有些棘手,但終究沒有從他們的法術下逃脫。
就在他們在荊州殺妖的時候,掌門太清真人又收了一位女弟子,道號夙玉。
此女容貌在瓊華中無出其右,資質絕佳,但這些都是不是最關鍵的,關鍵在于她有著瓊華派夢寐以求的純陰體質。
至此,絕世罕見的純陽、純陰體終于皆被瓊華派找到。
瓊華派眾位長老齊聚瓊華宮,坐在首座上的太清真人對著眾長老道:“玄霄、夙玉二人,我必會全力栽培,也請各位多多施以援手。”
背著長長劍匣的宗煉長老,說:“自當如此。瓊華飛升大業最終可是會寄托在這兩個弟子身上,我等怎會袖手旁觀!
一旁的重光長老卻眉頭微蹙。
重光長老的修煉功法異于常人,他保持著少年之貌,卻滿頭白發。
他開口道:“栽培一事,不宜做的太過明顯。就怕其余弟子誤解掌門用意,在他們眼中,玄震、夙瑤二人身為眾弟子之首,卻不得掌門、長老器重,怕是會給予他們些許難堪。屆時,玄震、夙瑤二人恐會處境尷尬!
一直以來對玄震、夙瑤二人頗為照顧的青陽長老,不由得贊同地捋須頷首。
太清真人平靜道:“重光多慮了。即使果真如此也無妨,一切以瓊華飛升大業為重!
眾長老不再言語。
回到瓊華派的喬安,立即得知了夙玉的存在。
不過是外出一趟,劇情怎么就像按了快進鍵一樣發展到這里了!
只在傳說中存在的純陰、純陽體在短短幾年中接二連三的蹦出來,瓊華派的長老們,你們難道就不覺得奇怪嗎?
孤陰不生,獨陽不長,物極必反,純陰、純陽體這種違反自然規律的玩意,怎么可能自然存在。天道它是不會允許的。結果現在接連蹦出來了倆,原因無他,只能是天道刻意為之。
妥妥的是天道在親手挖坑讓你們跳啊。
喬安已經對掌門的智商絕望了?丛谒亲约哼@輩子的師父的份上,她就不吐槽他了。吐槽他還不如吐槽天道“釣魚執法”。
天道其實并無意識,它更像是一個由各種法則組成的超級計算機。天道現在所做的一切,完全可以算作它是在為自己的系統“打補丁”。誰讓瓊華派的某一任掌門,想出了舉派飛升這種理論上可行的鉆漏洞計劃呢?
這些想法她可不敢對任何人說起,只能一個人在心底憋著。
在夙玉到來后,玄震與喬安二人在派中的地位,似是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眾弟子都發現不論是掌門還是長老,好像都更喜歡玄霄和夙玉這兩個弟子。
曾經常常指導喬安和玄震修煉的青陽長老,也漸漸減少了對他們的指導時間,留在玄霄與夙玉二人身邊的時間變得多了起來。
眾弟子雖然不知道玄霄與夙玉正是傳說中的純陽體、純陰體,但他們卻也知曉這二人的資質怕是遠在玄震、夙瑤兩人之上。
雖說瓊華弟子都經歷過心性試煉,但心性這種東西是會隨著時間的變化而改變的,一個懦弱膽小的人,可能因為某件事情變得冷心冷情、心思堅忍起來。一個意志堅定的人,也可能因為修為苦無進境漸漸變得貪生怕死起來。
人,都是會變的。
喬安和玄震身為眾弟子的大師姐、大師兄,待遇自然好得無話可說。這難免引得一些人心生不平。
現在有著玄霄、夙玉二人作為對比,一些弟子難免心生嘲笑,眾弟子之首的資質也不過如此。
喬安當然不會在意這些人對自己的看法,她現在頗有緊迫感。不是害怕自己的修為會被師弟師妹們趕上,而是擔心瓊華派的未來。
瓊華派舉派飛升的計劃,最后可是失敗了的,所有參與計劃的弟子,都被九天玄女鎮壓于東海。
她來這個世界里辛苦走一遭,可不是為了被鎮壓的。
趁現在逃走?
堂堂瓊華派大師姐突然不見了,瓊華派不派人去搜尋自己的蹤跡才怪。以她現在的修為,怎么可能躲得過他們的搜尋。
更何況,這種做法實在不符合她的作風。她并不喜歡臨陣脫逃的感覺。
還有一個方法,那就是在瓊華派被九天玄女鎮壓之前,自己先一步得道成仙。
……這個難度更大好嗎!
怎么越想越是餿主意。
不管如何,先把自己的實力提高上去,總是沒壞處的。
卷云臺上罡風陣陣,普通人站在上面不到一分鐘,就會被罡風刮得尸骨無存。
喬安步履穩健地行于卷云臺上,視罡風如無物。劍芒如水,柔而冷厲,輕而勢重。劍光分化,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變化不息,生衍不止,卻又在最后時刻萬劍歸一。
腳下如踏水波,踏步間如有水光瀲滟。卷云臺上蝕骨的罡風在水光蔓延處,竟消失不見。
一套劍法舞畢,喬安收劍而立。
不輕不重、間隔齊整的腳步聲從她身后傳來,一道屬于男子的清潤嗓音也隨之響起,“師妹如此勤勉,倒讓為兄慚愧了。只是……師妹你何須刻苦至此?須知過猶不及!
玄震走到卷云臺上,罡風刮得他衣袂翻飛,一身道骨仙風。
“師妹根本不必在意派里那些流言蜚語。你的資質無論放到哪里,都足以評得上一個上等。悟性更是不凡,即使是玄霄師弟也要稍遜師妹你一籌,何苦如此逼迫自己。”
不不不,她根本沒有在意過那些流言蜚語,夙玉可是純陰體,自己腦袋里有坑才會與她比資質。
大師兄,你誤會得有夠徹底的。
瓊華派的飛升計劃現在還處于保密階段,大師兄你讓她怎么跟你解釋。
喬安只好一臉血地默認了玄震的說法。
她道:“多謝師兄教導。又勞煩大師兄了,還望師兄不要因為師妹我耽誤修煉時間!
“師妹能明白就好!
喬安覺得玄震來找她,絕不是只此一事,便問道:“不知師兄來此可是師父有事情要吩咐?”
“……無事!
玄震在心底輕嘆。
另一邊,太清真人將玄霄與夙玉二人叫到了瓊華宮。
太清真人道:“今天叫爾等來此,為的是一件攸關本派命運的事情!
在玄霄與夙玉二人鄭重及疑惑的眼神中,一旁的宗煉長老將瓊華派舉派飛升的計劃徐徐道來。
對于這個計劃,玄霄心中既感到震驚又有一絲向往。他知道昆侖之巔天光投下的地方就是仙界通道,只要能通過此處,便能褪去肉體凡胎,得道成仙,他自認以己資質成仙并無困難,但一人成仙哪能比的整派成仙更讓人心神激蕩!
夙玉本疑惑師父為何不選修為更高的夙瑤師姐作為望舒劍宿主,之后經師父的解釋,才知曉這兩柄劍只有至陰、至陽體質的人才能作為宿主。
玄霄、夙玉二人相繼接過了羲和、望舒這兩柄寶劍。
“弟子定當不負師門所托,勤加修行!”
太清真人為了讓玄霄與夙玉二人能夠安心修行,還將通往瓊華禁地的秘鑰——靈光藻玉交給了他們。日后他們可在禁地里單獨修行。
眾弟子雖然不知道玄霄、夙玉二人去瓊華宮為的是何事,但他們在離開時一人多了一柄絕世飛劍,還被允許在門派禁地里安心修行的事情,卻是瞞不過眾弟子的。
這幾日,玄震與喬安兩人不論走到哪都能收獲一堆同情的眼神。
能把大師兄、大師姐的位子混得這么慘的人,還真是稀世罕有。
太清真人想了想,決定將瓊華派的飛升計劃也告知喬安和玄震兩人,畢竟他們作為眾弟子之首,還是有資格知道這件事的。
同樣是前往瓊華宮,在離開時,玄霄、夙玉二人就收獲頗豐,而玄震、喬安二人卻是空手而歸,眾弟子看他們的眼神已經不是同情一詞能形容的了。
玄霄、夙玉二人并不是在禁地里進行封閉式修行,禁地里一端極寒、一端極炎,雖適合修煉羲和、望舒雙劍,卻不適合久住。
每天清晨,都是眾弟子在劍舞坪上練劍、切磋的時間。
喬安照例指點了一下某個弟子,剛要準備自己練劍時,只見夙玉向自己走來,道:“夙玉請求大師姐指教!
夙玉自知自己入門最晚,到現在為止,實力雖已不落于外門弟子、入室弟子,但在所有親傳弟子中卻是最低的,若不是自己是純陰體,這望舒劍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擇自己為主的。再加上近日的風言風語,使得她對夙瑤師姐很是愧疚。
師父說夙瑤師姐的資質比不過她,但夙玉卻不這么想。她的純陰體質的確比大師姐的體質要好,但論悟性與心性,她根本比不上大師姐。
師父錯了,資質哪能只論體質。
雖然她現在的修為比之大師姐要稍弱一些,但有著望舒這等用來網縛妖界都綽綽有余的神兵利器,她覺得自己應該能贏過大師姐的,只是不知幾招才能贏。
她想知道,自己與大師姐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少。
若是夙瑤師姐也是至陰體質,大師姐她能做到何種地步呢?
對于夙玉的請求,喬安有些驚訝。
但她還是點了點頭,道:“師妹先出劍吧!
“望舒劍威力頗大,還請師姐多多注意。”
“多謝師妹告知。”
夙玉出劍。
喬安亦拔劍。
風馳電掣間已是三招過去,突兀地,一陣如晨鐘暮鼓,又如銀鈴脆響的聲音響起,細看之下,才發現原來是夙玉手里的望舒劍被挑飛出去,劍身兀自顫動著跌落在地面上,發出陣陣響聲。
喬安的劍直指夙玉脖頸。
咔嚓一聲輕響,劍身上密布了一圈如蛛網般的細紋,緊接著,劍身斷裂成碎片紛紛掉落在地。
她苦笑著看著自己手中只剩下劍柄的劍。
旁邊一直觀戰的玄震手指微動,他對著夙玉贊道:“夙玉師妹的劍不錯!
劍不錯,卻不是劍法不錯。
第29章 《仙劍奇俠傳四》⑷
這天之后,瓊華派中對玄震、喬安二人議論紛紛的弟子陡然少了很多。
一些弟子終于不再刻意忽略一個事實——到現在為止,玄震、夙瑤是除去掌門、長老之外修為最高的兩人,資質高低并不能代替一個人的修為高低,即使拋去身份地位,單從實力上來說,他們也是名正言順的眾弟子之首。
喬安在自己的劍損毀之后,只好準備前往承天劍臺再為自己尋一把新劍。
一直對她實行放養政策的太清真人在得知這件事后,特許她前往擺放歷代名劍的五靈劍閣挑選一把飛劍使用。
喬安卻之不恭。
第二天在劍舞坪上,玄震注意到了喬安手里那柄陌生的飛劍,淡淡地評價了一句,“師妹的眼光不錯,是把好劍。”
……
白發童顏的重光長老與青陽長老正在清風澗里對弈。
青陽長老捏住一子,“你看夙玉與玄霄二人如何?”
重光剛剛落下棋子的手指微滯,他道:“資質天賜。不過夙玉悟性不如玄霄,修行中恐生滯礙!
青陽長老道:“看來修煉雙劍一事他們還需多多磨合!
瓊華派里有一處開滿鳳凰花之地,名為醉花蔭。此時此刻,夙玉正在此處。
玄霄的進步她看在眼里,心里只覺苦澀。他與羲和劍的修煉過程無比順利,而自己卻仍停留在與望舒劍的靈性進行溝通這一過程中,境界遠遠落后于玄霄。
再加上前一段時間輸于大師姐的事情,夙玉的心中充滿了對自己的不確定。
玄霄也來到了醉花蔭,夙玉因為自己修為落后而苦惱的事情他怎么會察覺不到?生性冷峻的他難得的軟下語氣對其安慰。
夙玉聽著玄霄對自己說,今后愿與她常來醉花蔭觀賞鳳凰花,心里有些愕然。師兄這是……
她略有些羞澀的應道:“嗯,師兄,一言為定。”
玄霄:“一言為定。”
被迫圍觀了玄霄和夙玉確定彼此心意、敲定約會事宜的喬安,在兩人走后才從大片大片的鳳凰花從中走了出來。她剛走出花叢,就見到對面的花叢里也走出來一人。
那人正是與玄霄一同入門的云天青。
云天青與喬安對視一眼,他率先打趣道:“沒想到師姐也有這等雅興。”也不知他是在說賞花一事,還是在說“偷聽”一事。
“不過是來此躲清閑練劍!
自從那日她與夙玉切磋了一場后,原本不見人影的卷云臺上,瓊華派弟子的身影竟變得多了起來。還有人模仿著她給自己制定的修煉時間表,也制定了一個一模一樣的修煉計劃。
她常去的幾處地方,似乎都成為了其他弟子的修行圣地。
云天青聞言,立即大笑了出來,“現在派里的許多弟子,都認定師姐選擇的修煉之地定有奇特之處,他們認為在這些地方修行,必事半功倍!
喬安好笑地搖搖頭,“無稽之談。”
她與云天青又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醉花蔭。她有預感如果自己再留在這里,馬上就要被云天青當做知心大姐姐傾訴失戀苦水了。云天青傾慕著夙玉這件事,整個瓊華中恐怕也只有夙玉和玄霄兩人看不出來。
……
雖然太清真人將瓊華派的飛升計劃告知了玄震與喬安,但他并不認為這兩人在網縛妖界那天到來之前,能為瓊華派幫上什么忙。
不過他還是耐心叮囑兩人,在平日里要多加勤奮修行,以便在那天到來時能夠多多殺妖,好為瓊華派掠奪妖界靈氣提供方便。
喬安表現的與平日沒什么太大的不同,不論是修煉還是指點弟子,都與往常無二,只是前往云經閣的次數多了起來。
云經閣里的書籍種類繁多,歷代瓊華弟子搜集到的各類修行功法,陣法、符篆傳承,礦藏地圖,上古傳說,妖物圖志等都分門別類的擺放在里面。
她寄希望于這些經藏典籍,期望能從這些古籍里得到一些靈感,以便能應付日后將要來臨的禍端。
青陽在與重光交談時,評價夙瑤行事穩重,心性不驕不躁。
卻不知喬安心底比誰都要焦躁。
與喬安相熟的玄震與青陽長老的想法并不相同。在他眼里,與其說喬安是因為心性沉穩才狀如平常,倒不如說她對于瓊華舉派飛升一事并不熱衷。
為何會不熱衷?整派飛升一事難道不好嗎?
玄震手指輕撫劍身,目光卻不知落在何處。
這天,喬安剛剛練習完法術,準備回到自己的房間里調息一下。卻看到玄震在自己門前等待著。
他感慨道:“師妹真是一如既往的勤奮!
“謬贊了,師兄何不進來坐?”她推開門,請玄震進屋坐。
玄震點了點頭,邁步進屋。
兩人相對而坐,桌面上擺放著一個香爐,里面點著兩塊靜魂香。
玄震并沒有立即點明自己的來意,而是一手撐著額頭,坐在這里獨自一人思量著什么。
“師兄?”喬安疑惑道。
玄震收回撐著額頭的手,他看著喬安道:“我看師妹似乎并不期待瓊華舉派飛升大計,師妹可是察覺出了什么……不妥之處?”
她回視著玄震:“師兄何出此言?對于瓊華派的飛升大業,師妹我可是滿心期待的!
玄震面露無奈之色,“師妹若不想實言直說便是,何必騙為兄!
她道:“就怕師兄聽了會斥我狂妄。”
玄震笑了笑,“雖說人不可心比天高,但是敢于與上天絕爭一線的修仙者,又有哪個不比此狂傲?裢攀浅B。”語氣持穩溫和,說出來的話卻與這些詞匯毫無關聯。
喬安道:“大師兄,師妹就直說了吧,我是不愿通過舉派飛升這個計劃與瓊華一同飛升的。我自幼便知飯要自己吃,路要自己走,修仙當然也要自己修!這條有他人提供的修仙捷徑,我不想走。師兄難道不認為師妹我只憑著自己的努力,也能得道成仙嗎?”
玄震:“……師妹定是可以的。”這樣一個資質、心性、悟性都上佳的修仙者,若是都不能成仙,也未免太荒謬。
喬安輕輕道:“更何況,這個飛升計劃本就是錯誤的。”
“師妹為何如此評價?”
她沒有立即回答玄震的問話,而是先問了他一個問題:“不知師兄認為什么樣的人才可以修得正果、證得仙位?”
玄震毫不猶豫道:“唯有身具大毅力、大志向,心思堅定者才可成仙!”
喬安頷首表示贊同,接著她說,“可是瓊華派內并不是人人如此。”
瓊華派門人弟子眾多,他們不可能人人都是英才,這其中自是良莠不齊。
而那些品性不端者,可有資格成仙?
——沒有!
剩下的那些心正、意堅、品佳之人,倒是有成仙資格了,可他們又是否愿意用這種投機取巧的方式,得以飛升呢?
真正心思堅定者怕是只會將其視為一種施舍,一種侮辱。
而且瓊華派內還有一些天資不高,只愛鉆研各種雜門技巧,不求仙道,對成仙體、入九霄無太大欲望的弟子,他們心性平和,無欲無爭,這種心態對證得仙道也有著三四分益處,也并非真沒有成仙的可能。
然而此事一出,乍聽有此捷徑可以得道升仙,反倒亂了他們的心性,即使成就仙體也種下心魔,到時,成就的究竟是仙還是魔就兩說了。
舉派飛升這個計劃,完全是從頭錯到尾。
大師兄對她的照顧,喬安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她不忍心讓他就此隕落于這個錯誤又荒唐的計劃中。她對玄震一一分析著這些事情。
香爐里的兩塊靜魂香都已經燃盡。
“師妹……”玄震輕嘆般說道,“你可知這些話若是告知了師父,他會作何反應?”
“一道雷訣劈死我?”在喬安看來,舉派飛升一事早已成為了太清真人的執念,能聽進去她這些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原來師妹也知道,那師妹就更不應該告訴我了。萬一我轉身就去告知師父這件事……”
她篤定道:“師兄不會的!
玄震微微垂目,“師妹都這樣說了,為兄又怎么好意思讓師妹失望。師妹今日有條不紊的對我說出這番話,想來已經有了阻止這場禍端發生的辦法?”
喬安:“讓師兄見笑了,師妹我至今還沒有想到什么有效的方法!
玄震抬眼笑看了她一眼,風輕云淡道:“沒了雙劍,便無法網縛妖界。既如此,直接將羲和、望舒兩劍毀掉如何?”
喬安的精神為之一振。她之前一直在思考該如何逃脫九天玄女的鎮壓,卻是想錯了方向,應該直接釜底抽薪才對。
玄震又道:“玄霄、夙玉現在不過是剛剛開始修煉雙劍,還未完全將它們煉化成自己的本命飛劍,即使毀掉雙劍也無礙他們今后的修行,至多經脈疼痛上幾月便可自愈。只是,這兩柄飛劍皆為神兵利器,該如何銷毀還需從長計議。”
喬安想起倚天劍與屠龍刀,便道:“這有何難?互砍之!”
第30章 《仙劍奇俠傳四》⑸
“師妹不愧是師門中最有悟性的弟子,這個方法真是……”玄震難以忍耐的放聲而笑。
實在沒有比這更好的方法了,若是將它們封印起來,總會有人找到解除封印之法。所以玄震一開始說的便是“銷毀”。
只是羲和、望舒二劍早已脫離了凡品的行列,稱之為神器亦不為過。身處人間的他們,又該從何找到可以抗衡神器的事物?能對抗它們的唯有它們自己,既如此,就讓它們自己對付自己好了。
這個方法實在是妙極!
喬安道:“雖是這樣說,可是該如何讓羲和望舒劍毫不收斂余力的互相對擊,還是一個問題!
玄霄和夙玉又不傻,他們怎么會做這種事情。
玄震只是語氣平和地說:“到時必有辦法!
到這時,喬安忽然覺得有一絲說不出道不明的怪異。雖說讓玄震意識到舉派飛升的不可行性是她的目的,但他也未免接受得太快了些。而且……
“師兄似乎很樂意雙劍被毀?”喬安道。
該不會他是因為自己無法得到羲和,從而產生了“我得不到的,誰別想得到”這種想法?
這個念頭在腦海里升起的同時,就被她扔進了垃圾箱里面。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如果他連這個普通人都曉得的道理都不明白,怎么可能修煉到如今境界。羲和劍再好,也不過是一件外物,如他這般謙和大度的人,又怎么會在意一件外物。
玄震聞言,并沒有否認,他語速極緩地說:“師妹果然聰慧!
他有幾分心不在焉的繼續道:“別人與劍一同修煉,要么是人馭劍,要么是人劍相合,與羲和、望舒修煉卻偏偏是劍馭人。玄霄、夙玉他們哪是與仙劍同修,我看是與魔劍同修還差不多!
“……師兄所言極是!
玄霄、夙玉修煉到最后,就會像原著中的他們一樣不能離開對方,一旦彼此相離,就會陽炎、冰寒入體,直至走火入魔。
瓊華派里不是沒有像玄霄、夙玉一樣共同與劍雙修的人,卻從沒出現過他們這樣的情況。
玄震緩緩起身,彬彬有禮道:“師妹,天色已晚,我該離開了!
喬安將玄震送出門外,道:“師兄慢走!。
回到房間的她注意到香爐里的靜魂香早已焚燒殆盡,就又投了兩塊。
她并不是沒有想到該如何讓兩柄劍對砍,就在剛才她說出讓兩柄劍對砍的一剎那,她就想出了四五種方法。
不過這些計劃并不完善,確切的來說,她沒想到的是該如何處理后續事情。
雙劍被毀,瓊華派必然會追究責任。
她阻止瓊華派飛升大計,為的就是能讓自己有個安穩的修行環境。若是因此,讓自己遭受到瓊華派的追殺,并連累上大師兄,就得不償失了,也與她最初的目的相悖。
接下來的幾日,喬安與玄震都不約而同選擇了“遺忘”之前的一番談話。兩人的生活作息沒有因為這番談話做出絲毫改變。
每當玄霄、夙玉二人出現在劍舞坪上,進行切磋時,喬安和玄震都會做出與其他弟子一樣的行徑——進行“圍觀”。只不過他們與那些懷著欣賞、學習的心思進行圍觀的弟子不同,他們在盡可能多的熟悉他們的招式套路,找出他們的破綻。
因為他們知道,不論選擇怎樣的計劃,與玄霄、夙玉二人打一場都是避免不了的。
喬安閉上眼睛,玄霄和夙玉兩人間的切磋場景仿佛慢動作般刻入了她的腦海中,一點一點拆分他們各自獨有的招式,找出招式中的破綻,然后她用神識將它們一一存儲到玉簡里。并把這份玉簡復制了一份,交予玄震。
……
清風澗里水靈之氣彌漫,瀑布聲有如奔雷。
虹跨水岸,瀑擊巖石,珠玉四濺。
玄震在讀完玉簡里的內容后,為了保險起見,他選擇了將它捏碎。
他站立在水邊,一手執劍,劍身周圍若隱若現的浮動著焰芒,瑰麗卻危險。他身側就是懸泉瀑布。水珠濺落到他衣擺上,卻連水漬都未曾留下就消弭不見。
‘師兄……’
‘這個飛升計劃本就是錯誤的。’
‘師兄不會的!
這一番談話的內容,宛如咒令般在他的腦海中縈繞著,揮之不去。
他抬劍朝著崖壁上輕輕一揮,那由水組成的白練竟被他阻斷了一瞬。手里隨意地挽了個劍花,攪亂了一片深潭水。
握劍的手將劍柄攥得緊緊的,手背上青筋隱隱浮現。
周圍雀躍著的濃厚水屬性靈氣,也只能勉強制住他經脈中火靈之氣的躁動。
夙瑤師妹并不知道,他其實早于她知道了羲和、望舒的存在。在它們剛剛被宗煉師叔鑄造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得知了它們的存在。
在門派的禁地里,羲和劍一度被他使用過。
宗煉長老讓他試劍,卻失望的發現羲和并不愿擇他為主。雖說體質屬火的他能勉強使用此劍,但若真要將此劍的威力全部發揮,怕是要付上全身經脈被陽炎燒灼毀盡的代價。
不過……
對于他來說,在他握住羲和劍,向它注入靈氣的那一瞬間就為時已晚。
試劍時,羲和劍為表示不愿擇主發出一道陽炎劍氣鉆入了他的經脈,當他在后來察覺到它時,已無法把這道陽炎排出體外。它如跗骨之蛆般存于經脈中,每次修煉都會因它引起淡淡的刺痛感,每次修煉他都要小心避過它,以防走火入魔。
師父知道此事,卻也只是讓他耐心等待,說瓊華有一大業將成,這一大業成功后,現在的遇到的一切麻煩便會自然而然的迎刃而解。
直到近來,他才明白師父口中的“大業”究竟是何意。
師父他弄錯了。
這道陽炎是他成就仙體路途中的阻礙,所以他才想要將它盡早除去。卻不是他為了除去這道陽炎,而想要成仙!這其中的因果決不能顛倒!
舉派飛升這個計劃一出,他一直以來追尋著的目標被棄之不顧,他一直以來的努力更成了多此一舉。
任玄震再沉穩持重,也難以保持心靜如水。
心不甘,意難平。
在聽聞師父告知他舉派飛升大計那刻,他的心性就已亂了。
師妹她一定想不到,先一步因為門派的舉派飛升計劃種下心魔的不是別人,正是他這個大師兄。
欲成仙,卻成魔。
喬安一直在注意著玄霄和夙玉兩人如今的現狀,她必須趁著他們與雙劍間的聯系更為緊密前毀掉雙劍。
若是雙劍真的被他們煉化成本命飛劍,她在飛劍上所做的任何手腳,都會輕而易舉地被他們察覺,而且銷毀飛劍還會帶給他們不可磨滅的傷害,甚至有可能此生修為難進一步。
深夜,她躺在床上,卻無論如何也無法靜下心來調息吐納。
驀地,她的心跳亂了一拍,腦海中似乎有什么閃過,她卻沒能及時抓住這個一閃而過的念頭。
修仙者,求的是長生,追的大道,尋的是世界至理。他們與天道相連,往往能感受到一些將要發生的與自己有關的事情。更有大神通者掐指一算,便可將自己的前世今生推算出來。
修仙者的“心血來潮”、“靈機一動”,絕不會意味著小事。
喬安眉頭輕皺,給自己起了一卦。
卦象不明。
……
剛從禁地回來不久的夙玉,正于床上打坐。
雖然玄霄師兄一直在安慰她,她的心里的憂慮卻沒有減少。就像今晚,玄霄師兄他仍在禁地里修煉,而自己卻因為無法承受禁地里的環境,提前回來休息。好像她無論如何追趕師兄,她與他之間的差距都在越來越大。
她聽聞有人敲門,便整理了一下衣擺,前去開門。
夙玉打開房門,只見玄震站于門外。她讓玄震走進房間,神情恭謹地道:“大師兄深夜來訪,可是師父有要是相傳?”
玄震含笑道:“師父讓師妹前往瓊華宮,似是有關師妹的修為!
夙玉面露慚愧。
“宗煉長老還讓為兄帶著羲和、望舒前往禁地,我剛才去找玄霄師弟時,發現他沒在房間里,他可是還在禁地里?”
夙玉道:“我回來時,玄霄師弟的確還在禁地里修煉!
玄震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他又說:“麻煩師妹將靈光藻玉和望舒劍交予為兄了!
夙玉不疑有他,將開啟禁地門扉的秘鑰靈光藻玉交給了玄震。在交出望舒前,她提醒道:“師兄小心,握住劍柄時,不要以慣常御劍時的習慣向它注入靈力,容易寒冰之氣入體!
“為兄曉得。”玄震說著,接過了望舒。
夙玉與玄震道別后,準備前往瓊華宮,卻在突然間陷入了黑暗,失去了意識。
“失禮了,師妹!毙鹨粨]衣袖,將昏迷過去的夙玉放置到床上,為她關好門,轉身前往禁地。
他用靈光藻玉開啟了禁地大門,一腳踏入了禁地。
玄霄察覺到有人進入了禁地,正在打坐的他睜開了眼睛。他本以為來人是夙玉,卻沒想到是玄震。
他站起身,“大師兄……”
玄霄的話語被玄震打斷,“師弟,請與為兄一戰!
玄震怡然而立,神色清清冷冷,寬袖長袍,端得一副瀟灑姿態。
在玄霄錯愕的眼神中,玄震手執望舒劍,直刺向他。
“師兄,你這是——!”
“多說無益!
兩劍相擊,陽炎之氣與寒冰之氣碰撞在了一起,迸發出的靈氣在兩人周圍形成了一道罡風。這是望舒與羲和自打造出來,第一次互相對峙。宗煉長老將他們鑄造出來時,從沒有想過它們會面臨如此局面。
“玄震師兄!”玄霄的聲音里充斥著不解與怒意。
玄震只是不管不顧的用望舒擊向他,準確的來說,是在擊向他手中的羲和劍。每一擊都恰到好處的落在同一處。
兩人周身的靈氣罡風愈演愈烈,整個禁地都因為望舒、羲和相擊形成的罡風晃動了起來。
又是一擊,兩人手中的劍似是紛紛發出了一聲悲鳴,兩劍相擊處靈氣猛烈爆發。
毫無預兆的,羲和、望舒劍皆從中間段裂開來。
接連叮當兩聲,斷開的劍掉落在地。
與此同時,一道充滿了怒氣的聲音響徹了禁地:“孽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