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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1章

    趙立娟和越致遠兩個跪在門口的簡易靈堂處燒紙,簡陋的鐵盆里面徐徐燃燒著黃色的紙錢。

    因為他們摳,連這點紙錢都不忍心一張接一張的燒,怕燒的太快紙錢買的不夠燒的太浪費,所以只是在盡量保持著火苗不斷的情況下慢慢的燒。

    火盆里徐徐燃燒的火苗烘烤著他們的面頰和身體,下午的時候有點熱,到了晚上氣溫降下去反而倒有些暖意了,趙立娟和越致遠倒是不覺得冷,只不過……

    趙立娟艱難的活動了一下腿,在保持著跪坐的姿勢情況下小心翼翼地緩解自己腿部的酸麻。

    他們兩個今天跪了幾乎一下午,除去上廁所和喝水的時間,其余時間她和越致遠都在門口跪坐著燒紙,這實在是一項非常難熬又辛苦的工作。

    只是稍微跪一會兒大腿肌肉就開始酸疼了,再跪一會兒整條腿都是麻的,等時間再久一點,就已經(jīng)麻木到整條腿都失去知覺了一樣。

    趙立娟和越致遠因為中午宴席的事情沒搞好,只能咬牙在這里表述孝順,盡可能的讓周圍人對他們兩個的印象改觀,可真的好累啊!

    趙立娟的兩條腿已經(jīng)快要失去知覺了,她努力扭動著身體,來回的活動腳趾和大腿姿勢,手上還在機械性的往盆里燒紙,但是大腦已經(jīng)完全被麻酥酥的大腿占據(jù)了思維。

    什么時候才能結(jié)束啊!

    她已經(jīng)萬分后悔之前在宴席上的事情了,現(xiàn)在居然還要在這里跪著燒紙,粗略估計一下怎么也要跪到后半夜……

    趙立娟在心里罵了句臟話,深呼吸一口氣,勉強維持著面上的愁苦和哭泣,沒有哪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這么期盼時間快點過去。

    半夜……要跪到這個時辰,可真夠他們兩個熬的,早知道就不這么倔強,剛開始拒絕蘇梔和越春寒來換班跪拜燒紙的事情了,為了維持他們孝順的名聲,可真夠累的。

    趙立娟咬咬牙,旁邊的越致遠也沒比她好多少,越致遠在單位做閑散的工作習慣了,身體素質(zhì)本來就沒有越春寒那么好,身無二兩肉,體質(zhì)又差,在那里跪了小半天就已經(jīng)堅持不住了,臉色煞白,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看著非常的痛苦,努力在堅持著,但心里的情緒已經(jīng)接近崩潰。

    旁人看了他這副模樣,還以為他和越母之間的感情有多么深厚,因此才痛苦成這副模樣呢,殊不知越致遠此刻心里正在哭爹媽娘。

    你想想現(xiàn)在到半夜還有那么長的時間,他和趙立娟都要一直跪在這里燒紙,他就打心底里產(chǎn)生一種強烈的抵觸。

    越致遠咬緊牙根,大腿肌肉已經(jīng)酸疼的不行,酥麻到連屁股都不敢實誠的落下去,只能僵硬著姿勢跪坐在那里,全身緊繃,拼命的想要想一些別的事情來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好讓自己不要太過在意腿和身體上的這種痛苦。

    可關(guān)鍵是他越想轉(zhuǎn)移注意力,注意力反而越集中,到頭來這次燒紙的祭拜事情反而成了對他而言最大的折磨。

    他和趙立娟的想法一致,腦子里不停冒著同一個思緒。

    ————究竟什么時候才能結(jié)束啊!他們究竟什么時候才能站起來啊!

    簡易的靈堂設在屋外,外面的人稍微一探腦袋都能夠看清他們現(xiàn)在的模樣,因此趙立娟和越致遠即使身體再怎么不舒服,也強撐著保持面上的鎮(zhèn)定,不想讓別人看到他們窘迫的狼狽模樣。

    趙立娟安撫越致遠,低著頭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忍一忍,忍一忍老公,等到他們吃完飯了天黑了都回屋子里就好了,那時候咱們就能活動活動了,沒人看到咱們,咱們怎么都行了。”

    越致遠深吸一口氣,也燃起了點希望,他重重地點頭:“好!”

    這些參加完中午宴席的賓客們除了一大部分是附近的鄰居,以及有事先走的以外,其余十幾二十號人都留宿在趙立娟和越致遠的屋內(nèi),還有一些擠在越春寒和蘇梔的屋子里。

    他們這些以前的越母和越父的舊友們,都等著越母下葬以后再離開,想完完整整的送走越母。

    趙立娟和越致遠在外面跪了這么久,出來了不少人勸他們:“回屋歇息一會兒再燒紙吧,歇一會兒,我們來替換吧。”

    可趙立娟和越致遠露出蒼白的臉,強撐著表現(xiàn)出堅定的表情:“沒事的,我們兩個別的事情也做不了,就想為我媽盡一份孝心,t還是我們來吧,我們不怕累。”

    看到他們兩個人堅定的模樣,周圍的人也就放棄了勸說,只不過看著趙立娟和越致遠兩個竟然真的從下午跪著燒紙一直跪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不少人都很驚訝,雖然之前因為宴席上菜色的問題,他們對趙立娟和越致遠心里有意見,但看著他們這副模樣,不少人還是心里松動了些,忍不住感概。

    趙立娟和越致遠。可能確實是摳了一點,但是他們兩個對越母的這份孝心卻真的是實打?qū)嵉模腥硕寄芸吹贸鰜恚_實是孝順。

    看到他們蒼白的臉色和臉上哭得撕心裂肺的表情,以及不似作假的痛苦模樣,很多人都忍不住感慨萬分。

    趙立娟和越致遠跪了那么久,其實他們也早就想站起來活動一下了,但是感覺不管是越春寒的屋子還是他們的屋子,都有不少賓客隱隱朝著他們的方向看,關(guān)注著他們這邊,時不時的詢問他們需不需要替換,這樣一來,他們即使有心思想要歇息一下,也不得不強裝鎮(zhèn)定,拒絕賓客們的好意。

    結(jié)果這一跪,就跪到了半夜。

    趙立娟和越致遠心里恨的只想罵娘,因為葬禮的講究屋內(nèi)不能夠關(guān)燈,所以兩間屋子全部都是燈火通明的,兩間屋子的賓客們也都沒有睡著,強忍著睡意互相交談,借此來得到點清醒。

    趙立娟和越致遠的頭頂也有一盞燈,可這燈年久失修一閃一閃的,偶爾會忽然暗一下,明明滅滅的。

    趙立娟平時看著膽子很大,可實際上她最怕這些東西,平時滿口瞎話對越母不算好,到了這種場合她心里最發(fā)虛。

    雖然屋里有隱隱的談話聲音,但趙立娟和越致遠跪在外面,他們面前是明亮的燈光,但身后因為天色已經(jīng)逐漸暗去則全部是烏漆麻黑的一片。

    趙立娟本來就已經(jīng)跪的麻木的腳盡可能蜷縮著,蒼白著臉死死的低下頭,她盡可能的讓自己不要多想,但腦子還是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周圍的一切都是葬禮的布置,在他們身旁就是躺著越母尸身的棺槨,屋子掛著白色的裝飾,被風一吹,這些白色的布簾就到處飄揚,產(chǎn)生一種沙沙的聲音,讓趙立娟感覺渾身發(fā)毛。

    她正在燒的紙錢摸著也讓她難受,火盆里面的火明明滅滅,發(fā)出紅色的光芒,幾乎要灼燙她的指尖,而最要命的是,趙立娟老是腦補。

    她跪坐在門口,迎面是光亮的環(huán)境,而身后的那一片她所看不到的地方烏漆麻黑,充斥著未知的黑暗,讓她感覺頭皮發(fā)麻。

    她很怕這種狀況,感覺酥麻的腳掌都像是會有人從身后戳上一樣,發(fā)涼的后背也像是有什么東西貼過來一樣,連那長長的高高的棺槨,也讓趙立娟坐立難安根本不敢往那個地方去看,生怕棺材掀開會突然冒出什么很可怕的東西。

    明明越母活著的時候她對越母摔打痛罵一點也不懼怕,但人死了以后她反而開始怕了。

    “致,致遠,你不害怕嗎,我,我有點……”

    趙立娟死死埋著頭,聲音顫抖,她低聲向身邊的越致遠求助,可半天沒有回應。

    趙立娟又驚又怕,以為越致遠出了什么事情了,做了很多心理準備才扭頭往旁邊去看,結(jié)果這一看不要緊,她發(fā)現(xiàn)越致遠模樣居然比她還要狼狽,他那身單薄的衣服已經(jīng)幾乎要被汗水打濕了,衣服緊貼在身上,額頭上也滾落下大滴汗水,整個人心虛狼狽臉色慘白。

    越致遠也怕這些,最關(guān)鍵的是他心虛啊,越母養(yǎng)在他這里,但實話實說,不管是年輕的時候還是老的時候,越母在他這里都沒有得到什么細致的照顧,反而是他自己榨干了越母的每一分每一毫,連死了的時候還要利用她。

    趙立娟即使心里再害怕,看到越致遠的模樣也忍不住生氣。

    別人家的老爺們出了什么事情都能夠及時照顧到自己媳婦,比如越春寒和蘇梔,他們家的這個倒好,出了什么事情反而要她照顧他!

    趙立娟手心冒汗,不敢看周圍的環(huán)境,剛準備怒斥越致遠幾句,忽地眼前一顫,整個人叫出了聲:“啊!”

    以她的這個位置剛剛好能順著門口看到后窗,不知道是她眼花了還是怎樣,趙立娟只看到一片白光閃過,剛才她本來就已經(jīng)自己嚇自己,腦子里有很多亂七八糟我的年頭,看到這道白影以后第一時間渾身僵硬。

    鬼啊!

    她慌忙的站起身,結(jié)果忘記了她跪坐了一下午和一晚上,膝蓋和大腿整個都是發(fā)麻的,她沒能起身,反倒是下意識的一個往前撲。

    “立娟!”越致遠臉色慘白去撈她,結(jié)果兩個人一起往前倒去。

    他們倒是沒倒在地上,但是卻一起撲到了越母的棺槨上,兩個人的力氣瞬間把棺槨的蓋子推開一小塊,屬于越母的臉突兀的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趙立娟和越致遠一致瞪大了眼,心臟猝停,臉色煞白毫無血色,一起尖叫出聲:“啊啊啊啊啊!!!”

    第222章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屋內(nèi)的人勉強支撐著眼皮強忍困意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突兀的聽到屋外傳來的那一陣清晰又響亮的尖叫聲,所有人本來困倦的大腦瞬間清醒。

    他們互相看一眼,都有些懵。

    “什么情況?這是哪里的聲音?”

    “聽著像是立娟和致遠的,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要不要去看看?”

    “……”

    有些著急的人怕外面黑燈瞎火的出現(xiàn)什么情況,已經(jīng)急忙穿鞋竄了出去,一人活動其余的人要么趴在窗口,要么也跟著一起竄了出去看看情況。

    而趙立娟和越致遠因為過度的驚恐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這一切,他們的全部心神都落在了被他們意外撞開的棺槨上。

    越母的身體已經(jīng)被越春寒和蘇梔幫忙換上了壽衣,安穩(wěn)的閉眼躺在里面,但已故的面容慘白,再也沒有了當初活著的時候的模樣,這種極致的慘白突兀的落入趙立娟和越致遠的眼中時,讓他們的大腦一瞬間空白,兩股戰(zhàn)戰(zhàn),越致遠更是差點要哭出來一樣。

    偏偏此刻頭頂本就接觸不良的燈泡一閃一閃的,突兀的一下子滅了,周圍全部黑了下去,趙立娟和越致遠下意識蜷縮著抱在一起,摸到了對方手上的那宛如淌水一樣的大把冷汗。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救命!”

    趙立娟嚇得不行,她捂住了眼睛,整個人臉蛋煞白,感覺從黑暗中的每一個角落都能突兀的竄出來一個鬼影,未知的黑暗讓她心臟猝停,差點哭出來。

    偏偏那白色的條幅被晚上的風吹的沙沙作響,到處亂飄著,真的像是有冤情未了的鬼魂到處亂飄一樣,空氣中仿佛都帶著隱約的哭音。

    越致遠膽子比她還要小,咣咣咣的跪下來涕泗橫流,哭著給越母下跪磕頭,邊磕頭邊顫抖著聲音求饒:“媽媽媽,您您別嚇我,有什么事情別這樣嚇我們啊,您吃飽喝足了去世的,和我們無關(guān)啊!”

    趙立娟也跟著哭出來,她比越致遠接觸越母的時間更長,越母死前那段時間幾乎都是她一手照顧的,心里的心虛也更加濃厚,趙立娟不敢再抬頭看棺槨,跟隨著越致遠一起下跪磕頭,腦袋結(jié)結(jié)實實的砸在水泥地面上磕的咣咣響,滿臉驚恐:“媽我錯了媽,我不該因為你吃的多要收拾床單被罩就克扣你的飯,讓你吃不飽,媽我不該罵你打你,我錯了媽你別這樣,我真的知道錯了!”

    可空氣中那股隱約的哭聲似乎還在,四處亂飄的白色條幅把他們兩個人嚇得魂不守舍,本來就已經(jīng)跪了一下午加一晚上,猛地起身后那股頭暈目眩讓他倆仿佛看到了幻覺,周圍那些掛著的白色條幅好像是真的有什么東西一樣,越致遠和趙立娟差點嚇得撅過去,大腦空白一片,極致的恐懼讓他們爭先恐后地不停懺悔,生怕說完了少說些什么讓越母把他們一起帶走。

    雖說人不應該迷信,可趙立娟和越致遠本來也是農(nóng)村出身的,只是后來搬遷到了城里,有了新工作和新戶口新身份而已,他們雖說平時一副不怕天不怕地的模樣,但奈何虧心事實在是做的太多了,真遇到這種情況下都要嚇死了,腦子里除了恐慌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

    越致遠平時怕死又怕疼,但真遇到了這種時刻,他已經(jīng)全然顧不得身上t的難受,咣咣的在地上磕頭,磕的額頭都已經(jīng)破皮了,臉色煞白。

    他被嚇得已經(jīng)沒什么思考的能力,下意識的一大段求饒的話脫口而出:“媽我錯了我錯了!我是你最喜歡的致遠啊,你別嚇我媽,有什么事情好好說,您還有什么不滿意……是,是因為春寒嗎?”

    越致遠對于越春寒的事情最心虛,此刻看到“鬼魂”也第一時間想到了這里,他忙不迭地開口:“春寒當初的事情不是都已經(jīng)解決了嗎,您是和我們一起處理的啊,他退伍的錢是咱們一起分的,受傷回來的時候咱們都沒幫他收拾傷口,媽您不是說我是您最喜歡的孩子,要幫你養(yǎng)老送終的孩子也只有我一個嗎,我和春寒分家把他推下去的時候也是媽你親眼看到的呀,媽這些您都知道的,您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趙立娟哆哆嗦嗦開口:“媽,我不該對您大呼小叫,也不該搶走你的存款和那兩個鐲子,但事情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了,您也是親眼看著這一切的,也不是我和致遠兩個人做的,您也沒阻攔啊,現(xiàn)在您都已經(jīng)這樣了,就別鬧騰了,我和致遠以后每年您的忌日都會給您燒紙的,您就快別嚇我們了……”

    “咣當!”

    趙立娟和越致遠本來就緊繃的心聽到這一聲瞬間嚇得臉色慘白,摟在一起哇哇大叫,哭得撕心裂肺,倒是比下午跪著燒紙時的哭泣更加生動:“媽,媽你安息吧,別嚇我們啊啊啊啊啊!”

    好半晌沒有聲音,等他們哭著睜開眼時,本來以為會看到漆黑的一片以及那到處亂飛的白色條幅。

    卻沒想到一睜眼,頭頂本來暗下去的燈忽地又閃了閃,然后迅速的亮了起來,照亮了門口這一片空間。

    趙立娟和越致遠摟在一起,他們的臉上還掛著淚痕,兩雙眼睛愣愣的看著門口,看著那從院子里到門口到窗口探出來的大片人影。

    他們兩個人迅速的傻住了,眼淚還掛在臉上,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迅速的一寸寸白了下去。

    那些本來應該在屋內(nèi)休息的賓客們,不管是他們屋子還是越春寒的屋子住著的賓客們,都一大片出現(xiàn)在門口,一雙雙眼睛看著他們。

    趙立娟和越致遠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本來燒紙的鐵盆不知道被誰剛才踢翻了,半盆的紙灰倒扣在地上,隱約的透露出點紅色的火星,只不過在場的所有人都根本沒有精力管地上的鐵盆,他們一致看向趙立娟和越致遠。

    所以那把他們嚇了一大跳的聲音,是因為鐵盆被他們踢到了?

    無數(shù)雙本來對他們還有些不忍心的眼睛,此刻已經(jīng)變得極為復雜,趙立娟和越致遠迅速的反應過來,他們摟在一起,本來應該互相取暖而變得溫熱的身體卻已經(jīng)涼透了。

    ……完了。

    趙延霆聽到他們兩個人的聲音,還以為出現(xiàn)了什么事情,從越春寒的屋子里快步的走了過來,卻沒有想到聽到了他們這樣一段話。

    周圍不少人都跟他一起過來的,把門口的位置圍的水泄不通,一雙雙眼睛復雜的看著他們,腦子里也被這震撼般的消息炸到。

    之前的趙立娟和越致遠雖說是在酒席上處理的事情不太好,引起了很多人的異樣情緒,但下午到晚上這么長時間他們一直跪在這里給越母燒紙,哭泣流淚,不少人還以為他們和越母關(guān)系親近又孝順所以才不舍露出這幅模樣。

    卻沒有想到,趙立娟剛才說的話的內(nèi)容徹底顛覆了他們的念頭。

    ……原來趙立娟在越母生病的這段時間對越母一直又打又罵?還因為人老了行動不便要照顧,以及怕吃多了弄臟被褥而不給她吃飽飯?而且還拿了越母的存款占為己有?

    很多人瞬間被震撼到。

    他,他們不是孝子嗎,不是孝順媳婦嗎,居然就是這么孝順的嗎?!

    最讓他們不可思議的是越致遠說的那一長段話里面透露出來的巨大信息量。

    他們本來以為越春寒當初是真的去了鄉(xiāng)下養(yǎng)病,雖然對于他這么多年一直沒回來,知道越母病重也不回來看一眼頗有微詞,但是所有人都沒有料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這樣的。

    ……越致遠是意思是,當初越春寒病重回來他們夫妻兩個包括越母都沒有對越春寒身上的傷進行處理?還趁著他重傷生病拿了他的退伍金把他推了下去?推哪里了……該不會是直接拋棄到?jīng)]什么人路過的地方,讓他自己等死吧?

    所有人一瞬間聯(lián)想到這里,臉色都變得不好看了,看著趙立娟和越致遠的眼神和看垃圾沒什么區(qū)別。

    甚至不少人聽到了這讓人難以啟齒的爆炸性信息以后,氣得身體都在發(fā)顫,難以想象現(xiàn)在這個時代還有這么惡毒的人,這可是他們的小水珠和親弟弟啊,他們怎么舍得這么下手的!

    趙延霆和越春寒感情最好,聽到他們的話表情也最難看,他扭頭去看身邊的越春寒,終于明白越春寒當初在鎮(zhèn)子上看到他時為什么一直不愿意回來了,還說什么他要是回去了,趙立娟和越致遠不應該開心,應該驚嚇才是……可不就是驚嚇嗎,怪不得,怪不得!

    趙延霆上下掃視著越春寒的身體,看他身上沒什么傷,一想到越致遠之前說的“推下去”,氣得臉都漲紅了。

    這是越春寒福大命大,要不是剛好有人能救下他,說不準重傷昏迷再加上被拋棄到荒無人煙的地方,誰知道會發(fā)生什么,說不準就……

    這已經(jīng)不是普通的性質(zhì)惡劣了,這是殺人未遂啊!

    “你們,你們!”趙延霆指著趙立娟和越致遠的鼻子怒罵:“你們實在是太過分了,虧我還以為你們是真的因為春寒失蹤而傷心,還給你們幫忙找工作,幫襯著,原來你們一直都是合起伙來來欺騙大伙兒!”

    “不是的不是的……”

    趙立娟反應過來以后蒼白著臉趕緊和越致遠一起解釋:“我,我們沒有……”

    可蒼白的文字太無力,面對他們親口說出來的話,趙立娟和越致遠都沒辦法解釋。

    他們剛想習慣性的和以前一樣編瞎話,一直站在角落里和蘇梔手牽手的越春寒低頭瞥他們一眼,涼涼的開口:“大哥大嫂,媽臨終前讓我為你們守口,把這件事情埋進肚子里不讓我說出來,可今天的事情不是我說的,是你們自己親口說出來的,這不怪我吧。”

    身為話題的中心,處于被加害者的越春寒一開口,瞬間吸引了周圍無數(shù)視線,也讓這件事情沒有了任何回旋的余地。

    越春寒都這么開口了,相當于直接把事情的真相確定,板上釘釘,趙立娟和越致遠再怎么解釋也都是徒勞無功。

    只不過更多的人聽到越春寒的話,反而更加震撼了……感情越母一直都知道這一切,還讓越春寒這個被害者要為了越致遠的前途著想,守口如瓶?這也太欺負人了吧!

    最關(guān)鍵的是,就這樣了,越春寒還花了那么大價錢幫越母買棺槨,足以可見他的人品之純善,和趙立娟越致遠這兩個滿口瞎話只會給自己身上添金的人完全不一樣!

    一個是光會說,不辦事,一個是辦了事不說,足以可見人品之高低。

    趙立娟和越致遠愣愣的跌坐在地上,心如死灰。

    ……完了,這下真的完了。

    第223章

    被趙立娟和越致遠吵起來的人很多,不止兩個屋內(nèi)的來參加葬禮的賓客,連已經(jīng)困意滿滿要睡去的鄰居們也都被吵起來了,以為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結(jié)果沒想到聽到了這么一樁讓人大跌眼鏡的事情,所有人看著趙立娟和越致遠的表情都變得一言難盡,無比復雜,甚至充滿怒意。

    趙立娟和越致遠蜷縮在一起,兩股戰(zhàn)戰(zhàn)。

    整個院子里唯一心情始終如一的,大概就是蘇梔越春寒和越甜甜一家三口了,蘇梔看著趙立娟和越致遠兩個人狼狽的模樣,攥緊了越春寒的手。

    能嚇成這樣,看樣子他們兩個心里的心虛不輕,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他們現(xiàn)如今只能罵一句活該。

    等著明天趙延霆他們把今天的事情傳出去,越致遠的工作能不能保得住還是兩說,這個家屬院恐怕也住不了了吧。

    對待這種人最好的整治方法就是要讓他們親眼看到什么叫竹籃打水一場空。

    她定定的看著趙立娟和越致遠,旁邊的越春寒偏頭看她,怕她冷,把自己的外套披在蘇梔身上:“走吧梔梔,咱們先回去休息吧,別著涼t了,晚上涼。”

    蘇梔點了點頭。

    本該是夜深人靜的時候,蘇梔和越春寒回了屋子,那些賓客們卻還駐留在原地對著趙立娟和越致遠質(zhì)問斥責,中間夾雜著趙立娟和越致遠的哭泣聲,蘇梔難得心情順暢,一直郁悶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越春寒領(lǐng)她回屋:“不守夜了,別熬了梔梔,我知道你困,在這里睡吧。”

    蘇梔遲疑:“可是外面的人不是還要進咱們屋里呆著?還有守靈?”

    越春寒把她拉上床:“沒關(guān)系,我已經(jīng)和趙營長說了,再加上剛才的事情沒人會來打擾咱們,守不守靈也沒人說什么的。”

    蘇梔確實是困,之前在屋里還強撐著,現(xiàn)在聽到越春寒這么說倒是松了口氣,被越春寒拽上床,習慣性的拱在他懷里摟著他入睡。

    松軟的被子和床鋪讓蘇梔很快昏昏欲睡,熬了這么久一直困倦的神經(jīng)終于得到了放松,她閉目沉沉睡去,越春寒倒是有些愣住,沒料到蘇梔會睡的這么快。

    不過……

    他陷入沉思,他的梔梔最近好像確實是和之前有些變化,不僅口味變了能吃肉了,還這么容易犯困,是因為最近累著了嗎?

    不對啊,最近梔梔應該也沒做什么體力勞動吧,最多的運動大概就是去逛了集市?

    越春寒沉思片刻沒什么想法,帶著點心思摟住了蘇梔,仔細觀察她神色沒什么異樣才松了口氣。

    其實他也不是沒有別的念頭,比如覺得蘇梔有可能是懷孕了之類的,但是本身陳清之前給蘇梔看過病,說蘇梔身體體寒很難受孕。

    雖說越春寒對于陳清印象不佳,但對于陳清的醫(yī)術(shù)還是蠻相信的,他既然這么說肯定是對的,更何況蘇梔自己也清楚的確信這一點。

    蘇梔還經(jīng)常不穿襪子就出門,手腳也一直很冰涼,他還沒幫著蘇梔調(diào)理好身體,應該不會這么快受孕才對。

    所以……只是換了個地方的水土不服嗎?

    越春寒沉思片刻沒能得到結(jié)果,索性也就不想了,他摟住蘇梔,和她頭抵在一起相擁睡去。

    這一夜他們兩個睡了個舒舒服服的覺,但對于趙立娟和越致遠來說卻是實打?qū)嵉耐鹑缲瑝粢粯拥囊雇恚緛淼弥酱汉貋硪院缶途o繃的心弦剛剛松了沒多久,現(xiàn)在徹底崩塌了。

    看著這些往日對他們態(tài)度不錯,甚至可以說是有求必應的大佬們現(xiàn)如今的態(tài)度,趙立娟和越致遠就算是用腳趾去想也能知道結(jié)果會怎樣,頂著這些滿是厭惡和憤怒的眼神,他們兩個腦子亂哄哄的,連什么解釋的話也說不出來。

    等到熬了一夜天色放亮,賓客們準備去把越母的尸身火葬然后下葬,本來這個事情應該是趙立娟和越致遠做孝子模樣的最佳場合,但經(jīng)過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大家已經(jīng)全然把他們當做了空氣,已經(jīng)是連多看一眼都覺得臟了眼睛的程度了。

    像是趙延霆之類部隊出來的大佬們,不在乎什么權(quán)勢地位,最厭惡的就是有人欺騙他們,更何況趙立娟和越致遠已經(jīng)不屬于“欺騙”這個范疇,甚至屬于謀殺了,還是謀殺自己的親弟弟和小叔子。

    玩了一輩子鷹,最后竟然被鷹啄了眼睛,沒想到他們活了這么大歲數(shù),自以為很精明,最后竟然被趙立娟和越致遠這兩個小人蒙騙了眼睛,可想而知他們心里的怒火。

    趙立娟和越致遠裝死躲在屋子里不敢出來,屋內(nèi)年紀還小的春生昨天晚上睡了一覺,渾然不知道昨天晚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昨天晚上那么大的吵鬧聲也沒有驚醒他,足以可見他的沒心沒肺。

    看著趙立娟和越致遠狼狽的模樣,春生很驚詫:“媽,爸?你們怎么了?”

    趙立娟和越致遠此刻要死的心都有了,他們直到現(xiàn)在手還是哆嗦的,臉色還是煞白的至今沒有血色,大腦嗡嗡的一片,滿腦子都是要完了要完了,全然不知道以后到底應該怎么辦。

    人最害怕的不是一直都沒有擁有,而是擁有了以后又要失去,現(xiàn)在讓他失去這份閑散又賺錢的工作,再失去這座房子,越致遠死的心都有了。

    “都怪你,我要受不了了,我要和你離婚!”

    “離什么婚,你以為你離了婚就好了,現(xiàn)在鬧成什么樣子了,你就想著大難臨頭各自飛,你這個毒婦!”

    “我不想和你吵,但是這一切不都怪你沒有本事,你要是有本事能夠像越春寒那樣,我至于這么為你們家拼死拼活努力攬錢嗎!”

    “你,你不也是!你還沒有越春寒媳婦好看呢,當初為了娶你掏空了我媽的錢,現(xiàn)在你還有臉說這些話!趙立娟你沒良心!”

    “……”

    春生愣愣的看著他爹媽扭打在一起,雖然他年齡小,但也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事情的不對勁,腦袋嗡的一聲,嚇得他哭得滿臉是淚:“爸媽,你們別打了。”

    只不過過了一晚上而已,怎么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啊!

    趙立娟和越致遠在屋子里鬧的極其難堪扭打撕扯在一起,互相埋怨,而越春寒和蘇梔這邊在請的幫工的幫助下運送越母的尸身去了附近的火葬場,陪同他們的還有昨天晚上一直沒睡幫助守靈的趙延霆他們。

    推進去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但是等出來的時候落在鐵盒裝著的里面只有一節(jié)燒成灰的骨頭,蘇梔第一次經(jīng)歷這種事情,瞬間感覺到了生命的短暫。

    她看著越春寒和趙延霆動手用工具把那節(jié)骨灰碾碎,想到了當初在床上喝了一勺又一勺米粥的越母,想起她那時候捂著肚子滿足的喟嘆,說終于飽了的表情。

    原本她不覺得這句話有什么問題,但聽了昨天晚上趙立娟的話,知道越母病重后一直被虐待吃不飽飯,心情就略微復雜了起來。

    越母不是個好母親,對于越春寒來說甚至可以說是個很冷漠的母親,關(guān)于她蘇梔也沒什么太多的情緒,但逝者已死,她閉目,對著裝著骨灰的壇子和周圍人一起彎腰鞠躬送別。

    等下還要去讓幫工把越母的棺材下葬,根據(jù)土葬禮儀越致遠他們已經(jīng)提前選好了地,但蘇梔已經(jīng)不想去了,她總覺得身體不太舒服,和之前一樣隱約想嘔吐的感覺一陣陣涌上來。

    越春寒扶著蘇梔安撫她:“梔梔,馬上咱們就可以回去了。”

    越春寒說的回去不是指越致遠他們那個家屬院,而是當初他們結(jié)婚在一起的那個小山村。

    曾經(jīng)蘇梔還覺得小山村貧瘠落后,但現(xiàn)如今出來了一陣子,她反而更加想念那里的一切了,想念她的診所,想念那里認識的,還有想念她住的并不華麗反而矮小簡陋的房子。

    蘇梔點點頭:“嗯。”

    他們坐上了車,本來已經(jīng)要往回去的路趕了,結(jié)果偏偏此刻從路口迎面開過來另一輛車,司機忽地把車子停住。

    從對面車上下來三個人,其中為首的是個看起來不太起眼的中年人,但身材很高大,眉眼精神奕奕。

    陪同他一起下車的,還有一位看起來很年輕的女生,以及一個年級更加稚嫩的孩子。

    越春寒挑眉,車內(nèi)的趙延霆快他一步開口:“楊司令?”

    本來倚在越春寒肩膀昏昏欲睡的蘇梔睜開眼,順著窗口的玻璃往外望,看到趙延霆開門出去和對方交流的模樣。

    她心里小小驚訝一瞬,原來司令竟然是長得這幅模樣,確實是有一種上位者的從容和氣度。

    楊司令嘴角帶笑,和趙延霆說了幾句話就把視線落在了車內(nèi),喊越春寒的名字:“春寒,好久不見。”

    蘇梔跟著越春寒一起下車,聽越春寒和對方寒暄,忽地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滾燙的炙熱視線,她抬眼一看,對方站在這位楊司令身后,一張臉蛋漂亮的和花骨朵差不多,柔美的雙眸顧盼生輝,纖細的身材穿著件羊毛的長裙,顯得知性又溫柔。

    是個年輕的又漂亮的小姑娘。

    蘇梔困倦的眨眨眼,不知道對方為什么要這么一直緊盯著自己,耳邊是越春寒和楊司令的寒暄聲。

    等他們說了一會兒停頓住,蘇梔聽到這位小姑娘脆生生帶著害羞喊了越春寒一聲:“越大哥好久不見!”

    唔……這下蘇梔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原來是越春寒之前留下的風情債。

    第224章

    越春寒雖然在鄉(xiāng)下呆了這么久,但是楊惠猛然間看到他的模樣,發(fā)現(xiàn)他竟然還和當初差不多俊美,沒有太大的差別,t甚至比以往更多了一份男子氣概,皮膚帶著蜜色,渾身肌肉緊繃高大健碩,這幅模樣讓楊惠看的小臉通紅。

    想起曾經(jīng)她父親還給他們兩個人拉過郎,有過想要促合的想法,楊惠臉色更紅了。

    蘇梔抬眼去瞥越春寒和對面的漂亮小姑娘,視線在他們兩個人中間來回活動,也許是她眼神太過明顯,越春寒若有似無的斜眼瞥她一眼,攥緊了他們交握在一起的手。

    越春寒神色不變,唇角微揚露出輕笑:“好久不見小惠,這么久沒見你已經(jīng)成大姑娘了。”

    楊惠還沒來得及露出笑臉,就看到越春寒一本正經(jīng)地舉起他和蘇梔握在一起的手,向她介紹:“這是你的嫂嫂蘇梔,你們還沒見過面呢,正好認識一下。”

    楊惠頓時一噎。

    嫂嫂……

    楊惠自從來了還確實沒把視線從越春寒身上移開,聽到越春寒的話才看了眼旁邊的這位“嫂嫂”,瞬間被蘇梔的外形震懾到。

    ……不是說是農(nóng)村出來的嗎?怎么居然長得這么好看?!這外形去當模特和演員都可以了吧?現(xiàn)在農(nóng)村的風水這么養(yǎng)人嗎?!

    越春寒又牽起了越甜甜的手,笑瞇瞇地繼續(xù)介紹:“這是我女兒甜甜,她今年五歲了,甜甜這是你小惠姨姨,快喊人。”

    越甜甜眨巴著大眼睛脆生生開口:“小惠姨姨好~”

    ……這個孩子也,雖然長得和越春寒沒有什么很相似的地方,但是模樣也是很可愛的,完全不是她所想的那種山溝里出來的臟兮兮的土里土氣的小娃娃。

    楊惠雖然早就知道越春寒在外面這么多年已經(jīng)結(jié)婚生子,但真正見到這一面才徹底心死,看著越春寒一家三口站在一起的和諧模樣,再掃一眼身旁她父親看好戲的眼神,楊惠瞬間蔫了下來,老老實實的喊蘇梔:“嫂子。”

    又去喊越甜甜:“你好。”

    趙延霆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其實當初楊惠和越春寒的事情八字沒一撇,就被越春寒拒絕了,當初這位大小姐本來還吵著鬧著嫌棄越春寒,但聽說自己被拒絕了氣得直接去部隊找越春寒討說法,卻沒想到一眼看中了越春寒,但后來出了那么多事情,越春寒也確實不是個憐香惜玉的性格,所以他們兩個實際上還真的沒什么太大的關(guān)系。

    楊司令也知道這一切,他本身其實對越春寒很看重,如果楊惠和越春寒他們兩個真的能夠在一起的話倒也挺不錯,只可惜他們兩個有緣無份,越春寒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他所適合的伴侶。

    看了眼蘇梔和越甜甜,楊司令彎唇露出友好的笑容。

    天色漸暖,樹木都已經(jīng)抽出綠色的枝條,郁郁蔥蔥遮擋住這一片的陽光,在地面撒下一片斑駁的光影。

    小路上沒什么人,倒是很適合談話。

    楊司令捻了捻指尖:“關(guān)于趙立娟和越致遠的事情,昨天晚上我已經(jīng)收到老趙給我的消息了,這件事情我會讓有關(guān)部門秉公辦理的,雖說已經(jīng)過去這么多年了,但該受到的懲罰也是要有的,至于你春寒——”

    楊司令拍了拍越春寒的肩膀,看他如今站直身體沒什么傷殘的腿,忍不住感慨一聲:“真好啊,幸虧你在村子里遇到了蘇梔,不然你的腿還不知道要怎樣呢。”

    蘇梔沒料到這位楊司令居然消息這么靈通,還知道越春寒的腿傷痊愈和她有關(guān)。

    “春寒,當初你腿受傷也是因為建軍,要不是他當初被挾持你也不會為了救他中彈,當初醫(yī)療設備不是那么完善,延誤了救治的時間,才導致你的腿傷感染重傷成那樣……”

    楊司令頓了頓,目光沉沉:“本來我是想著讓你回家好好休養(yǎng)一陣,再給你找個機會重新回來部隊的,沒想到趙立娟和越致遠目光短淺,以為你重傷了以后不能賺錢了,就想著直接把你當成累贅處理掉,也怪我們當初去你家找你的時候輕信了他們的鬼話。”

    想到趙立娟和越致遠,楊司令的表情冷淡下來,他深吸一口氣,回頭看了眼身后的男孩:“建軍,看到你春寒哥哥沒有什么話要說嗎?”

    一直在楊司令身后的男孩往前竄了一步,看著越春寒,認認真真的彎了個腰,鞠了個躬:“春寒哥,當初多謝你來救我,要是沒有你的話我現(xiàn)在還不一定能活著站在這里,謝謝你春寒哥。”

    越春寒去扶他,一看楊建軍現(xiàn)在出落成十七八歲的少年模樣,頓時感到了時光流逝的飛快,當初他還是個幾歲的孩子呢,他揚唇開口:“不至于這么客氣,這都是我的分內(nèi)工作,應該的,倒是建軍你已經(jīng)成了大小伙子了。”

    楊建軍羞澀的撓頭。

    楊司令看著這一切,滿臉帶笑:“雖說春寒你在部隊前途無限,但是現(xiàn)在這樣也很好,有了自己的生意,還有了老婆孩子,過上了和你以前截然相反的生活,這也算是一種命中注定的緣分,春寒你的能力我是有目共睹的,不管你做什么都會做到最好,以后你的前途也依舊光明璀璨,要是有什么為難的事情盡管來找我,能幫的我盡量幫。”

    一位司令的承諾比任何東西都要貴重,這點所有人都清楚。

    越春寒倒也沒拒絕,只是唇角帶笑點了點頭:“好。”

    ……

    趙立娟和越致遠在家裝死老半天,感覺到院子里其余人都已經(jīng)去火葬場給岳母焚燒下葬,他們兩個人急的在家里直打轉(zhuǎn)。

    趙立娟之前說的要離婚的事情雖然是一時氣話,但是也不免有些松動,她現(xiàn)如今看著越致遠這副模樣就氣不打一出來,越看越覺得他窩囊,覺得他沒本事。

    真要是有本事的情況下,怎么可能會一直都沒什么正經(jīng)的工作,還要靠吸越春寒和越母的血來過活。

    趙立娟聽著屋內(nèi)春聲的哭聲,看著屋內(nèi)因為他們剛才的爭執(zhí)扭打而變得亂七八糟滿地碎片的模樣,心里的情緒更加的憋屈煩躁。

    “我也不想和你吵,現(xiàn)在也不是沒有解決辦法,這些人的態(tài)度都無關(guān)緊要,最重要的是司令的態(tài)度,司令當初和你爸爸不是戰(zhàn)友嗎?情分都在,而且他還給你安排了這樣一個閑散的工作,雖說是和越春寒有關(guān),但是應該他的臉面也沒有那么大吧,你和越春寒都是你爸爸的兒子,我就不相信他能厚此薄彼。”

    趙立娟煩躁的扯了扯身上的衣服,盡量把衣服收拾的整潔一些:“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應該還沒有傳播太遠,司令可能還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你找機會去和司令訴訴苦好好的賣賣慘,我就不信他不會心軟,畢竟咱們照顧了你媽那么長時間,怎么說也有情分在。”

    越致遠眼前一亮,他的臉上剛才被趙立娟抓的的清一道紅一道的,甚至耳朵下還往下淌著血痕,但是他卻像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似的,整個人都精神振奮了起來:“好主意,立娟你說的對!司令平時對我也不錯,應該對我印象也還可以,咱們只要是能把司令這邊解決就一切都好說了!”

    春生雖然聽不懂他爸他媽究竟在說些什么,但是眼瞅著屋內(nèi)的氣氛似乎比之前要好上不少,他也小小的松了口氣,剛準備說些什么安撫一下他爸他媽的情緒,就忽然看到他們兩個人目光一亮,同時站起了身,在屋子里往窗外望。

    “司令!他怎么來了,也是來參加葬禮的嗎?我以為他不會來了呢,畢竟他業(yè)務那么繁忙。”越致遠小小的驚喜了一瞬。

    趙立娟更是趕緊催促他,讓他快點去接待楊司令:“趁著越春寒他們還沒回來,你趕緊在司令面前好好的說會兒話,把自己說的越慘越好,賣賣慘,讓他心軟心軟。”

    “哎哎哎好好好。”

    越致遠忙不迭地應聲,草草的擦了擦自己耳邊的血痕,來不及收拾身上的狼狽模樣,就已經(jīng)興匆匆的往門外走去。

    門口的車上確實下來了楊司令和他的一對兒女,但是還沒等越致遠開心,沒等他調(diào)整好臉上的情緒露出賣慘的凄苦表情,臉上的表情就瞬間凝固了。

    ……從楊司令的車上一同下來的,還有越春寒和蘇梔,還有越甜甜他們?nèi)齻人。

    越致遠仔細的揉了揉眼睛,多看了好幾眼,確定這是楊司令的車沒錯后,頓時傻了眼。

    院門口的楊司令和越春寒說說笑笑,態(tài)度比起和他相處時要親近不少,似t乎看起來聊得非常不錯的模樣,連蘇梔和越甜甜都和楊惠楊建軍說話聊天,一同踏進門。

    越致遠瞬間大腦只有一個詞:完了完了完了……

    蘇梔身體不是很好,越春寒想著帶她回來休息,就準備和趙延霆他們分道揚鑣,不去看著越母尸身下葬了,剛巧楊司令他們開了車來,索性就坐了一次順風車。

    楊司令把蘇梔越春寒他們送進來,想去越春寒的屋子里好好的聊一聊,一抬頭看到站在正門門口面色呆滯的越致遠,想起趙延霆和他說的他們兩口子干出來的骯臟事情,楊司令的眼沉了下來,冷淡的瞥了越致遠一眼,沒說什么話,徑直踏進了越春寒的屋子。

    被楊司令視線掃過的越致遠只覺得渾身冰冷,等他們進屋后一個腿軟跌倒在地。

    ……真的就,沒希望了。

    屋內(nèi)的趙立娟一直關(guān)注著這里,看到這幅情況她眼里僅存的期冀滅掉,徹底陷入了躁動中:“啊啊啊啊!越致遠你這個沒能耐的,我要和你離婚!”

    第225章

    趙立娟和越致遠本想著等這次葬禮結(jié)束以后,趁著沒什么賓客在,他們好去找越春寒求求情,看在越母的份上最起碼對他們寬容一點,但是等睡了一覺緩過神來傻了眼。

    ……不知道什么時候,隔壁屋子已經(jīng)空了出來,里面一個人影都沒有,越春寒他們一家三口都不在,甚至連行李都沒了。

    他們居然招呼都沒打一聲,葬禮結(jié)束第二天一早就離開了。

    這,這不完犢子了嗎。

    果不其然等葬禮結(jié)束以后,越致遠戰(zhàn)戰(zhàn)兢兢去上班,去單位里就得到了辭退的通知,不僅穩(wěn)定的工資沒了,連家屬院都沒了,他們一家三口要徹底搬出去住了。

    之前因為有四合院家屬院住,趙立娟和越致遠已經(jīng)把老家的房子賣了,卻沒想到這才住了幾年,還沒緩口氣,穩(wěn)定的工作沒了,房子也沒了。

    這下子沒了住的地方,他們難不成要流落街頭嗎?趙立娟和越致遠徹底慌了神。

    很快,單位安排新人住進他們的屋子,他們兩個只能狼狽的收拾行李給別人騰地方,越致遠有心搬著行李想要找他們上頭領(lǐng)導求情,可怎么也進不去領(lǐng)導的工作單位,想要借住當初和他們關(guān)系很好的鄰居家,可對方知道他們的面目,憎惡他們還來不及,直把他們往外攆。

    其實他們手里還有些錢,但這么多年下來越致遠一直游手好閑好吃懶做,趙立娟也沒什么工作的經(jīng)驗,只能坐吃山空,多少錢也經(jīng)不住這么敗壞呀,更何況他們還帶著春生。

    跟著趙立娟和越致遠狼狽的過了幾天日子,春生再也沒有了當初面對越甜甜時那居高臨下的倨傲嘴臉,看著街上一個個衣著光鮮的人,再也沒有了自己覺得自己是城里人而高人一等的感覺。

    他低下頭,聽著不遠處趙立娟和越致遠找趙延霆想要求情進門的聲音,密密麻麻的羞恥感順著心頭爬了上來。

    可惜不管他們做什么,不管怎么低三下四求那些看望越母的賓客們,得到的都是冷淡的回絕,連門都進不去就被人堵在外面。

    趙立娟和越致遠后悔死了,恨自己當初為什么好好的那么經(jīng)不住嚇,在眾人面前做出那副模樣,說那些話……

    “都怪你!要不是你先嚇我,我也不能跟著你一起亂說話,結(jié)果把什么都說出來了。”

    “你還怪我了,那些話可是你自己親口說的,關(guān)我什么事情,我可沒像你那樣大大咧咧,什么話都說!”

    “一個大老爺們兒居然那么怕鬼,你是有多么心虛,丟死人了,我怎么就嫁給你這么個廢物了!”

    “……”

    趙立娟和越致遠依舊吵鬧個不停,爭執(zhí)的面紅耳赤,但是此刻的春生再也沒有之前的耐心了,他緊緊捂住耳朵叫出聲:“別吵了,你們能不能別吵了!能不能安靜一點!”

    他怎么會有這樣的爸媽,這樣丟人。

    趙立娟和越致遠悻悻的結(jié)束爭吵,互看生厭,背過臉去不看對方,準備先去租個房子先住下來再說。

    但剛準備離開趙延霆的家門口,就聽到里面?zhèn)鱽黼[隱約約的談話聲音,一陣陣驚呼聲傳來,好像是趙延霆部隊里的那些人。

    “原來春寒這么厲害,深藏不露啊,我還以為他真的就是在農(nóng)村種田呢,沒想到還開了好幾家店?”

    “太厲害了吧,哇,他這個腦袋我是真的服了,不管做什么都能做的像模像樣,真厲害!”

    “蘇梔嫂子也很厲害啊,她是開診所的,看不出來吧,可厲害了!可受附近村子人愛戴了,診所收益也不少呢!”

    “這么賺錢?都買上大哥大了?我的天這可需要不少錢啊,這么快就萬元戶了,厲害啊,完全看不出來啊!”

    “哎他們家那個店不能擱咱們這里也開一家嘛,這樣還能時不時的看到他,不然這一走什么時候才能看到他們一家三口啊,這走了一陣子我都想念甜甜了……”

    “應該會吧,但是不知道什么時候了,他那邊生意那么火,賺的可不少啊,一天就能賺普通人一個月的錢,牛死了!”

    “……”

    雖然隔了一道門聽不太清楚,但內(nèi)容趙立娟和越致遠卻還是聽進耳朵里了,他們兩個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互相對視一眼,眼瞳都瞪得大大的,滿臉都是不敢置信。

    ……越,越春寒萬元戶?一天……就能賺他們一個月的錢?還開了好幾家店?!

    蘇梔……開診所,是個大夫……也賺錢?一家兩個賺錢的人,還都很厲害?!

    “嘶……”越致遠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

    趙立娟“咕咚”一聲咽了下口水,想到那么多錢,瞬間整個人都懵了。

    越春寒和蘇梔他們……不是窮鄉(xiāng)僻壤,山溝溝里出來的農(nóng)民嗎?怎么居然這么厲害,這么能賺錢,賺的居然比他們這么多年攬錢攬到的錢還要多得多?!

    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越春寒他們輕而易舉的就能買得起那么貴重的棺槨,眼都不眨的就在集市上買那么多肉,說買手鐲就買手鐲,一點也沒有肉痛的感覺……

    原來是因為他們本身就很賺錢?本身就很有錢,所以才根本不在乎這些丁點小錢?

    那他們拼死拼活強占的越春寒的退伍金干什么……早知道越春寒這么厲害,他們就是死也不會分家啊,更不會把重病受傷昏迷的越春寒丟棄。

    早知道,他們就會極力討好越春寒,這樣不分家,他們還能像以前一樣無憂無慮肆無忌憚的揮霍越春寒賺到的錢,那么多錢,萬元戶啊……這得多么厲害啊,怕是錢放到一起都能砸死他們吧!

    趙立娟和越致遠忍不住流了口水,一想到那個場景,整個人都快要飛起來了似的,但想到現(xiàn)如今的狀況,極致的悔恨讓他們難受的不得了。

    沒有什么比和巨量的金錢失之交臂更讓人覺得惋惜和難受的了。

    之前趙立娟和越致遠還沒有太大的悔意,但此刻聽到了院子里的對話,他們悔的腸子都青了。

    可現(xiàn)在就算再怎么著急后悔也沒什么用了,越春寒已經(jīng)和蘇梔他們離開了,連個人影都見不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趙立娟和越致遠有心想要去找越春寒他們,可他們兩個連越春寒住在哪里,在哪個山溝溝里面都不清楚。

    之前他們是不屑于問越春寒這些東西,現(xiàn)在是無處可問,趙立娟和越致遠拎著行李箱站在街頭,徹底懵了。

    ……他們當初到底為什么要那么死腦筋的要對越春寒下死手啊!

    街頭傳來他們兩個懊惱的聲音,可一切都來的太晚了些。

    ……

    蘇梔和越春寒去的時候是坐趙延霆的專車來的,主要是趙延霆也要往回趕,他們順路被趙延霆捎回來了,但是回來的時候自然不可能還讓趙延霆送,因此他們是坐著綠皮火車回來的。

    城市距離農(nóng)村路途很遠,要坐一兩天的路程,越春寒買了三張臥票,帶著蘇梔她們一起鉆進臥票的車廂內(nèi)。

    車內(nèi)魚龍混雜,到處是烏煙瘴氣的味道,蘇梔本來就暈車難受想吐,根本躺不下去,趴在越春寒胸口堵住那些嗆人的味道才好一些。

    混混沌沌的車程走了一兩天,這兩天在車t上蘇梔又暈又吐,和之前的癥狀一模一樣,甚至比上次還要難受,連越甜甜都小心翼翼地跑過來給蘇梔順順后背安撫她。

    車廂內(nèi)大姐看蘇梔吐的這么嚴重,忍不住開口:“幾個月了,孕吐這么厲害?”

    越春寒安撫好蘇梔才抬頭,眉頭緊蹙:“沒懷孕,是暈車。”

    大姐愣愣的看一眼,好半晌才扭頭,在心里感到奇怪,暈車暈的這么厲害?這小姑娘也身體素質(zhì)太差了吧。

    但看著越春寒對著蘇梔鞍前馬后細心周到的照顧著,時刻關(guān)注蘇梔的情況,把她摟在懷里認真安撫絲毫不嫌棄麻煩煩躁的模樣,大姐再看一眼自己睡的像死豬一樣的對象,忍不住羨慕了。

    真好啊……

    一路暈暈沉沉著,等終于到了站,蘇梔終于有了點意識。

    因為村子里還沒通車,他們現(xiàn)如今下了車也是在鎮(zhèn)子上,但好在越春寒的店鋪就在鎮(zhèn)子上,他們稍微歇個腳就能直接回去。

    感受著農(nóng)村熟悉的空氣和風景,蘇梔發(fā)覺自己從未有過像現(xiàn)在這樣這么懷念這里的一切。

    雖然只是鎮(zhèn)子上的風景,但不管怎樣都比趙立娟他們那個呆的地方要好多了!

    啊啊啊啊啊!他們終于回來啦!

    蘇梔帶著越甜甜一起來越春寒的店鋪逛,越甜甜還處于懵懵的狀態(tài),看到蘇梔帶著她進入女裝店,還以為她的梔梔姨姨是要買衣服呢。

    越甜甜一直不知道家里的財政情況,也不知道越春寒在外面開店做生意的事情,她甚至連越春寒當初租了個山頭擺攤賣水果的事情都不知道,一心以為自己的爸爸是在農(nóng)村地里干活的普通農(nóng)民。

    雖說最近家里的條件好像是好了一些,但是越甜甜一直都以為家里的條件提升是因為蘇梔開了個診所。

    可想而知她進門看到“見梔”的招牌,還有熟悉的喬悅姨姨,以及一擁而上夸她好看可愛的服務員姨姨時那種懵逼的狀態(tài)了。

    越甜甜懵懵地趕緊回頭找蘇梔,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梔梔姨姨已經(jīng)累的軟軟坐在沙發(fā)上了,看起來一副對店內(nèi)很嫻熟的樣子。

    越甜甜后知后覺:原來……整個家里只有她自己不知道家里居然這么有錢啦!

    第226章

    越春寒的店鋪還是和之前他們走的時候一樣賓客盈門,來來往往不少人,喬悅稍微招待了一會兒蘇梔她們,就很快又投入忙碌的工作中服務顧客去了。

    蘇梔看著店內(nèi)情況若有所思,雖然她身體還有些暈車后的不適應,但還是望了一眼身旁的越春寒:“我覺得咱們店生意這么好,是不是以后可以考慮一下擴展店鋪的經(jīng)營范圍。”

    越春寒和越甜甜一起到沙發(fā)上坐下,偏頭看她:“經(jīng)營范圍?”

    “就是可以搞一個一站式購物的地方,雖然集市上有不少攤位售賣男女衣服褲子之類的,但是和咱們店內(nèi)這種風格不同,面向的群體也不一樣,我覺得可以逐漸的在咱們店售賣女裝之后開辟新的內(nèi)容,比如女鞋,女包,或者男裝童裝,很多顧客順手加購一件,銷售人員稍微多提一嘴可能就會多一項收入。”

    蘇梔想起了前世那些商業(yè)大廈,掃了眼這還在建設初期的貧瘠鄉(xiāng)村小鎮(zhèn),因為大多數(shù)人還租不起店鋪,都還處于擺攤的模式,越春寒附近這一大片店鋪都是還未出租的狀態(tài)。

    雖然現(xiàn)在還是比較貧瘠的模樣,但也剛好是可以給越春寒大展拳腳的一個機會,如果越春寒能夠把這一條街租來或者購買了某一塊地皮的使用權(quán)開個大廈,應該將來收益會變多不少,畢竟現(xiàn)在正是一個創(chuàng)業(yè)的黃金時代。

    看著越春寒若有所思的模樣,蘇梔繼續(xù)開口:“如果開展新的經(jīng)營內(nèi)容的話,可以在購買本店衣服以后贈送顧客鞋子或者包包的代金券,借此達到引流的目的,以及提高收益。”

    “引流?代金券?”

    看著越春寒抬起的黑眸,蘇梔認真的一個個給他解釋。

    但實際上讓越春寒感到驚訝的,并不是蘇梔說的這些詞,而是蘇梔本身。

    她竟然懂得這么多,這讓越春寒有種錯覺,好像關(guān)于經(jīng)營生意的事情只是蘇梔一直懶得去做而已,不然鐵定做的要比他還要好。

    越春寒定定看著認真給他解釋的蘇梔,看她瓷白的臉蛋和低垂下的濃密睫毛,以及嫣紅的一張一合的唇,從未有哪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直觀的感受到。

    ————他是真的娶了個蒙塵的寶珠回家。

    “對了梔梔,我有東西要給你,之前在火車上看你情況那么的糟糕,也就忘記和你說這件事情了。”

    越春寒掏出一個大盒子,眼底帶笑遞給蘇梔。

    蘇梔歪歪頭有些好奇,她慢慢拆開這個長長的盒子,看到里面熟悉又陌生的東西,驚訝地抬眼:“這是……大哥大?”

    越春寒沒料到蘇梔竟然見過這東西,他揚眉,表情看起來竟然有點邀功似的滿是笑意:“是,店內(nèi)我準備安一個撥盤電話,梔梔白天要是有事要找我,直接給我打電話就行……就按這里的按鍵。”

    越春寒湊過來,近距離的教蘇梔使用,湊過來的氣息還是一如之前那樣,帶著清冷的皂莢味道,說話慢悠悠的,但說出來的話讓蘇梔震撼。

    大,大哥大?!

    即使蘇梔對這個時代的東西物價再怎么不清楚,也知道大哥大是有多么的昂貴,這可是只有大老板才能夠配得上買得起的東西,一個大哥大幾乎就要上萬!

    這可是80年代的上萬塊錢,足以頂蘇梔前世的幾十萬不止了……越春寒居然有錢買這個?他的生意最近究竟是有多好。

    越春寒開了兩家店,成為萬元戶,蘇梔并不感到奇怪,關(guān)鍵的是是……他究竟留了多少私房錢啊!

    大哥大很厚重,和前世輕巧靈便的手機完全不同,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而且非常的長,后面放電池的地方很大一塊,還有一根長長的天線用來接收信號。

    蘇梔手拿著在這個時代里象征著身份地位的大哥大,充滿疑惑的審視視線掃向了越春寒,感知到她視線的越春寒,第一時間舉手投降,主動撒嬌,一向冷冽的漆黑雙瞳無辜的眨了眨:“梔梔我錯了,新店開業(yè)的這段時間收益還沒來得及交給你,我是想著攢到了一起買個禮物送給你給你個驚喜,畢竟咱們兩個白天距離實在是太遠了,一個在鎮(zhèn)子上,一個在村里,白天看不到你我實在是想你嘛……”

    即使越春寒壓低了聲音,又是貼在蘇梔耳邊說的這些話,但店內(nèi)顧客不少,還有銷售員和喬悅在,甚至越甜甜也坐在沙發(fā)的另一邊,蘇梔的臉還是唰一下紅了,漂亮嫵媚的狐貍眼瞪了他一下,咬唇制止他:“別亂說話……”

    越春寒輕笑出聲,看蘇梔面色宛如晚霞一樣的嫣紅顏色,強忍心里的悸動,貼了貼她的面頰,手把手繼續(xù)教她操作大哥大。

    關(guān)于操作這種東西,玩了那么多年手機和電腦的蘇梔肯定比越春寒靈巧,但很明顯越春寒也不是單純要教蘇梔操作的,更多的還是為了和蘇梔貼近一點。

    他暖烘烘的胸口緊貼蘇梔的后背,結(jié)實有力的胳膊把蘇梔環(huán)抱在懷里,寬大骨節(jié)分明的手掌觸碰到蘇梔的手背,說話時的吐息聲一陣陣拍打在蘇梔的耳朵上,讓她本就敏感的耳垂瞬間紅的似血一樣。

    最關(guān)鍵的是,越春寒的聲音實在是低沉磁性,蘇梔近距離聽他說話總有種麻酥酥的感覺……大概類比一下是真的有一種耳朵要懷孕了的感覺。

    越春寒他,像是在故意騷包的勾引她一樣,可惡!

    但不管蘇梔有多么的臉紅,一想到手里的大哥大有多么貴重多么奢侈,蘇梔就忍不住咬牙,她趁著周圍人不注意以她自認為很重的力度,重重的踩了越春寒的腳一下。

    這么貴重的東西都敢亂花!這可是上萬塊啊!

    可越春寒沒什么身體上的疼痛反應,反倒是摟著她悶笑出聲,似乎是覺得蘇梔現(xiàn)在這樣的模樣有點可愛,他緩了半晌才解釋:“剛才我說的那些是一個原因,還有事情我還沒來得及和你說梔梔,我準備過段時間去南方進貨,咱們這邊的款式不太夠看,之前在京都參加葬禮的時候我和一些賓客交流了一下,有了合適的進貨渠道,可能有半個月一個月的時間不在t家,到時候這個大哥大就可以留著咱們進行交流了。”

    蘇梔剛才臉上的那些嫣紅逐漸淡去,她怔了片刻,被他這段極具信息量的話驚到。

    越春寒要去南方進貨?要去半個月一個月?他說的南方該不會是香港那邊吧……?

    而且……

    蘇梔感到震撼,原來他們?nèi)⒓釉岫Y的短短幾天越春寒竟然也沒閑著?她還以為越春寒一直跟在她身邊呆著,沒想到他不聲不響已經(jīng)和那些參加葬禮的大佬賓客們聯(lián)系上了,甚至因此得到了可靠的進貨渠道?

    唔,該說不愧是頭腦精明的原著男二號嗎?

    蘇梔看著手里的大哥大,剛才還疑惑越春寒為什么突如其來買這么貴重東西,覺得他不是這樣愛炫耀的人的疑惑瞬間解開。

    原來是因為他要離開一段時間,怕聯(lián)系不上她,所以才花了大價錢買了這個東西。

    蘇梔攥著沉甸甸的大哥大,心里卻并沒有收到禮物的欣喜,甚至有點隱隱的空落落的感覺,她瞥一眼身邊還在安撫她解釋的越春寒,一想到他要離開很久,心里頓時不是滋味。

    半個月,一個月……這么長時間。

    蘇梔以為自己在以前在前世的時候早就習慣了分別,和同學和朋友,和親人,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來了這個世界以后就一直和越春寒呆在一起,已經(jīng)習慣了每天早晚都能看到越春寒,突然得知他要離開一段時間的消息,她猛然間還有些不太適應。

    越春寒仔細觀察蘇梔的表情,生怕她心情不好,還努力解釋,攥著蘇梔的手安撫她。

    可蘇梔低垂著眼狀似思考半晌,忽地拿開了他的手,表情平靜:“沒事,不就一個月時間,也不算太久,你放心去工作上貨去吧,家里有我照顧甜甜。”

    她的態(tài)度太過平靜,讓本來準備了一肚子勸說她的話的越春寒怔了一瞬,心里有點郁悶,不敢置信他的梔梔居然對他的離開沒什么太大的反應。

    想到他離開后,蘇梔身邊群狼環(huán)伺,什么陳清什么沈邑川都說不準要圍上去,越春寒瞬間提防的心思提了起來,眼神凝重。

    這可是半個月一個月的時間,要是他走了梔梔真的出什么事情,或者被別的人撬走了……這個應該不可能,但是,但是……

    越春寒本該對自己更加自信一點的,可他看著即使沒做什么打扮,單純坐在店內(nèi)沙發(fā)上和他聊天,就已經(jīng)吸引了無數(shù)顧客注意的蘇梔,看她那張極為招蜂引蝶,美的艷麗的嫵媚臉蛋,心里的濃烈不確定感瞬間把他包圍。

    越春寒閉目捂著自己的額頭,開始思考自己這次要離開去那么遠的地方進貨到底是不是一件正確的事情。

    “要不,我還是不去了?”

    他試探性的開口,得到了蘇梔沒什么重量的輕輕一推,和輕飄飄嗔怪似的眼神:“你開什么玩笑,這種生意上的事情怎么能胡來,說什么就做什么,別鬧了。”

    越春寒咬牙,看著這樣的蘇梔更不放心把她一個人留在家里了,可是生意上的事情又不能糊弄,想來想去他只好摟住蘇梔,在她耳邊鄭重的嚴肅的開口:“梔梔你等我,我肯定會以最快的速度解決完手里的工作,進完貨以后第一時間回來找你,不會讓你在家等太長時間。”

    蘇梔隱約又感受到了那股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覺,她眉頭稍稍一皺眉,強忍著,面上露出笑容安撫越春寒:“好。”

    第227章

    越甜甜還是第一次來鎮(zhèn)子上,所以她看到什么東西都很稀奇,去對面的店鋪,看到里面售賣的各種水果,再看到店內(nèi)的李二柱,又麻木了。

    ……這,這該不會也是他們家的店吧?!梔梔姨姨和爸爸究竟背著她都做了些什么呀?

    本來越甜甜以為自己家條件很差,但看著這兩間店鋪,再看一下店內(nèi)絡繹不絕的顧客們,猶豫了一下揣測:該不會他們家……還算有點錢?

    越甜甜猶豫著想到了當初罵她是農(nóng)村小土妞的春生,越甜甜忍不住哼哼唧唧在心里想,她才不是小土妞呢,而且也不是窮鬼,他們家條件也還是可以的!

    蘇梔帶著越甜甜去鎮(zhèn)子上挨個逛了逛,給她買了兩件好看的衣服,又帶她去買了些吃的,好半晌等玩夠了逛夠了這才準備帶她回去。

    路上剛巧碰到了去檢查附近攤位證件的工作人員,看到他們身上穿的制服,蘇梔突然想到了當初到村子里架著她和陳清到破舊小樓里的沈邑川。

    說起來也是有段時間沒聽到沈邑川的動靜了,之前離開那里的時候沈邑川還一副很囂張的樣子,并沒把他們當回事,和派出所的人似乎關(guān)系也很好,這么長時間他一點動靜都沒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悶聲憋著壞屁。

    剛巧他們回來的時候遇到了在水果店里檢查進貨水果的越春寒,蘇梔順口詢問了一下,得到了越春寒抬起的朝她看來的眼神。

    越春寒抿唇,表情嚴肅:果然,他人還沒走呢,蘇梔就已經(jīng)想起別的人了,危險危險危險!

    蘇梔:“?”

    李二柱沒發(fā)現(xiàn)他們兩個人的詭異氣氛,聽到沈邑川這個名字,倒是忍不住笑起來:“他呀,嘿嘿嘿,被撤了!”

    李二柱比劃著做出一個掉馬的手勢。

    蘇梔聞言睜大了眼,沈邑川……被撤了?他不是很有靠山嗎?爸媽都挺了不起的,之前還擺出那么一副囂張的樣子,看起來和鎮(zhèn)子上每個人都很熟,這種人怎么可能會突然無緣無故的掉馬呢?究竟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聽到李二柱的話,連越春寒都略微露出點詫異的表情,但思考了一瞬,似乎也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果不其然,李二柱撓了撓頭接著開口:“聽說是上頭不知道哪個大人物來視察,把他平時做的那些骯臟事情全都匯報上去了,結(jié)果這件事情鬧得還挺大,最后連他家里人似乎都被牽連了……也不知道這位大人物是怎么知道這么多的,我記得沈邑川還挺會來事兒的,鎮(zhèn)子上有頭有臉的人都被他收買了,看樣子就是報應吧,活該!”

    蘇梔聽完瞬間了然。

    這位把沈邑川包括他家里人一起輕描淡寫搞下馬的大人物,不是之前來鎮(zhèn)子上的趙延霆還是誰,沒想到他在離開之前居然還不聲不響的辦了這樣一件事情,真不愧是部隊出來的鐵血漢子,真厲害。

    越甜甜隱隱約約也猜到了趙延霆身份似乎很貴重,不是什么普通人,看他來了小鎮(zhèn)一回又沒有跟他們一起回來,也猜到李二柱說的這個大人物有可能會是他。

    她揚起小臉扯了扯蘇梔的胳膊,小聲問:“梔梔姨姨,二柱叔叔說的是趙爺爺嗎?”

    蘇梔摸了摸她的頭:“可能是吧。”

    “哎,趙爺爺沒有跟咱們一起回來呢,也不知道以后什么時候才能再見到他,趙爺爺對我可好了,還給了我那么多糖吃,甜甜都有點想趙爺爺了。”越甜甜大人模樣般嘆了口氣。

    “以后還會有機會的。”

    越春寒安撫她,畢竟趙延霆以后退休了說不準就能直接過來養(yǎng)老,再或者他以后也有可能把生意開到那里去,怎么都會有再見面的機會的。

    “好啦梔梔,甜甜,我送你們先回去吧。”

    天色尚早,越春寒這么長時間沒有呆在店內(nèi),有很多事情要他處理,所以不能跟蘇梔她們一起回去了,等下把蘇梔他們送回去以后,越春寒還要重新回來忙碌。

    蘇梔點了點頭。

    車載著她們兩個一路往回趕,一路的風景越來越熟悉,雖然換了越春寒的車,但蘇梔發(fā)覺自己還是暈車暈的厲害,總是想吐又吐不出來,大腦暈暈沉沉。

    即使越春寒一路已經(jīng)開的很慢很平穩(wěn)了,但避免不了土路上的坑坑洼洼,顛簸不平,等到了家的時候蘇梔甚至來不及站穩(wěn),就先跑去墻角的玉米地干嘔了一陣。

    越春寒心疼的給她拍背,越甜甜也急的要去屋里給蘇梔拿水。

    一陣兵荒馬亂的時候,柳寡婦驚喜的聲音從他們身后傳來:“蘇梔!你回來啦!啊啊啊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太好啦我又有伴了。”

    蘇梔擦了擦眼角,其實她沒怎么吃東西根本吐不出來什么,只不過是干嘔罷了,但是即使這樣也難受的厲害,連眼眶都充t滿了生理性的淚水。

    她回頭,看到一如既往漂亮風情的柳寡婦正眉開眼笑地站在隔壁門口:“哎呀,你都不知道你們走了以后,這里就剩我一個人了,無聊死了,還是你在家有意思的多。”

    柳寡婦剛準備欣喜的繼續(xù)說些什么,掃了眼蘇梔嫣紅的眼角和看起來就不舒服的模樣,再掃一眼越春寒扶著蘇梔的腰一副心疼的拍打模樣,她后退一步,發(fā)出驚聲:“蘇,蘇梔,你們進展這么快了?你都有孩子了?什么時候的事情啊,這,你們之前不還沒什么……”

    想起之前蘇梔和越春寒還處于未通心意的糾結(jié)狀態(tài)時,柳寡婦給她出的那些個主意和勸導她的話,蘇梔瞬間臉色一紅,聽到她要當著越春寒說出那些虎狼之詞蘇梔連忙開口,打消柳寡婦的震驚:“咳咳咳,還沒,嫂子我還沒有孩子,別瞎說,我這是暈車了。”

    柳寡婦滿臉懷疑,掃視著她和以往完全不同的面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蘇梔和以前比起來變得更加好看了,唇瓣比以前更紅了,眼睛也比以前看起來更嫵媚動人,連身段都比以前妖嬈。

    不過蘇梔確實是沒有懷孕時四肢臃腫小肚隆起的狀態(tài),再加上柳寡婦自己也沒有懷孕過,她還是個未經(jīng)事的姑娘,所以也不清楚懷孕的真正狀態(tài),柳寡婦想了想覺得可能真的是自己多想了,不過……

    看著蘇梔往她這邊走的這兩步道,柳寡婦很快發(fā)現(xiàn)了端倪,她摸了摸下巴,臉上露出了略微促狹的表情。

    有過經(jīng)驗的女生走路的姿態(tài)和以往都會發(fā)生些許細微的變化,蘇梔走過來的時候腰肢依舊如以前那樣細軟,但是那股姿態(tài)卻更加招人了,隱約帶著一股蘇梔自己都沒發(fā)覺的妖嬈,雖說孩子沒生過,但是關(guān)于這點柳寡婦倒是蠻會分辨的,她確信,蘇梔和越春寒倆肯定……嘿嘿嘿。

    趁著越春寒去給蘇梔拿紙的時機,柳寡婦帶著一臉八卦的表情湊了過來,滿臉促狹和好奇:“蘇梔,我猜你雖然現(xiàn)在還沒懷孕,但……應該也快了吧。”

    蘇梔耳根子驀地紅了一大片,她強裝鎮(zhèn)定:“嫂子你在胡說些什么,我們最近沒有要要孩子的打算,再說了我們不是還有甜甜呢嗎。”

    “嘿嘿嘿。”

    柳寡婦完全沒發(fā)現(xiàn)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么八卦促狹:“雖然蘇梔你沒有想要要孩子的打算,但是這東西可說不準,畢竟你們家越春寒天生就長著一副很能生的樣子……”

    柳寡婦想起以前擱院子里看到的越春寒劈柴時的模樣,那一身流暢的飽滿的健碩肌肉充斥著爆炸性的力量,尤其越春寒塊頭還那么大,蘇梔在他面前顯得那么嬌小,這倆人要是碰撞上……以越春寒那個能力怕是能把蘇梔累的求饒,這種情況下怎么可能不懷孕,就算蘇梔體質(zhì)再差,以越春寒那個能力再加上次數(shù)多點……

    柳寡婦一瞬間想到了很多不可描述的畫面,不由自主的她自己的臉也紅了起來。

    “嫂子!我,我不和你說了,我要回屋了。”蘇梔的臉紅的不像話,她用自己略微發(fā)涼的掌心,捂住自己滾燙的臉頰,試圖進行降溫,但卻讓自己的臉頰顯得更加發(fā)紅了。

    柳寡婦說越春寒長著一副很能生的臉,不得不說這個說法倒也確實……畢竟每回的量好像確實都很多……

    意識到自己在胡思亂想些什么,蘇梔竭力讓自己恢復理智,可柳寡婦偏偏不讓,還扯著蘇梔,一副意猶未盡興奮的想要繼續(xù)聊下去的樣子,甚至還偷偷摸摸小心翼翼的湊近蘇梔耳邊問她:“所以,越春寒到底強不強呀。”

    蘇梔:“……”

    蘇梔臉上溫度太高已經(jīng)快要融化了,她無法控制的想到了那些畫面,越春寒全身的蜜色肌肉緊繃趴在她的身上淌著汗,雙瞳漆黑如墨,灼灼的盯著她,每下都要把她嵌進他身體里一樣,她通常是剛躺下時開始,天亮的時候結(jié)束,每次都要讓她渾身散架一樣疼得厲害。

    怎么說呢,不是正常人的厲害,大概是和牛馬一樣的非人類程度,還有著堪稱驚悚的超強體力,這種人應該生在某些不可說的地方,而不是這種清水女主創(chuàng)業(yè)女強文里。

    蘇梔別開臉,忍住臉上的燥熱,盡量自然的岔開這個話題:“剛回來好累,嫂子我還要回去收拾一下屋子,我先進屋了。”

    本來她直說柳寡婦還沒覺得怎樣,蘇梔這樣故意岔開話題,再加上那一副面紅耳赤的害羞模樣,瞬間柳寡婦就明白了一切。

    ————看樣子,是厲害的。

    第228章

    “咳咳咳。”

    蘇梔頂著柳寡婦的滿臉促狹,她的面頰緋紅,但是蘇梔實在是不想說這些東西,尤其是當著別人的面討論這些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她看著柳寡婦有心想轉(zhuǎn)移話題,腦子里瞬間想到了什么,眼睛亮亮的看著柳寡婦。

    蘇梔知道自己最近身體不是很好,總是嗜睡,而且無緣故的難受,再加上她因為救治了李艷艷的爸爸,名聲一點點打了出去,周圍好幾個村子的病人都往她這里趕,所以有時候甚至忙不過來。

    陳清的診所就有一個徒弟搭把手,那她是不是也可以找個人手來幫幫她了,這樣的話至少不會出現(xiàn)像這次的情況,不至于因為她的離開診所也要跟著停擺好幾天,如果能有個人替她的班,她也能喘口氣,不至于要一直綁死在診所,能得到點喘息的時間。

    蘇梔覺得柳寡婦就是個非常不錯的人選,她聰慧勇敢,而且和誰都能吃得開,和村子里的人關(guān)系都不錯,而且也可以幫著柳寡婦有一個手藝,幫助她得到點收益。

    雖說蘇梔現(xiàn)在不一定能開很高的工資,但應該會比柳寡婦之前去地里幫別人種田要輕松賺得多。

    蘇梔沉思著在心里打好腹稿,剛準備開口和柳寡婦說這件事情,沒料到柳寡婦忽然神神秘秘的湊過來,開口:“蘇梔,我要和你說件事情,我最近學會了一樣手藝。”

    蘇梔愣了一下:“嫂子,什么手藝?”

    柳寡婦笑開了:“我剛做好想找別人幫我品嘗一下呢,結(jié)果你們就剛好回來了,省得我去找別人了。”

    柳寡婦扯著蘇梔的手去了她的院子,這一進去才發(fā)現(xiàn),柳寡婦的院子和以往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之前滿地的荒涼,院子里連點蔬菜都沒種,地都是硬的根本沒翻新過,空蕩蕩的院子冷清的很。

    而現(xiàn)如今一推門進去,就看到了巨大的石磨盤,還有一大袋豆子,和滿院飄香的味道。

    蘇梔大概明白了柳寡婦說的“手藝”是什么了,她若有所思的跟著進屋,果不其然,柳寡婦端來一小塊方方正正的切好的豆腐。

    雪白的顏色顫顫巍巍,剛出鍋的豆腐熱氣騰騰,帶著濃烈的豆子的香氣。

    柳寡婦殷切地看著蘇梔:“蘇梔你嘗嘗怎么樣,我之前看你給李艷艷他爸治病的時候就已經(jīng)很有觸動了,我覺得那個時候的你渾身像是會發(fā)光一樣充滿了力量感,我很喜歡這種感覺,也渴望能夠像你一樣,我覺得我也可以找一點什么事情去做讓自己變得充實起來,盡自己的能力讓自己過得更好一些,所以我才學著他們做豆腐,想著用這個東西去賺點錢,去集市上擺攤賣豆腐,你覺得怎么樣?”

    蘇梔嘗了一口柳寡婦剛做好的豆腐,入口的一瞬間,濃烈的豆子香氣在口腔里蔓延,確實是很香,比她前世吃到的那些用機器加工做出來的流水線東西更加的有豆子的香氣,也更加的有豆腐的鮮嫩口感。

    比蘇梔預想中的要好多了,曾經(jīng)蘇梔也自己親手做過豆腐,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技術(shù)不夠精湛,做出來的豆腐非常的粗糙,可能豆渣沒有濾干凈,難吃的很,柳寡婦做的這份豆腐比她做的要好吃多了。

    “嫂子,你好厲害啊。”

    蘇梔忍不住贊嘆,笑著開口:“早知道嫂子有這份手藝我早就多過來吃吃豆腐了。”

    “哈哈哈吃吃吃,以后豆腐管夠!你們愛吃我就每天晚上給你們送一份過去,反正晚上豆腐不一定都能賣光,我之前覺得我做的豆腐口感還可以,但t是怕是我自己太高看自己了,所以想著找個人幫我嘗嘗,蘇梔你這么說我就放心多了。”

    柳寡婦一如既往的豪放開朗,不過蘇梔看著滿院子的豆子沉思了一下:“嫂子,單純賣豆腐是不是有點太單調(diào)了,豆子的別的東西我覺得嫂子你也可以學著制作一下,都是一系列的東西。”

    柳寡婦愣了愣:“豆子還能做什么?”

    “能做很多呀,比如豆腐皮,腐竹,還有豆花,還有豆?jié){。嫂子你要是能起早的話可以做豆?jié){和豆腐腦一起抬到集市上賣,肯定很賺錢,光是在咱們村子里賣我覺得都應該能有人買。”蘇梔笑著開口。

    柳寡婦小心翼翼地咀嚼著這幾個字:“豆腐皮,腐竹,還有什么來著……哎呀蘇梔你怎么知道這么多,這些方子你都會嗎,你教教我吧,大不了咱們賺了錢一起平分!”

    柳寡婦辛辛苦苦蒸煮豆子賺來的錢蘇梔哪里好意思和她平分,她一字一句耐心的把之前在視頻軟件上看到的那些制作方法教給柳寡婦,柳寡婦開始還有些困惑的皺眉,后來逐漸放開,甚至臉上露出喜色。

    這么多種類,尤其是豆?jié){和豆腐腦,如果真的能做出來的話可不就像是蘇梔說的那樣,肯定能賺錢,畢竟豆子是最便宜的東西,拿它制作出來的東西價格能翻好幾倍,早餐隨便喝一碗豆?jié){豆腐腦暖呼呼的多舒服,肯定有很多人買!

    “哎呀蘇梔,你可真是我的救星!”

    柳寡婦激動的上前一把抱住了蘇梔,把她緊緊抱在懷里,蘇梔冷不丁感受到柳寡婦柔軟的身體還有些不太好意思,但等松開以后看她欣喜到漲紅的臉,感受到她這份喜悅,蘇梔也跟著笑了起來。

    柳嫂子之前那么多年都一直困在這個院子里,過的那么貧苦,連過年的錢都沒有幾個,現(xiàn)在終于能有一個很好的營生了,這真的很好。

    蘇梔笑瞇瞇的和柳寡婦說了會兒話,看天色不早了就想著回去,結(jié)果臨走時硬是被柳寡婦又塞了很大一塊豆腐,沉甸甸的豆腐白白嫩嫩,裝在瓷碗里,散發(fā)著濃烈的豆子香味,看著就好吃。

    蘇梔推脫不過去,也就收下了柳寡婦這份好意。

    回去自家院子的時候,果不其然得到了越甜甜欣喜的驚叫聲:“哇,豆腐,好多呀,梔梔姨姨在哪里弄來的,還是熱乎的呢!”

    越春寒早就聞到了隔壁的豆子味道,對此并沒有太大的驚訝,他微微挑眉問蘇梔:“是柳嫂子做的?”

    “是呀,嫂子做的豆腐味道真的很不錯,來,趁熱嘗一嘗。”

    蘇梔去找來一個小碗調(diào)了點簡單的料汁,又去抓了把辣椒面做了點油香的辣子版調(diào)料,兩個小碗一端上來,越甜甜擦了擦口水,迫不及待地抓起筷子夾了一塊豆腐蘸了料汁送進嘴里。

    “哇!”越甜甜眼前一亮,話都來不及說接連夾了幾塊放進嘴里:“唔唔吃哦……太香辣!”

    看她吃的這么歡實,蘇梔也找來筷子小心翼翼的夾了一小塊放進嘴里慢慢品嘗,和之前在柳寡婦院子里吃的口感一樣,雖然還有些燙嘴,但是入口的味道是真的很香,新做出來的豆腐和蘇梔在前世吃過的那種口感都不一樣,再加上蘸水的滋味,這種絕妙的搭配配上豆子濃烈的香氣,讓不怎么喜歡吃豆腐的蘇梔都接連吃了好幾塊。

    確實是好吃的,柳嫂子這個生意蘇梔覺得是真的能做起來的。

    只不過……蘇梔陷入了沉思,無奈的扯了扯嘴角。

    雖然蘇梔也很為柳嫂子開心,畢竟柳嫂子也找到了可以工作賺錢的營生,但是本來蘇梔預想的想和柳寡婦一起在診所工作的事情也就徹底泡湯了。

    哎,蘇梔在心里暗嘆一聲,她還挺喜歡柳嫂子的,之前還挺期待能夠和柳嫂子一起工作的呢,但畢竟現(xiàn)在柳嫂子有了自己的事業(yè),發(fā)展肯定更好,又可以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這點蘇梔也覺得很不錯,她也不好阻攔。

    至于診所幫她看店的人選,蘇梔只能在心里暗暗告誡自己別著急,慢慢選了。

    越春寒仔細詢問蘇梔半天,確認她是身體真的沒有什么事情了之后,沒來得及吃那碗豆腐就已經(jīng)急著開車回鎮(zhèn)子上了,蘇梔知道他是有工作,所以也并沒阻攔,剛好她回來以后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之前暈車的狀態(tài)緩過來之后也就好多了,沒有像剛下車那樣嘔吐不止一個勁兒的干嘔了,蘇梔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還行,掃了眼他們離開家多日以后稍微有些落了灰的屋子,準備等下好好的大掃除一下,順便把診所也好好的收拾一下,明天好正式開工。

    雖然只是離開了幾天而已,但是蘇梔卻覺得這短短的幾天卻宛如一個月那么漫長,看著院內(nèi)的每一處風景,她都覺得無比想念。

    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己家的小狗窩,雖然他們現(xiàn)在住的這個地方是破舊了點,比不上四合院內(nèi)屋子的精致,也沒有那么柔軟舒適的大床,但蘇梔卻覺得這樣的房子格外的令她踏實。

    蘇梔端來一盆水,細致的里里外外把屋子都好好的收拾了一遍,堪比過年時的大掃除,連玻璃甚至都擦了一遍。

    收拾完屋子,蘇梔又去了診所,好在他們家里診所的距離并不遠,診所內(nèi)后院也有一口井可以用來清掃。

    蘇梔身上圍著圍裙,忙活的熱火朝天,認認真真的清掃著診所的每一個角落,忽的門口的風鈴搖晃,似乎有人進來了,蘇梔習慣性的抬起眼對著門口的位置看了一眼:“您好——?”

    看到來人,蘇梔反應了一下才想起來對方是誰,她頓了頓,放下手里的抹布,友好的開口:“今天還沒有正式營業(yè)哦,我在清掃屋子,是還需要什么藥嗎?”

    來人穿的依舊很多,門口的光亮撒在她的身上,露出她蒼白的皮膚和略微憔悴的臉,不是當初那個來找蘇梔拿藥的,未婚打胎的女人又是誰。

    蘇梔已經(jīng)很久沒見到她了,沒想到還會遇到她,她記得女人不是本村的人,現(xiàn)在數(shù)數(shù)時間應該也坐完月子了吧,女人居然還沒回她的村子嗎?

    第229章

    女人和蘇梔是在喬悅孩子抓周禮上碰見的,但那個時候她戀愛腦嚴重,還把蘇梔當成假想敵,和身邊的瘦高男人秀恩愛,一副甜甜蜜蜜的樣子。

    和她談戀愛的瘦高男人,也就是蘇梔剛穿越過來時那個要拉著她一起私奔逃婚的人,不得不說這個世界是真的很小,出現(xiàn)在一本書里面的角色總會有各種各樣的牽扯。

    只不過后面女人懷了瘦高男人的孩子,卻被對方拋棄,瘦高男人跑的無影無蹤,女人被迫打胎,怕在村子里被人看笑話東窗事發(fā),所以偷偷來蘇梔的村子坐月子休養(yǎng)拿藥。

    但經(jīng)過了這么多事情,蘇梔已經(jīng)幾乎要把女人忘在腦后了,也很久沒有見到她了,這次冷不丁看到她,發(fā)現(xiàn)女人還是如當初一樣面色慘白,一副骨瘦如柴的模樣,甚至比之前蘇梔見到的她還要身體瘦弱,讓人很懷疑她這個月子究竟是怎么坐的,在哪里呆著的。

    “你是,要拿藥嗎……?”

    蘇梔猶豫了一瞬開口詢問,門口站著的女人沉默了一會兒,緩慢的挪動著進屋,慢慢點頭:“嗯。”

    蘇梔因為她是和以前一樣,要拿那些治療身體的藥,但是沒想到女人進屋以后坐在了鐵板床上,對著蘇梔仰起頭,露出脖子上的一道傷口,她的聲音略微有些沙啞:“這里,受傷了。”

    蘇軾愣了一下,湊近她,仔細的抬起女人的下巴認真的觀察那道傷口,發(fā)現(xiàn)竟然是一道大約有三四厘米的傷口,是用利刃割出來的痕跡,邊緣處還帶著血痕。

    似乎發(fā)現(xiàn)了蘇梔面色的驚訝,女人沉默了一會兒又擼起了自己的袖子,同樣的上面還有一道傷口,和脖子上的痕跡差不多,似乎都刀割出來的痕跡。

    “你這是……”

    蘇梔很震驚,她嚴肅的蹙眉:“你這是t發(fā)生什么事情了,是家暴嗎?被那個男人追過來了?他打你了?用刀割傷你了?這種行為要去報警的!”

    蘇梔剛說完報警,看到女人身體顫了顫,她眼里隱約似乎有些不安,蘇梔這才想起來女人未婚先孕墮胎的事情,報警的話如果把事情鬧大,被人發(fā)現(xiàn)女人墮胎的事情,反而會把這件她一直想隱瞞的事情暴露出去,反而得不償失。

    對于這個年代的人來說,未婚先孕本來就是一件會讓人嘮很久的事情,女人全家都不想成為人們茶余飯后的笑料,所以一直盡力的隱藏著。

    “不是他,不是他打的我,是我自己……”女人開口說了一句,但沒說完就又緊緊閉上了嘴。

    蘇梔也不清楚她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看著女人蒼白的臉,好像很長時間沒吃什么東西的瘦弱身體,以及這一身的傷痕,她忍不住嘆了口氣,心里有些于心不忍。

    但蘇梔沒多問,只是拉著女人的手把她扯到桌子上,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把她的傷口進行包扎處理,盡可能的放輕,避免讓她感受到疼痛。

    蘇梔本來就收拾了一下午的衛(wèi)生,此刻外面的天空都布滿了晚霞,天色也有些微暗,好在女人身上的傷口并不是很長,而且蘇梔眼神也還好,所以沒燈點燈就很快處理好了這兩道傷口,并細致地幫女人包扎上纏好繃帶。

    “傷口的地方記得不要碰水,稍微的養(yǎng)兩天,等過兩天有時間的話再過來,我?guī)湍銚Q一下藥。”蘇梔柔和的雙眸認真看著她。

    女人悶悶的點頭,活動了一下纏好繃帶的胳膊,抬眼看向蘇梔柔和的眼,和她對視上后不太好意思的移開視線,蒼白的面色微紅。

    在她懷孕生子墮胎的這段時間內(nèi),女人嘗過了很多以前沒有體驗過的各種人情冷暖和小心謹慎又忐忑的生活,而在她這段昏暗的生活中,除了孫大夫以外,另外一個會她伸出手的人就是蘇梔了。

    明明之前她們沒什么交際,甚至她還對蘇梔表現(xiàn)的很有敵意,但蘇梔卻根本沒在乎那些,對待她的態(tài)度依舊很平靜,很溫柔。

    女人鄭重的對著蘇梔道謝,從兜里掏了好幾下,掏出了兩張紙幣放到桌子上,轉(zhuǎn)身就要走,被蘇梔攔住。

    “等等——!”

    女人連忙開口:“蘇大夫,給你的診金,這是我的,很感謝你但是我的錢也要給,你收下。”

    蘇梔看她蒼白的一看就營養(yǎng)不良的臉,再看一眼她幾乎皮包骨的身材,實在是不太好意思收她的錢,畢竟她這次也只是包扎了一下傷口而已,并沒有做什么,但是看女人堅持,蘇梔也只好把錢先揣進了兜里。

    蘇梔看她一副弱不禁風搖搖晃晃的樣子,忍不住蹙眉開口:“我松松你吧,反正我這診所的衛(wèi)生也已經(jīng)收拾的差不多了,你家住哪。”

    蘇梔上前一把攙扶住了女人的胳膊,這不摟不要緊,一摟蘇梔反而愣住了。

    她自己的胳膊就已經(jīng)夠細了,沒想到女人的胳膊比她的還要細,甚至讓人懷疑女人是不是除了骨頭只剩下一層皮了,身上根本沒有二兩肉,好像風一吹就能吹倒似的,實在是瘦的厲害。

    女人似乎沒怎么和別人近距離接觸過,被蘇梔這么一攙扶,渾身都不自在,臉色也紅了一大片,尷尬到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她隨便指了個大概的方向,蘇梔點了點頭,轉(zhuǎn)身把診所的門插好鎖好,然后攙扶著女人往她家里的方向走。

    女人的家住在和蘇梔相反的地方,正好是一個朝西一個朝東,蘇梔以前還沒有來過這里,所以攙著著女人走了一會兒,感覺倒是有些稀奇。

    正值做飯的時間,路上有不少人家煙囪都冒著煙,有人從糧草垛里扛著一捆燒火的玉米秸稈往家走,路上看到攙扶著女人的蘇梔時,還笑著和蘇梔打招呼:“蘇大夫診所什么時候開門呀,我還等著去拿藥呢。”

    蘇梔有一點點點臉盲,平時來她診所里看病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她并不不記得對方,但還是禮貌性的回應對方:“明天就開啦,明天來拿藥就行。”

    “哎,好嘞。”

    往前走了幾步又有人和蘇梔打招呼,蘇梔這走了一路幾乎回應了一路,攙扶女人倒不累,反倒是自己回應了一路還蠻累的。

    以前她是被村子里萬人唾罵的那個,現(xiàn)如今倒成了人人敬重的那個了,蘇梔覺得這種地位的轉(zhuǎn)變倒還挺有趣的,只不過幾乎她見到的每個人,看到她和旁邊的女人站在一起還親密的攙扶著時,表情都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沒有想到她們兩個人居然會湊在一起。

    “到了,蘇大夫。”

    七扭八拐之后,女人的腳步停在一戶破舊的屋子前,不太好意思的對著蘇梔重重地鞠躬道謝:“謝謝你蘇大夫,天色不晚了蘇大夫你快回去吧,謝謝您。”

    蘇梔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女人住的屋子竟然沒比他們家好多少,甚至比越春寒的屋子還要破舊,屋檐的磚瓦下覆蓋著一層茅草,似乎是為了避雨防寒,墻面居然是糊了一層黃泥做的,表面甚至還能看得清黃泥墻面里混雜茅草的痕跡。

    這是非常粗糙破舊的一個茅草屋,雖然收拾的院內(nèi)很干凈,但距離村口和診所的距離不近,走路都需要很長時間,甚至可以說是有點偏僻。

    原來女人這段時間就一直住在這里嗎?

    似乎發(fā)現(xiàn)了蘇梔的眼神,女人回頭望了眼自己的屋子,和蘇梔解釋:“我手里的錢能租的只有這家了,他們家的人都去外地打工了,所以權(quán)當少個人幫忙看護房子,有點人氣至少房子不會堆塌,只不過屋子確實是簡陋。”

    女人望了望天色,不太好意思地開口:“時間不早了,蘇大夫,我就不留你進屋坐下了,您快點回去吧,別回去晚了讓家里人擔心。”

    天色其實還沒有很暗,甚至蘇梔還能夠感受到晚霞的顏色和天邊的那股金色的光亮,但蘇梔確實是要早點回去給越甜甜做飯吃,所以她點了點頭,就準備回去了。

    沒想到她剛轉(zhuǎn)身走出去不遠,門口女人就忽然傳來一陣驚呼尖叫聲。

    蘇梔回頭一看,女人門口那兩扇鐵門已經(jīng)被人扒開,有人竄進了門口發(fā)出嘿嘿的笑聲,不知道低聲說了些什么,里面響起了響亮的耳光和爭吵的聲音。

    蘇梔沒料到天都沒黑,周圍還有鄰居在,居然有人膽子這么大敢直接強闖民宅。

    如果是以前的蘇梔可能不太敢進去,但蘇梔現(xiàn)在是村里的蘇大夫,幾乎村子里的人都認識她,也敬重她,再加上不少人都發(fā)覺了越春寒和她并不是搭伙過日子說散就散的模式,很多人都不敢在蘇梔面前亂說話更別提做些什么,生怕第二天越春寒就會打上門來狠狠地揍他們一頓。

    蘇梔兜里還揣著越春寒買的那個大哥大,想到可以隨時和越春寒聯(lián)系上,蘇梔的膽子也更加壯了。

    她回去走到女人屋前,把本就已經(jīng)被扯開一半的門踹開,拿起一旁隨手撿的一下腦袋,捂著頭愣了一下,再次抬眼看她時,眼里瞬間露出毫無遮掩的驚艷和垂涎:“蘇,蘇大夫,您怎么在這里?”

    蘇梔把倒在地上的女人扶起來,手里木棍就要對著男人打下去:“滾開!”

    蘇梔以為會看到當初帶她逃婚的男人的臉,卻沒想到是張她沒見過的陌生小混混的臉蛋,對方滿臉猥瑣,被她用木棍抽打了的木棍指著對方鼻子,冷聲斥責他:“滾出去,別過來!”

    第230章

    蘇梔手持木棍,一雙上揚的狐貍眼冷冷的盯著小混混,天然一股嫵媚的面容在破舊的屋子前更顯得惹眼且艷麗,嫣紅飽滿的唇瓣緊緊抿著,因為過度憤怒的情緒她的胸口都在劇烈的起伏著。

    這種極致的艷麗風景讓小混混幾乎呆滯住,反應了一瞬,呼吸瞬間急促,明顯本來保持的丁點理智也有點失去,他下意識朝著蘇梔的方向走了兩步,眼里帶著垂涎。

    村子本就貧瘠荒涼,村尾住著的這些人家房子一個比一個破舊,蘇梔站在這些破舊的茅屋前,渾身更像是發(fā)光一樣,充滿了和這里完全不同的美和艷麗。

    也更加的會激發(fā)出人心里那些不可明說的心思。

    蘇梔抬眼掃視了一下周圍,因為他們這里的動靜,旁邊住戶家里的狗發(fā)出一t陣陣激烈的犬吠,可卻沒有一個人出來幫忙,周圍是一片死寂。

    明明是有很多戶人家居住在旁邊的,要不是他們的屋頂?shù)臒焽柙谛煨烀爸鵁煟K梔還以為周圍沒人住呢。

    女人之前就住在這種地方嗎?怪不得她身上有那么多傷。

    蘇梔知道村子里的人肯定不會都是什么好人,有像柳寡婦趙奶奶還有她說認識的那些心思純善的人,自然也有像面前的小混混他們一樣惡劣的人,不然原主之前怎么會一直站在風口浪尖,被這么多人評頭論足。

    可即使知道這些,看著面前小混混那令她感到惡心的眼神,蘇梔還是忍不住蹙眉,冷著臉把手里的木棍指向了小混混:“滾開!”

    可偏偏蘇梔的眼神越冷,小混混反而表情越來越難以控制的更加猥瑣起來,甚至連呼吸都變得更急了,眼里的垂涎幾乎要變成實質(zhì)纏在蘇梔的身上,小混混搓著手舔著唇,眼神狂熱:“蘇大夫怎么來這里了?真是好久不見,我之前生病的時候還上您那里拿過藥呢,但是您都沒和我說幾句話,這次倒是能多說上幾句話了,真好真好。”

    蘇梔的診所一向人很多,尤其剛剛開業(yè)的那幾天幾乎是人擠人,小混混去的時候根本沒來得及說上什么話,就已經(jīng)被后面的人推著被迫離開了,卻沒有想到隔了一段時間,居然能夠在這里看到蘇梔,雖然是被蘇梔罵著,但他也覺得心里非常的痛快舒坦,一雙眼睛更亮了,直勾勾的盯著蘇梔。

    蘇梔看他不僅不離開,還一步步的往前走,冷笑著開口:“你知道我是醫(yī)生還敢這么肆無忌憚的對我說話,你就那么確信自己以后不會生病嗎?你要是再敢往前靠近一步,我可不敢保證以后你生了病來找我會發(fā)生什么。”

    蘇梔的話雖然很輕,但卻讓小混混臉上那種色瞇瞇的表情瞬間凝固了一瞬。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蘇梔診所里那些叫不出名字的各種中草藥,還有裝在瓶瓶罐罐里的液體,甚至還有那些讓他非常害怕的針頭。

    小混混臉上的表情明顯收斂了一點,但他卻依舊嘴硬:“咱們村子里又不是只有你一家診所,我不去你的,去找陳大夫總行了吧。”

    “那你是覺得陳大夫的關(guān)系和你更好還是和我更好。”蘇梔表情平靜,但這種平靜恰恰讓小混混更加的心慌。

    他瑟縮了一下,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他和陳清自然是沒什么關(guān)系的,甚至連話都沒說過兩句,但是陳清和蘇梔都是開診所的,關(guān)系肯定要比他親近的多。

    這樣一想,小混混的表情瞬間變得懊惱起來,而蘇梔趁機幫女人拍了拍身上雜亂的泥土和灰塵,蘇梔安撫女人:“別怕,先進屋里,別哭。”

    女人剛才不知道和小混混產(chǎn)生了怎樣激烈的沖突,她的身上很狼狽,頭發(fā)絲都是凌亂的,臉上甚至還有一個巴掌印,眼淚淌了整張臉,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含糊著點頭,剛準備進屋看到蘇梔又有點擔憂,得到蘇梔的眼神安撫才進屋躲避。

    蘇梔目送她進屋,剛松了口氣,一回頭就感覺到自己的胳膊被攥住,她瞬間驚住。

    一回頭,剛才還滿臉猶豫的小混混很快想通了似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她,手緊緊的抓住她的胳膊不放,聲音嘶啞:“大夫應該比我們更害怕出現(xiàn)醫(yī)療事故吧,蘇大夫你別騙我了。”

    他灼熱的視線在蘇梔身上上下掃動著,看她纖細的腰肢和修長的雙腿,看她飽滿的胸口和精致的鎖骨,眼神落在的每一個地方都非常的猥瑣,接著朝著蘇梔走過來,表情是不加掩飾的垂涎。

    她掙扎了一下沒掙扎出來,蘇梔冷聲斥責:“放開!你敢亂來就要想想后果!”

    蘇梔倒是有些后悔自己沒有隨身帶著自己的針包,不然的話以她精通人體穴道的手法,肯定不會是現(xiàn)在這樣狐假虎威的模樣。

    “什么后果,越春寒嗎?真要是咱們成了什么事情我就不信蘇大夫敢把這件事情告訴越春寒,你們女人不都很在乎貞潔和名聲的嗎哈哈哈哈哈,再說了難不成越春寒還能來這里不成……”

    小混混一副很胸有成竹的模樣,他似乎做這種事情已經(jīng)很順手了,非常的清楚女性在想些什么。

    只不過他的笑臉還掛在臉上,整個人卻突然腳掌逐漸離地,像是有人把他提起來一樣,小混混被揪著領(lǐng)子,衣領(lǐng)卡著他的喉嚨讓他有些喘不上來氣,他掙扎著揪著自己的脖子處的衣領(lǐng),一張臉漲紅,他拼命努力回頭,卻一瞬間心臟猝停。

    越春寒那張陰鷙暴戾的臉突兀的出現(xiàn)在他面前,甚至因為周圍光線暗了些,他的臉線條格外陰冷,漆黑的雙瞳冷冽的泛著血絲盯著他,薄唇緊抿,渾身的肌肉也緊繃。

    “越,越春寒!!!”小混混失聲尖叫起來,肝膽俱裂,嚇得臉瞬間白了。

    越春寒已經(jīng)很久沒在村子里和人正面產(chǎn)生沖突了,自從他和蘇梔結(jié)婚以后,就很少會出現(xiàn)像之前那樣暴力的行為了,但是即使這樣,他之前刻在村民們心頭隆重的印象也依舊深刻。

    越春寒實在是高大,他一米九幾的個子看起來要比小混混粗壯的很多,也高大的很多,居高臨下的陰冷雙眸看起來格外的可怕,讓人打心眼里害怕,小混混被揪著衣領(lǐng),被迫放開扯著蘇梔胳膊的手。

    他慌張的扯著衣領(lǐng)想要得到呼吸,也想要解釋,可還沒等解釋,他就被越春寒按在地上,冷硬的土地磕的小混混后背發(fā)涼,剛吃完飯的肚子也有種要被砸吐了的感覺。

    他剛緩過來神,還沒等求饒開口,就感到面頰被狠狠地砸了一拳,這一拳的力度實在是太大,砸的小混混瞬間感覺到面頰和拳頭摩擦的痛感,以及牙齒松動的酸疼,沙包大的拳頭狠狠地砸過來,一瞬間讓小混混眼冒金星,牙齒的血痕順著嘴角淌了出來,狼狽的差點哭出來:“我,我錯了寒哥,別,別打……”

    他沒說完,又一拳狠狠地朝著他另一側(cè)面頰砸了過來,小混混的臉宛如面團一樣被狠狠地蹂躪,砸的他滿臉血淚混在一起,實在是驚悚又可怕。

    越春寒的聲音冷的要命,像是從牙根里擠出來的一樣,讓人遍體生寒:“誰準你動她的?”

    越春寒說的這個“她”在場的所有人知道指的是蘇梔,小混混已經(jīng)無比后悔自己剛才為什么要腦子發(fā)熱去抓蘇梔的胳膊,誰能想到越春寒會這么快的趕過來,而且還剛好撞見了那一幕,可現(xiàn)在后悔也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小混混本來是一個巧舌如簧很能察言觀色說話的人,可現(xiàn)在的他卻只敢瑟縮著盡量躲避,連句別的話都不敢說,連掙扎都不敢,只因為現(xiàn)在的越春寒模樣實在是可怕。

    小混混還從來沒見過越春寒這幅模樣,他以前聽說過越春寒的名聲,但因為不和越春寒打交道不接觸,所以平時也并未覺得越春寒有什么可怕的,可現(xiàn)如今他算是知道了。

    極其強悍的力量,緊繃的那壘壘分明的肌肉,還有幾句壓迫感的強裝身軀,以及冰冷陰鷙到讓人渾身發(fā)顫的漆黑雙瞳,越春寒的拳頭實在是有力,而且像是絲毫感覺不到疲憊似的,一拳接著一拳打得小混混快要昏厥過去了,臉上高高腫起,滿臉是血。

    蘇梔在他們身后看著這幅模樣都感覺心驚肉跳。之前越春寒也這樣在她面前打過人,是她剛穿越過來不久的時候,越春寒幫她教訓那個要偷她衣服男人,可當初是越春寒把對方揪到玉米地里揍的,她只能聽到聲音,卻看不到畫面,感受不到這種殘酷的現(xiàn)場,現(xiàn)如今真正的看到越春寒狠虐小混混的現(xiàn)場,她才知道為什么越春寒是原著里被很多人害怕畏懼的對象。

    蘇梔本身不怕血,也知道小混混是罪有應得,今天越春寒這樣狠厲的打?qū)Ψ揭泊嬖谝环N要給對方漲漲記性,讓他杜絕以后再來欺負女人的想法。

    蘇梔知道越春寒心里有數(shù),不會真的把對方打死,但不知為何,明明現(xiàn)在并不是坐車的時候,但她還是有一t種頭暈目眩,甚至想要干嘔的感覺,從胃里不斷的往上涌的東西迫使蘇梔下意識彎腰干嘔出聲。

    “梔梔?”

    壓制著小混混滿臉陰鷙暴戾的越春寒聽到聲音瞬間扭頭,看到蘇梔的模樣,胡亂的擦了擦拳頭上的血就起身朝蘇梔走了過來,扶著她不住的關(guān)切詢問她:“梔梔,是不是嚇到你了,怎么吐了,難受嗎?梔梔?”

    小混混四腳朝天,臉上已經(jīng)沒了一點好地方,被打的臉頰高高腫起,連眼睛都黑了兩圈,胳膊更是全是被扭打的痕跡。

    小混混聽著越春寒的聲音忍不住開始懷疑人生,對著他的時候是陰冷的暴戾的,對著蘇梔的時候竟然能變得這么溫柔,這么關(guān)切。

    越春寒,是不是會變臉啊!

    “嘶……”小混混狼狽的捂住臉頰爬起來,牙齒被越春寒打掉了好幾顆,滿嘴是血,臉上全是眼淚,借著越春寒和蘇梔聊天沒關(guān)注他,小混混連忙連滾帶爬的跑出去。

    媽的,越春寒這也太可怕了,太嚇人了,要不是被蘇梔打斷了,他都覺得自己要死在這里了,他以后再也不敢來這個院子了,太嚇人了……

    眼瞅著小混混被打跑,一直趴在窗口望的女人才敢跑出來,她剛才也被嚇得夠嗆,想去看看蘇梔的情況,又懼怕越春寒,兩股戰(zhàn)戰(zhàn)眼淚淌了一臉。

    蘇大夫這么好的人怎么就和這么可怕的男人結(jié)婚了呢,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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