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馬瞪大了雙眼,戰(zhàn)術(shù)性后仰。
昨天他已經(jīng)從別人那里聽說楚霸天腦子有點問題的事了,本想以后離他遠(yuǎn)一點,誰知天不遂人愿。
早上一來他就被楚霸天攔住了。
一言不合就要拜他為師,讓他教他……開車???
兄弟,早知道你瘋,不知道你瘋到這個程度啊。
他僵硬地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不知道是不是該配合他的表演,現(xiàn)掏出一本《駕考寶典》給他。說一句“乖徒兒,為師現(xiàn)將畢生所學(xué)傳授于你”,讓他自個兒一邊兒玩去。
“噗~”
“噗嗤——”
“噗噗~”
角落里不斷傳來其他人憋笑的聲音。
楚霸天完全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誠懇請求道:“拜托你了小馬兄弟,只要你愿意傳授我馭車之術(shù),我可以答應(yīng)你一個要求。隨便什么都可以。”
“呃……這個嘛……”小馬猶豫,小馬遲疑,小馬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你聽聽。”一名保鏢擠眉弄眼地戳了戳身旁的同伴,“我真的快要被笑死了!
旁邊那人也是一臉憋笑憋得很辛苦的樣子。
“霸天!鄙蚱铐n心中莫名有些不舒服,向著楚霸天走了過去。
“你想學(xué)開車啊。”他彎起眸子溫和地對他笑了笑,“多學(xué)一門技能是好事,這事不用找小馬,我可以給你安排教練。”
正在背地里看笑話的保鏢們齊齊愣住。
楚霸天一愣,“真的嗎?”
“嗯。”沈祁韓溫柔地點點頭。
“你可以從現(xiàn)在開始刷題、練車,等你身份證辦好,你就可以去參加考試了。”
保鏢中頓時有人急了。
“少爺,他可是、他可是精神病患者!精神病患者怎么能開車上路呢?!”
雖然楚霸天打敗了龍亞,但是人心卻沒有向他靠過來。
保鏢隊這兩天一直忍受著少爺縱容楚霸天,但他們內(nèi)心時時都在抗議。
這個突然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被他們家少爺撿回家的混小子,打傷了他們的隊長,霸占隊長的位置對他們頤指氣使,把他們當(dāng)牛馬訓(xùn)。
是,他是武力值高。
但是他傻里傻氣,說話古里古怪,總把自己當(dāng)成古代人。
這樣心智不全的人怎么能做他們的隊長領(lǐng)導(dǎo)他們?
少爺就算縱容這個小子,也該有個限度吧。
現(xiàn)在還讓一個精神有問題的人去考駕照,撞到人了不連累他們沈家的名聲嗎。
沈祁韓冷著臉轉(zhuǎn)過身,眸光前所未有的冰冷。
“我只說一遍,楚霸天他不是精神病患者。他是我請來的保鏢,是你們的新同事,F(xiàn)在,也是你們的上級!鄙蚱铐n一字一頓地道。
被他注視的保鏢們從來沒見過他這種眼神,被看得紛紛低下頭。
“他是我?guī)Щ丶业模艺f過,我會對他的一切負(fù)責(zé)。即使你們不能接受他,也請把他當(dāng)成平常人一樣對待。不要讓我看到,你們有試圖排擠同事的行為!
沈祁韓脾氣溫柔好說話,但不代表他真的任人搓圓捏扁。
當(dāng)他面無表情地站在那兒擺出自己的態(tài)度時,沒有人敢發(fā)出一點聲音。
就連吳管家,也不會在這種時候出來調(diào)和。
楚霸天目光微熱地看著沈祁韓清瘦挺拔的背影,心潮微微涌動。
一個對誰都寬和的老好人,為了你對其他人發(fā)怒,明目張膽地維護(hù)你。
這怎么能不受用。
即使這個人遠(yuǎn)比他弱小,可在這一刻展現(xiàn)出的強(qiáng)大魅力,無疑令他心折。
他其實不在乎別人說什么,但是沈祁韓這樣的態(tài)度,讓他很是心滿意足。
其實他也察覺到了自己對沈祁韓格外不尋常的好感。
對別人,他只有打贏他們的好勝心。
對沈祁韓,卻是想讓他另眼相待的征服欲。
不過這人銜玉而生、金枝玉葉、貴不可言,并非池中之物。
他就算有這種想法,又有什么可奇怪的呢。
沈祁韓其實現(xiàn)在心中挺無奈的。
他知道楚霸天的行為邏輯沒法解釋,但是他不能看著其他人真把他當(dāng)個瘋子。
他明明知道,楚霸天沒有瘋。
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是大腦深層意識里一直以為自己還在武俠世界中。
以為想要學(xué)到別人賴以生存的技能,就要先誠心誠意地磕頭拜師。
別人覺得他可笑,沈祁韓卻一點都不覺得好笑。
他有一點點的……心疼他。
既然當(dāng)初是他把他帶回來的,那么他對他是有責(zé)任的。至少楚霸天住在沈家期間,他想讓他住得開心,不被其他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待。
“走吧霸天,待會兒陪我一起去上課!
“是,少爺!背蕴熘袣馐愕貞(yīng)了一聲,唇角翹起,心情愉悅地跟著走了。
小馬松了口氣,逃過一劫。
一名保鏢陰陽怪氣地喊住正要跑開的他,“小馬哥你可要小心點啊,說不定接下來活兒被搶的人就是你了!
小馬:“……”他眉頭神經(jīng)質(zhì)地跳了跳。
想到昨天楚霸天搶在前面給少爺拉開門,今天又準(zhǔn)備考駕照,他心里有些不好的預(yù)感。
不會吧?
下一個被取代的變成他了嗎?
-
蘇家。
蘇查德看見蘇玥晞踹了個行李箱過來,開口問:“你這是又要出去玩嗎?”
“是啊,周末我不回來了,吃飯不用準(zhǔn)備我的!碧K玥晞一屁股坐到餐桌邊。
“又是什么社團(tuán)活動,還是要去弄什么表演!碧K查德沉聲道,“別老是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出去,有那時間還不如來公司做點事。”
蘇玥晞聽到這話就不開心了,放下手里的面包,“什么叫不三不四的人啊,那都是我一個學(xué)校的同學(xué)。”
“再說了,我這次出去又不是去干什么,是跟沈祁韓一塊兒出去玩,就幾個朋友一起!
聽到這話,蘇查德的臉色總算好看了些。
“嗯,這還差不多。你跟祁韓就該多花點時間相處相處,別讓他被其他女人給搶走了!
蘇玥晞在心里默默翻了白眼,這話她聽得耳朵都快起繭了。
一旁的宴笙自從聽到沈祁韓的名字便看了過來,臉色復(fù)雜晦暗,隱藏在過長的劉海陰影中。
“姐姐……”他怯生生地開口,“你們要去哪里玩啊?”
蘇玥晞道:“關(guān)你什么事!
蘇查德這時才想起這個繼子,“誒,對了,宴笙也可以一起去啊!
蘇玥晞立即瞪大了眼,“誰說他可以去了?”
蘇查德不高興地道:“有什么不行的,都是一個班的同學(xué),互相都認(rèn)識。宴笙一個人悶在家里多可憐,你這個姐姐帶他出去玩玩怎么了!
“憑什么,我才不要!”蘇玥晞氣得想摔碗了。
宴笙的母親,也就是蘇玥晞的繼母李蕓見狀十分惶恐。
“宴笙就不去了吧,他笨手笨腳又不會說話,跟過去干什么。就讓他待在家里,周末我?guī)鋈プ咦呔褪橇!?br />
宴笙低著頭,沉悶得有些陰郁。
蘇查德抬抬手示意李蕓稍安勿躁,“你這個當(dāng)媽的就是把孩子看得太緊了,宴笙這個年紀(jì),就應(yīng)該多跟同齡人一起出去玩玩,整天待在家里有什么意思!
“再說了,有晞晞在,兩姐弟也能互相有個照應(yīng)。你就別操心了。”
他對李蕓使了個眼色,李蕓滿肚子的話都堵在了喉嚨口。
只能擔(dān)憂地在蘇玥晞和宴笙之間看來看去。
她知道蘇查德是想借機(jī)讓兩姐弟多培養(yǎng)一下感情,但她真害怕會起反效果。
“咳,這事兒就這么定了!碧K查德拍板道,“小笙你趕緊去收拾一下東西,帶上周末換洗的衣服,跟你姐一起去。”
“你——”
不等蘇玥晞抗議,他又道:“你要是不愿意,我也可以直接跟祁韓說。”
蘇玥晞氣得胸膛起伏了半天,最后氣悶地甩手走了。
蘇查德趁機(jī)小聲叮囑宴笙:“看好你姐,注意不要讓她和除了沈祁韓之外的男人走得太近!
宴笙眸中劃過一道暗光,輕輕點了點頭。
今天又是坐車上學(xué)。
楚霸天放棄了前排副駕駛座,還是選擇和沈祁韓一起坐后面。
“少爺,剛才多謝你!背蕴斓馈
沈祁韓笑了笑,不以為意:“謝我什么,我不過是做了該做的!
“不,少爺是我的恩人!背蕴煲荒樥J(rèn)真地道,“這份恩情我一定會記在心中,日后,楚霸天定會為少爺肝腦涂地!
沈祁韓覺得他這獨特的說話腔調(diào)很有意思,一句話就能讓人相信他是真的會為自己做任何事。
武俠小說世界里的人,為了義氣可以上刀山下火海,為了知己可以去死。
沈祁韓也不敢小看楚霸天這一句承諾。
他從容地應(yīng)道:“好,那以后,就請你多多指教了!
支著耳朵聽完的小馬撇了撇嘴,大概知道少爺是怎么被這小子迷惑的了。
再冰雪聰明、再公平公正的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抵擋不住糖衣炮彈的威力啊。
這小子,濃眉大眼的,討好上司的手段一套又一套。
但是不甘心也沒辦法啊,人家就是有這個本事。
嘶……這人沒來之前,沈家風(fēng)平浪靜,所有人各司其職,從未有過諂媚奉迎的風(fēng)氣。
現(xiàn)在……連他都有點冒出爭寵的心思了是怎么回事。
這人有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