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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 “輸家”。 ……不行,還是得再看看。……

    可是他這樣的解釋別說葉薄不會信了, 就連他自己都覺得有點蒼白了。

    溫如鳩什么時候會因為敲門而條件反射,要是溫如鳩不在意的人,就算是他在外面把手敲斷了, 溫如鳩也不會側目一瞬間。

    分明是聽見了是宴長明的聲音,所以他才會條件反射的。

    葉薄看著溫如鳩的眼神分外的怒其不爭, 溫如鳩在外面看起來是個冷冰冰的美人,怎么一談起戀愛來, 就跟個戀愛腦一樣。

    別人只是來敲了敲你的門你就這么激動。

    要是哪天宴長明跟溫如鳩要他的銀行卡, 溫如鳩不會也直接腦子一熱就直接給他吧?

    葉薄越想越不對勁, 他覺得就算是溫如鳩很喜歡他,他還是需要去做些什么……

    他還沒往前走,手就被周凜給拉住了。

    剛剛還在跟他吵架拌嘴的周凜此時拽著他的手,眼神平靜的看著他。

    不要去打擾他們。

    葉薄很不服輸的看著周凜, 為什么?他可是溫如鳩的好朋友?難道就不應該為了溫如鳩而奮斗嗎?

    周凜湊到了葉薄的耳邊,與他低聲的耳語。

    “你忘記那個時候看見的畫面了嗎?”

    ……葉薄怎么可能會忘記那個畫面, 溫如鳩在宴長明的面前,這兩個長得如此相似的人的面前, 溫如鳩唇角的笑是那么的溫柔好看。

    那絕對是發(fā)自內心的微笑, 無論用多少錢都絕對買不到的微笑。

    于是葉薄就算是心里有很多的氣,到底還是全部都吞了下來。

    他不服氣的撇過頭去,就是輕拿輕放, 不阻止溫如鳩的意思了。

    溫如鳩見總算是蒙混過關了, 他對著門口說:“當然可以。”

    門被輕輕的推開了, 宴長明從門口走了進來, 身后還跟著宴江躍跟王圖。

    溫如鳩有點啞然:“他們兩個……”

    宴長明說:“他們兩個從工作人員那邊拿到了票,原本只是來看看大秀的,發(fā)現最后的壓軸模特是你以后就吵著鬧著說要來看你。”

    宴江躍在旁邊皺了皺鼻子:“如鳩, 你可真不夠意思!我跟你天天都住在一個宿舍里面,我竟然都不知道你是這場秀的壓軸模特!剛剛看見的時候,我整個人都吃驚死了!”

    王圖剛剛看宴江躍跟宴長明一起回來,就已經大概的把事情都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此時看宴江躍表現的很好,一丁點都沒有露餡,他不由得有點欣慰,宴江躍到底還是長大了。

    宴江躍都沒有拖后腿,他自然也是不會拖后腿的,王圖很自然的說:“是啊,他那個時候下巴都快掉下去了,不過如鳩不告訴你還是蠻正常的事情吧?畢竟你的嘴巴這么大,告訴了你,就等于全校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情了。”

    宴江躍當即不樂意的噔了他一眼:“你說什么呢!在正事上面我還是很靠譜的!如鳩你說是不是?!”

    溫如鳩原本有點心虛,畢竟他確實瞞宴江躍瞞的很好,此時自然是站在宴江躍這邊:“嗯,在正經的事情上面,你是很靠譜的,抱歉,我沒有告訴你……”

    最開始是因為溫如鳩覺得他跟宴江躍的關系還沒有到那里,沒有必要說。

    后面是溫如鳩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樣跟宴江躍說了,突然間提起他要在宴氏集團的大秀里面擔當壓軸模特這件事情,溫如鳩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于是一拖再拖,拖到了現在被人發(fā)現了。

    宴江躍對比表示非常的大度,跟他發(fā)現溫如鳩喜歡宴長明這件事情比起來,溫如鳩只是背著他偷偷出來賺錢這件事情,就是小事了。

    宴江躍朝著溫如鳩眨了下眼睛:“笨蛋如鳩,你要是早點跟我說的話,我還可以告訴你怎么多坑我小叔叔一點,從我的小叔叔手里賺更多錢,他這個人可有錢了,付再多的工資都不會心疼的。”

    溫如鳩說:“其實宴先生已經給我很多優(yōu)待了。”

    溫如鳩跟宴長明簽的那份合同,哪怕是苛刻如葉寧,也找不出一丁點的毛病來。

    宴江躍輕哼了一聲,面對喜歡的人,再怎么給優(yōu)待也不算過分的。

    王圖拽了下宴江躍,讓宴江躍不要再講了,隨便的調侃幾句就夠了,就宴江躍這個藏不住事情的性子,只怕再多說兩句,就要被溫如鳩發(fā)現端倪了。

    宴長明說:“很多優(yōu)待了嗎?要不要跟江躍說的一樣,多坑我一筆?”

    他的聲音里面都帶著笑。

    溫如鳩:“……宴先生,怎么連你也開我的玩笑?”

    宴長明說:“可能我也是個壞脾氣的人吧。”

    宴長明掃視了一圈說:“大秀已經結束了,不如我請你們去吃頓飯吧?”

    宴江躍帶頭響應:“好!要去之前我常去的那個!”

    王圖說:“都這么說了那當然要給面子去啊!”

    溫如鳩沒說話,扭頭去看葉薄。

    葉薄心里一百個一千個不愿意去,但是對著溫如鳩的眼神,他又說不出什么拒絕的話,只好硬著頭皮說:“去啊!當然去啊!”

    周凜也說:“好的,宴總。”

    見他們兩個都點頭了,溫如鳩才說:“好。”

    因為人數太多,周凜說自己開車去。

    其余的人全部都由宴長明開車帶著去,溫如鳩原本想要坐后座,被宴江躍給推到了前座。

    宴江躍是這么說的:“我小叔叔從小的時候開始就沒自己怎么開過車,他給人當司機真的是掰著手指頭數都能夠數出來的,如鳩,你賺了一個億。”

    賺了一個億的溫如鳩坐在副駕駛一句話都不敢說。

    畢竟這個對于別人來說很少見的幾率,對于他來說并不算是少見,他已經不知道多少次坐過宴長明的副駕駛了。

    宴長明聽見宴江躍的話以后,卻是輕輕的笑了一下。

    他什么話都沒有說,溫如鳩卻好像是已經知道了宴長明想要說什么,一時間耳朵尖都紅了。

    葉薄一眼就看見了,他有點怒其不爭。

    溫如鳩的條件也算是好的啊,在那個學校里面也算是見過條件不錯的人了啊,怎么在宴長明的面前,就好像是個愣頭青一樣,宴長明勾勾手溫如鳩就走不動道了呢?

    ……不行,還是得再看看。

    宴長明定的餐廳在市中心,是往常葉薄跟溫如鳩路過都不會再多看一眼的餐廳,畢竟這樣的餐廳能夠進去的人絕對是非富即貴,說不定一道菜都要好幾千。

    宴長明卻輕輕松松的訂到了頂層的包間,甚至就連侍從看見他們沒有穿正裝也沒有說什么,直接畢恭畢敬的帶著他們上了頂樓。

    頂樓布置的很典雅,猩紅色的地毯撲了滿地,諾大的空間里面只擺了一張長桌,在角落里面還有一只樂隊,在如泣如訴的演奏著優(yōu)雅的演奏曲,甚至頂樓的四面全部都是大落地窗,隨意一眼就可以俯瞰整個城市的萬家燈火。

    葉薄在心里對著宴長明的財力估計又長了一個巔峰。

    溫如鳩卻是已經有點習慣了,畢竟他跟宴長明并不是第一次接觸了,在這么多次的接觸里面溫如鳩早就已經知道宴長明的習慣了,吃飯的時候必定是頂級餐廳,哪怕是出去釣魚也會在釣魚的地方直接買個別墅方便去居住。

    原本覺得自己的卡上的錢已經算多的溫如鳩,在此時突然間覺得好像他賺到的錢還不是那么多,如果要成為宴長明的……配偶,然后養(yǎng)的起宴長明的話,他還有很長的一條路要走。

    宴長明在主位落座,溫如鳩原本想要避險坐到一邊的,宴江躍卻把溫如鳩推到了宴長明的身邊坐,美名其曰:“在這個地方,只有溫如鳩跟宴長明熟一點。”

    溫如鳩沉默的看著宴江躍,宴江躍毫不避諱自己眼睛里面對宴長明的害怕,于是溫如鳩只好無奈的在宴長明的身邊坐了下來。

    不過,其實也并不是無奈,溫如鳩還是蠻想要跟宴長明坐在一起的。

    只是他害怕被宴江躍他們發(fā)現痕跡,想要避險而已。

    現在能夠坐在宴長明的身邊,溫如鳩還是很開心的。

    宴長明側頭過來,他身邊濃郁的百合香也就朝著溫如鳩奔涌了過來,溫如鳩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被宴長明身上的香給包裹了。

    宴長明說:“你看看菜單,有什么想吃的?”

    溫如鳩認認真真的看了眼菜單,發(fā)現這家餐廳是法國餐廳,上面的特色菜全部都是法國菜,溫如鳩低聲跟宴長明誠實的說:“我沒有吃過法國菜,不了解,要不要讓江躍他們點菜?”

    在場的人不管是誰都比溫如鳩跟過點菜的資格,就連葉薄都從小富過。

    宴長明淡淡的說:“他們已經有菜單了,他們會管好自己的。”

    溫如鳩下意識的看了眼宴江躍那邊,確實如同宴長明說的那樣,宴江躍已經不客氣的跟著服務員開始劈里啪啦的點菜了。

    宴長明說:“你喜歡吃海鮮嗎?”

    溫如鳩說:“還可以,但是我沒有什么特殊的偏好。”

    宴長明又問:“喜歡吃奶油做的東西嗎?”

    溫如鳩說:“……我之前沒有吃過類似的東西。”

    宴長明恍然似的點了下頭,繼續(xù)問:“牛排呢?”

    溫如鳩說:“牛排我吃的很少,也能吃。”

    ……

    他們兩個的聲音說的很輕,但是這一層就只有他們這一桌,哪怕是聲音再輕,其他人也是可以聽見他們兩個的聲音的。

    王圖在之前就知道宴長明對于溫如鳩很不一樣,卻一直都沒有見過宴長明跟溫如鳩之間的相處模式,今天一看,才知道宴長明哪里是對溫如鳩不一樣,那分明是非常不一樣,他什么時候見過冷漠的宴總這樣的對待過一個人啊?

    對于王圖可能只是一點震撼,對于宴江躍來說,只能說是降維打擊了。

    他在那一瞬間,他的腦子里面想過了很多的東西。

    從宴江躍很小的時候開始,宴家的人就很憂心忡忡的覺得他的小叔叔這輩子都不會再找到喜歡的人了,他這樣冷淡的人,他這樣根本就不在意任何人的人,以后真的可以遇見一個可以攜手一生的人嗎?

    這樣的憂愁在宴江躍更加長大以后,就變得越來越嚴重了,尤其是今年的時候,宴奶奶都已經開始去寺廟里面求桃花了,不求宴長明能夠在今年立馬脫單,只求宴長明可以在今年對待別人的態(tài)度能夠好一點。

    可是宴江躍今天一看,宴長明哪里是對別人冷冰冰的呢。

    他分明只是對自己不在意的人冷冰冰的而已,面對宴長明想要溫柔對待的人的時候,宴長明也可以溫柔的就好像是美麗的春日一樣。

    宴江躍哪里聽過宴長明這樣溫聲的對別人說過話呢?那樣柔和的態(tài)度,那樣耐心的態(tài)度,那樣低垂著溫柔的眉眼的樣子,就好像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柔的人一樣。

    如果說在宴長明對著宴江躍說他很喜歡溫如鳩的時候,宴江躍還是有點覺得不可思議的話,那現在那些不可思議就全部都消失了。

    面對著這樣的宴長明,哪怕宴長明說他自己根本不在意,宴江躍都不愿意相信。

    可是相信了以后,宴江躍就又覺得,他的小叔叔好像有點慘,對著別人毫不在意,喜歡上了的人,卻根本就不可以告白。

    這是宴江躍第一次覺得,他偉大的無所不能的小叔叔,有點慘。

    第82章 夜風。 也許只是一個擁抱。

    葉薄原本情緒也不是很穩(wěn)定, 可是看著宴長明這么溫柔的對待溫如鳩,他原本不穩(wěn)定的情緒又突然間變得平和了起來。

    ……好像真的不管是近看還是遠看,宴長明對著溫如鳩的態(tài)度都非常的好。

    是那種, 好到讓人根本就想象不到宴長明身份的好。

    周凜看著葉薄低下去的頭,唇角挽起一抹笑, 沒有說什么。

    因為他知道葉薄自己一定能夠明白,為什么葉寧跟周凜在見過宴長明一面以后, 都再也沒有說什么了。

    畢竟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原因。

    在大概的知道了溫如鳩的喜好以后, 宴長明干脆利落的點了餐。

    其他的人在這個時候也點好了, 服務員帶著滿滿的菜單退了下去。

    在服務員離開了以后,整張餐桌一片安靜,空氣中只有交響樂在緩慢的流淌。

    宴江躍一直都不太敢在宴長明的面前說話,葉薄跟宴長明又不太熟, 溫如鳩覺得他可能得主動說點什么把話題串起來。

    可是溫如鳩從來都不太擅長說話,正常的回答別人都算是比較困難的事情了, 別說提起話題了。

    還沒等溫如鳩找到一個合適的話題,宴長明就對著大家笑了一下。

    “抱歉, 我有個電話, 去外面接一下。”

    他一說大家紛紛響應,全部都答應宴長明去外面接電話。

    宴長明一走,原本還很死寂的環(huán)境突然間就變得有點活躍起來了。

    宴江躍眼巴巴的問葉薄:“你怎么在這里啊?葉薄。”

    宴長明拐走了溫如鳩, 哪怕宴江躍并不知道, 也夠葉薄遷怒的, 他陰陽怪氣的說:“我在這里能干嘛啊, 我是來給如鳩當經紀人的啊。”

    宴江躍立馬就皺起臉:“什么嘛,原來只有我今天才知道如鳩要參加大秀嘛,真是的, 你們都瞞著我。”

    其實也就是上一次才知道的葉薄哼笑了一下:“那是,都說了我才是如鳩最好的朋友了,他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宴江躍臉皺得更厲害了,很顯然很是不爽,跟著葉薄罵罵咧咧得吵了起來。

    王圖看他精神活躍起來了也就沒管他了,王圖現在對周凜比較感興趣。

    他對著周凜挑起了話頭:“周凜先生之前一直都在法國發(fā)展,現在是有想法要回國發(fā)展了嗎?”

    周凜對著他笑了一下:“是,最近是有這個想法。”

    王圖主動的舉起酒杯:“這一次的大秀舉辦的非常成功,估計你想要打開國內的市場,是很輕松的事情。”

    周凜也舉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這可不好說,畢竟這一次我可不是主角,在后面采訪的時候,那些記者的關注點可都是在如鳩的身上。”

    王圖笑了一下,低頭把紅酒喝完了。

    那確實,哪怕是他,在溫如鳩走出來的那一瞬間,也被溫如鳩誘惑到了。

    那是那么美麗的一副軀體,就好像是神明用了全部的心神全副心神捏造出來的一樣。

    要是溫如鳩是想要在這條路上長久的走下去的話,王圖肯定二話不說,拽著溫如鳩哪怕是用他們兩個的同學之情請求溫如鳩,也會讓溫如鳩答應他的合作的。

    可是正是因為王圖跟溫如鳩很熟悉,他清楚的知道,溫如鳩的志向并不在這里。

    所以哪怕溫如鳩帶來了再多的流量,王圖都不會去思考那些流量。

    王圖笑著對周凜說:“……可是不管是我還是你,我們不都知道他并不喜歡這樣嗎?”

    周凜聽見王圖的這句話,才真的看了王圖一眼,與他說:“近期貴公司有什么安排嗎?”

    ……

    宴江躍在旁邊跟葉薄吵架。

    周凜在這邊跟王圖聊著下一次的工作。

    溫如鳩落得一個空閑,安安靜靜的抱著自己的杯子喝水,又想著宴長明的電話什么時候會打完,他在走完了秀以后第一時間就想要去找宴長明了,卻到現在都沒有跟宴長明說上幾句話。

    溫如鳩的視線突然間頓住了。

    因為他看見了宴長明的身影。

    剛剛拿著手機說要出去接電話的宴長明安靜的靠在房間外的陽臺上。

    溫如鳩只能夠看見他的側臉,看著宴長明點了一根煙叼在唇邊,猩紅的火焰在風中搖曳,從口中吐出霧白色的煙霧,看著格外的寂寞。

    不是說去打電話了嗎?

    怎么自己一個人安靜在站在陽臺上面抽煙呢?

    溫如鳩感覺到自己的心臟都感受到了一點鈍痛,他看著在面前聊的很開心的人,忽然間感覺,宴長明可能并不是出去接電話了,而是因為覺得他坐在這里,大家可能就不會說話了。

    溫如鳩在大家聊天的時候,巧不作聲的離開了這里。

    可是當溫如鳩推開了門,感受到冬天臨近的冷風打在他的臉上,聞到從宴長明的手指中傳來的煙味的時候,溫如鳩的腳步就停了下來。

    因為宴長明在他踏出門的時候就回過頭來了。

    月光那么柔和的落在了宴長明的身上,勾勒出他柔軟的面部線條。

    宴長明在第一時間就摁滅了香煙,對著溫如鳩說:“怎么出來了?”

    溫如鳩聽著他的聲音,感覺自己的心臟持續(xù)的傳來那種陣痛,難受的溫如鳩忍不住的想要伸手去捂住心臟,去抵抗那種難過。

    溫如鳩說:“……我在里面看見您在外面抽煙了。”

    宴長明啞然失笑:“抱歉啊,忘記里面也能夠看見了,我是第一次在你的面前抽煙,沒有讓你對我的濾鏡壞掉吧?”

    哪里是濾鏡壞掉,反而是,宴長明在他的面前變得更加的——

    普通了。

    可以這么說嗎?還是說什么?總感覺宴長明好像在他的面前變得更加真實了。

    溫如鳩說:“宴先生,你剛剛出來,是不是根本就沒有接電話啊?”

    這句話雖然是疑問句,但是溫如鳩的口吻卻已經接近篤定了。

    夜晚的風喧囂的刮過兩個人的面頰。

    點點的光落在宴長明的眉眼處,舒展開來,讓人感覺柔軟的不可思議。

    宴長明說:“真是什么都瞞不過你,我坐在里面他們會不自在的,不如離開一段時間讓他們先聊會兒,總比硬邦邦的坐著好。”

    溫如鳩見不得他這樣說。

    好像這樣溫柔的宴長明,其實根本就不討人喜歡一樣。

    溫如鳩說:“……不會感覺到不習慣的。”

    宴長明莞爾道:“真的不會嗎?”

    好的,確實是這樣的,不管是宴江躍還是葉薄還是王圖他們,不管在外面是什么意氣風發(fā)的少年,在宴長明的面前,總是會感覺低下頭來,不敢聲張的樣子。

    看起來好像宴長明就好像是傳說中的boss一樣,溫如鳩沉默了一會兒,其實當他坐在原地沒有人跟他說話的時候,溫如鳩覺得這根本就沒有什么重要的。

    反正他也并不喜歡跟別人說話,但是當這個人變成了宴長明的時候,溫如鳩就感覺到自己渾身都不舒服,宴長明這樣好的人怎么可以受到這樣的對待呢?

    溫如鳩解釋說:“可能只是覺得您太遙遠了。”

    跟溫如鳩有著相似面孔的宴長明的身上,不管是他的家世背景,還是他的態(tài)度氣質,都不像是可以開玩笑的樣子,在他的面前甚至不會有人敢大聲的說話。

    可是溫如鳩覺得這樣的話說出來也并不是很好,這樣就好像是宴長明跟他們還是兩個世界的人一樣,溫如鳩絞盡腦汁試圖去尋找一個更合適的話來形容。

    在別人的面前都是繃著一張臉,好像從來都不會有任何的困擾的溫如鳩,在他的面前因為一句話而露出了苦惱的神情,宴長明心想,他果然還是個壞人。

    正經的喜歡一個人是不會想要看見他為了自己而苦惱的,可是宴長明卻因為溫如鳩為了他而苦惱這件事情而感受到了十足的愉悅感。

    ……看著溫如鳩為了他絞盡腦汁,宴長明的內心十分的愉悅。

    宴長明故作煩惱道:“好像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大家都不太敢靠近我了,可能就是因為覺得我難靠近吧。”

    他說的聲音很低沉,好像是真的在因為這件事情而難受到落寞。

    聽的溫如鳩的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他抿著唇說:“才沒有這樣的事情……”

    溫如鳩笨拙的跟宴長明解釋:“并不是覺得您難靠近,而是因為您真的是太優(yōu)秀了,所以大家都不敢跟你說話,在您的面前會下意識的變得拘謹起來,但是這只是根本就不了解您而已,如果說真的了解您的話,是不會覺得您難靠近的,比如,比如我。”

    溫如鳩是真的很少這么直白的說話,不長的幾句話說的溫如鳩的耳朵尖都紅了,顯然是羞恥極了。

    可是溫如鳩還是很堅定的跟宴長明說完了,他說:“我就不會覺得您難靠近,您分明是再溫柔不過的人。”

    ……

    宴長明的喉頭滾動了一下,他看著溫如鳩耳朵尖發(fā)紅還要認認真真的夸他的樣子,有一瞬間真的很想要上前去擁抱住溫如鳩。

    第83章 禮物。 “不會因為這個生我的氣吧?”……

    這是宴長明生平中第一次產生這樣的感情, 從前他總是感覺,人類是一個骯臟的存在,他們的內心里面充斥著惡心的欲望, 就連看一眼都讓宴長明覺得眼睛被污染了,所以宴長明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一個人。

    所以宴長明也是現在才明白, 為什么他們總是說愛情會讓人變得柔軟,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魔法。

    還能不是偉大的魔法呢?能讓對這個世界都存在著偏見的宴長明, 心軟的一塌糊涂, 想要上前擁抱住溫如鳩, 就好像是擁抱住他從出生的時候,就缺失的那一根肋骨一樣。

    擁抱住溫如鳩的感覺會是什么樣的呢?

    宴長明的手指都有點養(yǎng),他想,摸溫如鳩的頭發(fā)的時候, 跟摸他家貓一樣,那擁抱住溫如鳩的時候, 也會像是擁抱住他家的貓咪一樣的手感嗎?

    不,絕對不是這樣的, 宴長明不知道那是如何的不一樣, 但是他從內心篤定的相信著,那絕對是不一樣的。

    不過就是再渴望,宴長明還是沒有伸出手, 畢竟他已經克制的太久了, 再怎么樣都可以忍耐住自己的欲/望。

    不過, 就算是宴長明再能忍, 當溫如鳩繼續(xù)說出讓他心軟的話的時候,宴長明也不知道自己會怎么樣,于是宴長明特意的掀開了這個話題。

    他對溫如鳩說:“……其實我已經不是很在意這個問題了。”

    “畢竟我又不是人民幣, 總不能讓大家都喜歡我。”

    溫如鳩還是想要反駁,宴長明就算是不是人民幣,但是在這本書里面,宴長明也是當之無愧的萬人迷,幾乎是見過宴長明的人,就沒有一個人可以抵抗得住宴長明的魅力。

    就聽見宴長明彎著唇說:“只要我在意的人喜歡我就好了。”

    他這句話說的分明就很坦蕩,沒有任何不對勁的意思,可是溫如鳩的臉卻突兀的紅了一個徹底,因為他總感覺,宴長明這句話是對他說的。

    可是宴長明又沒有直白的說,溫如鳩又不能直白的冒名頂替,所以溫如鳩磕磕巴巴的說。

    “是,是啊,只需要我們在意的人喜歡我們就可以了。”

    說完溫如鳩就羞恥的閉上了眼睛,他根本就搞不懂,自己這樣口齒清晰的人怎么會突然間就開始結結巴巴的,真是讓溫如鳩恨不得下一秒就跳河。

    好在宴長明是一個很溫和的人,在面對著溫如鳩的犯蠢的時候,宴長明總是會很溫柔的輕輕的掠過的,他問溫如鳩;“這一次的物競賽怎么樣?”

    這句話就到了溫如鳩的熟悉區(qū)域了,溫如鳩一本正經的說:“我拿了第一。”

    宴長明說:“這么厲害啊?看來我不應該只是買一個禮物,應該再多買一個禮物,作為給你的獎勵。”

    溫如鳩的心臟都暖暖的:“……不需要的,一個禮物就夠了,而且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考試。”

    畢竟從前溫如鳩就連一個禮物都不曾收到。

    宴長明說:“不是什么很了不起的考試嗎?上一次宴江躍考了很高的分數的時候,他可是從家里敲了很厚的一筆紅包。”

    聽著宴長明的話,溫如鳩都可以想象到宴江躍得意洋洋的舉著自己的成績單,對著家里人驕傲的孔雀尾巴都翹起來的樣子,溫如鳩說:“那對于他來說,確實是很大的進步了,畢竟他進步了這么多的名次。”

    不過一個學期的時間,宴江躍就可以從之前的成績跨越到現在的成績,溫如鳩覺得宴江躍真的已經很厲害了。

    宴長明卻說:“那你不值得獎勵嗎?從我認識你開始,你可就一直都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

    溫如鳩啞然,他沉默了一下說:“不是什么很值得驕傲的事情。”

    對于溫如鳩來說,拿第一早就已經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了,他好像對這件事情早就已經麻木了。

    宴長明問他:“為什么并不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呢?”

    溫如鳩:……

    溫如鳩有點茫然的想,他也不知道。

    可能是溫如鳩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一直都是第一名了,考到了第一名溫如鳩也不會得到任何的獎勵,考不到第一名輪到溫如鳩的就是一頓毒打,所以對于溫如鳩來說,得到第一名是溫如鳩必須要做到的事情。

    從來都沒有一個人曾經對著溫如鳩說過,考到第一名并不是溫如鳩不必須做到的事情,考到了第一名的溫如鳩也是應該得到嘉獎的。

    溫如鳩對著他笑了一下,他說:“我也不知道。”

    宴長明說:“我知道。”

    他的語氣是這樣的篤定,就好像是他真的知道,知道發(fā)生在溫如鳩身上的一切不公平的事情。

    溫如鳩問他:“那是為什么啊?”

    溫如鳩的語氣是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的茫然。

    宴長明說:“因為你之前遇見的人對你都不夠好,這不是你的原因,是他們的原因,只要離開他們就好了,離開了他們一直往前走,就會遇見不一樣的人了。”

    這句話之前很多人都對溫如鳩說過。

    葉薄對他說過,葉寧對他說過,周凜對他說過,宴江躍他們也對他說過。

    所有人都對溫如鳩說,過去發(fā)生的一切,溫如鳩所承受的一切全部都不是溫如鳩的錯,是那些人的錯,因為那些人溫如鳩才會遭受到苦厄。

    可是,這個世界上這么多人,怎么偏偏唯獨溫如鳩一個人,從那么小的時候,就開始被這個世界這么荒謬的對待呢。

    溫如鳩在很早之前就想過這個問題,可是沒有一個人可以給溫如鳩的一個答案,就好像是溫如鳩從出生來就要如此一樣。

    不過溫如鳩就算是心里有這樣的困惑,他也是不會問出來的,他只是跟著宴長明的話說著點了下頭:“嗯,不是我的原因,是他們的原因。”

    “我知道的,我不會覺得是自己的問題的。

    他這樣的表情讓宴長明忍不住的失笑了一下。

    宴長明說:“你伸出手來。”

    溫如鳩不明所以,但是還是憑借著對宴長明的信任,對著宴長明伸出了手。

    伸到面前的手是這么的修長好看,白皙又精致。

    就好像是從來都沒有吃過任何苦的人的雙手一樣。

    可是宴長明是知道的,在他的面前的這雙漂亮的手,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已經飽受風霜了,他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開始吃苦了。

    這雙漂亮的手上面,擁有著無數的傷疤。

    宴長明又說:“閉上眼睛。”

    溫如鳩就又閉上了眼睛。

    閉上了眼睛以后,所感受到的世界是不一樣的。

    因為眼睛看不見了,耳朵就變得更敏銳了,風聲刮過耳朵的聲音也變得更猛烈了起來,明明身處在高樓,溫如鳩卻好像可以聽見全世界的聲音。

    在這個全世界的聲音中,有一個人的聲音特別的清晰。

    是宴長明的聲音,他在看見溫如鳩乖乖閉上眼睛以后,似乎是輕笑了一下,聲音好聽的不像話。

    然后有一個冰涼的東西,落在了溫如鳩的手心。

    隨著那個冰冷的東西一起來的,是宴長明冰涼的手指。

    不過還沒等溫如鳩去感受宴長明手指的溫度,他就已經輕飄飄的離開了。

    手心的東西冰涼涼的,甚至還帶著棱角,溫如鳩感受了一下,沒感受到這是什么東西。

    他等著宴長明來給他解釋,* 可是宴長明就好像是有意想要吊著他一樣,溫如鳩等了很久,宴長明都沒有說話。

    最后還是溫如鳩自己沉不住氣了,下意識的去問宴長明:“宴先生……這是什么?”

    宴長明的唇角帶著輕柔的微笑:“想要看這是什么,不如自己睜開眼睛?”

    溫如鳩這才睜開了眼睛,發(fā)現在他的手掌心里面躺著的是一條項鏈。

    那是一條很素的項鏈,細細的銀邊,唯獨中間的吊墜格外的吸引人。

    那時一個銀色的六芒星,六芒星的中間鑲嵌著一個晶瑩剔透的藍寶石。

    微弱的光在藍寶石上面一閃而過,折射出動人心魄的美麗光澤。

    溫如鳩啞然:“……這是。”

    宴長明說:“嗯,雖然說你一直跟說不需要禮物,但是我還是沒有忍住,在回來的途中給你帶了一個禮物回來,跟你很相配。”

    “不會因為這個生我的氣吧?”

    那條冰涼的鏈子,好像此時擁有無限的溫暖,從溫如鳩的指尖一直傳達到了溫如鳩的心臟,溫如鳩握住了那條鏈子,就好像是拽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溫如鳩說:“哪里有被人送我禮物,我還要生氣的道。”

    宴長明笑著問:“喜歡嗎?”

    “這是我在英國的學校旁邊閑逛的時候發(fā)現的,看見的時候就想起了你,所以買下來了,正準備找個好的由送給你呢,畢竟要是找不到好的由,你可不會接受。”

    他說的輕描淡寫,溫如鳩卻在想。

    真的就好像是宴長明說的那樣隨意嗎?如果真的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禮物,那宴長明為什么會隨身攜帶呢?如果說,今天溫如鳩沒有跟宴長明見面呢?那這個隨身攜帶的禮物,是不是就不會被溫如鳩發(fā)現了?

    那,溫如鳩握緊了項鏈說:“……我會接受的,我只是,不太知道怎么回禮而已。”

    第84章 大會影響。 “你要先做一下心準備。……

    他從來都不愿意接受從別人手中傳遞來的禮物, 但是宴長明從來都不是別人,會拒絕是因為溫如鳩根本就不了解宴長明,他感覺自己做不到, 送給宴長明同等的禮物。

    宴長明似乎是有點驚訝:“要送我禮物嗎?”

    溫如鳩說:“嗯,很想要送你禮物, 但是我好像,不太知道您喜歡什么。”

    而且跟笨拙的溫如鳩不同, 明明兩個人認識相同的時間, 在溫如鳩對著宴長明手足無措的時候, 宴長明總是可以輕而易舉的知道溫如鳩喜歡什么。

    宴長明說:“你可以問我,無論你問我什么,我都會告訴你的。”

    溫如鳩沒想要宴長明會這么說,他看著宴長明精致的臉, 覺得有點不可思議的說:“可以嗎?”

    他好像不管是從什么渠道了解到,如果被你喜歡的人知道你對他一無所知, 都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

    而宴長明,很顯然跟所有人都不一樣, 他很坦然的說:“嗯, 要問我。”

    “因為除了我以外,誰也不知道我喜歡什么。”

    畢竟對于宴長明來說,這個世界上到處都是危險, 如果輕易的說出自己喜歡的東西, 就會被別人當作傷害宴長明的利器。

    所以在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不知道宴長明的喜好到底是什么。

    溫如鳩覺得宴長明說的很對, 因為他嘗試過, 就連離宴長明很近的家人,宴江躍都不知道宴長明的喜好到底是什么。

    溫如鳩很誠實的問:“有什么喜歡吃的嗎?”

    宴長明說:“我對吃的偏好并不多,會喜歡偏甜的東西。”

    溫如鳩的眼睛微微放大:“那您會喜歡吃甜食嗎?”

    宴長明說:“嗯, 在壓力很大的時候,會去吃甜食減壓。”

    救命,明明是溫如鳩發(fā)現了宴長明并不為人所知的秘密,但是,溫如鳩的耳朵尖又紅了,他想,他怎么會感覺到如此的羞恥呢?

    只要想一想在平日里這么矜貴的宴長明,在壓力大的時候竟然會去吃蛋糕之類的東西,溫如鳩就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很柔軟,很想要看見那樣的宴長明。

    溫如鳩再接再厲:“有什么喜歡的顏色嗎?”

    宴長明說:“在顏色的偏好也沒有,基本上我都穿著正裝,衣柜里大多數都是黑白灰,不過我的母親對我這樣的態(tài)度并不是很滿意,每年在定做衣服的時候,都會繞過我的意見,交代家里的紅幫裁縫幫我定一些我不會穿的衣服。”

    溫如鳩更好奇了:“我,可以知道是什么衣服嗎?”

    宴長明說:“當然,類似于棕色的毛衣,淺色的馬甲,她還很喜歡買一些毛茸茸的配飾給我。”

    ……

    溫如鳩真的忍得很辛苦,他很想要克制自己的腦子讓自己保持一點冷靜。

    可是他的腦子很顯然在這個時候非常的不聽話,在聽見了宴長明的話以后,很自然而然的開始給面前的宴長明開始換裝。

    把宴長明在溫如鳩面前常穿的西裝三件套,變成了柔軟的毛衣,救命,只需要想一想,溫如鳩就覺得自己有點遭不住。

    就宴長明現在這樣,每天都西裝革履氣場超級強大都扛不住別人對著宴長明的身影前赴后繼,如果說讓他們看見了宴長明穿著日常裝的樣子,溫如鳩覺得他本來就已經很多的情敵,說不定可以再翻個三倍。

    又忍不住的給宴長明的媽媽點了一個贊,不愧是宴長明的媽媽,總是知道自己的兒子最適合的是什么樣的衣服。

    溫如鳩又問:“有什么喜歡去的地方嗎?”

    宴長明不厭其煩的為溫如鳩解答:“因為工作的緣故,我現在一年有一半的時間都會呆在公司里面,另外四分之一的時間會去各大國家出差,出差的地方差不多是英國或歐洲,那些地方對我來說無外乎是另外上班的地方,硬要說喜歡去的地方的話,嗯,在圣托里尼。”

    他最后的聲音很輕,輕柔的溫如鳩感覺他并不是在念一個名字,而是在跟溫如鳩闡述一場溫柔的夢境。

    溫如鳩并不知道圣托里尼在哪里。

    他從宴長明的話里大概的可以推測出,那應該是一個很美麗的地方,他問宴長明:“為什么啊?”

    宴長明好像也看出來溫如鳩應該是沒有去過的,但是宴長明半點不在意的說:“因為那邊的時間很安靜,我的日常生活都非常的忙碌,去那邊可以算是偷懶吧。”

    “還有,我小的時候,我的父親曾經跟我說過一句話,我記憶很深刻。”

    說話的時候,宴長明的眼睛一直都看著溫如鳩,溫如鳩又有一種,宴長明接下去的話大概是對著他說的感覺,溫如鳩問:“什么?”

    宴長明:“如果有了喜歡的人,就帶他去圣托里尼吧。”

    “左手日出,右手日落……轉眼就是一生。”

    ……

    溫如鳩的手機鈴聲突然間響了。

    他跟宴長明之間的氛圍被打破了,宴長明收了笑,靠回了陽臺的欄桿上。

    溫如鳩低頭接電話,發(fā)現電話是宴江躍打過來的。

    溫如鳩接起電話,宴江躍在電話那邊咋咋呼呼的說:“如鳩你在外面陽臺上跟我小叔叔說什么呢!外面這么冷你們兩個都不覺得凍嗎!!!快進來吃飯呀!菜都已經點好了!!!”

    溫如鳩應了一聲,然后掛斷了電話。

    宴長明問他:“是宴江躍的電話吧?”

    溫如鳩點了下頭:“他說叫我們進去吃飯。”

    宴長明說:“跟你說話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的,原本只是想要出來躲一躲的,卻沒有想到跟你說話竟然忘記了時間,我們進去吧。”

    說罷,宴長明率先走了進去,溫如鳩看著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被他摁滅在煙灰缸里面的香煙,將那個落寞的在陽臺上面抽煙的宴長明深深的刻進了自己的腦子里面。

    不過很顯然,宴長明倒也沒有溫如鳩想的那么慘。

    在宴長明進去以后,當宴長明開始說話的時候,還是跟大家相處的很融洽的。

    每當宴長明跟別人相處的不算是和諧的時候,都是因為宴長明并不想跟別人相處的和諧。

    溫如鳩感覺自己已經發(fā)現了這個規(guī)律。

    他摸著口袋里的項鏈,莫名其妙的感受到了一點甜。

    他好像更了解宴長明一點了。

    總之,這一頓飯吃的還算是愉快。

    葉薄是徹底死了棒打鴛鴦的這份心,畢竟他們兩個他現在就算是棒打鴛鴦也沒用。

    宴江躍是感覺自己的三觀被刷了又刷,恨不得現在就跑回家拽著自家母上大人嗷他的小叔叔可會愛人了,哪里不會愛人了。

    可是宴江躍知道自己不可以這么做,要是這樣做的話,他的小叔叔會直接就把他送進地獄的。

    于是宴江躍只能雀躍的兩只眼睛在宴長明的溫如鳩的身上來回的掃,帶著一種我第一次這么近磕cp的距離感。

    對比起他們兩個王圖跟周凜就顯得淡然了很多。

    他們兩個甚至還在吃飯的時候直接就敲定了下一次的合作細節(jié)。

    因為吃完飯已經很晚了,葉薄由周凜送回去,剩下的三個人由宴長明送回去。

    按照道來說,現在后座還有一個空位,溫如鳩是可以坐在后座的,可是宴江躍非常上道的把溫如鳩帶到了副駕駛座。

    于是溫如鳩又是坐在副駕駛座上面回去的。

    下車以后,王圖跟宴江躍這兩個人也走的飛快,溫如鳩還沒反應過來,安全帶都還沒有解開,他們兩個就已經跑得沒影了。

    溫如鳩:“……他們怎么了?”

    宴長明早就知道宴江躍到底在打什么壞主意了。

    不過他也樂得跟溫如鳩呆在一起更久一點,他說:“嗯,可能是他又想要去做點什么事情吧,他一直都是這樣的。”

    是,是嗎?真的是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溫如鳩下意識的覺得有點不對勁,但是宴長明說的話他總是不會反駁的,于是乖乖的點了下頭,又對宴長明說:“宴先生,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你的禮物,我會好好的珍惜的。”

    他說的這么一本正經,讓宴長明又想要去揉揉溫如鳩的頭了。

    抱一抱他有點太過了,但是去揉揉溫如鳩的頭,應該并不過分吧?

    這樣想著,宴長明的手就揉了上去。

    溫如鳩的頭發(fā)的觸感跟宴長明上次摸的一樣的柔軟。

    尤其是溫如鳩被摸頭以后的眼神,就好像是貓咪一樣,又有點驚訝,在發(fā)現是宴長明以后,又溫馴的低著頭給宴長明摸。

    好像如果是別的人摸到溫如鳩的頭的話 ,溫如鳩就要伸出自己的爪子了,但是那個人是宴長明的話,就沒有任何的關系。

    宴長明的心軟的不像話,他說:“那期待我的下一個禮物吧。”

    “這只是我獎勵給你的禮物,可不是專門從英國帶回來的禮物。”

    溫如鳩點了下頭,他說:“我很期待。”

    這樣直白的渴望著宴長明的禮物的溫如鳩也很可愛。

    宴長明又摸了兩下溫如鳩的頭,才想起來什么,囑咐溫如鳩道。

    “這一次大秀舉辦的還算是成功。”

    溫如鳩有點不解的歪頭:“嗯哼?”

    大秀辦的成功不好嗎?

    看著溫如鳩這樣,宴長明就知道溫如鳩壓根就沒有解他的意思。

    他意味深長的說:“可能會出現,一點議論。”

    “你要先做一下心準備。”

    第85章 愛。 “到底有多少人在喜歡你。”……

    雖然說溫如鳩對于宴長明來說, 他就完全是全肯定bot。

    宴長明說什么他就是什么,但是溫如鳩到底還是沒太明白,他為什么要做什么心準備。

    宴氏集團的大秀舉辦的成功不好嗎?他在大秀上面也就是走走秀而已, 甚至都沒有露臉,完全就是戴著面具的, 大家也認不出來他是誰。

    再成功跟他有什么關系呢?

    當溫如鳩去問宴江躍的時候,宴江躍看著溫如鳩的眼神非常的為難, 似乎是在說什么非常難以啟齒的事情一樣, 讓溫如鳩更不解了。

    不過就算是溫如鳩再問, 宴江躍也只是對溫如鳩說。

    “嗯,他的火爆程度,其實是出乎了我們所有人的意料 ,就是說, 嗯,我怎么跟你解釋呢, 就是說他的評論直接就破了10w,然后那個轉發(fā), 就破了100w, 然后大家對這件事情的討論話題之高呢,嗯,可能就會有點點激烈。”

    他說的含糊其辭, 溫如鳩雖然說對他的說辭感覺到很不對勁。

    但是溫如鳩并不是那么喜歡上網, 所以溫如鳩把這個不對勁給擱置了。

    又是新的一天, 溫如鳩背著書包照常去教室, 一坐下來果不其然的又在自己的書桌上面看見了成山的零食堆,溫如鳩已經很習慣了。

    他把零食全部都塞到了自己的書桌里面,彎腰的時候突然間聽見了后面女同學們激烈的討厭。

    “誒!你去昨天宴氏集團的大會了沒有?我跟你說沒有去真的太可惜了!你根本就不知道那個大會到底有多有魅力!”

    “?不就是一個普通的走秀嗎?有什么奇怪的?宴氏做的特別的奢華?”

    “我就知道你肯定沒有看!宴氏做的奢華, 還請了很好的設計師是一個點啦,還有一個點是因為什么,是因為哼哼,他請的最后的壓軸模特,我服了,聽說那個模特還是個新人呢,我只是看一眼就被釣死了,這個模特真的太會釣了……”

    “?有多會釣?你怎么說的這么夸張?”

    “這真的不是我說的夸張,而是這件事情真的就是這么的夸張,我一點都沒有說謊話,不信你來看我的這個視頻,那個模特真的很絕,我甚至都沒有看見他的臉,光是他的身材我就可以腦到了,不對,除了他的身材,我還更喜歡他的眼神……”

    兩個人細細碎碎的說著說著,說著說著就開始看視頻了。

    熟悉的走秀的聲音響起來,溫如鳩的身形頓住了,因為他后知后覺的發(fā)現,后面的同學似乎是在討論著,他的走秀。

    還沒等溫如鳩反應過來,剛剛另外一個興致缺缺的女孩子就爆發(fā)出了一聲尖叫。

    “我草!這腰這腿!長這么帥?這個模特是誰啊?三分鐘,我要知道他的全部消息。”

    “這才哪到哪兒啊!你等等記得看他的眼睛啊!”

    “……”

    漫長的沉默,剛剛還在激動的那個女生在哪怕視頻看完了以后,她仍然陷在一種漫長的沉默里面,旁邊的那個女生戳了戳她的胳膊:“怎么樣?這個視頻看的不虧吧?”

    另外一個女生捂住自己的心臟說:“該死,他的眼神怎么這么深情啊,他讓我感覺在這個現場有一個他爆炸無敵愛的人,他只是想要吸引他,所以就無限的發(fā)散著自己的魅力,被人哪怕被他吸引了目光,他也根本就不在乎,他只是想要那個人看著他而已……”

    “這是看狗都深情的眼睛,還是在現場真的有一個他愛的人啊,怎么會有一個人,他甚至都沒有露臉,就讓我感覺到很帥啊,我真的服了,這個人到底是誰啊?”

    “誒呀,你不要催我啊,我也很想要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但是宴氏根本就沒有把他的消息放出來啊,原本這種新人出道就引爆全網絡的現象,基本上都會有人透漏一點消息出來的,但是這一次,一丁點的消息都沒有傳出來,真的是太讓人感覺到奇怪了。”

    “難道他并不是想要搞一個噱頭?看他的樣子就感覺他家里好像不是很缺錢的樣子,有點我們身邊的人的樣子。”

    “QAQ果然你也這么覺得是嗎?我也感覺,他渾身都像是不缺錢的樣子,光是那副面具就死貴死貴了,但是他不出道對我的眼睛跟我的好奇心不太友好,因為我真的很想要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

    他們兩個的對話還在繼續(xù),溫如鳩卻不敢再聽下去了。

    他大概,嗯,現在已經明白為什么宴長明會這么語重心長的跟他說話,宴江躍看著他的眼神又是為什么的這么一言難盡。

    他根本就想不到,他戴著面具出場,都會引起這樣大的騷動。

    就在此時,溫如鳩的桌子被人敲了下,溫如鳩扭頭過去,看見了黃忍。

    黃忍好奇的問溫如鳩:“如鳩,昨天晚上宴氏大秀的事情,宴江躍這個大嘴巴有沒有跟你說什么?”

    溫如鳩心里慌得一批,面上卻很平靜:“怎么了?我不知道這件事情。”

    黃忍說:“昨天他們家可是大出風頭了,出了一個很了不起的模特,視頻在網絡上面都傳瘋了,當天晚上的售賣額直接就突破了宴氏預估的值,現在估計他們都已經在開香檳慶祝了,哎,真的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來的人,你看過那個視頻了嗎?就連我都覺得那個模特很吸引人。”

    黃忍的朋友在旁邊說的頭頭是道的:“畢竟那個模特的身上有一股很吸引人的特質啊,人擁有特別的氣質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那個模特做到了,完美的契合了丹尼爾提出的主題,傳說中的水仙少年,那位讓諸神都為了他的美貌而傾倒的少年。”

    “不過說起來是不是長得好看的人都有點特別的地方長得像啊,我感覺那個模特跟如鳩長得有點像……”

    黃忍朋友的話還沒說完,就直接的被黃忍給捂住了嘴,黃忍立馬插嘴說:“你不要隨隨便便的胡說,如鳩最近這段時間可是在準備物競賽呢,哪里來的時間去參加這種大秀,你小心如鳩生氣。”

    那個朋友也自知虧,訕訕的點點頭:“是是是,你說的是,如鳩是要準備自己的物競賽的,怎么會參加那場大會呢,估計是我看錯了吧。”

    他們兩個給自己打圓場,溫如鳩這才松了一口氣。

    天知道剛剛那個人說有點像溫如鳩的時候,溫如鳩的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

    還好他們大概知道這個話題是進行不下去了,后面就再也沒有跟溫如鳩說話了。

    溫如鳩終于落得一個空閑,他此時不得不開始慶幸那個時候的堅持,要不然他現在可能并不能這樣好好的坐在教室里面了。

    不過既然有一個人發(fā)現溫如鳩長得有點像,那么肯定就會有第二個。

    溫如鳩開始提前的構思之后要是再遇見這樣的場景,他應該要怎么辦。

    然后溫如鳩的腦子里面就出現了一個計劃,管他對方再怎么說溫如鳩跟那個模特長得像,只要溫如鳩打死不認不就可以了嗎?

    反正別人也不知道溫如鳩在背后有這個兼職。

    不過溫如鳩的這個想法剛興起來,手機里就收到了一條消息。

    溫如鳩低下頭去看,發(fā)現發(fā)消息給他的人是楊不許。

    楊不許給他發(fā)了一個視頻,然后很篤定的對溫如鳩說。

    【這個人是你吧。】

    【你否認也沒有用,我一眼就看出來是你了,怎么樣,跟我從實招來?】

    溫如鳩點下去,果不其然的發(fā)現,這個視頻就是他走秀的視頻,甚至是只截取了他走秀的那一段,一分鐘的視頻,來來回回的重播了三四遍。

    溫如鳩陷入了沉默,溫如鳩分外的不解。

    溫如鳩裝傻道:你說什么啊,我聽不懂。

    楊不許回的很快:你別裝了,你忘記我知道你之前就知道你跟葉薄偶爾會去接私活的事情了嗎?

    謊言直接就被戳破,溫如鳩的耳朵都紅了。

    他直接就關閉了跟楊不許的聊天框,決定裝死,問就是打死不承認。

    但是又忍不住的,就好像是有點委屈一樣的,給宴長明發(fā)了條消息。

    溫如鳩:宴先生,我明明戴上了面具,怎么,還是傳播的這么廣了。

    宴長明也回的很快,似乎從很早就開始等溫如鳩的這條消息了。

    尤其是,宴長明還給溫如鳩發(fā)了語音。

    溫如鳩把手機貼在耳朵邊,宴長明帶著笑音的聲音在他的耳朵邊響起來,酥得溫如鳩的耳朵都有點麻麻的癢。

    “因為你確實很耀眼。”

    “會有一點影響力是我之前就有預測到的,畢竟你只是靠著一個照面,就打動了丹尼爾,但是就連我也沒有想到事態(tài)會傳播的如此廣。”

    “之前我想過要不要抑制一下,想了想有擱置了,準備等你發(fā)現了再說。”

    他留了一個懸念,就好像是故意等著溫如鳩去問。

    于是溫如鳩就問:“為什么要等我發(fā)現?”

    宴長明說。

    “因為想讓你看看。”

    “到底有多少人在喜歡你。”

    第86章 青春期。 王圖只好說:他失戀了。……

    溫如鳩:……

    溫如鳩從來都不知道, 原來一個人可以把這么讓人心動的話說的這么的輕松。

    只是跟宴長明對話了一會兒,溫如鳩的一天都沉浸在開心的情緒里面。

    正逢這段時間溫如鳩的物競賽告一段落,可以不天天就好像是上班一樣去物教師打卡了, 所以在上完一天的學以后,溫如鳩就直接回了宿舍。

    在得知溫如鳩不去物教室的楊不許給溫如鳩發(fā)來消息。

    楊不許;“你不會是因為不敢見我, 所以才不來物教室的吧?”

    雖然說確實有這個原因,但是溫如鳩怎么會承認呢, 溫如鳩輕飄飄的說。

    “當然不是, 是這幾天都忽視了我的學生, 我去檢查一下我學生的學習進度。”

    溫如鳩給楊不許發(fā)完消息以后,原本以為楊不許會繼續(xù)追問他,他的學生到底是誰。

    不過等溫如鳩走到了寢室門口,他才收到了楊不許的消息。

    “那你, 平安夜有約了嗎?我知道你們學校那段時間放假,那個時候也是在物競賽結束以后了, 要一起出去散散心嗎?叫上葉薄一起。”

    如果說楊不許只是約溫如鳩出門的話,溫如鳩會十動然拒。

    畢竟溫如鳩并不喜歡出門, 也不覺得平安夜有什么不同的, 他對跟楊不許兩個人單獨出去并沒有任何的想法。

    但是當楊不許拉上了葉薄,溫如鳩就想起那個時候楊不許落寞的眼神,楊不許對著他說他跟葉薄走的好近好像完全忘記了他的樣子。

    如果說溫如鳩沒有答應宴長明, 說不定溫如鳩真的會答應楊不許。

    但是溫如鳩現在已經答應過宴長明了, 所以溫如鳩很直白的就拒絕了楊不許。

    “不好意思, 我那天已經有約了, 下一次吧。”

    楊不許說;“這樣啊。”

    楊不許說:“那就在我們都有空的時候,我們再約吧。”

    溫如鳩很清脆的說:“好。”

    說罷,兩個人的對話就停在了這里。

    楊不許反復的看著溫如鳩跟他的對話,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他安靜了很久很久。

    其實楊不許最開始在溫如鳩的面前表現的好像并不是很在意,反而是在跟溫如鳩開玩笑的語氣,其實昨天在看見溫如鳩的視頻的時候,楊不許就覺得有點匪夷所思。

    他是知道溫如鳩在學習上面有多出類拔萃的,但是楊不許沒有想到,在離開了學習的這個光環(huán)以后,溫如鳩也這樣的耀眼。

    耀眼的楊不許都覺得他好像要抓不住溫如鳩了。

    所以楊不許才會給溫如鳩發(fā)消息,一個是為了確認,還有一個,是想要確認他在溫如鳩內心里面的地位。

    可惜,試探出了一個讓楊不許并不喜歡的結局。

    楊不許的內心里面其實閃過了許多的東西,在他沒有回復溫如鳩的那段時間里面。

    他之前總是說溫如鳩跟葉薄的關系比他跟溫如鳩的關系要好的多了,其實楊不許有一半是真的這么覺得,還有一半是楊不許在驕傲,驕傲溫如鳩的身邊除了葉薄以外,再也沒有人可以跟他相提并論。

    可是,越是跟溫如鳩相處,楊不許發(fā)現,這個溫如鳩早就不是從前的那個,安靜的,不說話的,身邊只有兩個朋友,哪怕驕傲四射也抗拒跟任何人說話的溫如鳩了。

    他變得更漂亮了,說話更圓滑了,能力更強了,更愛笑了。

    在溫如鳩的身邊也多了很多很多在意溫如鳩的人,不僅僅只是那個會讓溫如鳩開心一整天的人,在溫如鳩的身邊還有學生。

    楊不許甚至都不知道溫如鳩所說的那些學生到底是誰。

    這是哪怕被溫如鳩拒絕,也比不上的挫敗感。

    因為在這個時候,楊不許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確認了,三年的時間到底可以改變什么。

    三年的時間可以讓他跟溫如鳩成為旁人都無法言說的朋友,三年的時間也可以讓他徹底的離開溫如鳩的世界。

    ——楊不許從來都沒有這么后悔過自己驕傲的性格。

    在溫如鳩已經走出來的現在,楊不許仍然困在三年前。

    他每一次的噩夢都不相同,可是他每一次的好夢都絕對會夢到一個畫面。

    那年高一,楊不許帶著葉薄得到了全國的金獎,他帶著金獎回來,去找了溫如鳩,卻不是為了跟溫如鳩吵架,而是按下脾氣問溫如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在溫如鳩的回答里面,楊不許總會把自己的獎杯交給溫如鳩,跟溫如鳩說。

    “就算是你不參加物競賽了也沒有關系,從此我的冠軍都有你的一半。”

    可是每次從夢中醒過來,楊不許都會更清楚的明白,那只是一場夢而已。

    ——真的只是一場夢了,三年的時間真的足夠讓無數場夢清醒過來了。

    溫如鳩倒是不知道楊不許的心情。

    他對于別人的心思從來都不會去猜,對方說什么,溫如鳩就會真的覺得是什么,哪怕是葉薄也是這樣的。

    真的開始揣摩人的內心這件事情,是從宴長明的身上開始的。

    可惜溫如鳩真的從來都沒有這么做過,一開始做,面對的就是超級高難度的boss,屢戰(zhàn)屢敗,別說是刺探宴長明的態(tài)度了,在跟宴長明說話的時候,溫如鳩都摸不到他的脾氣。

    ……不行,怎么又開始想宴長明了。

    溫如鳩強迫自己不去想宴長明,過上正常的生活,身為一個高三生,他的腦子里面應該滿滿的全部都是學習,而不是自己的心上人。

    溫如鳩回來的時候宴江躍已經在寢室里面坐著了,他正趴在桌子上面懨懨的寫著作業(yè),在聽見房間門開的時候,宴江躍扭頭看了一眼,就兩眼發(fā)光的站了起來。

    “如鳩!你怎么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溫如鳩朝著宴江躍晃了晃手,他的手上還拎著兩個塑料袋。

    溫如鳩說:“因為物競賽結束了,我們都準備休息幾天,今天就回來的早了點,還給你買了喜歡吃的東西,吃過晚飯了嗎?”

    宴江躍隔著老遠就聞到香味了,聽見溫如鳩的話,就好像是一只可愛的小狗一樣朝著溫如鳩跑了過來,鼻子嗅了嗅:“嘻嘻,我剛剛隔著這么遠都聞見了,這是食堂的燒鴨跟炸排骨對不對?真是的,如鳩你真的是太好了!早回來還會給我?guī)С缘模∥艺娴氖翘袆恿耍 ?br />
    溫如鳩被他可愛的動作給逗笑了,他伸手摸了摸宴江躍的頭。

    宴江躍毫不避諱的瞇起眼睛,甚至還主動的用頭在他的手掌心里面蹭了蹭。

    溫如鳩又忍不住的想到了宴長明,昨天晚上的時候宴長明也有摸他,只不過他根本就不擅長跟別人接觸,所以說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動作,就是這樣硬邦邦的坐著讓宴長明摸,也不知道宴長明摸得開心不開心。

    ……

    眼看著宴江躍都已經從他的手中拿走了塑料袋開始美美的吃東西了,溫如鳩才從宴長明這個人的魔力中緩慢的清醒過來。

    這已經是今天第二次開始無緣無故的想宴長明了,溫如鳩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將宴長明又一次的從自己的腦海中清除了出去。

    宴江躍有了喜歡的吃的非常的開心,整個人都變得活躍起來。

    他跟不喜歡玩手機的溫如鳩并不一樣,宴江躍整個人就是一個大型的社交達人,每天都愉快的在網絡上面沖浪,此時擠眉弄眼的朝著溫如鳩笑:“說起* 來如鳩你今天的感受如何啊?”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溫如鳩就想起來那些話了,他沉默的說:“……不是很好。”

    宴江躍看著溫如鳩的樣子,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誒呀!如鳩,你長得好看,別人說說也沒有什么,反正也不是在罵你不是?”

    溫如鳩說:“倒也不是覺得因為這個而感覺到不適,就是,就是有點不習慣。”

    畢竟溫如鳩不太擅長暴露在別人的面前。

    宴江躍托著腮想了下:“也是,不是當公眾人物的人,都很不適應在鏡頭面前暴露出來的。”

    說到這個問題,原本還很開心的宴江躍突然間情緒有點興致缺缺起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開心的事情。

    溫如鳩問他:“怎么?你是遇見了什么事情嗎?”

    宴江躍的態(tài)度很明顯,非常的萎靡,就好像是一株沒有被澆水的植物一樣,如果是從前溫如鳩問宴江躍這個問題的話,宴江躍肯定會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跟溫如鳩來來回回的把事情的結構都說的一清二楚,但是現在,宴江躍什么都沒有說,他只是有點頹廢的說。

    “沒有,只是想起了一些不是很開心的事情而已。”

    說完他就好像是連吃東西的心情都沒有了,低下頭就開始好好的做作業(yè)了。

    奮筆疾書,特別的勤奮,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宴江躍。

    溫如鳩不是很喜歡去探究別人的隱私,但是這個人是宴江躍,無論是別人遇見了什么事情都會比那個人哭的更傷心的宴江躍,溫如鳩實在是不希望看見他這樣頹靡的樣子。

    于是溫如鳩摸出手機給王圖發(fā)了個消息。

    溫如鳩:王圖,你知道在江躍的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

    王圖:其實不是什么大事,他自己緩緩估計就好了。

    溫如鳩:這么說你知道?

    溫如鳩這個態(tài)度很明顯,不管是不是大事,他都想要知道。

    王圖只好說:他失戀了。

    第87章 夜談。 ——如果說宴長明要談戀愛的話……

    溫如鳩在看見王圖的話的這一瞬間, 其實是有點不相信的。

    宴江躍怎么突然間戀愛都沒怎么戀愛呢,就要失戀了。

    但是想想宴江躍現在的態(tài)度,溫如鳩又覺得王圖的話可能說的很對。

    他沉默了一下:……是誰?

    王圖:就他養(yǎng)的那個小明星, 我一早就跟他說了,對方不是喜歡長期跟他玩那套的人, 他偏偏不信,現在好了, 人走了, 一點事情都沒有, 留下他這么難過。

    溫如鳩恍然大悟,原來是宴江躍他之前一直掛在口中的那個明星。

    確實,宴江躍確實在對方的身上花了很多的時間跟很多的精力,如果說耗費了這么多心力的人突然間離開了宴江躍的身邊, 溫如鳩突然間就有點明白為什么宴江躍會這么頹靡了。

    他抿了下唇,問王圖:你知道什么內情嗎?

    王圖回的很快, 好像是最開始就在等待溫如鳩問這個問題一樣:當然,我在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查好了, 對方是不想跟他進行這樣的關系了, 現在也已經從之前的公司解約開獨立的工作室了,我是覺得對方大概就是把他當成了一個跳板,之前需要他的時候對他好一點, 現在不需要他了, 就跟他斷掉了關系, 但是本質上, 我覺得那個人也并不算是壞。

    王圖:畢竟跟那群不喜歡自己的金主了也要拽著不讓人走的人,他不知道好上多少了,起碼宴江躍也就是花了點錢, 人是還沒有怎么被騙到的,本質上道不同不相為謀,他跟宴江躍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沒有這層關系走不到這里去的。

    王圖確實說的很對,宴江躍跟他們都不一樣。

    溫如鳩是可以發(fā)現的,在宴江躍的這群朋友里面,雖然他們都出身很好,但是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會有點不讓人察覺到的情緒,換通俗的話來說,就是他們都是人精。

    哪怕是看起來每天都在沉迷跑車的唐榕,就是精明起來,也是非常精明的。

    唯獨宴江躍,他從小就被保護的太好了,半點委屈都沒有遲到,但是相比較起來,宴江躍卻是最容易被傷到的人。

    但是這些話,王圖就算是說給了宴江躍聽也是沒有用的,所以哪怕他從一早就已經明白了是什么原因,他也只能自己知道。

    王圖:……他現在也就聽聽你的話了,這件事情就只能交給你了,如鳩。

    如果說要溫如鳩一定要在一個物比賽上面得到第一名,溫如鳩會面無表情的點頭,并且扔出你到底需要多少分來直接答應。

    畢竟溫如鳩在學習上面可是非常的有自信的。

    在感情上——

    至今跟宴長明說一句話都會忍不住臉紅的溫如鳩,簡直可以說是一敗涂地。

    卻在突然間接到了這樣一個重任,溫如鳩有點憂心忡忡的。

    他下意識的打開了跟宴長明的聊天框,意識還沒有回籠,手上的信息就已經發(fā)送出去了。

    溫如鳩:宴先生。

    溫如鳩閉了閉眼睛,在別人的面前都好像是冷漠的大帥哥的溫如鳩,在宴長明的面前不知道怎么會這樣,自然而然的就變成了一個小孩似的人。

    總會無意識的朝著宴長明尋求他的幫助。

    溫如鳩自己問自己,從小長大這么多年,這么多痛苦的事情,這么多值得難過的事情,你不是每一次都自己走過來了嗎?你不是都已經習慣自己處了嗎?怎么宴長明對著你好了一點,就想要跟宴長明撒嬌了呢?

    溫如鳩下意識就要撤回消息。

    宴長明的回復已經到了。

    宴長明:嗯?看來是有事要來找我。

    宴長明:我已經做好了聽的準備了。

    溫如鳩摁在撤回消息的手就動不下去了,他想,可能也并不完全都是他的錯。

    他會這樣的恃寵而驕,跟宴長明每次在溫如鳩給他發(fā)消息以后,就會及時的回復,就連撤回的時間都不給溫如鳩,也有非常大的關系。

    于是剛剛才決定要自己背負一切往前走的溫如鳩,對著宴長明放下了自己心里的防備。

    溫如鳩:……其實是我有個朋友,他最近失戀了,我應該要怎么安慰他?

    而且,溫如鳩心里藏著一個小秘密,他也想要知道,被他喜歡的宴長明宴先生,在沒有他的時候,有沒有過所謂的戀愛經歷呢?

    雖然說在書里溫如鳩已經看盡了宴長明的一生。

    但是在溫如鳩的眼中,書里的那個會因為顧言而放下自己的驕傲的人,絕對不是他認識的這個運籌帷幄,哪怕只是淺笑都可以讓溫如鳩折首的人。

    宴長明:失戀了?

    話剛發(fā)出溫如鳩就后悔了,他剛剛肯定是戀愛腦上頭了,所以才會用這樣的問題來問宴長明,要知道宴長明可是分分鐘上千萬的人,哪里來的莫名的時間來回答他這個問題。

    這個語氣,肯定是不想要回答的。

    但是溫如鳩沒有想到,宴長明直接給他打來了電話。

    溫如鳩手機都快要握不穩(wěn)了,悄悄的看了一眼還在認真做題的宴江躍一眼,走到了走廊上,才接起了電話。

    風吹過溫如鳩的臉頰,溫如鳩才發(fā)現自己的臉其實滾燙滾燙的。

    偏生宴長明那么繾綣的聲音還在他的耳朵邊響起:“我聽說,大多數人說的說的我的朋友指的都是他自己,你呢?說的是你自己嗎?”

    溫如鳩的耳朵都開始熱了,他低聲說:“……不是我。”

    “真的是我的一個朋友,他失戀了,有人請我去勸勸他,讓他不要想不開。”

    宴長明恍然的點點頭,輕聲的應了一聲,然后笑了一下。

    溫如鳩似乎都可以想象出宴長明托著腮莞爾一笑的樣子。

    宴長明說:“按照道來說,我年長你幾歲,我應該給你更擁有建設性的建議,可惜我自己也沒有任何的經驗,所以只能按照我身邊的人的例子來給你舉例。”

    ……他也沒有任何的經驗。

    哪怕是在書中已經清楚的知道了這件事情,溫如鳩的內心也忍不住雀躍了起來,他輕聲的嗯了一聲:“……好。”

    宴長明說:“在我的身邊,最常經歷這件事情的是任無咎,他從小就喜歡跟別人建立起特別的感情,所以在小學的時候,任無咎就已經談了七八個女朋友了。”

    溫如鳩:“……竟然是這樣嗎?”

    在書中作者并沒有這么多的言辭來描述任無咎,溫如鳩在看的時候也沒有這么多的關注任無咎,所以溫如鳩根本就不知道這一樁事情。

    宴長明笑了一下說:“是啊,不過任無咎談戀愛的時候,基本上都不順利,談朋友也談不長久,基本上最長的時間都不超過三個月。”

    溫如鳩想起任無咎那副桃花面孔,如果說是任無咎這樣的風流性子的話:“好像并不是很奇怪的樣子。”

    任無咎就好像是小說里面寫的風流王子一樣,宛如禮物一樣輾轉在各個人的手中。

    宴長明說:“那我說一個讓你感覺到奇怪的事情?”

    他輕輕的放下一個鉤子,溫如鳩果然上鉤:“是什么?”

    宴長明說:“并不是他甩掉了別人噢?而是別人甩掉了他。”

    溫如鳩有點奇怪的眨眨眼:“竟然是這樣的嗎?”

    宴長明說:“嗯,每一次每一次都是這樣的,所以說任無咎一直都不太懂,為什么他每次都很認真的想要跟別人談一個普通的戀愛,每一次都會被對方辜負。”

    “我之前也不太懂,畢竟按照對比來說,他的條件算是不錯的,為什么每次都會被人拋棄,就算是遇見的其中一個人并不是那么好的人,那也不至于所有人都不是那么好的人吧?”

    “后來我就觀察了他一段時間,我發(fā)現他對于談戀愛這件事情的了解跟別人都不太一樣,他從來都沒有拉過對方的手,甚至于三個月的時間里面都沒有跟對方進行過任何的約會,對方最后無一例外都會質問他,你真的喜歡我嗎?”

    溫如鳩恍然:“所以說,并不是對方不喜歡他了?而是因為對方都沒有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他的愛意?”

    宴長明輕輕的笑了一下:“我不知道,只是我發(fā)現了以后,他就開始克制自己了,在覺得自己會愿意跟對方展開一次約會以后,才會接受對方的告白,然后至此以后,他再也沒有談過戀愛。”

    溫如鳩:“……他談戀愛,都是接受的別人的告白嗎?”

    宴長明說:“嗯,是啊,他從來都沒有自己的選擇過戀愛的對象。”

    “不過我跟你說這個,倒不是單純的想要說一說任無咎的戀愛笑話而已,而是想要說,在人的戀愛觀還沒有長成的時候,其實個人所解的戀愛,跟別人所解的戀愛可能并不是一個東西。”

    “就好像是宴江躍,他自顧自的覺得自己喜歡對方,但是可能,對方甚至都沒有感覺到他的喜歡呢?”

    ……

    溫如鳩原本聽任無咎的戀愛笑話聽的還算是蠻開心的。

    但是在聽見宴江躍這三個字以后,呼吸都有點停滯了,明明宴長明并不在他的面前,他卻有一種好像被宴長明盯著,在宴長明面前演戲被宴長明發(fā)現的感覺。

    他不好意思的說:“宴先生,你從最開始就知道我想要問的是江躍的事情了嗎?”

    宴長明說:“雖然說我很想要裝作我聽不懂的樣子,但是好像,在你的身邊會因為愛情而陷入迷茫的,就只有他了。”

    溫如鳩忍不住的心口一甜。

    宴長明每天都需要處很多的事情,不管是誰都要分身乏術,宴長明卻仍然分出一部分的精力來關心他。

    溫如鳩說:“……那宴先生,你覺得可以怎么做呢?”

    宴長明漫不經心的說:“這件事情你不用操心了。”

    溫如鳩歪了下頭,聽懂了宴長明其中的深意:“您已經找到解決的辦法了?”

    宴長明:”送一張機票給他就好了。”

    “他又不是沒有錢,在考完期末考試以后也不是沒有時間,到時候自己去見他一面,跟他問清楚就好了。”

    “畢竟,小說里面的人會因為不長嘴而錯過一生,但是,他并不是小說里面的人。”

    “遇見了什么困難就要選擇逃避,在我們家可沒有這樣的道。”

    溫如鳩忍不住說:“我感覺,他可能,會有一點挑戰(zhàn)。”

    在人類的dna里面好像天生就沒有勇敢這個詞,哪怕是對于溫如鳩,也并不是會在所有的事情上都可以做到永遠勇敢的。

    宴長明說:“嗯,所以,這也算是一個好處,因為他是我們家的孩子,所以他可以挑戰(zhàn)的次數,比別人要多很多。”

    ……

    夜風輕輕的吹過溫如鳩的臉龐,溫如鳩輕聲的說。

    “宴先生,你其實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叔叔。”

    雖然宴江躍總是說宴長明并不愿意搭他,他從骨子里面害怕宴長明這個叔叔,但是其實宴長明對于宴江躍的關注從來都是不少的。

    雖然說,宴長明的關注其實并不是那么好發(fā)現。

    宴長明啞然失笑,他想,我對宴江躍好嗎?

    哪怕是宴長明自己本人也不能昧著良心這么說,因為就是因為他是宴長明本人,他才知道他到底是對宴江躍有多敷衍,宴長明的耐心并不是很多,有一點算一點,全部都花在溫如鳩的身上了。

    但是宴長明很享受溫如鳩的幾乎有八百米這么大的濾鏡,他輕聲的說。

    “……也可能是因為,這個可以跟你一起度過的平安夜來之不易,我并不想因為宴江躍這件事情,而讓你分心。”

    關于我跟你一起度過的平安夜,只有你跟我。

    ……

    溫如鳩死死的抿住唇,才能夠讓自己不去多想。

    可惡,從前跟宴長明相處的時候,他怎么不知道宴長明會說這樣讓人亂想的話。

    只屬于溫如鳩跟宴長明的平安夜什么的。

    ——如果說宴長明要談戀愛的話,對方一定會被他吃的死死的吧?

    第88章 圣誕舞會。 宴江躍:小叔叔,你的愛情……

    溫如鳩不過年也不過節(jié)。

    但是s高貴族學校過, 不僅過,甚至還是大張旗鼓的過。

    溫如鳩前一天剛剛跟宴長明打過電話,為了宴江躍不知道是不是無疾而終的戀愛擔憂過,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就發(fā)現整個s高貴族學校都變了一個樣。

    不僅在每棵樹上都掛上了彩燈,在溫如鳩走在去學校的路上的時候, 路過的行人投射在溫如鳩身上的目光都熱烈的三倍。

    溫如鳩感覺非常不對勁。

    這種不對勁在溫如鳩來到學校,終于在這兩個月之中第一次發(fā)現他的桌子上竟然空無一物的時候, 達到了最頂峰。

    ……這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溫如鳩走到了自己的桌子上坐下, 發(fā)現在背后偷偷看他的視線, 其實比之前更猛烈了。

    溫如鳩的內心泛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因為之前的經歷告訴他,當你不為所動的小風浪突然間消失的時候,必然是因為對方想要給你整一個大的。

    果不其然, 在溫如鳩低下頭想要從抽屜里面拿書的時候。

    一抽書,書沒抽出來, 調出來數十封皺皺巴巴的粉色信封。

    其數量之多,吊在地上的時候, 都積起了一個小坡, 讓人根本就不敢想,這些信到底是怎么被塞進溫如鳩狹小的課桌的。

    那一瞬間,整個教室里面都安靜了下來。

    很顯然, 這堆小山坡里面絕對不缺少他們教室的人塞進來的。

    溫如鳩低聲嘆了一口氣。

    ——他就知道。

    不過溫如鳩倒是有點好奇, 這些塞到他的書桌里面的到底是什么, 雖然顏色是粉色的, 但是整齊劃一的可怕,應該并不是想要跟他告白的情書之類的東西。

    溫如鳩把掉下來的信封挨個挨個的撿了起來,在書桌上堆得滿滿的。

    他還來得及看信封, 黃忍就來了。

    黃忍來的第一瞬間,就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這群家伙怎么這么不要臉?昨天才發(fā)下來的東西,今天就已經這么快的遞到你的手上了?”

    很顯然,黃忍是知道這些東西的。

    溫如鳩也就不拆了,塞在信封里面送給他的東西,絕對是很隱私的東西。

    如果說可以不拆開就知道的話,溫如鳩選擇不拆開。

    他問黃忍道:“這個是什么東西?昨天發(fā)下來的?我怎么沒有?”

    黃忍一抹臉,對著溫如鳩解釋道。

    “每次過圣誕節(jié)的時候,我們學校都會舉行一場盛大的舞會來慶祝,當然,除了慶祝意外,也有讓學生們都放松放松的意思。”

    “……你收到的,是這次舞會的邀請函。”

    溫如鳩陷入了沉默。

    他看著面前好像是雪花一樣的邀請函,他迷茫道:“……這么多嗎?”

    黃忍看著溫如鳩漂亮的臉,忍不住的嘆了一口氣,哪怕是他們的同學給溫如鳩送了這么久的禮物,溫如鳩也始終都沒有察覺到自己身上的魅力。

    黃忍說:“還多嗎?這可能只是一部分而已,畢竟這個活動今天才剛剛開始,而邀請的時間,要持續(xù)三天。”

    溫如鳩順著黃忍的話想了想,只是一個早上他就已經收到了這么多好像是小山的邀請函,三天的時間他收到的邀請函不會把他給埋了吧?

    之前在大秀的視頻曝光以后,溫如鳩確實是感受到了那些人對他的狂熱的喜歡。

    但是那個時候溫如鳩是覺得,他們可能只是喜歡走秀的時候偽裝的他而已,卻沒有想到,當他褪去了秀場的光環(huán)的時候,還是有這么多的邀請函。

    溫如鳩沉默道:“……你開玩笑的吧?”

    黃忍只是挑起了眉,他很認真的對著溫如鳩說:“我對誰都會開玩笑,但是唯獨是不會對你開玩笑的。”

    又或許說,抱有這個想法的人,并不僅僅是黃忍而已。

    那些好像是雪花一樣送到溫如鳩的手中的人,何嘗不是抱著黃忍一樣的心情呢?

    哪怕是溫如鳩再好看,對于這些公子小姐來說,也只不過是好看而已,他們可能會遠遠的圍觀溫如鳩,但是從小受到的教育并不會讓他們就好像是餓虎一樣的朝著溫如鳩撲過去。

    會變成這樣的局面,全部都是因為——

    在最開始的時候,他們并沒有發(fā)現溫如鳩。

    對于s高,哦不,準確來說,應該是對于整個s高的人,在知道了最開始關于物競賽的真相以后,都非常的想要回到最開始的時候,狠狠的抽自己一個巴掌。

    那個時候的自己的腦子到底是進了什么,到底是為什么會眼睜睜的看著溫如鳩被王圖霸凌三年,為什么可以用局外人的眼睛,看著這個這么好的人受苦。

    那些悔恨,那些想要反省的心情,那些想要朝著溫如鳩走過去的情緒,全部都化作了這一次的請柬。

    因為,今年已經是高三了。

    如果今年再不邀請溫如鳩的話,他們就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等到高三畢業(yè),他們就會好像是星星一樣散落到全世界,他們再也不會像是現在這樣,會有機會每天來到學校,可以看見溫如鳩了。

    ——而且。

    黃忍的眼眸中有點疼痛一閃而過,這個圣誕晚會,是s高持續(xù)了快幾十年的習慣。

    溫如鳩卻好像是一點都不知道的樣子。

    三年的時間轉瞬即逝。

    在今年之前,他們在慶祝圣誕晚會的時候。

    溫如鳩在哪里呢?

    溫如鳩是真的沒有想到,黃忍真的一語成讖。

    在之后他收到的約會信件真的就是多到令人可怕。

    甚至不僅是從他的手中,就連宴江躍回來的時候,手里都捏著幾封信。

    溫如鳩一眼就看見了上面自己的名字,宴江躍卻扭扭捏捏的不愿意給溫如鳩,甚至還有想要把這些信全部都丟掉垃圾桶里面的趨勢。

    但是宴江躍好歹也是好人家的孩子,從小受到的教育讓他做不到就這么輕易的扔掉別人的真心這件事情,于是扭捏了好一會兒,還是把信全部都交給了溫如鳩。

    “喏,這是我們同班的人叫我給你的信,真是的,那群人平常傲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樣,讓我給你送信的時候,真的是一個比一個諂媚。”

    “看了真讓人覺得羞恥!!”

    溫如鳩是知道宴江躍同班的人都是什么水平的。

    溫如鳩沒有想到想要給他送信的人都已經延伸到宴江躍他們班里面了。

    不,與其說溫如鳩沒有想到想要給他送信的人已經延伸到宴江躍的班里,倒不如說是大家對著要跟他跳舞的熱潮讓溫如鳩都蠻不能解的。

    溫如鳩沉默了一下:“……他們?yōu)槭裁匆乙黄鹛瑁俊?br />
    “我甚至都不會跳舞。”

    原本還在生氣的宴江躍突然間就被溫如鳩的這句話說的有點難過。

    他看著面前的溫如鳩,那一瞬間他的腦海里面閃過了太多的話,他想要說不會跳舞其實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就算是從小在那個圈子里面混著長大,他跳舞也跳的沒有多厲害,反正也只是一個沒有用的技能而已。

    但是,宴江躍早就已經明白,溫如鳩是一個很強大的人,是由不得他來同情的。

    不會跳舞這個點對于溫如鳩來說,并不是溫如鳩的弱點。

    管溫如鳩會不會跳舞,想要跟溫如鳩一起跳舞的人都會跟浮游一樣不斷的貼上來。

    反而是宴江躍,他應該多擔心擔心自己的小叔叔。

    在這么多的邀請里面,他的小叔叔到底能不能脫穎而出。

    宴江躍試圖安慰溫如鳩:“不會跳舞怎么了,我也不跳舞的。”

    溫如鳩也不是多難過,他只是有點感慨罷了。

    看見宴江躍這么說,溫如鳩突然間有點好奇:“那你參加舞會都干什么?”

    宴江躍眨了下眼睛:“我嗎?”

    宴江躍努力的回想了一下,發(fā)現舞會這種在別人的心目中可能還蠻好玩的地方,在他的心里不是吃飯的場所就是吃甜品的場所。

    你要是問宴江躍哪家做的飯最好吃宴江躍還可以數出一個一二三四,但是你要是要宴江躍來評論誰穿的禮服最奢華,可能宴江躍甚至連一件最普通的衣服都想不出來。

    但是宴江躍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這么廢物的,他斬釘截鐵的說:“當然是為了家族而社交!”

    他們家還沒有在飯店這個方面有所涉獵。

    宴江躍絕對是想為了他們家做出巨大的貢獻。

    溫如鳩對宴江躍的這個回答不置可否,他點了下頭,看著面前的信封又有點為難。

    溫如鳩其實并不是太會拒絕別人的好意,這件事情是哪怕宴江躍都可以看得出來的。

    如果只是一封信的話,溫如鳩可能還會拒絕。

    但是這么多的信封,就好像是無數個人的情意一起飄到了溫如鳩的面前一樣,溫如鳩無論如何都是拒絕不了的,偏偏學校該死的就是要在平安夜舉行舞會,偏偏他的小叔叔就是跟溫如鳩約在平安夜。

    宴江躍在內心為了他的小叔叔抹了一把眼淚。

    真要說,想當初他小叔叔也是個風云人物,那個時候都是別人約他小叔叔反而卻約不到要被他的小叔叔拒絕的。

    世界果然是公平的,當年是他的小叔叔拒絕別人,現在就要輪到溫如鳩來拒絕他的小叔叔了。

    宴江躍現在也沒心情去惦記自己那個無疾而終的初戀了。

    他懷著悲憫的心思,給他的小叔叔發(fā)了一條消息。

    宴江躍:小叔叔,你的愛情,真的好苦。

    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人,那個人卻跟他一樣,是學校的風云人物,是被人追捧的人物。

    十七八歲的少年明媚的就好像是太陽一樣,相反,他的小叔叔,比如鳩大了五歲,就已經快速的步入遲暮的年紀了。

    宴長明:?

    宴長明:你的零花錢不想要了?

    第89章 情侶衣服。 “如鳩,你說小叔叔為什么……

    悲憫的宴江躍:……

    糟糕, 差點都忘了。

    管他的小叔叔會不會因為溫如鳩這個人而傷心欲絕,在他宴江躍的面前,他的小叔叔都是有絕對的掌控權的。

    宴江躍里面舔著臉跟宴長明賠笑道:不是!小叔叔我的意思是!如鳩最近又有新的動向了你知道嗎!!我們學校最近不是要舉行舞會了嗎?學校把舞會的時間定在了平安夜, 你不是之前都跟如鳩約好了嗎?我這不是在擔心你嗎!要是如鳩為了這個舞會,耽誤了跟你見面這可怎么好!

    宴江躍:我這不是擔心, 在眾多的選項里面,如鳩不會選你嗎?

    宴江躍為了表現自己的衷心, 也為了表現自己話中的可靠性, 在溫如鳩看不見的角落, 偷偷的拍了一下溫如鳩桌面上幾乎堆積成山的信封,發(fā)給了宴長明。

    宴長明頓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回宴江躍。

    宴江躍忍不住有點唏噓,想他小叔叔這么強的人,這么多年風里來雨里去, 不知道受到過多少次的傷害,什么時候可以看見宴長明這么猶豫的樣子?

    他也算是開了眼的吧。

    突然間, 宴江躍的手機里面收到了一條短信。

    是宴長明發(fā)過來的,宴江躍滿眼的悲憫, 寫滿了對他可憐的小叔叔的憐惜, 打開了這條短信。

    發(fā)現是一張圖片。

    是宴長明跟溫如鳩的對話截圖。

    就在剛剛,宴長明問溫如鳩:突然想起來,平安夜那一天學校里有舞會, 你來見我, 是不是就錯過了?

    溫如鳩:您還記得舞會這件事情啊?

    宴長明:好歹我也是在這個學校里面畢業(yè)的, 這個舞會, 也算是比較好玩的項目之一,是通過學校的校董扶持出資才辦到現在的,很巧, 我也算是這個學校的校董之一。

    溫如鳩:……宴先生,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學校的校董都可能會出席舞會的對嗎?

    宴長明:嗯,不過往年我都不太喜歡去,從小就開始參加的宴會,沒有什么太大的興趣。

    溫如鳩說:……所以您不來嗎?

    宴長明:來的。

    宴長明:往年不來是因為沒有在意的事情,今年有。

    時間隔了三分鐘。

    溫如鳩對宴長明發(fā)送了一條消息。

    溫如鳩:……那我可以邀請您成為我的搭檔嗎??

    宴江躍感覺自己受到了一百個暴擊。

    他一邊忍不住的罵他的小叔叔簡直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狡詐的人,一邊又忍不住的對溫如鳩怒其不爭,雖然說他的小叔叔確實是一個很勾人的人,但是如鳩能不能有點骨氣呢?

    他的小叔叔隨便的拋下一個鉤子,溫如鳩就開開心心的咬了上去。

    這樣溫如鳩以后肯定會被他的小叔叔給吃的死死的!

    ……但是,宴江躍看著那邊握著手機認認真真的回消息的溫如鳩的側臉。

    算了,溫如鳩跟小叔叔幸福就好。

    s高的舞會舉辦的非常的盛大,幾乎是鋪天蓋地的,整個學校都充斥了圣誕節(jié)的氣息,鬧得特別的喧嘩。

    溫如鳩之前兩年雖然沒有參加過,但是也是知道的。

    之前兩年雖然也有辦,但是絕對不會辦的這么熱鬧。

    對此,宴江躍很有回應溫如鳩的資格,他一板正經的說:“因為都被之前的校長給貪玩了。”

    溫如鳩:“?”

    宴江躍說:“學校的校董基本上都是我們同學的家長,對于這種活動,嘛,對我們來說,學校從來都不只是學校,他更類似于一個小型的社交場,哪怕只是在學校里面認識一個同學,也比在外面跑斷了腿管用,這種適用于大型社交的節(jié)目,當然會做的很精彩了,之前的那個校長真的是太小家子氣了,現在倒臺了,接任的代校長是一個很會來事的人,當然辦的很好了。”

    宴江躍說著說著忍不住的嘿嘿笑起來:“說起來如鳩你還是我們扳倒校長的助手之一呢,這個盛世!可是由我們打下來的!”

    說著說著宴江躍就忍不住的自豪起來。

    溫如鳩倒是沒有想到這一層,現在想明白了卻也并不覺得奇怪。

    他在進入了這個學校以后,感受到的最大的感受就是有錢人只要不是腦子抽* 風了,安安靜靜的順著家里鋪好的路走,就算是再差勁,也不會差勁到哪里去的。

    錢總是會生出更多的錢的。

    對于宴江躍的夸贊,他矯正道:“我們還沒打倒呢,要等到我的物競賽結束。”

    宴江躍對此忍不住的嘆了一口氣:“好好好,等到你的物競賽結束!”

    他不再想說這件事情了,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宴江躍眼睛亮亮的看著溫如鳩:“……你的衣服準備好了沒有?”

    溫如鳩有點不懂:“什么衣服?”

    宴江躍的眼睛不由得更亮了:“哎呀,還能是什么衣服啊!當然就是跳舞的時候穿的衣服啊!我們跳舞總不能穿著休閑的衣服跳吧!就像是……”

    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宴江躍想起來現在溫如鳩還不知道他背著溫如鳩在外面做小叔叔的內應呢。

    宴江躍立馬轉移話題說:“就好像是我的小叔叔,你想啊,你能想象得到我小叔叔穿著西裝革履的,然后對方穿的衣服不是那么好看嗎?”

    該說不說,宴江躍舉的這個例子真的很好。

    原本還沒有太把衣服當成一回事的溫如鳩,瞬間就覺得這個衣服非常的重要了。

    但是溫如鳩猶豫了一下:“你說的很對,但是我的衣服……”

    哪怕是溫如鳩對于名牌這些東西并不是那么的了解,溫如鳩也大概的可以猜到宴長明的衣服全部都是高級定制的。

    溫如鳩對此并不了解。

    宴江躍非常貼心的明白了溫如鳩的訴求:“這個全部都交給我吧!我從小在我的小叔叔的身邊長大!他喜歡什么牌……”

    溫如鳩看著宴江躍的眼神突然間變得奇怪起來。

    宴江躍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溫如鳩說品牌什么的,他說宴長明喜歡什么品牌做什么,但是宴江躍到底還是繃住了,并沒有直接的說出來,畢竟跟溫如鳩告白這件事情肯定是要宴長明來做的,他的小叔叔可記仇的一個人了,要是被宴長明知道被宴江躍說漏了醉。

    宴江躍之后的日子就別想好好過了。

    宴江躍心虛的說;“怎,怎么了?你怎么這么看著我?”

    要是放在平時,溫如鳩肯定可以明察秋毫的發(fā)現宴江躍的心虛,但是現在溫如鳩自己都很心虛,因為他害怕被宴江躍察覺到自己對宴長明的心思。

    宴長明是這么好的人,處處都在幫他,但是他卻對宴長明起了不好的心思,這簡直就是罪大惡極。

    溫如鳩搖搖頭,他低聲說:“……我在想,你的提議很好。”

    “教教我吧。”

    什么是宴長明喜歡的事情,他也想要更靠近宴長明一點。

    宴江躍見溫如鳩沒有發(fā)現,悄悄地松了一口氣說:“好的。”

    宴長明的穿衣住行全部都是由私人的管家定制的。

    不,與其說是宴長明一個人,倒不如說宴家人的衣食住行都是這樣的。

    所以當宴江躍帶著溫如鳩往他們家經常用的裁縫那邊走的時候,溫如鳩是十動然拒的。

    他是想要在舞會上面穿的跟宴長明好似……情侶,卻也不想要因為這件事情而麻煩宴江躍。

    而宴江躍早就已經非常的了解溫如鳩這個人的秉性了。

    溫如鳩可能是因為從小就沒有被別人給予東西的習慣,所以溫如鳩從小就不擅長接受別人的好意,只能夠溫如鳩幫助別人,不能夠別人幫助溫如鳩。

    之前宴江躍對這件事情非常的苦惱。

    因為他是一個一旦喜歡別人,就很想要給對方送禮物的類型,在溫如鳩的身上狠狠的碰壁,他總感覺是不是因為溫如鳩還不夠喜歡他。

    后面了解了以后,宴江躍就更想要對溫如鳩好了,但是——

    溫如鳩還是那副死樣子,搞得宴江躍對此苦惱了很久。

    但是現在,苦惱,不存在的。

    宴江躍委屈巴巴的對著溫如鳩說:“真的不可以嗎?”

    溫如鳩很堅決:“不要了,太麻煩你了。”

    宴江躍拿出來自己的手機:“但是這不是我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是我的小叔叔囑咐我的,你知道我從小就很怕我小叔叔的,我小叔叔吩咐我的事情,我是不敢不答應的。”

    宴江躍一邊說一邊觀察溫如鳩的神態(tài),看見溫如鳩的神態(tài)很明顯的軟化了下來,忍不住在心里又猛猛罵了兩句宴長明真不是人,把溫如鳩騙得這么聽話。

    卻又很開心,因為他終于可以直氣壯的給溫如鳩送禮物了。

    宴江躍說的越來越開心:“雖然說我也覺得很奇怪啊,小叔叔明明都不管我死活的,我參不參加舞會這種東西,我小叔叔都根本不在意的,如鳩,我發(fā)現我小叔叔真的很喜歡你啊!他都在意你參加舞會會穿什么衣服欸……”

    “如鳩,你說小叔叔為什么會在意這件事情啊?這件事情跟他都沒有任何的關系啊,他之前都沒有參加舞會過欸?”

    宴江躍越說,溫如鳩的臉就越紅。

    宴長明為什么會在意呢,還不是因為溫如鳩朝著宴長明發(fā)出了邀請,邀請宴長明來擔當他的舞伴。

    溫如鳩:“……”

    溫如鳩說:“我也不知道,但是如果說是宴先生說的話,那就,好吧。”

    宴江躍雖然早就已經猜到溫如鳩會答應,但是在溫如鳩真的這么輕易的答應他的時候,宴江躍還是忍不住的有點吃醋,他不解的問:“為什么我小叔叔說,你就會答應啊,如鳩。”

    溫如鳩閉了閉眼睛,為什么呢?

    當然是因為,在他對著別人都是始終毫無虧欠的時候。

    宴長明給予他的東西,他早就已經還不清了。

    第90章 邀請。 “因為我來了。”

    總之, 溫如鳩的禮服問題很輕松的就解決了。

    宴江躍對溫如鳩參加舞會這件事情還非常的上心,在舞會開始之前還帶著溫如鳩去上了幾節(jié)舞會課。

    宴江躍小說看的很多,在去之前心里不知道打了多少的算盤。

    他從小就開始學跳舞, 現在還跳的亂七八糟,溫如鳩之前都沒有接觸過跳舞, 肯定也不太會,到時候老師要教不起來的話, 他就呼喚他的小叔叔。

    到時候宴長明變成了溫如鳩的老師, 那宴長明要怎么做, 還不是他想怎么做,就是怎么做了?

    到時候身為促進宴長明跟溫如鳩進行這個親密接觸的幫手,那宴江躍的零花錢,還不是收到手軟嗎?

    但是宴江躍沒有想到, 溫如鳩他,竟然不只在學習上面是他娘的一個人才。

    在跳舞上面, 溫如鳩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人才。

    宴江躍自己學了很久都沒有學會的舞會禮儀跟最基礎的貼面舞,溫如鳩只上了三節(jié)課, 就已經可以進行的很順利了。

    宴江躍忍不住的拍照給宴長明看。

    宴江躍:小叔叔, 你看見如鳩這個樣子,難道你就不覺得熟悉嗎?

    宴江躍覺得,除了在跟溫如鳩說話的時候, 他時常都可以在溫如鳩的身上看見他的小叔叔的影子。

    他們都是如出一轍的被上天寵愛的天才。

    讓宴江躍看了就很想哭泣。

    宴長明:多拍點。

    宴江躍:?為什么?

    宴長明:我想看他了, 好久沒見了。

    宴江躍:???

    宴江躍看著簡直就是學的完美的溫如鳩, 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機屏幕, 一怒之下——

    去吃了個冰淇淋!

    在一個剛剛失戀的小男孩的面前這么賣狗糧,宴長明真的不是人!

    時間一晃而過,舞會如期來臨。

    當天學校就非常知書打的只給了半天的上課時間, 下午的時間全部都放給學生們了。

    溫如鳩覺得當天下課的時候,同學們看著自己的眼神格外的焦灼,焦灼的溫如鳩有點不太明白。

    他問黃忍:“……我不是都已經拒絕掉他們的邀請了嗎?怎么還會這么看著我呢?”

    黃忍看著溫如鳩,忍不住的嘆了一口氣。

    溫如鳩這個人人是一個好人,甚至可以算是一個天才,唯獨就是太遲鈍了。

    他們現在會是這樣的情況,就是因為溫如鳩拒絕了他們啊。

    在被溫如鳩拒絕以后,大家就形成了一個被溫如鳩拒絕的小分隊,分頭想要找出到底是哪個幸運兒被溫如鳩答應了。

    可是!最荒謬的事情出現了,那就是他們找遍了學校的每一個人,根本就沒有找到那個幸運兒到底是誰。

    也有人猜測會不會是因為溫如鳩根本就不想要參加舞會,所以說他才把所有人都拒絕了,可是上流社會一般都是沒有秘密的。

    溫如鳩通過宴江躍去報名了舞蹈課這件事情,完全就跟紙飛機一樣在整個學校里面亂傳。

    溫如鳩如果不要參加舞會的話,就根本沒有參加舞蹈課的必要,那如果溫如鳩要參加宴會的話,那個人到底是誰!

    于是在學校里面又是一陣森嚴的搜查,勵志一定要找出那個人到底是誰!

    可是就算是他們扒皮找了這么久,還是一無所獲。

    對于溫如鳩他們根本不可能質問,就只好等著晚上看看那個小妖精到底是誰了!

    其實就連黃忍也非常的好奇,那個人到底是誰。

    但是黃忍非常的清楚,溫如鳩并不喜歡別人探究他的隱私。

    于是黃忍只是一笑:“嘛,可能是因為你第一次要參加舞會,所以大家表現的有點激動吧,不要緊張,今天晚上就好了。”

    反正到了今天晚上,就知道那個讓溫如鳩為了跟他跳舞,竟然要犧牲自己的時間去學跳舞的那個人到底是誰了!!

    溫如鳩忍不住的臉一熱。

    ……如果說到時候大家都用這樣的眼神來注視著他跟宴長明的話,溫如鳩其實并不能保證,他到時候會不會出洋相,不小心踩到宴長明的腳。

    恰逢此時,溫如鳩的手機里面收到了一條消息。

    溫如鳩點開來一看。

    是來自宴長明的消息。

    宴長明:今晚我會準時到達。

    溫如鳩:……我等您。

    夜晚如實到來,溫如鳩是跟著宴江躍一伙人來的。

    這件事情是由宴江躍嚴格的要求的,按照宴江躍的話來說,舞會就是來表現人與人之間的親密度的,他是溫如鳩在這個學校里面最好的人,溫如鳩就應該跟他一起出場。

    而且,溫如鳩的舞伴不是要到中場才能來嗎?

    宴江躍不說舞伴這件事情還好,他一說溫如鳩就開始心虛。

    因為大家都不知道溫如鳩的舞伴到底是誰,溫如鳩神神秘秘的瞞到了現在,就差臨門一腳,可不想要被誰發(fā)現端倪,宴江躍只是一提舞伴,溫如鳩就投降了。

    是以,當所有人都翹首以盼,想要看看溫如鳩的舞伴到底是誰,結果看見溫如鳩跟著宴江躍一起登場的時候,所有人都齊齊翻了個白眼。

    誰想看宴江躍這個家伙啊,他們都只是想要看溫如鳩的舞伴啊。

    跟宴江躍認識這么多年了,誰還不知道宴江躍每次來舞會都是來吃東西的啊?

    宴江躍對他們的眼神分外的不滿,他跳起來就想跟那群人打架,被王圖攔下來了。

    王圖看著宴江躍,滿臉都是憐惜;“你沖上去干什么?人家說的不對嗎?他們都背著你說了,你非得讓自己下不來臺,讓人家擺在臺面上面說嗎?”

    宴江躍陷入了沉默。

    宴江躍看了王圖一眼,自閉的跑去甜品區(qū)吃甜品了。

    王圖打退了宴江躍這個沒用的,才扭頭去看溫如鳩——

    初初一眼,哪怕王圖已經跟溫如鳩很熟了,也仍然感覺到驚艷。

    應該說不愧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嗎?哪怕是溫如鳩這種姿容迭麗的美人了,穿上宴家定制的西裝以后,他的美貌值也仍然上了一個檔次。

    白色的西裝勾勒出溫如鳩纖細的腰肢,從肩膀到腿的線條流暢而優(yōu)雅,站在人群中的溫如鳩清透的就好像是一只出眾的白鶴,尤其是他那雙清亮的雙眸,淡淡然的掃到人的身上的時候,只感覺水波流轉,格外抓人。

    哦不,除了迷人之外,還多了權貴的矜貴氣息,看上去跟宴長明更像了。

    王圖優(yōu)點納罕,雖然說人跟人之間會有那么點緣分,但是溫如鳩這張臉,長得未免也跟宴長明太像了,像的就好像是跟宴長明出于同族一樣——

    這個想法只是從王圖的腦海里面轉了一圈,就立馬被王圖給按下去了。

    畢竟宴長明所代表的,可是宴家。

    溫如鳩要是真的跟宴家有什么關系,那他之前受苦的那么多年,王圖不敢往下細想,他笑瞇瞇的對著溫如鳩說:“第一次來,我?guī)闳タ纯催@邊的特色吧?”

    溫如鳩當然不會拒絕王圖的好意,他對著王圖點了下頭。

    因為大家都是上流社會的人,都是習慣了舞會的,這個舞會自然是做的非常的成功,開設了學校最大的大禮堂連帶著大禮堂外面的公園為范圍,邀請了本市最出名的交響樂隊,甚至還準備了一棵巨大的圣誕樹。

    在圣誕樹的前面,還擺著好幾個鋪著白布的長桌,桌子上面擺著各式各樣的甜品。

    宴江躍此時就在吃甜品,吃的非常的開心。

    他這個人生氣容易,消失也很快,剛剛還對著王圖怒氣沖沖的,現在看見王圖已經笑瞇瞇的了,甚至還拿了一塊小蛋糕遞到溫如鳩的面前。

    “喏,如鳩,我剛剛吃了一圈,我感覺就這塊蛋糕口味最好了,你要不要來試試?”

    “好啊。”

    溫如鳩欣然的接受了。

    他很少吃甜的,對吃甜的東西也不講究,說不出什么好壞來,只覺得這個蛋糕并不是很甜,奶油很絲滑順口,吃到口中的時候感覺嘴巴里都是香甜的味道。

    溫如鳩給予了宴江躍很大的肯定:“很好吃。”

    聽見溫如鳩的夸獎,原本就已經非常開心的宴江躍不免變得更開心了,眼睛都彎了起來:“那是!在吃東西方面,我可是行家!這個世界上好吃的東西,絕對逃不過我的嘴巴!”

    說著,宴江躍又遞了一個甜品過來:“如鳩,你再嘗嘗這個。”

    王圖無奈扶額:“你這家伙……”

    “王圖。”

    那邊有個穿著西裝的男生叫了王圖一聲,溫如鳩掃了一眼過去,發(fā)現自己并不認識對方,宴江躍也表現出興致缺缺的樣子,王圖卻走過去很自然的跟他聊了些什么。

    兩個人聊著聊著,臉上的笑容都更加深了,很顯然是聊到了什么很開心的話題。

    片刻后,那個男生還站在原地,王圖朝著溫如鳩走了過來,臉上帶著點抱歉道:“突然間遇見了一點熟悉的人,我可能要先去那邊……”

    原本他還說要帶著溫如鳩去轉轉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宴江躍就嘆了一口氣,他拍了拍王圖的肩膀:“放心吧,我知道你不靠譜,所以一開始就沒有把事情的重擔都放在你的身上,守護如鳩的這個任務,果然還是只有我能夠來做到!你就放心走吧!有我在如鳩的身邊,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王圖掃了他一眼:“就是因為有你在如鳩的身邊,所以我在不放心。”

    宴江躍聽了他的話以后恨不得跳起來打王圖。

    溫如鳩開口終止了這個鬧劇,他目光幽幽的看了兩個人一眼:“你們兩個,是把我當成小孩了嗎?還需要有監(jiān)護人?”

    溫如鳩的話一出來,剛剛還在打鬧的兩個人瞬間都安靜了下來。

    是啊,溫如鳩可是他們兩個的老師,從小一個人摸爬滾打長大,要是把他們三個都放在野外,溫如鳩絕對是穩(wěn)勝他們的。

    安靜在他們三個中間蔓延。

    直到王圖笑著說:“啊,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先走了,到時候有需要的話就給我call電話。”

    宴江躍不耐煩的揮揮手:“要走就快走吧,這里根本就沒你什么事情,就你喜歡給自己多加戲。”

    王圖又抱歉的看了溫如鳩一眼,得到溫如鳩的點頭以后,才安心的轉身走了。

    他少年老成,離開了溫如鳩以后,跟那個男生進入了另外一個群體。

    那群人圍繞著王圖,就好像是王圖才是他們的主心骨一樣。

    溫如鳩看的好奇,宴江躍在他的身邊解釋道:“他們都有搞點小投資,就好像是彭暢有涉獵電競相關的事情一樣,王圖在科技方面也有一點小投資,按照他的話來說,他生出來就是要為了科技這方面做貢獻的,估計大學就會成立公司了。”

    宴江躍自省道:“他們都有想要做的事情,就我沒有,所以我老是挨家里的罵。”

    他說的認真,讓溫如鳩也忍不住的想了一瞬間。

    溫如鳩說:“其實我也沒有想到我的未來要做什么。”

    宴江躍驚訝的看向溫如鳩:“什么?!你竟然不知道嗎?”

    在宴江躍看來,溫如鳩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人了。

    從淤泥里面走出來,卻什么都可以做到最好。

    不管是去當模特,還是去參加物競賽,宴江躍原本以為溫如鳩已經有最清晰的人生目標,肯定比他的下顎線都要清楚很多!

    溫如鳩說:“……很令人奇怪嗎?”

    宴江躍收了自己的神情,對著溫如鳩搖了搖頭:“誒呀,其實也沒有這么讓人感覺到奇怪啦,就是,嗯……你懂嗎?有點點小驚訝,畢竟跟我比起來,如鳩你看起來總是可以很好的掌握自己的未來。”

    其實,如果是上輩子的溫如鳩說不定可以的。

    那個時候的溫如鳩還沒有被世界打磨過,他對這個世界還是抱有熱情的,哪怕是再多的苦難降落在他的身上,他都可以微笑的面對。

    那個時候的溫如鳩熱愛著物競賽,他覺得他這輩子可能都要跟物相關了。

    可是現在呢,溫如鳩舉棋不定,他看著自己的未來,好像到處都是可以做的事情,卻又好像是各種都不是他想要做的事情。

    他想要去到哪里呢?

    現在他的家人,顧言都已經不是禁錮著他的魔咒了,他明明都已經自由了。

    卻又好像仍然留在那個陰暗的地下室。

    溫如鳩低聲說:“或許,我并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宴江躍感覺不對,他微微的蹙起眉,剛想要回答溫如鳩的話,卻被一個人打斷了。

    那是一個滿面羞紅的女孩,她宛如波浪一般的長發(fā)披散在身后,較好的身材被深藍色的禮服勾勒出來,頭上戴著閃閃發(fā)光的珠寶,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熠熠生輝。

    面對著溫如鳩開口的時候,聲音卻是羞澀的:“……溫同學,你的舞伴還沒有來嗎?舞會就要開始了,我,我可以邀請你在她來之前,做我的舞伴嗎?”

    溫如鳩愣了一下,一時間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他反應過來,剛要拒絕的時候。

    聽見了一個清越又矜貴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不好意思,你可能沒有這個機會了。”

    “因為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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