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第二百四十七章 兩只烏龜。
陳文嘉知道白紫蘇說的話有道理, 如果她一直拖著不解釋,江南可能會越陷越深。
雖然如果她一直冷處理,江南總有一天會明白她對他無意。
但那樣做就相當于把江南的心扔在雪地里, 任由熱騰騰的心臟一點點變涼、變冷,最后被凍住。
陳文嘉知道喜歡一個人的那種感受, 對方的一個動作都可以引起自己的遐想, 對方稍微冷淡一點, 自己就會陷入無盡的委屈和難過。
陳文嘉不愿意江南變成那樣, 所以在慎重思考過后, 她告訴了江南真相。
江南聽了淚流滿面,肩膀不住地顫抖。
陳文嘉第一次看見男孩子在她面前哭得那么傷心,心里也難受。
她把一包紙遞給江南,低聲道:“對不起,我應該早一點和你解釋清楚的。”
江南淚眼婆娑地看著陳文嘉, 終究沒接過那包紙,他自己一把抹了眼淚, 說:“你別這樣, 不怪你, 你沒有錯,只是事情太復雜了, 我們都被牽扯進去。”
“你告訴得已經很早了, 謝謝你愿意向我解釋,你放心, 這些事情我會保密的。”
他哭起來的時候,淚痣都染上了眼角的紅,但他垂著眼,一副倔強的樣子。
“不好意思, 我有些失態了,我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
江南一直在流淚,但話語變得理性。
他問陳文嘉:“陳文,你需要我做什么嗎?是想……是想讓我保持原樣騙過他們,還是怎樣?”
江南明白那幾天和他相處的人不是陳文嘉,但他還是喜歡陳文嘉。
他在看到陳文嘉的第一眼,就喜歡她。
既然喜歡,他就愿意無條件付出,不求一點回報。
陳文嘉搖頭:“江南,謝謝你的好意,我不需要你做什么。”
黃夢漪一走,江家那邊就沒用了。
陳文嘉并不需要聯系江家,她不需要讓江南做什么。
“江南,我身邊其實很危險,如果你相信我,就離我遠一點,我沒有趕你的意思,我只是……”
“我知道。”
江南打斷了陳文嘉的話,他流著淚,卻笑了:“陳文,你是個很好的人,我知道你不想牽連到我,我會遠離的。”
江南很清楚,憑他的性格和能力,他不會是能和陳文嘉并肩的人。
但那也沒關系,他會遠遠看著陳文嘉,直到自己不再喜歡她-
在家里的司機來后,江南和陳文嘉告了別,一個人離開了商城。
陳文嘉望著懸浮車離去,心里并沒有因為解釋清楚而覺得輕松。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
或許是因為每個人都有可能會被拒絕,所以看別人傷心也是一件難過的事。
送走江南后,陳文嘉去了和白紫蘇約定的奶茶店。
白紫蘇和李想已經坐在店里了,白紫蘇看起來在和別人通訊,李想則一口喝三杯奶茶,混合后滿足地咽下去。
白紫蘇見陳文嘉來了,說道:“哎呀,他們回來了,我掛了啊。”
說著,她收了光屏,看向陳文嘉:“送走了?”
陳文嘉點頭:“送走了。”
江南給白紫蘇發了消息,說自己家里有事,就先回去了。
白紫蘇沒有勉強,說下次再約。
白紫蘇撐著下巴,問陳文嘉:“聽了嗎?有什么感受。”
她剛剛把錄音發給了陳文嘉。
陳文嘉吸拉著奶茶,說:“沒聽。”
“為什么不聽,人家小想都同意了,是吧想寶?”
白紫蘇就覺得陳文嘉又要搞啊我們不能這樣我們這是欺負李想這死出,所以在發之前,她就問了李想。
李想點頭:“聽吧,我不介意的。”
話就是說給別人聽的。
當時如果陳文嘉也在的話,她也會說這些話的。
“歇會,歇會再聽。”
陳文嘉慢吞吞喝著奶茶,看起來有些消極。
在感情方面,她好像一直都有些遲鈍,還有點逃避的傾向。
白紫蘇等不及,說:“那你歇歇,我再聽一遍。”
她直接開了外放。
“你有喜歡的人嗎?”
“有的,我很喜歡我們處里的金哥……”
“你會追他嗎?”
“當然……”
“那你害怕對方不喜歡你嗎?”
“害怕,可是不告訴他,我們就真的不會有可能……”
“瞧瞧,瞧瞧我們想寶,多勇敢多直率多坦誠,再看看你,文文,你是縮頭烏龜嗎?”
白紫蘇指指點點。
縮頭烏龜陳文嘉縮著脖子,想問處里的金哥是誰,她怎么不記得還有人姓金。
“道理我都懂……”
陳文嘉嘆氣。
道理誰都懂,但是實際操作很難啊。
李想打斷了陳文嘉的喪氣話:“文文,你喜歡誰呀?”
她想著白紫蘇剛剛做的事,問:“你喜歡我們老大嗎?”
當喜歡這件事被第二個人知道的時候,心里也不會想著否認了,只是覺得難為情。
陳文嘉整個人都趴在了桌子上,她說:“是。”
說完,她又小聲補了一句:“你別告訴他。”
白紫蘇就看不慣陳文嘉這樣子,她心里著急,嘴上也急:“陳文,李想的事都解決了,你就是他心里的第一,你還在糾結什么啊?”
陳文嘉說:“我沒有糾結啊,我只是……”
她也說不上來。
她知道李想和白紫蘇說的對。
喜歡一個人那就熱烈地追逐他。
可是她心里就是空空的,她缺了一股勁,她沒有當著丁寒的面,對他說我喜歡你的勇氣。
李想倒是比白紫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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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她想了想,直擊痛點:“文文,你想和他在一起嗎?”
如果陳文嘉只是喜歡丁寒,卻沒有想過和對方一起面對未來,那陳文嘉永遠都會待在格子里,永遠都不會邁出那一步。
想和他在一起嗎?
陳文嘉沉默片刻,點了點頭:“想,我想和他在一起。”
不管她自己有多少顧忌憂慮,不管她見丁寒時的心是多么卑微,不管她有多少不能和丁寒在一起的借口,在她內心深處,她都是想的。
她喜歡和丁寒一直待在一起,她討厭那些Alpha對丁寒露出熱切愛慕的眼神。
她想和丁寒在一起,想讓丁寒的目光全落在自己身上,想讓丁寒成為她的私有物。
白紫蘇非常果斷:“那就表白!他一定會答應的。”
“可是……”
然而陳文嘉又開始糾結,她說:“可是他說他把我當妹妹。”
她們現在說的話都是猜測,又沒有實際證據。
萬一丁寒真把她當妹妹怎么辦?她表白后,該怎么和丁寒相處啊?
丁寒的那句話在她心中還是個結。
“天吶……我真是服了你了。”
白紫蘇無奈扶額,她還以為陳文嘉會說什么呢,結果又是這句話。
陳文嘉也很無奈、很郁悶,她說:“我沒辦法解釋這個,從我們剛認識起,他一直都對我很好,他總是對我說對不起,因為他覺得是他害了我,我根本分辨不清楚他到底怎么看我。”
丁寒從頭到尾都對她很好,都是一個態度。
陳文嘉覺得自己就像只青蛙,一直被溫水泡著,她根本分辨不清楚丁寒給予的暖意到底是出于責任感還是喜歡她。
她之前鼓起勇氣問過一次,卻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這已經很讓她傷心了,前兩天她好不容易又鼓起了勇氣,結果卻被打斷了。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她現在真的不太敢試探。
“文寶,我說過了,沒必要糾結這個的,他或許對自己的親妹妹都沒對你好。”
白紫蘇看得清楚,她覺得陳文嘉就像是一塊軟綿綿的木頭,說她木吧,她還懂點情調,但要說她懂吧,她又畏畏縮縮的,別人說什么就是什么。
“丁子湘也真是的,他只知道對你好,卻什么也不說,還扯出什么妹妹的事。”
白紫蘇抱怨起丁寒來。
“其實也不怪老大。”
李想覺得自己聽明白了,她一口把奶茶吸光,問陳文嘉:“文文,你有為老大做過什么嗎?”
為丁寒做過什么?
陳文嘉想了想,沮喪地搖了搖頭:“好像什么都沒做過。”
除了那幾袋防蚊藥品外,她什么都沒為丁寒做過。
一直以來,都是丁寒在為她付出,都是丁寒在包容她。
李想點點頭:“這就對了,他對你那么好,心甘情愿為你付出,但你一直是木木的樣子,他覺得你不懂,所以他也什么都不說。”
“你害怕失去他,他可能和你一樣,他也害怕失去你。”
陳文嘉對李想說的話沒信心,因為她覺得自己沒那么好,但她也沒法反駁李想的話,因為她確實木木的。
白紫蘇沒說話,只是默默下單了兩杯奶茶,準備等會給指點迷津的李想大師解渴。
李想接著道:“據我所知,老大沒和哪個女孩子走得那么近過,他腦子好人很聰明,雖然經常耍詐坑人,打架時毫不手軟,對待囚犯的時候手段極為殘忍……”
白紫蘇看一眼陳文嘉,趕緊拉住李想:“這些咱就不說了,說些優點。”
丁寒不是什么好人他們當然知道,但陳文嘉不知道啊,人正喜歡丁寒呢,就別說丁寒壞話了。
李想轉頭看向白紫蘇:“別急,我正要轉折呢。”
她很懂先抑后揚的。
“雖然老大有很多不好,但那都是對敵人和死刑犯的,他不這樣,他就活不下去。”
“老大是個各方面都能達到‘極度’的人,他內心很強大,任何事情在他面前都可以迎刃而解,他很勇敢、很果斷。”
陳文嘉點頭,在她心里,丁寒確實是堅韌強大、殺伐果斷的人。
“他這樣勇敢果斷的人,其實只要你露出一點苗頭,他就會熱烈回應你。”
李想最后一句話落到了陳文嘉身上。
“老大的目光總是看得很長遠,他雖然年輕,但他很成熟,他說把你當妹妹,可能是因為害怕失去你,你知道的,愛情讓人盲目,就像你不確定他喜不喜歡你一樣,他也不確定你喜不喜歡她。”
喜歡是一件讓人歡喜又讓人憂愁的事。
每個人都因喜歡對方而歡喜,卻又因不知道對方的心思而憂愁。
陳文嘉不知道丁寒的心思,因為喜歡,她連試探的勇氣都沒有,只好縮在自己的殼子里,裝作什么都沒發生一樣。
丁寒也是如此。
他們兩個都是縮頭烏龜,因為害怕失去,所以都把心藏起來,只暗自歡喜、暗自憂愁。
陳文嘉覺得李想的分析有道理,可是……
“可是你說的這些都建立在他喜歡我的基礎上,如果他不喜歡我怎么辦?如果我們猜錯了,他拒絕我怎么辦?”
大家都覺得丁寒喜歡她,可是證據呢?
“他怎么不喜歡你啊?”
白紫蘇耐心舉例:“他救你的事我們先不提,還記得那包糖嗎?他要是不心疼你,他為什么要給你糖?”
陳文嘉回答:“我知道他心疼我,但這可能是對妹妹的心疼。”
“你……”
白紫蘇把奶茶杯捏得咯吱作響,她真要被陳文嘉的執拗給搞瘋了。
陳文嘉解釋道:“那種感覺我懂,我也有妹妹,我們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我很愛她,對親人的那種愛,她受傷了我會心疼,她受欺負了我會幫她教訓別人,她要是失蹤了我也會焦急地找她。”
陳文嘉越說越覺得自己說得很有道理。
丁寒對她的責任感太強了,或許他真的把她當親妹妹一樣。
在陳文嘉意識到自己喜歡丁寒前,她也曾把丁寒當作親人看待。
那是一種單純的、澄澈的、只想對方過得好的、沒有任何旖旎心思的感情。
白紫蘇覺得陳文嘉都要把丁寒美化成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了。
她回想上次她把陳文嘉的照片發給丁寒,丁寒那眼睛都看直了的樣子,心里忍不住冷笑:去他丫的神仙,去他丫的哥哥妹妹,膽小就是膽小,玩什么角色扮演啊。
白紫蘇正想把照片的事情說出來,李想嚼著奶茶里的添加料,率先開口說道:“但那種感覺我們老大不應該懂啊。”
陳文嘉說的那種感覺是指哥哥妹妹的感覺吧?丁寒不應該懂啊。
白紫蘇拍拍李想:“別說什么感覺了,她不會懂的,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自己是丁寒他妹。”
她算是明白了,陳文嘉是個實心眼的姑娘,要是不拿出實打實的證據,她只會和復讀機一樣,重復那句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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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把她當妹妹。
白紫蘇打開了光屏,準備去回收站翻翻陳文嘉那張赤/裸上半身的照片。
不就是要證據嗎?她就有實實在在的證據!
“不,那種感覺文文懂,我們老大不一定懂。”
李想十分肯定。
他們說懂不懂說得太多了,陳文嘉已經搞不懂李想說的是什么懂不懂,她問:“什么懂不懂啊?我都有點聽糊涂了。”
李想道:“就你說的什么兄妹、姐妹情啊。”
“你懂,但我們老大不應該懂。”
陳文嘉心里莫名咯噔一聲。
什么叫她懂,但丁寒不懂?
她懂是因為她有妹妹,丁寒不懂是因為他沒有妹妹?
可是那天她問丁寒為什么對他好時,丁寒說的是:“我在地球上還有個妹妹,看到你,我就想如果她一個人到了陌生的地方,有個人可以照拂她就好了……”
丁寒說他有妹妹的,他怎么可能沒有妹妹?
陳文嘉下意識看向李想,心被一股期待顫顫巍巍地舉起。
她聽見李想說:“老大沒告訴過你嗎?他家嚴格執行東聯生育計劃,代代單傳,而且他還是家里最小的,他根本就沒有妹妹。”
丁寒沒有什么所謂的妹妹。
他在騙她。
第252章 第二百四十八章 又找了個地方蹲下去。……
陳文嘉已經想不起來是怎么和白紫蘇兩人告別的了。
她只記得所有的感覺都因為丁寒騙她這句話落了地, 她思考半天,激動得像是打了腎上腺素,終于得出了丁寒也喜歡她的結論。
在吃飯時, 她暈乎乎地聽了不少白紫蘇和李想出的餿主意。
比如請丁寒去看電影,然后送花送禮物。
比如先吃飯, 再去逛逛街, 假裝不經意地問丁寒對她有什么看法, 然后再送花送禮物。
要是覺得這樣太直白了, 還可以去買兩瓶酒, 假裝自己喝醉了,讓丁寒來接,然后借酒抒情,第二天拿著花和禮物去找丁寒認錯。
當然,以上主意全是白紫蘇出的, 她覺得告白得慢一點,循序漸進一點, 最好浪漫無比, 給彼此都留下深刻的印象。
李想就簡單粗暴多了, 她說老大這周六就回來了,陳文嘉可以去接機, 然后當著他的面說我喜歡你。
白紫蘇說這樣也太直白了, 一點都不浪漫。
李想倒覺得自己是從實際出發,她道:“老大很忙的, 尤其是最近,任務量激增,哪有時間去看電影吃飯,文文你要是著急的話, 可以直接沖上去告訴他。”
白紫蘇打量著李想,問:“想寶,你當初不會是直接沖到你金哥面前,說喜歡他的吧?”
李想點了點頭:“是的,我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他,我問他能不能當我男朋友,他說……”
白紫蘇來了興趣:“他說什么?”
李想回憶了下,說:“他問我老大我是不是藥打多了,人已經傻掉了。”
陳文嘉和白紫蘇都被逗笑了。
白紫蘇說看來李想這個方法不行,建議她先等陳文嘉表白,然后學習學習經驗。
陳文嘉覺得難為情,她說她回去再想想。
她頓悟得太快,這讓她懷疑自己是不是還不夠嚴謹。
陳文嘉習慣了嚴謹的思維模式,在整個邏輯鏈被她盤得如雞蛋殼般嚴實前,她是不會有所行動的。
但仔細想想,還有什么可盤的?
為了陳文嘉,丁寒搭進了自己的時間、精力、金錢、地位甚至是生命。
他為陳文嘉做了這么多,不是喜歡她是什么?
現在他唯一的謊言也被戳破了,甚至他撒謊的原因成為了補齊邏輯鏈的最后一個閉環。
鐵證如山,還有什么可盤的?
陳文嘉回想過往,在各種細節上想要摳出一點漏洞,但越摳她心跳越快,越摳她越覺得丁寒就是喜歡她。
她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一會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一會又覺得這就是現實。
最后她神經質地上網去搜表白應該送什么東西。
今天是周三,她本來要接收W胖子傳來的消息,但W胖子不知為何突然改了主意,提出要去某某星面交。
他選的星球遠,過去來回就得四天,陳文嘉周六時就要和于宮琪見面,時間上根本來不及。
她和對方交涉,說于宮琪的交易取消,下周她可以去交換關于洛城的消息,對方同意了。
周四一整天陳文嘉都處于心不在焉的狀態,除開上課訓練,她都在光屏上搗鼓著什么。
要是有誰能破開她光屏的密碼,打開瀏覽器和購物網站搜索欄,就能發現她搜索的詞條有:
最近有什么新上映的愛情電影?
Beta男生一般喜歡什么禮物?
Omega都喜歡花嗎?什么香味的比較好?
雙方都相互喜歡的話,表白會失敗嗎?
怎么表白?
Alpha們在戀愛的時候,由于腺體的存在,他們會比Beta們分泌更多的多巴胺和腎上腺素,這讓他們時刻處于興奮和緊張狀態。
而這種長時間的興奮和緊張又會喚醒Alpha內心深處的沖動,這讓他們在關鍵的時候總容易出錯,進而導致約會失敗或者表白被拒。
陳文嘉自覺不是一個純正的Alpha,但激素對人的影響是沒有上限的,看著網友們的約會提示,陳文嘉覺得自己應該慎重一些、精心一些。
禮物她要自己做,吃飯地點她要提前去嘗嘗味道,電影院她要挑個舒適無異味的。
至于鮮花……
她記得溫絮柳說過,丁寒不喜歡別人送他鮮花,上一個送他花的人在醫院里躺了好幾天。
她雖然不怕被丁寒踹,但送花這事她覺得還是再考慮考慮。
其實丁寒也不需要鮮花,他自己就已經很香了。
陳文嘉不知想到了什么,洗臉時突然聞了聞自己的衣領,上面其實什么味都沒有,但她又陷入了那種暈暈的狀態。
可能真是受到了激素影響,她一直都很興奮。
雖然她心里明白,她還沒準備好,丁寒也沒準備好。
他們兩個還缺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但這些并不耽誤她想象,也并不影響她期待自己和丁寒未來的發展。
她任由自己陷入在釀造的蜜酒里,在棉花糖般柔軟的云端中打滾,在巒與山峰間跳躍。
這種漂浮的心情一直持續到周五下午,她上完課后打算和舍友去食堂,剛出教學樓,她就看見了丁寒。
他打扮得很嚴實,戴了帽子、圍巾和口罩。
今天下午的課是大課,下課時,學生們一窩蜂地涌出教學樓,人影錯落間,誰也認不出誰是誰。
但陳文嘉在看向門外的一瞬間,目光就定在了丁寒身上。
她和舍友打了招呼,毫不猶豫地朝丁寒那里走去。
她非常確定,丁寒就是來找她的。
“學長,你在這干什么?是在等人嗎?”
陳文嘉從書包里掏出和丁寒同款的帽子戴上,穿過人群來到了丁寒身邊。
愛情沖昏了她的頭腦,她全然忘了李想說丁寒最快會在周六回來,所以她對丁寒出現在周五并不驚訝。
丁寒深深地看陳文嘉一眼,沒有回答陳文嘉的問題,只是說:“你現在和別人有約嗎?能請我吃小籠包嗎?”
他禮貌地問陳文嘉是否有空,但似乎并沒有給陳文嘉拒絕的機會。
“我……我有空的,那我打輛車。”
陳文嘉敏銳地察覺到丁寒的語氣不對勁,她望著那雙難得沒有笑意的眼睛,滿腔熱忱慢慢化作了小心翼翼。
陳文嘉猜想丁寒是不是在外面經歷了糟糕的事情。
因為他們上車后,丁寒不再向往常一樣和她聊天,而是扭頭看著窗外,一言不發。
陳文嘉的心變成了兩半,一邊因為丁寒不開心而憂愁,一邊又高興丁寒不開心的時候,第一反應是來找她。
“學長,這次任務執行得不順利嗎?”
陳文嘉聲音很輕,帶著寬慰和聆聽的意思。
丁寒這幾天是在出任務,或許他心事重重就是因為任務不順利。
沒關系,她可以做丁寒的聆聽者,像丁寒之前安慰她一樣安慰丁寒。
然而丁寒看也沒看她一眼,好半天才扭過頭,說:“任務很順利,0死0傷。”
哪怕上了車,車上只有他們兩個人,他也戴著口罩、帽子和圍巾。
他的話也少。
似乎在和身邊的人保持距離感。
陳文嘉覺得這樣的丁寒讓她陌生。
“啊那就好,大家都沒事。”
陳文嘉吶吶,不知所措地回答丁寒的話。
她突然想,她摳的細節是不是還不太夠?她們得出的邏輯鏈是不是也沒那么嚴謹?
“你和……”
此時丁寒開了口,他頓了下,垂了下眼后,他問:“你最近怎么樣?和李想相處得怎么樣?”
陳文嘉蔫下去的頭立馬抬起來,她覺得自己又行了:“我這幾天很好,周一的時候李想來找我了,她居然給我帶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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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資卡,說里面有一百萬,是省吃儉用專門給我留的。”
“學長,她平時都看什么劇啊?怎么動不動就跪,上次救我的時候,她給我磕了個頭,周一來看我的時候,她也跪下來了,她太誠懇了,因為她也救了我嘛,所以我也跪下了,我倆一起跪。”
陳文嘉笑著說和李想之間的趣事,丁寒也笑著看她。
但陳文嘉總覺得丁寒的笑極淺,回應她的話語極淡。
她收了話頭,忍不住問他:“學長,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你好像不是很開心。”
好像不是很開心?
丁寒心想:不,錯了,不是好像不開心,是非常不開心。
自白紫蘇把照片發給他時,他就不開心了。
他深深地看著陳文嘉,還是搖了搖頭,說:“沒有不開心,只是今天太累了一些。”
“那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小籠包下次再吃?”
“不,就今天。”
丁寒繼續搖頭。
今天不吃,或許以后就沒機會吃了。
他接著說:“吃完后你能送我回家嗎?我的耳麥沒電了,打不了車。”
他其實也可以走回去,但他想和陳文嘉多待一會,或許他們就只有這一個下午的時間。
“好,吃完飯我送你回去。”
陳文嘉覺得今天的丁寒很不對勁。
他的態度忽冷忽熱的,這讓她的心也忽冷忽熱。
那家小籠包店新開不久,今天又是周五,人很多。
他們本想預約座位,但小程序顯示當前座位已經排到兩百多桌。
丁寒便給店家打電話,直接加錢約了一個大包廂。
雖說是大包廂,但因為整個店不大,這個大包廂里剛好只能放十張椅子,再多一點便顯得擁擠。
當然,對他們來說,這個包廂還是很大,因為他們只有兩個人。
包廂大而人少,就意味著有很多空位可供選擇。
丁寒直接坐到了門邊的座位。
陳文嘉雖然只停頓了一秒,但心里的小人已經打了八百個回合。
一個小人因為丁寒的態度開啟了自我保護機制,想命令陳文嘉和丁寒隔一個空位而坐。
另一個小人則有著打不死小強的精神,它厚臉皮地想讓陳文嘉和丁寒相鄰而坐。
最后小強取得了勝利,陳文嘉面不改色地坐到了丁寒旁邊。
“想吃什么?”
丁寒似乎面色稍緩,有了些精神。
他劃拉著電子菜單,湊過來讓陳文嘉看。
包廂的好處就是看起來就比大廳高級,在星際,就算是一個小籠包店的包廂也噴了去味的香劑。
這香味隨著丁寒的靠近被撩起,帶著丁寒身上還未消散的冷意,進了陳文嘉的鼻腔。
陳文嘉摸了下鼻子,看著丁寒濃密的睫毛,悄悄靠近一些,然后甕里甕氣地道:“這個肉包吧,這個菜包也不錯。”
包廂的暖氣似乎有點足,陳文嘉覺得自己臉好燒。
她以前和丁寒吃飯的時候,大多都在一邊吃一邊談事情,她很少注意到丁寒吃得如何。
今天他們離得近。
因為丁寒話少,所以她也話少。
這讓陳文嘉有心思用余光去瞟丁寒吃飯的樣子。
這小籠包就真是小籠包,陳文嘉覺得自己一口能吃五個,但丁寒夾起一個,雙唇微張,一口只咬了三分之一。
或許是興致不高,丁寒吃得很慢,一小口一小口吃著。
陳文嘉覺得丁寒這樣好乖、好可愛。
她抽了張紙,用假裝擦嘴的方式來擋住自己控制不住翹起的唇角。
人真是很神奇的動物,可以一邊因為對方冷淡的態度覺得失落,可以一邊因為對方就在自己身邊而高興。
兩人安靜地吃了頓飯。
陳文嘉結完帳后,本想打車送丁寒回去。
丁寒說剛吃完飯想走一走,問陳文嘉要不要一起。
陳文嘉又精神了,當然一口答應。
她努力找著話題:“丁寒,我新人培訓快結業了,之后是不是就是隊內選拔了呀?”
87計劃里的新人經過培訓后,會通過考核的方式進入各個特別行動小隊。
陳文嘉早就想好了,她要進丁寒的隊伍。
在X1002星時,她看到了士兵們對丁寒的侮辱和輕蔑。
想著丁寒那天手臂上的大片青紫,陳文嘉覺得,如果自己跟在丁寒身邊的話,至少可以讓他少受些傷。
“對,應該定在了下周一,你想去誰的隊伍?康菲的?”
丁寒回憶著某天的閑聊,他記得康菲說,那個人會進她的隊伍。
康菲?丁寒為什么要提到康菲?
陳文嘉不解。
按理來說,丁寒不應該讓她進他的隊伍嗎?
之前她就說過的,如果有機會,她會給丁寒做小弟。
雖然這話有開玩笑的成分,但她現在真的加入左/派了,還成了特別行動隊的儲備軍。
她和丁寒關系這么好,她怎么會對別的隊感興趣?
丁寒不是喜歡她嗎?為什么要把她往外推?
陳文嘉心里莫名升上委屈,因著丁寒的態度,她又不好說自己想進他的隊伍。
她沉默一會,說:“再看看吧,我還沒想好呢。”
再看看?果然,她要去康菲那邊。
丁寒從陳文嘉的話里得出了這個結論,他也沉默一會,說:“嗯,多看看吧,每個隊伍都有自己的特點,你……”
他本想說你選個你喜歡的,但康菲那隊就是陳文嘉喜歡的,他又不想讓陳文嘉選康菲。
所以他改口道:“你可以結合自己的優點,選擇和自己契合的隊伍。”
陳文嘉覺得自己和丁寒的隊伍就挺契合的,但丁寒又不要她。
陳文嘉心想自己就不該提起這個話題,她有點心堵,悶悶地嗯了一聲。
今天真奇怪,她和丁寒說話很擰巴,擰巴得讓她有些動搖。
陳文嘉有點沮喪,沒了找話題的興致。
丁寒察覺到了,他開始還掙扎著說幾句,和陳文嘉你一言我一語,但后面他似乎也有些沮喪,也沉默下來。
兩人就著寒風往回走。
冬天黑得早,才六點半,天就完全暗了。
為了早點到家,他們選擇抄近道。
丁寒在前面帶路,正往房子與房子之間的小道走。
風從陳文嘉背后呼呼地吹,她看著黢黑的甬道,心想她的愛情好像也黑黑的,看不到光亮。
可能是人靜就容易傷感,她似乎從丁寒的態度里品出了點愛情要完蛋的意思。
這不怪陳文嘉多想。
畢竟丁寒對她一直都很好,他的性格也極其穩定,她之前出了那么多事,丁寒也沒有對她表露出一點遠離的傾向。
是不是李想把她喜歡丁寒的事情告訴丁寒了?
陳文嘉心里突地一跳。
畢竟李想和丁寒認識的時間比她長得多,她和丁寒關系更好是理所應當的。
如果李想真告訴了丁寒,丁寒卻是這個反應,是不是說明丁寒根本就不喜歡她啊?
那為什么丁寒還要她請小籠包呢?是為了讓她還人情,比如什么我吃了你請的飯你欠我的就一筆勾銷,我們從此一拍兩散?
也有可能是因為她的爛攤子事情太多了,丁寒突然頓悟,覺得自己明明有大好的前程,為什么要耗在她身上……
陳文嘉正胡思亂想著,前面的身影身形一矮,就要倒下去。
陳文嘉手疾眼快,一把拽住他,拉進了自己的懷里。
丁寒嚇了陳文嘉一大跳,她問:“怎么了?是絆到什么了嗎?”
確實絆到了,他左腳絆倒了右腳。
他身體有些虛,風一吹,他就覺得暈,現在視線都恍惚了。
丁寒說:“沒事,不小心絆到磚頭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陳文嘉也有些恍惚。
她恍惚倒不是因為頭暈目眩,她好像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之前風從她背后吹來,她什么都沒聞到。
但剛剛她摟了一下丁寒,那芬芳的味道立馬打開了記憶之門。
機甲、寒風、嗚咽、呼吸、熱意……
陳文嘉更恍惚了。
“謝謝你送我回來,我自己上去吧,早點回去休息。”
丁寒沖陳文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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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笑,慢慢往樓上走。
陳文嘉說好,也往回走。
但她雖然走著,心思卻飄到了X1002星的沙漠里。
這次他的態度比上次好多了。
上次……上次他說什么來著?
哦對,他說想一個人呆一會,讓她出去。
這次他說什么來著?
陳文嘉剛剛被香味熏迷糊了,感覺寒風呼呼地吹,讓她聽不見丁寒的聲音。
哦對,他好像說的是:他自己先上去,讓她等會去。
于是走著走著,陳文嘉像在X1002星一樣,又找了個地方蹲下去。
第253章 第二百四十九章 “陳文嘉,我沒有抑制……
不知道從哪吹來的風推著陳文嘉的肩膀, 零零散散的人從陳文嘉面前經過,都化成了一片虛影。
她靜靜呆了幾秒,突然去聞自己的衣服和手心。
風把她的衣服掠奪了數次, 陳文嘉聞了半天,才確認衣服上有一絲淺淡的梔子花信息素味。
這味道和機甲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是丁寒身上傳來的味道。
他不會主動暴露自己的信息素, 他可能到發情期了。
在X1002星時, 丁寒為了抑制發情期, 打了特質麻醉劑, 讓腺體徹底陷入休眠狀態。
特質麻醉劑會有一些副作用, 比如下次發情期會來得格外猛烈、比如腺體會變得異常敏感,如果藥物使用不當,很可能導致發情期提前到來。
所以丁寒的發/情期是提前了嗎?他自己知道嗎?他剛剛摔倒,是不是就是因為他發/情期快到了?
如果他發/情期到了,他有抑制劑嗎?他……需要人陪著嗎?
陳文嘉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又聞了下衣服,那味道消逝得太快, 現在已經什么都聞不到了。
陳文嘉懷疑是不是自己出現了錯覺。
她想了想, 給秦周游發了一個語音通訊過去。
丁寒今天的狀態太不對勁了, 說起任務時,也非常簡略。
陳文嘉想是不是任務中發生什么事, 但丁寒沒告訴她。
“喂?文姐?怎么了?”
秦周游好像在吃飯, 說話嘟嘟囔囔的。
陳文嘉說:“沒什么,就是好奇你們任務執行得怎么樣?”
她問得隱晦, 以秦周游的智商和情商,不會覺得她是為了問丁寒的事。
“啊任務啊?任務已經結束了,我現在正在食堂吃飯呢,任務很成功, 還提前一天結束了,我假期又多了一天嘿嘿。”
秦周游是直腦子,并沒有多想。
“提前回來?”
陳文嘉這才想起,今天是周五,丁寒等人本來預計周六回來的。
“對,我們中途遇到了一小伙流浪賊,本來是計劃繞過他們的,但老大中途改了主意,帶了幾個人端了他們的老巢,因為不用繞路,節省了不少時間,所以我們提前回來了。”
秦周游回想昨天發生的事,只覺得驚險無比,他納悶道:“其實我們原計劃挺好的,不知道老大為什么突然要改計劃,我沒有說老大指揮不當的意思。”
秦周游自己就是丁寒堅定的追隨者,當然不會說丁寒的壞話,他繼續道:“改后的計劃特神特妙,感覺老大就會算一樣,他指哪打哪,簡直diao爆了!但這樣對他自己挺不好的。”
陳文嘉抓住了關鍵:“什么意思?他受傷了?”
“也不是,這個計劃需要兩個Beta,但我們隊里就只有一個,因為老大的體型和Beta比較像,他就打了支腺體休眠劑,偽裝成了Beta,但這個試劑對腺體傷害挺大,會導致信息素周期紊亂。”
丁寒身上突然溢散出的信息素味有了解釋。
“紊亂?那是不是得找醫生看看?他為什么要提前回來?是有什么事嗎?”
秦周游倒著回答:“不知道,本來還好好的,他周三下午好像收到了什么消息,然后整個隊伍的時間就變得緊湊了,回來后好像也沒什么事,我們交接完老大就自己走了,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去醫院,他耳麥壞了,還在修呢,我聯系不上他。”
耳麥壞了?
陳文嘉一愣,但丁寒說的是他耳麥沒電了呀。
丁寒在教學樓下等她時,陳文嘉還在想為什么丁寒沒給她提前發消息。
丁寒說他耳麥沒電了,她還以為是丁寒來教學樓后才發現沒電的。
明明是壞了,他為什么說是沒電了?
問題如滔滔洪水淹沒了陳文嘉的大腦。
明明任務很穩妥,丁寒為什么冒險提前回來?如果說是有急事,可丁寒回來后為什么第一時間就是找她吃飯?明明是找她吃飯,丁寒又為什么一副對她不感興趣的表情?
“也不知道老大怎么樣了。”
秦周游后知后覺地想起該關心下丁寒的情況,他說:“我去問問陳醫生吧,看她知不知道老大去哪了。”
陳文嘉被丁寒的態度搞得心情郁悶,沒空問誰是陳醫生,說了個好就草草掛了電話。
陳文嘉覺得今天下午有點糟糕。
她以為今天可以美美的和丁寒吃頓飯,美美的和丁寒說說話,最后美美的送丁寒回去。
飯確實是吃了,話也說了,人也送回去了,可她的心情一點都不美麗。
這是不是因為小籠包不算正式的晚飯導致的?
畢竟在地球,小籠包一般算早餐。
陳文嘉苦中作樂地想,隨即站起來伸了伸腿,看一眼丁寒家的方向。
她還是不放心丁寒,所以她準備在秦周游那邊有了信后再回去。
如果那個陳醫生也不知道丁寒的情況,她就去敲敲丁寒的門,確認他沒事后再走。
等了一會,秦周游給她發了消息,說陳醫生給丁寒開了特質的抑制劑,陳醫生是研究這方面的專家,丁寒應該沒事。
陳文嘉說沒事就好。
沒事的話,她就可以放心回學校了。
但不知為什么,就算是知道丁寒沒事,陳文嘉也邁不開回學校的腿。
她覺得她和丁寒有誤會,有誤會就應該說清楚。
但站在這黑夜里,聽著風的聲音,她又覺得膽怯。
現在是合適的時候嗎?丁寒會想見她嗎?
可就如李想所說,丁寒那么忙,錯過了今晚她還能把誤會說清楚嗎?
如果不把誤會說清楚,明天的丁寒會不會也像今天這般冷漠?
被溫水煮著的青蛙,突然把它放進涼水中時,它會極度不適應。
陳文嘉無法接受丁寒在以后像今天這樣對待她。
正當她深吸一口氣,打算朝丁寒家的方向走時,光屏突然彈出來,顯示丁寒撥來一個語音通話。
陳文嘉心里一跳,慌張地想難道丁寒知道她沒回去了?她下意識貼在了墻上。
陳文嘉定定心神,點擊接聽。
“喂,學長?”
她盡量讓自己的音調和平常一樣。
“你到學校了嗎?”
對方沉默一秒,傳過來的聲音有些輕。
陳文嘉望著對面的路燈,回道:“我已經回了,你的耳麥充好電了?”
后半句聽起來就是廢話,但丁寒道:“還在充,我有備用耳麥。”
還在充?有備用耳麥?這是在圓之前撒的謊嗎?
“有備用的就好。”
聽到丁寒的回答,陳文嘉不知該說什么,接了一句后,便沉默下來。
語音通話是丁寒打來的,她想聽聽丁寒要說什么。
但丁寒嗯了一聲,也不說話了。
陳文嘉把頭靠在墻上,聽著對方的呼吸聲。
或許是信息素紊亂的影響還沒消除,他的呼吸聲有些急促、有些不穩。
他打抑制劑了嗎?打抑制劑后,他不應該去休息嗎?為什么又要聯系她?
是要解釋今天的事情嗎?但他為什么不說話?
陳文嘉輕碰了下凍僵的鼻尖,心里升上一股郁氣。
她覺得相比于李想,她才是笨的那個。
她猜不透丁寒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該往什么方向猜。
正當她自我懊惱時,丁寒突然開了口,他說
銥驊
:“陳文嘉,我好像……好像信息素有些紊亂,如果你有空的話,你可以……可以過來幫幫我嗎?”
“當然你不來也沒關系,天有些冷,過來不容易,軍校好不容易放假,你還是別來了,好好休息,我可以自己撐住的。”
他既要又不要,聲音也越來越弱。
陳文嘉聽著丁寒的話,心里還沒回過味來,就聽他在沉默兩秒后,說:“陳文嘉,我沒有抑制劑。”
他聲音還是小、還是輕,聽起來,似乎有些可憐-
丁寒看到白紫蘇發來的照片時,剛和幾個隊友確認行進路線。
眾人正在原地休整,他拿出營養液,一邊喝一邊看有什么重要消息。
白紫蘇的消息是兩小時前發來的,UNO提示說是圖片。
丁寒本不想在這時查看白紫蘇的消息,但一看是照片,他猶豫一瞬,在確認周圍人沒注意他后,點了進去。
照片里的人果然是陳文嘉,但丁寒沒想到的是,陳文嘉的旁邊還站著江南。
他們似乎在逛商場,江南挽著陳文嘉,整個人都靠在她身上。
他抬頭和陳文嘉說話,陳文嘉則低著頭去聽,兩人看起來非常親密。
白紫蘇發的消息不止一條,再往上翻,可以看到他們一路都靠在一起。
在最先發的那張照片里,兩人變了個姿勢。
陳文嘉背對著鏡頭,將江南嚴嚴實實擋住。
照片有些糊,看不清他們到底在做什么,或許是擁抱,或許是……接吻。
丁寒有點記不清那天的事情了。
他好像是僵硬地看完這些照片,然后僵硬地給白紫蘇打了語音通話。
還沒發問,白紫蘇就模模糊糊地說他們在逛街,他們回來了,先掛了。
掛斷后,他又看了那些照片半響,突然就升起一股氣,他急著回去。
他更改了作戰計劃,打了休眠針劑,拿著綠刃,在激光和氣彈的攻擊下急速穿行。
因為作戰經驗豐富,丁寒對自己、對敵人都異常了解,每次執行任務時,他幾乎都能掌控全局。
這次也不例外,他帶著自己的隊伍從正面突圍出去,成功縮短了半天的路程。
后來他也沒有停歇,一路快速前進,在周五上午就回了主星。
交接完任務、從醫院出來后,丁寒就去了學校的22號教學樓。
他知道,陳文嘉今天下午會在這里上課。
他去得早,離陳文嘉下課還有一小時。
在那一小時里,他沒有來得將自己和江南進行了對比。
但比來比去,他發現自己什么都不如江南。
丁寒本來是想問陳文嘉是不是真的和江南在一起了。
可經過一比較,再加上一些亂七八糟的自我貶低,又想想那些陳文嘉和江南親密的照片,最后一切清空,膽怯占領了高地。
他的大腦很混亂,只是渾渾噩噩地覺得,或許今天一過,很多關系都要改變了。
在有自我后,丁寒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戰火中度過的,在那些艱難的日子里,他學會了分辨人心、學會了如何偽裝、學會了承擔責任。
他懂得生死離別、朋友情深,但在愛情面前,他如同一塊什么都沒種過的土地,風吹來什么,他就不知所措地接著,說要下雨,他就茫茫然信了。
就如白紫蘇說的那樣,丁寒也是傻瓜。
但傻瓜在某個不經意的時刻,也會開一點竅。
丁寒迷離地和陳文嘉吃了飯、迷離地回了家、迷離地洗了個澡。
在感受到自己腺體發疼時,他迷離地按了按,然后迷離地拿出了特質抑制劑。
但在他視線真的迷離,他對著鏡子,要把針頭插入腺體的那一刻,他突然停下來,看向鏡子里的自己。
丁寒一直不承認自己是柔軟的長相,但現在鏡子里的他臉頰緋紅、睫毛微顫,眼睛像是浸了水一般,有點媚、有些嬌。
他的嘴唇微麻,這麻意讓唇瓣變得異常紅潤。
他摸了摸自己的唇,柔軟的唇瓣因為按壓凹陷下去,輕微露出一點貝齒。
梔子花香彌漫,此時的他雙目妖嬈、滿面春意。
丁寒覺得比起江南,這時候的自己更好看、更溫軟。
如果陳文嘉能喜歡江南那樣的,為什么就不能喜歡他?
江南和陳文嘉匹配,他也很匹配啊。
而且陳文嘉不是說,她最喜歡梔子花的味道了嗎?
想到這里,丁寒覺得委屈和嫉妒。
丁寒自然知道江家的目的,一想到陳文嘉可能會和江南發生點什么,他就要到了崩潰的邊緣。
他沖動地想:江南可以,為什么他不可以?
他也很喜歡陳文嘉,他也是一個Omega,他也需要信息素撫慰,所以陳文嘉為什么不能和他在一起?
丁寒知道今天的自己極度不正常,但他現在不想管道德、不想懂克制,他只想讓陳文嘉來到自己身邊。
卑鄙也好、乞求也好,他不要明天,他只要今晚。
在沖動的驅使下,他把抑制劑沖進下水道,然后跌跌撞撞地找到自己的備用耳麥,下載好系統,聯系了陳文嘉。
對方的聲音傳來,讓他的心發抖、發顫。
丁寒從沒做過這樣的事。
因為他不知道陳文嘉會怎么想,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拒絕,所以他不知道該怎么說。
他磕磕絆絆說了半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表達什么。
丁寒忽然意識到,在陳文嘉面前,他學不來尋常Omega的溫軟,他□□慣了,就算是想軟一點,也帶著生硬,他像一塊想變成面包的石頭。
沉默一會,他有些自暴自棄,又帶著最后一絲掙扎,他說:“陳文嘉,我沒有抑制劑。”
第254章 第二百五十章 “你喜歡我?”……
輸入密碼, 滴一聲后,門鎖解開。
陳文嘉剛把手放在門把手上,門就打開了。
一陣信息素味撲面而來, 她還沒來及的看清丁寒的神色,對方就癱軟地撲在她懷里。
他抱住陳文嘉的腰, 頭抵在陳文嘉的肩膀上, 喘/息地厲害。
陳文嘉在聞到味道的第一時間, 齒尖就冒了出來。
她用舌頭抵了抵尖牙, 什么也沒說。
她雖然來了, 但她在生氣。
丁寒說要和她一起吃飯,她高高興興地去了,但他的態度冷冷淡淡,說的話沒一句是她愛聽的。
等她沮喪了、失落了,覺得丁寒是不是不喜歡她時, 丁寒又打了語音過來,嬌嬌軟軟地說自己沒抑制劑, 可憐巴巴地表示需要她。
丁寒說他沒有抑制劑, 但他明明是有的。
如果他說抑制劑不小心打碎了、抑制劑沒效果, 陳文嘉都會傻乎乎地相信,覺得丁寒可能是沒辦法才找她的。
可他偏偏說沒有, 他偏偏用一種軟乎的、可憐的語氣說沒有。
他什么意思?他為什么遠離她又靠近她?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把她當什么了?
陳文嘉眸色深沉,一手摟住丁寒, 帶著他進了屋,靠在門上。
丁寒像是沒力氣似的,整個人都要滑下去。
陳文嘉手臂收緊,讓他附在自己身上, 她問:“怎么在這里等?”
他明明身體都是軟的,步子也是踉蹌的,為什么不坐在沙發上或者床上,反而是在門口等著她?
丁寒不吭聲,只是埋在陳文嘉的衣服里,收緊了抱著陳文嘉的手臂。
他不比陳文嘉矮多少,擁抱時,他正好靠在陳文嘉的肩膀上。
陳文嘉感受著丁寒的力度,聽著丁寒傳來的呼吸聲,心想這是什么意思?以為她是貓爬架嗎?
正當她想要側下頭,去看丁寒的神色時,對方突然低下頭,隨即陳文嘉就聽見衣服拉鏈被拉下去的聲音。
丁寒穿的是睡衣,上衣是一排扣子。
陳文嘉穿的是羽絨服,羽絨服被拉鏈封得嚴嚴實實。
然而此時拉鏈被拉開,露出陳文嘉單薄的短袖,冷淡的雪花信息素飄了出來。
丁寒躬著身體、低下頭,抵在陳文嘉脖頸處,喃喃道:“我好熱,好難受。”
說著,
殪崋
他緩緩把手伸進陳文嘉被拉開的羽絨服里,緊緊抱住她纖細緊實的腰身。
丁寒這次沒有說謊,他現在全身都在發燙,巨大的空/虛感從靈魂深處源源不斷地生發。
他想靠近什么,貼實什么,占有什么。
“陳文嘉,標記我。”
他終于抬了頭,軟軟糯糯地、迷迷糊糊地看向陳文嘉,連尾音都是顫的、嬌的。
他的模樣本來就是一頂一的,現在他面色紅潤、滿目含春,更是看得人意動心搖。
因為職業特殊,丁寒的表情大多是狠戾的、冷酷的、淡漠的,他從未露出過這般服軟、這般誘人的樣子。
陳文嘉望著丁寒嬌到有些媚的臉,也迷糊起來。
她忍不住左手摟在丁寒的腰上,右手挪到丁寒的脖子處,將他整個人都牢牢禁錮在懷里。
陳文嘉深深聞了下梔子花香,低聲說了聲好,隨即左手繼續往下,移到丁寒臀部下面,用力往上托。
丁寒呼吸更重了,他知道陳文嘉要做什么,所以配合地雙手摟住了陳文嘉的脖子,雙腿也夾緊陳文嘉的腰。
陳文嘉臂力驚人,單手抱起丁寒也毫不費力,她稍微顛一下,讓丁寒調整好姿勢,隨即邁腿朝沙發走去。
“想怎么坐?”
陳文嘉在沙發前停住,放在丁寒脖子上的手輕輕捏了下。
丁寒今天的話格外少,他沒回答陳文嘉,只是全身都更加用力地攀附住陳文嘉。
陳文嘉身體一顫,自覺知道了丁寒的意思,瞬間不知所措。
他們其實不是第一次這樣。
上次在X1002星時,因為機甲后座的空間太小,她強硬地摟著丁寒,讓他叉坐在她身上。
但那時候……那時候她又沒有什么別的心思。
現在……現在還這樣的話,是不是不太合適?
陳文嘉覺得害羞,但感受著對方源源不斷傳來的熱意,她又暈暈乎乎的了。
她僵立一秒后,轉過身,抱著丁寒坐在了沙發上。
丁寒或許是覺得這樣不舒服,在陳文嘉坐下后,他又往前ting了ting,更加貼近。
他靠在陳文嘉的肩膀上,呼出的熱意透過薄薄的布料,讓陳文嘉的腺體也滾燙起來。
陳文嘉呼了好幾口氣,克制住身體的躁動后,將手附在丁寒的腺體上。
雖然陳文嘉的腦子已經快被丁寒的信息素占領,但她沒忘記自己來是做什么的,她輕聲道:“標記很疼的,先揉揉好不好?”
陳文嘉從來沒標記過,她又不是個純正的Alpha,對標記的過程全然不知。
她只知道Alpha的臨時標記需要用齒尖刺破Omega的腺體,這個過程就像是野獸撕咬獵物般。
但丁寒又不是獵物,陳文嘉又不是野獸,她不想讓丁寒疼。
所以她覺得可以慢一點,先揉一揉,讓腺體有個緩沖的時間。
雖然是在征求丁寒的同意,但陳文嘉的手已經落在了丁寒的腺體上。
即使只是輕微的壓感,丁寒就明顯感覺到腺體的酸軟消失一瞬,他覺得舒服,隨即更強烈的渴求上涌。
他在陳文嘉的腺體上蹭蹭,嗯了一聲。
陳文嘉感受著腺體上的癢意,緩緩替丁寒揉了起來。
從進門到現在,兩人都沒有多少交流,一切都好像是在沉默中進行,但又那么溫柔、和諧、氤氳。
夜色已深,時間在交融的信息素中靜靜流淌。
陳文嘉靠在沙發上,望著頭頂的燈飾,有些空茫。
她前幾天還有過很多浪漫的設想,覺得她可以慢慢朝丁寒靠近。
他們可以慢慢地去約會、逛街、看電影,然后順理成章地表白、牽手、擁抱。
可現實總是充滿意外,這才過去兩天,丁寒就緊緊貼合在了她身上,呼吸全落在她的脖頸間。
誰也沒法否認,此時他們曖昧異常。
她和丁寒直接跳過了她想象的所有步驟,甚至發展得比她設想的情景還要快。
但陳文嘉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也不知道今晚過后,該怎么和丁寒相處。
明天的丁寒會怎么樣?是會像以前那樣溫柔地對待她,還是像今天吃飯那樣對她冷漠?
她正想著,卻發覺丁寒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挪開,下一秒,那只手輕輕鉗住了她的腰。
陳文嘉被捏得腰間一顫,呼吸頓時就亂了。
“怎么了?”
她低頭去看丁寒,輕輕拍了下他的背。
丁寒這時候并不清醒,陳文嘉覺得這時候的丁寒很乖、很軟,所以她說話時,總忍不住放柔聲音。
“我……”
丁寒呢喃著只說了一個字,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陳文嘉的手捏得他發軟,同時更大的空虛感襲來,他覺得自己想要更多。
丁寒迷迷糊糊地順著陳文嘉的脖頸往上。
他的鼻尖、唇瓣、下巴若有若無地輕觸著陳文嘉脖頸上的血管,然后移到臉龐、面頰、鼻尖。
陳文嘉被碰得喉結滾動,瞳孔都有些渙散了。
他們之間什么交流都沒有,房間靜謐得可以聽到風拍打玻璃的輕顫聲。
陳文嘉感覺自己現在和玻璃一樣,也在顫抖。
她覺得自己好像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又好像知道。
她喘著氣,下意識雙手收攏,順著對方低下了頭。
最后,他們額頭對額頭,鼻尖對鼻尖。
而他們唇瓣的距離,僅在一指之間。
呼吸的熱意交融在一起,不斷回旋。
丁寒垂下眼眸,望著對方那輕啟的、微紅的、誘人的嘴唇。
他突然清明些許,想起在浴室里看到的自己。
他摸過自己的嘴唇,因為剛洗過澡,他的唇是濕潤的,撫/摸起來有些滑,按下去很柔軟。
都是這樣的嗎?都是這樣軟嗎?
丁寒看著陳文嘉的嘴唇,慢慢地、輕輕地、小心地湊過去。
對方沒有動,似乎并不抗拒。
丁寒覺得自己的呼吸更重了,心跳得也快。
陳文嘉感受到了對方額頭和鼻尖的輕微移動,她看著對方歪了下頭,唇瓣離她越來越近。
她忽然發覺,原來偏一下頭,可以讓他們嘴唇之間的距離更近、縮短得更快。
偏一下頭,似乎接吻的時候也會更加舒適。
呼吸越來越近了,丁寒心跳如鼓,抓著陳文嘉肩膀和腰的手忍不住緊了緊。
他微微向前傾,唇瓣就要貼合上去。
然而在這一瞬間,對方卻忽然后撤,頭也偏轉到一邊。
丁寒措不及防,感覺一盆冷水淋下,大夢初醒。
“對不起,我……”
丁寒慌張地想要解釋,卻被陳文嘉打斷:“秦周游告訴我,陳醫生給你開了特質抑制劑。”
她眸色深深,就如今天見面時,丁寒看她的眼神一般。
丁寒一瞬間就亂了,他還沒看清陳文嘉的眼神就已經潰不成軍。
人的一生總會出現一些特殊情況,逼的人迫不得已去撒謊。
謊言被拆穿時,有些人鎮定自若、有些人害怕惶恐到幾乎難以呼吸。
丁寒此時是后者,他本來就沒有信心,本來就覺得這一切都是他偷來的。
現在陳文嘉說破了他的謊言,他覺得狼狽,覺得不堪。
她明明早就知道他在騙他,她為什么還要來?是憐憫嗎?還是想看看他要做到哪一步?想看看他是什么心思?
“對不起……”
他動動嘴唇,驚惶地低下頭,卻只能說出這三個字。
曖昧的氛圍被打斷,變得清明、變得晦澀。
又是說對不起,總是說對不起。
陳文嘉覺得無力。
她盯著連看都不敢看她一眼的丁寒,繼續輕聲道:“上次你告訴我,你有個妹妹,但李想卻說,你沒有。”
“你好像總對我撒謊,我有些猶豫,不知道該相信誰。”
她好像是在自言自語,但每句話落在丁寒心上,都在剝落他的偽裝。
“你幫助我考上軍校、給我打錢、幫我調查我父親的事……你還救了我,你說你把我當妹妹,所以對我很好,我本來是信的。”
她本來都是信的,直到得知丁寒說的妹妹是泡沫
殪崋 。
直到丁寒拿著抑制劑卻說沒有。
直到他動情的、溫柔的吻上來。
“所以為什么?”
陳文嘉回想丁寒做的一切,心里越發篤定,她看著丁寒,問:“你為什么對我那么好?為什么騙我?”
答案已經被拖拽著浮出水面。
她盯著丁寒,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你喜歡我?”
你對我這么好,還騙我,是不是因為你喜歡我?
丁寒渾身一顫,一時不知道該坦然承認還是撒謊否認。
若是坦然承認,不,他要怎么坦然承認?
丁寒突然想起了那些照片。
陳文嘉已經和別人那樣親密,他還能怎么承認?
但若是否認,他又怎么解釋他說的那些謊言?
丁寒平時明明有無數個面對難題的解決方案,但在此時,他只能頹唐地低著頭,想了半天,囁嚅道:“我……”
“我知道了。”
陳文嘉嘆息,她真的厭倦了從丁寒口中說出的對不起。
她放開了緊著丁寒的右手,同時左手也從他的腺體上拿開。
丁寒內心一顫,失落和絕望還沒上涌,背后便有股力道讓他前傾,下巴也被迫揚了起來。
陳文嘉將丁寒重新摟住,同時抬起丁寒的下巴,偏頭吻了上去。
第255章 第二百五十一章 特別特別特別與小蛋糕……
陳文嘉猜不透丁寒那婉轉的心思, 但事實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就是喜歡她。
他說不出也沒關系,她都看到了,她都懂。
但她懂丁寒, 卻不懂接吻啊。
陳文嘉憑著一股勁親上去后,大腦立刻就懵了, 全身像是通了電流一般, 心跳也更快了。
很軟。
真的特別特別特別軟。
比她吃過的任何一款蛋糕都軟。
他還很香。
還熱乎乎的。
他是又香又軟又熱的小蛋糕。
可接下來呢?
陳文嘉迷茫住了, 她從來都是一口一口吃掉蛋糕的, 從來沒親過。
接下來該怎么做?以前看愛情劇只顧著尖叫了, 忘記看他們是怎么動的了。
箭在弦上。
陳文嘉又害羞又懊惱,在那瞬間,她笨拙地離開一點,然后下意識輕輕輾轉摩擦,再貼上去。
真的真的真的好軟, 好舒服。
他的腰細細的、呼吸熱熱的,整個人乖乖呆在她懷里, 還散發著梔子花的味道……
陳文嘉的一顆心正悸動著, 就感覺丁寒的手搭到了她肩膀上。
她這才想起來, 自己剛剛沖動的太快,她好像還沒經過丁寒的同意, 就親了他。
他會覺得舒服嗎?會喜歡這個吻嗎?
陳文嘉懵懵地離開, 想看看丁寒的表情。
但她剛離開一厘米的距離,丁寒就抬眸看了她一眼。
他的眼睛又濕又軟, 像含著一汪心動的霧。
還沒等陳文嘉看清他的臉,他立刻靠近,偏頭重新吻住陳文嘉。
他的手臂也穿過陳文嘉的脖子,圈住了她。
丁寒什么都沒說, 但在行動上給予了回應。
他是同意的,他也是喜歡的。
陳文嘉的心猛地一顫,下意識一手放在丁寒的腰間,一手放在丁寒的背上,雙手收緊。
丁寒的吻很熱切,又有些笨拙。
他像陳文嘉那樣,先貼一下,然后離開一點,再貼上來。
隨即他好像學會了什么,微張唇瓣,輕輕輾轉、吸吮著陳文嘉的唇瓣。
陳文嘉磕磕巴巴地學著丁寒的動作,一點一點回應他。
兩人安靜地親吻著,只偶爾發出一點唇瓣相貼時會發出的輕微波紋聲。
丁寒好像學什么都快,就算是摸索著前進,他也能迅速找到訣竅。
陳文嘉跟著丁寒走,只覺得身體熱、呼吸也急促。
她暈乎乎的、好像陷在棉花堆里,然后被塞了一口特別特別軟的小蛋糕。
小蛋糕慢慢親著她的唇瓣,她非常舒服、非常喜歡。
陳文嘉迷迷糊糊地想起李想說的話,她說什么來著?
好像是說只要她主動一點,丁寒就會熱情回應她。
確實好熱情,真的好熱情。
她主動摸上了丁寒的腺體,一邊輕撫,一邊借著接吻的間隙說:“我也喜歡你。”
有些話還是要說清楚的。
丁寒喜歡她,她也喜歡丁寒。
丁寒已經用行動表達她的喜歡了,她的行動沒丁寒熱情,那她用語言熱情好了。
陳文又害羞又興奮,說完,她就主動湊過去讓丁寒親。
她還想感受下丁寒軟乎乎的、熱乎乎的唇瓣,她還想親親小蛋糕。
然而丁寒卻愣了一秒,躲開了陳文嘉,從她身上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陳文嘉也愣了,她以為自己的手按疼了丁寒,問:“是按疼了嗎?”
“沒有。”
丁寒撇開視線,隨即對上陳文嘉,說:“我不是江南。”
陳文嘉的‘喜歡你’幾個字沒帶上名字,傻瓜丁寒以為陳文嘉意亂情迷間,把他當成了江南。
丁寒覺得陳文嘉可以一邊和江南在一起,一邊和他接吻。
但不可以一邊和他接吻,一邊想著江南。
丁寒從上而下俯視陳文嘉,自以為語氣硬邦邦的、眼神也帶著疏離。
但在陳文嘉眼里,薄紅從丁寒的脖子漫上他好看的臉龐、他垂下來的眼睛像是含了閃爍的星光,光是看就覺得又可愛又嬌軟。
陳文嘉知道男孩子不應該用這兩個詞來形容,但她看著此時丁寒的樣子,只能想起這兩個詞。
尤其是丁寒的嘴唇殷紅異常,明明是他主動親過來,但顯得好像是她蹂/躪他一樣。
信息素飄飄蕩蕩,陳文嘉覺得丁寒離她太遠,她的身體好像缺失了一部分。
她把丁寒攬在她雙/腿間,這才有空去思考:“這和江南有什么關系?”
江南?丁寒為什么提到了江南?
他以為她和江南有關系嗎?他為什么會這么覺得?他怎么知道江南的事?別人告訴他的?
“他周三下午好像收到了什么消息,然后整個隊伍的時間就變得緊湊了……”
陳文嘉突然想起秦周游說的話。
因為那個消息,丁寒提前一天回到了主星,但回來后他第一時間是來找她吃飯,隨即整個人都別別扭扭的。
那個消息說了什么?為什么是周三下午?
周三下午時,陳文嘉帶著李想去買衣服,白紫蘇卻拉著江南過來了。
她送走江南,回去和白紫蘇匯合的時候,白紫蘇似乎正在和誰通話。
陳文嘉突然明白了整件事情的起因經過和結果。
陳文嘉抬頭看著丁寒,問:“是不是白紫蘇給你說了什么?”
白紫蘇似乎對促進她和丁寒的關系非常熱衷。
白紫蘇能勸說她,自然也會在丁寒那邊動手腳。
以白紫蘇那惡趣味的性子,她肯定是在江南拉著陳文嘉走的時候拍了照,然后發給了丁寒。
“是周三下午的事對嗎?”
陳文嘉解釋道:“那天白紫蘇約我出去,我沒答應,說要帶李想去買衣服,但她卻跟過來了,還帶上了江南。”
“黃夢漪在替我的那幾天里和江南一直保持著聯系,所以江南對我有些好感,但在周三的時候我和他說清楚了。”
丁寒的眸光動了動,似乎有些怔愣,他主動靠近一點,輕聲問:“所以你喜歡他嗎?”
可能是因為信息素紊亂,丁寒此時完全無法思考。
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為什么要執拗于江南的事情。
陳文嘉沒有回答,只是站了起來。
丁寒和她距離極近,她一站起來,丁寒就剛好在她懷里。
陳文嘉知道丁寒這樣是因為他在意自己,是因為他在吃江南的醋。
喜歡一個人總是小心翼翼的,她也這樣,所以她理解丁寒。
但同樣的話說第二遍,是很讓人難為情的一件事,所以陳文嘉既高興又羞怯。
陳文嘉的臉其實也紅,她略過丁寒緊盯著她的眼睛,用手去摸丁寒的手指。
依誮
等摸上了,感覺到對方的顫動了,陳文嘉才看向丁寒,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清的聲音一字一句說:“丁寒,我喜歡你。”
她不喜歡別的人,也沒喜歡過別的人,她只喜歡丁寒。
她看著丁寒的眼睛,心里震蕩不已,她一字一句道:“我一直喜歡的都是你。”
在陳文嘉拉住他的手時,丁寒就不自覺回握住。
陳文嘉剛說出他的名字,丁寒的手就倏然收緊,整個人也情不自禁更靠近陳文嘉。
聽到陳文嘉說喜歡他,本來就思考不了的丁寒就更思考不了了。
陳文嘉說喜歡他?她是說她喜歡他吧?
陳文嘉是說,她不喜歡江南,也不喜歡別人,只喜歡他嗎?
陳文嘉是說她喜歡有發/情期的他嗎?是說她喜歡不會撒嬌、對人冷漠、會用手段、手上沾滿鮮血的他嗎?
明明他一點也不好,有很多缺點,但陳文嘉還是喜歡他?
丁寒平時轉得飛快的大腦此時宕機得不能再宕機,他能感知的每一個細小的意識流都在重復‘陳文嘉喜歡我’這句話。
他覺得不可思議、覺得天上好像掉餡餅、覺得自己中了特特特等大獎,他覺得自己在做夢。
陳文嘉沒等到丁寒的回應,以為他還是不相信。
她正想再說些什么,丁寒忽然把頭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我也喜歡你。”
丁寒靠了下陳文嘉的肩,隨即用一種讓陳文嘉完全沒法移開視線、心動得沒法思考、整個人都酥麻的、極亮、極軟、極喜歡的眼神看著陳文嘉。
他揚起了笑,說:“陳文嘉,我喜歡你,我特別特別特別喜歡你,我一直特別特別特別喜歡你。”
丁寒瞬間把江南拋到了腦后。
陳文嘉說什么他都信,她說她只喜歡他,那就真的只喜歡他。
特別特別特別。
陳文嘉被這三個特別弄得又開始迷糊,她重復丁寒的話:“那我也是特別特別特別,我也特別特別特別喜歡你。”
兩人都情不自禁地笑,然后像是有默契一樣,同時伸手抱緊了對方,依靠在一起。
丁寒的身體好像越來越熱了,梔子花的味道更濃。
信息素的入侵讓陳文嘉很懵,她深吸了口氣,喃喃道:“丁寒,你好像一個特別特別特別柔軟的梔子花味小蛋糕。”
“柔軟的梔子花小蛋糕?”
丁寒沒想到陳文嘉會這樣形容他。
“對。”
她的手摸向丁寒的腺體,同時往后一點,懵懵地看向丁寒的嘴唇。
陳文嘉僅存的一點意識告訴她,就算是相互喜歡,也要保持禮貌。
所以她艱難地從丁寒殷紅的唇瓣上移開視線,去看丁寒的眼睛,然后用期待的語氣說:“丁寒,我可以親親小蛋糕嗎?”
“如果不可以,可以讓小蛋糕親親我嗎?”
第256章 第二百五十二章 晚安。
她親親小蛋糕還是小蛋糕親親她?
小蛋糕本人表示耳朵都要燒熟了。
丁寒從沒被別人這樣形容過, 但因為是陳文嘉,他又覺得這個稱呼很甜、很軟、很羞澀。
“都可以。”
丁寒低低地答應一聲,陳文嘉說的哪個都可以。
他水潤的眼睛和陳文嘉對上, 他面色又害羞又動情,然后伸展身體, 揚起下顎, 主動親了下陳文嘉。
他微微嘟了嘟嘴巴, 親上去, 遠離時, 空氣中發出啵地一聲。
這個吻很輕,發出的聲音也輕。
但就這么一下,陳文嘉就被迷暈乎了。
陳文嘉臉紅紅的、眼睛又亮又深,她忍不住貼上丁寒的額頭,輕輕蹭蹭他的鼻子。
因為這個輕輕的吻, 青澀單純的告白變成欲/望橫生的靠近,一切向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
丁寒主動摟上陳文嘉的脖子, 身體更加貼近她。
信息素似乎交融得更深, 氛圍似乎也更濃稠。
空氣升溫, 兩人都沒有說話,咫尺之間, 只剩下刻意壓制的喘息聲。
四目相對, 曖昧的暗流在兩人周圍緩緩流動。
陳文嘉看著丁寒醉人迷離的眼神,只覺得自己好像沉溺在春潮涌動的汪洋大海里。
海浪一下又一下地拍打著她, 讓她覺得興奮、覺得沉迷。
可能是信息素激發了陳文嘉心中的占有欲,她發覺自己真的很喜歡現在這樣子,很喜歡又乖又撩的丁寒。
她忍不住輕捏了一下丁寒的腺體,對方果然控制不住地發軟。
在丁寒下意識更加依靠陳文嘉、以防摔倒的那一刻, 陳文嘉輕啄丁寒的唇瓣,再貼上去加深這個吻。
同時,她手臂一緊,帶著丁寒往后倒。
一切都那么突然,又異常猛烈。
丁寒熱情主動地回應著陳文嘉,隨著陳文嘉坐上沙發,他撐開kua,跪坐在陳文嘉大tui上。
兩人或許都覺得不夠近,陳文嘉扶著丁寒的腰靠向自己,丁寒則順勢貼過去。
等貼得jinshi了、沒有縫隙了、shufu了,他們終于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接吻上。
依舊是帶著喘息的、輕柔又交融的親吻。
沒有什么技巧,只是你湊過來貼著我,我情不自禁含一下唇瓣,分離一瞬后,又輾轉上來。
有點呆、有些純,像是兩只歡喜的小動物靠在一起,高高興興地貼貼碰碰。
這樣的親吻似乎配不上他們此時那么曖昧的動作,但他們都害羞、都情動、都享受。
寒風呼嘯,外面的冷凝結在玻璃上,和屋里的暖一碰,水汽模糊了沙發上的身影。
輕柔的接吻聲時不時發出,有時急,有時緩。
時間劃過,在下一個節奏點時,聲音卻消失了。
兩人雙唇分開,均是一片水光瀲艷。
丁寒伸手擦拭陳文嘉的嘴角,柔軟的唇瓣立馬陷下去。
他輕聲提醒道:“別忘了吞咽。”
丁寒不介意口水,也沒別的意思,只是他自己忘了吞咽,那感覺并不是很好。
他擔心陳文嘉也忘了,擔心她會不會不舒服。
陳文嘉聽話地吞吞,下意識說:“是信息素。”
AO信息素主要的傳遞源除了皮膚汗腺、呼吸,還有唾液。
陳文嘉感覺自己的齒尖正源源不斷產生著液體。
“嗯。”
丁寒低低應一聲,問:“要喝水嗎?”
他們好像親了很久。
陳文嘉微微搖頭:“你要喝嗎?”
丁寒道:“現在不想喝。”
他的手還放在陳文嘉的臉上,正輕輕摩挲著她的唇角。
陳文嘉被按得心暈,她親親丁寒的手指,親親丁寒的唇,這才滿足了。
她嘟囔著說:“丁寒,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么騙我呢?你明明很喜歡我的。”
嘴巴的香軟太讓人著迷,但他們其實還有話沒說清楚。
“我問你為什么對我好,你卻說把我當妹妹,我那天特別特別特別傷心。”
陳文嘉聲音低低的,像是在可憐巴巴地告狀撒嬌一樣。
丁寒親親陳文嘉嘟起來的嘴巴,小聲道歉道:“
銥誮
對不起,我一直以為你不喜歡我,我害怕你知道我喜歡你后,就不讓我跟著你了,所以我才說謊的。”
在X1002星時,他們都那樣了,陳文嘉都能笑著說沒關系,說他們都是一樣的人。
從那時起,丁寒就覺得陳文嘉不喜歡他,她只是拿他當朋友、當老鄉、甚至是親人。
他也郁悶過,但相比于沖動告白后和陳文嘉一拍兩散,他更愿意默默呆在陳文嘉身邊,守護她、支持她。
陳文嘉似乎也想到什么。
她貼上丁寒的唇瓣,說:“別說對不起,是我不好,我太遲鈍了。”
她覺得沒人會比丁寒更好,她其實一直都喜歡丁寒,但她自己不知道。
丁寒為她付出了那么多,她卻沒為丁寒做過什么,所以丁寒才以為她不喜歡他。
丁寒沒有什么錯,是她太遲鈍、太笨了。
陳文嘉伸手捧著丁寒的臉頰,一邊親吻他的嘴唇一邊說:“丁寒,我好喜歡你,在我沒意識之前,我就喜歡你,不管你怎么樣我都喜歡,不是你跟著我,是我跟著你,以后你去哪我都跟著你,做任務我也跟著你。”
陳文嘉熾熱的話語讓丁寒又羞澀又興奮,他回應陳文嘉每一個親吻,說:“我也喜歡你,我很喜歡喜歡你,我不會離開你……”
陳文嘉說:“我不去康菲的隊伍,我要跟你一起。”
丁寒說:“嗯,跟我,我想讓你跟我。”
他們一邊說話一邊親吻,呼吸越來越急促,眼神越來越迷離。
又說了些嬌嬌軟軟、膩膩歪歪的話后,丁寒突然舔了下陳文嘉的唇瓣。
他的眼尾泛著紅,看起來格外勾人,但他很禮貌:“陳文嘉,我可以摸摸你的齒尖嗎?”
他好熱,但接吻時,涼涼的味道一直從陳文嘉嘴巴里傳出來。
每親一下,他都覺得燥意會被緩解一瞬。
他覺得陳文嘉像涼涼的冰淇淋,他想摸摸冰淇淋。
摸摸?
陳文嘉覺得丁寒的摸摸肯定不是用手摸,而是……
想著嘴唇那軟軟的、涼涼的觸感,陳文嘉更興奮了,但她又有些羞澀,想來想去,她主動湊過去,說:“那輕一點、慢一點好不好?”
當然可以摸摸,但輕一點、慢一點。
丁寒聽進去了,他說好,然后貼上陳文嘉的嘴巴。
他閉上眼睛,小心伸出舌頭,又輕又慢地舔著陳文嘉的唇瓣。
這種感覺很難形容,像是有人接過你的心,然后無比珍視、無比虔誠的捧著它、看著它。
陳文嘉感受著對方溫柔的舔舐,心里一陣顫栗,她忍不住遠離一點,喘息著說:“不在這里,進來一點。”
齒尖不在嘴巴上,在嘴巴里面。
說著,陳文嘉把手放在丁寒的后腦勺上,重新吻住他。
她學丁寒那樣舔舐唇瓣,勾著對方的舌頭過來,碰上她的齒尖。
但在舌尖相碰的那一刻,兩人呼吸均是一滯。
丁寒的注意力已經不在齒尖上了,他碰到齒尖,稍微舔一舔,就毫不猶豫去追逐另一片柔軟。
兩人不知道這算不算舌/吻,他們只是試探性地碰一碰,然后縮回去,再碰一碰。
幾個回合后,兩人似乎都有了勇氣,一齊輕柔地纏住對方,感受舌尖上的柔軟。
于是空氣中的波紋聲替換成了偶爾才響起的水聲,混在交融的信息素里,旖旎又曖昧。
等親到頭腦發暈,熱意上涌到無法呼吸時,兩人又默契地分開,額頭抵著額頭,連喘/息聲都交纏在一塊。
陳文嘉的手緩緩落到丁寒的腺體上,她輕碰一下丁寒紅腫的嘴唇,像是在安撫,她說:“現在可以嗎?”
她能感受到空氣中丁寒的信息素已經到了非常高的濃度。
丁寒的身體、額頭、嘴巴都很熱。
接吻的時候,他迎合的力氣也漸漸小下去。
陳文嘉擔心再不標記丁寒,丁寒會燒暈過去。
丁寒知道陳文嘉在說什么,點了點頭。
實際上,他現在已經迷糊地快看不清陳文嘉的臉了。
丁寒喃喃道:“衣服……”
他的衣服太嚴實,擋住了腺體,得脫掉。
丁寒低下頭,去解衣服上的扣子。
但他這會確實燒得看不清、也沒什么力氣,他看了半天,把手放在正數第三顆扣子上,幾次都沒解下來。
他正尋思這衣服怎么有兩個重疊扣,一雙手就握住了他的手。
他聽見他特別喜歡的聲音說:“我來吧。”
陳文嘉見丁寒解扣子,本來害羞到了極點。
她看過丁寒穿黑色背心的模樣,那身材簡直……簡直……
她現在很想用手捂住嘴巴,這樣就可以抑制住即將沖出來的激動和羞澀。
但丁寒半天解不開扣子,眼見他的手越來越慢、越來越松,陳文嘉忍不住伸出手,從第一顆扣子開始解。
“謝謝。”
燒暈的丁寒還是很有禮貌,并奉上帶有梔子花味道的香吻一枚,親到陳文嘉的臉上。
陳文嘉的手本就有點抖,她正停留在第三顆扣子上,猶豫要不要解。
要裸露出腺體的話,解兩顆扣子應該就行了吧?
她正想著,丁寒突然親她一下,她手更抖了,于是第三顆扣子也開了。
丁寒的睡衣一共就四顆扣子,她解了三顆,幾乎露出了丁寒一整個上半身。
丁寒似乎意識到扣子已經開了,他伸手把肩上的衣服往下扒拉。
他動作很慢,但陳文嘉愣愣地看著丁寒,等她回過神時,只感覺睡衣的兩只袖子在她腿邊一晃一晃的。
睡衣已經垂到丁寒腰間,只剩最后一顆扣子堪堪固定著,不讓衣服掉下去。
陳文嘉又愣住了,她看著丁寒的shenti,只覺得很白、手臂輕微的肌肉感好看、腰腹緊實得好看,胸前……胸前也好看。
因為是Alpha,陳文嘉見過不少人的上半身,各種各樣的好身材她都見過。
剛來星際的時候,她還會因為害羞不敢看,后來看得多了,便熟視無睹了。
她不知道自己上一次欣賞別人的身材是什么時候,但那感覺肯定沒現在心動,沒現在讓她感覺到欲/望上涌。
扣子……只用一顆扣子維系的話,衣服的扣子會被拉壞的吧?
陳文嘉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懵懵地看向丁寒衣服上的最后一顆扣子,懵懵地伸出手,解開了它。
衣服劃落,丁寒重新勾上了陳文嘉的脖子。
陳文嘉下意識用手臂攬住丁寒的腰,手掌不自覺捏住他腰間那緊實的一塊。
和夢里的不太一樣,夢里的腰是軟的,現實中的感覺有些薄、有些jin。
但手感都是一樣好,對方的顫抖也一樣……
陳文嘉想著些有的沒的,手上摩挲起來。
丁寒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愿,但因為敏感,他的呼吸隨著陳文嘉的手勁停滯,并發出一點微不可查的悶哼。
許是見陳文嘉沒別的動作,丁寒迷糊地親親陳文嘉的下巴,用氣音說:“陳文嘉,我難受,幫幫我。”
在得知陳文嘉也喜歡自己后,丁寒在陳文嘉面前更無底線可言了。
他們的嘴巴貼了好多次,舌頭也碰到了一起。
他坐在陳文嘉腿上,陳文嘉摟著他的腰。
他們之間那么親密,不用分你我,所以丁寒坦誠又親昵。
再加上丁寒信息素紊亂,此時正難受著。
在喜歡的人面前,難免會露出脆弱的一面,所以丁寒哼哼唧唧地撒著嬌:“陳文嘉,親親這里。”
說著,他摸摸自己的腺體,視線從看陳文嘉的眼睛移到她的嘴唇上。
他確實是燒迷糊了,眼睛像是蒙了一層霧氣,呆呆的、濕濕的。
他的臉紅,嘴唇也紅,配上他濕潤的眼睛,看起來格外惹人憐愛。
陳文嘉摸摸自己被激得發熱的腺體,深呼一口氣,親親他的唇,說了聲好。
“靠過來。”
她引導丁寒靠在她肩上,她的手輕撫著丁寒的脊背,頭埋在了他的腺體上面。
她落下幾個吻,在對方顫栗得忍不住抱緊她時,她輕輕吸吮著,又像丁寒舔舐她唇瓣那樣舔舐這塊紅腫敏感的幾夫。
一下,又一下。
陳文嘉心疼丁寒,哪怕她血液里Alpha的侵略因子叫囂著,想讓她一口狠狠咬住自己的獵物,然后欣賞獵物孱弱的身軀,以此滿足內心的征服欲,她還是輕柔的、耐心的。
侵略和攻擊是Alpha刻在基因里的東西,但陳文嘉卻不愿把這種侵略和攻擊用在自己喜歡的人身上。
“會有些疼,我先慢一點好不好?”
陳文嘉從沒標記過,她只能試探著慢慢來。
丁寒沒有回應,只是幾個熱乎乎的吻落在了陳文嘉的脖子上。
這吻撩得陳文嘉發抖,她忍不住伸手抬起丁寒的下巴,又湊過去親他柔的不可思議的唇瓣。
這次陳文嘉有些過火,她輕咬丁寒的嘴唇,又伸舌頭掃過丁寒的牙齒,最后與他的舌尖觸碰糾纏。
丁寒暈乎乎地回應。
就這么親了會,陳文嘉突然親親丁寒的唇角,然后一路往下。
下巴、喉結、鎖骨。
最后將吻重新落到腺體上。
這次她沒再停留,直接將齒尖刺入丁寒的腺體。
“唔……”
丁寒顫抖得更厲害了。
倒不是因為疼,他對疼痛的忍耐度幾乎沒有上限。
他會顫抖是因為陳文嘉齒尖中的液/體進入到他的腺體里,引得腺體又疼又酸又軟,還有隨之而來的……觸及靈魂的酥麻和快感。
冰冰涼涼的東西從他灼熱的血管流下去,像是在最炎熱的天氣喝到了冰凍飲料一樣,讓人非常舒服,非常滿足。
但陳文嘉不知道,她只覺得丁寒是疼的。
她覺得丁寒顫抖得她心疼,她忽然覺得長痛不如短痛,于是她加快注入信息素,將整個齒
依譁
尖沒入他的肌膚。
等齒尖的液/體徹底沒了,陳文嘉才松了口。
“不疼了,好了好了。”
她親吻腺體,然后一邊摸著丁寒的頭發,一邊輕哄著丁寒。
“有醫用腺體貼么?”
丁寒的腺體上有她咬的兩個洞,得稍微處理下。
“有,在那。”
丁寒指了指墻上的置物柜。
陳文嘉不好把丁寒放下,索性單手抱著他,去拿醫藥箱。
等看完使用說明,再給丁寒貼好,她才湊過去親親丁寒,問他:“是不是很疼?”
丁寒覺得雖然疼,但拋開疼的話,其實也挺舒服的,但他不好意思給陳文嘉描述,于是說:“有一些疼,但沒那么熱了。”
“嗯,好好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陳文嘉的語氣就像是哄小孩一樣,她把放在一邊的衣服拿過來,給丁寒穿上。
丁寒本想自己扣衣服,但他全身都沒力氣,只好看陳文嘉扣。
一共四顆扣子,從上往下扣,扣起來很快,也不會扣錯。
但扣到最后一顆扣子時,陳文嘉幾乎是立馬移開視線,扣好后,立馬遠離。
“好了,我……我抱你去休息?”
或許是因為空氣中信息素的味道淡了不少,陳文嘉心里那股熱情勁也消退下去,她變得害羞、害臊。
而丁寒明顯還沒回過勁,他看著陳文嘉某地方的隆起,有些呆。
這是什么他很清楚。
他也有,但看樣子,明顯沒陳文嘉ad。
當然也不是ad不ad的問題……
丁寒突然想到什么,臉唰一下通紅。
他移開眼,一時沒說話。
陳文嘉看丁寒的樣子,就知道他肯定也注意到了。
她又羞又臊,她沒想這樣的,可是剛剛真的很刺激,她……她也沒辦法控制啊。
這時候陳文嘉才想起來,她是一個女Alpha,而不是女Beta。
女Alpha和女Beta的身體構造是不一樣的,她多了一個構件。
她有些無措:“對不起,我……”
“我幫你。”
丁寒出聲打斷她。
“不……不gnon出來的話,會很難受的。”
他臉很紅,看起來也有些難為情,但手伸向了陳文嘉的褲腰。
“別。”
陳文嘉趕緊按住丁寒的手。
她沒了剛剛的興奮和大膽,語氣盡是害羞無措。
她確實難受,但她寧愿自己去洗手間處理一下。
讓丁寒幫她?
陳文嘉想想就激動得啊不是,是害羞得不行!
“我……我等會自己處理,等會就下去了,沒事,我可以的,不用,我不難受。”
陳文嘉羞得像顆水蜜桃。
怎么可能不難受?
丁寒什么都懂。
陳文嘉喜歡他,他也喜歡陳文嘉,他們什么都做過了,他愿意幫陳文嘉。
“那我不nesh nij去。”
他去親陳文嘉的嘴唇,用舌頭一點一點勾著她,說:“我幫你揉揉。”-
陳文嘉一個人在客房的小浴室里待了很久,直到耳麥提示她說她買的nei褲到了。
陳文嘉望了眼剛洗干凈的粉色nei褲,很是羞憤。
她就不該穿趙雪薇送她的那條粉nei褲!當然也不是內褲的事,畢竟丁寒又沒看到。
可是,可是……
一想到剛剛的場景、剛剛那種場景下的那種感覺,以及在那種感覺下自己可能會露出的表情,陳文嘉就忍不住捂臉。
她悄悄打開門,確認丁寒在自己房間里后,才去小陽臺那里收飛行器帶過來的快遞。
正當她往回走時,她發現原來什么都沒有的茶幾上端端正正放著一個快遞盒。
她眼尖,一眼就看到上面還有張紙條,上面有人用干凈利落的字體寫:烘干機,用這個干得快。
烘干機……現在急需使用烘干機的就只有她。
陳文嘉的臉已經很紅了,也看不出現在是不是更紅。
她走過去抱住烘干機快遞盒,然后快速回了客臥。
烘干機烘得確實很快,她剛洗完新買的nei褲,十分鐘后就干了。
這樣想來,其實她不用新買nei褲,只需要買一臺烘干機就好了。
但陳文嘉覺得,自己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穿那條粉色nei褲了。
她沒買衣服,因為丁寒說他有很多供應商送的衣服。
丁寒是名義上的丁家少爺,因為要出席活動,經常會有人送衣服供他挑選。
他挑了不少,有些穿不了就放客房衣柜里,都是洗過的。
陳文嘉隨便挑了身,在鏡子前照照,確認自己目前形象良好后,抱著被子,出了客房,敲開了丁寒的房門。
剛剛意亂情迷,她答應丁寒說今晚陪他睡。
臨時標記后的Omega對Alpha很是依賴,再加上丁寒的情況可能不穩定,丁寒晚上很需要有個人陪著他、照顧他。
陳文嘉用這兩個理由說服自己,然后進了丁寒的房間。
梔子花味的信息素味道還是在飄蕩,但相比于在客廳時的濃重,現在已經淡了不少。
丁寒睡在床的左邊,把右邊空了出來。
床的左右都有燈,右邊的燈還亮著。
陳文嘉輕輕走過去,看一眼丁寒,發現他已經閉上了眼睛。
丁寒從北一星連夜趕回來,本來就沒睡好,再加上晚上這一折騰,更是疲累得不行。
他把給陳文嘉的快遞放好后,沒多久就在被窩里睡著了。
陳文嘉小心鋪好被子,躺了上去。
她關了燈,然后側身靠近丁寒。
他睡得很安靜,很乖。
梔子花的味道從丁寒身上源源不斷傳出。
陳文嘉看了會丁寒,親親他的額頭,然后握著他裸露在外的手,將自己的信息素釋放出來。
她無聲地說道:“晚安。”
第257章 第二百五十三章 事后。
陳文嘉是被光晃醒的。
刺眼的、溫暖的陽光從沒拉嚴的窗簾縫隙中灑進來, 照在她的眼皮上,讓她的意識猛地回歸,她覺得好像有什么抱著自己。
她伸手去擋陽光, 同時眼睛往下看,突然一怔。
丁寒不知道時候什么睡在了她的懷里, 她一只手從丁寒的肩膀下穿過, 呈一個摟著他的姿勢。
丁寒的臉埋在她的頸窩處, 一手抓著她的衣襟, 一手橫在她小腹上。
灑進來的陽光稀稀拉拉的, 一束從床頭斜到她的臉邊,一束從丁寒的手臂斜到他裸露在外的腰上。
室內暖氣足,兩人都踢了被子。
丁寒的衣服被撩起了一塊,正好露出一小截腰,在陽光的照耀下, 看起來又緊實又纖細。
陳文嘉用手比劃了一下,突然意識到丁寒的衣服應該是她半夜撩起來的。
怪不得……怪不得感覺手掌中好像有什么東西, 握起來很舒服。
陳文嘉看著那截細腰, 又不爭氣地臉紅了。
她忍不住想:這腰其實昨
銥驊
天她也摸過。
那時候丁寒的衣服被她脫掉了, 他赤/裸著上身,顫顫巍巍地靠在她懷里。
她摸著人家的腰, 親著人家的嘴, 這還不夠,她還去舔了對方的喉結、鎖骨……
還……還有……
陳文嘉下意識去看丁寒的手, 他的手又長又白,是很漂亮的手形。
陳文嘉看著丁寒的手,臉更燒了。
她回想昨晚發生的一切,擁抱、接吻、撫/摸、還有……
陳文嘉又看一眼丁寒的手, 羞臊感到達了極值。
那算什么?是……是算手niy吧?
空氣中信息素的味道已經很淺、很淡了,陳文嘉清醒過來。
她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以免羞澀感化成尖叫溢出來,她心想:完了,昨天好像玩得有點大。
昨天下午丁寒不高興,她也不高興。
她去丁寒家里,本來是想要一個解釋的。
可后來怎么就變成接吻和那什么了呢?
陳文嘉一邊郁悶一邊回憶,然后臉越來越燒、眼睛越來越害羞。
她昨天好像說了很多過火的話,丁寒也說了很多過火的話,然后就過火成那樣了。
話說了,也做了,可是……可現在怎么辦?
清醒后的陳文嘉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一個清醒的丁寒。
他們昨天還是朋友,今天就變成了可以接吻、睡一張床的‘朋友’,這之間的轉變實在是太快了。
他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是不是太快了點?要不她現在去客房吧?假裝她沒睡在這里。
可他們昨天該做的都做了,就算是她裝失憶,丁寒又不會裝失憶……
正當陳文嘉一邊羞臊一邊尋思要怎么把這種讓人臉紅心跳的氛圍給糊弄過去時,丁寒突然醒了。
他動動手,摸了摸陳文嘉的腰,然后迷迷糊糊地親親陳文嘉的脖子,喃喃道:“早上好。”
在沒有信息素作用時,欲/望和沖動褪去,羞怯和心動被無限放大。
陳文嘉被脖子上的涼意撩得心跳加速,好像比昨天晚上做的事更讓她加速。
她口水都不知該怎么咽,結結巴巴地回答道:“早……早上好。”
她動了動手臂,丁寒就順勢坐起來。
他最上面的扣子開了,顯得睡衣松松垮垮。
丁寒懵懵地看了眼衣服,緩緩伸出手去扣。
陳文嘉忍不住看著丁寒扣。
他似乎有些恍惚,扣第一下的時候沒成功。
扣第二下的時候,他突然頓住了,然后迅速抬頭去看陳文嘉。
陳文嘉知道丁寒也想起昨天的事了,不知怎的,她下意識去摸了下剛剛被丁寒親的地方。
丁寒注視著陳文嘉的動作,臉和脖子一瞬間變成薄粉色。
兩人對視一眼,又雙雙移開。
相比于夜晚的濃稠黏膩,白天有光的時候,整個房間里都有種澄澈清透的感覺。
兩人在這種澄澈清透中沉默不語,但即使他們什么都沒說,甜蜜羞澀的因子卻在兩人之間來回跳躍。
陽光悄悄移動,慢慢爬到了丁寒抓著被子的手上。
陳文嘉余光一瞥,不自在地移開,問:“扣好了嗎?”
總得有人打破這種甜蜜羞澀的沉默。
但話剛說出來,陳文嘉就覺得自己說的不好。
什么叫扣好了嗎?
提什么不好怎么非要提衣服啊?就好像是在說要是沒扣好她幫著扣,畢竟昨天就是她脫的。
可不提扣子,難道提手嗎?說丁寒你的手還挺好看的,不僅好看,還靈活。
陳文嘉發覺自己又想偏了,她覺得心慌意亂,心想自己怎么思想黃黃的,她以前從來都不這樣。
正當她想著,丁寒紅著臉開口了:“扣好了。”
“你餓嗎?想吃什么?我去點早餐。”
丁寒似乎總能找到一個合適的話題,他拿了耳麥,準備點外賣。
陳文嘉說想吃雞蛋,還想喝粥。
兩人都對昨天的曖昧氛圍避而不談,似乎這樣就能讓自己喘口氣,不會被捂死在名為害羞的手心里。
陳文嘉回了客房洗漱,她一邊刷牙,一邊看著那條掛著的粉NEI褲,心想等會走的時候,得把這個給揣兜里帶走。
要不然被丁寒看見了,也太尷尬了。
除了尷尬,還有些……有些SE情。
陳文嘉不敢再想下去,她用冷水撲撲自己燒紅的臉,等心情平復下去,眼睛里沒有羞意之后,才打開門走出去。
她剛打開門,就見丁寒在門旁邊等她。
“早餐還有十多分鐘才到。”
他雙手背后,看起來很不自在。
陳文嘉覺得丁寒的舉動不同尋常,她也不自在起來:“好,那……那再等等。”
兩人站在門前不動,又陷入沉默。
但這沉默并沒有持續很久。
“昨天說的話,我是認真的。”
丁寒看起來有些難為情,但還是直視陳文嘉的眼睛。
陳文嘉被丁寒眼里的熾熱燒得羞怯,但她也沒移開眼睛,她說:“我也是。”
受信息素影響,昨天他們都有些不清醒,行為都很過火,很是意亂情迷。
但他們說的那些話,都是認真的。
如果昨天那些話聽起來不作數,像是欲/望的產物,那等清醒的時候,就再說一遍。
兩人都很羞澀,但又很正式。
丁寒說:“陳文嘉,我一直都喜歡你,一開始的時候,我確實只是想照顧你,但后面不知不覺中,我的眼睛中只能看到你了,我覺得你特別好,你刷題睡著的樣子好看、拿匕首削機甲的樣子好帥、比賽里果斷救人的樣子也很颯……”
丁寒說了好多好多話,陳文嘉認真聽著,只覺得自己在丁寒眼中好像是完美的化身。
她忍不住上前握住丁寒的肩膀,難為情道:“別說了,我都懂的。”
丁寒再說下去,最后一句就是表白了,可她還有好多話沒和丁寒說。
“丁寒,我也喜歡你,我也很喜歡你。”
陳文嘉無形中拿到了表白‘話筒’,開始了她的陳述:“我覺得很久之前我就喜歡你,你也很好,能力強、情商高,對我還特別特別好,這世上沒有比你對我更好的人了……”
她說了很多丁寒的好,最后道:“但我有些鈍,雖然我經常會想起你、擔心你會受傷,可我意識不到我喜歡你,直到……”
想到那些夢,陳文嘉漲紅了臉。
但這個時候,在這個正式場合,她不想騙丁寒,于是她說:“直到我做了很多夢,夢里……夢里做了很多我們昨天一起做的事情……”
她的聲音小了下去。
丁寒也低下了頭,耳朵已經紅得要滴血。
他知道陳文嘉意識到得晚,但沒想到她是這樣意識到的。
陳文嘉也不吭聲了,這些話說出來真的好燙嘴,她覺得自己在冒煙。
兩個人都像熟透了的番茄。
但丁寒畢竟是這個話題的發起人,他還是頂著極度的臉燒開了口:“那我們可以在一起嗎?”
他喜歡陳文嘉,陳文嘉也喜歡他。
他們可以在一起的。
“可以在一起,要在一起,我想和你在一起。”
陳文嘉的心砰砰跳,立馬回答丁寒。
不管怎么樣、不管她的處境如何,此時此刻她都想和丁寒在一起。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了彼此眼里的真摯情感,都笑了。
笑著笑著,兩人都上前一步,擁抱在一起。
陳文嘉低頭湊過去,丁寒也仰起頭,兩人自然而然接了一個吻。
有了第一個吻,自然有了第二個。
等他們回過神來時,送外賣的機器人已經開始催促了。
“這個送給你。”
丁寒紅著臉擦擦唇瓣,把一個盒子塞給陳文嘉,然后去拿外賣。
盒子是白字的,鑲著金邊,看起來很精致。
打開后,里面是一條銀邊項鏈,項鏈
憶樺
上有一片像是水晶雕刻成的冰藍色雪花。
丁寒一邊擺弄早點一邊說:“這是從X1002星帶回來的,我把它雕刻成了雪花的樣子,我一直都想找機會送給你,現在我覺得就是那個機會。”
在X1002星時,他們一起挑了很多礦石。
丁寒看中了一塊冰藍色的石頭,他看到那石頭的第一眼,就覺得很適合雕刻成雪花的形狀,然后送給陳文嘉。
但雪花是刻好了,卻一直沒有機會送出去。
他本來是想等過年或者等陳文嘉生日的時候送,但現在他等到了更好的機會。
“喜歡嗎?”
丁寒見陳文嘉什么也沒說,心里有些忐忑。
雪花的形狀很難雕刻,礦石又很脆,他刻壞了很多,等料快用完了,才刻出他覺得最好的一塊。
他走到陳文嘉面前,說:“這塊雪花在晚上的時候會發光,光不是很亮,但如果路太暗了,有些光芒總是好的。”
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他只是覺得,陳文嘉應該需要一點光。
第258章 第二百五十四章 雪花項鏈與字母D……
陳文嘉看著這條項鏈說不出話來, 她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很笨、很鈍。
丁寒把能給予的所有喜歡都給了她,可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沒做過。
她因為丁寒的愛而怦然心動, 又因為丁寒在愛里面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而感到愧疚。
她抱住了丁寒,說:“很好看, 我很喜歡, 你可以幫我戴上它嗎?”
聽到陳文嘉說喜歡, 并主動說想戴, 丁寒笑了。
“當然可以。”
他把項鏈取出來, 小心圍上陳文嘉的脖子。
陳文嘉摟著丁寒,低下頭,蹭著對方淡雅的香。
雖然已經進行了臨時標記,丁寒的腺體還是在緩慢地釋放一點信息素味道。
信息素依舊是梔子花味,但聞起來有些冷, 像是摻雜了雪花。
“好了。”
對方推著她遠離,示意她看項鏈。
項鏈上的雪花和地球上五毛錢的硬幣差不大, 呈六角狀, 中間是個兩層鏤空的六邊形, 六個角延伸出六個枝干,刻得像枝椏倒立的樹, 許是覺得過于單調, 六個邊的中間也突出,刻著同樣的小樹。
雪花的原礦呈冰藍色, 中間有無數細小的銀輝,但因為雕刻的雪花過于薄,最終看起來反而有些透明,里面的銀輝也并不閃耀。
看著看著, 丁寒反而覺得這條項鏈配不上陳文嘉,他覺得難為情,小聲說:“要不還是摘下來吧?我以后再做個更好的給你。”
陳文嘉挑著項鏈細細端詳,覺得每個雕刻的地方都剛剛好,很好看、很完美。
“不,就這條,別再做了,這樣就特別好看,我很喜歡,特別喜歡。”
“我會一直戴著的。”
她從沒收到過這樣用心做的禮物,她覺得哪哪都好,只要是丁寒做的,她都特別特別喜歡。
項鏈是丁寒親手做的,陳文嘉既感動又心疼。
她親親丁寒的唇角,把他圈在懷里,又拉著他的手看,問他:“是不是很疼?”
“不疼。”
丁寒很喜歡陳文嘉抓著他手的樣子,但他搖了搖頭,說:“我很會做這些東西,開始只是做得有點慢,但沒有受傷,所以不疼。”
但實際上,丁寒是第一次做。
他開始拿著別的礦石練手,等能刻出形狀了、做得已經很精美了,才正式開始雕刻。
丁寒的手確實很靈巧,但礙于雕刻的東西太小,一個不小心,就容易被工具戳傷。
他刻了很多次,手上也多了很多劃痕,但好在這里的膏藥很給力,現在好得已經看不出來了。
丁寒對陳文嘉并沒有說實話,因為他想看陳文嘉高興,而不是讓她過于擔憂。
陳文嘉知道丁寒在說謊,但她沒拆穿,只是輕輕捏著丁寒的手指。
但只是這么一個捏手指的動作,丁寒就覺得被捏得心癢,臉上的熱意也在上涌,他很想上前親親陳文嘉。
但他還沒動,陳文嘉突然親了下他的手指,說:“我也有東西想送給你。”
他們發展的太快了,陳文嘉還沒把想送給丁寒的東西準備好,但有一樣東西,是她早就想送給丁寒的。
“丁寒,你先吃早點,我回學校一趟,我很快就回來。”
說著,她親丁寒一下,急匆匆離開了丁寒的家。
今天金曲區的太陽格外刺眼,讓一切都泛著耀眼、翻新似的白光。
因為是冬天,太陽并不熱,只是在偶爾間,可以聞到一絲尚未融合的冷暖味道。
陳文嘉握著雪花項鏈飛速奔跑。
她覺得自己的心情如這空氣般空曠欣然。
她什么也想不起,只想快一點,再快一點。
從丁寒的家到軍校,來回需要三十分鐘。
陳文嘉跑得很快,加上回宿舍、取東西,然后出軍校、去丁寒的家,一共只花了十六分鐘。
劇烈運動讓她喘/息得厲害,她一刻沒停,敲了敲丁寒家的門。
沒有任何等待,幾乎是她敲門的瞬間,門就開了。
丁寒拉著陳文嘉的胳膊,讓她進來:“怎么跑這么快?”
陳文嘉一邊進門一邊說:“因為不想讓你等。”
她看了看左右,問:“你一直站在這里等我嗎?”
如果丁寒沒有站在門口,怎么會那么快過來開門?
丁寒沒直接回答,只是說:“我還把早餐熱了熱。”
等待的時間也很難熬,他索性就在門前等著陳文嘉回來。
“你……”
陳文嘉又感動又害羞,覺得丁寒好得讓她受不了。
她張開手,只想一直抱抱。
丁寒也配合地撲進陳文嘉的羽絨服里。
陳文嘉蹭蹭丁寒,語氣軟乎乎的:“丁寒,你怎么總是這么好啊?”
丁寒在這個時候很上道,他說:“因為我很想對你好呀。”
兩人都高興,嘿嘿傻樂一會后,陳文嘉掏出了一個盒子。
盒子沒包裝,上面直接說明里面是個字母掛飾,字母也畫的清清楚楚,是一個‘D’。
陳文嘉把盒子遞給丁寒,表情比剛剛的丁寒還難為情,她說:“這個是在白紫荊家抓娃娃時抓的,我本來想送給你,但后面覺得這個禮物不太好,就一直沒送。”
當時她看到這個字母掛件時,就覺得應該送給丁寒,但后來她又覺得這個禮物太廉價,不配出現在丁寒眼前。
“我不是說拿不好的東西送給你,也不是敷衍。”
陳文嘉解釋道:“這個本來就是想送給你的,我覺得這個是屬于你的。”
她也有給丁寒親手準備禮物的念頭,但東西還沒做好,現在在她身上,只有這個字母掛件是早就準備好想送給丁寒的。
當然,她剛剛其實也可以飛奔到某個店鋪里,精心挑選一款項鏈、手鏈甚至是戒指,然后送給丁寒。
但臨時準備的東西和早就準備好的東西意義不一樣。
這個字母飾品確實很簡單、很便宜,或許比不上丁寒的用心,但這
銥誮
是陳文嘉早就想送給丁寒的禮物。
“我明白,我懂。”
丁寒知道陳文嘉的意思,他很高興這個字母掛件是送給他的,而不是當時圍在她周圍的江南和徐安雅。
這意味著,就算徐安雅和江南嬌嬌軟軟地夸著陳文嘉,陳文嘉心里也只想著他,想給他帶禮物。
“我有一把綠因子噴筒,我可以把這個掛到上面,我會好好保管的,不會弄丟。”
他抱著陳文嘉,眼睛里滿是收到禮物的開心。
陳文嘉道:“這個你先收著,我還有禮物要給你,但還沒有做好,等我做好了,我再拿給你。”
丁寒說好。
兩人高高興興地抱著轉圈圈。
轉著轉著,就轉到沙發上去了。
可能是因為開始時就猛烈,所以確認關系后,兩人做什么都自然,也沒什么顧忌。
但這次和昨天晚上不一樣。
昨天陳文嘉抱著丁寒坐在沙發上,而這次,陳文嘉躺在沙發上,而丁寒趴在她身上。
兩人什么都沒說,只是嘴唇碰一下、又碰一下。
陳文嘉摩挲著丁寒的臉頰,問他:“不吃早餐嗎?餓不餓?”
丁寒覺得現在的事比吃早點重要,他搖搖頭:“我還不餓,你呢?”
陳文嘉回答:“我也不餓。”
她和丁寒的觀點一樣,接吻比吃早餐重要多了。
時間晃晃悠悠地過去,陳文嘉攬著丁寒側了個身,兩個側臥在狹小的沙發里。
丁寒好像很容易沉浸在旖旎的情緒里,這時候他的臉和脖子都帶著氤氳的粉色,眼睛也潤潤的。
陳文嘉掃過丁寒的眼睛、鼻子、嘴唇、下巴……然后目光在他的脖子處停住。
白皙中透著粉的脖子上,有幾處發紅的小塊。
陳文嘉摸了摸,小塊是凸起的,有些硬。
“北1星的蚊子是不是太多了,我買的驅蚊藥是不是沒用呀?”
丁寒的脖子上有四五處被蚊子咬的痕跡。
她昨天光顧著親和摸了,回憶一下,其實他的手和胳膊上也有被咬的痕跡。
“有用,你買的分量也夠,但除了我們小隊,還有一些交接的人,就給他們分了不少。”
陳文嘉買的量很足,但架不住每個人出手大方,這人送兩瓶,那人送兩瓶,就沒了。
等到了蚊蟲重災區,大家又瘋狂噴噴涂涂,消耗得就更快了。
“我最后就只剩一瓶,因為是你送的,我不舍得用,想留著拿回來。”
丁寒對陳文嘉并不總是老實,這時候他故意賣起慘,語氣也可憐巴巴的。
陳文嘉果然沉默,她覺得自己對丁寒的好太少了、主動地也少,所以就算她只是送了點微不足道的驅蚊液,丁寒也舍不得用。
她問:“丁寒,晚上你有空嗎?我能請你吃飯,然后請你看電影嗎?”
她很想一整天都和丁寒呆在一起,但等會她要和于宮琪見一面,下午她要去機甲學院訓練,就只有晚上有空。
丁寒道:“有時間,今天我休息,我下午約了上門檢查,晚上剛好可以出去。”
陳文嘉說好,然后把于宮琪的事情和丁寒說了一遍,她讓丁寒別擔心,會給丁寒隨時報告情況。
丁寒答應了。
聽陳文嘉說于宮琪的事情,丁寒有種陳文嘉在報備的感覺,于是他也開始報備:“今天下午我約了腺體檢查,來的人是Omega保護協會的醫生,姓趙,是位Omega女性。”
他說:“我會在客廳里檢查,這里有攝像頭,你放心。”
作為一位已經有女朋友或者說有Alpha的人,丁寒表示自己很有和異性(包括任何Alpha和任何女性)的邊界感。
陳文嘉很相信丁寒,也沒往那方面想過。
她的注意力在別的地方:“攝像頭?”
陳文嘉的語氣迷茫,下意識往天花板看。
她在丁寒家太過放松了,從未想過丁寒會在家里安裝攝像頭。
要是安裝了攝像頭,那……那昨天他們干的事……
丁寒點了點頭,說:“我在窗戶那的角落里安了一個,沙發正對面的墻上安了一個……”
說著,他好像也意識到了什么,聲音越來越小:“都是針孔的。”
丁寒裝攝像頭本來是防止別人進來,便于隨時查看房內情況的。
這房間里,別的時間有沒有情況不知道,但昨天晚上肯定有情況……
意識到房間里有攝像頭后,兩人都沒說話了,擁抱的姿勢也僵硬起來。
“我……我等會就把那段洗掉,不會有人發現的。”
丁寒的聲音很小。
陳文嘉知道‘那段’是哪段,她也小聲道:“要不剪出來留下吧。”
雖然很羞恥,但是……但是以后還可以看。
陳文嘉不敢再想那個‘但是’,她覺得害臊到爆了。
丁寒也臊,但立馬輕輕嗯了一聲。
陳文嘉繼續說出難為情的話:“剪出來發我一份。”
丁寒還是輕輕嗯了一聲。
兩人聲音都小,似乎這樣就不會被除他們倆之外的人聽見。
他們又不說話了,不約而同都想到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陳文嘉攬著丁寒的手忍不住收緊,丁寒把臉埋在陳文嘉懷里,手也抱緊了她。
他們就這樣抱著,有種心照不宣的曖昧旖旎。
不知誰開的頭,兩人開始接吻,從緩慢的輕點一下,變得唇舌交纏。
他們似乎都掌握了最舒服、最纏綿的技巧。
呼吸、力度、節奏……都很合拍、很合適。
氣氛升溫,讓人又暈乎起來。
過了一會,丁寒忽然慢慢松了手。
他遠離一點,喘/息著,懵懵地往下看。
陳文嘉也往后退,也喘/息著,也懵懵地看著那鼓起的一團。
一小時后,陳文嘉還是換上了那條她說再也不會穿的粉內褲。
她啃著丁寒給她熱好的包子,紅著張臉,迎著冷風出了門。
第259章 第二百五十五章 于宮琪
陳文嘉在X1002星人體實驗室里得到了她父親陳懷川的筆記本。
這本筆記本被實驗室負責人范安魚所得, 范安魚在筆記本里進行了標注,提到了一個貌似對人類基因庫有研究的人,名叫于宮琪。
在丁寒去做任務的當天, 陳文嘉在H大樓遇到了于宮琪。
于宮琪給了她一張名片,但名片背后有個鏈接, 打開鏈接, 里面是與陳懷川和文詩詩有關的照片。
于宮琪似乎猜到陳文嘉帶走了筆記本, 她以告訴陳文嘉她所知道的一切為條件, 約陳文嘉見面。
陳文嘉直覺于宮琪要說的事與她父母有關, 便決定赴約。
約定當天,陳文嘉在上午十一點到達了于宮琪所說的地方。
陳文嘉看了眼光屏的截圖,確定地址是南苑31號606號房,才按下了門鈴。
片刻后,穿著淺色高領毛衣、帶金邊眼鏡的中年女人開了門。
她的長相平平無奇, 但她又瘦又高,面容寬和, 看起來透露出一股知性的氣質。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于宮琪笑了笑, 她的笑容和善又溫柔, 有種看待小輩的慈祥。
但這其實是種很奇怪的表情。
畢竟是她讓陳文嘉帶上陳懷川的筆記本,她是有所求的那方, 可她卻不一點都不急迫或者緊張。
陳文嘉不知道是于宮琪一貫如此、還是因為另有目的。
她禮貌道:“早上有些事情耽擱了, 打擾了。”
“沒關系,你能來就很好了, 我們去書房聊。”
于宮琪給陳文嘉遞了雙拖鞋,隨即帶著她往里走。
于宮琪的家偏小,處處都很簡潔干凈,也沒別的人, 看樣子,她是一個人居住。
陳文嘉跟著于宮琪去書房,書房門一開,便見正對著的墻上還有三扇門,門上貼了1、2、3。
往里走,向左右看,便能看到左右的墻面上都靠著書架,書架上全是紙質書。
在書架的中間、三扇門的前面有張辦公桌,于宮琪示意陳文嘉在辦公桌外的椅子上坐下。
“先坐,我給你倒杯水。”
于宮琪沒有多余的話,對陳文嘉的態度親昵得恰到好處,竟有種讓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陳文嘉道了聲謝,隨即打量著這間書房的布局,覺得這里像一個小型的圖書館。
于宮琪的辦公桌上擺著幾本書,樣式有些殘破,看質地,都是古地球樣式的紙質書。
星際推行數字化閱讀,就算是有實體書,書也是用價格便宜、易制作、可再生的薄膜紙張做成,除了博物館收藏、考古挖掘、遺失在外或者專門定制,地球紙質書在這個世界幾乎不可見。
于宮琪怎么會有這么多紙質書?
“來。”
于宮琪從客廳進來,把一杯水放在陳文嘉面前。
“謝謝。”
陳文嘉握著水杯,看著于宮琪坐到辦公桌的主位上,說道:“您似乎很喜歡看紙質書?”
陳文嘉本是為筆記本和照片的事情而來,但見于宮琪并不著急開口,她便也緩了下來。
“這些書嗎?”
于宮琪摸了摸桌上的書頁,笑道:“算是吧,大多是我老師留下來的,不看可惜了。”
“老師?”
陳文嘉突然想到于宮琪給她發的照片,心里有了猜測,她問:“您的老師是?”
于宮琪道:“我師從李清霧李老師。”
李清霧。
陳文嘉默念這個名字。
她從X1002星回主星后,一諾告訴了她新的線索,說威爾團隊有兩個突出的助手,一個是埃文,一個便是李清霧。
陳文嘉緩緩從包里拿出了本筆記,放在了桌上。
她面色平靜地看著于宮琪,道:“您似乎知道很多事情。”
于宮琪有那張陳懷川和文詩詩的照片,又說自己師從李清霧,光憑這兩點,就值得陳文嘉冒險暴露自己已
依譁
知曉陳懷川的事情并拿出筆記本。
當然這個‘冒險暴露’的風險并不大,畢竟于宮琪能猜到陳文嘉拿走了筆記本,就能猜到陳文嘉知曉陳懷川的事情。
于宮琪仍是一副輕松的模樣,道:“你也知道很多,不是嗎?”
她看了眼陳文嘉放在桌上的筆記本,并未伸手去拿,反而從抽屜里拿出了張照片,放到筆記本上,說道:“這筆記本原是我老師留下的。”
于宮琪拿出來的是陳懷川和文詩詩照片的原件,她指著威爾旁邊的女孩說:“這是我的老師。”
“她和你父母做同樣的工作,所以關系很好,這本筆記里記錄的實驗,大部分都有她的參與。”
照片中的女孩很年輕,她笑吟吟的,看起來似乎比陳懷川和文詩詩還小一些。
于宮琪看著照片,道:“她很年輕不是嗎?這么多年過去,她活過了戰爭、活過了政治斗爭,最后卻老死了。”
“當然,人總是要死的,這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她和你父親是同輩人,我和你是同輩人,但我已經六十三歲了,而你,”于宮琪頓了下,用慈祥的目光看向陳文嘉,溫聲道:“才二十多歲。”
于宮琪保養得很好,看氣質,像是一位溫柔博學的學者。
但陳文嘉看著面前的于宮琪,卻覺得透著一股怪異,她面上不顯,平靜地問:“所以你把這本筆記給了范安魚?”
人會老死,但吸血鬼不會。
陳懷川是吸血鬼的傳承者,或許于宮琪為了長生,把陳懷川的筆記本給了范安魚,企圖讓范安魚研究出什么來。
但于宮琪既然會把筆記本給范安魚,那她會不會把更多的資料提供給右/派?
畢竟右/派還有埃文,而埃文和李清霧是同時代的人,埃文和于宮琪走得近無可厚非。
可是如果于宮琪和埃文是一伙的,于宮琪又為什么找到陳文嘉呢?
如果于宮琪了解陳文嘉的一切,那埃文是不是也了解了?
陳文嘉心里的疑問越來越多,她盯著于宮琪,想知道她到底要說什么。
“人老憂死,有些念頭也無可厚非。”
于宮琪沒有否認,她笑著道:“但你要知道,人會有很多念頭,而且在不同時候,每個念頭并不一樣。”
“我活了六十多年,有很多念頭,所以做了很多事,有好事,也有壞事,如果你偏要把我分到哪一邊的話,我們今天就沒有談話的必要了。”
于宮琪是星際頗有名望的行業專家,就算是面對一個沒怎么讀過書的老兵,她也會悉心傳授知識。
但在暗地里,她卻把陳懷川的筆記給了范安魚,讓范安魚進行了無數慘無人道的人體實驗。
聽起來,于宮琪是個偽善、邪惡的人,但就像于宮琪自己說的,如果陳文嘉把于宮琪歸為這類人的話,他們今天的談話就沒必要進行了。
因為不管于宮琪說什么,陳文嘉都會懷疑,而懷疑源自不信。
本來信與不信是自己的事,但被于宮琪這樣一挑明,陳文嘉似乎就必須得信于宮琪的話。
陳文嘉知道自己遇上了比以往任何一人都深不可測的人,她索性收了所有的心思,開門見山道:“所以您找我來的目的是什么?僅僅是為了拿回這本筆記本嗎?”
這本筆記本里含了于宮琪的名字,此時外界正對人體實驗室聲討得厲害,要是陳文嘉把這本筆記交出去,對于宮琪來說或許是不小的波及。
而且這本筆記本包含了很多對克洛族和人體基因相似度的研究,就算不提實驗室的事,就憑研究基因相似度這點,于宮琪就跑不掉聯盟的審訊。
“我確實是為了這個。”
于宮琪坦然承認:“就像我說的,人總有很多念頭,而念頭會變,追求那虛無縹緲長生之術的前提是得有‘生’不是?”
“這本筆記是我老師的私藏,要是被人發現,我可吃不了兜著走,所以自然是要拿回來的。”
“況且,”她話題又一轉,笑道:“我老師和你父親是朋友,我傳承到的東西你也應該知道才對。”
從進門之初到現在,于宮琪的語氣一直是不急不緩、溫溫柔柔的,而她說了那么多話,句句都很完美,讓陳文嘉找不到一點破綻。
陳文嘉突然發覺,這場談話的主導權一直在于宮琪手里。
雖然陳文嘉拿著于宮琪在意的筆記本,看起來她才應該是主導的那一方才對。
但于宮琪真的在意筆記本嗎?于宮琪說她在意,她就真的在意嗎?
于宮琪厲害的地方就在于,讓陳文嘉完全分辨不了真偽。
陳文嘉心想那個W胖子要是沒延后交貨就好了,如果她知道于宮琪以往的事,或許現在就不會那么被動。
但現在想再多也晚了,陳文嘉已經被架在椅子上和于宮琪面對面了。
她心里不惱、也不挫敗,問:“所以您想告訴我什么?”
既然于宮琪那么厲害、心思又那么深,她想告訴陳文嘉什么?又想讓陳文嘉做什么?
于宮琪拿起陳文嘉放的那本筆記本,隨便翻了翻,道:“你不好奇當年你父母做了什么研究,目的是什么嗎?”
陳文嘉沒說話。
其實她并不是很好奇,因為張友康告訴過她一些關于陳懷川和文詩詩的事情,再加上丁寒給她的陳懷川任職報告,她大概能拼湊出他倆的故事。
她父母都是老師,陳懷川教歷史,文詩詩教物理,兩人都是博士畢業。
因為兩人知識水平很高,所以他們進了考古隊后,在挖掘文物的過程中能發現很多問題,并產生猜想,認為所有星球都是平行空間的地球,并對猜想進行了驗證。
他們想回到地球,威爾他們想搞時光機實現空間躍遷,雙方想法不謀而合,便聚在了一起。
“當然,過程其實也不重要,但后面他們死的死、失蹤的失蹤,你也不好奇嗎?”
死的人指誰?文詩詩?失蹤的人指誰?陳懷川還是威爾?或者其他人?
陳文嘉動了動眼眸。
“啊,不對,或許你真的都不好奇。”
于宮琪像是在自言自語,她把筆記本放下,終于看向了陳文嘉,微微一笑,柔聲道:
“畢竟……”
“他們又不是你真正的父母。”
第260章 第二百五十六章 那啥,那啥,還是那啥……
為避免扔掉抑制劑的事情暴露, 丁寒并沒有聯系常約的醫生陳禾,反而是找了Omega保護協會的醫生。
來的人姓趙,趙醫生檢查后, 說沒什么大問題。
在查閱丁寒的醫療資料后,趙醫生配了特質抑制劑, 給丁寒打了進去。
趙醫生走后, 丁寒睡了一會, 等鬧鐘響了, 他洗了個澡、洗了個頭發, 把自己收拾干凈妥貼后,駕駛懸浮車去了軍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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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陳文嘉要訓練,訓練結束的時間是五點半。
本來陳文嘉的意思是等她訓練結束后,她去接丁寒的,但丁寒說他有車, 下午也沒事,來接陳文嘉更合適。
丁寒給陳文嘉發了定位, 等了一會后, 車門被打開, 帶著冷空氣的毛茸茸湊了上來。
“嗚丁寒……”
陳文嘉一上來就撲進了丁寒的懷里,語氣有些消沉。
她在丁寒面前, 總是一副不設防的樣子, 將內心的感情表露無疑,沒在一起前就是這樣, 在一起后更是這樣。
丁寒覺得陳文嘉的動作很可愛,他終于能正大光明地摸摸陳文嘉的頭發,他問:“怎么啦?于宮琪說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嗎?”
陳文嘉下午給他發過消息,說自己知道了一些事情, 然后發了幾個哭唧唧的表情包。
“也不算不好,只是,我沒想到會是這樣的。”
陳文嘉抬起了頭,手搭在丁寒的肩上。
他們這樣的體型和身高差,陳文嘉摟著丁寒會更合適、更舒服。
陳文嘉回憶于宮琪的話,說道:“于宮琪告訴我,這里的陳懷川和文詩詩并不是我的父母。”
陳文嘉聽了于宮琪的話后,問她是什么意思。
于宮琪說當年陳懷川、文詩詩、李清霧和李清霧的妹妹李初雪同在一個研究小隊,他們對宇宙粒子進行了研究,再結合宏觀上的證據,推斷目前所在空間內的所有星球都是不同時間上的地球。
于宮琪道:“他們提出了一個‘の猜想’,這個猜想是說:把地球的總變化以一個綜合值の表示,綜合值の總是在某個范圍內上下起伏,當人類活動、地質災害等使地球的變化達到某一個閥值時,就會產生不同走向的平行空間,產生平行空間的這股力量來自無法被定義的外宇宙粒子運動。”
“平行空間與本體或其他產生的平行空間的相似程度被稱為重疊度。如果距離足夠遠,那么每個平行空間都可以看成一個活躍的粒子,重疊度越高的粒子能量越相近,之間的排斥也越大,從理論上來說,重疊度越高,越不可能在同一個空間出現。”
于宮琪說了一大堆理論知識,最后抬了抬她那眼鏡,笑著說:“這些聽起來比較枯燥,你可能不太理解,通俗一點來說,就是同一個時空里,只能出現一個地球,也只能出現同一個地球上的事物,你和你父母來自不同的時間線,所以……他們并不是你的父母。”
于宮琪的‘通俗一點來說’一點都不通俗,但陳文嘉隱隱懂得了她的意思。
地球是一個能量體,地球上的人便也是能量體。
能量相近的能量體相互排斥,不可能在同一個空間出現,那么能量相近的人也是如此,不可能在同一個空間出現。
陳懷川、文詩詩和陳文嘉并不是同一個時間點掉落的,說明他們至少處于一個有先后關系的時間線。
但他們時間線都不一樣,卻出現在了同一個時空,說明他們的能量并不一樣,也就是說,他們分別來自不同時空的地球。
見陳文嘉在思考,于宮琪繼續道:“當然,這只是一個猜想罷了,還有現實的理論支撐,他們在各個星球收集了很多殘留物品,再結合穿越者的證詞,他們發現了同星理論。”
“黑芯和神語不僅是讓人穿越空間,也是讓人穿越時間,而穿越時空的地點并不是隨機的,黑芯和神語的力量只能把同時空星球上的事物帶到無限遠后的同時空星球,也就是說,穿越者掉落的地方就是他們曾經生活過的地方,是無限遠后的未來。”
“比如你掉落在X1002星,那么X1002星就是你真正的母星,而據我所知,陳懷川和文詩詩掉落在飲冰星,你們掉落在不同的地球,所以你和他們屬于不同的平行空間。”
陳文嘉靜默片刻,說:“可是這里有很多地球。”
按照于宮琪所說的,同時空里只能出現一個地球,那現在人類生活的空間算怎么回事?
于宮琪不慌不忙,溫聲道:“你知道格林教的記載嗎?人類躍遷之初,星際中所有的星球都是死星,死星是沒有能量的,對于沒用的東西,人類稱為垃圾,并會建立一個垃圾站來集中堆放垃圾。”
陳文嘉明白了于宮琪的意思。
這里相當于一個垃圾站,專門堆放已經死去的星球。
人類到來之初,所有星球都是死星,所以能在同一個空間共存。
但人類的垃圾由人類自己集中處理,死星又是誰集中處理的呢?難道是于宮琪口中的外宇宙粒子運動嗎?
在此時,陳文嘉并沒有深究這些東西,她說:“就算是平行空間又怎樣,誰死了?誰又失蹤了?”
于宮琪說他們后面死的死,失蹤的失蹤,陳文嘉想知道他們是誰,怎么死的,又是怎么失蹤的。
然而于宮琪慢慢喝了口水,道:“這些以后會有人告訴你。”
她沒有回答的意思,反而打開面前的書本,拿出一張紙質的紅色請帖。
“月光城——煙彩宴,等你到來。”
打開請帖,陳文二字用燙金的毛筆肆意勾勒,位于特邀貴賓四字之后,邀請人的名字寫著溫知許。
丁寒看著請帖的落款,喃喃自語:“居然是煙彩宴的請帖。”
月光城是東北星的主城,也是溫家的盤踞地點。
煙彩宴是溫家每年都會舉辦的宴會,會邀請各個星球地位崇高的人士參加,時間一般是古地球除夕夜當天,目的是答謝各位人士在過去一年中對月光城的光臨。
煙彩宴的邀請人一般是溫家家主,近年一直是溫知許負責,但憑陳文嘉和溫家的關系,為什么溫知許不自己把請帖給陳文嘉,反而讓于宮琪轉遞?
陳文嘉道:“看來溫知許還是想脫離血統的掌控,他沒想站我這邊,不知道宴會上會是誰想見我。”
溫知許不把請帖交給陳文嘉,或許是因為他根本沒想過邀請陳文嘉。
而之所以有了這封請帖,或許是溫知許背后的人想見她。
會是誰?洛城?還是洛城背后那一幫老議員?或者還有其他人?
陳文嘉也對于宮琪追問過,但后者緘口不言,柔柔地把她送到了門外。
丁寒道:“去了就知道了。”
他沒問陳文嘉要不要去。
他了解陳文嘉,陳文嘉抓陳懷川和文詩詩抓了這么久,自然不會輕易放棄,為了真相和自由,她一定會去。
丁寒握住了陳文嘉的手,說:“別擔心,我和你一起去。”
不管誰要見陳文嘉,不管會發生什么,他都會一直陪著陳文嘉。
“好,丁寒,你真好。”
陳文嘉知道丁寒一定會陪著她去,但她心里還是感動,忍不住握緊了丁寒的手。
由于長期摸槍、訓練,兩人的手上都有繭,但握在一起時,兩人都覺得對方的手很舒服。
因為丁寒一貫的縱容,陳文嘉被養得很是大膽。
但她也沒什么的意思,只是單純地想和丁寒貼在一起,所以這時候她手一動,便和丁寒十指相扣。
牽手和十指相扣是不一樣的,最直觀的區別就是,后者更能讓人害羞、甜蜜,更能讓氣氛升溫。
懸浮車內暖氣足,熱氣烘得丁寒的嘴唇紅紅的。
陳文嘉看著丁寒的唇瓣,又想湊過去親親舔舔。
但沒拒絕十指相扣的丁寒卻把頭一偏,拒絕了陳文嘉的親吻,他笑著說:“不可以,說好一天只親兩次的。”
早上幫完陳文嘉后,丁寒突然意識到他們倆發展得太快。
當然他不介意發展快,但發展一快,陳文嘉那啥的也快。
當然他也不介意幫陳文嘉,但如果頻繁這樣,對陳文嘉的身體不好。
當然他也可以和陳文嘉那啥,但陳文嘉才22歲,還小,他覺得那啥他有罪惡感。
丁寒總覺得陳文嘉還小,覺得她在感情面前單單純純、懵懵懂懂的,如果發展太快了,不利于她在感情方面的成長。
思來想去,丁寒便提出了一天只可以親兩次的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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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嘉覺得自己一激動就那啥,確實挺不好意思的,而且他們之間確實發展太快。
激情上來的快,去得也快。
陳文嘉不想和丁寒激情,她想和丁寒慢慢來,所以她也同意丁寒說的規定。
但規定是一回事,實行起來又是另一回事了。
丁寒笑起來的樣子真的算是絕色,陳文嘉特別想親親他。
但早上她走的時候,她已經親過丁寒兩次了。
規定剛出來,還熱乎著呢,她不能那么快就言而無信。
但想親不能親真的很難受,于是陳文嘉抱著丁寒哼唧了半天。
正當丁寒心軟,要過去主動親親的時候,陳文嘉突然消停下來,她想了一會,問:“丁寒,你說于宮琪說的是真的嗎?”
于宮琪說她告訴陳文嘉這些事情,是為了換回那本筆記本,但看她最后拿出那請帖的樣子,她似乎又并不在意。
陳文嘉對于宮琪說的話拿不定主意。
丁寒想了想,說:“你在意平行空間的事嗎?她說的話會影響到你的決定嗎?”
不管于宮琪說了什么,她的目的只有一個:影響陳文嘉。
如果陳文嘉并不會被她影響,她說什么都沒關系。
陳文嘉沉默一會,說:“我不在意,她的話也不會影響我的決定,我只想解決這一切,然后好好生活。”
她不想再糾結過去的事情了,她只想向前看。
她不想管這個到處都是死星的空間是怎么來的、不想知道她所在的地球是怎么滅亡的、也不想追尋有關穿越和長生的秘密,她只想有工作有愛人有朋友,然后安安穩穩度過這一生。
丁寒懂得陳文嘉的意思,他握緊陳文嘉的手,說:“沒關系,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至少我和你來自同一個地方。”
不管存不存在時間線,有沒有平行空間,丁寒和陳文嘉都來自同一個星球,丁寒和陳文嘉會永遠在一起。
戀愛中的人總是容易感性和動情,兩人心里不約而同都升起一種宿命感。
他們注定會在那架空軌上認識、注定會在異世之中流浪、最后注定會走在一起。
陳文嘉看著丁寒,忍不住伸手撫摸丁寒的嘴唇。
很干燥、很軟、會很好親。
但陳文嘉記得丁寒的規定,她軟兮兮地看著丁寒說:“丁寒,求求你了。”
求求了,今天就再親一次吧?
丁寒本就被撩得心動,一聽陳文嘉的語氣,立馬就心軟下來。
他抓著陳文嘉的手主動親一下,然后去吻陳文嘉。
他一邊接吻一邊說:“那規定從明天開始好不好?”
規定還是要實行的,但也不急于一時,可以推遲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