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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1章 第二百五十七章 紅玫瑰和白玫瑰。

    兩人親親抱抱一會后, 終于想起車還在原地沒動。

    丁寒定了導航,啟動了車。

    這次陳文嘉不出意外也那啥了,但她拒絕了丁寒的溫柔撫慰, 決意要自己挺過去。

    她的臉還在微微發燙,但嘴里說著早上談話的其他細節。

    除了平行地球的事, 于宮琪還說了陳懷川和文詩詩等人做的研究。

    然而在這些研究中, 她刻意強調了文詩詩的貢獻:“每次有了難題, 你母親總是能給出新的思路, の猜想、同星理論, 都是因為她才形成的,她很厲害不是嗎?連當時的物理學家、天文學家都比不過她,而現在,主星的科學家們也在研究這些東西,卻還是沒有得到答案。”

    于宮琪說的猜想和理論來自她老師那個時代, 但這些猜想和理論卻沒有被寫入教材,哪怕是聯盟內部的人, 也不知道。

    有關穿越和平行空間的東西, 似乎都隨著威爾的消失而被埋藏了起來。

    少數知曉的人也因為一些原因, 緘默不言。

    現在主星的科學家們在重新研究黑芯和神語,但看樣子, 他們似乎還沒有達到陳懷川和文詩詩當年那個高度。

    陳文嘉覺得于宮琪似乎在暗示什么, 她問:“這是你的觀點,還是李老師的觀點?”

    于宮琪的暗示是她自己的暗示, 還是李老師的暗示?

    于宮琪的眼神終于變得深沉,她盯著陳文嘉的杯子,說:“水已經涼了,你該走了。”

    陳文嘉回想于宮琪當時的表現, 只覺得有些地方很是怪異,但要讓她說怪異的地方,她卻說不出來。

    丁寒說:“想不通的話,就等下周的胖子怎么說吧。”

    除了和APP相關的、以及她在地下實驗室遇到徐念的事情之外,陳文嘉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丁寒了,包括筆記本和張友康留下的黑市鏈接。

    丁寒聽陳文嘉的敘述,覺得事情還是和洛城等人有關。

    在黃夢漪被救走之前,陳文嘉曾讓黃夢漪給洛城帶話,讓洛城把心思集中在陳懷川身上。

    于宮琪或許就是得了洛城的命令,才約的陳文嘉。

    丁寒問:“你把筆記本給她了?”

    陳文嘉點頭:“給了,但給的復印件,還撕了幾頁。”

    當初她在拿到筆記本后,用APP道具復制了兩本,本打算一本給趙案、一本給宋伯芳的,但她先是被頂替成為了實驗體,后又遇到了于宮琪,計劃趕不上變化。

    雖然她把筆記本給了于宮琪,但筆記本里提到于宮琪的頁碼被她撕了下來,她留了些小心思。

    丁寒點頭:“嗯,這樣做很好。”

    說完這些,兩人開始聊周一考核分隊的事。

    他們之間隔了一個人的距離,按陳文嘉的話來說,坐近了她總忍不住想些有的沒的。

    下午訓練的間隙,陳文嘉搜了約會攻略,最后定下來的流程是先吃飯,再逛逛商城,最后去商城的頂樓看一部愛情電影。

    丁寒對此并沒有異議。

    等到了地方,停好了車,兩人肩并著肩,默契地手拉著手,懷著所有熱戀小情侶都有的熱情和羞澀,一起往定好的餐廳走去。

    等吃完了飯,陳文嘉說想去趟衛生間,讓丁寒在座位上等一等。

    這家餐廳的衛生間在出口處,陳文嘉一邊走一邊找人,最后對躲在拐角處的人揮了揮手。

    “給,鮮花加卡片,現賣現付,一共三百二。”

    鮮花專賣店的店員手抱兩束玫瑰,一白一紅,他把紅的那束遞給了陳文嘉。

    陳文嘉接過鮮艷欲滴的紅玫瑰,有些不好意思地往丁寒所在的餐桌方向看了眼。

    就……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說,但談戀愛就是得送花的。

    雖然有人說丁寒不喜歡花,但她問過李想了,李想說老大以前也接過家屬送來的感謝花,他會好好保存在家里。

    “老大應該不是不喜歡花,這里送他花的都是Alpha,他是不喜歡送花的人。”

    “你問這些做什么?你是要表白了嗎?”

    李想一邊啃薯片,一邊好奇地問。

    “還……還沒有,就是先預備著嘛。”

    陳文嘉撒了個小謊。

    她和丁寒的身份很特殊,先不說她是陳懷川之女,可能會給丁寒帶來麻煩。

    單憑她和丁寒上下級的關系,要是被人知道他倆在談戀愛,指定不讓他倆在一個隊伍里了。

    所以她和丁寒一致決定,他們先偷偷談,公開什么的以后再說。

    得到李想的回答后,陳文嘉就想著花還是要買,思考半響,她買了紅玫瑰花。

    陳文嘉本身不是個特別張揚的人,她不會像其他Alpha那樣隨口吹牛逼,也不愿和他們攀比誰更厲害。

    對外人,陳文嘉是溫和、謙遜的,但對丁寒,陳文嘉認為自己是直率熱烈的。

    她喜歡丁寒,喜歡的色彩就是大膽明媚、直率熱烈,所以她買了張揚嬌艷的紅玫瑰。

    年輕人的愛戀總是洋溢著濃厚的熱情,陳文嘉拿著花,付了錢,開始紅著臉往卡片上寫字。

    送花的店員才不管顧客羞不羞、臊不臊,等收到錢后,他說了句謝謝惠顧,祝您生活愉快,然后便往餐廳里面去了。

    他美滋滋地想:今天運氣真好,不僅做成了兩個單子,單子的地點還都一樣,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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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跑兩趟了。

    陳文嘉早就想好了要寫的話,她對丁寒的喜歡直率熱烈,所以寫的話也應該直率熱烈。

    但陳文嘉一個女孩,畢竟臉皮薄一點,她思來想去,決定換個語言來寫這句話。

    等寫好了,她甩了甩卡片,讓筆跡風干,然后把卡片往花里一插,便向丁寒走去。

    丁寒不知道在干什么,他站在座位上,察覺到有人過來了,他把手一背,挪動下步子,好像在擋著什么。

    陳文嘉也背著手,把花藏在背后。

    或許是因為緊張,陳文嘉并沒有發現丁寒的異樣。

    “你好了嗎?這么快?”

    丁寒也緊張。

    陳文嘉回來得太快了,他剛把卡片寫好,還沒來得及放進花里。

    “對,我好了。”

    陳文嘉回答。

    “但我沒去上廁所,我去拿東西了。”

    陳文嘉的眼睛很亮,看丁寒的眼神帶著愛戀的色彩。

    這家店的人很多,雖然他們選了在角落的位置,但聲音嘈雜。

    熙熙攘攘的環境中,淡淡的玫瑰花味在兩人之間縈繞。

    玫瑰是熱烈直率的花,只要靠近一點,就可以聞到它芬芳的味道。

    兩人的距離僅有一臂,早應該聞到花香,但他們不知道這是自己花的花香味還是對方花的花香味,直到陳文嘉說了話。

    丁寒好像懂了什么,他看向陳文嘉往后背的手,說:“剛剛我也拿了東西。”

    拿東西?

    陳文嘉想到剛剛進店的鮮花店店員,突然明了。

    她忍不住笑了:“我們怎么這么心有靈犀啊。”

    說著,她把花從背后拿了出來。

    丁寒也笑,一邊把座位上的花拿起來一邊說:“因為談戀愛是要送花的。”

    他們確定關系確定得突然,什么都沒來得及準備。

    他不想讓陳文嘉覺得倉促,表白的話、表白的禮物、表白的花,他都想送給陳文嘉。

    兩人傻呵呵的,什么都沒說,只是默契地交換了花。

    丁寒選的是一束白玫瑰,陳文嘉并沒有問丁寒為什么送白玫瑰。

    她在送花之前查過花語,白玫瑰代表著純情、潔白、誠實和謙卑,這花的花語和紅玫瑰的花語一樣美好。

    丁寒的花也有卡片,陳文嘉拿起卡片,只見上面用漢字寫著:甘心為你付出所有。

    玫瑰花的卡片上從不缺海枯石爛的誓言,然而看著丁寒寫的這句話,陳文嘉非常篤定他說的是真話,他真的愿意為她付出所有。

    “丁寒,你怎么這樣寫……”

    陳文嘉感動異常,伸伸手臂,想去抱抱丁寒。

    丁寒手里也拿著陳文嘉的卡片,他耳朵紅紅的、眼睛潤潤的,表情有些難為情,說:“你寫得也很……很……”

    陳文嘉的卡片寫著:you are the love of my life.

    你是我一生所愛。

    丁寒覺得相比于自己寫的,陳文嘉寫的才浪漫、才深情。

    他上前一步,靠在陳文嘉肩膀上,問:“你寫的是心里話嗎?”

    雖然陳文嘉說什么丁寒都信,但這時候丁寒還是想問問,想讓心里綻放的煙花更加絢爛。

    陳文嘉抱緊丁寒,難為情說:“當然是心里話啦,但我不好意思,所以寫成英文的了,你呢,你也是心里話對不對?”

    “我也是心里話,你想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丁寒也很認真。

    做什么都行?

    陳文嘉直覺自己這時候應該說一些流氓話,比如今晚我要住你家、比如幫我那啥、再比如和我那啥那啥,但這些話陳文嘉光想想就覺得太流氓、太不要臉,她說不出來。

    她道:“那你答應我,等會所有的開銷都讓我付,你不許再搶著買單了。”

    今天說好是她請丁寒,結果吃飯時,丁寒說他賺得多,早早把賬單劃到了自己這邊。

    “我也有賺錢,談戀愛是要相互付出的,你這樣那我怎么辦?”

    聽陳文嘉嘟嘟囔囔抱怨,丁寒忍不住笑著捏她的脖頸,拖長聲音說:“好~對不起我親愛的Alpha女朋友,我知道錯啦,那等會全讓你付款好不好?”

    陳文嘉也拖長尾音:“那好吧,我原諒你了,我看到三樓好像有游戲廳,請問我親愛的Omega男朋友有沒有興趣去看看呢?”

    “當然有啦,但去游戲廳前,請問Alpha女朋友可以陪我去車里放花嗎?”

    “當然可以啦,我也有花,請問Omega男朋友也可以陪我去放嗎?”

    兩人找到了新的樂子,一邊開開心心地說著話,一邊手拉手走出了吃飯的餐廳。

    放完花后,兩人直奔三樓游戲廳。

    星際游戲廳的游戲和地球游戲廳的游戲大不相同,兩人看了半天,都覺得還是抓娃娃類的東西好玩。

    但抓娃娃不是狙擊,兩人抓了大半天,幾百塊的幣都花完了,也就抓上來兩個毛絨玩偶,其中一個還是一對小情侶看不下去,從一筐自己抓的娃娃中挑了一個,送給了陳文嘉和丁寒。

    對此,因為長期訓練而養成踏實做事習慣的陳文嘉和丁寒表示:以后可以多來練練,練多了就能抓準了。

    雖然抓娃娃沒抓到,但兩人很享受相處的過程,所以也不覺得掃興。

    他們花掉最后兩塊游戲幣后,又隨便逛了逛,在買了套同款內穿短袖后,便去了位于頂層的電影院。

    最近新上映了三部片子,一部喜劇片、一部懸疑片和一部愛情片。

    陳文嘉和丁寒都沒談過戀愛,屬于連豬是怎么跑的都不知道的那一類。

    兩人都好奇別人是怎么談戀愛的,所以選擇看愛情片。

    這部愛情片叫《咬青梨》,聽名字就很清甜文藝,聽說是小導演拍的,所以網上都沒多少宣傳視頻。

    陳文嘉害怕踩雷,在買票前還看了下簡介,簡介大概就是說一A一O校園暗戀,久別重逢,很是青澀純愛。

    青澀純愛?聽起來就很適合她和丁寒。

    陳文嘉放心下來,買了點小零食,帶著丁寒排隊進了場。

    影片一開始很是文藝,說了不少疼痛文學的話,直到那位軟糯的Omega望著離去的女Alpha,內心OS:可人生哪有那么多偶遇,錯過了這一次,還會有下一次嗎?

    緊接著,他像是做出了某種決定,沖進雨里拉住了女Alpha的手,淚眼朦朧地說:別走,我需要你。

    在一個360°慢鏡頭回旋后,畫面一跳,跳到了一片……一片潔白光滑的脊背上?

    鏡頭慢慢拉遠,在房內門口,Omega的上衣已經被脫掉了,女Alpha正抱著他,用手輕輕撫摸著他顫抖的背脊。

    正喝著氣泡水的陳文嘉和丁寒均是一愣,在回憶一些讓人臉紅心跳的事情的同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第262章 第二百五十八章 “你用不上的。”……

    幕布上, 鏡頭慢慢放大,男女主開始接吻、撫摸、脫褲子,然后擁抱著進了浴室。

    水流劃過他們充滿欲/望的臉, Omega整個人都掛在Alpha身上,曖昧的輕哼聲有節奏地響起。

    陳文嘉和丁寒一聲不吭, 都覺得握在一起的手心燙得要命。

    丁寒輕聲問:“不是說青澀純愛嗎?”

    陳文嘉很是臉熱, 她道:“可能還在后面。”

    激情上來的時候, 是這樣的。

    先SE再愛, 她覺得能理解。

    然而故事總是出其不意, 在浴室play后,他們確定了戀愛關系,再然后就是各種生活play,什么床上、窗臺、廚房、車上,還有角色扮演和愛思愛慕……

    除了重點部位用一些東西遮擋外, 什么都放了出來。

    陳文嘉看得精神恍惚,總覺得好像在暗示什么……

    電影一共兩小時, 其中三十分鐘是回憶, 六十分鐘是各種play, 剩下的三十分鐘陳文嘉也不知道劇情,因為他倆提前出來了。

    他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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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成年人, 其實這種尺度的片子也不是不能看。

    但關鍵是影片里的主角一個是女Alpha, 一個是男Omega。

    Alpha袒xiong露ru,Omega嬌嬌軟軟, 實在是讓兩位地球人士看不進去。

    陳文嘉覺得自己做不出往丁寒身上倒糖漿的事,丁寒覺得自己喊不出那種嬌氣的聲音,兩人都挺不好意思、眼神無處安放。

    外面在刮風,但陳文嘉和丁寒渾身熱氣騰騰, 一時無話。

    “今天天太晚了,等下次我們換別的看。”

    陳文嘉出了聲。

    今天這影片選得不好,雖然也讓人臉紅心跳,但不是那種懵懵懂懂的臉紅心跳。

    “好。”

    丁寒答應。

    “其實也還好,畫面拍得挺唯美。”

    第一次約會都想追求完美,丁寒為這部青得發黃的影片找補。

    《咬青梨》里雖然有些極度旖旎的畫面,但無法否認的是,每個畫面都處理得非常美,有種rou體上的美感,除此之外,每個故事情節都能銜接上,男女主相處時,從他們的表情上也可以看到他們對彼此的愛戀。

    從拍攝的手法和故事情節上講,這部片子算得上是文藝,只是不太適合剛在一起的小情侶觀看。

    陳文嘉也同意丁寒說的,但不知怎的,她從丁寒的語氣中品出了點贊美和惋惜的意思。

    她覺得丁寒可能還是想看的,就是和她一樣,有些難為情。

    于是她紅這張臉說:“確實挺好的,我們可以以后看。”

    現在她和丁寒還青青澀澀的,等他倆熟了,感情升溫到某個程度了,他們可以再看。

    還要看嗎?也不是不可以……

    丁寒抓著陳文嘉的手,別開眼說了個好字。

    兩人都覺得說完話后,反而更熱了,于是都閉了嘴,默默上了車。

    車里有暖里,也熱,不說話就更熱了。

    丁寒決定聊些正事分散注意力,他道:“對內選拔是在周一,我明天得去趟X1002星,后天丁氏要開董事會,我可能趕不回來。”

    他本想看著陳文嘉考核,給她加油鼓氣的,但他的行程太滿,抽不出時間來。

    陳文嘉捏著丁寒的手指頭,說:“沒關系,怎么要去X1002星,是為了查實驗體的事情嗎?”

    X1002地下實驗室有部分實驗體竄逃出去,聯盟正在到處抓捕。

    丁寒道:“是為了實驗體,但不是為了給地下實驗室掃尾,你知道丁有懷和他妻子的事情嗎?”

    丁有懷是丁氏集團創始人,也是丁寒名義上的父親。

    陳文嘉在來主星時查過丁有懷,他有個妻子,叫何百鶴。

    陳文嘉點點頭,說:“我知道,聽說她的兒子叫丁子湘,后來失蹤了。”

    何百鶴有個兒子名叫丁子湘,丁子湘失蹤后何百鶴和丁有懷離了婚,也不知所蹤。

    丁浩道:“丁有懷答應給我們注資,唯一的條件就是查清何百鶴和丁子湘的下落,在地下實驗室的數據庫里,我們發現了疑似何百鶴的基因樣本,靈鹿也說,她似乎看到過和何百鶴相像的克洛族構造。”

    “克洛族構造?何百鶴不是人類?是克洛族?”

    陳文嘉有些意外。

    “對,根據丁有懷提供的信息,再加上我們后來的查證,何百鶴是人和蛇的結合體。”

    說著,丁寒點點耳麥,找出一張模擬線稿。

    圖上的女人上身是人身,下身是蛇身,長長的尾巴盤旋起來支撐著她。

    “據丁有懷說,何百鶴有兩種形態,一種是人,一種就是這樣的蛇身,她的孩子丁子湘也是一樣,但丁子湘年紀小,形態不穩定,他在一次出游時維持不住人的狀態,變成了蛇。”

    “變成蛇的丁子湘在驚恐下殺了自己的同學,因為怕被別人發現,丁子湘就獨自跑了,從此再也沒出現過。”

    “何百鶴為了找丁子湘不告而別,丁有懷一直念念不忘,所以以全集團的財力為交換,讓我們找到他們。”

    人愛上了克洛族?

    陳文嘉不自覺想到了崔云的母親。

    她問:“你這次去X1002星是為了找靈鹿說的那個實驗體樣本嗎?”

    陳文嘉在X1002星聽到過靈鹿的名字,這人是個異常優秀的線人,長期混跡于各種違法犯罪團伙中,給聯盟提供關鍵線索。

    丁寒點了點頭,道:“那個實驗體已經被買走了,我過去看能不能調查到買家的線索,任務沒什么危險,應該很快就能回來。”

    陳文嘉道:“好,我下周沒什么事,但周三的時候要去趟南一星,估計周六才能回來。”

    W胖子約她在周四晚上見面,地點定在南一星。

    丁寒點頭:“那我到時候給你批假條通過,我這邊有個案子,要是趕得上,我周四應該也在南一星,我和你一起去。”

    雖然知道陳文嘉很能打,但丁寒還是不放心讓陳文嘉一個人去。

    能有男朋友陪陳文嘉自然是高興的,她欣然答應。

    兩人又聊了聊周一考核的內容,眼見要到軍校了,陳文嘉突然住了聲,挪挪屁股,湊到丁寒邊上,手也拉著他十指相扣。

    她語氣軟軟的,好像在撒嬌:“你說規定從明天開始實行的。”

    丁寒說接吻規定從明天開始,那今天還是可以無所顧忌地親親。

    陳文嘉的記憶很好,每次和丁寒接吻的感覺她都能記住,但每每回憶,她都覺得不夠。

    覺得親的時間不夠長、親的方式不夠緊實、親的舌尖不夠纏綿……反正怎么都不夠。

    丁寒看著陳文嘉撲閃的眼睛,怎么看都覺得好。

    他也不是扭捏的性子,當即kua坐上了陳文嘉的腿,說:“對,明天才開始。”

    說著,他摸著陳文嘉漂亮的下顎線,吻了上去。

    陳文嘉特別喜歡熱情的丁寒,她也熱情地回應。

    或許是因為丁寒太縱容,陳文嘉肆無忌憚地伸進丁寒的衣服,摸上了他的腰窩,一下一下摩挲著那緊實光滑的肌膚。

    昨天她摸過很多次,她很喜歡摸這里。

    外界的侵襲讓丁寒渾身一顫,但感受著腰間的顫栗,他什么也沒說,只是輕輕捏了下陳文嘉的脖頸,然后再次吻上去,用舌尖勾著陳文嘉的齒尖。

    狹小的懸浮車內,接吻的聲音不斷響起,梔子花混著冰雪味不斷交融-

    周日訓練完后,陳文嘉下午去車站接了一個人。

    丁寒說這次考核是全球性的,其他軍校選拔的人才也會來金曲區考核。

    丁寒給陳文嘉看了考核名單,她在名單里發現了一個老熟人——李木禾。

    陳文嘉沒想到李木禾居然也參與了87計劃,周日早上時,她當即聯系了李木禾,說下午給她接風。

    因為紀非凡所在的學校也不遠,陳文嘉便也叫上了紀非凡,幾人約在離H大樓不遠的飯店。

    下午六點時,陳文嘉帶著李木禾到了小包間。

    紀非凡早早就到了,還帶了一個白白凈凈的男生。

    兩人一進去,紀非凡就高興地過來碰碰拳、抱一抱,他指著那個男生介紹:“這是我的Omega,叫向白天。”

    在剛來到星際時,陳文嘉和向白天見過一面,但時間倉促,兩人都對彼此沒一點印象,如同陌生人般。

    向白天看起來有些高冷,他沖著陳文嘉和李木禾點點頭。

    紀非凡又道:“天天,這就是我給你說的戰友,陳文、李木禾,來,叫嫂子。”

    他沖著陳文嘉和李木禾挑挑眉,示意她倆給點面子。

    李木禾老實,張張嘴就要叫,但陳文嘉率先一步:“那什么,弟妹好。”

    星際文化傳承自地球,因為AO分化的出現,很多稱呼都變得尷尬起來。

    大家也發明了什么弟夫、哥子之類的,但有些人聽起來別扭,便還是用了以前的稱呼。

    陳文嘉以前會被這些稱呼搞蒙,后來她想明白了,管別人叫什么呢,反正就是個稱呼,沒必要管清不清楚,畢竟瞎叫也沒人糾正。

    聽陳文嘉

    憶樺

    叫弟妹,紀非凡給她一個手肘,笑道:“你怎么這點便宜都占。”

    他和陳文嘉關系最鐵,嘻嘻哈哈地開著玩笑。

    向白天這時候終于有反應了,他說:“別站著了,坐下說,看吃點什么。”

    戰友相聚總是高興的,幾人聊了聊近況。

    李木禾說她是偶然得知了87計劃,然后被選拔上了,這次考核完后,她就得回去。

    紀非凡說他最近啥也沒干,除了上課就是追著向白天跑,對人家噓寒問暖。

    說到這里,他得意洋洋地分享了不少追人干貨,并示意陳文嘉和李木禾這兩個單身A好好聽聽。

    陳文嘉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心想又不是只有你有對象。

    想著想著,她偷摸給丁寒拍了個照片,說自己戰友帶了對象,正在聽對方追人的戀愛經過。

    半響,丁寒發了個嗯嗯的可愛表情包,打字說:聽聽就行,你用不上的。

    陳文嘉已經戀愛了,她用不上追人經驗,丁寒也不會讓她用上這些經驗。

    陳文嘉看著丁寒的回復,忍不住傻笑。

    紀非凡見陳文嘉那樣,戳戳她:“笑什么呢?你看到什么了?”

    陳文嘉掩飾說:“再看明天的考核分組,一想到我要進行動隊我就興奮。”

    她要和丁寒在一個隊了,她當然興奮。

    紀非凡聽說過87計劃,也來了興趣,幾人討論起已知的考核選手來。

    聊天的時間總是過得格外快,十點時,幾人意猶未盡地散去。

    第263章 第二百五十九章 “嘿小妞,這是往哪去……

    87計劃的考核分為三部分, 第一部分是理論考核,第二部分是身體素質測試,第三部分是實戰互選。

    理論考核早在新人培訓時就完成, 周一的考核主要是身體素質測試和實戰互選。

    各個特別行動隊在身體素質測試前就擬定了各種項目的合格標準,只有達到標準, 才有進入特別行動隊的資格。

    獲得進入資格后, 由于每個特別行動隊風格不同、要的人才也不同, 想進某個行動隊的人就需要和競爭者進行實戰, 實戰表現會記錄成成績, 成績高者入隊。

    丁寒的特別行動隊是S級行動隊,因為是第十一個建立的S級隊伍,又叫S11。

    S11隊是身體素質要求最高的隊伍之一,也是87計劃中最受歡迎的隊伍之一。

    原因無他,S11創立于去年八月, 僅用一年時間就完成了星際大大小小的最高危險級別任務,任務敗率為0。

    由于實力強橫, S11享有最先進的武器設備、最優先的接取任務權限、最快的晉升速度、最崇高的軍中地位……無一不令人向往。

    當然最重要的是, S11隊隊長兼指揮官的丁子湘不僅出身豪門, 其指揮思維、戰局預見性、戰場敏感性都達到了聯盟最高級別,是年輕一代中最優秀的、最有前途的指揮官之一,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 丁子湘竟是個漂亮的如同雪山冰花般地Omega,他看起來冷肅, 但對人一笑時,唇紅齒白、目若秋水,格外引人注目。

    受人追捧的原因無非是有錢、有顏、有實力,丁隊長三樣全占, 自然是眾人眼中的香餑餑,因此也有無數軍中新人想要加入S11。

    87計劃對全星際有名的軍校開放,選出了四百多人,拋去身體素質不達標的,還剩下三百多人。

    此次招人的特別行動小隊一共三十三個,每個隊有一到兩個名額,也就是說,三百多人中最多只能有六十六人入選。

    S11隊只有兩個名額,但符合S11考核要求并想進S11的人有二十三個。

    陳文嘉不動聲色觀察著S11專場內的二十多個人,慢慢活動著手腕腳踝。

    她心里倒是沒什么擔憂。

    丁寒給她看過實力不錯的幾個新人,從他們的戰斗視頻中分析出,這些人不如陳文嘉。

    也就是說,在實戰互選部分,只要不出意外,陳文嘉完全可以拿到第一。

    當然出意外也沒關系,丁寒說他給現場的考核官秦周游交代好了,要是情況不對,給陳文嘉放放水。

    秦周游答應地非常麻利,向丁寒保證說當天就給參賽選手喝的水中加拉肚子的藥,并承諾指定沒人能發現。

    陳文嘉汗顏,當即制止了秦周游,表示自己明明可以靠實力取勝,就不靠關系了。

    陳文嘉很清楚,自己的身體雖然不如很多Alpha那樣強壯,但她力氣驚人,一拳就能干爆十塊磚。

    除了力氣,她還兼具爆發力和耐久力,這意味著她可以長時間高強度輸出。

    而在高強度輸出時,她的身體又格外靈敏,可以不受大腦控制自覺規避危險,掙脫他人束縛。

    陳文嘉來到星際后,走路踩坑、喝水塞牙、干啥啥不行、倒霉第一名,但有件事天王老子來了都無法否認:陳文嘉在戰斗方面天資卓越、領悟力驚人,她又具有毅力和勇氣,這讓她所向披靡。

    完全用不著秦周游放水,陳文嘉在總排名第一后,又接受別人的挑戰,打敗了七個人,最后成功加入S11小隊。

    在結果公布的三十秒后,秦周游就把陳文嘉拉進了S11小隊群聊,讓大家接龍撒花。

    對陳文嘉來說,S11的人不算陌生。

    在丁寒救她那天,有些她見過。

    不知道為什么,望著這些人熱情撒花并艾特丁寒,陳文嘉有些羞窘。

    她問秦周游:還有個妹子呢?你不拉她嗎?

    S11隊這次招了兩個人,一個是她,另一個叫黃林汐,也是女Alpha。

    秦周游把區別對待發揮到了極致:她政/審沒查閱、材料也沒移交,拉她干嘛?姐,等你先和大家混熟了,咱再搭理她。

    陳文嘉凝噎,覺得秦周游的重點應該是后半句。

    她沒來得及回話,秦周游又把她拉進了一個只有七個人的小群,說:姐,S11里并不全是我們的人,有些是奸細,說話小心點,這個小群都是咱自己人,愿意給老大無償擋槍子的那種。

    S11小隊一共二十五位成員,有些是丁寒親自提拔上來的、有些是上級塞過來的、有些是其他特別行動隊加進來的,雖然作戰方面全聽丁寒指揮,但有沒有別的心思并不知曉。

    陳文嘉劃拉著S11大群里的名單,說了個好字。

    周三時,陳文嘉拿著通行證出了軍校,踏上了去南一星的星艦。

    但她并沒有選擇直達南一星,而是在碎亂石中轉站中轉,上了名為NY-K22的星艦。

    陳文嘉提著大包小包,正排隊等著進星艦,突然肩上一沉,輕佻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嘿小妞,這是往哪去?怎么拿這么多東西?要不要姐姐幫你提啊?”

    陳文嘉轉頭一看,只見一張小麥色的臉,她戴著個墨鏡,露出來的臉龐極具張狂。

    她身量和陳文嘉差不多,穿著個黑色露臍吊帶,下身工裝褲裹著她修長無比的腿。

    她胸前鼓鼓囊囊的一團,露出流暢漂亮的馬甲線,看起來性感

    弋?

    又撩人。

    陳文嘉絲毫沒有被冒犯的感覺,她盯著對方的胸,疑惑道:“上次見好像不是這樣的啊,關山月,你老實告訴我,你墊了幾層?”

    陳文嘉和關山月早就聯系上了,但對方好像呆在某個山溝溝里,一句你吃飯沒有,得等到三天后才有回復。

    前天關山月說她終于回到文明社會了,并且有三天假期,問陳文嘉有沒有空出去嘮嘮。

    陳文嘉說自己要去南一星辦事,關山月當即做了個出行路線,二人約定在碎亂石中轉站見面。

    “不多不少,墊了三層。”

    關山月兒比了個三,得意地挺了挺:“怎么樣?不錯吧?最近星際女A最流行的款式,姐是走在時尚最前端的人!”

    陳文嘉點點頭,攏了攏自己的羽絨服,道:“是挺前端,冬天穿夏裝,你牛逼。”

    碎亂石中轉站有個小的天氣模擬器,常年刮冷風,陳文嘉提前查了溫度,特意穿的羽絨服。

    “冷確實有點冷的,但南一星不是只有夏天么?”

    不是所有的星球都有主星的GELIN一號天氣模擬系統,為了節約能源,大多星球只能分到春夏秋冬四季中的一季,就算是有變化,也只是溫度的變化。

    每個星球的天氣模擬系統全靠抽取,南一星抽到了夏季,因此全年濕熱。

    “我想著南一星那么熱,我要是現在穿厚衣服,過去還得提著什么,帶東西多麻煩啊,我就沒換。”

    關山月打了個噴嚏,搓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道:“沒事,馬上就上星艦了,上去就暖和了。”

    從碎亂石中轉站到南一星需要十二個小時,預計周四早上九點到達。

    因為晚上要在星艦里睡覺,陳文嘉和關山月直接訂了個豪華大床房。

    她們雖然很久沒見,但依舊和以前那樣熱絡親密。

    洗漱后,兩人簡單說了說分別之后的事,然后開始吐槽遇到的各種奇葩事情。

    關山月接觸的人雜,碰到的人和事都多,她說話夸張,逗得陳文嘉哈哈笑個不停。

    “對了阿月,除了你,咱們隊還有誰在樂團啊?”

    關山月說她現在在樂團。

    陳文嘉記得劫走吳越的好像也是樂團,如果當初飲冰星大多數新傭兵都去了樂團,那她的幾個兄弟是不是也在樂團?

    關山月突然靜了一瞬,慢慢道:“我想想啊……”

    她好像在思考,半響,她輕聲道:“我好像只看到過孫無雨,當時太混亂了,大家都散了。”

    當時登上飲冰星的有流浪賊、有傭兵團,新傭兵被俘后,要么當場人頭落地,要么被帶到各種偏僻星球,從此再無蹤跡。

    不管是流浪賊還是傭兵團,外來的俘虜就算是歸降,也只會受欺負,被派到危險系數高但油水少的地方去,環境糟糕又沒錢,自身都難保,更別提聯系別人了。

    像關山月這樣的,已經算是混得特別好的一類人。

    “你是在擔心你的兄弟們嗎?”

    關山月側了身,問陳文嘉。

    “對,他們……”

    陳文嘉嘆了口氣:“他們打架一般,年紀大的幾個哥哥都忠厚,年紀小的又單純,也就是我六哥機靈點……”

    大哥周子山和常氏四兄弟長得就是一副善良老實的樣子,資質也平庸,干不了刀尖舔血的事。

    最小的張廷越還沒成年,他什么都不懂,一出去容易遭人哄騙。

    也就是她六哥劉輝不錯,人機靈、打架也有鬼點子,但靠他一個人怎么能保全其他人呢?

    陳文嘉從白紫蘇口中知道飲冰星的慘狀后,自欺欺人的念頭徹底打消,為幾個兄弟擔心起來。

    她曾托向晚問白鷺云,看有沒有他們的消息,但向晚那邊還沒有回復。

    關山月把臉埋在被子里,靜靜看著陳文嘉擔憂的神色,她伸出手安慰道:“沒事的阿文,吉人自有天相,等我這次回去,我就在團里打聽打聽,要是有消息了,我第一時間告訴你。”

    陳文嘉回握住關山月的手:“好,那你小心點,要是難度太大,你就別找了,自己的安全更重要。”

    關山月知道陳文嘉在擔心自己,她笑了,調侃道:“我怎么感覺你在小瞧我呢,我是誰啊,我是關山月誒,當年要不是我,你早就被淘汰了,哪還有積分跟我去找樂子。”

    在陳文嘉還沒成長起來的時候,關山月給陳文嘉擋了不少拳腳。

    在混戰時,她本來可以游刃有余的,但因為給陳文嘉看顧后背,自己經常被打得鼻青臉腫。

    但她比陳文嘉好些,至少結束后,還能拖著意識模糊的陳文嘉去看醫生。

    “是是是,關大小姐最厲害了,要不是關小姐您,小的我肯定活不到現在,您的大恩大德,小人沒齒難忘!”

    陳文嘉記得關山月的好,她笑嘻嘻地爬起來,狗腿地給關山月捏手臂。

    “嗯……小文子態度不錯,最近收入如何啊,能包了明天的開銷不?”

    聽陳文嘉之前的描述,關山月就知道陳文嘉混得不錯,至少比當傭兵強。

    她覺得自己和陳文嘉不跟你我,那么她花陳文嘉的錢當然也是可以的啦。

    “最近發了獎金,隨便花!”

    陳文嘉當即給關山月打了兩萬。

    她上次出任務發了好幾萬,再加上機甲訓練發的補貼、87計劃的補貼和男朋友的補貼,她現在很是富裕。

    “我靠,兩萬!”

    關山月跳了起來,不讓陳文嘉給她捏手臂了。

    她狗腿地拉著陳文嘉的手摸:“陳小姐,您有這么多錢咋不早說呢?您除了南一星還想去哪?只要有錢,我都奉陪!”

    陳文嘉對關山月殷勤的樣子很是受用,她道:“以后有空了我們常約,放心,錢我出,你帶個人就行。”

    關山月覺得不能全讓陳文嘉付出,她打開光屏,點開備忘錄:“那你出錢,我出攻略,保證你玩得舒舒服服的!”

    “明天一下星艦,我帶你先去吃個當地特色早點,然后我倆去逛最有名的商城,中午……”

    陳文嘉周四晚上有事,但白天可以和關山月混一整天。

    關山月是行動派,早早做了幾個攻略,陳文嘉只需要跟著關山月走就好。

    第二天一早,兩人下車吃完早點后,直奔暮色天城。

    南一星仿造了大量古地球建筑,還有個巨大的影視基地,借著景點,南一星成為了最適合玩劇本殺、最適合拍照的星球。

    也因為前來拍照的人多,南一星擁有全星際最全的服飾妝容,算是星際最時尚的存在。

    陳文嘉和關山月一起慢悠悠逛著服裝店,感覺自己已經很久沒那么愉快的逛過街了。

    女Alpha并不都是和男Alpha那樣對穿著打扮毫不在意的生物,或許是有些女Alpha仍有著Beta那樣愛美的基因,她們愿意花時間、花金錢去研究自己的打扮。

    陳文嘉的舍友周璇、趙雪薇也喜歡好看、大膽的服裝,但她倆一個喜歡能展示肌肉的衣服,一個喜歡獵奇的裝扮,和陳文嘉的審美不太符合。

    而關山月和陳文嘉審美差不多,并且關山月對任何事物的包容度很高,能提出自己的見解,和陳文嘉在買衣服時很聊得來。

    兩人高高興興逛了一上午。

    在關山月的建議下,陳文嘉換上了吊帶白色長裙,搭了一雙小涼鞋。

    因為上次參加宴會時,陳文嘉把頭發剪成了狼尾,所以關山月撩起她一點頭發綁到了后面。

    然后陳文嘉畫個淡妝,涂了個紅唇,墨鏡帽子一戴,簡直又A又美!

    “好看死了!來,看我這,給我露個腿!”

    關山月蹲在地上給陳文嘉找拍照的角度。

    陳文嘉的長裙側邊是開口的,可以露出她筆直有力的雙腿。

    陳文嘉擺弄了下裙子,乖乖聽關山月的話。

    “完美!這大長腿!簡直又純又欲!發給你那小O學長吧,指定被你迷死。”

    關山月把原圖發給陳文嘉,湊到陳文嘉面前建議。

    昨天關山月就知道

    弋?

    了,陳文嘉這家伙拐了個Omega,最牛的是這小O還是她學長。

    “回頭再說。”

    陳文嘉把圖存下來了,但要讓她發給丁寒,她還有點不好意思。

    她道:“我給你拍幾張吧?”

    關山月褲子沒變,上衣越換越短,這會變成僅能裹住胸部的太陽花吊帶了,她是小麥皮,看起來又陽光又野性。

    陳文嘉打量著關山月,也打趣她:“你不是說你金屋藏嬌嗎?給你的對象也拍幾張?”

    昨晚不是陳文嘉主動提到對象這事的,是關山月先說她喜歡上一個姑娘,因為對方身份特殊,她把這姑娘藏起來了。

    關山月搖了搖頭,苦笑說:“她正因為自己出不去而生氣呢,要是發給她,她估計連門都不讓我進。”

    她左右看了看,說:“等會給她挑幾件合適的衣服和飾品,我帶給她就行。”

    陳文嘉見關山月不愿多說,也不勉強,她說:“好,記得把我買的那些也帶過去,那個風干肉和沖泡玉米粉很好,但吃完記得封好,要不然容易潮。”

    關山月曾給她抱怨說伙食不好,陳文嘉就給關山月買了點吃的,當作特產帶給她。

    兩人又挑了些東西。

    下午時,她們逛了特色風情街,然后坐上了環城纜車。

    因為濕熱,南一星有很多熱帶綠植,從空中看的時候,沒開發的地方像是原始森林,綠油油的一片,對眼睛非常友好。

    傍晚的南一星不那么熱,微風習習,讓人忍不住靜下來,去享受難得的靜謐。

    但陳文嘉靜謐不了。

    綠植多的地方蚊蟲也多,她裸露出來的胳膊上已經有了好多小紅點,其實她大腿上也有,那些會飛的蟲子鉆進她裙子里咬。

    陳文嘉拿出剛買的止癢露,讓沾滿液體的滾珠在皮膚上來回滾。

    她瞧一眼關山月,郁悶道:“你露得比我多,為什么蚊子就不咬你呢?”

    關山月那短褲短的都快露屁股了,蚊子就咬了她一口。

    陳文嘉不理解。

    關山月聳了聳肩,開始瞎編:“這是因為我曾經救到過一個懂藥理的專家,他給了我一顆藥,那藥珍貴無比,吃了后可以散發一種驅趕蚊蟲的味道,讓蚊蟲那些等閑之輩不能近身!”

    說著,她把手往前一揮,頗有種指點江山的意思。

    陳文嘉哼笑一聲:“你就吹吧。”

    她按著關山月的手臂,一邊給她涂藥一邊說:“蚊蟲不咬只是時候未到,等被咬后你就歇菜了。”

    陳文嘉才不信關山月那一套呢,還散發驅蟲的味道?要是有這玩意,這藥理專家早就載入史冊,受星際億萬人民敬仰了。

    “哼,那你等著看吧,我一定不會被咬的。”

    關山月反駁陳文嘉,但她到底沒動,只是靜靜看著專心給她涂藥的陳文嘉。

    陳文嘉綁住的頭發有些松散,風一吹,一縷頭發就落在她臉頰旁邊。

    發絲晃晃悠悠的,讓陳文嘉看起來溫柔又平和。

    關山月突然笑了,她感慨道:“陳文,我感覺你變了好多啊。”

    她用另一手比劃:“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特別像那種膽小的小動物,因為剛到一個新環境,所以干什么都心驚膽顫、畏畏縮縮的。”

    陳文嘉回想自己剛來的時候,也忍不住感慨,說:“我從小到大都沒見過那樣的場面,那時候總覺得自己沒出路,人面對死亡威脅的時候,總會變得不正常。”

    剛到星際時,她先是遇到了吃人的特勒怪,得知自己不在地球后又被綁架到了飲冰星,和她一起來到這里的丁寒又不在,她一個人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會,所以她很焦慮害怕。

    到了飲冰星后,她每天都要進行從來沒接觸過的訓練,她擔心自己出局后被扔到基層傭兵隊伍里,所以也在焦慮害怕。

    “確實不正常,唉你還記得有次測身高體重不?”

    關山月陷入回憶:“你那次體重好像是一百三還是一百四,體重一出來,你立馬就焉了,非說自己太重,嚷嚷著要減肥。”

    陳文嘉也想起來了,那時候她精神恍惚,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地球還是在哪,她情緒莫名低落、即將要崩潰,她覺得自己那么點高,怎么能那么重呢?

    “那天你沒喝營養液,結果晚上餓得睡不著,和吊死鬼一樣爬到我這,讓我給你開營養液,說再不喝就要完蛋了,要一睡不醒了。”

    關山月越回憶越覺得好笑。

    陳文嘉也笑:“現在不這樣了,我感覺自己這狀態挺好的。”

    已經過去一年多了,她已經適應了星際生活,也接受了自己的改變。

    “現在這樣很好。”

    關山月點點頭,她看了陳文嘉好一會,忽然往后一趟,全身都放松下來,輕聲道:“雖然過去不好,但以后你會越來越好的。”

    陳文嘉現在有了工作,有了Omega,她的生活在向好的方向發展,她是有未來的人。

    關山月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睛驀地一黯。

    越來越好?

    陳文嘉想到潛伏在自己周圍的一切,抿了抿唇,說:“會的。”

    雖然很難,但她會向越來越好的方向努力。

    或許是各有心事,或許是景色迷人,兩人都沉默下來。

    過了一會,兩人才開始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

    纜車到達了目的地,兩人跳下了車。

    “好啦,時間差不多了,我該走啦。”

    關山月只有三天假期,她得飛到別的地方做任務。

    陳文嘉挽著關山月,說:“好,我送你到街口。”

    現在是五點半,陳文嘉和W胖子約了八點見面,沒時間送關山月到星艦。

    街口人來人往,兩人在路邊擁抱告別。

    關山月拍拍陳文嘉:“這次太匆忙了,下次帶我見見你對象吧?讓我看看我們家阿文對象眼光如何。”

    陳文嘉爽快答應:“好,等我們感情再穩定些,我就帶他見你。”

    陳文嘉看著關山月上車,等她的懸浮車徹底沒蹤影后,陳文嘉朝步行街的另一個路口走去。

    路口設了紅綠燈,常年戴口罩帽子的年輕Omega站在柱子下,一手點著光屏,自然下垂的手上提領著兩杯奶茶。

    他長得很高,黑衣黑褲顯得他整個人修長挺拔,戴著的帽子口罩讓他看起來又帥又酷,每每有人路過,總會不自覺去看他一眼。

    忽然有人從身后靠近,握住了這Omega垂著的手腕。

    “久等啦,怎么還買了奶茶?”

    語氣熟絡的女Alpha比Omega高了一個頭,她一身長裙,看起來知性優雅。

    淡淡的香味從女Alpha身上飄來,丁寒打量著陳文嘉的妝容,最后目光定在她露出一點大腿的裙子上。

    “我剛來沒多久,聽說這家點的奶茶很好喝,我買了兩種口味的。”

    丁寒別開眼,他關了光屏,拉下口罩,露出自己微紅的臉。

    他直視著陳文嘉,去拉陳文嘉的手,說:“裙子是和好朋友一起買的嗎?很好看,很適合你,你今天特別漂亮。”

    他的目光柔柔的,眼睛里只有陳文嘉。

    陳文嘉是第一次在丁寒面前穿長裙,她本有些羞澀忐忑,聽丁寒夸她,她更害羞了。

    “謝謝,南一星很熱,就換了裙子。”

    “我拍了很多照片,你要看嗎?”

    她別過臉,不去看丁寒。

    但她的手很誠實,和丁寒十指相扣。

    丁寒自然是要看的,他握緊陳文嘉的手,嗯了一聲,說:“車在對面,等上車看。”

    兩人耳朵都開始紅,他們默默感受著心跳,等著下一個綠燈的到來。

    第264章 第二百六十章 《一位父親的最終幻想》……

    “你去吧, 我在這里幫忙把風。”

    W胖子把地點定在了郊區的樹林邊上,眼看著離約定的地方越來越近,丁寒止了步子。

    W胖子要求陳文嘉單獨赴約, 他對星際通訊了如指掌,指不定這時候用了什么手段監視著周圍。

    保險起見, 二人商議讓陳文嘉自己去, 丁寒在周圍警戒。

    丁寒道:“一切小心。”

    陳文嘉點點頭:“你也是。”

    她調高夜視功能的亮度, 朝約定的地點走去。

    W胖子選擇的這地方遠離人的住所, 周圍安靜, 只剩下蟲子輕微的沙響和陳文嘉腳踩落葉的咯吱聲。

    林子里沒有光,在夜視屏中,一切都是影影綽綽的。

    走近了,便看到一塊大石頭上有個像猴子一樣蹲著的胖子,他戴著帽子, 眼睛在夜視屏里格外亮。

    他兩只手上似乎夾了什么東西,都發著一點光。

    悶熱的空氣中傳遞出一點風, 陳文嘉在風里聞到了煙的味道。

    她在離胖子兩米的地方站定, 禮貌道:“您好。”

    對方看也沒看陳文嘉, 也不說話,保持著蹲著的姿勢, 不斷抬起右手抽著煙。

    氣氛有些古怪, 陳文嘉看了眼他膝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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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耷拉的左手,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中間也夾著根煙。

    這根煙還沒來得及抽, 還有很長的一截,正慢慢燃燒著。

    胖子沒說話,陳文嘉便也沒開口,只是打量著他。

    他是個Beta男性, 長得普通、穿得普通,腳上套著防水長筒靴,褲腳上還有大片的污漬。

    他上衣套著個馬甲,靠近胸的部位寫著什么立兒童救濟福利院。

    馬甲有些老久了,前面三個字掉得已經看不清。

    正當她想拼湊那幾個字時,W胖子說話了:“陳文是吧?”

    他彈彈煙灰,呼出一大口煙氣,云淡風輕地去打量陳文嘉。

    “是。”

    陳文嘉說:“我是來……”

    她還沒說完,W胖子便從口袋里摸出個指甲蓋大小的東西,扔給她。

    夜色太重,東西又太小,陳文嘉險些沒看清、沒接住。

    她一看,扔給她的東西是塊芯片。

    “你要的東西都在里面,沒密碼,打開就能看。”

    W胖子又點了根煙,沒動左手那根。

    “謝謝。”

    拿到了想要的東西,陳文嘉卻沒有走,在原地等著什么。

    她拿到芯片的過程太輕松了。

    如果只是要給她芯片,根本沒必要約她見面,也沒必要暴露自己的樣子。

    W胖子這樣做,一定還有別的目的。

    W胖子之前一直和張友康聯系,他是有張友康的消息了嗎?

    張友康還活著還是已經死了?

    陳文嘉正思考著,眼眸低垂時,突然發現W胖子身后似乎放了個黑袋子,袋子敞開著,露出像A4紙一樣的東西。

    W胖子注意到了陳文嘉的目光,他兩下拔盡了煙,呼出一大口氣,聲音平穩的有些冷漠:“那孫子死了,再抽一根爺爺我就給他燒紙,你……”

    他盯了陳文嘉一會,沒說是讓陳文嘉走還是讓她留下,只是又點了根煙。

    打火機一亮,映出W胖子沒什么表情的臉。

    南一星熱,他額頭上全是汗,鼻子、臉龐全是油。

    陳文嘉知道W胖子說的是誰,她握著手里的芯片,低聲說了個好。

    W胖子沒說什么,陳文嘉卻應了什么。

    她立了一會,走到W胖子身后,聽聲音,是在擺弄袋子里的東西。

    W胖子也沒制止,渾濁的眼睛盯著悶熱的虛無,一下又一下拔著煙。

    一根煙很快見了底,他站起來隨手一扔,掏出打火機扔到陳文嘉弄好的紙錢上,說:“點了吧。”

    為了方便,陳文嘉換了裙子,穿了一身黑衣黑褲。

    她拿起打火機,點燃了一沓薄薄的黃紙。

    南一星又濕又熱,樹林里靜謐地彌散著潮濕的霧氣。

    靠近樹林邊緣的地方,亮起跳躍的光。

    火焰忽高忽低,散發的熱卷卷浪浪,一下一下舔舐著兩人的面容。

    “在哪發現他的?”

    陳文嘉一邊往火堆里扔紙,一邊問。

    W胖子并沒有和陳文嘉湊到一起,而是點了另一個火堆,他把左手上的半截煙扔進火焰里,道:“當年他女兒死的地方。”

    張友康的女兒是被販賣器官的人帶走的,死后被扔進了沙坑里。

    “皮剝了、鼻子嘴巴削了、眼睛也挖了,全身骨頭都沒剩幾塊,玩得真他娘的變態。”

    W胖子也不知道在罵誰,他重重地把一沓紙扔進火堆,差點把火堆壓滅。

    陳文嘉沒說話,只是拿了樹枝,翻了翻他面前只剩火星的紙堆。

    火光重新亮起來,烤著W胖子黝黑的臉龐。

    他盯著火,伸手去摸褲兜里的煙盒,新買的煙只剩一根了。

    W胖子點了煙,看著對面認真燒紙的女Alpha,道:“他被凍住的那些錢,我已經套出來了。”

    張友康的很多消息都來自W胖子,W胖子對聯盟那些事心知肚明,也知道眼前這個女Alpha不簡單。

    但W胖子對那些事都不感興趣,他只是覺得張友康死了,得給還活著的人交代些什么。

    “按照約定,我抽取兩成,其他的錢用于摸清人販子據點,事已經辦完了,約了明兒早上十一點的新聞,新聞先播他的死訊,然后是各個星球人販子據點被端的新聞。”

    陳文嘉搓了下被燙到的手,問:“新聞是他要求的嗎?”

    她覺得有些突然,又好像順理成章。

    “是。”

    W胖子彈了彈煙,說:“所有星球都會報道現場實景,只不過是打了碼的,網絡上也不會禁止談論,估計罵他的有幾十億人。”

    右/派把人體實驗室的責任推到了張友康身上,張友康算是最近星際公民最痛恨的人,沒有之一。

    陳文嘉張了張口,垂下眼,只覺得一陣胸悶。

    陳文嘉知道張友康不是個好人,也知道這是張友康為自己設計的結局,但或許是因為和張友康有了交集、對方像仁慈的長輩那樣幫過她,她還是為張友康難受。

    “這孫子,死得怪讓人驚悚的。”

    W胖子自言自語,說不清是在夸張友康還是損他。

    “他本來還讓我給他雇點水軍,美其名曰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

    說到這,W胖子笑了下,他雖然胖,但不是那種彌勒佛的長相,他眼睛耷拉著,嘴角下撇,看起來有些兇。

    就算是笑,也沒讓他的臉柔和一點,反而更兇神惡煞了。

    陳文嘉回憶自己見過的張友康,點了下頭,說:“張叔確實會說這樣的話,他挺幽默的。”

    “幽默……”

    W胖子重復這兩個字,扔了煙頭:“是挺幽默,但我沒答應,雇水軍要花錢,我討生活用錢的地方多著呢,哪有閑錢。”

    張友康讓他雇水軍的時候,他說與其雇水軍,不如把錢給他,讓他能多買點紙筆什么的,福利院缺文具。

    張友康覺得有道理,便打消了念頭,但剛消停一會,張友康又冒出個新主意,讓W胖子在他死后在網上搞輿論募捐,給福利院多整點錢。

    W胖子認為這想法還挺好,早早找好了操作的人,就等張友康死了。

    這樣想來,其實他也是個挺驚悚的人。

    W胖子瞧著對面的女Alpha,道:“我姓徐,叫徐朗清,按歲數,你叫我徐叔就行。”

    陳文嘉沒想到W胖子會主動介紹自己,畢竟他一副不愿和別人多說話的模樣。

    她隱約覺得徐朗清在打什么主意,她叫了聲:“徐叔。”

    “嗯。”

    徐朗清指著快燃盡的火堆道:“這孫子這些年給我搞了不少錢,人死情在,你和他認識,我就當你是老主顧,任何消息,只要是我能搞到,一律打八折。”

    他站了起來,提起空袋子,又看了下火堆,轉了頭:“你燒吧,記得滅火滅干凈,別把林子燒了。”

    “讓林子外那個也進來吧,兩個人燒快一點。”

    徐朗清似乎沒什么要說的了,把空袋子一揉,往林子外走。

    他的馬甲背后也有字,寫著子沁私立兒童救濟福利院的字樣-

    第二天早上十一點,全星際鬧得沸沸揚揚的‘人體實驗案’落下帷幕,因為其最主要的犯罪嫌疑人——張友康已經落網。

    根據報道,張友康在外竄逃時被犯罪團伙抓住,幾經轉手進了販賣器官的毒窩,待聯盟警務趕到現場時,張友康已經被扒了筋骨,全身只剩一個骷髏頭和碎成幾塊的骨頭。

    而聯盟警務在抓捕張友康的過程中發現了有關人體販賣集團的重要線索,結合之前的謀劃,在一夜之間突擊了大大小小販賣集團324個,幾乎將全星際的販賣組織清繳完畢。

    星際人民在一天內獲得了兩個大快人心的好消息,一邊贊揚聯盟效率之高,一邊唾罵張友康等人死后下地獄。

    陳文嘉看著網上對張友康的謾罵,往下翻了翻,發現評論并沒有盡頭。

    她關了光屏,望著星艦房間的天花板發呆。

    丁寒還有任務在身,兩人在某個中轉站分開,陳文嘉獨自踏上了回主星的星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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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文嘉在床上躺了一會,突然爬起來去了星艦的全息房。

    驗證身份信息、付了錢后,陳文嘉拿著《以未來之名》的固體盤進了游戲艙。

    丁寒在早上給她發來了詳細的張友康死亡報告,并告訴她說,張友康那款《以未來之名》游戲中有個選做的新手任務,叫《小女孩的手表》。

    注冊游戲、隨便選個人體模型,陳文嘉進了游戲。

    《以未來之名》最開始的設定是,主角從昏沉中醒來,因為失去了記憶,只能跟著NPC進入附近的城鎮。

    兩小時后,陳文嘉終于達到了八級,觸發了《小女孩的手表》任務。

    在城鎮外的橋邊蹲著個穿著破爛的胖子,頭上寫著‘曾經的金牌推銷員’的字樣。

    他正望著渾濁的河水嘆氣。

    陳文嘉走過去和他對話,問他怎么了。

    ‘金牌推銷員’轉過身,是陳文嘉完全不認識的模樣。

    他一臉愁容,說:“今天是我女兒的生日,我答應她說給她買一塊卡通兒童手表,可現在這世道,我從哪給她找手表啊?”

    “但如果不買,我不就食言了嗎?我已經食言很多次了,我不想做個言而無信的父親……”

    ‘金牌推銷員’一臉愁苦。

    陳文嘉看著‘金牌推銷員’的模樣,選擇接取任務。

    這個任務其實不難,只需要去隔壁的淪陷區找到一家賣表的商店,殺盡周圍的喪尸后,從店里選一塊NPC會滿意的手表就行。

    一共有五塊可供選擇的手表,陳文嘉一眼就看中了那塊粉色的、畫著小羊的兒童手表。

    這手表她曾經在張友康的房子里看到過,張友康說手表價值八萬。

    陳文嘉拿起手表帶給‘金牌推銷員’,他熱情地問陳文嘉愿不愿意去他女兒的生日宴。

    在‘金牌推銷員’說這句話的時候,面板上出現一個可跳過(無任何影響)的選項。

    陳文嘉忽略這個選項,選擇說:“好,榮幸之至。”

    NPC帶著陳文嘉去了一間豪華的二層小洋樓。

    還沒敲門,胖胖的‘茍女士’就打開了門,一臉的火氣:“你死哪去了?知道今天是女兒的生日還不早點回來?”

    相比于‘金牌銷售員’,‘茍女士’穿的可算得上是富得流油,脖子上帶著黃金鏈,手上是黃金戒指,手腕套著個翠綠鐲子。

    ‘金牌銷售員’慫兮兮地搓手,賠笑道:“這不是閨女生日嗎?我買禮物去了,你看,就是這個,安佳說她喜歡這個款式。”

    “爸爸!”

    頂著‘安佳’名字的小女孩撲了出來,她穿得像公主一樣,笑盈盈地抱住了‘金牌銷售員’。

    她奶聲奶氣地說:“爸爸你真的給我買啦?我還以為爸爸你又騙我!”

    ‘金牌銷售員’親親女兒的臉,明明鼻子都是灰撲撲的,看起來卻發著幸福的光,他說:“我的寶貝兒,爸爸怎么舍得騙你?爸爸疼你還來不及呢。”

    “行了,還有客人在這呢,快進屋,我準備了草莓蛋糕,你快去把這一身換換,臟死了。”

    ‘茍女士’皺著眉,手上卻揩著‘金牌銷售員’臟兮兮的臉。

    幾人歡歡喜喜給‘安佳’過了生日。

    畫面逐漸定格,‘金牌銷售員’抱著‘安佳’說:“對不起我的寶貝女兒,爸爸發誓,以后爸爸再也不騙你了,也再也不離開你。”

    定格的畫面逐漸淡去,變成了灰色的、血肉模糊的一片。

    任務結束,結算畫面上顯現了任務真正的名字:《一位父親的最終幻想》。

    第265章 第二百六十一章 他勁勁的。

    在回去的星艦上, 陳文嘉查看了芯片里的內容。

    將芯片插入耳麥后,一個巴掌大的小機器人浮現在空中,對陳文嘉講解起洛城和于宮琪的早期所有活動經歷。

    陳文嘉本已經取消了對于宮琪的調查, 但和于宮琪見過一次面后,陳文嘉覺得這人有些古怪, 便再次聯系了徐朗清, 讓他加上于宮琪。

    不得不說, 徐朗清確實值得張友康傾盡家財, 在他那里換取三個問題。

    在徐朗清整理的資料里, 包括了洛城、于宮琪與他人每一次的網上通訊內容和星際能探查到的、他們出場的所有監控畫面。

    通過輸入某些高級算法,徐朗清讓機器人有了對洛城和于宮琪所經歷的方方面面事情進行分析的能力,只要陳文嘉提問,就能獲得相應的答案。

    在一問一答中,陳文嘉發現洛城早期任交際司副司長一職, 那時他并不受重視,直到他完美處理了一起跨星球綁架案后, 安螢(當時在任議員)、許昌毅(當時已退休議員)保薦他去了政務總理院任事務長一職, 從此一路高升, 直到在選舉中脫穎而出,成了聯盟議員。

    當選之后, 不管是明里還是暗里, 都挑不到一點錯處。

    陳文嘉仔細翻閱資料,發現洛城在任期間聚焦偏遠星球, 利用富星帶窮星的方式,促進了西二星、東北星、南二星、北二星等星球的建設與發展。

    他為人張弛有度、風度儒雅、剛正不阿、兩袖清風,據報道,他住在聯盟最初分配的兩室一廳里, 多年來家徒四壁、生活儉樸……

    陳文嘉看了半天,只覺得洛城這人政績上幾乎沒出過錯,個人作風上,除了某些遠方親戚攀炎附勢要求安排工作他沒答應導致被扔臭營養液外,也沒別的問題。

    看樣子,他就是個成績斐然、個人作風優良的議員。

    但問題就出在太干凈上面。

    按照溫絮柳的說法,洛城等人暗中使絆子,導致溫家暴亂,而他們之所以惦記溫家,是因為貝莉——溫家主人海恩的朋友。

    陳文嘉把資料往上翻,定格在洛城處理的那起綁架案上。

    陳文嘉讓機器人查找綁架案,機器人吐出一份聯盟卷宗草稿。

    上面說有一群歹徒綁架了劉焱(當時有名的企業家)的女兒,經過搜索,最后確認他們躲藏在D3106星上。

    當時任交際司副司長的洛城親自前往D3106星,處決了這伙犯罪分子,根據現場勘查,一共處決了六十七人。

    陳文嘉的目光定格在‘六十七’上面,她記得溫絮柳曾說,溫家中去找貝莉的共有六十七人。

    陳文嘉心里有了答案,在這起案子里,綁匪、救援完全是反的,真正的綁匪是洛城,前來救援的人是被處決的那六十七人。

    綁架案中提到的劉焱之女,自然就是貝莉。

    但他們救回貝莉后,把她藏到了哪?

    陳文嘉查了查劉焱這人,機器人停頓了半天,只找到一句關于劉焱的資料:因為偷稅漏稅、惡意打壓對手(包括威脅、恐嚇、動手傷人),劉焱一家全進了監獄,被判無期徒刑。

    監獄里的情況誰也不知,洛城等人在其中的可操作性太大了。

    他們能銷毀綁她進實驗室的蹤跡、能正大光明帶走黃夢漪,自然也能把貝莉無聲無息藏匿起來。

    陳文嘉閉了閉眼,只覺得自己面對的是一整個聯盟集權政體。

    或許真正有意圖的人并不多,但他們手握眾多資源,可能只需要一句話或者給予一點蠅頭小利,就能讓身處這個體系中的人為他們賣命。

    洛城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陳文嘉吐出一口氣,休息會眼睛后,去看于宮琪的資料。

    比起洛城,于宮琪的資料少了不少,也清晰明了很多。

    她在22歲時考上了某著名大學研究生,師從李清霧,是李清霧唯二的學生(另一位學生在外派考察時,不幸被特勒怪殺死,享年34歲)。

    李清霧死后,于宮琪繼續在她所感興趣的領域研究,她前前后后去了很多星球,期間除了、她的學生同事、當地百姓、駐軍軍隊和一些科研資金贊助者外,并沒有和其他人有過交集。

    陳文嘉仔細查閱她的資料,發現除了受到杰出科研工作者表彰的那次,她和洛城沒有一點交集。

    哪怕是表彰,也只

    憶樺

    限于洛城等議員和杰出科研工作者握了個手而已。

    可若洛城和于宮琪并不認識,于宮琪怎么會把月光城的請帖送到陳文嘉手上,還暗示宴會上會有人和陳文嘉溝通?

    是他們隱藏太深,還是說于宮琪另有目的?

    陳文嘉想不明白,她決定花幾個積分,讓一諾解答。

    然而一諾抱著塊也不知道能不能吃的西瓜,一臉迷茫。

    她搖搖頭說她的能量全用去修羅盤了,她也不知道于宮琪和洛城的事。

    陳文嘉看一諾滿嘴西瓜汁的樣子,心想一諾明明一點都不聰明,當初她怎么就被一諾迷惑,簽了墨比契約呢?

    合著一諾就知道點陳谷子爛芝麻的事,除了那個考古地下室,其他什么都不知道唄?

    陳文嘉覺得一件事兩件事三件事弄得她頭疼,只好先放在一邊,靜觀其變。

    回主星后,陳文嘉和S11的人迅速熟悉起來。

    畢竟都是常年活躍在戰斗一線的人,相處起來就是那么些事,打打槍、比比身手、吹吹牛逼,幾頓飯就能稱兄道弟、論姐論妹了。

    丁寒近期格外忙,因為他在荒星,通訊通道不穩定,他們經常一整天都聯系不上。

    就算偶爾能通話,也是斷斷續續的、咔咔啦啦的。

    但陳文嘉還是堅持每天給丁寒發消息,說她今天吃了什么好吃的、和舍友一起團購了什么、訓練時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除此之外,陳文嘉去演練室惡補了N節缺勤的課,雖然她請假都有正當理由,但請假會扣平時分。

    本著分數多一點、期末壓力小一點的原則,陳文嘉堅持每天打卡聽課,如果太忙了,就把上課時間挪到晚上。

    在丁寒離開的日子里,陳文嘉除了上課、訓練、交際、想丁寒外,也和向晚、溫絮柳聊了一些。

    陳文嘉問向晚關于白鷺云和她幾個兄弟的事。

    向晚說白鷺云最近不見蹤影,她也不知道對方在哪,至于陳文嘉說的幾個兄弟,她還在查。

    陳文嘉對向晚真誠地表達了感謝。

    不管向晚和陳懷川是什么關系,陳文嘉都不介意,她是真的感謝向晚愿意在她被蒙在鼓里時伸出援手。

    向晚則嘴毒地表示下次別送她黃色的發光礦石,亮得她晚上睡不著覺。

    至于溫絮柳那邊,他說溫自酌并沒有合作的意愿,他建議陳文嘉來東北星和溫自酌面談。

    陳文嘉本就是要去東北星月光城的,便答應下來,但要怎么談,她還在思考。

    時間便這么唰唰流著,直到87計劃的錄取紅/頭文件發了出來。

    重新調查一遍錄取人員的背景后,在陳文嘉回主星的第十天,87計劃的群聊里負責人發了公告鏈接,通知大家第二天去總部參加入隊儀式。

    這天大家都穿了聯盟的正式軍裝,軍裝是墨綠的色調,雙肩、領口、袖口等都有鎏金的線條,穿起來正式又莊嚴。

    陳文嘉和另一位S11新人黃林夕一起進了會堂。

    除去升聯盟旗、唱聯盟歌,入隊儀式的流程主要分為三個部分:領導講話、隊長授勛、領導講話。

    大家都對領導講話不感興趣,只想見見自己的隊長,讓隊長給自己正軍裝、貼臂章。

    陳文嘉心里沒有特別激動,因為她的隊長——丁寒還在出任務沒回來。

    如果隊長不在,授勛的人則由隊里的隊員代替。

    此時丁寒的位置上坐的人是秦周游,他以3票(自投、陳文嘉投了友情的一票、黃林夕跟風陳文嘉投了一票)從競爭者中脫穎而出,成為了能體驗一把授勛(裝/逼)感覺的幸運兒。

    黃林夕是個開朗陽光的寸頭女Alpha,她一直嘰嘰喳喳說著話,一會問陳文嘉的年齡、一會問陳文嘉在部隊干過什么。

    她初來乍到,對什么都好奇,也想和同期的新人陳文嘉打好關系。

    然而陳文嘉興致缺缺,只是出于禮貌附和。

    其實陳文嘉不是對授勛不感興趣,就算授勛的人是秦周游而不是丁寒也沒關系,畢竟秦周游也算是和她同生共死過的人,能被他授勛也挺好,就當是戰友情嘛……

    儀式還沒開始,陳文嘉靠在座椅上,眼神放空。

    好吧,還是有關系的,她覺得自己有些想丁寒。

    十多天沒見、發的消息也沒怎么回、聲音都沒怎么聽到過,她想丁寒不是很正常的嘛?她又不是冷漠無情的大豬蹄子和大公無私的大直A。

    陳文嘉為自己沒出息的行為辯解。

    雖然她黏黏糊糊、膩膩歪歪,但丁寒不是也喜歡這樣嘛?

    明明和別人說話的時候又冷又酷,但在她面前,他哼哼唧唧、嬌嬌軟軟地說親親抱抱。

    但丁寒也不是那種傳統嬌嬌軟軟的人,他會定下很多規矩,說話的語調溫柔,卻不容置啄。

    他看她的眼神也不只是顫抖的、溫軟的,還會摻雜溫柔的占有和侵略,他摟住她、牽她的手、坐在她身上的動作仿佛都帶有野性,感覺勁勁的……

    雖然勁勁的,但他的嘴巴又很軟,軟乎乎的小蛋糕都無法形容那種感覺。

    陳文嘉正尋思自己要不等會買個小蛋糕對比一下,就感覺周圍忽地一靜,帶起了一片掌聲。

    領導入座了,即將進入又臭又長的講話環節。

    陳文嘉一邊想著一邊鼓掌,一抬眼,忽然和前方正要入座的軍官對上眼。

    寒眸瞬間化暖,他朝陳文嘉勾了勾唇角。!

    陳文嘉一瞬間冒出很多想法:好帥!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我的天他怎么那么帥?怎么也沒提前說一聲?這衣服真的好顯腰他好俊俏!這是要給她個驚喜嗎?嗚嗚嗚帥死了!該死的又被迷住了!

    陳文嘉覺得內心的烏云立馬散開,歡喜的小花隨春風飄揚。

    第266章 第二百六十二章 騎士、王子、公主。……

    丁寒穿的正式軍裝和陳文嘉的一樣, 但陳文嘉覺得丁寒穿著更加帥氣。

    軍綠色的衣裝緊實板正,顯得他的肩膀挺直,他的腰間系了根黑色的皮帶, 襯出他瘦而有力的腰身。

    陳文嘉坐在第五排,只能看到丁寒的上半身, 但她能夠想象, 如果丁寒今天和她一樣, 也穿了全套的話, 他的褲腳會嚴嚴實實地收緊在黑色制式軍靴里。

    將褲腳扎在軍靴里是個細致活, 如果只是隨便收收,扎出來就是皺皺巴巴、一邊長一邊短。

    丁寒很愛干凈、有輕微的強迫癥,所以他一定對把自己的褲腳扎得板板正正。

    他會找個臺階,把腳搭上去,彎著腰, 慢條斯理地整理他的褲腳,用他那雙白凈、修長、漂亮的手將褲子扎進去, 顯出漂亮有力的小腿。

    陳文嘉微微側目, 避開前面的人頭, 去盯丁寒的頭發。

    盯著盯著,她覺得領導講話其實也不無聊。

    半小時后, 領導講話終于結束, 到了授勛的環節。

    從S01隊開始授勛,陳文嘉排在第二輪。

    現場引導員示意第二輪的隊員跟上, 陳文嘉站在隊伍中間,看著丁寒站起來。

    丁寒正一邊和旁邊的人說話,一邊往她這邊瞟,目的非常明顯。

    陳文嘉錯開視線, 努力抑制住上揚的嘴角。

    她肯定以及確定,丁寒提前回來就是為了給她戴上臂章。

    授勛的背景音樂激揚熱情,越靠近前面的階梯音樂越大。

    丁寒隨手扯了下黃林夕的肩膀,又扶一下帽子,拍拍她的胳膊以示勉勵,就讓她站一邊去了。

    陳文嘉給丁寒敬了個標準的聯盟軍禮,雖然已經收斂過,但她的眼睛還是盛著笑意。

    丁寒借著拉帽沿的動作遮擋,嘴角也忍不住上揚。

    兩人之間飄蕩著無言的默契。

    因為現場人多,他們不好太放肆,所以對視一眼后,分別移開視線。

    陳文嘉昂首挺胸看著前方,丁寒則給她的肩膀上貼上S11隊臂章。

    貼完后,他用手去整理陳文嘉的衣服下擺,然后手往上,撫過她胸口的裝飾鏈、摸摸她的肩膀,最后正了正她的帽子。

    雖然丁寒的動

    ?璍

    作是授勛基本操作,但陳文嘉覺得丁寒的手好像黏在她身上,指尖從她的腰部一路向上,到胸口、到肩膀。

    激揚的背景音越聽越讓人害羞,陳文嘉忍著吞口水、動喉結的不適宜動作,她敬了個禮,勉強正色道:“謝謝隊長。”

    丁寒看起來也很正經,他不經意捻了捻摸裝飾鏈的手指,說:“不客氣,歡迎加入S11特別行動隊。”-

    入隊儀式結束后,丁寒在S11群里發了消息,讓大家和新人見面,順便布置‘尋巳計劃’的下一步安排。

    ‘尋巳計劃’屬于S11最高機密的任務,陳文嘉和黃林夕沒有聽會的資格,便被禾荷領著去后勤領物資,定制屬于自己的武器庫。

    所謂的定制武器庫,就是選擇幾種趁手的槍械,然后做好個人登記。

    禾荷說這樣做的好處是,后勤會隨時把相應的武器準備好,這樣的話,緊急情況下一線人員能快速出動,而不會耽誤時間。

    登記完后,禾荷又領著兩人去了綠因子庫,根據附綠能力定制綠因子噴筒。

    綠因子噴筒是新出不久的特級武器,本來叫做作戰化特種綠因子匕首,但因為外型和《以未來之名》游戲中的光因子噴筒比較像,就叫成了綠因子噴筒。

    禾荷道:“綠因子噴筒的原理和綠因子匕首的差不多,都需要激發,但噴筒的可操作性很大,里面的綠因子是活性綠因子,可以變成匕首,也可以變成長刃,只有能想象、能控制,都可以變出來。”

    “但這玩意操作難度太大了,目前也就5隊、8隊、我們隊和17隊有人用,陳文應該沒問題,你直接進去配,小黃你先測一下,要是行的話就給你配一個,用不了咱就定一把專用的雪鷹匕首。”

    兩人分別行動。

    陳文嘉穿了特制的衣服,和在機甲學院測附綠能力那樣站在房間里,等著綠因子貼上來。

    她挑了其中優異的、愿意跟她走的綠因子,帶著這些綠因子進了另一個房間。

    然后從中再次進行優選,選完后,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陳文嘉脫了防護服,測試綠因子對她的親和性和服從性。

    經過優中擇優擇優再擇優后,陳文嘉配了一把附綠25000的綠因子噴筒。

    其實陳文嘉的附綠數值還能更高,但目前聯盟的容納材料只能做到容納25000的程度。

    陳文嘉出來后,黃林夕那邊也完事了,配噴筒的最低要求是5000,她能附到18000,也能配一把。

    在工作人員準備時,她得意地對陳文嘉道:“我就是靠這個才進87計劃的,雖然不如你,但我已經很滿足啦。”

    黃林夕也聽說了陳文嘉配25000噴筒的事,但她對工作人員容器上限是25000的說法表示懷疑,她悄悄對陳文嘉說:“我覺得不是因為沒有合適的容器,而是因為活性綠因子不多了,我聽說……”

    她湊到陳文嘉耳邊,聲音幾乎變成了氣音:“我聽說格林樹好像出事了,這些年綠因子的產出越來越少,相關部門正發愁呢。”

    “當然,這也不關咱事,我們只需要跟著聯盟大方針走就行。”

    黃林夕嬉皮笑臉地把玩著一個噴筒模型,看起來沒心沒肺。

    陳文嘉只是笑笑,附和兩句,但心里有些擔憂。

    聯盟對能源來源這塊從來都是模糊解釋,連復制綠壤種子、播種綠壤種子的蒲公英計劃和播種計劃都只是提了提,并沒有公之于眾,所以只有很少人知道格林樹的枯萎會導致人類擁有的全部能源消失殆盡。

    以往的地球經過上千年的積累,才有可以挖掘的能源,但星際人民所在的星球本就是死星,哪來的能源儲備?

    一諾曾告訴陳文嘉,格林樹是【亞】的東西,它產出的能源其實是一種向生的能力。

    這種能力可以使死去的星球活過來,稍加改造,還可以用于促進細胞繁殖、催生植物生長、加快礦石結晶等。

    星際聯盟將復刻的格林種子播撒到各個星球,使各個星球都重新散發活力,但因為星球太多、人也太多、負荷太重,格林樹就算是源源不斷地輸送生機,各個星球的能源物質也一直是現產現用,剛好能養活全星際的人。

    格林樹一死,核心能源物質一消失,其他能源將變得不可再生,全星際的人類活不了多久。

    能源缺失,再加上【侍女】所說的、比上次克洛族入侵還要可怕的戰爭,人類真有可能就此滅亡。

    想到這,陳文嘉忍不住嘆氣。

    雖然她答應一諾完成任務然后拯救星際,但她自身一大堆爛攤子都沒搞定呢。

    人家小說里寫拯救世界,都從柔弱主角開大、打臉一干瞧不起主角的配角開始。

    主角掙脫束縛自身的因果后,一路打怪升級、對他人伸出援手,最后心懷慈悲拯救眾生。

    而她不一樣,什么事都湊到一起了,什么都進展緩慢。

    并且她還什么都掙脫不了、擺脫不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人家是主動攻擊,她倒好,一直是主動防衛。

    她經歷的事情一點都不爽,只會消磨人的意志。

    好在陳文嘉一向很會開導自己,她勸慰自己說自己又不是生活的主角,世界又不會圍著她轉。

    與其想有的沒的,還不如腳踏實地、老老實實過日子。

    下午時,S11的會議終于結束,大家說好不容易來了新人,嚷嚷著要聚餐。

    在生活方面,丁寒對下屬很是寬松,當即答應請全隊的人一起吃飯。

    隊伍里的人都是年輕人,不知道是誰帶起了一陣機車風,大家最近對機車上癮,都提議騎機車去飯店。

    要去的一共十四人,秦周游早就租好了車,一個帶一個,租了七輛。

    他吆喝著大家自行組隊。

    丁寒其實是有些不樂意的,說是自行組隊,但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他和陳文嘉怎么能組在一起?

    秦周游這個大嘴巴本來就在傳他和陳文嘉有情況,學校里那群人也在八卦,他現在和陳文嘉一起,不就更給了他們八卦的素材嗎?

    因為心里有鬼、做賊心虛,陳文嘉率先和黃林夕搭在一起,而丁寒……丁寒和同組的一個女Omega搭一起了。

    他們隊一共就四個Omega,其他兩個Omega早早組了隊,就只剩丁寒和趙萱萱了。

    丁寒不樂意的點就是在這里,雖然他和趙萱萱同為Omega,但男女授受不親啊。

    機車的速度那么快,不抓緊主駕就容易被甩飛。

    可一抓緊就免不了身體接觸,不管是他接觸趙萱萱還是趙萱萱接觸他,他都不樂意。

    但丁寒從來都不掃興,相反的,他和隊里的人私下相處得都很好。

    他見大家都興致沖沖的,便勉為其難地坐到了趙萱萱后面。

    趙萱萱是個很爽朗的Omega,她大大方方道:“隊長,你放心,我飆車很穩的,保準不會把你甩出去。”

    丁寒往后坐坐,抓著后座的機車部件,說:“穩是吧?看到沒,我倆之間有蘋果寬的距離,你要是一路不讓我挪動一點,我就算你厲害。”

    越是強的人打起賭來越不需要賭注,一句算你厲害就足夠對方鉚足勁想贏了,更別提說出話的人是隊長。

    隊里一共四個Omega,三個都是崇拜丁寒的。

    趙萱萱聽了丁寒的話,覺得自己不能在偶像面前丟臉,她自信滿滿道:“你就放心吧,我肯定行。”

    趙萱萱確實很穩,至少丁寒死死抓著后座后,沒被甩出去,也沒被趙萱萱一個猛地剎車撞上她的后背。

    但穩的同時,他們倆也是最后到的。

    一群人無聊的蹲在路邊上,都想等丁寒來后再進去。

    丁寒拍拍趙萱萱,隨意說了個‘不錯’,在趙萱萱傻笑的聲音中,一邊活動自己的胳膊,一邊招呼大家進去。

    陳文嘉跟在人群里,想著丁寒剛剛臭著張臉、緊緊抓住機車后座、不讓自己挨上趙萱萱的樣子,忍不住低頭笑了。

    一頓飯吃得很是愉快,大家意猶未

    殪崋

    盡,約著一起去唱歌。

    丁寒和陳文嘉從不參與唱歌活動,隨便找了個借口就拒絕了。

    丁寒結完帳出來時,就看見陳文嘉在不遠處擺弄著頭盔。

    他走過去,看了眼漂亮的黑色大家伙,問:“秦周游不是把車退了嗎?”

    他們今天大部分人喝了點酒,就把機車給退了,改換搭乘懸浮車。

    陳文嘉打開頭盔的暗扣,說:“是退了,但我在吃飯的時候,重新租了一輛。”

    “我和我喜歡的人已經很多天沒見了,今天他突然回來,我想帶他去兜風,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說著,她眨了眨含著笑的眼睛,把手上解開的頭盔遞向丁寒。

    她想帶喜歡的人去兜風,不知道對方愿不愿意。

    “我幫你問了,他非常愿意。”

    丁寒也笑,接過了頭盔。

    陳文嘉長腿一撩,坐上機車。

    她租了一輛重型機車,油門一擰,低沉的轟鳴聲格外有力量。

    她加了兩下油門,示意丁寒坐在她后面,雖然動作看起來有裝逼的嫌疑,但不可否認,她此時格外帥氣瀟灑。

    更不可否認的是,丁寒成功被迷住了。

    他乖乖扶著陳文嘉的肩膀上車,然后貼近她,摟出了她的腰。

    陳文嘉只覺得腰間一緊,同時一股電流從她脊背沖上天靈蓋。

    年輕人總是容易熱血上涌,陳文嘉覺得很是高興,她問:“隊長,你不是不喜歡摟人嗎?”

    趙萱萱載著丁寒的時候,丁寒隔了老遠的距離,臉也往后傾,看起來一點都不想和趙萱萱接觸。

    隊里的人感嘆隊長的間接性他人勿近綜合癥又犯了,只有陳文嘉知道,丁寒不樂意和除她之外的人接觸。

    陳文嘉的語氣有些揶揄,然而丁寒很是沒骨氣,他說:“但對喜歡的人總是有很多例外。”

    因為喜歡陳文嘉,所以什么都可以打破,原則可以打破、底線也可以打破。

    陳文嘉感覺自己被丁寒喂了口蜂蜜,甜甜的味道吞進去,澆灌了名叫被愛的花朵。

    好吧,丁寒是老實的、會說話的乖孩子。

    然而飄在空中的一諾撇撇嘴,覺得膩歪死了。

    她往陳文嘉頭上一坐,說:“走吧,監控我會給你看著。”

    陳文嘉和丁寒在星際又不是透明人,監控會把他們暴露得徹底。

    為了避免被查到,陳文嘉讓一諾幫忙屏蔽監控。

    陳文嘉在心里說:“好嘞,謝謝我們善良可愛的一諾~”

    “請抱緊我,親愛的S11隊長。”

    她對丁寒道。

    丁寒加重了手臂上的力道,說:“好的,S11的騎士同志。”-

    新人在入隊前,都會填一份相當于自我簡介的東西,里面要求為自己選一個在外的代號。

    陳文嘉參考了S11隊的代號,丁寒的代號是chief,秦周游的代號是free,李想是deram,禾荷的代號是and。

    秦周游表示這些代號都是隊長幫取的,隊長說隱蔽性很強,讀出來沒人記得住、聽得懂。

    陳文嘉就笑,心想確實很強,畢竟這里沒幾個人懂英文。

    她想了想,給自己取的代號名字是kinght。

    kinght——騎士。

    騎士的使命是守護公主,她沒有公主,但有一位很酷、很溫柔的王子。

    已經接近九點,金曲區在風中沉睡。

    機車呼嘯,轉彎壓車時,燃料在地面上劃出一片銀白色的流光。

    陳文嘉開了擋風波,說:“你看到啦?”

    她沒想到丁寒已經看到了她寫的簡介,丁寒叫她的代號讓她有些羞澀。

    丁寒道:“吃飯的時候看了眼,怎么寫kinght?”

    他隱約知道陳文嘉的意思,但他并不滿意。

    陳文嘉不好意思說,便道:“我不知道還能寫什么單詞。”

    丁寒靠在陳文嘉身上,他看著一閃而過的燈火,說:“有很多,比如queen、regina、princess,最好寫princess。”

    丁寒覺得用公主形容陳文嘉很貼切,她漂亮、可愛、純真,就像公主一樣。

    “丁寒……你怎么這么會說話啊。”

    陳文嘉被丁寒甜得嘴都要咧到耳根了,頭盔里的臉頰也紅紅的。

    還好頭盔只會傳遞聲音,而不會傳遞畫面,要不然丁寒就會看到一顆害羞的水蜜桃。

    丁寒覺得自己說的都是心里話,他道:“因為你就是公主啊。”

    陳文嘉反駁說:“但哪有公主騎機車的呀。”

    丁寒笑了:“公主也可以騎機車呀,她們不騎是因為她們不會。”

    他停頓了一下,好像接下來說的話讓他不好意思張口。

    他感受著機車的轟鳴,說:“我不知道別人,但我的公主就會騎機車,還會駕駛機甲,她狙擊很厲害、軍事格斗非常完美、她什么都會。”

    他知道陳文嘉的意思,但在他眼里,陳文嘉就是公主。

    公主就是公主,公主會什么都不奇怪。

    陳文嘉被撩得一聲不吭,她感覺熱氣好像從這頂據說很透氣的頭盔中冒出去了。

    半響,她才道:“但公主不會說話,她飄飄然浮在王子的溫柔里,暈乎乎的什么也想不起來,她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公主的心已經完全被王子俘獲了。”

    丁寒也在冒煙,片刻后,他說:“公主不用會說話,她什么都不用做,就已經很讓人動心了。”

    風聲和機車的轟鳴被頭盔隔絕在外,兩人靠在一起,說著全世界都不會發現的悄悄話。

    當然,這個世界不包括一諾。

    她坐在陳文嘉的頭盔上,迎著N級大風,面無表情地又脫了件衣服。

    墨比契約讓一諾無法探知陳文嘉的情緒,但也把她和陳文嘉關聯到一起。

    她現在能感受陳文嘉的心很熱、靈魂也熱,這讓她也很熱。

    一諾看了眼已經修復好的羅盤,到底什么都沒說,沒破壞此時的氣氛,只是比了個中指-

    陳文嘉一路向北,將車停靠在了浪浪海邊。

    兩人握著手散了會步,然后坐在了觀景臺上。

    海邊風大,也冷,但年輕的心是熱的。

    因為陳文嘉的身體產熱多、也抗凍,所以她攬著丁寒,把丁寒的手揣進衣服里。

    他們一邊看著潮起潮落,一邊聊了聊‘尋巳計劃’。

    丁寒說他們找到了酷似何百鶴的那個克洛族,ta的買家把ta想轉手賣給別人,賣家已經有了,但不肯露面,找了傭兵去交易。

    現在靈鹿正在找路子把傭兵換成丁寒的人。

    陳文嘉問:“那你要去么?”

    丁寒點頭:“去,等這次任務結束,我就跟你去月光城,邀請函我已經拿到了。”

    陳文嘉想了想,說:“可以帶上我嗎?”

    她還沒和丁寒正經出過任務。

    “當然可以,把黃林夕也帶上,就當鍛煉新人了。”

    丁寒覺得這次任務難度不高、危險程度也小,本就想讓陳文嘉一起去。

    他也想和陳文嘉多見面,多相處。

    或許都想到了分開十幾天的難受滋味,兩人默契地看著對方,開始接吻。

    他們只是嘴唇碰嘴唇,接了幾個淺淡的、帶著珍惜和想念的吻。

    接著,他們便什么也沒說,只是靜靜地感受海風,體會在惡劣環境中,與戀人緊緊依偎的感覺。

    誰也不知道靠了多久。

    思維漸漸發散,丁寒突然想到些有意思的事。

    他說:“你填的那份簡介里,有個‘你為什么想加入特別行動隊’的問題。”

    陳文嘉稍微一回想,笑了下,說:“對,我填了,是不是很酷。”

    在看到‘你為什么想加入特別行動隊’的問題時,陳文嘉和黃林夕商量了半天,黃林夕決定寫點話夸夸聯盟、表達自己對特別行動隊的憧憬和向往,最后再寫自己一定會忠于聯盟、忠于星際人民。

    陳文嘉嫌麻煩,覺得不管寫什么丁寒都會要她,所以她想了一會,寫下六個大字:維護世界和平。

    丁寒回憶陳文嘉寫的內容,心想他看了

    殪崋

    所有人交上來的簡介,最長的寫了五千字,最短的寫了八百字,只有陳文嘉寫的字數最少。

    但丁寒超級給面子,他說:“酷、超級酷,我看了那么多份,就只有你寫得最讓人滿意,其他隊的隊長都夸你性格直爽、干凈利落、志向遠大,是聯盟的好苗子。”

    實際上,那些隊長嚯一聲,道這個新人也太囂張、太狂了,一看就是個刺頭,讓丁寒好好磨一磨她的氣焰。

    陳文嘉很是天真地信了丁寒的話,她彎下身子,把頭埋在丁寒懷里,羞澀地說:“真的嗎?他們背地里好會夸人啊。”

    他們明明面上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來著。

    今天見了其他隊隊長,陳文嘉才明白為什么大家都喜歡S11了。

    其他隊長看起來威嚴得要死,有些Alpha隊長的眉頭總是皺著,好像誰欠他八百萬一樣。

    “是的是的,他們挺會夸的。”

    丁寒用手呼呼陳文嘉的頭發。

    他才不覺得陳文嘉囂張,她只是有些恃寵而驕而已。

    第267章 第二百六十三章 黑老六是個shabi……

    以安娜之門的方向為標, 主星的正西方先后排列著三個錯落開來的星球,最遠的那顆星球是星際聯盟近年來開發的重點,被稱為西三星。

    西三星由西一星管轄, 日照時間為三小時,全星仿荒漠高原氣候, 少見綠洲。

    主星時間下午五點四十五分, 正值西三星夜里。

    三輛只容得下四個人的敞篷喇叭車在干旱成沙漠的野原上疾馳, 揚起漫天沙塵。

    中間那輛車的主駕和副駕戴著雙耳麥, 隨著勁爆的音樂左右搖擺。

    在熱氣騰騰的波浪和轟鳴里, 飄揚著他倆嘶吼跑掉的歌聲。

    這種車前寬后窄,后面兩人背著沉重的行軍包,一高一矮的肩膀前后疊著,頭隨著劇烈晃動的車幾乎要碰到一起。

    這兩人戴著個防沙眼鏡,露出來的臉又普通又糙。

    左邊高點的是個女Alpha, 臉上一條刀疤從眼角開到遮住口鼻的花紅絲巾下。

    右邊是個男Beta,戴著同款遮口鼻的花絲巾, 脖子上遮擋外的皮膚露出大塊極其丑陋的黑胎記。

    兩人都沒什么表情, 戴著雙耳麥, 看樣子也在聽歌。

    他們懷里各放著一只巨大的背包,背包擋住了他們的胳膊, 無人發現在背包下, 兩人的手相握在一起。

    突然,矮的那個Beta往女Alpha那邊靠了靠, 在喇叭車卷起的狂沙颶風中輕聲問她:“ 下首聽《眠》?”

    《眠》,最近很火的戀愛歌曲,旋律舒緩繾倦。

    女Alpha點點頭,看了眼前面還在嗨的兩人, 打開耳麥把《眠》放到下首的位置。

    舒緩的音樂響起,兩人好像都有點那個羞澀的意思,不約而同把自己往絲巾里埋了埋。

    這兩人正是被選中做交易臥底的陳文嘉和丁寒。

    上周,丁寒帶人查到了疑似丁有懷妻子何百鶴的實驗體,編號為C2003198。

    C2003198的買家原本是個制藥企業,可能是實驗體的事鬧得太大,擔心惹火燒身,他們將C2003198轉手賣給一個有戀蛇癖的商人。

    商人也不敢露面,就委托了百勝傭兵團的人去交易。

    靈鹿在百勝傭兵團搞到了兩個位置,原身一高一矮,經過商議,這兩人由陳文嘉和丁寒頂上。

    如今已經‘進沙’三個小時,按照這次傭兵團頭頭黑老六的說法,他們要橫穿這片讓人死啦死啦的大荒原,到達有五顆干樹的地方。

    陳文嘉注視著黑暗,透過波感眼膜,她偶爾可以看到一閃而過的破爛衣服,和疑似人類骷髏的白色東西。

    西三星少有動物,死在這大荒原里的,只有迷路被困住或者被特勒怪殺死并啃食的人。

    喇叭車已深入荒原腹地,這里看不到一絲人類生存的痕跡,在這漫天黑暗里,被放逐的恐懼與忐忑忍不住從心底漫上來。

    陳文嘉倒是沒什么恐懼和忐忑的感覺,她捏著丁寒的手指,看一眼前座已經嗨到極致的黑老六和花正中,還有點偷/情的刺激感。

    和丁寒出任務的新奇和興奮充斥她的大腦,暫時讓她生不起去月光城的隱憂。

    一諾前幾天告訴她,定位羅盤已經修復好,任務骰子就在月光城之中。

    陳文嘉憂心在找骰子時,又會受到【零】的阻撓和干擾。

    上次見面時,【零】把死人變成了喪尸,那這次呢?如果在遇到【零】,【零】會不會對活人下手?

    因為【零】,去月光城的事多了不少不確定性,而且陳文嘉有種感覺,她被邀請去月光城,而此時羅盤也指向月光城,這之間似乎有著隱約的聯系。

    陳文嘉不知道這背后有怎樣的陰謀。

    風沙肆掠,陳文嘉重新和丁寒十指相扣,緊緊貼合。

    但還好。

    這次有丁寒陪著她一起。

    一個半小時后,車終于慢了下來,遠方隱隱看到點類似于枝干的東西。

    “哦豁!伙計們,我們快到了啊!”

    黑老六也不知道是沖誰,迎著風歡快地喊了聲。

    黑老六人如其名,皮膚黝黑,粗眉小眼,他比陳文嘉高不了多少,肩膀上的肌肉高高鼓起,顯得上身重下身輕。

    前方沒人沒車,看樣子對方的人還沒到。

    “嘿這些老西皮,怎么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

    黑老六跳下車,叉著腰環視周圍,頗有些不滿。

    他頭也不回,問道:“白溜,幾點了?”

    頂著白溜身份的陳文嘉心想你不是有光屏嗎,還裝模作樣問她干嘛?

    但她知道小弟的作用之一就是滿足老大裝逼心愿,所以她麻溜地一看表,回道:“老大,現在七點二十了。”

    “七點半了?”

    黑老六的音調提高,更不滿了,他用方言罵了句:“他鳥的個瘟喪,說好的七點交易,這都七點半了連個屎都看不到,老子還等著回去……”

    他突然一頓,像是想到了什么,操了一聲,也不說了,指揮眾人把錢給搬下來。

    因為線上大金額流動受到聯盟監控,謹慎起見,這次他們用現金交易。

    黑老六一行八個人,人手一個裝錢的大手提箱。

    因為賣家還沒來,一群人就蹲在車后面避風,順便吹牛逼聊聊昨天床上那小妖精讓人如何醉仙欲死。

    陳文嘉和丁寒都不想聽小妖精的故事,便蹲在黑老六那聽他吹牛聊賭博。

    一群人兩三一聚,沒一個去周圍警戒的。

    陳文嘉伸著脖子往車外看了眼,黑暗如同巨獸一樣悄然吞噬一切,變故或許頃刻來臨。

    她看看周圍大家放松的樣子,忍不住感嘆電視劇果然是騙人的。

    軍旅電視劇里,每次主角突擊犯罪窩點或者臨場交易時,那些犯罪分子都抱著個槍,嚴肅地左右掃視巡邏,一看就氣勢十足。

    但在現實,一群摳腳傭兵躲在車底下,吹牛的吹牛、聊sao的聊sao,臉上都倒映著興奮的酡紅。

    他們看起來一點都不專業,但當個在犯罪邊緣的傭兵,有什么專業可言?這群人的兇狠之處就在于,他摟著你的肩膀說哥倆好,而下一秒,他笑嘻嘻地射穿了你的腸子。

    除了那幾個大型傭兵團,其他傭兵團都沒什么規矩,人殺了就殺了,能讓傭兵團兜底就兜底,兜不了就往流浪賊那跑,也沒什么差,要是運氣好,去后者那還能過上要情人有情人、要du品有du品、要什么有什么的神仙日子。

    從某種意義上說,傭兵團就是流浪賊的前身,本質上沒什么差別。

    “我給你們說,月光城三號賭場是最好玩的,不玩骰子不玩牌,就玩投壺,初始三萬一支箭,投中一支翻三倍,也就是拿九萬,要是繼選擇繼續投,第二支九萬,但倍率翻六倍,投中拿五十四萬!”

    “這種好玩的就在于,要是第一支投不中,也就虧三萬,小成本投入沒啥風險,要是投中,就能有九萬塊錢儲存金,要是選擇繼續投,投不中也沒事,這九萬塊錢就直接給扣了,來回算算也就虧了三萬。”

    傭兵這職業收入不穩定,有時候賺得多、有時候幾個月都得喝西北風。

    對于喜歡賭的傭兵來說,投入不多但收獲頗豐的3號賭場最為合適,贏了能賺大錢,輸了也虧不了多少。

    但花了一個三萬,就有兩個三萬,要是輸了四五次,還有十幾二十個三萬等著人來付款。

    賭場最是會拿捏人的心思,再來個人在旁邊挑撥兩句,一晚上輸得傾家蕩產的人比比皆是。

    賭徒們都知道賭的風險,但一夜暴富的極致歡愉令人神往,沒人能擺脫這種讓人近乎癡狂的誘惑。

    黑老六看起來是去賭場的老手,對各種賭場的規矩信手拈來,說到興處,他打開周圍的手提箱,從里面摸出來八枚共價值八百塊的硬幣。

    他給大家一分,道:“這些狗日的遲到快一個小時了,咱

    依譁

    的時間也是時間不是?來兄弟們,咱一人拿點,就當是加班費了,甭客氣啊,一人一百,哥保準出不了事!”

    這一個箱子里就有一千萬,硬幣多得數不清,少一塊誰發現得了?

    黑老六沒一點思想負擔。

    但眾人看著手里的錢,還是有些猶豫。

    倒不是覺得這樣不道德或者沒有職業素養,只是每個人也就能拿一百塊而已,他們走這趟一人能拿二十萬,一百比起二十萬來說,也太少了。

    他們都有二十萬了,還缺這一百嗎?從交易的八百萬里面抽八百塊,這也太……太……

    就算他們是沒什么底線的雇傭兵,也覺得這動作也太猥瑣小氣了。

    但黑老六是這次交易的牽頭人,交易的貨是什么、他們什么時候能拿到錢,都由黑老六說的算,而且看著他那一拳能打兩個的臂膀,大家也不敢說什么,只好吹捧黑老六說老大真好,然后把那一百塊扔進口袋里。

    趁著黑老六興沖沖地去關手提箱的鎖,眾人面面相覷,都覺得黑老六傻/逼、不靠譜。

    又聊了會,呼嘯的風中終于傳來點別的聲音。

    黑老六反應最快,耳朵一動,道:“來了,聽聲音是個大貨車,東西不小啊。”

    他哼笑一聲,面色看起來有些狠,終于有了點亡命徒的樣,他道:“都把手里的家伙攥緊了,給我提前上好膛,別一出事反而讓別人先給突突了。”

    眾人都點點頭,也正經起來。

    黑老六有些門道,他打聽了一下,說這次賣家也雇了些傭兵。

    但他們雇的傭兵好死不死是百勝傭兵的對家——萬勝傭兵。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但也因為是仇人,所以在同一個單子里遇到時,雙方都會多點素養。

    百勝和萬勝的傭兵都有條遇到對方時會蹦出來的底線:平時爛、無恥、不要臉也就算了,但遇到百勝(萬勝)時,總不能比他們還爛、還無恥、還不要臉!

    大貨車開始按喇叭,黑老六也按,三長夾五段,算是接上頭了。

    對方前頭跳下來三個人,后面跳下來五個人。

    黑老六招招手,示意手下拿著手提箱跟上。

    陳文嘉和丁寒被分到提箱子,在蹲下那一刻,丁寒給陳文嘉打了個手勢,意思是定位已發。

    S11一直跟在丁寒和陳文嘉后面,他們開的直升空軌,大概十五分鐘就能到場,剛好能把這群人一網打盡。

    “喲,這不是黑老弟嘛!沒想到這么巧,我倆又遇到了!”

    對方帶頭的人身材矮小,看起來一米七不到,他手上什么也沒拿,但腰間纏了圈黑管雷。

    這種雷聲音小,然而一顆就能把人炸得肉沫都看不到。

    黑老六打量著來人,也笑:“矮子哥,最近生意不錯啊,單單都能看到您出場。”

    他好像在稱贊對方,但張矮子剛揚起個得意的笑,黑老六就道:“看來缺錢缺狠了啊,欠5號賭場的錢還完沒?我聽說下個月就是最后期限了啊,別下個月見老哥你的時候,是艷嫂給你辦的追悼會。”

    張矮子遲到了近一小時,估計是得知來人是黑老六,故意磨磨蹭蹭。

    黑老六心里憋著火,舊愁新恨加一起,說話當然怨毒。

    這話一出,張矮子神色立馬變得陰狠,手摸上了腰間的雷。

    陳文嘉瞧著張矮子那手,生怕他掏出個雷把他們全給炸了。

    她有些汗顏,心想難怪黑老六說提前準備好,就憑他這張嘴,打起來真是分分鐘鐘的事。

    然而張矮子倒是能忍,他摸索著□□,哼笑一聲:“我倆是一窩生的臭老鼠,誰好的過誰啊?與其擔心我,還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我死了有人收尸,你死了,估計長蛆了都沒人知道。”

    “廢話少說,看貨給錢,早完事早回家,我還得陪老婆呢。”

    張矮子瞧了后頭一個穿黑衣的人一眼。

    這人是個短頭發的年輕女人,身材嬌小,被圍在張矮子等人中間,她戴了墨鏡,只露出巴掌大的下巴。

    她一身黑衣,在昏暗的沙塵中,看得不甚清楚。

    陳文嘉瞇了瞇眼,隔著墨鏡盯著那女人看。

    她覺得這女人的身形和臉有些眼熟。

    年輕女人點了點頭,轉身就往大貨車那走。

    張矮子招呼黑老六等人跟上。

    張矮子的人已經把東西抬下來了,是一口和棺材差不多大小的金屬箱子。

    箱子上面有塊顯示屏,女人對著手表,在顯示屏上操作。

    怕她看不清,張矮子打了個手電筒照過去。

    白光照在女人臉上,卻讓陳文嘉心里一跳。

    這鼻子、這嘴巴、這臉型……這不是飛爺嗎?

    飛爺原名羅大飛,在西二星擁有一家收廢品店。

    在陳文嘉無處可去時,飛爺給她提供了一個住所。

    但飛爺怎么會在這?陳文嘉突然想起在X1002星時,她背丁寒去找醫生,在醫生的帳篷外也遇到了飛爺。

    難道那時候她就是制藥公司的代表,負責采購實驗體的?

    陳文嘉一直知道飛爺不簡單,此時見她出現在這,也沒驚訝多少。

    咔噠一聲,箱子開了,血味和腐爛的腥味張牙舞爪地撲出來。

    陳文嘉被轉移了注意力,此時她沒時間顧及飛爺的事。

    她往箱子里一看,只見半截人身半截蛇身的人躺在里面,這人的頭發已經被剃了,不知是打了什么藥,臉頰又腫又紫,一動不動。

    他的胸脯一片平坦,應該是個男孩,尾巴呈青色,上面有大大小小的坑,像是血肉被什么生挖下來了。

    暴露在空氣中的血肉沒有被處理,逐漸變成了黑色,散發腐爛的臭味。

    因為天氣熱,他身上到處都是蛆蟲。

    眾人看著這血腥惡心的蛇人,都忍不住捂住鼻子皺眉。

    黑老六問飛爺:“怎么成這樣了?還是活的嗎?”

    飛爺沒說話,她一副拽樣,往張矮子那邊側了下頭,示意他說。

    “聽話的動物才有飯吃,他

    弋?

    這樣當然是因為不聽話咯。”

    張矮子明白飛爺的意思,說話間,他把匕首往蛇人的尾巴上狠狠一插。

    蛇人尖叫一聲,渾身抽搐一瞬,烏紫的面頰痛苦成一團,他張著嘴巴,露出烏紫的殘破舌頭。

    心臟被刺激地跳動,蛇人的胸腔也開始起伏。

    陳文嘉看著箱子里的慘狀,忍不住皺了下眉。

    “放心,活的。”

    張矮子可沒同情心,他像拔釘子那樣把匕首拔出來,干凈利落,一點也不在意蛇人喊不喊、叫不叫。

    “黑老六,貨看了,該給錢了。”

    他也沒站起來,往地上一坐,摸著匕首上的血,用手捻了捻。

    “老規矩,得先驗驗。”

    貨驗了,就得驗錢了。

    黑老六招了招手,示意陳文嘉等人把手提箱打開。

    陳文嘉輸入密碼,打開手提箱。

    在打開箱子的那刻,陳文嘉覺得自己口袋里的一百塊有點燙手,而且不知為何,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打開箱子后,陳文嘉等人往后退一步,等張矮子的人來驗錢。

    驗錢的有三個人,他們拿著個圓形的東西,隨機拿硬幣塞進去檢測。

    每次塞硬幣,那圓形的檢測器都冒綠光。

    在塞了十多個人后,一個長兔牙的傭兵湊到張矮子那說悄悄話。

    看口型,陳文嘉確定這兔子傭兵說的是:“老大,錢都是真的。”

    下一秒,張矮子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見對方沒發現什么不對勁的地方,黑老六手下的人居然都松了口氣。

    這種感覺不好形容,大概就是明明有一百塊錢,卻非要偷別人一分錢而升起來的害臊。

    而且偷的錢還是仇敵的,要是被發現,真是丟臉丟到祖宗都臉紅。

    “行了么?完事了就都回吧,你們開大喇叭,我們開貨車。”

    黑老六倒是面不改色,他指了指張矮子的大貨車,還有心情評頭論足:“一輛大貨車換我們三輛大喇叭,真是便宜你矮子哥了。”

    黑老六提高了聲音:“誰有權限啊,把貨車的權限給我。”

    “等等。”

    張矮子的聲調也高。

    高得讓陳文嘉等人莫名心緊。

    “急什么,也不差這么一時半會。”

    張矮子慢悠悠走到手提箱前蹲下,拿著枚硬幣看,道:“真假驗了,數量不是還沒驗嗎?酡鳥,給我把那個我新買的精密秤拿過來,就是精密到什么點后八位那個!”

    硬幣這種不好數,但每枚硬幣重量差不多,可以稱出來。

    酡鳥應了一聲,正要去,一槍就打到了他腳邊,嚇得他當場癱在地上往后縮。

    黑老六手里的槍還沒收回來,表情像是風雨欲來之前的平靜,他道:“□□個蛋蛋你什么意思?老子保了那么多單子,還第一次用精密秤稱的,侮辱老子是吧?”

    稱錢是常規操作,但用八位數精密秤的,張矮子還是第一個。

    這不擺明了挑黑老六的刺?

    張矮子看那快被嚇尿的酡鳥一眼,心里暗罵真是個慫蛋,面上卻笑道:“別生氣啊黑老哥,我這不是怕你那邊的雇主疏忽,少給了點錢嘛。這些年都說我們傭兵沒規矩,找我們還不如找流浪賊靠譜,我這樣做,也算是為雇主盡職盡責,為咱傭兵挽回了形象。”

    “正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影敲門,驗驗貨而已,黑老哥你怎么這么大反應。”

    他招招手,身后的人立馬舉起了槍。

    陳文嘉等人心里臊,但沒輸了氣勢,也舉起了槍。

    八人對八人,迷人眼的風沙里氣氛劍拔弩張。

    張矮子慢慢站了起來,他雖然矮,但渾身的氣勢卻不輸黑老六半分。

    黑老六沒戴墨鏡,沙土刺得他的眼睛發紅,他盯著張矮子,不知道在思考著什么。

    忽然,黑老六動了。

    在越發緊張的氛圍中,他轉了身,肅這張臉朝陳文嘉走過去,然后伸出了手。

    陳文嘉肅這張臉,突然頓悟,并覺得非常丟人。

    雖然她和黑老六這些人本來就不是一起的,但她還是覺得非常丟人。

    她感覺自己非常丟人地舉著槍、非常丟人地在口袋里掏啊掏、又非常丟人地把一百塊錢的硬幣放到了黑老六的手里。

    其他人也覺得丟人,但為了保留那幾乎沒有的尊嚴,他們也肅著張臉,在口袋里掏啊掏,把硬幣還給黑老六。

    風呼啦啦抖動人的衣服,一幫人都覺得蕭瑟。

    而張矮子看著黑老六的操作,驚呆了。

    他搞精密秤確實是想侮辱黑老六,但沒想到……沒想到侮辱的他鳥個蛋蛋的這么成功!

    張矮子看著黑老六收硬幣,艸了一聲,就要哈哈大笑起來。

    但那個‘哈’還沒出來,他就見黑老六前面那個大個傭兵嗖一下被拖進了沙土里,硬幣往上一蹦,連點聲音都沒有。

    張矮子當即愣住,聲音卡在嗓子里,也一點聲音都沒有。

    第268章 第二百六十四章 莫軟蟲。

    消失的這人外號叫爐子, 就在陳文嘉旁邊。

    陳文嘉看的清楚,一雙黑色的獸爪從沙子里伸出來,抓住了爐子的腳腕, 一瞬間就把他給拖了進去。

    沙土沙沙移動,還有輕微的咀嚼聲。

    “臥槽……什么東西?”

    黑老六后退一步, 立馬摸了槍, 注意自己的腳下。

    其他人一時也驚住了, 只是憑本能反應警惕四周。

    爐子另一邊的李廣志看到了個黑色的東西, 他道:“好像是腰子。”

    克洛族種類太多, 普通人就叫克洛族為怪物或者妖怪,有些克洛族體型大,就叫大妖怪,小的叫小妖,后來不知道誰給取了個俗稱, 叫腰子。

    黑老六罵道:“艸,聯盟干什么吃的, 西三星居然還有腰子?”

    西三星是最新一批宜居星球, 聯盟早就派軍隊來回清繳克洛族和特勒怪, 清了那么多次,居然還有漏網之魚?

    黑老六看了眼還在往周圍賊眉鼠眼張望的張矮子, 對自己的人低聲道:“情況不太對, 等會都給我上喇叭車。”

    喇叭車的速度比大貨車快多了,此時生死攸關, 還管什么任務不任務?

    陳文嘉和丁寒對視一眼,沖黑老六點點頭,道:“知道了老大。”

    等會情況不對,她和丁寒把那條蛇人往車上一摟, 開了大貨車就跑。

    他們就是為了蛇人而來,自然不能空手而歸。

    大貨車和喇叭車的車燈都開著,兩邊對沖,照亮了眾人。

    所有人都拿著槍警惕地面,風呼呼地吹,地上的沙子被卷走一捧又一捧,迷了人眼、讓人心驚。

    “這!在這!”

    突然,張矮子旁邊傳來大叫聲,這人一邊開槍一邊后退,驚恐地看著沙土里鉆出來的爪子跟著他掘進。

    “砰砰砰!!!”

    眾人趕緊往那人站的地方開槍,但他步伐亂、又有風沙擋眼,不知道誰一槍打倒了他腳背上,他慘叫一聲,在原地剛跳起來,就被猛然伸長的獸爪給抓出了腳。

    有些子彈打中了獸爪,讓它慢了一些,只把這傭兵拖進沙里拖進一半。

    “救……救我……”

    傭兵臉色煞白,槍掛在他脖子上,他雙手死死摳著沙子。

    但話沒說完,一條黑色的舌頭就破沙而出,從他的頭顱插進去,帶著倒刺的長肉條從傭兵的喉嚨伸出來,打了個旋。

    傭兵瞪著眼,還沒來得及定格驚恐的表情,有力的舌頭就把他的臉整個劈開。

    血腥的場面讓所有人都忍不住腿軟。

    地面突然開始顫動,張矮子大喊一聲:“跑!”

    大家都動了,但沒一個往貨車跑,全奔著喇叭車而去。

    喇叭車體型小、速度快,在場都不是傻子,這腰子力氣大、速度快,要是不開喇叭車,他們根本跑不了。

    更別提這舌頭離貨車更近,估計會從貨車那冒出來。

    張矮子雖然矮,但速度不輸于任何人,他離喇叭車比黑老六遠,卻跑到了黑老六前面。

    黑老六咬牙加速,猛地把張矮子撲倒,去摸張矮子的黑管,吼道:“把黑管解下來扔了!要不都得死!”

    黑管的威力比他們帶的槍大數十倍,扔了估計還能阻擋那腰子一會。

    然而張矮子慌張又驚恐,他罵道:“扔你爸爸的dan!老子這是裝飾品,誰他么綁真的黑管啊!”

    黑管這玩意威力大又敏感,誰他么敢綁啊,他是用來裝逼示威的。

    “給我起開,快!出來了!”

    張矮子推著黑老六,望著他后面大吼。

    黑老六回頭一看,只見大貨車后面爬出來個二層樓高的黑腰子,他頂著個像狗一樣的黑長鼻,全身的皮干皺的不行,形成惡心的黑色溝壑。

    每隔一小段距離,皮就凸出一塊,全伸著長長的舌頭。

    喇叭車的燈打到這黑腰子身上,像是照著一顆飄搖的濃密海藻。

    “我嘞個奶奶!

    ?璍 ”

    黑老六一咕嚕爬起來,邊跑邊罵:“張矮子你他么給我等著,我回去一定把黑管塞進你的腸子里!”

    周圍又傳來慘叫,張矮子一邊開槍一邊大喊:“你先活下來再說吧,別給腰子補了腰子!”

    黑腰子的舌頭又多又長,它都不用動,直接伸長舌頭又絞死了三個人。

    它不急不緩,嗬嗬喘著氣,渾濁的狗眼注視著地上逃跑的小羊崽。

    它看到了跑得最慢的兩個羊崽,愉悅地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后,它操控三條舌頭迅速圍剿上去。

    然而這次羊崽卻沒如它意,黑色的舌頭剛靠近,就見矮的那個羊崽借著旁邊的肩膀一躍而起,他手臂一揮,綠光一閃,舌頭瞬間被砍斷。

    疼痛和灼燒感讓黑腰子凄慘嚎叫,而這兩只羊崽不僅不趁這個時候加速逃跑,反而調轉方向,朝黑腰子而去。

    準確的說,是朝黑腰子還沒注意到的蛇人而去。

    這黑腰子站在貨車后面,沒看到貨車另一側的大箱子,更沒看到箱子里的蛇人。

    陳文嘉抽出綠因子噴筒,將綠刃拉到最長,沖丁寒道:“我吸引活力,你去開車,車點燃后,給我十秒!”

    貨車有保護系統,只有有權限的人才能開車。

    丁寒去貨車里破壞掉系統,然后才能開車,而她會給丁寒爭取時間。

    等車被啟動后,她會花十秒的時間把那條蛇人拖上貨車。

    丁寒道:“秦周游他們說遇到了強風暴,只能就地停下,我們在定點位置集合!”

    秦周游等人的星軌開不進來,他們本想徒步前進,但丁寒讓他們原地待命,并申請了重武器支援。

    丁寒朝車頭沖去,陳文嘉則向車尾。

    兩人的身體都很靈活,順利躲過每一個舌頭的襲擊。

    丁寒收了噴筒,只是一一避過舌頭,而陳文嘉則遇到什么砍什么,引得黑腰子發了怒,把能調動的舌頭全往陳文嘉這里伸。

    陳文嘉也不慌,左閃右閃讓舌頭打了結,然后摸出個微型炸彈塞了進去。

    她一個翻滾就到了裝蛇人的箱子那,她頭也不回地按了啟動鍵。

    爆炸的氣浪撩起女Alpha的頭發,她一把撈起蛇人就往車里扔。

    車早已啟動,陳文嘉大力敲了敲貨車門,貨車立馬開走。

    這一頓操作讓還在破喇叭車密碼的張矮子一呆,他一個艸字還沒說出來,就感覺背后一涼,柔軟的舌頭舔了下他的臉。

    陳文嘉緊抓著貨車門,看到遠處鮮血飛濺,沉了眼睛。

    她點了點耳麥,道:“丁寒,這里不止一只活的莫軟,加快車速。”

    這種特勒族他們都曾在軍校的物種通辨課里學過,名叫莫軟蟲,全身突出的地方是一個個骷髏頭。

    莫軟是派吞的一種變異體,高等克洛族會選一些派吞出來,給這種白色蠕蟲喂食人肉或其它肉,讓派吞產出黑色的膿。

    根據裴老師的說法,這種派吞是改良過的克洛族食物,黑色的膿像是糖水一樣,很適合幼崽克洛族食用。

    聽裴老師這樣形容,當時上課的學生幾乎全吐了,連營養液都沒怎么喝進去。

    歸因于太惡心,陳文嘉對莫軟蟲很是印象深刻。

    派吞強有力的體內蠕動會把一個個骷髏頭推到身體外面,并會持續不斷地流膿,直到干涸而死。

    現在陳文嘉等人看到的莫軟蟲是死后的莫軟蟲形態,可明明是死的,這時候為什么又活了過來?

    還是在這大沙漠里,還那么巧合地出現在他們交易的地點。

    這是巧合,還是……因為她?

    陳文嘉還沒來及深思,一條黑色的東西就嗖一聲沖著她臉頰而來。

    她迅速側身,一根繩索吸在了貨車內壁。

    陳文嘉往外一看,黑老六兩步就踏了上來,腰間纏著繩子。

    “還……還好,趕上了……”

    他喘著粗氣,往車上一倒,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樣。

    陳文嘉看著黑老六,慢慢將噴筒在手心打了個轉,噴筒口對準了黑老六。

    她之前就說了,她和黑老六不是一伙人。

    然而黑老六絲毫不設防,他喘兩下,突然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掏出槍打碎了貨車的監控,沖著陳文嘉笑道:“看來我演技不錯啊,你居然到現在都沒認出來。”

    他的聲音不再粗糲,清冽又俏皮。

    聽著熟悉的聲音,陳文嘉要激發綠因子的手一松,不可思議地開口:“關山月?!”

    “沒想到吧!這個驚喜大不大!”

    黑老六擼了擼袖子,露出一條明顯與他形象不符的粉絲珠串手鏈,這是關山月上次和陳文嘉一起買的。

    “白溜和黑痣我熟的不得了,你給我說來西三星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關山月和白溜、黑痣太熟,一眼就看出這兩人被掉包了。

    再加上陳文嘉和關山月聊天的時候,提到自己會去趟西三星。

    關山月就有了猜測。

    這下身份徹底對上。

    陳文嘉瞧了眼為了不被追蹤而被她開槍打碎的監控,微微放松。

    她收了噴筒,問:“你怎么在這?黑老六呢?”

    關山月一邊撩了衣服,脫她那身假腱子肉,一邊道:“黑老六上個月就被樂扣弄死了,我頂了他的位置。”

    樂扣——一種老式的精神du品,對大腦的刺激性非常大、產生的感覺非常爽。

    “至于怎么在這……”

    關山月把假肌肉扔出車外,感覺全身都輕松下來。

    她活動肩膀,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當然是為了錢啦。”

    第269章 第二百六十五章 烏紫蔓。

    關山月告訴陳文嘉說, 她是被羅大飛雇來的,幫助羅大飛處理康南制藥企業的一些事情。

    關山月先把羅大飛送上了喇叭車,才返回來找陳文嘉。

    “康南制藥企業?她不是開廢品店嗎?為什么在那里?”

    陳文嘉沒對關山月隱瞞她認識羅大飛的事。

    關山月道:“她就把廢品店轉給別人了, 她現在是康南制藥企業的常務管理,至于為什么在那里……”

    她回憶羅大飛的話, 說:“好像是為了尋仇?她說她最喜歡的朋友被康南制藥給害死了。”

    關山月坐在貨車邊上, 雙腿在外面晃蕩, 她看著看不見光亮的天, 說:“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應該的。”

    陳文嘉也像關山月那樣坐下:“那羅奶奶呢?羅大飛不管她了?”

    關山月道:“羅奶奶兩個月前去世了,除了羅奶奶,她也沒什么牽掛了。”

    因為沒什么牽掛,便也沒什么顧忌,所以才能安安然然去尋仇。

    其實關山月還有事沒給陳文嘉說, 她曾問羅大飛報仇成功后,羅大飛會做什么?

    熱鬧的酒吧里, 羅大飛將桌上的酒一飲而盡, 五彩繽紛的燈映著她爽利的笑臉, 她說:“那當然是找個下雨天,躺在地上等死啊, 那天我要穿得漂漂亮亮的, 把她的衣服放在臉上,那感覺肯定很舒服。”

    羅大飛說的話像是瘋言瘋語。

    關山月看著對瓶吹的羅大飛, 什么也沒說,也拿起了酒瓶,將辛辣的白酒灌進自己發堵的喉嚨。

    “不說她了。”

    關山月靠在陳文嘉肩膀上,她靜靜看著遠處, 突然笑了:“哎,前面開車那個,是你對象吧?身手不錯。”

    陳文嘉和丁寒都戴了人皮面具,關山月看不到丁寒真正的臉。

    夸不到臉,就只能夸身手了。

    陳文嘉倚著關山月的頭,也笑:“對,他很厲害的,對我非常好,我第一次見到這么好的人。”

    說著,她從口袋里拿出兩顆糖,遞給關山月。

    關山月接了一顆,是草莓味的,她看著手心中粉嫩的糖果外包裝紙,她問:“他給的?”

    Omega

    依誮

    是容易低血糖的生物,大多數Omega都會隨身攜帶糖果之類的東西。

    陳文嘉嚼著糖果,說:“不是,我自己買的,怕他低血糖。”

    她怕丁寒會低血糖,所以帶了很多糖果。

    “你……早知道我就不問了。”

    關山月一副吃了狗糧的表情,佯裝不高興的樣子遠離陳文嘉。

    陳文嘉笑嘻嘻把關山月摟過來:“哎呀,那我不說了。”

    關山月重新靠上陳文嘉的肩膀,兩人換了話題,聊了聊蛇人的事,然后陳文嘉突然想到什么,拿著噴筒當話筒,遞到關山月下巴那:“請問這位關小姐,我想知道您到底在想什么?為什么要給每個人發那一百塊,您不覺得尷尬得要死嗎?”

    黑老六發錢又收錢那段,她現在都不忍回想,覺得丟死人了。

    她忍不住皺眉嘟囔:“就一百塊錢,您至于嗎?”

    “什么叫至于嗎?一百也是錢好不好!”

    關山月反駁,又有些心虛:“那時候不是聊上頭了嗎……我哪知道張宣會用八位數精密稱啊。”

    要是早知道會那么尷尬,她就不拿了。

    陳文嘉把玩著噴筒,道:“好好好,那這次長記性了吧?”

    關山月乖乖點點頭:“長了。”

    陳文嘉很滿意,又拿出一顆糖:“乖,來,再吃顆糖。”

    “不吃了,膩死了。”

    嘴上這樣說,關山月還是把糖接過去,揣兜里。

    兩人又聊了些有的沒的,然后都沒再說話,只是一起看著外面的黑暗。

    西三星并不冷,溫溫涼涼的風吹得人非常愜意。

    好朋友在一起的時候,就算是不說話,只是一起看風景,也讓人覺得享受。

    兩人都很珍惜此刻的安靜。

    過了一會,關山月突然開了口:“下次吧,下次你帶上你對象,我帶上我喜歡的人,我們一起吃個飯?”

    這次她們都有任務,并不適合正式認識。

    陳文嘉點點頭,說:“好,等你我都有空了。”

    算起來,她和關山月分別后只見過三面,也沒有交流多少,對對方的背景近況都不甚清楚,但友情就是這樣的。

    不需要理由,也不會質疑,無條件信任。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

    關山月站了起來,拍拍屁股,伸伸腰。

    她開玩笑道:“我該走了,要不然得成你的軍功章了。”

    關山月是樂團傭兵,傭兵經不住細扒,一扒就是一個犯罪史。

    陳文嘉也笑:“抓了也會放了你的,你又不是我們的重點關注對象。”

    星際傭兵那么多,沒必要抓著關山月不放。

    “得了吧,咱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好嗎?”

    關山月又貧了一句,接著道:“下次讓你對象開慢點,這么快,如果跳車的不是你月姐,估計腿和手總得折一個,走了,記得想我喔!下次見!”

    說完,她一個跳躍就下了車,在沙土里護著頭部滾了幾圈,站起來朝陳文嘉揮了揮手。

    陳文嘉也揮揮手,看著關山月變成一個小點-

    丁寒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到了秦周游等人駐扎的地方。

    星軌已經被前來處理莫軟蟲的部隊征用了,秦周游一行八個人,在原地等著接應丁寒和陳文嘉。

    但也不算是接應。

    秦周游幾人連個車都沒有,等丁寒開貨車接他們回去還差不多。

    他們把蛇人放在最里面,一群人擠在車廂里搖搖晃晃。

    開車的人變成了秦周游,陳文嘉和丁寒坐在后座。

    秦周游問西三星怎么突然又有克洛族出現了。

    丁寒看著工作群里的消息,道:“可能是埋藏太深了,之前清繳的時候沒探測到。”

    “劉教授說死去的莫軟蟲或許發生了某種變異,讓它進化成另一種怪物。”

    克洛族的基因突變速度太快,他們生存能力又強,在某些特殊情況下,就算是死了也能活過來。

    人類和克洛族大戰時,最吃虧的也就是在這里。

    秦周游感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今年克洛族襲擊人的事件越來越多。”

    安娜之門關閉之后,人類奮力反擊,把殘余的克洛族全部給消滅。

    這么多年來,聯盟持續不斷派軍隊清繳克洛族,克洛族也知道自己勢微,一直躲在偏遠地方,不怎么襲擊人類。

    但今年卻出現了好幾起大型特勒怪襲擊人的事件。

    陳文嘉問:“今年一共幾起了?”

    秦周游想了想,回道:“大型的好像有七起,超大型的有一起,最大的那起聯盟派了一個團去處理呢。”

    “我懷疑是不是安娜之門又要開了,所以那些怪物又開始躁動了,但我在監測中心的朋友說安娜之門好著呢,關得死死的。”

    丁寒道:“再看吧,現在官方給的解釋是說克洛族的繁殖周期到了。”

    幾起克洛族傷人事件引起了民眾的恐慌,聯盟派人調查后,說是因為克洛族的繁殖周期到了,所以又開始躁動。

    因為之前也發生過克洛族在繁殖期嗜血殺人的事件,大家都沒有懷疑,只等著聯盟盡快處理。

    陳文嘉沒發表意見,只是私下聯系崔云,讓她注意這些克洛族傷人事件的地點有沒有出現符文。

    一行人順利回到了西三星的主要建設城市。

    關山月告訴陳文嘉,說蛇人有個名字,叫雨今。

    禾荷對雨今進行了初步檢查,她說雨今的基因和丁有懷給的不一致,骨相也對不上。

    雨今傷勢太重,已經無法對外界產生反應。

    要是想從雨今身上查到些什么,得等他醒了才知道-

    處理完所有事情后,丁寒去了當地政/府提供的休息室。

    陳文嘉已經買好了新鮮的冷凍營養膏,等著丁寒回來。

    “在看什么?”

    丁寒坐在陳文嘉身邊,隨手開了個營養膏,營養膏是香草味的,口感像是冰淇淋。

    陳文嘉開了光屏共享,說:“我連長發的視頻,基地出事了。”

    王素所在的三連出了個藤蔓克洛族,藤蔓不吃人,但被扎一下就會中毒昏迷。

    藤蔓成天在空中飛舞,被砍掉的部分立馬分化成新的一株,火燒也燒不盡,但凡剩一點沒燒的植物沫,就能起死回生,十分棘手。

    王素拍的視頻搖搖晃晃,他邊拍邊罵,說自己好不容易建起來的廁所和新訓練場全沒了。

    但他也慫,知道打不過就跑,所以他們連要搬到其他地方了。

    王素的連隊是新兵連,先不說兵的素質,他們連個像樣的武器都沒有,想搞死藤蔓都沒東西。

    “好像是烏紫蔓。”

    丁寒看了會,認出了藤蔓是哪種。

    他寬慰道:“這種藤蔓的毒可以解,他們都會沒事的,你別擔心。”

    丁寒也是軍人,懂得戰友之間堅不可摧的情誼。

    陳文嘉低低嗯了一聲。

    看到藤蔓出現在她曾生活過的部隊,陳文嘉沒辦法再把這些克洛族的襲擊事件看作是巧合。

    她問一諾這會不會是【零】的杰作,一諾卻說她沒有感覺到有高維度能量的波動,應該不是【零】。

    陳文嘉沒再詢問,但心事重重。

    丁寒從陳文嘉的臉色上看出了些異樣,他知道陳文嘉或許有事情瞞著他。

    可就算是戀人之間,也應該有彼此的個人空間。

    丁寒尊重陳文嘉的選擇,并不過問,只是留了份心。

    離正式出發去月光城還有三天,丁寒查了旅游攻略,想先帶著陳文嘉去玩一玩,讓她開心一些。

    第270章 第二百六十六章 那個Omega跳的舞……

    月光城位于東北星南部, 是整個星球中最為繁榮的地區。

    得益于月光城的繁榮,城外的地區也逐漸形成了繁榮區,離月光城一百多公里的蕪城就是其中之一。

    蕪城以酒和酒吧聞名。

    東北星沒有光, 每個城市都有屬于自己城市的燈。

    如果說月光城的燈是鎏金明燈,那么蕪城則閃耀著霓虹色彩。

    不管是大廈還是平房, 房子外都鑲嵌著各種顏色的光條。

    ?璍

    綠的、藍的、紅的、黃的……各種光映在人臉上, 照出最原始的享樂狂歡。

    蕪城是僅次于月光城的大城, 來往游客十分多, 都想喝最著名的‘快樂酒’, 看最辣的身材跳最辣的舞。

    陳文嘉和丁寒化了妝,打扮得很低調,拐進了蕪城一家叫‘天使’的酒吧。

    “聽說這里的‘快樂酒’最好喝,我定了兩個座位。”

    丁寒拿出兩張點著璀璨金粉的卡,遞給陳文嘉一張。

    考慮到三天后要去月光城, 他們沒選擇去別的星球游玩,而是去了月光城旁邊的蕪城。

    蕪城酒吧太多, 他們挑花了眼, 就選了個人氣最高的‘天使’酒吧。

    這家酒吧人很多, 想要來玩就需要提前預約。

    丁寒懶得在線上排隊,直接充錢買了至尊貴賓卡, 訂了最好的兩個位置。

    “快樂酒?是說喝了會快樂嗎?會不會摻了DU啊?”

    陳文嘉從沒去過酒吧, 心里很是好奇。

    她一邊打量看起來就很高級的走廊,一邊和丁寒咬耳朵。

    “應該不會吧?我聽說就是汽水兌酒, 等會我們嘗嘗就知道了。”

    丁寒也沒喝過,他也挺好奇的。

    他們買了‘天使’的最高級貴賓卡,享受最高級待遇,直接由身穿馬甲的好看Omega帶著走貴賓通道。

    走廊的盡頭是一扇金色大門, 門前站了兩個俊逸的Beta,見來貴賓了,他們微笑著鞠躬。

    “歡迎來到天使酒吧,敬請享受屬于您的狂歡之夜。”

    說著,他們打開了門,動感的音樂和閃爍的五彩燈光瘋狂涌出,一瞬間就包裹了陳文嘉和丁寒。

    和其他酒吧的設計不同,天使酒吧的貴賓座位設在舞池的最中心,而不是遠離人群位于二樓。

    舞池中心那里有個巨大的平地舞臺,下面建了四個臺階,在酒吧里如同眾星拱月。

    貴賓席位于第二個臺階上,配了桌子和凳子,外面圍著一圈閃著銀白光的琉璃珠簾,隔開了人群。

    這珠簾有些特殊,從外面看里面不甚清楚,從里面看外面卻能看到每個人漲紅陶醉的臉。

    據說這樣既能遠離人群又身在人群之中,可以以高姿態審視他人。

    陳文嘉倒是沒覺得有什么審視不審視,她說這個中心的設計像游樂園的旋轉木馬。

    丁寒打量了下周圍,道:“好像是唉,等夏天的時候,我們去游樂園玩吧?”

    夏天去游樂園被列為情侶必做的一百件事情中的第五,他還挺感興趣的。

    陳文嘉一聽,眼睛都亮了。

    她從沒去過游樂園,能和喜歡的人做很多從沒做過的事、去很多沒去過的地方當然很高興。

    興致一上來就收不住了,兩人當即上網查攻略,收藏了好幾個大型游樂園。

    他們正跟著音樂一邊搖頭晃腦一邊討論,周圍突然震了一下,唰一聲燈滅了、音樂也停了。

    熱熱鬧鬧的人群開始往中間圍,珠簾也緩慢拉開。

    兩人懵了一會,依稀想起天使酒吧的神秘表演快開始了。

    溫柔客氣的服務員給了提示,請每位貴賓坐好不要亂動。

    啪的一聲,舞臺亮了一束光,貴賓座位自動轉換位置,在舞臺外圍圍了一個圈。

    陳文嘉正想說這個座位還挺高級,舞臺的燈光又唰一下滅下去,所有人都噤了聲。

    在寂靜里,下一秒燈光和動感音樂同時響起,舞臺上也多了十幾個穿著火辣的人。

    這些人什么性別都有,個個穿著暴露,在人們熱情的歡呼中扭著強有力的細腰。

    陳文嘉和丁寒面前正對著一個男Omega。

    男O上身穿著解開三顆扣子的白襯衫,下身穿著短到露出點屁股的牛仔褲,但他偏生長得清純,摸起大腿來,格外勾人。

    他離陳文嘉更近,相當于站在陳文嘉面前熱舞,隨著舞動,他身上噴的香水一陣一陣撲到陳文嘉身上。

    陳文嘉被男O的香水逼得一直后仰,眼神也無處安放,她見丁寒看過來,她連忙表決心:“你放心,我沒看,我……”

    話還沒說完,服務員不知道從哪里鉆出來端了兩杯藍色的酒。

    酒還沒放到桌上,那男Omega就下了一個臺階,輕輕提起一杯,繞著陳文嘉的座位跳起帶著暗示的貼身舞。

    站在臺階下的人群又是一陣歡呼起哄。

    等帶起眾人的情緒了,男Omega又跟著音樂站到了陳文嘉的面前,他搖了搖酒杯,帶著些害羞的笑,眼睛好像含情脈脈的。

    在酒吧干的都不是傻子,他們知道誰有錢、誰能一擲千金。

    跳一晚上才能掙多少錢?不如和貴賓席的客人春宵一度。

    男Omega對這里面的門頭很有經驗,他主動貼上了陳文嘉,也不管她旁邊還坐這個看起來就和陳文嘉親密的Omega。

    她旁白那個Omega穿得一般,長得也一般,也沒什么競爭力不是?

    陳文嘉一看男Omega那搖酒杯的樣子,就知道他要干什么。

    她連忙擺手,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不管是用嘴喂她還是用嘴喂她,都不行。

    先別說她男朋友就在旁邊,她本身就不是喜歡尋歡作樂的人,也不喜歡當著所有人的面玩這些。

    更別提她根本就不喜歡這種嬌俏的男Omega。

    然而人總是喜歡這種刺激多巴胺分泌的場景,見陳文嘉拒絕,底下一片噓聲,有人在下面喊:“喝啊,別慫啊!”

    “喝!”

    “喝!”

    “喝!”

    大家一起起哄,男Omega也在聲音中作勢上前,看樣子,他想跨坐在陳文嘉身上。

    陳文嘉正在想一把揮開他是不是會被罵不憐香惜玉,就見眼前投下一片陰影。

    丁寒握著男Omega的手腕站了起來,在眾人驚訝的呼聲中,他就著男Omega的手喝盡了酒杯中的酒。

    在五光十色的閃爍燈光下,酒順著他的嘴角往下滴,流過他滑動的喉結,打濕他白色的短袖。

    丁寒用化妝隱藏了原本的樣貌,此時的他沒那么漂亮,但他天生就帶著迷人和自信的色彩。

    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只是手腕一轉,那男Omega就以一個看似很自然的動作遠離了陳文嘉。

    丁寒看了眼男Omega,然后笑著對大家舉了下空酒杯。

    下一刻,他把酒杯隨手一扔,在酒杯碎掉的那一刻,他跨坐上陳文嘉的腿,強勢地抬起陳文嘉的下巴,將嘴里含的酒送進陳文嘉的口腔。

    “蕪湖!”

    金主拒絕清純男O,帶來的小Omega主動獻吻?

    大家更加激動,情緒更加高漲。

    陳文嘉臉紅心跳,她雖然害羞,但沒有推開丁寒,反而主動摟著他、迎合他。

    快樂酒的味道又甜又刺激,不知道是因為酒還是因為吻,陳文嘉覺得自己有些暈了。

    她吞咽著丁寒嘴里的酒水,等她忍不住想要進一步時,丁寒卻離開了。

    他抹掉陳文嘉嘴邊的酒漬,捧著她的臉笑著問:“喜歡嗎?”

    丁寒的眼睛里只有陳文嘉一人,在燈光下,他的眼睛又迷離又閃亮。

    陳文嘉心動得不行,她想說喜歡,不管是酒還是吻還是姿勢,她都喜歡。

    但她還沒說話,丁寒又說:“我也會跳。”

    那個Omega跳的舞他也會跳。

    丁寒抬起陳文嘉的下巴,引誘似地用舌尖勾著她的嘴唇。

    他放低了聲音,剛好能讓陳文嘉聽見:“鋼管、脫衣,我都會,性感、火辣還是青澀,我都可以做到。”

    “脫不脫、穿不穿,脫多少、穿多少,都可以,你決定,你想看嗎?”

    他垂眸撫摸著陳文嘉的唇瓣,聲音低啞,有些漫不經心、有些誘惑。

    陳文嘉的呼吸控制不住地急促起來。

    她對跳舞的男Omega沒興趣,覺得膩,可如果換成丁寒……

    “想,我喜歡,可以穿超短褲跳嗎?我會很喜歡、非常喜歡!”

    她被迷得眼里只有丁寒了,在震耳欲聾的音樂和歡呼聲中,她抓了把丁寒的屁股,讓他貼的更加緊,然后吻上去。

    在接吻的間隙,丁寒說:“陳文嘉,抱著我回去。”-

    后面太過意亂情迷,陳文嘉只記得自己抱著丁寒出了酒吧,再回神時,他們已經到了酒店房間。

    她親吻著丁寒的脖子。

    丁寒坐在玄關上,微微仰頭喘/息,眼睛染上qingyu。

    “丁寒,你在吃醋,對不對?”

    陳文嘉親了親丁寒的喉結,又親親他的臉頰,眼睛里滿是笑意。

    今天的丁寒強勢、霸道,像是在宣示主權一樣。

    “很明顯嗎?

    依譁 ”

    丁寒想了想,他就是在陳文嘉抱著他離開的時候,盯著那個男Omega看了幾秒而已。

    “還好,但我沒看他,我只想看你。”

    陳文嘉抱著丁寒,靠在他香香的肩膀上。

    她有些羞澀,但也很大膽,她問:“在酒吧當著所有人的面接吻算是情侶必做的事情嗎?”

    丁寒毫不猶豫:“算。”

    算他們之間必做的事情之一。

    陳文嘉又問:“那如果排名的話,可以排第幾呢?”

    丁寒說:“排第一。”

    陳文嘉靜了一會,抬起頭親了下丁寒的嘴巴,說:“那如果只接吻呢?”

    丁寒摸著陳文嘉紅紅的耳朵,笑著回答:“也排第一。”

    “親脖子呢?”

    “還是第一。”

    不管和陳文嘉做什么,都排在他心里第一位。

    丁寒覺得不能總是他排序,他勾著陳文嘉的臉龐,逗她:“那你摸腰算第幾呢?”

    不知道為什么,陳文嘉很喜歡摸他的腰,親吻的時候會摸,抱著他睡覺的時候也會摸。

    陳文嘉很是難為情,她兩只手都搭在丁寒肩膀上,說:“也算第一。”

    “那……”

    丁寒很喜歡看陳文嘉害羞但乖乖說實話的表情,他想著詞,又問:“那我給你跳脫衣舞算第幾呢?”

    “第一。”

    “鋼管舞呢?”

    陳文嘉更難為情了:“也……也是第一……”

    “穿短褲呢?”

    陳文嘉的聲音越來越小:“第一。”

    丁寒盯著陳文嘉脖子泛上來的紅色,抬起她的下巴,讓她不準躲開視線,他問:“那如果我穿水手服呢?”

    氣氛越來越曖昧,陳文嘉被撩得氣血上涌,但她沒再吭聲。

    她不想回答丁寒的問題了,她不能總是那么被動。

    丁寒見陳文嘉垂眸不說話,以為是逗陳文嘉逗得太過分了。

    正當丁寒想要哄哄陳文嘉時,陳文嘉突然靠過來,手按住了他的大腿根部,問:“如果om你這里,算第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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