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淼淼必須給你打理一下，我實在看不下……
郭治和李小蕾開著車往前趕，這一耽擱天色已經越來越暗。
這條路上車不多，一路上郭治像被呂永浩附體了，應該說他比呂永浩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李經理，你那個特別帥，這叫什么招數？”
郭治不光說，說到激動的時候還比劃上了。
李小蕾看著郭治這嘴就沒停過，她知道有的人受到驚嚇后會不停的說話，這是一種應激反應。
可這說著說著雙手都離開方向盤了是怎么回事，這還是這么激動的么。
“郭師傅，你小心，別兩只手都不握方向盤。”
李小蕾后悔了，應該她開車的，剛才她都沒緊張一下，可現在她是真嚇了一跳。
這怎么的也得有一只手握著方向盤啊，她可不想挺過那么多困難，最后交待在這了。
“啊，沒事，我心里有數，李經理，你這功夫也太厲害了……”
李小蕾和郭治趕到橙江市和錢中江聚到一起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
要是再不到，李小蕾覺得她膨脹的都快爆炸了，這郭治也太能提供情緒價值了。
把她夸的她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飄了，真飄了。
錢中江休息了有一會了，看見李小蕾兩個人回來了。
“怎么樣，壞的嚴重么？修了這以長時間。”
李小蕾這會就是餓了，這體力勞動和腦力勞動一起更消耗能量。
“二叔，我們一會進去說吧。”
李小蕾給錢中江使了個眼神，一行人進了飯店的包間，進了包間都不用李小蕾說。
郭治要是不開車，都能去茶館當個說書人，把錢中江三個人聽的菜都上齊了，還是意猶未盡。
“小蕾，吃飯，多吃點，你受累了。”
錢中江看李小蕾這吃的歡，他是越看越覺得這孩子不錯，這能力是真強。
他這次以為自己有病了，才覺得自己是不年輕了，李小蕾這孩子可以好好培養。
他們兄弟子嗣艱難，錢中江自己年輕時受了傷，這么些年也不是沒有固定的伴，但也沒有過孩子。
錢中海家里紅旗不倒，外面也是彩旗飄飄的，可這么多年，兩個兄弟就錢偉這么一個孩子。
那可真是千頃地里一棵獨苗，他們嘴上不多說，但心里都怕是這死人錢掙的怕是有反噬了。
錢家大嫂周芳桃本來不信佛，現在也是隔三差五去給添些香油錢。
錢家兄弟平時的慈善也不少做，但這么多年下來，也沒有什么進展。
錢中江以前就覺得李小蕾身手好，但這一趟下來，他對這孩子各方面都挺滿意的，值得好好培養。
等一行人回到南平市，一月份已經過了大半，離過年也不遠了。
李小蕾回家放下東西，洗了個澡，躺在自己的這個小家里，才有放松的感覺。
粵省這一趟跑的挺累的，那幾箱貨，她心里有些猜測，但還有很多不清晰的地方。
貨是哪來的，最后去了哪里，哎，李小蕾長嘆了口氣。
過年她是注定得一個人在南平過了，但那也得過個像樣子的年。
李小蕾還在暢想過年買些什么東西，她這門鈴少見的響了起來。
這會天都黑了，怎么她這屋子這個點比較容易來客人吶。
李小蕾從貓眼看出去，外面站著一個女孩，她要是沒看錯那是安哥的妹妹淼淼。
趙新淼從國外回來倒了兩天時差，等到周末去找李小蕾，李小蕾出差了。
前兩天發短信知道她今天能回來，她就直接殺到她家來了。
李小蕾把門打開，趙新淼一下撲到了她的身上，李小蕾兩手反射的抬了抬，最后拍了拍她的后背。
她是真不習慣這么親密的禮節，主要是兩個人不熟啊。
要說趙新淼和李小蕾上學時雖是同班同學，但沒怎么在一起玩過。
李小蕾每天都忙著學習兩點一線，趙新淼是個愛玩的，天天和朋友一起放學就往外跑。
平時在班里也就是點頭之交，那個事出了，趙新淼每年都去探一次監，給李小蕾送吃的用的。
再就是李小蕾出獄后她安排好人就出國了，她對李小蕾的了解并沒有那么多。
這真是從漂亮國回來的，抱完還在李小蕾臉上親了一口。
“小蕾，見一你面可真不容易。”
趙新淼自己進了屋，她看著這屋里的裝飾一點變化也沒有，和她之前租時一樣。
李小蕾給她拿了飲料，看著趙新淼這一腦袋的小辮子，破洞款的牛仔服。
本來清秀可人的小姑娘，現在整個人都是那叫什么風。
她在腦子里過了一遍，對了叫臟臟風，別說在這年代，就是在十多年后那也是媽見打的。
“怎么樣，好看吧，要我說你也應該留長發，到時一定很好看。”
趙新淼坐在李小蕾邊上給她看自己的頭發，又端詳著李小蕾的面貌，開始設計上她留長發的頭型了。
李小蕾突然覺得她又有閨蜜了，如果不是現在這情況，她還是想要一個閨蜜的。
這樣沒朋友，沒閨蜜，雖然偶爾能和蘇錦澤出去吃個飯，但還怕被發現，怕違反紀律。
平時的生活又有很多的驚險，人一直這么高壓的生活，其實是很不好過的。
“好看，你這得怎么洗頭？”
李小蕾從看到她這一腦袋的小辮子，就好奇這個事了，要是拆了洗，洗完再扎，想想都鬧心。
看她一身清清爽爽的，一看就是愛干凈的小姑娘，也不能不洗頭吧。
“你們都關心這個問題，好多人問過我了，就這么扎著洗，用浴花一樣的。”
趙新淼是個活潑的，她雖然收拾的很潮，但自從高中那么一回之后，平時就很注意自身的安全。
“我一猜你就在家，晚飯還沒吃呢吧，走了，我可是帶著任務來的。”
趙新淼把李小蕾的外套拿出來，催著她走，她嫂子今天給她的任務就是把李小蕾領回家吃飯。
李小蕾把衣柜打開找衣服，看來今天這頓飯是免不了了。
“我的天吶，你這是女人的衣柜么，你看看，這顏色，這款式，我哥的衣柜里都比你這鮮亮。”
趙新淼都被李小蕾的衣柜震驚了，她知道對方喜歡簡潔的生活，可這真的超出了她的想像了。
“不至于，我覺得還行。”李小蕾有點蒼白的給自己辯解下，其實她自己這話說的都心虛。
“你可別說話了，明天咱倆出去，我必須給你打理一下，我實在看不下去了。”
趙新淼領著李小蕾回了家，李小蕾帶了粵省的特產過來。
趙家是這時流行的樓中樓的房子，一樓有客廳、廚房餐廳，還有一間客房，一間多功能室。
二樓是主人居住的臥室和書房，還有一個挺大的露臺，這屋里布置的特別溫馨舒適。
趙新安的老婆林雪原來是一個護士，她生完孩子后身體一直不怎么好。
在八十年代末她一個有正式工作又漂亮的姑娘，嫁給了趙新安一個混社會的，承受了很大的壓力。
婚后很快兩個人有了孩子，可林雪生兒子時難產大出血，當時母子都搶救了回來。
可從那之后林雪的身體就虛，三天兩頭的容易生病，后來安哥掙的越來越多了，她這護士的工作就不做了。
今天林雪特意下廚做了幾個拿手菜，對于李小蕾，她是又感激，又有歉意。
她嫁到李家時，小姑子淼淼還是個小孩子，也是她看著長大的。
“小蕾，你下次來可不許買東西了。”林雪接過李小蕾的東西放到一邊。
“嫂子，我去粵省出差帶回來的。”
林雪四十出頭，這幾年保養的還不錯，臉上只隱約的有點細紋，看得出年輕時也是個小家碧玉型的美女。
“快進來，咱們等一會你安哥就把小亮接回來了。”
幾個人在沙發上坐著聊天，林雪問了她最近的工作情況，然后又開始關心她的個人問題了。
李小蕾快招架不住的時候，安哥終于把兒子小亮接回來了。
“安哥，小亮。”李小蕾站起來打招呼。
“小蕾，等時間長了吧，咱們開飯啊。”自從常凱去了凱瑟斯，安哥就不怎么忙了。
“蕾姨。”安哥的兒子16歲，上了高一，180多的身高像個大小伙子一樣。
“小亮又長高了。”李小蕾聽說小亮學習成績一直不錯，林雪不上班之后，就是管家里，天天跟陪讀一樣。
幾個人去了餐桌前，家里的阿姨把飯菜都端上了桌，今天這頓飯挺豐盛。
“小蕾，到這就和回家了一樣，快吃吧，我看你最近瘦了。”
林雪幫李小蕾夾了菜，大家開始吃了飯，等這頓飯吃完，趙新安和李小蕾去了多功能室喝茶。
林雪給送了水果過來，幫著煮茶，趙新淼在一邊看著平板電腦。
“在晨興那邊挺辛苦的吧？”
安哥看李小蕾，還是覺得自己的人才就這么沒了，有不少意難平。
常凱和自己可不是一條心，要是小蕾在，現在凱瑟斯的局面就不一樣了。
“安哥，我最近還行，雖然沒有在凱瑟斯那么自在，但老魏也沒對我怎么樣。”
李小蕾和趙新安背地里管魏澤明叫老魏，趙新安和她吐糟過老魏人品不怎么樣。
“小蕾，你在晨興這么長時間了，還是得小心點老魏，這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輩。”
趙新安和李小蕾講了他們年輕時也在一個鍋里掄過馬勺，老魏可是踩著人往上爬的主。
“你們部門有個鄭大友吧，他就被老魏坑的挺慘。”
鄭大友的事連安哥都聽說過，當時鄭大友是老魏介紹過來的，人也挺不錯的。
當時晨興還沒成立之前，他也見過幾回，老魏看人家得用了，入了錢中江的眼了，又開始明里暗里說人家不好。
后來趙新安無意中得知三個人一起跑了一趟夜車，從那以后鄭大友就再也不往錢中江跟前使勁了。
“聽說年輕時鄭大友還沒少幫老魏，結果這家伙翻臉就不認人了。”
趙新安給李小蕾講了這些，希望她能知道魏澤明是個什么樣的人，也能知道一些這里面的事。
第82章 逛街社死了，她現在這樣，太難為情了……
李小蕾第二天休息，她和趙新淼約好了一起去逛街，她也該添置兩件衣服了。
趙新淼領著李小蕾去了她不常去的商場，這商場比普通的商場高檔不少。
這里面的東西有些貴，李小蕾還真沒買過這里面的衣服。
趙新淼領著李小蕾去的店也是風格比較潮的，這不是一線品牌，但也是小奢侈的。
兩人一起走進去，這是趙新淼這兩年在國外常去的店，她覺得這風格挺適合李小蕾。
趙新淼買東西比較隨意，她看好的款式也不管是奢侈品店里的還是地攤貨。
像她今天這身衣服，就挺便宜的，價格是昨天那套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店里當班的幾個年輕的女店員，看到進來這兩個人身上的穿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讓來的時間最短的小周去。
趙新淼拽起了一件襯衣，想在李小蕾身上比比。
“您好，我來幫您，這件是由天然桑蠶絲制成，貼合身型，更高級的垂墜感……”
小周一邊介紹，一邊趕緊把衣服接過來，好像趙新淼這一把能把衣服給摸抽絲了。
李小蕾看著不怎么起眼的一件襯衫就上千了，真是沒必要，她這一身連鞋加一起才幾百塊。
“淼淼，咱們別在這了吧，我是真用不著這么貴的。”
她的衣服報廢的這個速度，買這么貴的衣服，真是太不合適了。
服務員臉上的微笑基本都沒了，聽她們說這些，都沒有什么介紹的熱情了。
“哎呀，我送你了，今天你就負責當個模特就行了。”
趙新淼挑的衣服基本李小蕾平時都不會穿，按她看這襯衫顏色有些怪怪的。
李小蕾最后試了一套牛仔服，衣服褲子上做舊，還有好幾個磨破了的洞。
雖然她一直沒穿過這風格的衣服，但說心里話這穿身上還挺好看的。
“太帥了，你平時穿的那些都白瞎你這身材了。”
趙新淼知道李小蕾平時的風格，這還是比較貼近她平時的風格挑的呢。
她還沒給小蕾挑裙子穿呢，不過裙子應該也好看，她平時穿的寬大，其實身材還挺好的。
看看這帥氣的樣，這衣服穿上多精神，這要是個小伙子，她鐵定倒追。
李小蕾自己身上有錢，怎么也沒讓趙新淼付錢，趙新淼撕巴不過她，人都有點不高興了。
最后在店員小周不可思議的眼光中買了兩套衣服，其他店員看小周又氣又沒辦法，這是她們讓小周去的。
趙新淼還要再看衣服，李小蕾說啥也不看了，這兩套衣服買的她實在是肉痛。
雖然錢中江說這趟去粵省，她的錢不能少了，但她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哪能這么花錢啊。
“我生氣了，都說了我要給你買，你不讓我付款，下午的行程必須聽我的。”
趙新淼氣鼓鼓拽著李小蕾的胳膊，李小蕾一看這姑娘確實是生氣了。
“好好，下午都聽你的。”
她就不會哄人，那些個哄人的話，她以前也看過電視劇，但那種說不出口的感覺，就像嘴里重千金一樣。
中午兩個人去吃了頓私房菜，用趙新淼的話說，她在漂亮國西餐吃的都快吐了。
趙新淼領著李小蕾，這一下午又是SPA，又是美甲的，她不能粘假的長指甲，最后畫了個透明色上面帶幾朵淡淡的小花。
趙新淼像玩裝扮游戲一樣，給李小蕾從頭弄到尾。
這會她倆正好看到有賣假發的，趙新淼非得給李小蕾弄個長假發戴上看看是什么效果的。
這長發，發尾還微卷，這一下李小蕾就不像男孩了，人還有些英氣的嫵媚。
“哇塞，不行，你得留長發，太好看了。”
趙新淼看的心都直癢癢，這好看，她都快彎了。
“長頭發多不方便。”李小蕾看這和穿來之前差不多長的頭發，其實還是有一些留戀的。
這長發和她以前差不多，她以前長發是直的，這會看眉宇間還多了些英氣。
“這個長發留著，必須留著，就算平時不戴，偶爾也可以美一美。”
趙新淼二話不說把錢付了，李小蕾想制止都沒趕趟。
“淼淼，這個我真用不上，咱們別買了。”
李小蕾覺得這女人花錢真是如流水一樣，也不管有沒有用，看好了就買。
這得虧是家里條件挺好，要不是真供不起。
“美女，放心留著吧，你這簡直像換個人似的。”
賣貨的大哥一看這好不容易開張的生意，還有黃了的可能，趕緊也勸上。
“哎，等會，我這還沒拿下來。”
李小蕾趕緊讓趙新淼給拉走了，她還想照鏡子把假發拿下來的。
“拿什么拿，這多好看，今天就這么逛一會，等回家怎么拿都行。”
李小蕾和趙新淼去喝了下午茶，她覺得好像回到了穿越前的生活。
休息的時候和閨蜜逛街，喝喝下午茶，悠閑的聊著八卦，這日子讓她沉浸一天吧。
這家甜品店就開在一個老小區的樓下，裝修的環境挺好，也不知道趙新淼是怎么找到的。
冬天的下午坐在窗邊，一人一小塊蛋糕，配上一杯熱果茶。
這家店里的東西都挺好吃的，小蛋糕也不是那種特別甜膩的，再配上果茶還挺搭。
“小蕾，咱們都有半年沒見了，你有沒有什么情況。”
趙新淼吃了口她的藍莓味小蛋糕，她最近也有愁的事。
“我沒什么情況，我怎么看你像是有情況呢。”
李小蕾吃了口她這款橙子口味的蛋糕，口感細膩，橙香和奶香到了一起，她是真喜歡。
難怪趙新淼能帶她找來這，這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啊。
看趙新淼有時對著手機止不住的笑，剛才看著窗外神情中卻是帶著一絲愁緒。
在她的印象里，趙新淼除了高中時的那回，再沒遇到過什么大事，安哥一直把她保護的挺好。
“你都看出來了，小蕾，你說我要是找個外國人，我哥能同意么？”
趙新淼出國前，趙新安就告誡過她，將來得回來，不能嫁外面了。
他怕將來自己這妹妹在外面受了欺負，那么遠，他就鞭長莫及了。
“淼淼，你認識多長時間了，還是要多處處的。”
李小蕾這方面也沒什么經驗，但她穿越前信息多發達，跨國戀可不容易。
當時據說有統計，95%都是不成功的，當然也有幸福ending的。
可也有多少被騙的，甚至是被害的，趙新淼其實也是挺單純一個女孩。
“我們認識大半年了，就上次從家回去后認識的，是一個學長。”
趙新淼說起她認識的這位叫亞伯的男朋友，臉上興奮的都浮起了紅暈。
他們是在同學的一個聚會上認識的，亞伯有一頭金色的頭發，綠色的眼眸，立體的五官。
身材更是有著歐羅巴人的高大壯碩，他來自西西里島。
聽趙新淼說完李小蕾第一個想起的是黑爪黨，實在是太深入人心了。
她記得以前聽過一個新聞，當地有個城市為了清除黑爪黨，把整個市政委員會都給解散了。
“淼淼，你還是多相處，多了解一下，我姐姐也去了國外，最近剛聯系上我。”
李小蕾把要安娜的事和趙新淼說了，她倒不認為跨國戀都不好，但多個心眼總是好的。
而且以后要是真走到了一起，面臨的問題會更多，他們的文化、信仰、生活習慣，不一樣的地方太多了。
“恩，我會注意的，等過年那幾天他會來華國玩，到時候我介紹你們認識，你幫我看看。”
趙新淼在感情上也是頭一次，以前她哥管的嚴，上學時對她有意思的男生都被他給‘勸’退了。
兩個人又聊了不少日常的生活，主要還是趙新淼說的多，她在國外的那些見聞，偶爾再問問李小蕾工作的事。
店里的風鈴響，有了新的客人，李小蕾正好是對著門，看著進來的蘇錦澤，她也愣了一下。
下一秒她就想起自己現在這樣，趕緊低了頭，她都想用手把臉擋上。
“小蕾，你這是？”蘇錦澤以為自己看錯了人，要不是這是他魂牽夢繞的人，他根本認不出來。
他今天去了老師馮知和家，這趟出差回來，馮知和得了重感冒，他來看看老師怎么樣了。
馮知和家就在這樓上，老院士雖然工資待遇很高，但他生活的很簡樸。
這老樓一住就是幾十年，兒女都勸他換個有電梯的樓房，但他說在這住的習慣了，一直也沒換。
蘇錦澤看老師沒什么大事，他就走了，今天晚上是他的夜班。
看樓下甜品店，記得以前在老師家里吃過，味道很不錯。
他想買些給李小蕾，就進了店，店里這會只有兩桌客人，正對著門的那個人，蘇錦澤一開始都沒敢認。
要不是對方熟悉的眉眼，眼中那看到了熟人的躲閃，他都驚著了。
蘇錦澤看著眼前人，長發披肩，發尾還帶著卷，那微擰著的英眉讓他的心都多跳了好幾拍。
“啊，蘇錦澤。”李小蕾覺得自己社死了，她現在這樣，太難為情了。
“我、我和朋友一起出來玩。”
李小蕾習慣性的想扒拉兩下頭下，想起自己帶的假發，不能那么弄。
第83章 挨打你們這對狗男女，看我不打死你們……
李小蕾尷尬的腳都能扣出三室一廳了，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甲上的花紋，趕緊把手也放到桌子底下。
她的人設崩了呀，剛才趙新淼要給她整這整那的時候，她怎么就沒制止。
就是貪念那一點穿越之前的感覺，她懷著僥幸心里，覺得就這么幾個小時。
就這么一會怎么就遇到蘇錦澤了呢，她倆這猿糞怎么這么大呢。
李小蕾這難得的窘迫，把另外兩人都看呆了，當然蘇錦澤呆主要是看美人看的。
趙新淼可是頭一次看冷靜的李小蕾會有這樣的表情，要知道她以前一直是冷冷的。
“小蕾，你不給我介紹一下。”趙新淼可看出來這兩人之間的電流了。
還說什么沒情況，這都多大情況了，她要了解第一手資料。
“淼淼，這是我朋友，蘇錦澤。”“這是趙新淼，我的高中同學。”
李小蕾忍著尷尬，給兩個人做了介紹。
兩個人打了招呼，趙新淼一臉怪笑的看著這兩個人，她今天本來還想領收拾的漂漂亮亮的李小蕾一起出去玩。
但看這兩個人那黏黏糊糊的眼神，她就不當電燈泡了。
“行了，小蕾，我先回家了，過幾天亞伯來了，你帶上這帥哥，咱們一起出去玩啊。”
趙新淼揮揮手瀟灑的走了，李小蕾哎了一聲，只看到她那臟臟辮的發尾，和她給自己留的這個爛攤子。
蘇錦澤看著李小蕾，把她低頭時滑下來的頭發往邊上捋了下。
“你長發也很好看，短發也好看，誰找這么個女朋友可有福了。”
蘇錦澤笑了，他還想逗逗那個好像一直能把控一切的人，這會卻是一臉難為情的樣。
“你要笑就笑啊，都是淼淼買的，我這一世英名啊。”
李小蕾覺得自己惱羞成怒了，挺兇的瞪了蘇錦澤一眼，這一眼把蘇錦澤都瞪麻了。
“我可沒笑，真好看。”
蘇錦澤看李小蕾要生氣，趕緊又哄上了，這樣的機會可不多。
直到他回了醫院上班，還在想李小蕾長發飄飄的樣子。
“錦澤，老師怎么樣了？”
蘇錦澤到單位時，正好看到大師兄朱一鳴，朱一鳴今年四十多歲正是好時候，他是科室的副主任，知道馮老請了病假。
“朱師兄，老師感冒發熱，還咳嗽，得在家休息幾天。”
這幾天老師應該不能來上班了，他大師兄這個人怎么說呢，人不壞，就是有點官迷。
他現在就等著接老主任的班呢，他自己覺得馮老身體康健的在醫院上班，是他能當科室主任的一項重要支柱。
朱一鳴聽到這，準備回家的腳步一轉，他得去老師家看看。
蘇錦澤看的門清，他和師兄不一樣，他不那么熱衷于當領導，但不代表他不懂這里面的事。
搖了搖頭，第一個夜班，科室里不少的事，但愿今天夜里沒有那么多情況吧。
李小蕾在樓上小朋友熟悉的蹦跳聲中入睡了，她現在聽這聲還覺得有一種回來在熟悉的環境中的安心。
人的習慣養成的是挺可怕的，哪天樓上孩子不蹦跶了，她還得不習慣了。
李小蕾這一夜無夢，第二天起的挺早。
還是按時出去晨練，她不跟車的時候，基本都會晨練，然后在外面吃些早餐，再去上班。
李小蕾回來上班感覺單位的氛圍有點怪，也說不出是哪怪，但有一種人人都在竊竊私語的浮躁感。
這種人人都知道，就她被蒙在鼓里的感覺真是不太好。
李小蕾熬到下班，想去看看鄭大友，她還挺愛和鄭大友聊天的，人活到知天命的年紀，閱歷多了就不一樣。
值班室里一個人披著軍綠色的棉大衣，背對著這邊正在給小太陽插電。
“鄭師傅，忙啥呢？”
李小蕾敲了敲值班室的窗戶，喊了鄭大友，她每次來找他都是這句開頭。
里面的人回了頭，這人不是鄭大友，李小蕾和對方都是一愣。
是另一位值班的老劉師傅，這位和鄭大友身形相似，穿著大衣看背影和鄭大友沒什么差別。
“李經理，你找老鄭？”
老劉那小圓眼睛往四周看了看，給李小蕾打開門，讓她進來。
“恩，劉師傅，今天怎么鄭師傅沒上班呢？”
李小蕾看老劉那像要偷地雷的樣，心里都想笑了。
“李經理，你還不知道呢？”
老劉又看了看四周，這會那樣子好像要講什么大瓜的樣子。
“老鄭昨天晚上上夜班受傷了，據說是讓人打了。”
老劉這表情可不像普通的被人打了，那有些夸張的表情，眼睛亮的都要發光了，好像在說，你快點往下問啊。
“鄭師傅沒事吧，誰干的啊？”
李小蕾沒辜負這老劉的期盼，其實她也想問問，這應該就是今天大家都在說的事。
“你可別和別人說，老鄭昨晚上班時和別人被堵在屋里了，被人家丈夫和小叔子幾個人給揍的可慘了。”
老劉這年紀雖然自己可能不太行了，但對這些傳言那可是感興趣的很。
這一說上八卦，尤其還是身邊的人，那興奮的都不行了。
“你說鄭大友，怎么能呢？”李小蕾覺得太不可信了，她和老鄭喝酒聊天了這么多回，覺得對方三觀挺正的。
“哎，誰說不是呢，我聽說的時候比你這反應還大呢，老鄭平時多老實一個人，咋能干這事呢，可聽說兩人被堵的時候可是溜光的。”
老劉這時說的好像他親眼看到那畫面了一樣，臉上的表情都猥瑣了。
李小蕾從值班室出來都不知道先邁哪個腿出為的，這不對吧，老鄭能干這事，是真的知人知面不知心。
怪不得今天單位的氣氛這么怪，現在想想，是都在背后蛐蛐這事呢吧。
不對，她還是不相信，她接觸了這么長時間，老鄭話里話外對家庭的上心，對妻子的心疼可不是假的。
李小蕾想著給鄭大友打了電話，她晚上要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雖然不是那種一眼能把人看穿的，但也不相信自己眼睛這么不好使。
李小蕾在外面隨便吃了口面條，又買了些補品水果，給鄭大友家打了電話。
鄭大友家住在老城區，這一片的樓得有十幾年的房齡，這塊不怎么太好找。
天黑就更不好找了，好在一個小伙子在路邊等著她，看她車過來就招手。
應該是鄭大友的兒子，鄭大友說讓她兒子在路口等她，省得她找不著他家。
李小蕾在小伙身邊停了車，把車窗降下來，看這個身材中等的小伙。
“是李經理么？我是鄭小磊，鄭大友兒子。”
小伙子有些靦腆的說著，別說孩子長的和鄭大友有點像。
李小蕾讓他上車，兩個人在這老城區拐了幾個彎才到，這要讓她找確實不好找。
鄭家在二樓，鄭小磊開門進屋，鄭大友的妻子在門口等著。
李小蕾看鄭家嫂子眼睛都紅腫著，人也很憔悴，這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擱誰也得造不住。
“鄭嫂子，鄭師傅怎么樣了，我來看看他。”
李小蕾放下手中的東西，和鄭家嫂子握了握手。
鄭家嫂子手挺粗糙，上面骨節粗大，還早早的長了老年斑，一看就是操持勞作的一雙手。
“謝謝你能來看老鄭，自從出了事，單位沒人來看過他，他們都往老鄭身上潑臟水。”
鄭嫂子說到這眼圈又紅了，他們是患難夫妻，這兩年條件比以前好一些，可老鄭對家里沒變。
她不相信這事，她還是信老鄭。
“媽，咱們進屋坐著說，讓李經理進屋喝口水。”
鄭小磊給李小蕾拿了雙拖鞋，李小蕾一換了鞋就覺得屋里有點涼。
屋里的裝修一看就是九十年代的風格，這老房子，供暖不太好，就感覺屋里陰冷陰冷的。
李小蕾進到客廳，看到鄭大友坐在沙發上，這人可是有夠慘的。
這臉上都看不出來是誰了，李小蕾頭一次對鼻青臉腫這詞有了一個具象化的理解。
他右腳打上了石膏，手也包上了紗布，整個人不是一般的慘。
“老鄭，你這沒在醫院多觀察觀察？”
李小蕾看他這樣都不知道得怎么說了，她有點開不開口問昨天的事了。
“李經理，我，我，冤啊，不帶他們這么糟踐人的。”
鄭大友氣啊，他這一下血壓都高了，他是礙人眼了，怎么他都忍讓到這個地步了還不放過他啊。
“老鄭，我也不信他們說的，我就信你說的，你別激動，慢慢說。”
李小蕾看這老頭腫的眼睛里眼淚都下來了，氣的人都直抖，她怕他再氣倒了。
“昨天晚上食堂李月那個女人來了保安室，說她金戒指丟了……”
鄭大友昨天晚上和平時一樣的上夜班，最近天冷了，他現在也不用開車，有時就會喝一兩口散白酒。
但他就為了暖暖身子，從來都不多喝，昨天他剛把自己的小酒壺打開，也就喝了兩口，就有人敲了門。
食堂的雜工李月又回了單位，這個時間食堂早下班了。
李月今年也快五十了，和鄭大友年紀相仿，有時打飯兩人也能說上話。
“鄭師傅，我金戒指丟了，這可怎么辦，回家不得挨揍，你快幫我把食堂的門打開，幫我找找。
李月神色慌張的說自己的東西丟了回來找，讓鄭大友給她找備用鑰匙。
鄭大友看她進了屋里，確實是急的不行了，也沒多想，回身就在墻上找食堂的鑰匙。
等他把食堂前后的鑰匙都拿下來的功夫，再轉過身，就看見一片白花花的就撲他身上了。
鄭大友差點沒嚇坐下了，這么多年他也沒遇到過這樣的事，他都懵了。
“你干什么，你快起來。”老鄭這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李月還來扒他的衣服。
鄭大友實在沒辦法，趕緊拽住她的胳膊，想要給她推開。
“你們這對狗男女，看我不打死你們。”
一聲大吼把時間拿捏的特別準，外面沖進來好幾個人，有李月的丈夫和小叔子們，還有單位的另一位保安。
鄭大友是把李月推開了，但看起來好像是被人喊的才這么做的。
第84章 往事這到底是給鄭大友設的局，還是給……
鄭大友被人堵在屋里，他想給人解釋，可沒人聽他解釋。
當時的場面語言太蒼白了，人們都相信自己的眼睛，覺得他說的純粹是給自己開脫。
他這回是黃泥掉褲子上，不是屎也是屎。
那些鋪天蓋地的拳打腳踢，他都五十了，三四個人圍著他打，他只能護住自己的一些重要部位。
鄭大友憋屈的都快爆炸了，他老實了大半輩子，眼瞅著要退休了，往他身上潑這臟水。
在單位唯一知心的徒弟呂永浩跑長途沒在家，出了這事關系一般的也都不好幫他。
等他從醫院回到家，和家里人說了之后，老伴倒是說相信他的，可這無妄之災他咽不下這口氣。
躺了半天才算緩過來，能想想這些事是怎么發生的，一定是魏澤明搞的。
李小蕾聽鄭大友講完事情的經過，也是氣夠嗆，這些人可老實的禍禍唄。
“鄭師傅，你沒想報警么？”
要不是對方除了打人沒提別的條件，這和仙人跳有什么區別。
“哎，我醫院都沒敢多待，這事報警能又怎么樣。”
鄭大友嘆了口氣，李經理不知道這里面的內情，他都這樣了就只有她來看。
他和她說實話吧，讓她心里有點防備，別像他一樣著了道了，這些人可沒有什么下限。
“李經理，你不知道，他們當年的手段吶，我出事了不要緊，我這一大家子就是嚇一下也抗不住啊。”
鄭大友平日里和李小蕾關系挺好的，今天又患難見真情，他這話就說出了口。
他給李小蕾講了當看有人和王師傅下面的人搶生意，也給人配陰婚。
被錢家人發現之后，錢中江讓魏澤明領著小弟拿著醫藥費去，直接給人把腿打折了一條的事。
那真是殺雞敬猴，打那以后確實沒人敢和他們搶生意了。
“可這到底是為了什么呀？”
李小蕾覺得這事不能小，要不怎么這么大動干戈的。
鄭大友抬頭頓了頓，好像又下定了決心，他對李小蕾的身份有猜測。
但他又不確定，這會心里想賭一把，這個事在他心里太久了。
他不說出來，都快被壓垮了。
“魏澤明狠啊，十年前，我們有一次跑夜車……”
那年錢中江領著他和魏澤明，一起去跑夜車。
那天晚上天氣不好，陰天下著小雪，天上沒月亮，地上也沒路燈。
那是他最后一次參與錢家的一些暗地里的事，那次給他留下了終身的陰影。
他開著車行駛在當時有些顛簸的路上，那年代市內還有的偏僻的地方是土路。
走到南青山附近時，前面有一個人騎著自行車在風雪中的夜路上艱難的前行。
“老鄭，你到是快點開啊，這大冷的天，咱們早去早回，還能喝兩口。”
魏澤明凍的哆哆嗦嗦的，今年冬天冷的太早了，他這會就想早點回家。
暖呼呼的吃點小菜，喝點小酒，這趟下來又能掙不少。
鄭大友沒言語就是又加了速，雖然前面有個拐彎，但這點小彎，對他來說不算啥。
眼看著在拐彎的時候，他們的車超過了前面騎自行車的人。
坐右邊的錢中江習慣性的看了一眼后視鏡，只見那個騎車的人被一個黑影砸倒在地。
這會鄭大友也聽到了聲音，雖然在顛簸的車里聽的并不清。
但這會路上也沒人沒車，還是挺靜的，他一腳踩了剎車。
“我艸，不對，車上東西掉了。”
鄭大友和錢中江都下了車，魏澤明在后座，下的慢點。
只見剛才騎自行車的人被撞倒在地，他們車上拉的尸體也掉出來了一具。
拐彎時這具尸體從車里甩了出來，砸中了這個騎自行車的男人。
這男人一臉的懵，他現在躺在那起不來身，他的腰好像壞了，那砸他的東西就掉在他身邊。
他還摸到了像絲一樣的東西，他扭頭看了一眼，那是頭發，剛才砸他的是一個人。
眼看車上下來了幾個人，他趕緊喊人來幫忙。
“我腰被這人砸中了，動不了了，邊上這人也不動了，你們快看看吧。”
錢中江三人聽到這人這么說，就覺得不事不好辦了，他看到的太多了。
“老鄭，你把那個咸魚搬開，我看看這人。”
鄭大友走過去，忍著自己心里的不得勁，使勁搬著地上的那具尸體。
剛搬起的時候，尸體的手劃過了地上躺著的人，那個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偷偷的摸了一下。
那是個冰涼僵硬的手，硬的確實是像凍魚，他心里冰涼，自己遇到了毀尸滅跡現場了。
這怎么辦，他動了動，身上很痛，他動不了，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他的小女兒還在家等著呢，他怎么能讓這些人放過自己。
“你怎么樣？”錢中江看著地上這個人，那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但他臉上的害怕，就超出了普通人的范圍。
“你看到什么了？”錢中江第一反應是對方看到了那具尸體，要不這臉上的表情解釋不過去。
“我什么都沒看見，真的，我女兒還在家里等我回去，我現在動不了，你們能幫我叫救護車么？”
男人報著一絲希望，想讓對方放過自己，可他現在的心態和態度都不像是不知情。
錢中江和后過來的魏澤明對視了一眼，好像傳達了什么一致的意見。
魏澤明跑回了駕駛室，錢中江也站到了一邊看鄭大友把尸體搬到一邊，等著和魏澤明一起給扔到車上。
“老鄭，你過來一下。”
錢中江把鄭大友喊過來，鄭大友以為他要喊他去叫救護車，他趕緊小跑著過來。
“二哥，我去前面公用電話亭……”
鄭大友的話還沒說完，就目眥欲裂的看著他的車猛的退了回來，在地上躺著的那個人身上壓過。
又往前往后碾壓了好幾次，地上的人都沒來得及喊一聲就沒了聲息。
“為什么啊，那人還沒事。”
鄭大友看著錢中江眼睛都紅了，他只能幫他們處理一些灰色的事，但這殺人的事他不行。
“這個老魏，他干什么呢，這，這，真是的。”
錢中江過去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死的不能再死了，可惜壓的太慘了，不能用了，要不他們原材料更多了。
他一邊假模假樣的怪老魏自作主張，一邊拽著鄭大友。
“老鄭，快點搭把手，這人死的不能再死了，咱們得趕緊離開這，想想你的老婆孩子。”
錢中江知道怎么拿捏鄭大友，他不信誰能為了個不認不識的人，不顧自己最親的人。
鄭大友渾渾噩噩的和錢中江把尸體抬上了車，又被錢中江拽著上了車。
一路上就聽錢中江說魏澤明，“老魏，你tm的光想著老婆孩子熱炕頭了，怎么后面車擋板都沒栓上。”
錢中江也挺生氣的，這糊里糊涂的，能干什么大事。
“二哥，我真不是故意的，一定下不為例。”
兩個人一頓唱做念打般的表演，就為了穩住鄭大友。
他們知道鄭大友最近接這樣的活是為了錢，他老娘住了院，正是一分錢難倒英雄好漢的時候。
錢中江一邊給鄭大友講了，一旦事情敗露了，鄭大友雖然不是主謀，但他也參與了。
他媽在醫院正是緊關節要的時候，他一進去，家里沒有支柱，他媽就得死。
他媳婦為了養活少他們兒子，八成也得改嫁，這家就散了。
另一方面錢中江承諾，只要他能保守這個秘密，他媽的醫藥費他包了，一直治到出院為止。
鄭大友這怎么能不動搖，那個人已經死了，他不能再讓他媽也沒了。
他這選擇做完之后，伴隨的是十年的噩夢和愧疚。
鄭大友說完這十年前的事，整個人好像如釋重負一般，他覺得自己就算進去了也比這樣受人侮辱強。
“我不該和公司提離職的，我以為時間過去那么久了，也沒有人追究，可我提了離職，好像又提醒了老魏，看來他也沒忘。”
鄭大友也想通了，魏澤明雖然都沒和他見面，也沒和他說話，但他通過這個事來警告他。
李小蕾忍住了沒問那天是不是12月5號，她心里雖然很是驚了一把，但一直控制的自己的表情。
她記憶里清晰的有著李家生死時，交警那邊出的事故調查的卷宗。
那天后來雪越下越大，有一些痕跡看不出來了，但卷宗上說可能是被多輛車碾壓。
現在明確了，那是一輛車多次碾壓，這是故意殺人啊。
原來李小蕾的孤苦童年不是意外，而是人禍。
“如果有那一天，我可以當證人。”鄭大友用他那腫脹的眼睛看著李小蕾。
李小蕾一下就回了神，鄭大友在試探她，上次在她老家通海市遇到同學的事他記在心上了。
這么一想就出汗了，她想的有些多，這些到底是給鄭大友設的局，還是給她設的？
可要是真的，她這邊不安撫鄭大友，他再出了什么亂，也有可能拖她的后腿。
“鄭師傅，你安心在家養病，不管干什么，都得有個好身體不是？”
李小蕾說了些似是而非的話，這聽在鄭大友的耳中，就是李經理做出了暗示。
如果有人找后賬，李小蕾也可以說自己什么也沒說，只是安慰受傷的同事。
她離開鄭家，看著天上又下起了小雪，一如十年前那個夜晚。
第85章 水晶宮這荒郊野嶺的娛樂項目，里面是……
李小蕾回家坐在沙發上，今天接收的信息量太多了。
她暫時不能給鄭大友解決這個事，只能等以后再一起辦了。
李小蕾從鄭大友那知道了不少北晨以前的事，她推斷背地里應該是有個黑加工廠的。
按鄭大友說的當年是在南青山腳下，可后來搬到了別的地方，他也不知道搬到哪了。
上次他們出發去粵省的那個早上，錢中江的大G輪胎上還有新鮮的泥巴，看來也是去了泥濘的路上。
李小蕾覺得會不會還是在南青山里，可她對南青山不熟，上次去的那側算是人跡罕至，不知道會是在哪。
她趕緊去書桌上拿著紙筆，畫著自己的思維導圖。
想起大青山下王師傅的那個店，李小蕾一手拄著下巴，心里又犯了合計。
一月下旬離過年還有十多天的時間了，李安娜早早的給李小蕾打了電話。
“小蕾，這么些年，我也沒和親人一起守過歲。”
李安娜想過年時姐倆能一起過，李小蕾是真不想和她一起過年，可還是捏著鼻子答應一起吃年夜飯。
現在李家就剩她們姐倆了，李安娜說的很是可憐，李小蕾不答應都沒法往下接了。
得了，過年去吃大戶去，這么想能好受些，就是希望別整那么多的海鮮大餐了。
蘇家早早就開始打掃衛生了，每年還有十來天就要過年時，她就開始給幾個人分配任務收拾家里了。
他們家都是醫生，工作忙，但周雪希望自己的兒子在生活方面不是那種什么都不會做的。
她自己是個女人，小時候看著家里的活，全是媽媽一個人做。
她爸不是不會做，但她爸是個大男子主義，家里醬油瓶子倒了都不帶扶一下的。
她不想自己家也這樣，這些年家里的家務都是大家一起做的。
臨近過年這一段，家里吃完飯沒事就抽出一會時間收拾家里。
蘇錦澤今天的任務，是把自己屋子里的柜子床底都收拾一遍。
家里不是請不起人上門來做一次保潔，但這是周雪過年前的一個步驟。
她一直覺得過年前一家人一起收拾、準備，這樣的年過起來才有感覺。
蘇副院長這會帶著圍裙在廚房收拾抽油煙機，周雪在賣力的刷著衛生間的地磚縫。
蘇錦澤一邊趴那擦床下的灰，一邊在想過年時的計劃。
李小蕾一個人過年太孤單了，可他要是不在家，怕是家里兩老心里要不高興。
他正合計三十晚上怎么偷溜出去，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蘇醫生……”接通電話，里面是科室里小梁護士焦急的聲音。
今天晚上他們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天剛黑急診那邊就來了一個從建筑工地五樓上摔下受傷的會診。
八點多又來了一個卒死急需手術的，主刀的醫生上了臺，科室里就剩兩個護士和一位住院醫了。
這時候急診又來了一串車禍的，聽說是高速上出了一起嚴重的事故。
可他們科室能去會診的醫生沒了啊，小梁只能給在家的蘇錦澤打電話了。
蘇錦澤放下電話，和父母說了一聲就出門去了醫院。
安西醫院的急診這一宿就沒歇下來過，天快點的時候，蘇錦澤才從手術室出來。
今天好巧不巧的是馬醫生給他做了一助，坐在職工食堂吃早飯時，馬醫生又給他拿了一杯咖啡過來。
“謝謝，多少錢，我給你。”蘇錦澤這會怪累的，這一宿太不消停了。
更悲催的是，一會他還得上班，就剛才瞇了不到兩個小時。
馬醫生聽了氣的直翻白眼，這個榆木腦袋，心里咒他七老八十也找不著對像。
“請你喝的，你別想多了，就二十塊錢我還請的起。”
馬醫生其實真是還沒死心，蘇錦澤雖然拒絕她了，可他也一直沒女朋友。
她和他一起上了手術，雖然手術過程中，她一直很專心。
可不耽誤她喜歡對方流暢的動作，嚴謹的態度，還有這會雖然熬了夜，但還是挺帥氣的顏值。
也許她多做一點，對方就能看到她的好了呢。
蘇錦澤吃了最后幾口，給馬醫生留下了二十塊錢走了。
他要是喝了人家的咖啡，那不得有來有往，他只愿意和李小蕾有來有往，別的女人就算了吧。
1月的23日，這是李小蕾一直都惦記的日子，頭兩天錢偉就告訴她當天上午去錢家找他。
李小蕾知道她的機會來了，23號起早把自己收拾好，一早就開著她那個小面包去了錢家。
門口一輛商務車停在那，司機也是熟人，上次一起南下的金成，發動好了車等在門口。
李小蕾和金成打了招呼，轉身進了屋子，就看錢中海和錢中江坐在廳里，看到她進來了，大聲喊了錢偉。
“小偉，人小蕾都來了，你還沒收拾好呢。”
錢中江看錢偉還在屋里倒扯沒出來，也是無耐了，他侄子真是個精致的男人。
他這一早上等的，這眼看到點了，他還沒收拾完呢。
“二叔，我馬上好了，再等我五分鐘就好。”
錢偉噴著他的頭發，又扒拉著發型，再帶上手表，穿上外套。
等他都收拾好，錢家另兩位也是一臉無耐，他們家這男孩是不是有點一言難盡。
不過就這一個兒子，也不算什么紈绔子弟，他們覺得還是未來可期的。
等錢偉急沖沖的出來，錢中江領著兩個人出了門，錢中海送到門口。
這會他就是個老父親第一次送兒子飛出了鳥窩一樣，眼里有著欣慰，有著期盼。
錢中江領著兩人上了商務車，關好門，示意司機出發。
“小偉、小蕾，你們頭一次跟著我去，多看少說。”
錢中江今天是第一次帶著小偉和小蕾去，提前叮囑一下。
李小蕾平時就不多言不多語的，他不擔心，主要這話說的是錢偉。
“放心吧，叔，我們今天就帶著眼睛來的，沒帶嘴。”
錢偉早就知道他們家有些生意，他爸以前一直也沒讓他碰過，這回讓他和李小蕾一起去接觸一下。
車子一路向北，這條路李小蕾和鄭大友師徒跑長途時走過，這時的景色比她上次走時荒涼了不少。
“小蕾，你過年一個人過么，來家里過吧，咱們人多三十晚上熱鬧些。”
錢偉以前問過趙新安李小蕾的情況，知道她現在也沒什么親人了，一個人過年多沒意思。
“恩，行，我們家就缺這年青人，你看房子挺大的，過年打麻將大嫂不愛玩，我們都湊不夠手。”
錢中江接了話，他們這中州省過年還是挺傳統的，他也一個人，年年三十都是在大哥大嫂家住的。
其實他們要是真想要找誰一起來打牌，就算大年三十晚上也有人削尖腦袋要來的，只不過那些都是有所圖的沒什么意思。
“我姐讓我過年去她那，我初一過去給叔嬸拜年。”
李小蕾想起李安娜，和她過年怎么也比去錢家強啊，三十晚上，她還是想給自己放個小假的。
不管在哪，好在還有不少人說要讓她去過年的，她心里還是挺有感觸的。
她現在身邊的可能都是嫌疑人，可他們也是活生生的人，有的還對她多有關心。
李小蕾知道自己現在這想法有些不對頭，但在這環境久了，心里的防備難免會有些懈怠。
怪不得那些電影里臥底后來可能會痛苦，朝夕相處甚至有的可能是過命的交情，最后反目成仇了。
人都有感情哪能不痛苦，可是為了心里的堅守，他們還是一無反顧。
三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這兩天忙完，就快放年假了。
成年人對過年的期盼沒那么大，甚至到了錢中江的年紀，偶爾會有生命過半的緊迫感。
上午路上車不多，這一路國道、省道的路況還不錯，金成把車開的超過了一百邁。
一共跑了兩個多小時，他們來到了李小蕾熟悉的那個山口和小橋，前面就是那個讓她印象深刻的荒野城堡了。
李小蕾從車子減速的過程中，心里有了猜測，沒想到是這啊。
上次晚上看著這個燈光斑斕的建筑，周圍沒有人煙，很有一些反差，他們都覺得像是山里的盤絲洞。
白天看這里沒有上回晚上看那么震撼，他們的車打了轉向燈，拐下了主道。
離的近看的更清楚，這個有五層樓的宮庭風格建筑，上面還有三個字“水晶宮”。
白天看不出來這名字的意境，想起上回晚上燈都開了的效果，這也算是名副其實。
邊上的停車場這會也三三兩兩的停了一些車，不像上回她和老鄭他們路過時，像個鬼城一樣只有燈光，什么也沒有。
他們的車剛在門口的噴水池邊停下，就有服務員出來給他們開車門。
幾個人下了車，門被人從里面打開，服務員迎賓的分了兩排，喊著錢總，迎了幾人進去。
李小蕾覺得這些男男女女的外貌體態，整體上來說可比凱瑟斯的水平還高。
他們幾個進了大堂，里面裝修的也是各種閃亮亮，金色的底色，那巨大的水晶吊燈，都有點晃眼。
確實是這個年代的裝修風格，雖然在李小蕾看是有點土氣了，但這樣的地方她以前也沒來過。
一個不到四十歲的男人走了過來，這人上回在錢家的家宴上見過，看得出他是這里的負責人。
“錢總，您過來了，我們都準備好了，已經有幾個來的早的客人先到了。”
來人很是恭敬的和錢中江匯報情況，錢中江滿意的點點頭。
“老候，我這侄子侄女你都見過，我領著他們過來長長見識，以后是年輕人的天下了。”
“小偉，小蕾，這是水晶宮的負責人候玉文，老候可是能人，把這上上下下打理的特別像樣。”
錢中江給幾人相互介紹，話里的意思也很明確，他侄子以后就是錢家的接班人。
他對候文玉也是很肯定的，這幾年水晶宮讓他管的嚴嚴實實的，是個能干的，也應該是個識實務的。
李小蕾看著這個候玉文，名字挺文靜，人也看起來是個挺斯文的。
他穿著一身的商務西服，戴著一副金邊眼鏡，身材有些瘦，人還是白白凈凈的。
還真不像管這地方的，倒像是管理了一支基金的感覺。
上次在錢家，她還想這個在一邊不怎么說話的人管著一個娛樂項目為什么能上桌，這回對上號了。
這一定不是一個普通的娛樂項目，在這荒郊野嶺的，這里面是大有文章啊。
“偉少，小蕾，走，我讓人領你們在這逛一逛。”
這老候在稱呼上拿捏的，李小蕾也說不出來什么，在北晨這些老一輩元老里，確實都沒怎么把她放在眼里。
別說她了，有些猖狂些的，也不把錢偉放在眼里，比如說魏澤明一類的。
候文玉現在看著對錢偉接班還是認可的，當然也不排除有別的想法，畢竟現在錢家兄弟還如日中天。
第86章 地下李小蕾都覺得她是一下從陽間到了……
候玉文招手叫過來自己的心腹，讓他領著錢偉和李小蕾在這逛逛。
“偉少，小蕾，你們先和小飛去看看，我這邊和二哥匯報完就過來。”
候玉文一看就是有事找錢中江，本來錢中江想說公事沒什么不能當兩個人面說的。
他帶著這兩個人來，就是想讓他們了解水晶宮的一切，可他看到候玉文沖他使了眼色。
“行，你們倆先在這逛逛，玩會。”
錢中江覺得候玉文應該是有什么不方便說的事，他便聽聽吧，讓錢偉和李小蕾先去看看環境。
錢偉和李小蕾跟著小飛去坐電梯，小飛是一個和錢偉年紀差不多的小伙子。
這小伙笑呵呵的一看就是個會來事的，領著兩人從上往下看。
“五樓左側是領導的辦公室，另一側是監控室，辦公室等后勤部門，三、四樓是客房和餐廳，二樓是酒吧和包間還有按摩室。”
小飛領著兩人在二樓轉了一圈，又去了一樓，這邊還有游泳館，還有洗浴蒸桑拿，別說這還是挺全的。
這兩個電梯在大廳的側面，幾個人逛了一圈在二樓喝了點果汁，準備一會去三樓吃午飯。
錢中江和候玉文去了他在五樓的房間，想聽聽到底有什么事，把候玉文給難住了。
“二哥，你還記得前一段來的那個露娜，那上上個月侍候了大哥。”
候文玉和錢中江說起了露娜，自從馬馳在凱瑟斯倒臺了，露娜在凱瑟斯就待的不痛快。
后來就來了這水晶宮，她就不是甘于寂寞的人，上次錢中海來這喝多了，可算讓她逮著了機會。
“恩，有印象，她不是自愿來的么，再說我哥的女人可多了，她怎么的，不消停了？”
錢中江可沒當回事，那個女人他哥也根本沒上心，就是那天喝多了。
“露娜說她有了大哥的孩子，兩個來月了，我是昨天才知道的。”
候玉文小聲的和錢中江說著，這事他不知道大哥什么意思，屬實不好處理。
“恩，是大哥的么？”
錢中江第一反應是懷疑，畢竟那露娜可不是什么好人，之前在凱瑟斯可也沒閑著。
“上次她和大哥一起之后，一直說身體不舒服，就……”
候玉文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要不他也管不了這么大個地方，但人家跟了大哥就不一樣了。
“行了，等下午不忙我親自看看。”
錢中江想了想，等會他去會會這個露娜，他大哥去年體檢查了這一項，想再有孩子可難了。
眼看時間也到了中午，等下午他親自去看看。
中午候玉文陪著錢中江幾個人一起去吃了飯，別說這餐廳的飯菜做的還挺好吃的。
李小蕾吃的自助式的午餐，吃到了飽，看著錢中江明顯心情沒剛才好了。
也不知道剛才候玉文匯報了什么事，吃完午飯，下午大家都安排了房間休息一會，約好了兩點在一樓大廳集合。
李小蕾老老實實的回了房間休息，她頭一次來，還不了解這邊的情況，還是得再觀察觀察看看。
這酒店房間也不錯，比她以前出差時住的三百一晚的便捷酒店可強多了。
李小蕾不到兩點就到了一樓大廳，這期間有不少人紛紛入住，樓下的車子上的牌照更是天南地北哪的都有。
兩點幾個人在大廳碰了頭，候玉文領著幾個人進了一樓的東側左手邊第二間屋子。
這是一個員工化妝間，里面光線挺暗，左側是一排的化妝鏡和椅子，右側一整面墻都是一排的衣柜。
候玉文把門關上，推開門后的這個大衣柜的柜門，這衣柜里還掛著幾件女士內衣、襯裙。
他把這衣服都推到了一邊，不知道手在哪摸了一把，這衣柜的后壁也向左移開，后面是一道暗門。
李小蕾在后面看的一愣一愣的，這后面是門啊，這還真想像不出來。
候玉文在這道密碼門上按了幾個數字，聽到滴的一聲，然后就是鎖開了的聲音。
他推開了門，門后是一個下樓的臺階，這臺階不寬，并排走兩個人都有些擠。
燈光暖黃色，李小蕾跟在幾人身后，小飛走在最后關好了門。
走了一個中間平臺，拐了個彎又往下走，燈光還算明亮，幾個人沒什么聲音的走著。
估計走了兩層樓的高度，樓梯沒有了，前面又是一道門。
候玉文在門上三長一短的敲了門，就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門后兩個守門的，打開了門和幾個人點了頭，李小蕾跟著進了這個門。
看門的兩個小伙子，看著和外面的服務員穿的顏色不一樣。
樓上服務員穿的黑色的制服，這一層服務員的都是銀灰色的制服。
這一層就得有兩層樓高，里面的大廳挺大，一點也不像地下的那種壓抑感。
大廳里擺了不少的牌桌還有機器，這原來是賭場。
李小蕾這一口氣提上來，差點沒給自己憋著。
費了這么大勁，就看了個這些，那句話怎么說的，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這。
但都來了，好好看看吧，她以前就是個宅女，這里的東西，現實中除了撲克和麻將機，其他的是一樣沒見過。
里面的裝修也不錯，和樓上一樣的金碧輝煌的，亮晶晶的燈一個比一個好看。
這會已經有了零星的客人在里面玩了，服務人員都開始上崗工作。
這里還有安全出口的指示燈呢，這哪個有才的建的，還挺講究。
幾個人在這逛了一圈，錢中江和幾個熟客打了招呼。
“咱們先下去看一圈，小偉、小蕾，你們要是感興趣一會在這玩玩，算到我賬上。”
錢中江招呼幾個人繼續往下去看，他知道自己侄子是個愛玩的，但也不是玩物喪志的。
候玉文又領著幾個人去了最里面的包間，這包間里平時是不對外的。
包間正面墻上掛著一幅兩米來高的山水畫，候玉文把這畫推到了一邊，后面又出了一個門。
李小蕾覺得她今天見識的各種門都比以前想像的還多，這個門打開了，后面又是到了樓梯間。
看來這地下也是分了好幾層，李小蕾對下面這層可是充滿了期待，這應該是她想的地方了。
“這是最下面的一層了，當時修的時候，可是費了不少的勁。”
錢中江一邊介紹一邊領著人進了最后一層的大廳，這層的裝修可和整個建筑一點也不一樣了。
李小蕾都覺得她是一下從陽間到了陰間了，門口除了兩個看門的工作人員，還擺著兩副人類骨骼。
整個大廳的燈光不算昏暗，但也明亮不起來，這里像是一個展會一樣。
一個一個的展位，邊上有座位和小桌子，桌子上擺著水和零食，還有制式的銷售單和筆，應該是看好了可以直接簽單。
李小蕾走到第一個展位上展示的全是珠串，有的長串像項鏈，估計掛脖子上能一直到肚子那么長。
也有短的像手鏈那么長，這些珠串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質的，顏色和木質的不一樣。
樣式也都不一樣，有圓球，還有圓片形的，有的珠子上還刻著不一樣的圖案。
這些珠串放在大小不同的絨盒子里，看著整的還挺有檔次的。
李小蕾穿來以前辦公室有個玩盤串的，耳濡目染的她對串也知道點。
她一打開辦公室的抽屜里面都是吃的，那同事一打開抽屜，里面是各種串。
有什么菩提的、紫檀的、松石的、瑪瑙的，最后還玩上盤葫蘆、盤玉米了，看的李小蕾天天都被刷新三觀。
可這些串的光澤就很怪，有的黃白色，有些又發暗一些，看著很有質感。
下一個攤子是各種小號的雕刻品，全是在小薄片上刻的，這攤子雕的還算簡易。
最大的也就長5-6厘米，寬3-4厘米，小的也就一塊錢硬幣大。
雕的圖案更是什么都有，有簡單的像個云朵一樣的，有的是個小娃娃。
等下一個攤子，上面展的是圓筒型的，大約中指那么長的雕成了各種的古人的樣子。
那人臉上帶著笑臉連胡須都根根可見，長據裙更是都能感覺出來飄逸感，看顏色有點像黃玉的感覺。
李小蕾看了一路，從小件看到大些的，直到前面出現了整個的頭骨。
那一展臺大大小小的頭骨，泛著冷光，還有做成造型三個疊在一起的，那眼部兩個空空的洞，看的人陰冷陰冷的。
這會沒有客人，整個場里都是他們一行人和幾個服務人員。
李小蕾心里有懷疑，一直也沒敢碰這些東西，錢偉剛開始看到精致的還拿起來看看。
尤其是剛才有個雕刻的俯臥的美女，巴掌大小應該還做過拋光處理了，那玉質光滑的后背美臀纖腿，錢偉是摸了又摸。
擺件做的不論從外表還是色澤，李小蕾要不是心中有懷疑，她都想上手摸兩下，特別好看。
直到走到了頭骨這個攤子，錢偉才嚇了一跳。
“候哥，這全場的東西都是這個做的？”
錢偉心里可后悔了，他可沒有什么特殊的愛好。
“是啊，偉少，你喜歡剛才那個睡美人，我讓她們給你包好送車上去，小蕾，你有什么喜歡的只管告訴我。”
候玉文一邊和錢中江匯報準備工作的情況，一邊還觀察到了錢偉的動作。
“不用了，我就是看看，對這個沒什么興趣。”
錢偉趁沒人看他，趕緊用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好幾下。
前面還有一個攤子上的東西應該都不普通，骨頭上還鑲嵌著東西。
這攤子上的雕刻不一定都是精美的，但感覺還是有其他用途的。
最夸張的還有一個有弧度的骨頭，雕成了像是重點部位的樣子，但上面還刻了好多的人臉，每個表情都不一樣。
這也不知道都是干什么的，李小蕾也不敢問，她三觀現在碎一地，撿都撿不起來了。
她這么沒什么藝術細胞的人，都覺得有一些制作很是精美，真是只有她想不到的沒有做不到的。
在最后的攤位盡頭，李小蕾看到了最中央放著的那個，候局給她看過圖片的那個被做塑化了之后展覽的母子。
看到真的和看照片是不一樣的，李小蕾忍住了沒掉眼淚，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
那是誰的女兒在懷孕快生的時候沒了，那孩子小小的發白的身子曲卷著。
“二叔，這是真人么，是咱們做的么？”
錢偉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又看，回頭問了錢中江。
“這是賽克北晨那邊做的，老外的技術。”
錢中江告訴錢偉這東西的來源，他們怕錢偉小時候接受不了，特意等他年紀大些再把這些給他看。
“可，這，哎。”
錢偉想說的話很多，不知道怎么說，邊上還有候玉文在，他把話憋了回去。
但他心里不好受，那個肚子里帶個孩子的標本，太沖擊他的三觀了。
他雖然心里猜測自家是有些灰色產業的，但這些實在有些超出他的心里預期，他看的不好受。
從頭看到尾，錢中江很滿意，幾人去了樓上。
錢中江給李小蕾發了短信，讓她看著點錢偉，他的情緒看著不太好。
第87章 有了這事我怎么敢說慌，我真的有了大……
錢中江還是挺了解自己侄子的，錢偉的性子不怎么像錢家人，更多的是像了嫂子。
周芳桃人很善良，錢偉雖然平時玩的很花，但他人不壞。
看了這些怕是會有挺大的沖擊，他看李小蕾雖然也受到一些沖擊，但人還是能強作鎮定的。
錢偉和李小蕾先去了二樓喝點東西，在這之前他先去了衛生間，把自己的手用洗手液里里外外洗了好幾回。
就這洗完了還是心里膈應，剛才那光滑細膩的觸感，當時有多喜歡，這會就有多不得勁。
“小蕾，我知道家里有一些灰色產業，但沒想到是這樣，我知道我沒資格嫌棄，因為我是利益的既得者。”
錢偉仰頭干了杯中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他心里很亂。
地下兩層這些都是違法的吧，他好像看到他爸和二叔被警察帶走的那一天了。
他回家要去勸他爸爸和二叔，他們家的家業也不算小了，遵紀守法的發展家業不好么。
“哥，別喝那么多酒了，等回去了好好和叔叔們聊聊，今天還是得保持清醒的好。”
李小蕾想勸錢偉別喝了，這不眼看著就醉了，這是他頭一次來，錢中江肯定不想讓別人看一個醉鬼的。
尤其像候玉文這樣的管理層，還是不要在他們面前失態的好。
“小蕾，你來了這邊以后怕是也不好脫身的。”
錢偉明白錢中江既然帶李小蕾來了這，那應該也是想培養她接手這一攤的。
這么一想，那將來被警察帶走的人又多了一個，他怎么能救這些人。
錢偉覺得這會的感覺就是，眾人皆醉我獨醒。
他雖然是錢家唯一的繼承人，可現在只是剛接觸了一小部分的業務，還沒到真正接班的時候。
就算真的接了班，他想把這個業務停了，他爸也未必能同意。
這里的利潤有多大他不知道，但應該是高出他的想像，他也學過資本論的。
李小蕾看到了錢偉眼中的迷惘、無力感，還有一閃而過的決心。
“咱們別喝了，走吧，來都來了，我還沒去過賭場，你領我去見識一下唄。”
李小蕾覺得錢偉人還不錯，在二代里面妥妥的是個好人。
錢偉想了想，站起來領著李小蕾準備下樓，可他剛才喝酒喝的又急又悶的，兩個人剛拐到走廊，錢偉就覺得自己想吐。
他推門進了邊上包間，這里有衛生間，錢偉在里面吐上了，李小蕾給拍了拍后背，拿了瓶礦泉水給他漱口。
這真是酒入歡腸，酒入愁腸，效果就是不一樣，平時錢偉酒量可比這大多了。
錢偉漱了口，又洗了把臉，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洗過臉之后好多了，接過李小蕾遞過來的紙巾，擦了臉上的水珠。
錢中江和金偉進了一個沒人的包間，候玉文領著露娜在后面也進來了。
“我懷了錢董的孩子，兩個月了。”
露娜進門就有些迫不急待了，她輕撫著自己的小腹，那臉上的表情就好像得勝歸來的將軍。
她等了兩個月，這兩個月她過的挺煎熬的。
錢偉看有人進來了，剛要領著李小蕾出去，就聽見了這句話。
他一下就不動了，伸手也攔了李小蕾，他知道老錢在外面玩的挺花。
他雖然心疼他媽，但長輩的事他也管不了，但有些事，他站在他媽這邊的。
今天他要聽聽，他爸到底又整出什么事了。
李小蕾就鬧心了，老板的私事，人老板兒子聽了，那是自家人。
她算怎么回事，這些是她能知道的事么？這就上火了，她不想引起別人過多的注意啊。
李小蕾看著錢偉有點急，要不他們出去吧，這要再說出更多的她不應該知道的事可怎么收場。
錢偉看著不知道什么時候虛掩上的衛生間的門，沖著李小蕾搖了搖頭。
“我大哥的孩子，呵呵，你確定真是我大哥的？”
錢中江挺生氣，這孩子他基本可以肯定不是大哥的。
他以前常去凱瑟斯，聽說這女人以前可是跟白浩不清不楚的。
上回要不是大哥喝多了，哪能讓她鉆了空子，大哥第二天都沒多看她一眼。
“二哥，這事我怎么敢說慌，我真的有了大哥的孩子。”
露娜改了稱呼，這樣能拉近一下彼此的關系，她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真誠，要不是了解她是個什么樣的人，還真能被他騙了。
但錢中江可不是會被人幾句話就能騙過去的，再說這樣的事他處理過。
“呵呵，你知道上一個騙我們說有了錢家孩子的人在哪了么？”
錢中江看著露娜，大拇指摩挲著手上的戒指，笑的陰森森的有點讓人害怕。
“二哥，我沒騙人，我真懷孕了。”
露娜看著錢中江的表情，她其實心里也挺害怕的，但以后過什么樣的日子，就看今天這一遭了。
“那是我哥的么，去年有個女人也說懷了我哥的孩子，可后來發現那孩子是別人的，你猜她現在在哪？”
錢中江想起了去年的那個女人劉美玉，眼睛里冒著兇光，那人跟了他大哥又和自己的男朋友沒斷。
他們錢家人還是講究你情我愿的，他們這么多錢還愁沒女人么。
可那個女人千不該萬不該，懷著她男朋友的孩子說是他大哥的，又想要位置，又想要錢。
“我不，不知道，我這真的是大哥的孩子。”
露娜一手扶著自己還什么也看不出來的肚子，一邊露出自己最好看的側臉，認識她的都說她這個角度是最好看的。
“呵呵，那女人和肚子里的孩子現在都做成了人體標本，正滿世界展覽呢。”
錢中江小眼睛里這會是真的眼中有光，那興奮的樣子看的露娜整個人都不好了。
看著露娜全身都在戰栗，錢中江心里覺得自己有了答案，這不就嚇出答案了么。
衛生間里的那兩個人內心也很不平靜，那個女人應該就是剛才在樓下看的那具尸體。
那個女人錢偉知道，他也見過，想起下午才見的根本看不出人樣的標本。
錢偉整個人趴在馬桶上，又吐上了，這回真是心理性的嘔吐了。
那個女人叫劉美玉，他雖然就見過幾次，可那是活生生的人啊。
她是個女學生，去年初的時候和錢中海說自己有了錢家的孩子。
錢中海沒成想自己到了這個年紀又能有孩子，心里還是挺高興的。
可后來劉美玉自己冒頭到了周芳桃跟前了，幾次往錢家打電話，要和周芳桃聊天。
話里話外的說些什么自己年輕得人喜歡，像周芳桃這樣人老珠黃的該讓位了，大哥和她沒有感情了……
再后來又開始制造偶遇，肚子還沒怎么突出來，就使勁往前挺，在周芳桃跟前說些似是而非的話。
周芳桃本來沒把她當回事，這些年，也不是沒有錢中海的女人鬧到她跟前的。
可這人也不知道怎么找到她的，三天兩頭出現在她面前。
陰歷二月十九是當地出名的適合去燒香的日子，那天她去廟里捐了些香油錢，走出廟就看到這女人又來了。
“姐，我求你了，我不想讓肚子里的孩子成為私生子。”
劉美玉走上前一把拽住了周芳桃的胳膊，另一手還扶著她那使勁挺著還沒怎么顯懷的肚子。
她這一上來給周芳桃嚇了一跳，這人懷著孕動作還挺激烈。
再看臉上還畫著妝，手上美著甲，這除了肚子有一點凸，其他的狀態可真不像懷孕了。
“你和大哥也沒有什么感情了，大哥礙于面子不好提離婚，你就成全了我們吧。”
這在外面拉拉扯扯的，周芳桃是真有點受不了了，可她對著個孕婦又不好有太大的動作。
“你是叫劉美玉吧，你快走吧，別被人看到了。”
今天約好了錢偉來接她，她不想讓錢偉看到這些，他們這么多年，還是在孩子面前留著體面。
可今天還真是不湊巧，錢偉來的挺早，這一下就撞著了。
錢偉看有人這么對自己的母親，一下就急眼了，要不是周芳桃攔著，對方又是個孕婦，劉美玉就得挨揍。
錢偉這氣沒地方撒，拉著周芳桃，直接就去北晨找了錢中海。
周芳桃這會心里也有想法，怎么劉美玉總能冒出來，難道真是錢中海老房子著火，有了什么想法。
兩人到了北晨時錢家兄弟正和高管開會，錢偉讓管理層都出去。
錢中海本來還想呵斥他幾句胡鬧，但看周芳桃跟在他后面進來，就沒說話。
夫妻這么多年，他知道周芳桃不是無理取鬧的，平時她也不來北晨的，這是真有事了。
錢中海也沒想到會鬧到周芳桃跟前，他可真沒有別的想法，就算孩子生了，也沒人能替代周芳桃和錢偉的位置。
錢中江當時也不干了，周芳桃在這個家里那真是長嫂如母一樣的存在。
錢中海被三個人六雙眼瞪著看，他心里這個冤啊，他憋屈了。
錢家爺三個這火都沒地方撒了，他們就開始查，為什么周芳桃去哪都能有人知道，這背后的人要是有歹意不糟了。
查來查去就發現了周美玉的這個男朋友，他為了周美玉能上位，最近沒事就監視周芳桃。
錢家人也沒打草驚蛇，監視了一段時間就發現，周美玉就算懷孕了也沒耽誤和男朋友幽會。
這錢中海哪還能忍，他借著產檢的機會，給胎兒做了DNA檢測。
等結果出來孩子真不是自己的時候，他那臉當時脹的和豬肝差不多。
他終年打雁，還讓雁啄了眼了，劉美玉和她男朋友的算盤珠子都崩他一臉了。
錢家的報復剛開始看著沒什么，周美玉被錢中海從大房子里趕了出來。
她和男朋友一起租了個城中村的房子，可她男朋友不光找不到工作，還三天兩頭挨打。
剛開始兩個人還能堅持，可沒多長時間錢也花光了，男的就受不了。
她懷孕七個月的一天上午，劉美玉睡到十點起床，發現屋里就剩下她自己了。
從此她的那個男朋友就再也沒出現過，劉美玉不敢相信他是扔下她跑了。
她的肚子已經快八個月了，她去醫院問過引產的事，醫院都不給她做，說現在引下來是活的。
劉家父母還沒到退休年齡，可一個月內，兩個人全都下了崗，老兩口在家火的都不行了。
劉父更是火的有了中風的前兆，在家里休息著呢。
父母不知道為什么，可劉美玉心里門清，這一定是錢家的報復。
她覺得自己再不做些什么，怕是三口人都活不了了。
她越想越覺得她還不如死了，她就活著以后也不能有好日子過，還拖累了父母。
她這時就有些孕期的抑郁癥，越來越想不開就選擇了自殺，希望她死了錢家會放過她的父母。
錢偉想起劉美玉懷孕時那張清麗的臉，再想想樓下那頭部只剩肌里的標本，嘔吐的聲音更大了。
屋里的人都聽到了衛生間的嘔吐聲，錢中江一下變了臉色，里面有人。
第88章 鬼市這是全國規模最大的，再沒有人能……
錢中江沖著金成使了個眼色，金成走過去一把拉開了衛生間的門。
李小蕾一臉無奈的站在門口，趕緊側身露出了后面扶墻吐的錢偉。
“小偉、小蕾，人們兩個怎么在衛生間里。”
錢中江就有些震驚，他沒想到衛生間里是這兩個人，這也都是自己人聽也就聽了。
他想的就有點多了，他以前一直以為自己侄子喜歡的和他一樣是身材火辣的。
可兩個人在衛生間這是干什么呢，雖然衣服都還完整，可他們也不知道在里面多長時間了。
“二叔，我哥他喝多了，在這吐了，正好你們進來了。”
李小蕾看明白了錢中江的表情，實在這表情可太明顯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錢偉忍著吐，有些憤怒的說上了。
“劉美玉不是自殺了么，是你們干的？怎么會這樣！”
錢偉聽這半天覺得是錢中江他們害了一尸兩命，雖然劉美玉可恨，但真不至于至此啊。
他爸，他二叔怎么能干這事，他們平時對他那么慈祥。
“小偉，你等下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錢中江趕緊放下心里的猜疑，他們家這地主家的傻兒子偶爾可是會鉆牛角尖的。
小聲的和錢偉解釋了下，這屋里還有這么些人，他說大聲了剛才的效果就沒了。
“露娜，你好好想想，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今晚之前給我一個答案，你可要考慮清楚。”
錢中江說完就示意候玉文把露娜帶出去，他得先把家里的這個小祖宗安撫好。
看他這表情，不定腦補想了多少事了。
“小偉，劉美玉確實是自殺了，我們只是在她死后接收了她捐贈的遺體。”
錢中江看錢偉聽了這話之后，表情和緩了不少。
錢偉確實是挺相信他二叔的，這么多年，他二叔對他沒的說。
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二叔也把他當個成人一樣和他說話，從來不用糊弄孩子那一套。
“怎么在你心中，我和你爸都是殺人犯吶？”
錢中江這句反問一出，錢偉臉上果然出現了他預料中的愧疚。
這孩子還是年輕，這以后怎么能拿起北晨的這么些業務，怎么和那些老狐貍斗。
錢偉這會心里確實有些愧疚，他懷疑了他爸和二叔，實在是今天見的這些有點嚇到他了。
“那是賽克北辰的合法業務，我們沒多加干涉，你也知道那幫老外整的多變態。”
“我剛才就是嚇唬露娜，那女人什么都敢往大哥頭上賴，小蕾你也知道露娜是個什么東西。”
錢偉這會是同時跟錢偉和李小蕾一起解釋，這人死了還真和他們沒關系。
“露娜，她以前和白浩，恩……”
李小蕾以前在凱瑟斯的時候，可沒少見過露娜和白浩拉拉扯扯的。
這會她猶豫了一下，既然錢中江問了，她就直接說了出來，但露娜跟了大哥，她也不好說的太直白。
“劉美玉是自殺的，真的跟你和我爸沒關系？”
錢偉緊緊盯著錢中江，好像要看他二叔說的是不是真話。
“說的好像我什么時候騙過你一樣，她真是自殺的，要真像你想的那么搞我們這生意不能長久的，早就出事了。”
錢中江還真是沒說謊，劉美玉真是自殺的，就是懷孕這么大月份的尸體太少見了，就被賽克北辰相中了。
至于有沒有簽過遺體捐獻協議，這些小事好操作。
錢偉長出了一口氣，他被自家二叔說通了，想想剛才自己也是懵住了鉆了牛角尖了。
“行了，你倆去樓下玩會去吧，別胡思亂想。”
錢中江讓兩個人去地下一層玩，轉移一下注意力。
錢偉和李小蕾去了負一層，他們是小飛一直領著，這會樓下的人見多。……小飛，這些客人怎么管理呢？”
錢偉這會緩過來，開始好奇了，這些客人也不能自己愛去哪去哪啊。
“每個客戶都有一個專屬的服務管家，領著他們去地下玩，全程的陪同服務。”
小飛領著兩個人先去了撲克牌桌上，這些李小蕾是真不會玩，聽了規則倒是聽明白了。
“小蕾，你上去玩。”
錢偉示意李小蕾坐在牌桌前面玩，他坐在邊上給她壓陣。
“我，我可不行，我也沒玩過，我先在邊上看看。”
李小蕾嚇的直擺手，她連練都沒練過就直接下場，那過去賭王的電影誰沒看過，哪能是小白就能玩的。
“哎呀，你玩著就會了，我在邊上你怕什么，荷官和這邊上幾個大哥都等著呢。”
錢偉說完就把李小蕾按在椅子上了，長相清秀身材火辣的荷官給大家發牌。
桌上還有另外幾個客人，年紀大小不一，但無一例外的都是男人。
李小蕾是玩的真緊張，那是錢啊，一個幣子三百元。
這時候普通人的一個月工資也就換個十個八個的，她這一把可能就沒了。
她一個從來沒玩過的，那不更得交學費。
李小蕾玩了兩把都給錢偉整的無語了，這姑娘一到她就棄牌不跟了，有時那牌明明可以拼一拼，她早早就止損了。
而且兩把過后，她像完成任務一樣，說啥不玩了。
這游戲是真不適合她，李小蕾又去玩了老虎機、角子機還有輪盤。
她是把這些沒見過的都玩了一遍，確實是玩了這把還想玩下把，輸了就想著下把再贏回來。
她是純靠自己的意志力下來賭桌的，想想玩的時候那種上癮的感覺，還是挺后怕的。
李小蕾不知道，錢中江在監控里看著她不沉迷賭博，還是挺滿意的。
等時間消磨到了晚上9點，負二層的鬼市開市了。
這是年前的最后一場了，雖然不能說像夜市那樣人聲鼎沸，但也是有不少的人。
不像下午她們來時場面這么冷清，每個攤位都有人做介紹。
錢中江領著錢偉和李小蕾走了一圈，看著情況不錯，看來今年能過個好年了。
這市場里什么樣的穿著打扮的都有，李小蕾看著眼睛都不夠用了。
她記得年初的時候治安部門打擊過一回人骨制品的，這個現在是明確不讓賣了的。
可這些人，那看小號雕飾的大哥，像個蹲古玩市場的，也有相當一部分人，收拾的和王師傅差不多。
他們盯著手鏈、小飾品，像是去小商品市場掃貨似的。
錢中江不怎么關注這些小攤，前面的小攤都是小件，他關注的不多。
“二叔，這些顧客都是怎么來的咱們這，這么多人，咱們這怎么保密？”
李小蕾問出了心里的疑惑，這人可不少，怎么以前沒有什么風聲呢。
“我們這也像會員制似的，你看這些客人，都是老客，他們要是領人來，就得自己做擔保。”
錢中江想起他們的制度，他覺得還不錯。
“一旦有什么事，那做擔保的以后也別來了，為了自己的生意，一般人都很慎重，不知根知底的都不敢領來。”
錢中江和李小蕾說著，就見到一位大客戶，他領著一個全身包的嚴嚴實實的女人。
“老林，過來了，最近到了一批新貨，都是從西邊來的，加持過的，好好看看。”
錢中江笑著和對方打招呼，這老林可是VIP，他領來的人也都不一般。
“錢二哥，我這回來正是要好好選選的，可能還要訂制些東西。”
老林笑呵呵的和錢中江說著話，以前沒這個市場時，有些東西得去西邊找，有時還得出國去找。
現在可方便多了，這邊不光東西全，價格也公道，他隔兩個月基本就來一回。
李小蕾的內心也是挺震撼的，這市場有這么大的需求量的么。
老林身邊跟著的，那個把自己裹的就剩一雙眼睛的女人，那雙好似含笑的眉眼看著怎么這么熟悉呢。
李小蕾多打量了兩眼，那個女人就察覺到了，她趕緊低了頭側身去看邊上的攤位。
這還挺敏銳的，但她不是李小蕾熟識的人，如果是她平日里認識的人，就算把全身和眼睛都擋上，她也認得出來。
老林看這情況趕緊領著人去了他們想看的攤位，李小蕾看著那美女的背影還是眼熟呢。
她絞盡腦汁的想了一遍，她多久沒這么想一個人還想不起來，李小蕾搖搖頭。
錢中江也往后面走，那幾個大些的展位，主要都集中在后面，那幾個展位真是開張吃三天的。
李小蕾走過來也聽清了那骨頭上還鑲東西的展位上賣的是什么，加持過的法器。
剛才那個女人很是認真的在那展位前面，和那個老林一起聽銷售員的介紹。
李小蕾走到后面的一個展位，一眼就看到那個由好多個小小的骨頭，擺成一把造型逼真的匕首。
這骨頭特別的小巧，應該是小胎兒的骨頭。
再后面還有做成煙斗的，做包包的，那個個像笛子一樣的樂器，李小蕾多看了一眼，展位上的女銷售介紹這是腿骨制成的。
最后那個展位上，李小蕾還看到了賽克北辰的宣傳冊，這本冊子她在李安娜的辦公室看到過。
這鬼市一直開到凌晨五點，李小蕾跟著錢中江一直看到最后。
“今天這場賣的不錯，咱們這是全國規模最大的，再沒有人能和咱們比肩了。”
錢中江看今天賣的好，心里高興，一邊往回走一邊和錢偉和李小蕾說說這個市場。
“二叔，咱們這開了多少年了？”
錢偉一路一直挺沉默的，半天可算說了一句話。
“可有個六七年了，以前咱們沒這么大規模，行了，回去好好睡個覺，把掃尾的事了了，咱們就過年了。”
錢中江看錢偉人有些不精神，知道他是今天受到的沖擊有點大。
不過這事等過一段就好了，他小時候和他哥第一次去倒斗，看著里面那腐爛的尸體，回家嚇的兩天沒睡著覺。
李小蕾簡單的吃過飯，她這一宿看的這些個，實在是沒什么食欲。
回到自己的房間里，洗了個澡，躺在床上，她快二十四個小時沒睡了，本來應該挺困的。
可她睡不著，那么些的骨制品，從小胎兒到成人，這里面有多少骯臟的交易。
唯一的好消息是自己這任務終于是見亮了，等她們鏟除了這些，以后就不會再有了。
李小蕾閉了會眼睛還是沒睡著，她打開了電視，一會該演當地早間新聞了，這興許能催眠。
新聞之前的這個洗發水廣告，里面女明星最后睜開的那雙笑眼，李小蕾看完更不困了。
她幾個小時前剛見過這雙眼睛，就說是怎么看怎么眼熟呢。
可這個成名多年的女星，雖說是個二線的，怎么會來這呢，這是要買個法器。
李小蕾唏噓的把電視關了，讓自己閉上眼睛。
不管怎么說，這個地下交易市場終于在自己面前露出了它的真面目，這是最重要的一個環節。
現在整個產銷鏈還差了一個“產”，再找到那個工廠，她就能回家看親人了。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的，這一覺睡到了下午，李小蕾去餐廳吃飯，沒想到錢偉今天比她起的還早。
錢偉是真睡不好，今天也就渾渾噩噩的睡了三個來小時，眼下的黑眼圈老大。
第89章 放火她原先一個淑女，現在都能殺人放……
李小蕾少夾了幾樣平時愛吃的菜，打的飯也不多，胃口實在是不怎么好。
“哥，你起的這么早？”
李小蕾端著自己的餐盤和錢偉坐了一桌，看著錢偉在那好像數著餐盤里的米粒。
“小蕾，你也睡不著了？”
錢偉看了李小蕾也不怎么太精神的樣子，覺得她和自己一樣受到的沖擊不小。
他心里還保持著道德和法律的底線，可他決定不了這事，就算是錢中海現在也不能說停就停。
整個供銷產業鏈上現在人可不少，他們也算創造了不少的就業崗位，而且平均工資可比普通人的高多了。
李小蕾嘆了口氣，錢偉覺得兩個人也挺有默契的。
其實兩個人是各懷心事，飯吃的都不多。
李小蕾心里記掛的是那些地下的安全出口會通到哪，如果真的有一天對這里進行雷霆一擊，那會不會有漏網之魚從那跑了。
她很想進去看看，但又不好大廳廣眾的直接進去。
別說這里服務是真到位，你在哪都有人服務，也可能是看著，這就得想辦法制造混亂了。
李小蕾一時沒有頭緒，吃過飯她去了外面透透氣，
里面雖好，換氣系統也做的不錯，但她還是喜歡外面自然環境。
這山里空氣真不錯，這水晶宮正面是對著省道，后面不遠還建了一幢員工宿舍。
李小蕾順著山路走了走，這季節的山里真的是就剩枯騰老樹昏鴉了，還得注意預防森林火災。
對啊，安全通道還為了防火啊，這是個方向，一會想想看能不能有什么辦法。
李小蕾心里盤算著往回走，一只手從員工宿舍邊上的食堂里伸出來拽她，讓她進去。
李小蕾沒出聲，順著這力氣就進了食堂邊的這間小屋，這是一個雜物間。
里面放滿了食堂儲存的日用品，里面混合著糧食和灰塵的氣味。
再看眼前把她拽進來的這個人，頭發亂糟糟的披散著，臉上沒化妝皮膚有些粗糙，這是被化妝品腐蝕過度的樣子。
“露娜？”李小蕾看著眼前蒼白的面孔，她好像一枝過了花期的花。
整個人都枯萎、衰敗了，和昨天收拾的很精致的人簡直是判若兩人，李小蕾都有些不敢認了。
“李經理，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救救我吧。”
露娜還沒說話眼淚就下來了，張開嘴說了沒兩句就跪了下來。
“哎，你快起來，你別這樣。”
李小蕾趕緊側身扶露娜，她哪見過這架勢，看對方遮遮掩掩的，她也放輕了話音。
“李經理，我之前對你不好，對不起，這次也是被豬油蒙了心了，昨晚孩子就掉了，我罪該萬死，可我不想被做成標本。”
露娜這回是真害怕了，昨天下午她又被找到錢中江的跟前。
錢中江一臉陰狠的問她想清楚了沒有，還告訴她孩子再過兩個月就能做檢測了，到時候她就沒有自己選擇的機會了。
這個孩子她覺得是白浩的可能最大，可白浩那個鱉孫早就沒影了。
她昨天下午做了選擇，在宿舍里又蹦又跳的一直折騰到流血。
但她還是怕，她騙了大老板二老板，這事不會就這么簡單的過去了。
以前她貪戀金錢，可有錢得有命花，她現在就想離開這，去別的城市，或者回老家也行。
“不會的，我給你求求偉少，你先在這水晶宮待著，別做多余的事。”
李小蕾和露娜沒什么大的過節，就算以前她聽馬馳和白浩的話對自己有過不利的舉動，可她也不會見死不救。
她也不知道錢中江會怎么做，這些人里也就錢偉有這憐憫的心了。
“恩，我知道你是個說話辦事靠譜的，我想回老家，我就等著你的消息。”
露娜現在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她這還是偷摸從員工宿舍出來的。
李小蕾看著露娜的身后有一個半袋的化肥，心里可高興，這真是打個瞌睡就有枕頭了。
“你先出去吧，我看看有沒有人，一會再出去。”
李小蕾看了看外面，就讓露娜先開門出去了。
員工食堂的大叔是附近村里的人，他年輕時給人做流水席出身的，做的一手好菜。
他平時就給員工們做飯，看員工宿舍后面的地挺好，沒事就開荒種了些日常的菜。
他這舉動候玉文還給他結算了菜錢，他這一高興種的更歡了，平時怕菜長的不好，也會用化肥。
李小蕾回身從這半袋化肥里掏了兩把，還好這是顆粒狀的，這要是粉沫的就不好拿了。
就這她也沒什么能裝的地方，只能揣自己的上衣兜里了，沒辦法事急從權吧。
李小蕾也往外看了看，其實她看也沒用，要是有人從樓上看，就能把她和露娜看的清清楚楚的。
她又進了水晶宮，叫了錢偉去二樓，這事她打算直接說。
李小蕾先點了杯咖啡，讓服務員給拿了兩包糖，她其實還想要一包，可誰能喝一杯咖啡要三包糖的，想想就怪。
她假裝倒了糖，其實是把兩包都揣到另一側的衣兜里了。
這口苦咖啡，真是要多難喝有多難喝啊，她平時連咖啡都不怎么喝的人，哎，太苦了。
錢偉來的挺快，李小蕾這才喝了三分之一，他就來了。
“小蕾，你怎么沒再睡會，也睡不著了么？”
錢偉現在是一點也睡不著，閉上眼睛都是地下二層里的東西在他眼前晃。
“我睡不著去外面透透氣，遇到露娜了，昨天晚上流產了，她希望二叔能放過她。”
李小蕾覺得自己攬的這事不怎么好，但也不能眼看著露娜真被怎么樣。
“我問問二叔，他想怎么處理，但應該不至于說會把她怎么樣。”
錢偉也沒大包大攬，他知道二叔的性子，這事不能這么簡單就過去了，但也不至于說是真給做成標本了。
李小蕾看錢偉去找了錢二叔，她想了想去服務臺買了包煙和打火機。
錢中江這會在房間里，他沒看見李小蕾和露娜在一起，但候玉文可在樓上的辦公室里看見了。
錢中江剛推門出去，就看到候玉文在不遠處等著，看他過來就在他耳邊小聲匯報了句。
“哥，剛才露娜找了小蕾，在后院的屋子里。”
候玉文對李小蕾倒沒什么不滿意的，他也不認為這個小年輕的一時半會對自己能有什么威脅。
但他也沒有什么好感，一個小年輕，不費什么勁就上來了，要是能讓她的路更忐忑一點，他也愿意的。
“恩。”錢中江眼神閃了閃，不知道李小蕾是個什么想法，年輕人漂了么。
還有那個露娜，這是還不消停啊，看來是沒長記性。
等他去了餐廳吃了飯，錢偉來了，跟著前前后后的幫他拿東西。
“小偉，你有事說事，這么看著我，影響我食欲。”
錢中江對自己侄子那不是一般的了解，可以說他一撅腚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二叔，那個露娜你要怎么整，她找了小蕾，說她知道錯了，只要能留她一條命就行。”
錢偉也不是什么圣母的人，他是不想二叔真的手里有人命，不值當。
這么個人確實得給點教訓，要不人人都覺得他們家好騙呢。
“噢，小蕾找你了？”錢中江沒想到這兩個孩子辦事夠直的，不過這樣他喜歡，和自己家人直接點好。
“恩，她剛才中午出去透透氣，露娜找的她。”錢偉覺得這真不算什么事。
“行了，你倆別管這事，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錢中江來了一句，跟唱戲詞似的，錢偉得了準話也就不再管了。
錢中江領著錢偉和李小蕾會在這邊再待一天，等財務把這一天的銷售額算出來，年前能安排發貨的趕緊發。
那定制的或是沒有現貨的就得等年后再說了，當然這忙碌的活主要是歸工作人員。
錢中江就領著兩人和來的客戶聊聊大家的需求，市場的動向，再拉近拉近感情。
李小蕾和錢偉這兩天跟著他也和一些大客戶混了個臉熟，那個老林是個身上有活的。
人家是專門給名人看事解決事的，別看每次來拿的東西不是最多的，但他身上出的客單價可不是一般的高。
有時他還代別人買，或是像這次一樣干脆領著人來。
錢中江還是挺看重他的，畢竟他身后的是一個圈子。
李小蕾陪著幾個人一起在賭場里玩了幾把，她水平實在不行，就下臺了。
她拿出來煙，沒辦法為了計劃，她還得抽煙，她暈煙的好么，平時聞著味都繞著走的。
“小蕾，你怎么還抽上了，哎，給我也來一根。”
錢偉要了一根，這東西確實能解壓，李小蕾給他點上，又給自己也點上了。
能少吸一口是一口吧，要不她怎么買打火機。
等會他們要去按摩了她也不方便跟著，這會就是實施計劃的好時機。
他們都在，一旦起火，那一定得先保證大家的安全。
她原先一個淑女，現在都能殺人放火了，不過又要造成效果，又不能傷人，這還是挺不好把控的。
李小蕾去了衛生單，把煙盒拆了，再掏出身上的化肥和糖放在煙盒紙上混在一起，用手來回攪合均勻。
再把紙包好，這樣做了兩個紙包，每包量不會太多，避免燃燒的太過劇烈，又能產生不少煙。
她把兩包東西揣兜里，看著沒人出了衛生間，外面的包間也有的坐了人。
李小蕾看著拐角那個包間，之前沒有人使用，不光監控有死角，走廊上站的服務生側身時那個包間也是視覺死角。
她慢慢悠悠的往前走，又掏出手機假裝給人回信息，就希望那服務員有事，她能有個機會。
別說老天爺還真挺照顧她的，她這心里一直期盼趕緊有人找那個服務員。
那服務員邊上的包間門打開了，里面的人說有飲品灑了，讓他幫忙給收拾一下。
李小蕾感謝里面灑了東西的大哥，她幾步走到拐角的包廂。
看沒人看見她，拉開包廂的門就閃身進去了，迅速把兜里的兩包東西拿出來。
用打火機點燃，兩包都扔在麻將機上面，就麻將機在屋子中間，離什么都不近。
就算把麻將機燒著了暫時也碰不到其他的，她昨天還看了，這里面有電路保護，真燒了會跳閘的。
李小蕾弄完這些快速的出了這間包間，看那個服務員還在那個包間收拾呢，她笑了笑又去了之前玩過的老虎機。
她以前看過一個電影，演的是把搖柄拉下去后，對著屏幕說hello，就能中。
李小蕾也準備試試，她這機會以后怕是不會有了，勁勁的玩到第二把的時候，錢偉也過來在邊上看。
“你這行啊，運氣不錯啊，原來你愛玩這種靠運氣的。”
錢偉看李小蕾在這哈羅哈羅的像念咒似的，還真中了獎，雖然不是最大的，但機器也開始出幣子了。
“呵呵，真行啊。”李小蕾也沒想到真能中，她以前買彩票可從來沒中過獎的。
沒想到幣子還沒出完，就聽見有人喊“著火了，快跑啊。”
第90章 親哥壞了，那挨著門坐著的是她親哥楚……
李小蕾聽到有人喊著火了，心就放下了，她這火算是放成了。
邊上錢偉還在數她這機器吐出了多少幣子，他一開始就沒聽清喊的是什么。
錢偉沒聽清，別人可都聽見了。
那邊牌桌上的人也都顧不上玩了，他們大部分都是身價不菲的，誰也不想因為玩把命搭上。
下到這地下一層就挺不好走的，雖然當時介紹說的設施齊全，但水火無情的，誰都怕跑不出去。
這會錢中江站起來喊，“大家不要慌，咱們這邊有安全通道。”
大廳周邊兩個安全逃生通道，邊上都站了兩個服務生，平時緊閉的安全通道門打開了。
“大家到這邊來，彎腰低頭，快速從安全通道撤離。”
李小蕾看有煙從包間那邊過來了，她也趕緊站了起來，看見在中間牌桌上的錢中江領著幾個大客戶沖著最近的安全門就去了。
他臨走前看了李小蕾和錢偉，李小蕾沖著他比了比她倆這邊最近的門，示意他放心。
錢中江看錢偉身邊跟著李小蕾，他也放心了，直接轉身進了身邊的那個安全門。
李小蕾看金成跟著錢中江走了，也趕緊推著錢偉選了最近的那個門跑了過去。
“我二叔呢，二叔呢？”錢偉慌了一瞬，再看著場內沒找到錢中江，怕錢中江有危險。
“二叔從對面的門跑了，我看見了，咱們趕緊就近跑吧。”
她專門挑的和錢中江不是一個門跑的，那站在門邊的兩個服務員，其中的一個高挑的小伙子領著大家往外跑。
正往外跑的時候，大廳里的燈一下滅了，看來那臺麻將機也是點著了，怪不得煙比想像的大些。
“啊，快走，燈滅了。”“你踩著我了。”“你拿我的東西干什么？”
燈一滅屋內的人有的發出了恐慌的叫聲，人群有了一瞬間的慌亂。
有人慌亂中踩了別人，也有個別人想渾水摸魚，偷拿東西的。
“大家不要慌，咱們都有完善的安全出口，咱們都跟著工作人員走。”
候玉文留下來指揮，先安排人去疏散客人。
“小飛，你帶人看看，怎么回事，快救火。”
小飛領著幾個看門的保安，從邊上拎了滅火器就奔著冒煙的地方去了。
他能在領導跟前當用，一個是有眼力架，再一個就是聽領導話有事真上。
李小蕾和錢偉已經進了安全通道，里面還有應急燈，雖然不是特別的亮，但也足夠了。
前面的的人和后面的人都快速的跟著走，這會有人竊竊私語，有的皺眉前行。
這安全通道修的和他們下來時的樓梯寬度差不多，而且還挺長，就是里面有些陰冷。
他們走的都挺快，向上走了得有個十多分鐘了，有臺階有向上的通道，等向上走的路越來越緩，應該是要到地面了。
等李小蕾從地下鉆出來，看著眼前的這片山溝，再看水晶宮都找不到了。
“這是哪？”李小蕾看著領路的那個服務生，問出心中的疑惑。
“咱們離水晶宮其實不算遠，跟我走就知道了。”
這小伙從出來的門后拿了一把像砍柴刀一樣的刀，在前面開路。
領著李小蕾他們從山腳拐了出去，還好現在是冬季草木沒夏季的茂盛。
要是夏天這段路不能好走，前面帶路的那個小伙穿的挺單薄凍的是瑟瑟發抖。
這山里比市內溫度還是得低個幾度，他們這些人跑之前基本都沒穿外套。
雖然這會是下午天氣不錯，冬日的暖陽正溫暖著大地，這是一天當中天氣最暖和的時候。
可這還是一月下旬，今天全天的最高氣溫也只有零下2度。
李小蕾剛才走到安全通道里就覺得的挺涼，好在她現在抗凍了。
錢偉凍的都快出鼻涕了，剛開始他光顧著往外跑，沒覺得怎么冷。
可在安全通道里是越走越冷，這一出來外面雖然有太陽了，可山里的微風一吹，他覺得自己腿上好像什么也沒穿一樣。
他平時也不怎么在外面待著，走哪都有空調暖氣，基本也就穿一層。
有不少人在抱怨外面冷的，好在這個山腳拐出來，一下就看到了水晶宮。
李小蕾覺得自己得虧做了這么一回，要不人從這邊跑了，她們還真不一定能發現。
“我二叔呢？他們也安全么？”
李小蕾想知道另一個出口是通到哪的，要不總感覺不把握呢。
“他們的出口在另一邊，和這個距離差不多。”
李小蕾聽了，不好再多打聽，好歹是有了個大概的方向了。
等李小蕾回到水晶宮的院里，樓下的火已經撲滅了。
不少客人都在樓下站著，錢中江也沒什么事。
負一屋現在需要排氣，暫時不能玩了，好在沒燒什么其他的東西，樓上沒有煙。
“今天讓大家受驚了，一會我請大家在樓上放松放松。”
錢中江領著客人去洗浴推拿了，李小蕾謝絕了他們要給她找個小伙子陪著，等天要擦黑了一個人去外面走走。
李小蕾要是白天出去那就跟禿子頭上的虱子一樣，那一幢樓的人都能看到她。
這天擦黑時就好辦了，那邊樓上再往下看不清了，她出來時小心點就沒什么問題了。
她就想看看另一側的安全出口在哪，李小蕾從他們回來相反的方向走。
等拐過另一側的山角，她看見了那個在一個小坡上的出口。
要不是為了放負一層的煙，這出口沒關好，她還真不好找。
那出口做的和邊上的石頭一個樣，關上了蓋子，不上跟前趴上看是看不出來。
這兩個出口都找到了就好辦了，李小蕾也回了水晶宮，她等回去就和老候匯報。
這會天色有些晚，她吃過飯，錢中海領著錢偉和李小蕾一起去了會議室。
經過財務那邊一天的努力工作，攏出了昨天那一晚上的銷售額，候玉文給大家做了個匯報。
“這次開市是年前的最后一次，昨日銷售額992.31w，預收訂金及貨款565.87w，同比增長2.1%，環比增長……”
錢中江聽了候玉文匯報的銷售數據，心里挺美的，又創新高了。
“我回去和大哥商量一下，年終獎一定給你們翻倍。”
這次也算是年前的一個完美收官，李小蕾聽這銷售額，太超出自己想像了，這些東西來錢這么快么。
這利潤應該也挺高的，這又不用交稅，原材料也沒多少的成本，再就是個人工錢。
李小蕾這又犯了職業病了，開始分析人家的成本和利潤了。
“我代表大家謝謝二哥了。”
候玉文這會的感謝真誠的很，誰不想多開些錢啊。
接著他又匯報了麻將機著火了的事，李小蕾扔的那兩包東西燃燒的挺充分的。
等小飛領著人進了那間包間，里面只有麻將機著的呼呼的。
他們把火滅了，最后看了一圈，只能得出麻將機自燃了的結果。
一切都是虛驚一場，這回還檢測了一下他們這的應急能力，錢中江覺得都挺好的。
錢中江晚上又去嗨了，這大哥身體是真不錯，四十來歲了還能夜夜笙簫的。
李小蕾雖然喜歡游泳，但也不想在這游泳，不知道水池里衛生搞的怎么樣。
雖然聽說這邊的服務人員也是定期體檢的，但從事這高危職業，想想還是算了吧。
她坐在二樓喝了會酒，吃了點東西，早早的就回去睡了，錢中江說明天大家都睡到自然醒再出發。
第二天大家睡到上午十點多，簡單吃了早飯，錢中江滿意的領著錢偉和李小蕾回了南平。
這次賣的這么好，他是走路都帶風。
“小偉我看你這兩天也沒怎么吃，中午咱們出去吃，你想吃什么？”
錢中江看錢偉這兩天功夫就萎靡了，真是吃不好睡不好。
“要不咱們去吃烤肉吧？”
錢偉想想，日子還得過，他得振作起來，以后這家還得靠他呢。
“行，咱們今天以你為準。”
錢中江有幾年沒這么哄自己侄子了，不過看他又精神了，他也高興，都是這么過來的。
四個人去了一家成名多年的烤肉店，這家多年老店肉鮮味美，在南平挺有名的。
李曉蕾吃的挺香，這店確實名不虛傳。
這家烤肉和她以前老家的口味是最接近的，她這頓吃的身心都挺滿足的。
他們四個人火力全開，后來又加了兩回酒菜，錢中江都有點喝多了。
等大家吃的差不多了，金成去結了賬，他今天晚上要開車，沒怎么喝。
金成扶著錢中江，李小蕾在后面護著錢偉，幾個人從店里往外走。
這會天有點晚，這店門口坐了不少人等位，李小蕾習慣性的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
壞了，那挨著門坐著的是她親哥楚煜，這是領女朋友出來玩。
其實是楚煜先看見她的，李小蕾看到楚煜時，他已經站起了身，要往李小蕾這邊走了。
“楚晨，你怎么不接電話？”楚煜來南平市之前一直給妹妹打電話，可她一直不接。
她沒功夫給親哥哥打電話，有空在這吃飯喝酒啊。
楚煜看著就有些生氣，而且看她一起吃飯這幾個人，可別說是她同事，他可一看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