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錯認自己那能說會道的男朋友，這就結……
楚煜和女朋友陳南茹早就想來省城玩，順便看看妹妹楚晨。
可他打了好幾回電話，發了好幾個信息，楚晨都沒空，偶爾回個信息說等有空再和他們聚。
這眼看著要過年了，陳南茹想來這邊逛逛買些東西，不光是她自己的新衣服。
今年過年她第一次去楚家見家長，心里特別重視，想買些好東西給未來的公婆和小姑子。
陳家父母原先對楚煜的情況頗有微詞，這小伙子身體狀況，怕是會對以后的壽數有影響。
他們就這一個姑娘，家里條件也還行，怎么不能找個正常人呢。
但實在架不住自家姑娘就愿意，沒辦法他們還專門找了認識的醫院大夫咨詢過。
當時那個朋友說的是，這得看他小時候是哪種類型的先天性心臟病，大部分有的做完手術是和正常人一樣的。
除非是一些復雜的畸形，矯治后平均預期壽命會比正常人稍差一些。
楚煜就是房間隔缺損，比較常見的類型，術后并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陳父對他一開始就坦白的態度覺得挺滿意，這是個坦蕩的人，可陳母心里一直有個坎。
這心臟做了手術的人能和正常人一樣么，而她最大的擔心是這病怕不是得遺傳。
小兩口這
第一回過年上門拜訪就想好好準備一下，給雙方父母留個好印象。
楚煜來了省城前怎么也沒聯系上自家妹妹，就想著她是不是出差了，以前她也和同事一起出差去過外地。
今天他還和陳南茹解釋了妹妹工作特殊，有時忙了不方便。
要不他們好不容易來了，妹妹還不露面，好像對這嫂子不滿意似的。
楚煜今天和陳南茹逛了街，買了過年的新衣服，還給雙方父母都買了東西。
這會就想找個好吃的地方吃飯，他們要到飯點來的，就得排隊了。
楚煜正和陳南茹聊著天，就看見里面出來這桌，還沒到晚上就喝的醉醺醺的。
他和陳南茹互相看了一眼，會心一笑，兩人都明白對方的想法。
看這打頭的焗著頭，帶著大金鏈子，一看收拾的就和社會人一樣，這些大哥，天還沒黑透就喝成這樣了。
可跟在大哥后面出來的人，楚煜就樂不出來了，那是他妹楚晨。
楚晨這頭發雖然剪的更短了，可他從小帶到大的，不管是外貌還是身形，他哪能認錯。
楚晨還虛扶著另一個人，怎么看怎么像學壞了呢。
楚煜一下就有點破防了，站起身就問楚晨怎么不接電話。
這聲音大的邊上的陳南茹也嚇了一跳，她趕緊打量著對面這個女孩，這是未來小姑子。
先不說對方為啥他們來南平想看看她，她卻不露面，但這姑娘的眉眼和楚煜很像。
這兄妹兩個的眉眼都挺好看的，但她是不是對自己態度不友好，還得再觀望。
李小蕾看錢家幾個都沒注意她，隱晦的沖著楚煜輕微的搖了搖頭。
她心里可有點上火了，他哥這是著急了，這當著這些人這要壞事啊。
李小蕾都想好怎么說對方認錯人了，怎么讓他哥能和她一起演過去。
楚煜這話說出口的太快了，等他看著楚晨的表情，一下就有點明白了。
想想楚晨的工作，他是不是耽誤自已妹子的事了，可這話說出口了，怎么能摺過去。
楚煜站這位置離楚晨不算遠了，他這話說完，錢偉就回頭看了一眼。
楚煜心里急不行了，但他也參加工作多年了，這點城府還是有的。
他大步走過去，李小蕾看著楚煜沖她走來，心里緊張的不行了。
楚煜一把拽住了妹妹身后那個正送客的服務員的胳膊，把李小蕾看的心里已經炸裂了。
她哥比她適合這份工作啊，看這演的一點都沒有違合感。
“啊？”被拉住的服務員都懵了，這人一上來就拽著自己，還問她為啥沒接電話。
雖然他有點帥，可她是真不認識啊，對方剛開始喊的名字她沒聽清，當時她真沒覺得是和她說話啊。
她還以為對方在前面走的那桌客人里認出熟人了呢，從她這個角度看，剛才這人看的不是她吧。
馮春瑩有些不確定，她剛才光顧著送客了，也沒太注意。
“哎，春、春瑩，你家馮叔給、給過我你的電電話。”
楚煜看了眼這個服務員的工牌，上面的名字叫馮春瑩，這怎么也和楚晨不像啊，沒辦法他就只能裝結巴和口齒不清。
陳南茹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那能說會道的男朋友，這就結巴了。
他剛才在那坐了半天也沒說這里還認識人啊，再說他那嘴是叫雷劈了還是怎么了。
“你說我爸？”馮春瑩怪異的看著楚煜。
她爸，她爸去年就過世了，再說她這小靈通也沒有這個人打進來的記錄啊。
馮春瑩還特意看了一眼電話，確實沒有什么未接來電。
現在這顧客為了早點進來，什么辦法都想了么，還裝是她爸的熟人，也不怕她爸晚上去找他。
“先生，您別著急，我們這邊把這臺收拾完，馬上就有空桌了。”
服務員反應過來有些嫌棄的拽回了自己的袖子，回了句日常的服務用語。
這人雖然只拽了她的衣服，但她也不喜歡別人和自己套近乎。
楚煜看著楚晨離開的背影，長長的出了口氣，他剛才這還行吧，沒耽誤事吧。
可他妹子不是說主要是干的內勤的活么，這怎么和說的這么不一樣呢。
他爸媽當年就不愿意讓他妹上公安學校，畢業了說想讓她回通海，離家近還有家里照顧多好。
當時楚家父母人都找好了，可楚晨說啥也不回通海，說南平的這個機會特別好，原來是這么回事。
陳南茹看著楚煜這神神叨叨的，掐了掐他的胳膊，看看人還正常么。
“咝，哎，別擰，我們回去再說。”
楚煜領著陳南茹去吃飯，可他心里裝了事，也不知道楚晨現在危險不危險。
李小蕾和錢中江回了錢家拿了自己的小面包，開回家時心還不平靜。
她哥這回這嫂子看著還不錯，她不指望能處的和好閨蜜似的，只要能正常來往就行。
李小蕾回家就給蘇錦澤打了電話，她記得今天他是和人串班了。
“喂，蘇醫生，吃飯了么？”
蘇錦澤剛上班就接到了李小蕾的電話，他剛在單位食堂吃過飯，聽到了一直牽掛的聲音，心情好很多。
“剛吃完飯，你吃了么？”
蘇錦澤走在醫院的長廊上，準備說幾分鐘再回科里。
“我也吃過了，你明天白天有沒有時間？”
蘇錦澤第一次見李小蕾問他白天有沒有時間，這沒空也得擠出時間來。
“有空，你明天休息么？”
蘇錦澤這么問完，李小蕾都不好意思了，她明天不休息啊。
“我明天上班，我有個最好的閨蜜，她哥哥小時候得過先心病，想去你們科看，能給加個號么？”
李小蕾也得用那個萬能的方法，無中生友了一把。
“要是為難的話就算了哈。”
李小蕾又加了一句，她不知道醫院加號是個什么流程，就是以前聽說過內部人是能加的。
“能加，你告訴我他叫什么名字，讓他上午早點過來。”
蘇錦澤想像著李小蕾那種期盼的眼神，那什么都能答應她。
“他叫楚煜，我讓他明天一早就過去。”
蘇錦澤聽這名就想起上次在通海有人管李小蕾叫楚晨，是她自己的哥哥么？
李小蕾晚上就聯系了候局見面，她們今天晚上找了一個清吧，這大冬天的晚上，去公園也不合適。
去酒吧她把自己收拾成個男孩樣，直接打車去了那個清吧的附近。
李小蕾在附近逛了一圈，去了幾個小店，看身后沒人跟著她。
最后拿下帽子去了那個叫2002的小酒吧，難得老候還能找到這么個地方。
李小蕾推門進去，就感覺一屋子的人好像都看了她一眼。
這間酒吧面積不大，快八點了，里面人還不少，入座率得有七成了。
李小蕾找了個最僻靜的角落，點了一杯酒，等著候建設。
過了沒幾分鐘，候建設來了，李小蕾差點這口酒沒噴出去，這老候今天收拾的倒是挺立整的。
候建設這一身的穿著挺休閑的，也沒啥毛病，就是搭配的那個小方巾，怎么說呢，就是不太對勁。
他今天選這地方環境還不錯，這家店的老板是當年他的線人。
現在這么多年過去了，他沒事還會來看看他，這里也挺安全的。
候建設看到李小蕾，和老板點了個頭就走過去坐下，沒用他點，酒就端上來了。
“候叔，不對應該叫你候哥，呵呵。”
李小蕾說完自己都笑了，她又不是二師弟，實在是候建設這一收拾年輕好幾歲，看著也就四十來歲。
“小楚，還得叫叔，要不差輩了。”
候建設對于她和蘇錦澤的事可是知道的，不過分他就睜一眼閉一眼了。
楚晨和他匯報了水晶宮的事，她現在就差沒摸著那個生產的工廠了。
候建設覺得這是馬上要到收網的時候了，這個時候更得注意，有多少戰友是倒在最后一刻的。
“小楚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有什么不安全的地方就回來，這些也能夠把他們抓起來了。”
楚晨現在撤回來，他們經過審訊也會找到那個工廠，就是可能會有一些漏網之魚。
“候叔，我會衡量的，你放心吧。”
事情都到了這個程度，她不會半途而廢的，也沒有人現在比她的位置更合適了。
李小蕾看著這會酒吧的人見多，但這人員構成可太奇怪了，怎么進來的大部分都是男的。
再一看在一起喝酒的，也都是男的和男的在一起，偶爾有女的也是兩個女人一起。
楚晨覺得自己腦海里一道白光閃過，這是那種吧啊，老候也是這個圈子的？
她這兩輩子也只聽說過，沒親身經歷過，說實話還有點好奇。
候建設看著李小蕾看了四周，再看她看自己的震驚眼神，哪還不明白什么意思。
“別瞎想，這老板以前給我當過線人，這里還是挺安全的。”
他也是挺尷尬的，還得和女下屬解釋自己是個直男。
“噢噢，對，我上次見過您家阿姨，聽說你們挺恩愛的。”
楚晨在這看著周轉的環境，眼睛都不夠用了，她也有點失常，嘴里嘮嘮叨叨的。
看前面那兩個人，她是看不出來誰是0，感覺都挺男人的啊。
這時候服務生端了兩杯酒上來，李小蕾和候建設都愣了，他倆誰也沒點。
兩人又看向了服務生，服務生笑了笑一邊解釋，一邊給他們指明了方向。
“您好，這是后面那桌的那位先生給你們點的。”
兩人聽到這一回頭，只見后面坐了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這人看兩人回頭，還揚了手示意了一下。
那是個收拾的挺精致的男人，穿的比李小蕾講究多了，合身的衣服，顯出較好的身材。
他看李小蕾回頭，輕輕張開了上下嘴唇，中間露出了一點點的舌頭。
李小蕾渾身一激靈，這是她想像的那樣吧，這是沖她來的還是沖候建設。
第92章 加號要說這小伙和他妹妹沒啥，他都不……
楚晨看了看周圍，確實有不少人兩兩一起，看著就挺親密，沒幾個人像她和候局這樣面對面坐著，一本正經的談公事。
再看那個精致男舌尖還在嘴里劃了一圈，把她嚇的趕緊轉回了頭。
她怎么感覺對方好像是沖她來的呢，摸了把臉，就當是沖候叔來的吧，她是無福消受啊。
李小蕾這工作基本匯報完了，又拿到了安全手機，趕緊出去給家里打電話，屋里這事還是留給候叔處理吧。
她拿著電話出去找了個安靜點的地方，先給父母打電話。
“喂，媽，我今年過年得值班，不回家了，等過一段不忙了再休個長點的假。”
吳小玫本來一心就盼著閨女回家過年，沒想到這一通電話說不回來了，心里可不是滋味了。
“啊，你們這外地的不是照顧讓先回家過年的么？”
她也在單位里面干過，值班這事也知道，閨女這么多年還是頭一回不在家過年。
“媽，人家雖然是本地的，可也有家有孩子的，年年都值班，我們也不好意思啊，今年我值班，明年一定在家過年。”
楚晨哄完媽媽，又給她哥打電話。
上次往家打電話時，聽她媽說過嫂子家的母親對她哥這身體一直有顧慮，他們再去檢查一下也安心。
“哥，這次我不方便，下次你和嫂子來，我一定請你們吃飯，你明天去安西醫院體檢吧，我讓朋友給你加了個號。”
楚晨接通了電話就一通輸出，希望她哥別問別的，她和家里沒多說過自己的工作。
記憶中她爸媽當年是希望她能考個普通的編制，不想她做這么危險的工作。
楚煜那邊接通了電話，聽妹妹說完，沉默了一下。
“你現在危險么？一定要注意安全，我明天一早就過去。”
他沒多說，知道那些事也不能多問，就希望妹妹能平安歸來。
“放心吧，哥，我心里有數。”
楚晨最后把蘇錦澤的姓名電話都留給楚煜，知道這兩個人也想去檢查一下。
楚煜和陳南茹今天一早來安西醫院看過了，根本沒有號，本來還以為這次看不上了，沒想到明天又能去看了。
放下電話他就和陳南茹說了，陳南茹心里也挺高興。
她這次光和楚晨打了個照面，其實她當時都沒怎么看清人，現在回想只記得眉眼和楚煜挺像的。
更別提連話都沒說上一句，沒想到這姑娘一聲不響的把事都安排好了。
這做實事的不比嘴上說的好聽的強，這未來小姑子是真能處。
楚晨放下電話往回走，拐出去就見剛才請客喝酒的那位精致男擺了個挺帥的姿勢站在酒吧門口。
這不會是在等她吧，兩輩子第一次遇到這么主動的，看外表也挺好，就是沒想到是這種情況。
“嗨，你看起來好小，還在上學么？”
這男人站起來個子不算矮，他也很會突出自己的長處，穿的衣服顯的身材頎長。
再看臉上五官清秀，看著也挺顯年輕，耳朵上的耳釘漂亮又亮眼。
楚晨覺得人家這個穿衣打扮的審美，比她強多了。
“你好。”
楚晨打個招呼點了點頭往里走，人家也沒說別的，她也不好意思說什么。
“這么高冷，我喜歡，你真是長在我心坎里了。”
這男人上下打量著楚晨，他這么多年也沒遇到這么看一眼就喜歡的。
他還伸手過來想在楚晨臉上摸一把，楚晨抻手擋了一下，這家伙沒摸著臉在她手上摸了一把。
楚晨沒想到他能直接摸自己的手，她這眼睛都瞪大了，這一下拳頭都硬了。
要不是這在酒吧門口，她要是揍了他，怕是會有不少人過來，她絕對忍不下。
“我是女的。”楚晨忍著一拳把他打倒的沖動，咬著牙說出這么一句。
再看那個男人臉上復雜的表情，好像吃驚，失望，又有一些懊悔。
“你真是個女的？”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好不容易有一個符合他審美的人出現，怎么會這樣呢。
“恩。”楚晨經過他身邊時，使勁撞了他一下走進了酒吧，要是換個地方，她非揍他不可。
精致男被撞了一個趔趄退了好幾步，雖然這一下還挺疼的，但他覺得這脾氣也對他的味。
可她怎么就是個女的呢，心里有些遺憾，又有些不甘。
李小蕾第二天就去上班了，現在晨興該忙頭年這最后一撥了。
這幾天她沒上班，工作還是交給了調度呂師傅，李小蕾上班還給呂師傅幾人帶了吃的。
晨興運輸頭年這幾天班還挺忙的，年前好多地方都備貨，家里能用的司機都撒出去了。
別說是現在，就是在她穿越之前，大部分地方春節也是休息不進貨的。
雖然好多人家頭年都囤了不少東西，可這七八天時間也有要買的，還有過年拜年現買東西的。
李小蕾上班看辦公室里人也挺忙的，她去了程輝的辦公室，回來上班還得和領導說一聲。
“小李，回來了，正好有的活人不夠了，今天你頂個班啊？”
程輝看著來人眼前一亮，突然想起來這送不完的貨，這不也來了個現成的司機。
“行，程經理，有什么活你就直接叫我。”
李小蕾還正愁沒機會呢，如果要是能送那些骨制品就更好了。
程輝還給李小蕾派了個人跟車，這還是個熟人，上次一起去南方的郭漢。
今天的郭治可不太一樣，他帶了個大口罩，那咳的都快把肺咳出來了。
李小蕾看對方裹著大棉襖，抱著個熱水瓶子，一副病的不輕的樣子。
“郭師傅，你這是怎么了？”看這樣子，這八成是感冒的挺重。
“李經理，你受累了，我這得了重感冒了，咳咳，只能給你指個路。”
郭治也沒想到他這眼看著過年了，感冒的這么重，都轉肺炎了。
“郭師傅，別這么客氣。”
李小蕾心里挺高興，這活她愛干啊，郭師傅病的好啊，這機會就送到眼前了。
楚煜一早就和陳南茹到了安西醫院，楚煜小時候來過不少次安西醫院。
這些年沒怎么來，醫院的變化不小，有新的大樓投入使用。
病人比幾前也是成了幾何位數的增長，他倆來的時候還不到八點，門口都得排隊進出了。
楚煜進了醫院里就給這位蘇醫生打了電話，很快他就看一位帥哥奔著他倆來了。
“你好，是楚哥么？”
蘇錦澤看著對面這個比自己大一點的男人，這眉眼長的和李小蕾太像了。
“蘇大夫，我是楚煜，楚晨的哥哥，給你添麻煩了。”
楚煜看他說完話，對方伸手，他也和對方握了手。
他妹妹和這個帥哥什么關系啊，楚煜雖然面上挺正常，可這心里都八卦到不行了。
這帥哥配他那假小子一樣的妹妹，看著也還行啊，他是不是太敢想了。
今天蘇錦澤沒出診，他師兄武強出診了，他都和師兄說好了，加了個8點半的號。
等蘇錦澤穿著休閑服出現在心外的門診，科里的小護士還以為自己記錯了。
“蘇醫生，你今天不是休息么？怎么來出診了？”
這小護士平時就是個嘴直的，她們平時還是挺喜歡蘇醫生的顏值的。
“我今天休息，過來有點事。”
蘇錦澤領著楚煜去樓上窗口掛了號，這層樓的窗口排號的人多，樓上沒有幾個人。
他們回到診室門口就差不多到了時間了，蘇錦澤領著楚煜繞到診室的后門敲門進去了。
楚煜小時候來安西醫院時就好奇，為什么這診室后面還有一個門，那個門通哪，這回算是知道了。
屋里武強正看著面前患者的病例，給患者問診，抬頭看是蘇錦澤。
“武師兄，我領我哥來檢查。”
蘇錦澤沖武強點點頭，武強讓他們先等下，他又問了患者兩個問題，讓邊上的實習生給患者開了三項檢查。
把手里的患者送出去，他才有空和蘇錦澤說話。
“錦澤，我還頭一次看你在醫院領人看病呢。”
武強打趣著，蘇院長家可就這一個兒子，本家親戚都是醫療系統的，他們基本都知道。
“武師兄，我哥小時候做過心室修補手術，現在想查一下，讓小劉給開個超聲和心電圖吧。”
蘇錦澤這哥叫的挺甜，楚煜就覺得怪怪的，怎么感覺這叫的比他妹妹叫的都親近。
“行，小劉給開上，你小子，嘖嘖。”
武強當著別人面沒多說，但他這意思蘇錦澤知道，連對面的實習生都知道。
蘇錦澤平時可沒給人開過這樣的綠燈，就算有人找到他加號，那也是得排隊的。
固執死板的他們這些同事有時候都看不過去，誰家還沒個親戚，這是院里默認的福利。
可今天他開竅了，武強真是好奇是誰讓他開的竅。
蘇錦澤不光陪著楚煜掛號，還領著他去做檢查。
這一通操作下來如果李小蕾在，她就會想起后來的一個行業叫陪診。
中午蘇錦澤還領兩個人出去吃的飯，楚煜說要請他吃飯，結果蘇錦澤去個廁所功夫就把賬給結了。
這一通下來，楚煜和陳南茹都不好意思了，現在要說這小伙和他妹妹沒啥，他都不信。
李小蕾開著車連打了兩個噴嚏，難道是被郭師傅過上感冒了。
要不就是有人在心里說她了，八成是楚煜心里不定怎么念叨她呢。
她和郭治簡單準備了一下，就開著車出發了，離過年還有一個多星期了，長途的貨就不發了。
他們這趟就去鄰省，但卸貨的城市卻是有三個，這樣一來時間上也得兩天才能回來。
李小蕾開著車聽郭治指路，他們先去裝貨，聽郭治說的一句先去南青山，她的心就算落回肚里了。
這回應該是穩了，她開著車心情不錯，還哼上歌了。
“這趟活干完就放年假了，咳咳。”郭治也挺高興，這一年到頭就過年能歇上半個月的長假。
正好他現在不舒服，這趟活干完他可得好好歇歇。
“聽說咱們年假能放半個月！”
李小蕾自從上班以后就沒放過半個月的假，可惜這假這么長也不能回家。
“是啊，咱們這平時辛苦，咳咳，就過年能放個長點的假在家多待一段，前面路口左轉。”
郭治指揮著李小蕾拐上了一條沒走過的路，這下眼看著離山里就不遠了。
李小蕾心不在焉的和郭治聊著天，實際上認真的記著路。
這邊不像李小蕾家那邊，山腳下也挺熱鬧的。
他們離山還挺遠，就只遇到了一個不大的村子，山腳下那一大片都是田地。
但這邊的路還行，足夠大車通過了，李小蕾開了一會就到了山腳下。
原來這條路一直走沒多遠，還沒到半山腰上有一個六角小亭子，邊上還有兩間紅磚瓦房充作一座廟。
這點建筑看起來都是年久失修的樣子，尤其是那個亭子，看起來破得有百年歷史的感覺。
他們車開到近前，那瓦房里出來兩個人，一個正是王師傅。
李小蕾看的一愣一愣的，按了下車喇叭算是打了招呼。
第93章 工廠煮骨頭味大，小郭剛來時吐的稀里……
王仲凱每個月的23號前后是最忙的，他不光是晨瑞科技的副總，還監管著山里的工廠。
23號展出的那些個制品，不光是自家工廠生產的，還有一部分是他去西邊進的貨。
尤其是那些法器，他必須得親自去，要是其他不懂行的去了，怕是得被騙的褲衩子都剩不下。
今天他先來了山口的小廟上，這里其實只有兩個人，說是出家人，其實就是給他們守山門的。
這里只有一個他從外面請回來的關公像，供奉在屋子中間，另一間屋子是那兩個師徒的生活場所。
趙毅和徒弟孫小偉正在屋里吃飯，眼見老板進來了，兩人放下碗筷就迎了出來。
“王總，您今天真早，吃過了么？”
趙毅以前也不是個正經修行的人，他就是沒事在大街上擺個攤給人看看面相。
日子過的是饑一頓飲一頓的，倒是小胡子一留，賣相挺像那么回事的。
王仲凱一進屋就聞到那股子小雞燉蘑菇的味道了，他看了一眼那師徒兩人。
這大清早的，吃得下么，怪不得這兩年這兩人像吹氣了似的長肉。
“你們大清早的吃這么油膩？”
王仲凱憋著氣看了一圈就出了屋，他修的是全真，平時是忌葷腥和酒的。
“啊，昨天剩的，小孫，快點把窗打開換換氣。”
趙毅修的是正一，其實他就是看這邊能吃肉喝酒才選的這個。
他知道王仲凱修的是全真，不喜歡聞這味，趕緊讓小徒弟那邊開窗秀氣，他陪著王仲凱出了門。
“王總，今天該忙了，這會還沒有過來的呢。”
趙毅那意思，他們師徒沒起晚，不會耽誤正事，他這話音還沒落下。
李小蕾和郭治開著車就過來了，王仲凱看車上這兩個人他都認識，車開近了還按了一聲喇叭。
王仲凱伸手攔了車，李小蕾停下車，她拉了手剎下了車。
“王總。”李小蕾走進了打招呼，這些人里這個王仲凱讓她看不透，有些神叨的本事。
“小李，今天怎么是你來了？”王仲凱看了眼車上坐在副駕駛的郭治，對方沖著他揮了揮手，又開始咳上了。
“郭師傅他重感冒轉肺炎了，我今天和他一起來的。”
李小蕾看王仲愷瞇著眼打量了她，又看向車上的郭治。
“那我坐你們車一起走，前面路不好走，慢點開。”
郭治去了后面坐，王仲凱上了車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他知道李小蕾是半路出家的司機，特意叮囑了一句。
過了這一段前面就都是土路了，確實路況不太好，想開快都不能了。
李小蕾在兩個人的指路下，開了半個多小時才在一片樹林后面看到了這個建在山里的工廠。
工廠的圍墻比一般的墻還要高出一些，墻上都是鑲嵌的尖尖的玻璃片，上面還拉著鐵絲網。
越過外面的圍墻和大鐵門，能看到里面是一長排的二層樓。
他們的車剛開到門口就能聽到里面的狗叫聲，門上還安著監控，這時候這可少見。
“王總，我下去敲門。”
李小蕾解開安全帶，就要下車，邊上的王仲凱制止了她。
“不用，有人來開門。”
他這剛說完，那邊院里就傳來了聲音，有個男人呵斥那兩條叫喊的狗。
“別叫了，都回窩去。”
然后就是大鐵門被從里面打開的聲音，眼看著有些斑駁的大門一點點的打開。
兩個中年人在里面向兩邊拉開大門，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走過來沖著王仲凱揮手打招呼。
李小蕾把車開進了院子，打量了這個還挺大的院子，再來幾輛她開的這種大車也能停的下。
她的車剛開進院子，那邊的大門又關上，從里面插好了。
剛才那兩只叫的挺兇的狗，也露出了真面目，那是兩只大號的狼狗。
李小蕾不懂這些狗是什么品種的，但看著面相可都挺兇的，這會都被開門的人給關進了籠子里。
李小蕾打開車門，從車上下來，就聞到院子里有股奇怪的氣味。
有點像油脂的味道好像還有些別的味，就是聞著有些惡心。
王仲凱也下了車，給李小蕾和這個四十來歲，有些胖的男人做介紹。
“老鬼，這是大老板的侄女，貨運公司的李經理。”
“李經理，他是這邊的負責人老鬼。”
王仲凱對李小蕾還是挺看好的，這女生男相的，不管從商從政，怕是以后路比一般人好走不少。
“王總，李經理，我這條件簡陋，來，咱們進屋，讓他們裝貨。”
“鬼叔，您客氣了。”李小蕾看著對面這個看不著脖子的人，他頭挺大，只留了一個寸頭。
這么冷的天，他就只穿了一件黑色的毛外套，還敞著懷，李小蕾都得在心里感嘆一句這是真抗凍。
就算她現在體質好，這冬天最冷的時候也是得穿著羽絨服的，吳女士從小就告訴她要注意保暖。
“老郭，你這怎么還趴窩了？”老鬼看著郭治晃悠悠的從車上下來，人還嗑嗑的咳嗽，也不忘了調侃一句。
“鬼哥，別提了，我這，咳咳，都肺炎了。”
郭治是晨興貨運那些司機里面唯一能來這邊的，他和魏澤明有些親戚關系。
他們這么多年也都是老相識了，見面了就想逗逗對方。
老鬼領著幾個人進了樓，李小蕾走的不快，她從一樓一排排的窗戶往里望。
基本每個窗戶后面都有人在那忙碌著，有的屋子里面傳來打磨的機器聲音。
還有個屋子里面是特別大的幾口鍋，在煮著什么，那股難聞的氣味就是從這出來的。
這一走一過的，也看不了太多東西，但這些也看得出這里面是個完整的加工流程。
四個人去了二樓，這是位置最好的一間屋子，也是王仲凱在這邊的辦公室。
老鬼打開了門，讓幾個人進去，他還喊了員工來泡茶。
一進屋就能看到老板臺后面墻上一幅挺大的山水畫，桌面上擺著一個像個小鼎一樣的東西。
另一側還有一顆一人來高的綠植，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種，這大冬天的還長的挺好。
屋里暖氣燒的不錯，得有二十多度，老鬼穿的少，幾個人外套也穿不住了。
這些擺件看著就是有講究的，雖然李小蕾也看不明白，不了解這些都有什么說道，但就是有一種不明覺厲的感覺。
這任務快點結束吧，要不她也快要信了這些了。
不一會一個小伙子過來把泡好的茶給幾個人倒上，還挺有禮貌的退了出去。
“喝點熱茶暖暖身子，他們估計一會就裝好了。”
王仲凱先端起了杯子，這茶葉還是錢中海給他的，味道屬實不錯。
李小蕾覺得這些人太厲害了，她現在鼻子里都是剛才在院子里的那個味道，聞著茶也沒能完全遮蓋住。
“小李，第一次來這不習慣吧，咱們這煮骨頭味大，小郭剛來時吐的稀里嘩啦的。”
王仲凱看李小蕾這樣，就知道怎么回事，這味道一般人受不了。
“恩，是有點。”李小蕾勉強的笑了下，真和她想的一樣，短期內她都不想碰肉了。
“沒事，多來幾次以后就習慣了。”
王仲凱幾個人都笑了，年輕人沒經過這些個還得鍛煉。
“李經理，我和你說，別看骨頭是這味，那肉才香呢，口感別的肉是比不了。”
老鬼說完這話，李小蕾直接反胃了，得虧她早上吃的早就消化了了。
看著她這樣老鬼笑的像是偷吃了肉一樣，看老鬼那一身的肉，李小蕾更惡心了。
李小蕾竄起來就跑了出去，那個倒茶的小伙子聽到聲音就出來領她去了衛生間。
她是真給惡心吐了，李小蕾從衛生間出來，還能聞到樓下那股子油脂骨髓的味。
她借機又看了看后院，后面還有一排平房看起來像是宿舍，在西北角還有個鍋爐房。
這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吶，這個工廠在山里的水電是怎么解決的？
李小蕾想了想也想不通，不過這些不重要，她整理了一下自己回了辦公室。
“小李，他和你鬧著玩呢，他這人遇到新人來就嚇人一回。”
“老鬼，你別嚇唬人了。”
王仲凱打了圓場，至于老鬼說的到底是玩笑話還是真的，李小蕾沒看出來。
她暫時也不想再看他了，實在是反胃的很。
他坐了不到半個小時，剛才那個倒茶的小伙進來，匯報說貨裝的差不多了。
李小蕾趕緊站起來走了出去，她想現在趕緊離開這，呼吸些新鮮空氣。
王仲凱指了指老鬼，看他把人給刺激的，人家雖然收拾的像個男孩似的，但怎么也是個女的啊。
他一開始介紹說是大老板的侄女，就是想讓老鬼悠著點，這老家伙是一點也沒收斂啊。
老鬼摸了摸自己自己的大腦袋，嘿嘿笑了笑，他沒啥惡意。
這地方月八的也見不著個生人，更別提還是個女的，他就是逗逗她而已。
裝車的人把貨送到哪都交待清楚，李小蕾和郭治上了車，和大家揮揮手，快速的開了出去。
幾個人看著車尾一股煙的消失在林子的盡頭，還品出了落荒而逃的意思了。
第94章 劉二劉家哥倆是掏著錢還得感謝坑他們……
李小蕾開車從工廠出來，這速度可比來時快多了，她離開的心太迫切了，而且這回算是一回生二回熟。
她心里為以后來這實行抓捕的同行默默的獻上一份同情，這味啊，他們卻還得深入其中。
她能做的就是提醒他們得戴口罩，手套得戴膠皮的。
李小蕾心情挺好，這條線算是摸清了，她算算下次交易的日子，就算十五不行，也能回家過個二月二了。
“李經理，我來了這么多次，這味還是受不了。”
郭治搖了搖頭，能在那地方待時間長的，都不是一般人啊。
李小蕾覺得就這么不到一小時的時間，身上都串味了，她想找個地方洗個澡。
郭治指路來到了山腳下的村子，這回他們開車直接進了村里。
這村子里房子看著都蓋的不錯，整整齊齊的青磚瓦房，看起來是個富裕的村子。
這離市內半個多個小時的路程了，之前出了市區遇到的那幾個村子可沒這邊看著這么好的。
這村里的路也很平整，郭治指著路，李小蕾開到了一個開在路邊的大門口。
門口掛的牌子上寫著立新食品廠，門沒關，他們的車就直接開了進去。
“這里面生的是一些當地特產，就咱們上次去南面的那些貨。”
郭治和李小蕾說了情況，他們每次去山里的廠子拉東西，回來都是在山下這個食品廠拉上些食品做樣子。
這邊村子里的支書早早就等在了食品廠，看著熟悉的車進了院子，他直接出來站在門口。
李小蕾看著這個人，他個子不高，人有些消瘦，看臉上大約四十多歲的樣子。
這個削瘦的臉讓李小蕾不知道為什么一下子就想起了王仲凱，說不上來哪像，但就是讓人一下就聯想到了。
“王叔，裝滿，咳咳，我們今天貨有些多，多給我拿些箱子。”
郭治認識這村里的一把手，他是王總的弟弟，人只比王仲凱胖一些。
“老郭，抽煙，你這是帶徒弟了？”
王仲青從兜里掏出了煙和打火機，他知道這些開大車的平時煙癮都挺大的。
“王叔，我，咳咳，抽不了了，感冒轉肺炎了，咳咳咳，這可不是我徒弟，是我們李經理，大老板的侄女。”
郭治趕緊推拒了，他可趕緊收起來吧，別在這饞他了，他都幾天沒抽過了。
“李經理，這是王石村的王支書，也是咱們王總的親弟弟。”
“王叔。”李小蕾打了招呼，自己這直覺還挺好使，這么一說看著更像王仲凱了。
“李經理，歡迎，歡迎啊，中午在這吃，我請你吃野雞肉。”
王仲青聽說這是大老板的侄女，眼里閃過一陣精光，人也馬上熱絡了起來。
“謝謝王叔，下次有機會的，今天我們還得趕回去。”
李小蕾他們真得回晨興貨運，有些貨還得分給跑其他線的車，再一個她也真不想和不認識的人一起吃飯。
那邊工人開始裝車，李小蕾和郭治站在一邊和村支書一起聊天。
這會都快中午了，太陽照的外面挺暖和，幾個人也沒進屋。
這會院里一前一后進來兩個人，看打扮是村里的村民，看起來都是老實巴交的樣子。
就是人有些邋遢，尤其是走在后面的那位，那臉瞅著得有十來天沒收拾過了。
胡子能有兩厘米長了，衣服也臟兮兮的，人都不敢抬頭。
“支書，我領著我弟來謝謝你。”
劉老大扶了扶自己的棉帽子，有些拘謹的和支書說著話，他們算是被收拾怕了。
劉家是外來戶，家里兄弟也少，他們這一輩只有他們兩兄弟和兩個妹妹。
妹妹還嫁到了外村，兄弟兩個平時也不怎么愛說話，在村子里就是邊緣人。
這村子之所以叫王石村，是因為村里的本家都姓王，整個村子十之八九都是王姓。
他們王姓的親戚連著親戚，基本姓王的都是沾親帶故的，他們這些其他姓的本就都得靠邊站。
可他這個憨弟弟，進山里去撿柴，去了村里規定不讓去的地方，還和村里人犟上了，沒事就去山里找柴火。
這回就讓人殺雞敬猴了，想想弟弟叫人抓進去關了這么些天，他心里也挺生氣。
可小胳膊擰不過大腿，他們以后還得在村里生活不是，人家想收拾他們那招可太多了。
想想他弟這回，連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劉二家那一片地勢高有時水上不去就會停水，他家附近的水井一到旱了的時候，他們就會把閥門擰到最大。
正趕上前幾天水又上不來了，住在邊上的王小三和后院的老陳下了井說是沒擰動。
他們就一起去找了劉二，劉二雖然腦子不怎么靈通，但身上卻是有把子力氣。
劉二下了井，看著閥門，這么些年他也擰過幾回，可他才把手搭上閥門，還沒來得及使勁。
那閥門就掉下來了，劉二腦袋當時就嗡嗡的，看看手里的閥門，再看看那斷裂處。
他就算再笨，這會也覺出不對勁了，他一開始就覺得王小三和老陳弄壞了東西，這是找他背鍋來了。
可他也說不清了，這是個啞巴虧啊，從他下了這井開始，不是他也是他了。
果然他上去說井里的閥門早就壞了，之前下井的兩人說他們走時可都還好好的呢。
井壞了就得上報自來水公司維修，人家來一看這就是私自下井給擰壞的。
給劉老二定了個損壞公共設施的罪名，不管家里人怎么求，就是要行政扣留十日。
還定了個罰款2000元，老劉家一年到頭就是在地里刨食，上哪弄這些錢去。
劉二媳婦去大隊里求，去自來水公司鬧，能想到的方法都試了。
后來劉老大受人點播，晚上去了支書家，聽了支書話里話外的意思，算是明白因為啥了。
他代弟弟又是懺悔又是保證的，支書去活動了一圈，終于把罰款降到了500塊。
這會弟弟出來，他第一時間就領著來找支書表明態度。
“老二，你跟支書說說你的想法。”劉大回身拽了把弟弟，讓他上前來說話。
“支、支書。”劉二抬頭看了一眼，見還有別人，他更有些說不出來了。
“我，我以后都聽村里的，不去山上了。”
劉二好不容易把這些說完，那嘴就像抹了502膠似的，再也張不開了。
“支書，我弟這嘴就是笨，但你放心，他這人說出來的話都能做到。”
劉大在一邊陪著笑，他也不知道這些人都是誰，但那邊裝車的幾個人都是村里在食品廠上班的。
他們明顯這會都不怎么干活了，在看著他們幾個人的熱鬧，主要是他們兄弟倆的熱鬧。
村里的食品廠也是緊著王家人招工的，聽說待遇不錯，他們外姓人想要去也不容易。
王仲青就是想讓他當著大家的面說出來，這不光體現了他的權威，還能讓公司的人知道他也是出了力的。
“劉老二，村子里執行的也是上級的政策，什么叫退耕還林，說了你也不懂，不讓進山就是不讓進，你還想和國家的政策對著干？”
王仲青說到興頭上，他平時就喜歡借著支書的身份說別人，何況這還是上趕著送到眼前的。
“另外這次水閥的事，你說你也太魯莽了，要不是我去給你活動，你說你一年能不能掙回來這2000塊錢？”
王仲青覺得要不是李經理她們在，他還能在這不重樣的說上二十分鐘。
“是，是，多虧了支書你幫我們活動。”
劉家哥倆是掏著錢還得感謝坑他們的人，他們心里知道，但是嘴上還得千恩萬謝，這憋的是臉都通紅。
李小蕾倒是不知道他們有這么多內情，但這退耕還林連山上的小柴火也不讓撿了么？
這倒是沒聽說過，但轉念一想他們是不是怕有人發現山里的工廠，所以禁止了上山里撿柴火。
“行了，你倆回去以后就老老實實的，去吧。”
王仲青揮著手，好像在驅趕著煩人的蒼蠅一樣。
“村里人多，難免有一些人不規矩，我們平時管的嚴，不讓他們上山。”
王仲青看著走遠的劉家兄弟背影，扭頭沖著李小蕾笑著說。
“王叔也不容易，這人一多，不好管啊。”
李小蕾心里想著，這怕不是一個好的，看他對村民那態度就可見一斑。
這村里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人和山上的工廠有關系。
這會貨裝的也差不多了，李小蕾看了一眼，算是把車廂門口堵了個嚴嚴實實的。
她們終于在中午開飯的時候開車回了晨興貨運，這會得抓緊去食堂了，要不好菜都打光了。
“郭師傅，你先幫我打份飯，我去下洗手間。”
李小蕾是真受不了了，她現在沒條件洗澡，怎么也要洗把臉，洗洗手。
“行，你快點來，時間長了該涼了。”
郭治這會有點餓了，他先快步去了食堂。
李小蕾從洗手間出來時，食堂里有的人都吃完了，頭年這幾天伙食還不錯。
今天還有軟炸里脊，要不是郭治來的快，他倆都吃不上這個菜。
午飯后他們把貨分到B班的幾位不同線路的司機車上，李小蕾和郭治又出發了。
第95章 銀行都給我蹲下，搶劫
李小蕾這一趟送貨雖然去了三個城市，但離的都不遠，遠點的貨都年后發。
想想她把貨分給的B班司機，自己還知道了貨要去的城市，也算知道了整個送貨網。
她和郭治這趟一共用了兩天的時間，終于在小年這天回了南平市。
郭治這兩天也好些了，但還是有些咳，這會就想早點回家休息。
李小蕾把車開回了晨興貨運，開上自己的面包車，還順便把郭師傅送回了家。
她也想回家好好洗個澡，下午蘇錦澤會來找她一起過小年。
李小蕾剛把浴室收拾好，門鈴就響了，蘇錦澤拎著肉菜站在門外。
開了門，蘇錦澤換了拖鞋，像回自己家一樣，把東西放到了廚房。
“小蕾，咱們都一個多星期沒見面了，你有沒有想我。”
蘇錦澤現在是無師自通了，和李小蕾在一起，他啥都好意思說。
“想，想的都快想不起來了。”李小蕾笑著回了一句，蘇錦澤無奈的胡嚕了一把她的短發。
今天準備包白菜豬肉蝦仁餡和芹菜豬肉餡兩種餃子，蘇錦澤買的肉菜齊全，連蔥姜也沒忘。
李小蕾沒想到他還是個通識家務的，本來她還想告訴他都買些啥。
想起她以前辦公室的兩個大姐，天天抱怨家里的死鬼，什么也不知道。
什么水黃瓜旱黃瓜根本不認識，家務更是一竅不通。
大姐加班，家里那老登想吃花生米，問大姐怎么做，大姐說你小火慢炒，聽到沒有噼里啪啦的聲響就是炒好了。
等大姐緊趕慢趕到家了，那鍋里花生和木炭一個顏色，他還在炒呢。
把大姐氣得都要五體投地了，“都糊成這樣了，你還炒啥呢？”
大姐忍著氣問出了心中所想，這人是怎么想的。
“這還沒出你說的那個噼里啪啦的聲呢。”大姐丈夫也不知道是真這么想的，還是因為得自己炒生氣故意的。
“我就問你，你吃過這個顏色的炒花生米么？”
大姐心里氣都快炸了，那就是個花生米，還能像鞭炮似的那么響么。
每次和辦公室里說起自家死鬼，都直說她就覺得自己是嫁了個傻子吧。
李小蕾想起以前對已婚男人的印象，再看蘇錦澤這些東西買的，一樣沒差只多不少。
等開始做的時候，她就更驚訝了，她和面，這人摘菜切菜干的都不錯。
她調好了餡料，等包的時候，蘇錦澤把那一個個小餃子包的小巧玲瓏的，真是沒看出來這男人還是個寶藏老男孩啊。
“蘇醫生，你這活干的不錯啊，真是沒想到。”
李小蕾還以為這樣念到博士的學霸，那生活方面不說一竅不通，也差不了多少呢。
“我們家有活都是大家一起干的，我上學時也自己做過飯。”
蘇錦澤看李小蕾驚訝的眼神，笑了笑，雖然他可能不如小蕾做的好，但也能給她做些好吃的。
李小蕾覺得蘇母這教兒子是真不錯，她就怕遇到那種媽寶男，或者是不食人間煙火啥也不會還不學的。
就喜歡吃自己家里包的餃子，外面的她也沒少吃過，但就覺得餡沒自己做的香，皮沒自己搟的軟。
他們包的餃子挺多的，把夠兩人吃的下鍋煮了，其他的放在冰箱里凍上。
餃子煮好，兩個人挨在一起坐在餐桌前，蘇錦澤覺得小兩口過日子大抵也就是這樣了。
除了餃子，李小蕾還拌了個涼菜，蘇錦澤把帶來的熟食切了。
這一下也算是整了四個菜，再配上餃子湯，那句話怎么說的，原湯化原食。
李小蕾看蘇錦澤看著她沒動筷，只覺得他是不是還沒怎么餓。
“吃吧，嘗嘗看怎么樣。”
她這么長時間沒做過了，不知道手藝有沒有生疏。
蘇錦澤餃子一入口就有些驚艷，他這么些年吃過的餃子也沒這頓的香。
他們家包的餃子，怎么說呢，沒李小蕾做的這個鮮，皮也沒這么軟。
哪都差一點，最后差的就多了，這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蘇錦澤不光自己吃飽喝足了，走的時候李小蕾聽他說家里別人今天都沒空包，她倆包的多，還拿了不少回去。
晚上蘇牧山和周雪是一起回的家，今天兩個人都出診，因為是小年，蘇牧山爭取了早點回家。
“哎，沒想到走了這幾家賣餃子的地方，都這么火。”
周雪知道今天不少人家都吃餃子，但沒想到能火成這個程度。
她們常去的那家，想要買到得排兩個小時以后，其他的她們過去不是賣沒了，就是得等好長時間。
“沒事，等過年多包幾種餡的，咱們今天有灶糖吃。”
蘇牧山安慰了周雪，他們這么多年忙忙碌碌的，別說小年，年輕時就是年三十也不是沒值過班。
他倆準備簡單下點面條吃的時候，蘇錦澤開門進來了。
“爸，媽，你們沒吃呢？正好我帶了餃子回來。”
蘇錦澤把餃子煮好了，裝盤端上了桌，順便把他買的另一份熟食也擺好。
蘇牧山和周雪互相看了一眼，他們兒子現在行了，想的還挺周全。
這餃子吃著味道真不錯，就是看那個裝餃子的保鮮袋，這可不像是從哪個店里買的。
周雪突然一下想起了李小蕾，這下餃子吃到嘴里好像也沒那么香了。
她剛想問一句，蘇牧山的腿在桌下碰了她一下，還對她使了個眼色。
等晚上回了屋周雪這心里話就憋不住了，看著蘇牧山抱怨。
“老蘇，你怎么不讓我問，這么下去可怎么辦？”
周雪這心里是過不去這個坎了，雖然最近那小李也沒作什么妖，可她那么優秀的兒子，這眼看著就被人扒拉走了。
她這雖然是兒子，但這會她也有一種科室里生了女兒的同事說的感覺，這精心養的花，讓人連盆帶花都端走了。
“雪啊，現在還是冷處理的好，你這時候越說的多，怕是兒子越覺得那小李好。”
蘇牧山覺得這時候他們不能把兒子推遠了，他們就這么一個兒子。
“可她答應過我的，說不會找小澤的。”
周雪不自覺說出了這句心里話，等她意識到自己說了出來，一下停住了話。
“你單獨去找過小李？”蘇牧山有些不太贊同的看著周雪，他倒沒想到，一向有些優雅的妻子會去找對方。
“我，哎，桃子拽我去的。”周雪想起當時的尷尬事，也是不堪回首。
“你們吶，我看是你兒子主動去找的人家啊。”
蘇牧山現在對這個事反對的也不如剛開始激烈了，主要是他兒子現在這個勁頭，他們也攔不住。
“唉，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咱們雖然也想讓小澤更好，可他都三十來歲了，該說的該做的咱們都做了。”
周雪聽了蘇牧山的話沒再多說，可眼里還是閃過了一絲不甘。
過了小年，年味就越來越濃了，街上時不時的會傳來幾聲孩子放小鞭的聲音。
這時候鞭炮還是隨便放的，李小蕾要是能回家也想放些，可現在就算了，等明年再放吧。
今天半天班，下午放假，這班上的大家心早就都飛了，還沒放假就都得了假期綜合癥了。
明天單位會有個聚餐，然后就要放假了，估計等下次鬼市再開市就是他們抓捕之時。
李小蕾身上現金不多了，她準備去銀行取些現金，過年期間銀行也放假。
萬一有用錢的地方，這時候可不像以后那么方便，可別一分錢難倒英雄好漢了。
她用的是商業銀行的卡，商業銀行的網點不算多，她家附近是沒有的。
李小蕾去了最近的網點，看這位置倒是離蘇錦澤家挺近的。
這個網點挺大，一推門進去，里面還有不少人在等著，年前哪都忙銀行也不例外。
李小蕾進了里面叫了一個號，看前面還有七個人，這三個窗口辦業務應該很快就會輪到她了。
還是銀行里面暖和，李小蕾把外套的拉鏈拉開，想找個位置坐下。
她看了一圈，零星的幾個座位都有人坐，她還是站著等吧，應該用不了多久。
李小蕾沒事數數后面又進了幾個人，這會透明大門開了，周雪從大門口走了進來。
她和這家人還真是有緣，怎么走哪都能遇到呢。
周雪也是年前想取些現金，過年期間花銷可不少，得備年貨，還有給長輩和小輩的紅包。
她先按了個號，然后就想找個地方坐著等，前面顯示還有九個人。
她四周一看不要緊，一眼就看見站在那的李小蕾了。
周雪有一段時間沒見過李小蕾了，這回不同于上次，她看著好像生活氣息更濃郁一些。
上次在凱瑟斯，她穿著制服又是在那樣的場合，看起來就不像一般平常的女孩。
李小蕾看周雪看到她了，也不能當沒見到，大大方方的上前打招呼。
“阿姨，你也來辦業務么，我這號給你換換，前面還有三個人，能快些。”
李小蕾雖然挺大方的，周雪還是有些不得勁。
“不用了，我自己也叫了號了。”
周雪一點也不領情，現在開始討好她了，之前她是怎么說的來著。
但她前天剛吃完人家包的餃子，吃人嘴短，這有些話也不好說。
這會大廳里十幾個人，座位還是沒有一個，周雪也只能找一個地方站會。
她都想要轉身推門出去了，可是又一想，憑什么她走，她又沒有什么理虧的地方。
周雪正準備找個離李小蕾最遠的地方待著，眼不見心不煩，這會人多亂糟糟的，也不適合說話。
李小蕾和周雪說話時，門口停下了一輛出租車，上面下來了三個男人。
這三個人目標很明確，背著大背包，下車就直奔銀行門口。
最特別的是這三個人都帶著頭套，進門后從懷里拿出了長短不一的家伙事兒。
李小蕾和周雪的身高差不多，她兩說話時周雪正好擋住了她的視線。
直到三個人進了銀行，她才看到三個帶著頭套的人，還有他們手里的槍。
一個人直接守在了門內的側面，另一個人掏出來手槍沖著大廳開了兩槍。
“都給我蹲下，搶劫。”
第96章 對射平時槍都沒見過，哪見過這開槍對……
銀行里這砰砰的兩聲槍響，真的是石破天驚，嚇壞了很多人。
大部分人坐的位置都是面朝窗口，背對著門口的，他們一點心里準備都沒有。
甚至是那個被子彈打傷了的人都沒反應過來，只覺得自己身上一痛，好像有什么熱熱的東西流了出來。
聽到搶劫的喊聲，再看一個站在窗口前的儲戶應著槍聲倒在了地上，大堂里的人們才反應過來。
有的人發出了尖叫，有的反應快的趕緊蹲到了椅子后面。
李小蕾的反應倒是挺快的，就在那個劫匪掏出槍射擊的時候。
她一把拽過來周雪，把她按到了邊上一個機器的后面。
周雪覺得自己也沒說什么，可李小蕾伸手把她按倒的動作她都懵了。
她的第一反應是心里氣的不行了，李小蕾還敢和自己動手了。
可緊接著響起的巨響和尖叫聲，讓她明白了這突發的意外有多可怕。
“阿姨，你躲在這別出來。”李小蕾看這位置不錯，叮囑了周雪，她再回身看這大廳的形式。
三個劫匪三把槍，兩長一短，長的是連發獵槍，那個被打傷的人躺在地上哼哼。
看情形應該不是致命傷，但如果失血過多了也不好說。
短暫的混亂尖叫之后，來辦業務的人除了一個躺在地上的，其他都蹲著。
“都上這邊蹲著，誰要是有異動，老子手里的槍可不長眼，那個就是例子。”
三個劫匪中有一個開始喊話，用手槍比劃著讓大廳里的人都往中間聚，這樣方便他們看著。
李小蕾和周雪沒辦法離開了這個能遮擋點的機器，也跟著人挪到了柜臺前邊的這塊空地上蹲著。
咣咣咣幾聲，一個劫匪用槍柄砸著窗口的玻璃，里面的工作人員其實已經按了桌子下面隱藏的無聲報警器。
“里面的人都別動，趕緊把這門給我打開，你不開我一槍打死一個，咱們一個個打。”
這領頭的大哥剛發了話，邊上那個拿著長槍的就把槍對準了一個來取工資錢的大爺。
大爺頭發都白了大半，手哆哆嗦嗦的輕輕擺著，嘴里還念叨著。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大爺有些渾濁的眼睛里，激動的聚集了眼淚。
也不知道是怕惹怒了綁匪，還是他嚇的已經不能發出太大的聲音。
這聲音不大，但在這沒人敢出聲的大廳里，人人都能聽的見。
李小蕾看著這三個人，在三把槍之下，她沒有勝算，就算自己躲開了，一旦傷到其他人怎么辦。
銀行里面的工作人員看到這個情況，也很焦急，他們的職責是要守護好現金的安全。
可現在這決定很難做，他們不能眼睜睜看著無辜的人死在面前。
當班主管和幾個柜員看了幾眼，他沉重的點了點頭，胖胖的臉上雙下巴好像都在顫抖。
現在是過年高峰期，下午還有個大客戶預約了要提大額現金，這會他們這還有五、六十萬的現金。
但這些都不能讓他們眼睜睜看著外面這大爺，還有那個阿姨，以及那些儲戶被人害了。
“你別激動，先放開大爺，我給你開門。”
主管用話筒對著外面說，他們只能盡量動作慢些拖延時間，希望警察能快些趕到。
帶頭的人看里面開門的人慢吞吞的，他也知道這會就是兩方的心里拉鋸戰。
“老二，你整出點顏色來看看，省得他磨洋工。”
這個拿槍指著大爺的老二，把槍口偏了偏直接開槍打中了大爺的腿，這一槍就見了血。
蹲著的人群又是一陣壓抑的驚呼，有膽小些的都哭了出來。
大爺一下就癱軟在地，他哭出了聲，太痛了，還有幾天他七十三這坎就過完了，可這回這年怕是都過不著了。
這哭聲雖然不大，但好像敲在了李小蕾的心上。
這三個人是窮兇極惡之人，他們對開槍射殺人沒有一點的心里障礙，想必不是初犯。
貿然行動只會激怒他們，造成更大的傷亡。
大爺腿上的棉褲見了血，他好像覺得自己要不行了，從哭改成了哼哼，臉色很快也灰敗了。
“你快點，別磨蹭，慢了我下一槍就是頭了。”
劫匪使勁拿槍往大爺的腦袋上懟了懟，大爺嘴里唉唉的求饒。
里面的主管看到這情景心里也是一震，是他害了大爺，他沒想到這三個劫匪這么兇殘。
為了劫匪不再傷害外面的人，他快速的打開了門。
帶頭大哥眼里露出了驚喜，他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他們從進來到現在也只有一分多鐘。
這么算下時間，他們差不多能在警察來之前跑出去。
見門一打開，大哥一把推開了門，把里面的工作人員趕了出去，只留了一個主管在里面。
大哥讓主管把里面能看見的錢都往包里裝，又逼主管把保險柜打開。
李小蕾蹲在在外面，看著這分工有序的幾個人，看來是早有預謀，這人質太多了，不好辦吶。
周雪看著邊上第一個被槍打傷了的人，她趕緊解下了自己的圍巾，想給他傷口上方扎緊。
“砰”周雪光看地上躺著的人了，槍響時她感覺到一股大力將她推倒了。
等她再從地上起來，看到本來在她另一側蹲著的李小蕾被那劫匪用槍指著頭。
“你干什么？”一聲大吼，是那個叫老二的劫匪，他一直盯著這些人看著呢。
他剛才看到了周雪的動作，直接開槍了，要不什么人都敢無視他的威脅，以為他們手里拿的是燒火棍么。
周雪知道，要不是李小蕾把她推開，她怕是這會人都涼了。
“她是一名醫生，就是想給他止個血。”李小蕾趕緊把手舉過頭頂，表示她們的意圖。
她也不能眼看這個人在她面前就這么失血過多，她想為這個人再爭取一下。
“都老實點，再動我就打死你。”另一只大腳一腳把李小蕾踹倒了，李小蕾借力向一側撲倒在了地上。
這是那個原來在大門口的綁匪，他看里面的槍聲，怕老二控制不住場面也過來幫忙。
李小蕾忍著胳膊上的疼痛扶起了周雪，輕輕搖頭示意對方先不能輕舉妄動。
這些個劫匪真是不當人啊，這子彈算是深度擦傷，可她的棉襖又被打穿了兩個洞，不知道織補一下能不能行。
周雪這回是真不敢動了，她蹲在李小蕾邊上，想想剛才她差點就死了，身體還有些輕微的顫抖。
可她蹲了一會就看見地上滴下了兩滴血，然后又是一滴，又一滴……
她看見了血是從李小蕾剛才推她的那個胳膊上滴下來的，那半截的袖子也是濕漉漉的。
周雪這會心里的滋味，她說不上來，這是她沒給過好臉色的人。
剛才也是她毫不猶豫的救了自己，這一刻她理解了兒子怎么這么死心踏地了。
雖然她現在身處危險之中，可小李真是給她帶來了安全感。
現在這姑娘因為她受了傷，她這心里更不好受了，聽說小李現在就孤苦伶仃的一個人了。
周雪這會抻手握住了李小蕾有些涼的手，對方用力的回握了她。
李小蕾覺得最好的時機是那幾個人錢到手要跑的時候，那時他們也就顧不上人質了。
窗口內裝滿了兩個背包的現金后，時間也不過才過去三四分鐘，大哥看這些錢得有六十來捆，覺得這趟活還行。
從主管的手中拽過背包，那人還有些不情愿松手。
他背上一個包，拿著另一個包從安全門走了出來。
“行了，快走。”他把背包扔給老二一個，又緊了緊自己背上的，喊上兩個同伙準備撤了。
等幾個人往外走時，主管又按響了有聲警報，這一下整個銀行里都響起了高分貝的警笛聲。
幾個位置的報警燈也閃爍了起來，主管邁著有些發軟的腿從里面走了出來。
他希望能引起注意，也許路上有巡邏的警察能看見。
劫匪中的大哥都走到門口了，他看了一眼沒管這些，只要他們在警察來之前跑出去就穩了。
最后一個沒背包的劫匪看到這些有些生氣，他回身抬起槍想打死那個主管再走。
李小蕾看到這覺得機會來了，前面兩個劫匪離人質不近了，他們還都背對著這邊一心往外走。
就在最后一個劫匪兩手舉起槍時，李小蕾從邊上竄過來，抓住他的槍往上一抬，他這一槍打在了天花板上。
銀行主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本來就軟的腿這會是一點力氣也沒有了，他今天胖胖的身驅承受了太多了。
劫匪看李小蕾阻止了他就想回槍再給李小蕾一槍，可他這槍收不回來了，怎么也沒想到這個小個子能有這么大的勁。
李小蕾另一只手這會也到了，她一拳打到了對方的頭側。
她對自己的要求是不能打死人，還得讓人休克或失去意識，好在這活她現在也算熟套了。
她拽過了對方的槍，這樣的長槍小楚警官還真沒用過，但這么近的距離對她來說閉眼都能打中。
前面走的大哥聽到后面槍聲，就知道是這個后收的小弟心里不舒坦開的槍。
這小弟心眼是真不大，他能看上眼就是圖他敢干，不過報復心是真強。
大哥和老二回頭看可是大吃一驚，后面唯一站著的那個人不是他小弟。
那是個身高不太高的人，她拿著槍對著自己和老二。
大哥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他趕緊抬起槍要射擊，可這會對方已經開槍。
李小蕾拿到槍，就瞄準兩個回頭的人開了槍，這情況也不可能喊什么站住之類的，那不是把先機送給別人了。
“砰、砰、砰”這三聲槍響有兩槍是李小蕾開的，另一槍是大哥開的。
隨后是兩個倒地的聲音，剩下這兩個劫匪中槍倒地了，一個打在頭上，一個打在前胸。
劫匪大哥還是挺頑強的，他胸口中彈了也沒停下扣動扳機，好在他是先中彈后開的槍。
中槍一瞬間的疼痛讓他的準頭差了些，這一槍打中了李小蕾另一只胳膊。
李小蕾這槍就有些拿不住了，剛才那只胳膊只是擦傷，就是擦的深了些。
這回左臂這子彈應該是留在里面了，這是真疼啊，槍扔在了地上，她看著受傷的地方棉襖又多了一個洞。
她心里都問候這劫匪的祖宗十八代了，兩胳膊都受傷了，還讓不讓她吃飯了。
而且她這今冬的第二件棉襖也徹底報廢了，誰賠她棉襖，這件她還是買的大牌子的，這才穿了幾天。
李小蕾這會頭也有點暈，她扶著邊上的椅子坐了下來。
這一屋子的人質都是生在和平年代，平時槍都沒見過。
哪見過這開槍對射的場面，這種心里的震撼沒法用語言表達。
周雪這著急擔心壓下了心里的害怕，趕緊過來查看李小蕾的傷口。
“小李，你，你怎么樣？傷到哪了？”
她看到對方開槍了，但不知道打到哪了。
“阿姨，你先看那兩個受傷的人，我沒事，就是傷到胳膊了。”
李小蕾覺得她還行，現在地上躺的那兩個應該是更嚴重。
第97章 麻醉我頭有點暈呢，不是局麻么
銀行里的人看劫匪都倒下了，他們也沒敢往門口去，門口現在躺著兩個劫匪生死不知。
有情緒激動的就想從ATM機那邊的側門出去，劫匪雖然都躺下了，但這個破地方是誰也不想多待了。
胖主管扶著墻站起來，從兜里掏出救心丸倒了一把含在了嘴里，找自己手下的員工維持現場秩序。
“小劉，你快打110和120，小李，你看著那兩個倒下的綁匪，尤其是他們身上的包，別讓人動。”
“小王，你和我把這些客戶安撫一下，先不能讓大家走。”
胖主管這會好像又滿血復活了，平時他就是個心寬體胖的，這會劫后余生他又行了。
他能當主管也是靠著工作能力升上來的，這會指揮下面的幾個人把秩序維持起來。
劫匪為什么選今天，今天正好有人預約了大額取款，從驚嚇中緩過來后他不能不多想。
周雪看了地上躺著的兩個人，那大爺還能哼哼，應該是能等到救援。
另一個人的出血量就有些大，她進行了簡單的包扎止血，隨時監護著受傷幾個人的生命體征。
高平今天領著所里新來的劉川在轄區里溜一圈，算是了解一下情況。
隔著一條街就聽見砰砰的聲，他們就奔著聲音的來源開。
“師傅，這還沒過年就開始放二踢腳了？”
劉川覺得他就不應該年前來上班，這節日氣氛濃上來就光想放假的事了。
他之前崗前培訓時不小心把手整骨折了，請了三個月的假，人還沒來上班，他玻璃人的外號就傳出來了。
為了扭轉大家對他的這個印象，他搶在年前就來上班了，現在別說還有那么一絲絲的后悔。
高平沒說什么，可他聽著這聲可不像是二踢腳，但這只是他的懷疑，具體還得去實地看看。
他們的車拐了個彎就駛上了商業銀行門前的這條路，在對面街上離的挺遠，就看到了前面銀行里面警燈閃爍。
等車開近些還能聽到警報聲，兩人覺得怕是要不好。
“壞了，出事了。”高平心里一沉，低呼了一聲。
他們趕緊把車開到銀行門口，高平下車走到門外隔著玻璃門就看到門里躺著的兩個人，還有地上的那兩把槍。
高平他們就是民警，平時巡邏也就帶個警棍、辣椒水什么的。
對上有槍的劫匪，哪還真不是個，但這會里面不少群眾，他們就是徒手也得上。
“小劉，你在這呼叫支援，保持警戒，別讓人靠近，我進去看看。”
高平心里想的，里面要是持槍的，這去一個和去兩個沒什么區別。
劉川才剛才上班，就別跟著他去送死了。
他拿著警棍，小心翼翼的推開了門，門口這躺著兩個人，身邊還有兩支槍。
這是個什么情形，內哄了？再看里面有一個大胖子指揮著眾人。
他怎么還穿著銀行的衣服，難道是銀行的內鬼。
“警察同志，你們可算來了，就你一個人？”
胖主管也一眼看到了這個進來的警察，這么大的事，他們打了110。
這警察倒是來的挺快，可是怎么就來一個呢。
在外面等支援的劉川剛放下電話還沒有一分鐘，抬頭就看見這條路上來了一排的警車，連武警都來了。
他是叫支援了，但這怎么剛叫就來了，就像支援就在隔壁那條街等著一樣。
他剛上班，對這內部情況不太了解，但這么點時間能來這么多支援么？
高平在銀行里面了解了情況，看了又看李小蕾，這是個什么人。
一個手無寸鐵的人能干掉三個持槍的劫匪，自己只受了輕傷。
這會外面的警察從劉川那了解了情況，他們迅速擺開隊形，嚴陣以待。
外面來了這么多警車，連警笛再警燈的，里面人也有所聞。
高平怕有什么誤會，他讓里面人先別動，他先出去解釋一下情況。
銀行的門一打開，果然外面荷槍實彈的都對著這邊。
看出來的是身穿警服的自己人，現場的總指揮市局局長陸長明就是一愣。
他和候建設互相看了一眼，看來情況和他們估計的不一樣，他們是來晚了？劫匪已經跑了。
唉，他都快退休了，還出了這樣的惡性事件，希望這個案子能在他退休前順利破案。
“報告局長，里面劫匪兩死一傷，還有三名群眾受傷，沒有財產損失。”
高平一眼就認出了他們局長，出了這么大的事，領導是要親臨現場的。
“老候，快去現場取證，幫助受傷的群眾。”
陸長明聽到這結果眼中一亮，怎么也沒想到是這么好的結果，他先讓候建設帶人去處理善后的事。
陸長明看著高平，這個不到四十歲的老警察，看著可不魁梧，能是他干的？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
“好，好，你和我好好說說這事的經過。”
陸長明看這高平，越看越滿意，這最次也是個所長的料啊。
“局長，我也是剛到，還沒來得及問里面的人具體怎么回事，我才進去沒說兩句話，你們就到了。”
高平被局長問住了有點尷尬，他想著局長剛才看他那個眼神，不會是以為里面那三個劫匪是他給干躺下的吧？
陸長明這會覺得原來他的第一印象沒看錯，他就說這家伙看起來不像那么猛的樣子。
也是，要有這能力，哪能四十多歲才是這警銜。
他看里面帶出了一些群眾，他也走進了銀行。
候建設進了銀行第一眼就看到坐在一邊椅子上的李小蕾，這怎么哪都有她。
還有邊上拿著紙巾給人家擦汗的，那不是他嫂子周雪。
他進來時還聽周雪輕聲說著，“小李，你再忍忍，救護車馬上就到了。”
他媳婦當年要生的時候，她是怎么說的來著。
“桃子，別哭了，你都要當媽的人了，得堅強，留著力氣等會生時再使勁。”
他記得當時周雪參加工作好幾年了，那聲音練的是又有底氣，又洪亮的，聽起來可兇了。
之后這么些年，他可沒聽過她這么說話，估計老蘇也沒怎么聽過。
候建設看到自己這能力挺強的下屬受了傷，他也挺緊張的，但人還清醒著坐在那，應該是沒有大事。
李小蕾也看見候建設進來了，她趕緊垂下眼簾，假裝自己沒看見。
她是真沒想出風頭，可這事趕到這了，她這運氣，不能說自己，得說那幾個劫匪的運氣是真不好。
候建設手下的刑警隊白隊長，領著胖主管過來匯報情況。
這會再看這位也不知道是救心丸這藥勁上來了還是怎么的，他手舞足蹈的說的臉上的肉都直顫。
候建設這一聽，李小蕾還真是一員福將，要是這幾個人搶劫傷人跑了。
這壓力就給到南平市局了，他們怕是連年都過不好了。
這會120終于來了，把兩個不能站的用擔架抬走，周雪把李小蕾扶了出去。
外面看熱鬧的人可不少，這些人也不嫌天冷，警戒線外面都站滿了，一個空位也沒有。
“大家都散了吧，這熱鬧不好看。”無論警察怎么喊，這人是只見多不見少。
“你們這看什么呢，這么些人，這警察的陣仗也整這么大。”
一個后來的看別人都在這看，他也擠前面來看，就看警察抬著人上了救護車。
“搶銀行了，聽說都發生槍戰了，你看這抬出來的都夠嗆了。”
這看熱鬧的大姨，看見第一個抬出來的那個早就沒意識的人，嘖嘖了兩聲。
“是，我本來也想去商業銀行取錢，我都要走到門口了，就聽里面砰砰的，我就沒敢進去。”
邊上的大爺趕緊把這第一手資訊分享給大伙，那神情好像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你看這后面這老頭么大歲數，別說受傷了，就是沒受傷，嚇這么一下也夠嗆，得虧我剛才沒進去。”
這大爺看著抬出來一個和他年歲差不多的，更是覺得自己今天太英明了。
他們站的這位置離救護車近，看的是一清二楚的。
“哎，還有個年輕滴，這個傷的輕，但也是血刺呼啦的。”
這個圍觀的還是個東北口音的大哥，他就是那個下午預約了來取大額的大客戶。
得虧今天中午有事耽擱了，要不他也得在里面，要是取完錢在被搶，那算誰的啊。
“這個抬出來的帶拷子了，這肯定是劫匪，看這樣夠嗆能活了。”
這是劫匪中的老大，他被打中胸部后還有微弱的呼吸。
這會被李小蕾打昏的劫匪被幾個人架了出來，他恢復了點意識，但頭還是挺痛的。
那個被一槍打中頭部的“老二”當場就沒了，等會里面的警察取證完也會被抬出來。
李小蕾坐上了去醫院的救護車，被送去了安西醫院，這會醫院的急診也接到了通知。
“我給小澤打電話，你都受傷了，得讓他知道。”
周雪這會和昨天可是判若兩人，她之前對李小蕾的態度是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阿姨，不用，他這會正上班忙著呢，我這傷的也不重。”
周雪這電話打了也沒人接，她心里著急啊，這孩子和他爸一樣，著急時候就找不著她。
“小澤可能在做手術，電話沒打通，我一定給你聯系外科主任給你安排個好大夫。”
周雪和李小蕾說完趕緊找人，她聯系了院里外科的一把手給李小蕾做手術。
要不就這么去了急診，那兩個嚴重的優先等級高，甚至那個胸口中槍的劫匪也能排小李前面。
“謝謝阿姨。”李小蕾知道人家在自己單位的資源那肯定是不一樣的，這情她領。
120到了安西醫院的時候，急診這邊已經做好了準備，那三個都緊急送了手術室。
李小蕾這還能按照術前流程來，周阿姨就跟是她家屬一樣忙前忙后。
她這情況就是個胳膊的局部麻醉，安西醫院還有可以把袖子拆卸下來的病號服。
這個真不錯，要不她進手術室就得把上衣都脫了。
李小蕾進了手術室里啥也沒干呢，先把她眼睛擋上了。
其實她沒看見，是把她的全身都給擋上了，只露出了要手術的上臂。
“哎，大夫，你怎么拿針一個勁扎我？”李小蕾這會雖然傷口還是很痛的，但這有人用針扎了好幾下是干什么呢？
“你感覺到痛了？”麻醉醫生看時間差不多了，只是例行性的試了幾下，沒想到這病人還是知道痛。
他看了看自己剛才給的量，已經不小了，可這是沒起效啊，趕緊又加了一針。
這回李小蕾是怎么扎也不知道了，最后這一管藥挺猛。
“姑娘，你是周主任家的親戚啊？這么多年也沒見周主任對誰這樣，蘇錦澤都沒有這待遇。”
開刀的主任用手術刀劃開了皮膚，也和李小蕾問出了心里的好奇。
“恩，周阿姨是我的一位長輩。”李小蕾想了想，這么回答沒毛病。
“大夫，我頭有點暈呢，不是局麻么？”
李小蕾覺得自己這頭腦有些不太清醒，她努力睜大眼睛，她知道自己這是局麻，不應該有這種反應的。
第98章 病房你不是銀行的那個，見義勇為的？……
麻醉醫生聽李小蕾問，他在邊上給解釋了一下。
對于這種特殊情況，他都一直觀察著患者的狀態呢。
要不平時沒有其他狀況，他這會都去一邊玩手機了。
“沒事，我剛才給你最大安全劑量的利多卡因，但效果不好，又給你加了別的藥。”
要是再不行就得全麻了，不過這個效果也差不了多少。
“姑娘你這運氣不錯，子彈不大，不像隔壁的那個帶手拷的，剛才推進去時我看了一眼，那傷口八成是夠嗆。”
這位主任看著被子彈破壞的肌理，好在手槍子彈是5.4口徑的，打的位置也沒碰到什么大血管。
“我這個是手槍打的，邊上那個是獵槍打的，他那個口徑得有我這個的好幾倍。”
如果有熟人看見李小蕾現在的臉，就會發現她現在特別的乖，和上回在凱瑟斯喝了帶料的酒那狀態差不多。
“那人太可恨了，我故意往邊上打偏了，給他留了生機了，他還把我羽絨服給打壞了。”
李小蕾現在都迷糊了，還記得她那羽絨服，心里怨念那叫一個深。
幾個醫生護士都聽明白這姑娘話里什么意思了，隔壁那個帶手拷進來的，胸前的傷是這姑娘打的。
手術室里就是一靜，看看躺這的姑娘，沒感覺有什么特別，這么兇殘的么。
“姑娘，你這也太厲害了，是練過？”
還是主任想了想接住了這話，他們平時在手術室里可八卦著呢。
今天這個事，警察送來這么多，一看就是出事了。
這會能有第一手資料的機會，那也不能浪費了。
“恩，練過，他要是沒有槍，我一拳呼死他。”
李小蕾這會覺得自己都快斷片了，基本是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么了。
但還是能感覺得出來大夫在自己這肉里面挖，然后就聽啪嗒一聲。
主任把子彈夾出來放在一邊的醫用托盤里，開始處理傷口了。
主任心里說他有槍，你也要打死他了，這會隔壁手術室里蘇錦澤正給那個胸前中彈的手術。
這人的情況不太好，雖然沒有一擊斃命，但各項指標都不好，這一槍打的很是刁鉆，擦著心臟過去的。
這獵槍的子彈破壞力可不一般，得虧這還不是霰彈，要不能把里面打個稀爛。
就這手術做完了算是成功的，但術后感染也是個難關。
蘇錦澤他們從手術室出來時，李小蕾早都住進了病房。
安西醫院的病房一直特別火爆，外面走廊上常有沒床位的直接把病床加在走廊。
周雪本來想給李小蕾找個單間，但今天實在太緊張了，只能找了一個清靜些的病房。
這病房里一個挺胖的大姨，是騎小摩托車去買年貨，被大車給刮了，她很幸運只受了外傷，胳膊上掉了那么大一塊肉。
她是昨天晚上入的院，今天上午做的手術，這會麻藥過了勁，正是傷口疼的時候。
“小剛，小剛，給我點水喝，這疼啊，哼哼哼。”
大姨正小聲哼哼著叫兒子給倒水喝，看門開了，進來了一個患者。
可壞了，他們還以為今天不能有患者進來了，那兩張床他們家里人都有地方睡了。
這再來個人，要是有陪護的，那就剩一張床了，應該誰睡啊。
“小剛，快把東西拿過來，放這邊，別耽誤人了。”
大姨別看人受了傷，這精神頭還挺足的，看李小蕾去了窗邊的那張病床。
讓兒子把外套什么的放在中間的這張沒人的病床上占位置，其實窗口的那張病床上什么也沒有。
李小蕾聽這話也看明白了，但她自己走進來的，晚上也用不著人陪護。
剛才警察問醫生借了個單間給她做了筆錄，那一男一女兩個警察，聽了李小蕾說的過程，看她像看外星人似的。
別說普通百姓，就是他們警隊的人，當時的情況怕是也做不到這個地步。
周雪她給把住院的手續都辦完了，還置辦了一些要用的東西。
“阿姨，我自己有錢，您別給我墊。”李小蕾剛才在外面就要給她錢，可她說什么也不要。
“你受傷也是為了救我，別和我提錢。”
周雪這會科室主任的氣勢又出來了，這錢她出定了。
李小蕾心里也暗暗想，等過后算清多少錢，就把錢還給人家。
等忙活的差不多了，周雪進了病房把李小蕾扶著躺下，讓她歇一會。
李小蕾這一躺下心里又罵那個不知道救沒救活的劫匪大哥。
她這兩個胳膊都受傷了，這一躺著左胳膊傷口壓的慌，可要是側身躺，這右胳膊也不怎么得勁。
她只能微微往右側一些身子，這樣左胳膊還沒有完全放在床上，右胳膊也沒壓著。
“大妹子，你閨女這是怎么受的傷？”
靠門口的大姨下午睡了一覺，這會怪無聊的，正好有新病友進來了，她也八卦一下。
“姐姐，這孩子是意外受了傷。”
周雪知道李小蕾就一個人，她們住在一個屋，外一她去買飯或有什么事不在，還希望他們同屋的能幫幫李小蕾。
尤其后天周一開始是她的門診，這號早都掛出去了，她也不能隨便請假。
雖然她也挺想請假照顧小李，可她那些孕婦，是挺不容易掛上她的號的。
還有不少特殊情況的孕婦，是專門來掛她的號，她也得對她們負責。
好在周一白天小澤休息了，能來照顧小蕾，周二不行問問錦安或是桃子有沒有空，請她們誰幫幫忙呢。
周雪現在是一心的給李小蕾打算，經過這些事，她是什么也不想了。
等蘇錦澤拿到自己手機，看有好幾個未接來電，他媽很少一口氣給他打好幾個電話的。
他好看的劍眉就皺了起來，擔心出了什么事，趕緊回了電話。
“喂，媽，我剛下手術看你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出了什么事了？”
蘇錦澤第一反應是怕他爸媽有什么事，兩個人現在五十左右歲的年紀，也都不年輕了。
“小澤，你有空就來你們科樓上外科，小蕾胳膊受傷了在這住院，506室。”
蘇錦澤聽著李小蕾受傷了，心中就是一緊，也來不及奇怪這事怎么是他媽通知他的了。
他快步趕到李小蕾在的病房，推開門進去，都覺得這世界哪不對了。
他媽周雪女士坐在病床邊上，拿著勺子慢慢的喂李小蕾吃粥呢。
這會兩個人都停下了動作，一齊向他看了過來，蘇錦澤覺得他怎么好像還多余了呢。
“媽，小蕾，我剛下手術。”蘇錦澤看著李小蕾靠坐在病床上，臉色有些蒼白。
“阿姨，我這只胳膊能吃。”
李小蕾沒想讓周雪喂，她右臂傷的能輕一些，是個有些嚴重的擦傷。
也清創縫了幾針，就是在小臂，這位置不太好，動著有些痛。
這會麻藥勁過了，開始上來疼的勁了，但也能動的。
“不行，你兩只胳膊都受傷了，輕的那個胳膊也得養幾天才能動。”
周雪不同意，她盤算著，怎么也得出院了才能動，這兩天她和小澤換班來照顧小蕾。
“媽，我來喂吧，傷的重么？”
蘇錦澤過來接手，這會李小蕾也吃了快一半了。
他看著李小蕾左胳膊整個上臂都包扎的挺厚，下面蓋著被子。
右臂病號服側面的拉鏈只拉到了胳膊肘，下面小臂上也都包扎上了。
看著那個還笑著的姑娘，他這心都直揪，身上更是一陣發麻。
以前聽說有母親看到孩子受傷那一瞬間，就會感覺身上發麻，他還覺得這反應不應該。
可他看過那么多的傷口，沒想到這會看到個包扎好的傷口也有這種感覺。
蘇錦澤喂李小蕾吃完了飯，這會她的胃口不怎么好，吃的不多。
“你還上班呢，快回去吧，阿姨，你今天也受驚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我正好也睡會。”
蘇錦澤扶著李小蕾躺下，李小蕾讓他們都快回去忙，說自己也想睡會了。
蘇錦澤和周雪一起出了門，周雪告訴他今天下午的事，還有李小蕾的傷。
他算是知道自己母親，這會為什么和過去判若兩人了。
“媽，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我這也馬上下班了，一會我過來。”
蘇錦澤讓周雪坐父親蘇牧山的車一起回家，老蘇還什么也不知道呢，他回科里把剩下的事處理好也要下班了。
“姑娘，你家親戚是在這醫院上班啊？”
邊上大姨看陪護的都出去了，李小蕾一個人，她趕緊問上了。
看著剛才那大夫多帶勁，不管多大年紀的，誰不愛看那精神的人。
大姨這會也不覺著哪疼了，她就想八卦一下。
“恩，他在別的科室。”
李小蕾和大姨聊了兩句就不想說了，她閉上眼睛假裝睡了。
那姨是不太甘心，她還想再問問，這怎么受的傷也沒說，剛才她管那大妹子叫阿姨，這也不是娘倆呀。
李小蕾這覺是注定睡不著了，這會門又打開了，那個被傷了大腿的大爺手術完了住進了中間的床位。
“來家屬先把手術室的床給換下來，然后來一個人把床還回去。”
手術室的護士通知完就走了，這大爺家的人來的挺多，大伙全力把人抬了過去。
大爺今天做的是全麻手術，人是清醒的送出來的，等把他抬病床上安頓好，他老伴也進來，坐在邊上。
老太太眼眶通紅，誰能想到他下午吃了飯，好好的出門去銀行取個錢，再就沒回來。
警察給家里打電話時，她都懵了，當時就沒怎么聽明白，還以為這點過年的錢被誰給搶了。
后來兒子閨女都回到家才知道是銀行被搶了，老趙就是倒霉等著取錢時被打傷了。
老趙身體一直不錯，七十三這坎也馬上要平安渡過了，他心里高興，想多取點錢，過年好好和孩子們慶祝一下。
老太太看老伴躺在那，面色慘白，心里太不好受了，她們這么大歲數就怕有事，不好恢復啊。
“媽，爸，你們別上火，爸這沒什么大事，過幾天恢復好了，還能去河邊慢跑去。”
趙家兒女看自己爸媽心氣都不怎么足，兩個人都勸著。
其實他們也生氣，這天殺的劫匪，他爸這一輩子都沒和別人大聲說過話。
可這回太憋屈了，他們這口氣還沒地方出，這會只能忍著安慰兩老。
趙家人多不一會就安頓好了，親戚坐一會就先走了，趙勇讓妹妹趙玲先在這看著。
他回去取些東西，再去買些日用品，把他爸的飯也買回來，等他回來老爺子快到了醫生說可以吃飯的時候了。
晚上八點多隔壁大爺的兒子回來了，還帶了大爺的晚餐。
他把父親的病床搖起來最大的角度，然后開始準備喂飯。
趙大爺睜開睛看著周圍的環境，他得有六七個小時沒吃過東西了。
這麻藥讓他也不太有食欲，他看了看身前的環境，這一眼就看著了李小蕾。
“唉，你不是銀行的那個，見義勇為的？”
趙大爺恢復了些精神，一眼就看著李小蕾了。
第99章 溜達她懷里還抱著剛洗完澡的嬰兒怎么……
李小蕾一直在床上躺著也躺不住了，她剛才讓蘇錦澤把病號服胳膊那給拉好。
她去了一趟衛生間，又在走廊里走了一圈，這醫院里的暖氣給的真好，她穿的少也沒覺得冷。
506病房里，趙大爺剛進病房時麻藥勁還沒過，他也沒心情看看屋里的其他人。
這會精神稍微緩過來些，也到了醫生說可以吃東西的時候了。
他這兒女都孝順，看兒子拿保溫桶帶來的飯菜，一看就是兒媳回家準備的。
老趙今天這心里是又憋屈又有劫后余生的慶幸，他正擺好小桌要吃飯，就看見李小蕾溜達一圈回來了。
他是看了一眼又一眼，最后確定自己沒看錯，就喊住了這個見義勇為的人。
“我認出來了，大勇，快點，你替我謝謝這姑娘，她救了我們，還給我報仇了。”
大爺自問自答了，李小蕾雖然換了衣服，但她這小短頭也挺好認的。
老趙這下飯也不吃了，就要讓兒子謝謝人家。
“不用不用，大爺，快吃飯吧，一會涼了。”
李小蕾沒想到這大爺這么熱情，她都不好意思了。
“您好，我代表我爸，代表我們全家感謝您仗義出手。”
大爺兒子看起來像是哪個單位的小領導，棉襖一脫里面穿著個夾克。
“不用這么客氣，就是趕上了。”李小蕾就受不了這場面，她是手也不知道怎么放，嘴也不知道怎么說。
蘇錦澤今天下班不算早，他換了自己的衣服來看李小蕾，這一推門進來就看到這樣的場景。
“小蕾，感覺怎么樣，這會傷口應該開始疼了。”
他和趙勇點了點頭打招呼，他在辦公室里聽到同事八卦，今天商業銀行的搶劫案，急診來的幾個人都什么樣。
李小蕾從手術室出來，給她做手術的醫生和護士就把消息散開了。
這大爺應該就是那個被打傷了大腿的，看著這精神還不錯。
蘇錦澤知道李小蕾麻藥的勁這會應該是都代謝的越來越少了，傷口術后這第一天是最疼的。
他下班在食堂扒拉了幾口飯，買了些果切，還買了毛巾，漱口水，一些生活用品。
“還行，你吃晚飯了沒？都上了一天的班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李小蕾覺得她還能下地走，簡單的事也能干，真是用不著人陪著。
“我吃過了，我明天白天上班，這會陪你多待一會，要是困了我就回科里去睡一會。”
蘇錦澤打開果拼叉水果喂她，李小蕾有點不好意思了，這屋里人有點多。
“我真沒事，明天別讓阿姨來了，讓她也在家好好歇歇，她年紀不輕也受了驚嚇。”
李小蕾看著蘇錦澤還想說，她趕緊又說了自己能行。
“這還能訂飯給送到病房，我這右手現在感覺好多了，簡單的能動。”
她和周雪也不那么熟，人家那么大歲數，忙前忙后的照顧她，她坐在病床上是真不得勁。
李小蕾懷疑自己這修復能力可不一般，上回那幾個月前受的傷，現在恢復的可好了，就剩不是那么特別明顯的疤痕。
她原來雖然不是什么疤痕體質，但也不是那皮膚特別合的，肯定是達不到這種效果的。
“我明天問問我媽，她有些時候也是很固執的。”
蘇錦澤覺得這事他是勸不動，周女士現在怕是從一個極端到另一個極端了。
他把李小蕾沒吃完的拼盤給凈盤了，拿剛買的盆打了熱水把毛巾沾濕了給李小蕾擦了臉，動作輕柔又細致。
李小蕾只覺得怪不好意思的，她從上小學就沒這么叫人照顧過了。
“小剛，給我打點水，擦把臉兒啊。”1號床的大姨看著李小蕾這待遇，她也著急了。
她本來就一個胳膊受傷了，這會好像兩手都不能動了，就等她兒子給弄。
她兒子是個孝順的，一邊慢條斯理的給她擦，一邊聽她報怨，這水熱了，毛巾擰的不夠干。
也不知道這大姨是個什么心里，這會是把自己兒子支使的團團轉。
趙勇看這樣自己笑著搖了搖頭，他讓小妹陪著媽回家了，今天他陪床。
他也打了水給他爸，老趙一個要強的人，一把搶過了毛巾自己擦了臉。
“不用你給我擦臉，我這傷的腿又不是傷的胳膊。”
老趙一邊擦一邊還念叨著，邊上這老太太可有點作，老人大部分都不想給兒女添負擔。
李小蕾這邊就更不好意思了，她沖著蘇錦澤抿了下嘴，眼里在說差不多得了。
回答她的是那一杯遞到嘴邊的漱口水，等漱了口，她要不制止，那家伙還要給她洗腳。
這李小蕾說啥也不好意思同意了，這么多人看著，她自己拿腳搓也不讓他來。
蘇錦澤看她實在不好意思，就讓她自己泡泡，最后還是拿另一條毛巾給她擦了腳。
擦著手里這雙白嫩的腳，這有著無限力量的腳卻又這么小巧，蘇錦澤低下的頭耳朵也紅了。
護士小賈進來給2床的大爺量血壓，她推門進來就看3床家屬蹲在那給病人洗腳。
心里想著看看人家這家屬照顧的多好，多細致，這是個好男人。
可等那人站起來，小賈看著側臉，又看到這轉過身的正臉，她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了。
她沒看錯吧，那是樓下心外的蘇醫生，雖然他們不是一個科室的，但這個她可不能認錯。
可這是院里少有的帥哥，不可褻玩焉還不能遠觀么，年輕些的小護士，哪個沒遠觀過人家的顏。
可惜誰也拿不下他，沒想到她還能看到這一幕，她這心里實在是憋不住了。
強忍著給病人的檢查做完了，她都是小跑著出去給科里人分享八卦去了。
打這開始，李小蕾這幾天住院可熱鬧了，醫生護士沒事就過來溜一圈。
第二天起床，李小蕾覺得疼痛感比昨天睡前輕不少了，她覺得她這會完全能自理了，她右手動著沒那么疼了。
蘇錦澤早上六點多來的，李小蕾又被擦了臉，今天還幫她刷了牙。
李小蕾看著蘇錦澤這一回生二回熟的樣，她心里特別暖。
看著給她帶的清淡早餐，今天李小蕾真不想再讓人喂了，但她還是沒擰過蘇醫生的專業意見。
這么一會功夫，護士一會過來量血壓，一會過來送藥，回回來的人還不一樣。
“我幾天能出院，這會都來看你來了。”
李小蕾小聲問蘇錦澤，她覺得這些人都是蘇錦澤引來的，她想快點出院了。
“還得吊三天消炎，防止感染，沒事，她們一會就忙去了。”
蘇錦澤昨天和主刀醫生聊了，了解了情況，得輸三天的消炎藥，恢復的好就能出院了。
這會科里給蘇錦澤打電話有急事，他有些不放心的看著李小蕾。
“你快去上班吧，放心吧，我一個人能行，再說還有趙大爺家幫我呢。”
李小蕾這么說是為了讓蘇錦澤安心，她其實不怎么想麻煩別人。
“小伙子，你放心吧，我姑娘這就到了，她怎么照顧我就怎么照顧小李。”
邊上趙大爺聽見這話趕緊表態，他們都沒說，心里知道這姑娘也有難言之隱，這么長時間了可沒有一個至親來。
這一宿加一早上，病房里三伙原來素不相識的人都熟絡了起來。
至少知道對方姓什么，也了解了簡單的病情，趙大爺這一宿睡的還行，今天來了些精神頭。
“那昨天銀行里面，情況那叫一個緊急，咱們小李一個女子，巾幗不讓須眉……”
李小蕾看趙大爺像個說書人似的，就開始講昨天的事了，那門口站著的好像不是他們病房的吧。
護士推了個小推車，都快進不來屋里了，“來，讓讓，讓我進去。”
她進來給幾個人都扎上吊瓶，要是有同事在就會發現她這速度可比在別的屋里慢多了。
她也想聽聽趙大爺講這新聞，要不是后面還有兩個屋的病人沒扎，她都想多聽會再走了。
趙玲和老公拎著大包小包過來時，看她爸在那靠坐著，一手上還扎著針呢，就開始講上單口相聲了。
她也不打斷，讓老頭講一講，也能把心里的這些事發泄一下，她爸這歲數心里受驚，要是再憋著可別憋出病來。
聽著的人都挺震驚，邊上這床上坐著的姑娘除了五官長的好看點，別的看不出來什么呀，這么猛的么？
老趙頭講了半個多小時，這會嘴有些干，讓兒子給倒點水。
“爸，你先歇歇，我給你們買了水果。”
趙玲看老趙頭講的有點累了，她趕緊打斷，這講了有一會了可別給累著了。
“小李，我給你買了些水果，感謝你救了我爸。”
她不光給自己爸爸買了東西，還買了兩樣水果、牛奶，還有一份阿膠糕。
昨天哥哥還專門叮囑自己，給隔壁床的那女孩多買些，雖然東西不值個什么，但也是他們的一份心意。
“不，不，這太破費了，我不能收。”
李小蕾本來就被大爺講的怪難為情的，這會人家還買這么多東西給她。
“這些真沒花多少錢，你別嫌少，就是我們的一份心意。”
趙玲和趙勇兄妹兩人一起上前，一個把東西放在李小蕾床頭的柜子上，一個在邊上勸上了。
李小蕾這還不知道怎么辦呢，門外又進來人了，銀行的胖主管帶著兩個人進來了。
他們手里也拿著不少的東西，胖主管別看眼睛被肉擠的不大了，一眼就看見靠窗那張病床上的人了。
“我代表商業銀行，還有昨天現場的人感謝你，要不是你，我都沒了。”
胖主管幾步就跑到了病床前，這速度和體型嚴重不符，整個身體的肉都顫了幾顫。
銀行對李小蕾的見義勇為的行為表示了獎勵，獎勵了一萬元錢，胖主管自掏腰包買了不少的東西。
另外兩個職員也是昨天在銀行現場的人，她們銀行網點今天停業維護。
她倆也特別想來看看李小蕾，兩人合伙買了一束鮮花。
要說之前大爺講的，別人都當夸張手法的聽，這會商業銀行的人一來，這就實錘了。
這會其他人看李小蕾就不一樣了，這不現代社會的女俠么。
李小蕾這半天都想跑回家待著了，這人一撥一撥的來，銀行的錢她想過后退回去，她現在是個警察了，這是她的職責。
快到中午時，蘇牧山和周雪夫妻兩個一起來的，她們也帶了不少的東西，還有兩口子在家里燉的豬蹄湯。
看眼前這兩菜一湯，李小蕾想起吃啥補啥了，這豬蹄燉的還挺香的。
“叔叔，阿姨，我這真挺好的，你們休息日的光為我這事忙活了，也早點回家歇歇吧，要不我這心里還不得勁。”
吃完飯她讓蘇家兩口子都回去了，下午吊瓶也吊完了，她瞇了一會就披上衣服出去了。
看趙大爺那架勢又要開講了，她不想那么尷尬，準備在這住院大樓里面溜達溜達。
其實醫院哪有什么好逛的，但她不想在病房里待著。
樓上是產科，李小蕾覺得就這科還行，看到的是希望和未來，還能逛逛。
她繞著病房走了一圈，站在洗澡間的透明玻璃外面看里面護士給小嬰兒洗澡。
這也太小了，這護士翻過來掉過去的，李小蕾看了看自己的手，要是她都不敢拿。
這會護士開始喊嬰兒的名字，喊到一個，家里人就趕緊去接。
“唐致遠，唐致遠。”“哎哎，在這，我這耳朵不怎么太靈光。”
一個大娘站了起來，趕緊來到護士面前。
李小蕾看小孩都洗完了，沒什么可看的，她就想下樓了。
醫院電梯白天時間不是一般的不好等，她就去走樓梯間。
李小蕾這回受傷后走路慢悠悠的，這才一天她就習慣這個速度了。
她正準備往那邊走，前面有個人四周看了看，已經進了樓梯間了。
這不是剛才領孩子時耳朵不怎么好使的大娘么，她懷里還抱著剛洗完澡的嬰兒怎么就下樓了。
第100章 偷嬰你要干什么，要搶我老太婆的小孫……
李小蕾拐過轉角就看著那個大娘進了樓梯間，那一側身還能看到身前抱著的孩子。
想想剛才這大娘接孩子時，她看了一眼，那看著又和藹又慈祥的樣子，看著孩子眼睛里都是光。
當時她在邊上心里還感嘆那都是隔輩愛，穿過來之前她媽對哥哥家的孫子那也是可以稱得上是寵溺了。
現在想想，那是眼睛冒光，但可不是對孩子的愛。
她趕緊也往樓梯間去了，左手是指望不上了，李小蕾動了動右手，感覺還行。
她盡量不自己動手，但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孩子就被人抱走了。
李小蕾和大娘盡量保持著距離，她也盡量輕手輕腳，大娘五十好幾了，抱著個孩子走樓梯也快不到哪去。
李小蕾跟著她一直走到一樓，她從樓梯間出來時，這大娘走到大廳了，眼看就要出去了。
那懷里的孩子洗完澡只穿了個小棉線的單衣，外面這層包被倒是棉的。
但這么出去得凍成什么樣了，李小蕾覺得不能再等了。
“大娘，抱孩子的大娘你站住，保安，那穿灰棉襖抱孩子的大娘偷孩子。”
李小蕾算是氣沉丹田的一嗓子，屋子里人都是一靜。
一樓右邊是一排住院的繳費和辦理出院的窗口，有剛交完錢的，還有排隊等著交錢的，這會得有將近五六十號人。
李小蕾剛才這聲音確實是挺大，大家都往外看，一眼就看到抱孩子的這個大娘。
整個大廳也沒有人抱著這么大點的孩子，實在是太顯眼了。
繳費窗口邊上就是門口，那有個保安看著門口還順帶維持繳費窗口的秩序。
保安聽了這話反應的還挺快，他本來站的位置就離大門口不算遠。
這會直接過來就要攔那大娘，不管是不是真的，對偷孩子這事，真是讓人深惡痛絕。
大娘聽到這話就當沒聽到，腳下還加快了腳步，小跑著就要出門。
保安今年也五十來歲了，他就是個普通人，動作不算那么伶俐。
邊上有一位剛辦完手續走到門口的男人，他留著小平頭，臉上曬的黝黑，但那精氣神就和普通人不一樣。
聽到李小蕾喊的話，這人渾身的氣質馬上就不一樣了，他一個健步到了這大娘跟前。
這位不到三十歲的小平頭年輕人一抻手攔住了這位大娘，大娘一看馬上就要出了住院部大樓了，那心頭是氣憤不已。
“小伙子，你干什么？”
大娘好像一心趕路被攔了，一臉疑惑的看著小伙子。
“大娘，你和這孩子是什么關系？”
小平頭一臉警惕的看著這位大娘，再看看后面那個大聲喊的是穿著病號服的。
那應該是醫院的病人，看著兩人的神情，他有了自己的判斷。
“唉喲，小伙子，你什么意思，這是我大孫兒啊，我兒子扶著兒媳剛出去了，這會還在外面車里等著呢，一會警察貼條了。”
大娘繞著還想往外走，她這最后幾步就能出去了。
“保安，快聯系六樓產科，被偷的孩子叫唐致遠。”
李小蕾這會也趕到了，她趕緊和保安說了聯系產科。
大娘一聽這名都叫上來了，心里害怕了，看著這個穿病號服的，按她多年經驗看，這樣的可不是產婦。
那就是多管閑事的，這還能混一下子，大娘眼睛一轉，心里就有了主意。
“你要干什么，要搶我老太婆的小孫子，哎唷，你們是人犯子啊？”
大娘這大嗓門把邊上的人都嚇一跳，懷里的孩子也一下子哇哇的哭了出來。
大娘看著這兩個人還有邊上的保安，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了，她還能再掙扎一下么。
“看你們把我乖孫嚇的，這倆人都是一伙的，他們要搶我的孩子。”
大娘一邊哭嚎大喊的，一邊用眼角余光看著周圍人越來越多，臉上這表情就帶出來急色了。
她急李小蕾就不急了，只要把人攔下來了就行，這事就穩了一半。
但大娘這么一喊，這圍觀的人也不知道到底誰是好人了。
“她們是盯上我一個人帶孩子了，我兒子扶著兒媳婦先走了。”
“保安，你快幫幫我，快點攔著他們點。”
大姨一看保安真的要去找人打電話了，她一手抱孩子，一手拽住了保安。
看起來是要得到保安的保護，實際上是拽著保安，不想讓他去打電話。
“大姐，你先冷靜些，這多么人看著呢，不能讓誰把孩子給抱走了，您先放手，我去拿手臺。”
保安大哥一看這情況，趕緊找手臺搖人，他一個人現在支應不開了。
他的手臺放在門口那邊的一個登記臺上，這大姨拽著他不松手，他怎么聯系同事。
“媽，你干什么呢，我這都快站不住了，咱們快點回家，我這做月子不能總在這站著。”
這會一個渾身包的嚴嚴實實的女人，從門外走了進來，喊著這大娘。
“我兒媳婦來了，她剛生完孩子才三天，我們和你們扯不起，這月子的時候作病了以后可是一輩子的事。”
大娘看著這女人來了，她心里又有了底，這連產婦都在這了，誰還能說出什么來。
“你們把這兩個一伙的人抓住等警察來了好好審審，她們肯定是要騙我的孩子，要是我兒媳婦落了病，你們賠得起么？”
大娘一邊哄著懷里的孩子，一邊說著這些人。
大家這么一看，人家孩子媽媽都來了那還說啥，再看李小蕾又覺得不對勁了。
這人雖然穿著醫院的病號服，可看著和孩子可不像有關系的人。
再看邊上這個產婦，人家穿著大長款棉襖，還帶著產婦帽子，整個人捂的嚴嚴實實的，站的也不怎么穩。
看起來就是生產完的虛弱，連說話的聲音都是。
“人家剛生完孩子，正是虛弱的時候，快點讓人家走吧。”
剛才正要來幫忙的大哥看這情況，口風又轉了，他們這些人是看熱鬧的。
也有一些熱心腸，要是真是偷孩子的，他們能幫著攔一攔，可人這孩子媽都來了，還有什么理由攔著人家。
“是啊，你這年輕人不知道，這女人要是月子時受了病，那是一輩子的事。”
邊上一個大姐也很不贊同的看著李小蕾，那眼神好像她這就是在無理取鬧一樣。
“你可別好心辦了壞事了，還是你真是想要搶人家孩子。”
另一個年輕些的女人也開了口，她倒不認為李小蕾是個搶孩子的，但也不站她這邊。
“我們誰也別走，保安大哥，你問問樓上產科，唐致遠出院了沒，咱們報警，讓警察來看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李小蕾不知道醫院生完孩子的出院流程是什么樣的，但這大冬天的，哪能嬰兒洗完澡都不多穿點就出院了。
看這大娘和同伙表演，她也不能和大娘一樣喊叫，只能高聲說。
那個幫忙的小平頭看著這兩方，他現在也不確定誰是好人了。
“什么唐什么的，我們可不姓唐，你認錯人了吧。”
大娘說著沖那位兒媳婦使了個眼色，那兒媳婦晃了兩晃，人就站不住了。
“媽，我站不住了，不行了，得趕緊回家休息了。”
產婦一手扶著自己的腰，另一手扶著柱子，好像要倒了的樣子。
“保安大兄弟，快幫我扶下我兒媳婦，她生孩子時不順利，可遭了罪了，醫生說讓回家好好養著。”
大媽抱著孩子，喊著邊上要回去拿手臺的保安。
這保安是個實在的，真的就去扶著產婦了。
“人都這樣了，你們怎么還不讓我們走，我兒媳婦要有什么事，你們得賠償我們。”
大娘這么說，周邊圍觀的人腳步就往后一縮。
熱心腸幫忙行，但誰也不想忙沒幫上，還得賠錢。
大娘抱著孩子就要往外走，李小蕾還想再往前追，邊上幾個人這回要過來攔她了。
這時大門右側的電梯門打開，電梯里慌張的跑出來好幾個人，打頭的一個老太太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嬰兒的包被。
上面熟悉的糖果綠色底，帶著卡通圖案，是她專門買的布做的。
“你站住，你個不要臉的，敢偷我大孫子。”
這老太太是真紅了眼，那是她們唐家三代單傳的金孫啊。
她剛才就是回去取了嬰兒推車的功夫，孩子就被別人抱走了。
抱孩子的大娘一看這是正主找來了，她把孩子往這老太太懷里一扔，抬腿就跑了。
老太太緊緊抱住自家孩子，也顧不得追她了，看著孩子失而復得，她這會人都有點哆嗦了。
想想兒媳婦聽到孩子不見了，現在渾身癱軟的躺在病床上，她這恨吶。
“兒子，快別叫她跑了。”
老太太一邊趕緊打開包被看自己孫子，有沒有被那個壞人傷害，還不忘讓自己兒子去抓偷孩子的賊。
邊上還有剛才給嬰兒洗澡的護士，她看孩子找回來了，這心也放回肚子里了。
這事雖然說她們平時都是這么操作的，但也難說一旦鬧大了醫院會不會迫于壓力讓她頂缸。
李小蕾看孩子被家人找著了，那偷孩子的眼看就被孩子爸爸給抓住了，這過程中還挨了好幾下。
那個假裝產婦的人一看出事了，跑的比誰都快，但她也跑不過那個平頭小伙。
人家可是休假的軍人，剛才他去了一樓另一側的服務臺找人聯系了樓上的病房，要不唐家人也不能下來的這么快。
看著老太太把孩子抱回去了，還有看著人販子的，李小蕾和那個小平頭都悄悄的離開了。
下午李小蕾又瞇了一會，太陽就快下山了，她在5樓走廊頭上看著窗戶外面的風景。
這會太陽馬上就要西落了，在遠處樓頂的天邊，一片橙黃色。
還有三天就過年了，現在只能慶幸自己過年前能出院了。
夕陽落下的特別快，沒一會蘇錦澤就過來送飯了。
他在科里忙完，回家洗澡換身衣服收拾了一下自己，周女士的愛心餐也做好了。
李小蕾看著蘇錦澤把保暖飯盒打開，兩菜一湯里面的羊蹄讓她差點沒笑出來。
“這是吃啥補啥么？”
這羊蹄湯挺好喝的，李小蕾兩份記憶里就沒吃過羊蹄，沒想到這東西這么香。
“恩，好好補補。”蘇錦澤也笑了，其實羊蹄的營養價值挺高的。
這頓飯她算是食欲大開了，邊上趙大爺看她吃的香，自己都吃多了。
吃完飯蘇錦澤陪著李小蕾在走廊里面走走消消食，路過護士站李小蕾想起她那些放不下的東西。
“對了，我收到那么多水果什么的，你一會幫我給醫生護士送一些，要不我也吃不完，再放壞了。”
護士站這會忙著給一個病人辦入住，但他們科這個時間就沒有空床位了。
當班護士小賈只能給安排在走廊里，病人家屬還在護士站前商量，怎么能不在走廊，什么時候能有個正式的病房可以進。
“家屬，你們把病床推到護士站邊上靠502的這邊墻邊。”
護士一邊告訴這家的家屬，一邊把卡片插進這面墻上的透明卡槽里。
李小蕾路過時看了一眼病床上，那個七八歲的女孩子的胳膊已經腫到發黑了，上面還鼓起了紫紅色的大泡。
就這一眼看的她都不忍再看第二眼了，怕是耽誤了吧，這怎么也不是兩三天就能變成這樣的。
李小蕾一邊猜測，一邊放慢了腳步，這孩子爸爸操著一口不怎么標準的普通話還在和護士確認手續。
他們病床尾還放著一個裝片子的塑料袋，上面印著鄰省某縣城中心醫院的名字。
孩子聲音很好聽，她喊著媽媽，然后不知道說了什么，她媽媽用李小蕾聽不懂的方言安慰著孩子。
這孩子很安靜，不吵也不鬧，聽話的李小蕾看著都怪心疼的，實在看不下去她轉身回了自己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