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
宋秋聲一下子急得都快哭了。
“不, 不行!彼劭糇蛹t紅的,“就今晚,就現在,想要, 哥哥, 息息, 霍總, 霍先生, 先生,老攻……”
霍息被他勾得氣息不均,“聲聲,今天的環境不合適,而且這是小竹樓,不隔音, 凌越就住隔壁,聽見了不合適!
宋秋聲這回真的哭了,“那我們現在走?我們去酒店, 回家也可以!
“聲聲,容我提醒你一句,今天我們出門沒帶司機,你我都喝了酒。”酒駕不可取。
他越是急切, 霍息就越是覺得不對勁。
“聲聲, 你看著我!被粝⒗潇o下來了,他捧著宋秋聲的臉,“聲聲, 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
宋秋聲稍微冷靜了一瞬, 下意識否認,“沒,沒有發生什么啊,我們熱戀這么久,做合法夫夫都會做的事情,難道不對嗎?你不想嗎?”
霍息是個男人,被愛人這么纏磨,肯定是想的,這是男性的本能。
可是他不能在這種情況下跟聲聲做。
霍息拭去宋秋聲眼角的淚花,“聲聲,告訴我,發生什么事情了?我值得你信任,我是你愛人,也是愛你的人!
宋秋聲眼睛一酸,他何嘗不知道在別人的家里做這種事情不合適呢?
可是狗系統給他發了這樣的任務。
都怪他嘴賤。
他都懷疑系統是在報復自己辱罵了它。
可是,系統的事情,不能跟霍息說呀。
一滴淚落下。
“老攻。”他不知道該說什么。
霍息溫柔地安撫著他,扯過夏涼被,裹在宋秋聲的身上,再抱進自己的懷里。
“聲聲,這段時間,你確實偶爾會有些不尋常的情況,雖然我不知道是為什么,但是你這么做,肯定有你的道理,可我也確實擔心你,如果你信得過,在你可以的范疇內,能不能跟我說呢?”
宋秋聲眼淚汪汪的,他感動于霍息的溫柔和對他的理解,自己這么長時間那些有病的行為,霍息跟他朝夕相處,看出異常,也不奇怪。
可是,“不,不能說呀!
他眼淚像斷了線一樣。
那就是有問題了,霍息心下一沉,同時也心疼極了。
霍息繼續套話,“好,聲聲,既然不能說,我不勉強你,所以,你能說說,今晚是要做什么嗎?”
宋秋聲撲在霍息的懷里,“跟你做,愛呀。”
霍息心道:果然如此。
“假如我們不做,那會發生什么事情呢?”
宋秋聲哭得不行。
就好像一個人奮斗了這么久,突然有了共同作戰的人。
而那個人是霍息。
是愛他的人,也是他愛的人。
宋秋聲不敢回答霍息的問題,只有哭。
霍息心里也著急,但是他不能表現出來,他把被子拉過來,蒙住兩人的腦袋,仿佛被窩里,就是個安全區域。
“聲聲,我們小聲點,告訴我,不做會怎么樣?”
宋秋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老攻,可不可以不問了,我們做吧,好不好,我想你進來。”
說完,他就急切地吻了過去。
帶著咸濕的眼淚。
霍息沒有拒絕這個吻,反而回吻了過去,不帶一絲情.欲,只有安撫和愛戀。
“聲聲。”霍息輕輕說道:“這里只有我們,你愿意相信我嗎?”
宋秋聲搖搖頭,“不能說呀,老攻,我求你了,嗚嗚嗚,做吧,你愛我,我愛你,我們做個愛做的事情,又怎么了?不要去管其他的事情了,好不好?”
雖然在這種情況下聽到聲聲說愛他,霍息還是心跳猛地提速。
宋秋聲見他還是沒有動作,直接自己爬了上去,然后開始蹭蹭。
霍息是倒吸一口涼氣,“聲聲,別鬧。”
宋秋聲聽不進去了,他牢記任務,今天不跟霍息達成生命的大和諧,他會被系統抹殺。
他不要死。
他還這么年輕,這么貌美。
宋秋聲埋在霍息的胸口,不知道是因為哭多了,還是被霍息親缺氧了,他感覺腦子好疼。
是不是系統又開始了輕度懲罰。
他不敢耽擱了。
他拉著霍息的手,放在自己的屁屁上,“老攻,我求你了!
聲音軟糯糯的,勾人得不行。
可霍息是怎么可能這么容易妥協?
他現在都快擔心死了。
聲聲到底是什么情況?就像蘇青說的,好像是在做什么任務。
今晚跟他做,愛,就是聲聲的任務。
可到底誰給聲聲發布的任務?
他確信,這棟小竹樓里,現在就住了他們夫夫,還有凌越。
在沒有外人的情況下,聲聲為什么不能跟他說實話?
是不能?還是不敢?或者是根本不能說?
霍息頭一次感受到了一種恐慌,難道是什么科學無法解釋的情況?
鬼神之說,向來是信則有,不信則無。
而他,是個堅定不移的唯物主義者,從不信鬼神。
可現在,他忽然有些不確定了。
他摟著聲聲顫抖的身子,“別怕,聲聲,無論發生什么事情了,我都愿意跟你一起承擔。”
宋秋聲已經不哭了,腦袋疼到他說不出話來。
可是他到現在,還牢記著自己的任務,一直在霍息身上磨磨蹭蹭。
霍息又哄了他好一會兒,才得到了一點點有效答案。
宋秋聲是被急的,“不做的話,我會死的。”
霍息心臟一緊,事態的發展,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
宋秋聲可能是痛迷糊了,“老攻,我頭好痛,你救救我,它在懲罰我了,如果你不跟我做,我真的會死的,救救我啊!
完全出乎霍息的預料。
他開了屋子里最亮的燈,發現了宋秋聲慘白的臉頰。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帶聲聲去醫院。
可是,聲聲剛才說的話,他也不敢忽視。
是他不敢去堵。
甚至在某一刻,他都在想,他可以配合聲聲的任務的。
至少,保住聲聲今晚不受傷害,明天再去查找線索。
可是宋秋聲現在的身體情況,似乎已經承受不住了。
就在霍息兩頭為難,一籌莫展的時候,電話突然響了。
這都大半夜了,誰?
霍息沒有心思去找進門時混亂中不知道扔到哪里去的手機,可那邊卻鍥而不舍。
手機的鈴聲,在寂靜的茶園,顯得格外突兀,也萬分的吵鬧。
霍息不得已,就任由宋秋聲掛在自己身上,下床去找手機。
電話是顏竇打過來的。
連續打了這么多個,霍息皺眉,接通了電話。
“臥槽,謝天謝地,霍總你終于接電話了!
霍息現在很煩躁,聲聲還在他身上作亂,拿出誓不罷休的狀態。
“什么事?”他的聲音有點兒發緊,有點兒嘶啞。
顏竇也沒注意,“你白天跟我說宋秋聲最近不太對勁,是不是?”
霍息蹙眉,“是,你知道原因?”
顏竇抱歉道:“我可能知道了,應該跟我有點兒關系。”
“快說。”霍息的聲音很凌厲,恨不得現在就把顏竇給捉過來。
顏竇心虛,“就那天酒吧之前,我不是去了滇省嘛,那邊的野生菌很好吃,我買了不少,找了個加工坊,給我加工,抽了真空,我帶回來當小零食吃,結果那加工坊可能出了什么意外,其中有一批沒有煮熟,聲聲那天在酒吧,吃了一小包,可能就是吃到沒熟的那一批了!
所以,聲聲可能是野生菌中毒了。
霍息心底陡然松了一口氣,只要不是什么非科學物質就好,可下一秒,他又把整顆心都提起來了。
野生菌中毒,不是小問題,嚴重的,會危及生命。
他算算時間,這都過去多久了。
“你怎么現在才說?”霍息簡直氣瘋了。
顏竇道:“就今天,我樂隊的鼓手也吃了,她把我們腦殼當鼓打,我們最開始還以為她開玩笑,然后發現她是真把我們當鼓了,我們才意識到不對,送到醫院,檢查了半天,才確定她是中毒產生了幻覺!
他們這里也不生產野生菌,平時也沒有什么野生菌中毒產生幻覺的病例。
所以一一排查,到剛剛才弄清楚原因。
湯米已經在治療了,情況也不算嚴重。
顏竇松了一口氣,突然想起霍息中午給他打的電話,所以他就想宋秋聲是不是也中毒了。
幸好宋秋聲只吃了一小包,他覺得應該不算嚴重吧。
畢竟都這么久了,有可能自己就代謝掉了,可他還是跟霍息打了個電話。
不得不說,這個電話打得萬分及時。
掛斷電話之后,他抱著宋秋聲,“聲聲,沒有什么不可控制的因素,你是吃野生菌中毒了!
宋秋聲哪里聽得進去,腦子痛到他幾乎沒有張嘴說話的力氣了。
霍息也不耽擱,直接踹了隔壁的墻,“凌越,馬上給我調一架直升機過來,去醫院。”
凌越這個夜貓子還沒睡,還準備聽墻角呢,被霍息一嗓子給喊清醒了。
他也不敢耽擱,立馬就開始行動。
霍息這邊,開始給宋秋聲穿衣服。
可宋秋聲現在這種情況,手腳都不聽使喚,霍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給他穿好。
凌越也過來了,“到底什么情況?”
霍息簡直不知道該怎么說。
幻覺
屬實是有些匪夷所思。
直升機來得很快。
霍息抱著宋秋聲就上了飛機, 凌越和蘇青也跟過來了。
宋秋聲還在霍息懷里哼哼唧唧的,說著不成調的言語,零星能聽懂幾個詞匯。
“抹殺,不要, 任務……”
“老霍, 到底什么情況?你這表情了, 有點兒嚇人, 你說說看, 兄弟能不能幫你想想辦法!
這宋秋聲晚上的時候都還好好的,怎么突然這樣了?
霍息抿唇,眼底是藏不住的擔憂,“聲聲應該是吃野生菌中毒產生了幻覺!
“什么???”凌越幾乎大驚失色,“我們今天也沒吃野生菌吧?”
蘇青倒是聽明白了,“霍先生的意思是小宋這段時間的不對勁的行為, 應該是中毒之后產生的幻覺!
“他媽的,這樣太玄幻了吧?”凌越簡直不敢相信。
霍息簡單把顏竇給他打電話的事情說了一下。
凌越也有點兒擔心,“這都過去這么久了, 真要是中毒……”
后面的話,他沒說,但大家都懂。
這么久過去了,要么是中毒不嚴重, 被自身代謝了, 要么是中毒越發的嚴重了。
蘇青雖然是學心理學的,但至少跟醫生沾邊,“霍先生, 小宋最近除了疑似幻覺之外,還有沒有別的異常?”
霍息也在回憶, “之前鬧過幾回肚子,夏天,他貪涼,愛吃冰的,我們都沒當一回事,除此之外,應該小暈過幾次,他說是低血糖犯了,還有就是他以前酒量好,現在稍微喝點酒,就會頭痛。”
今天也叫嚷著頭痛。
蘇青分析,“這確實都有可能是野生菌中毒的現象,那么,小宋產生的幻覺到底是什么?”
這一點,霍息也說不清楚。
他又不看現在的網絡小說,哪里知道什么系統不系統的。
他斟酌片刻,組織了一下語言,“在聲聲的意識里,應該是有什么不可控的東西,在給他發布任務,而他不完成任務,就會被懲罰,比如,他現在頭痛到昏厥,他也認為自己是被懲罰了。”
甚至,聲聲今晚的任務是要跟他做,愛,不做的話,還會被他臆想中的幻覺抹殺?
凌越接嘴,“還真讓蘇青給猜對了,果然是在做任務,他這幻覺里還有鬼不成?我之前還在網上看沙雕網友說吃了菌子聽見自家仙人掌吵架了。”
蘇青想了想,“你們知道網絡小說里的系統設定嗎?”
他還是一針見血。
凌越倒是知道一些,恍然大悟,“你還別說,按照老霍的說法,確實是有這個可能性啊,幻想中,有個系統給自己發布任務,哈哈……”
霍息睨了凌越一眼,凌越笑不出來了。
但霍息還是一頭霧水,什么是系統?蘇青又不得不跟他科普了一下系統。
如此一說,很多問題都說得通了。
這答案,簡直是讓人哭笑不得。
霍息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可凌越卻有點擔心自己的好兄弟,這段時間宋秋聲所有撩霍息,勾.引霍息的行為,他們之間的甜蜜恩愛,如果都是所謂的系統給他的任務,那霍息怎么辦?
霍息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擔憂,“聲聲看我的眼神里是有愛的!
這一點很容易分辨。
剛開始的時候,不管是宋秋聲親他,還是潑他咖啡,眼底藏著的,更多的是小心翼翼和赧然,甚至還有幾分愧疚。
后來,慢慢就不同了。
大概是從音樂節過后,聲聲開始大方說出自己的需求,大方地對他提條件。
雖然每次都要找個拙劣的借口,但這種借口,他和宋秋聲都心知肚明,那借口不是什么謊言,更像是他們之間的情.趣。
霍息從來不是一個鉆牛角尖的人,他只是好奇聲聲為什么會產生這樣的幻覺。
雖然過程出了錯,但他和聲聲如今的結果是好的。
他現在更擔心的,一個是聲聲的身體情況,他怕遇到最壞的情況。
菌子中毒,他不了解,但不論是什么中毒,傷的肯定是五臟六腑,甚至是神經受損,他已經在想去哪里給聲聲找合適的移植內臟了。
二是,聲聲如果清醒了,想起自己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怕不是羞惱到想原地去世吧。
飛機一路飛行,到霍家的私人醫院。
醫院也早就準備好了。
霍息把宋秋聲安穩地放到擔架上,牽著宋秋聲的手,一邊跟主治醫師講解宋秋聲的病情和病因。
此刻的宋秋聲已經迷糊了,幾乎是昏迷狀態。
主治醫師也不敢耽誤,立馬把剛接過來的退休八十歲老中醫給帶了過來。
現在還不清楚具體情況,不能隨便用藥,但是中醫的針灸,卻能先穩住心脈。
之后再是一路檢查。
霍息要求的,一定要檢查全面,頭發絲都不能放過。
主治醫師知道患者可能是野生菌中毒產生幻覺,檢查也有一定的針對性。
首先要確定是不是野生菌中毒。
檢查結果出來得很快,沒有意外的,確實是中毒了。
而且根據霍總所說,患者吃下中毒,到現在已經大半個月了,醫生不敢耽擱,根據患者的實際情況先用了藥。
然后再是五臟六腑的檢查。
幸好,患者的結果還是比較好的,沒到最壞的情況。
“霍總,夫人的腎臟有些影響,但是在可控范圍內,通過藥物就能治療,只是損傷在所難免,后續可能需要中醫配合療養!
霍息的心,終于落到了實處,能治就好。
他又問:“幻覺的情況呢?”
主治醫師斟酌了一下言語,“幻覺確實是因為毒素影響到了神經,引起神經受損,導致他思維紊亂,產生幻覺,甚至是他頭痛頭暈,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具體的情況,還要夫人醒了之后,再做判斷。”
按照道理來說,菌子中毒引起的神經受損,是可以通過藥物治療康復的,而且宋秋聲吃的不多,其他癥狀也不明顯,甚至都沒有影響到生活,包括身體機能受損情況都是可控范圍內,理論上是不嚴重的。
檢查單做不了假,確實是看著不算嚴重。
但宋秋聲這個幻覺確實是太久了,增加了不可控因素。
要先解毒。
解毒之后,如果幻覺還存在,那問題就大了。
霍息也不太明白,剛才在宋秋聲檢查的時候,他也上網搜了一些,大部分野生菌中毒的幻覺,都會在一兩天之內消失。
他家聲聲的幻覺持續時間也太久了。
主治醫師道:“有研究資料表明,野生菌中毒引起的幻覺,能持續數個小時到數天不等,之前網絡上就有個案例,患者吃菌子中毒了,他也是不知道吃過菌子,只知道自己突然能聽見貓說話了,以為自己有了什么超能力,直到一個多月之后,癥狀才消失。”
霍息若有所思,“那幻覺的內容?”
主治醫師想了想,“這些就是不可控的了,有聽見貓說話的,有看見小人的,也有看見異世界的,也有憑空在手上打了兩把游戲的,甚至還有一位女性,每年故意吃沒煮熟的野生菌,就是為了在幻覺中看見自己去世的女兒。”
所以患者到底能看到什么,這一點,只有患者自己知道了。
但大部分,還是跟自己日常的思維,行為習慣等,有一定的關系。
霍息若有所思。
凌越倒是聽明白了,“意思就是,患者有可能在幻覺中做自己想做卻沒做過的事情,甚至設想出了第三種媒介,讓自己的行為更合理?”
主治醫師:“確實不排除這種可能性。”
“噗嗤~!”凌越痛苦忍笑,“抱歉啊,老霍,實在是沒忍住,聽醫生這意思,你家聲聲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可能是他原本就想做卻沒做的事情,那你結婚這三年都在干什么?”
把一個正經人逼成這樣了?哈哈哈哈哈哈。
霍息無奈,心里也覺得好笑,讓各個部門的專家們集體會診,一定要把聲聲的身體損傷降到最低。
至于幻覺的事情,霍息也沒辦法了,等聲聲醒了再試探吧。
經過治療,宋秋聲已經睡下了,眉目間也沒有了痛苦的神色。
霍息總算是放松一些了,他一直守著宋秋聲,片刻都沒離開過。
一直到次日晌午,顏竇打電話過來了解宋秋聲的情況,才得知宋秋聲也住院了。
事情還是因他而起,他也連忙趕了過來。
宋秋聲還在熟睡,這病房是個套間,顏竇看了宋秋聲之后,為了不吵到宋秋聲,示意霍息去外面說話。
“霍總,情況怎么樣了?這確實是我的鍋,聲聲的醫療費用,我來承擔吧!鳖伕]很愧疚。
他也沒想到自己差點害了兩個朋友。
霍息說不必,這反正都是霍家投資的醫院。
顏竇也不在這個事情上糾結,問了一些關于宋秋聲的病情。
霍息也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地說了,看顏竇這個他家聲聲的朋友,能不能想想辦法把幻覺這事情給糊弄過去。
他怕聲聲醒來之后想原地去世。
可他沒注意到的是,一墻之隔的宋秋聲剛剛醒來。
醒來
剛睜眼的宋秋聲, 看見窗外的太陽,陌生的環境,還以為自己嘎了呢。
聽到霍息的聲音,他才逐漸清醒了。
什么幻覺?什么神經受損?什么任務?
什么意思?
幾個意思?
他媽的?
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宋秋聲呼喚著系統, “狗日的系統, 你給老子出來。”
門外的霍息和顏竇頓時一驚, 止住了話頭, 霍息更是迅猛,立馬就要進去看宋秋聲,但是被顏竇強硬地拉住了。
“霍總。”顏竇說道,“我們沒有真正的看到過他和系統溝通!笨梢韵扔^察一下。
他們也不知道宋秋聲聽見他們的對話,雖然只聽了一半。
霍息明白顏竇的意思,放輕了腳步, 走到了門邊,開始聽宋秋聲鬧著讓系統出來。
“狗系統,他媽的怎么回事?他們怎么會說我產生了幻覺?不會把我抓去切片吧?”
就在霍息和顏竇設想著那個所謂的系統會如何跟宋秋聲溝通的時候, 他們就聽見宋秋聲用了一種完全不同的聲線開口說話。
像智能AI的語調。
【宿主,昨晚你確實沒完成任務,但責任不在你,你也足夠努力了, 是你老攻不肯, 綜合考慮,只給了你一次輕度懲罰!
宋秋聲:“那他們說你是幻覺?”
【宿主,你在被疼暈的過程中, 無意識提到了任務,但沒有提到系統, 不算違規,是你老攻自己猜出來的,并且認為我的存在只是你的幻覺!
“不可能!彼吻锫晹蒯斀罔F,“如果你是幻覺,那現在是誰在跟我說話?”
“噗~”顏竇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沒讓自己笑出聲兒。
雖然吧,宋秋聲會變成這樣,都是他的鍋,但是,這他媽,真的太搞笑了。
自言自語,還會主動變換聲線。
哈哈哈哈哈哈。!
顏竇差點兒把自己掐死,才沒讓自己笑出聲來。
霍息也是忍俊不禁,原來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聲聲都是這樣在和他的‘系統’溝通。
從前他聽到聲聲罵人,應該也是罵的‘系統’。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罵誰。
可是也不對勁。
就像昨天的飯桌上,聲聲起碼有十次異常舉動,但是聲聲并沒有自言自語過。
這幻覺還能自主調節?
可能另一種狀態,‘系統’就只存在聲聲的腦海里?
顏竇實在是忍不住了,整個人都憋紅了。
霍息示意他去找醫生。
醫生很快就過來了,隔壁休息的凌越也來了,霍息噓了一聲。
于是,趴門口偷聽的,又多了兩個人。
病房內,宋秋聲還在和系統進行溝通,說他們現在已經暴露了,應該要怎么辦。
而‘系統’卻在慫恿宋秋聲。
【宿主,你老攻那么愛你寵你,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樣?只要不是你主動說的,就不算違規,更何況,按照你們現在的情況,你老攻知道了更好,以后的任務,你都能直接跟他說,讓他直接配合你了!
宋秋聲:“有道理啊,我老攻就是最棒的。”
【是的宿主,你老攻紳士有禮,溫文爾雅,有錢,有能力手腕,對你也無條件寵愛,寬肩窄腰,還有八塊腹肌,xx也很大!
宋秋聲惱怒,“我們親熱的時候,你是不是偷看了,你怎么知道我老攻xx很大?”
【抱歉,宿主,我只是為了檢測你的任務完成度!
宋秋聲:“這不科學,你們不尊重我們的隱私,就不能開個屏蔽權限嗎?”
【已經向上級反映了,宿主請不要擔心,很快就會有處理結果。】
宋秋聲:“你們就是不尊重我老攻的隱私,只會搞顏色,不像我,我只會心疼geigei~”
【是的宿主,你們彼此相愛。】
顏竇剛才出去笑過一次了,這會兒勉強能忍。
可是凌越是真的忍不住啊,他也不掐自己,他掐顏竇。
顏竇齜牙咧嘴掐了回去。
霍息是一臉崩潰,又他媽笑得想鼠。
他真沒想到聲聲的潛意識,在聲聲的幻覺里,他有這么多‘優點’。
但是他也并不想讓朋友和老婆的朋友,甚至是旁邊的醫生聽見自己的xx很大的話題。
主治醫師忍笑忍得臉皮子都抽搐了,但他還是保持著自己的專業素養,一邊偷聽,一邊記錄分析。
過了好一會兒,宋秋聲可能還有點兒疲憊,被‘系統’勸說了,讓他再休息一會兒。
醫師示意大家出去說話。
走出私人病房的大門。
凌越就錘著墻爆笑出聲,“哈哈哈哈,這他媽的,我草了,他那系統還挺關心他,讓他多休息一會兒!
顏竇也是,笑得縮地上去了,“好家伙,我他媽直接好家伙,不像我,我只會心疼geigei~”
主治醫師為了自己的飯碗,還有巨額的獎金,強忍著,才沒讓自己和他們一樣,笑得那么猖狂。
他是專業的,一般不會笑,除非忍不住。
忍不住,根本忍不住。
霍息:“……”
社死的先不是他家聲聲,是他。
主治醫師的職業素養還是不錯的,最先止住了笑意,然后開始討論起了正事。
“霍總,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夫人的幻覺,應該是還沒有消失。”
說了一句廢話。
主治醫師也意識到了,及時補充,“但這種情況也很常見,滇省有許多野生菌中毒的案例,患者在通過治療之后,也有可能在一到三天內,都還能看到幻覺!
霍息點點頭,“接下來怎么治?”
主治醫師,“現在空腹,剛好抽個血,再檢查一遍昨晚的治療起效的程度,另外,我已經聯系了滇省的專家,中午應該能到,野生菌中毒,他們更專業!
霍息點點頭,“那現在,他這種情況,我直接跟他說?”
是不是不太合適?
聲聲應該是聽見他和顏竇的對話了,但聲聲明顯表示不相信。
主治醫師:“夫人就是因為不愿意相信,潛意識里,就覺得如果自己只是中毒,那他的所作所為……就,就很讓人羞恥了!
所以,在毒素還沒有清理干凈之前,他潛意識里更寧愿相信系統是真的。
霍息又提到了宋秋聲不是每次跟系統溝通都是自言自語,可能是在腦海里溝通。
“這很正常。”主治醫師說,“這是他的幻覺,當然是他說了算,只不過,自言自語的情況,是因為他神經受損,自己意識不到,腦子有他自己的想法!
霍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接下來先瞞著?”
主治醫師點點頭,“如果貿然告訴患者,可能會引起患者的情緒激動,甚至是不配合治療,不如我們先配合他的演出,告訴他只是普通生病了,要在醫院住兩天!
現在的宋秋聲,明顯是更愿意相信他自己想相信的內容。
還要配合宋秋聲的演出,顏竇和凌越兩個人又笑成一團。
“我怕我忍不住啊,醫生!鳖伕]說。
凌越:“我也是,當著宋秋聲的面,我可能真的忍不住!
霍息甩過去一個眼刀,兩人瞬間切換震動模式。
主治醫師說,“等到毒素都清理了,再接上一系列的治療,夫人到時候無法再跟系統溝通了,他就應該能認清現實了!
霍息點點頭,嘆息道:“麻煩醫生了!
雖然聲聲自言自語跟系統對話的時候真的很搞笑,但他還是希望盡快治好聲聲。
主治醫師:“另外,你們昨晚還有個朋友,是心理醫生,我覺得可以讓他作為朋友的角度,跟夫人聊聊天,有意無意地引導一下的!
畢竟宋秋聲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換到任何人的身上,等自己清醒之后,可能都要死一死的。
心理疏導很重要。
“我明白。”霍息也準備陪著,“我盡量引導!
主治醫師看了他一眼,沒說什么,“夫人醒了之后叫我!
霍息嘆息。
這不知道是他第幾次嘆息了。
凌越拍了拍他的肩膀,“老霍,你也別太擔心了,醫生都說不嚴重,能治好的。”
顏竇也跟著道:“霍總,你現在還不如想一想,如果聲聲醒來之后又有任務,你要怎么配合!
兩人默契對視,然后又笑出了聲兒。
兩個人原本今天都還有工作,但他們一致決定,一定要留下來看戲。
霍息:“……你們就不怕聲聲清醒之后要殺人滅口?”
凌越:“即便是要殺人滅口,該滅的不是你嗎?”
霍息:“……”
他說不過他們,只叮囑他們別露餡兒了。
宋秋聲再睡了一個多小時才醒過來,霍息一夜未眠,牽著他打著點滴的手,趴在床邊小憩。
他家老攻肯定心疼壞了。
【宿主,新的任務來了,請宿主在你愛人的額角落下一個心疼的吻!
宋秋聲:“你們這任務也太抽象了,心疼的吻是什么樣子的?”
雖然是抱怨,但他還是這么做了。
一個珍之重之的吻,落在早就醒來的霍息的額頭上。
墻角的小沙發上,顏竇和凌越又笑成了震動模式。
一時之間,霍息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該醒還是該繼續裝睡。
紊亂
霍息最終還是決定醒來。
在起身的瞬間, 他變換了一副擔憂的面孔,“聲聲,你終于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宋秋聲心疼, “我感覺還好, 怎么會來醫院了?”
昨晚后半段, 他頭疼得厲害, 已經沒有意識了, 當然沒有什么意思。
霍息,“你昨晚喝酒喝多了,頭疼得幾乎快昏過去了,還發酒瘋,非說自己有什么任務要做!
宋秋聲心里一個咯噔,想到之前迷迷糊糊醒來那次跟系統的對話, 他又安心了不少。
他好像還猶豫了一會兒,“不是認為我有幻覺?”
霍息擔憂,“酒喝多了, 神志不清吧。”
宋秋聲委婉,“那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奇怪?”
他還記得霍息昨晚不肯弄他的時候,捧著他的臉,說看出他有些不尋常了。
霍息眼神堅定得像是要入.黨, “你會這么做, 肯定是有你的道理!
“我就說我老攻是最棒的。”宋秋聲自言自語。
霍息還在擔憂,而角落里的顏竇,已經打開了攝像機。
宋秋聲:“我昨晚頭疼, 你把我送醫院來了?能回家了嗎?我不喜歡醫院的味道!
即便是這個私人病房看起來并不像醫院,但是醫院里的味道都是一樣的。
霍息這次拒絕了他, “聲聲,你的身體確實出了一些問題,長期不規律的頭疼,眩暈,還有腸胃,都有問題,醫生建議住院治療,放心,不會太久,我會一直在這里陪著你!
宋秋聲狐疑,“真不是覺得我有什么幻覺?或者認為我得了什么精神。俊
霍息忍俊不禁,“別多想了,醫生馬上就來了,先抽血,然后再吃飯!
宋秋聲將信將疑,自己這段時間確實不太舒服,既然都已經到醫院了,他也不好辜負霍息守了他一夜的溫柔。
跟霍息你儂我儂地溫情了一會兒,轉過頭才發現顏竇和凌越,“你們怎么也在這里?”
顏竇掐著自己的大腿,“聽說你住院了,我來探病!
凌越也咬著牙點頭。
“你們怎么怪怪的?”宋秋聲狐疑地看著兩人。
顏竇,“都怪凌越,剛才給我看了個沙雕視頻!
“啊是是是,我的錯,豆豆!
宋秋聲:“……”算了,這倆人平時看著就不太正常,他也就不深究了。
患者清醒了,醫生也很快就過來了。
除了之前的主治醫師,還多了一位剛從滇省趕過來的專家。
趁著宋秋聲還空腹,又做了一系列的檢查。
有霍息一路哄著,宋秋聲倒也是沒有排斥。
醫學上的名詞太多,他也不太能聽懂,當然了,也有兩個醫生故意為之。
患者現在這種情況,還是等他自己清醒了,等他自己的認知歸位比較合適。
再次回到病房,宋秋聲餓得肚子咕嚕嚕叫,“好餓!
他幽怨地看著霍息。
“來了來了!鳖伕]這個罪魁禍首雖然是來湊熱鬧的,但還是比較負責的。
剛才宋秋聲去檢查的時候,他就去給宋秋聲買吃的去了。
依照他對宋秋聲的了解,別說這是什么私人醫院,但病號飯,宋秋聲肯定是吃不下的。
“都是你喜歡吃的!鳖伕]說,“你這幾天身體不舒服,吃清淡點!
大概是他投喂宋秋聲有前科,霍息這次親自檢查了一遍,才放心給聲聲吃了。
宋秋聲總感覺他們都還是怪怪的,但是說不上來。
還不等他細想,系統又出現了。
這回是在他腦海里的。
【請宿主讓你的愛人夸你很甜!
宋秋聲吃著飯呢,突然間停頓了一下,然后把自己筷子上的菜喂到了霍息嘴邊。
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一振,顏某人這個罪魁禍首,熟練地,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打開了手機攝像頭。
霍息思考三秒,吃掉了嘴邊的菜。
“老攻,這菜甜不甜?”
霍息麻木,他也不知道一道清炒苦瓜到底甜不甜,但他回答的卻是:“是的,很甜!
宋秋聲頗為滿意,追問,“那是菜甜,還是我更甜?”
“當然是你更甜!被粝⒉患偎妓,明白這又是聲聲的任務了。
回答完之后,所有人都看到了宋秋聲眼前一亮的小表情。
那小表情幾乎是在說:機智如我.jpg
幾人了然,這次是任務是要霍息夸他甜。
霍息嘆息,他總感覺要做任務的是他。
只希望聲聲趕快好起來吧,這任務,簡直是一種甜蜜的折磨。
一邊覺得好笑,一邊又覺得心疼。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治療的原因,今天宋秋聲的‘系統’,活躍得十分頻繁。
幸好滇省來的專家跟他們打過預告,幻覺會有一個活躍期,今天過后,癥狀就會逐漸減退。
所以霍息也都耐心陪著宋秋聲演習。
宋秋聲吃過飯沒多久,又哼哼唧唧地要霍息給他揉肚肚,說自己吃太撐了,還要追問霍息他胖不胖。
霍息心情復雜,當然是順著他。
又過了一會兒。
這次是霍息要去上衛生間,宋秋聲紅著臉擠進去了。
“你要上廁所嗎?聲聲!被粝⒛樕线是關切的。
但宋秋聲說出來的話,幾乎是讓他裂開了。
“我要給你拿著。”
拿著?
拿什么?
霍息順著聲聲的實現垂頭。
媽的。
溫潤如玉的霍息也有想爆粗口的一天。
他艱難開口。
“聲聲,這就不必了吧。”
宋秋聲通紅著臉,執拗道:“怎么,哥哥是覺得自己太大了,嫌我手小,拿不穩嗎?”
門外隱隱傳來幾聲抑制不住的憋笑聲。
霍息人麻了,在聲聲清醒社死之前,他可能已經死了千百遍了。
“嗯!彼f,“就這一次!
霍總的底線一退再退。
宋秋聲興高采烈地就圍了過去。
霍息覺得自己這輩子可能都沒有這半分鐘煎熬。
憋得要炸了,還被香香軟軟的小手拿著。
可偏偏,宋秋聲好死不死的在霍息耳邊吹口哨。
尿不出來,根本尿不出來。
霍息認輸了,“聲聲,你先出去吧,我這會兒又突然不想尿了,想洗個澡。”
“那想she嗎?”宋秋聲眨巴著大眼睛,清澈又懵懂地問。
這到底是個什么任務?
是不是在有人的時候,聲聲的系統都只會存在他腦海里?
能不能說出來,讓他們也聽聽啊。
門外:“哈哈哈哈哈!。
宋秋聲:“他們好吵,又在刷什么沙雕視頻?”
霍息順勢:“聲聲去把他們趕走吧。”
宋秋聲腦子里感覺有霧,根本沒多想,“那你想尿了或者想she了的時候,記得跟我說。”
“好!被粝⒔K于把他給趕出去了。
甜蜜的負擔。
誰來救救霍總,他可能要碎了。
宋秋聲強硬地要把顏竇和凌越趕走。
“凌越,你一個總裁,縮在我病房干什么?不用去上班嗎?”
顏竇:“噗嗤~!”
“還要你,豆哥!彼吻锫曇膊环胚^他,“你怎么閑,去找個班上吧。”
臉上寫滿了:你們打擾到我們了。
顏竇強忍著笑意,“誒,聲聲,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生病了,我是來關心你的,要是你有需要,我可以給你端茶倒水的!
“我有老攻的!彼吻锫曊f。
顏竇這回徹底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聲聲,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么?”
宋秋聲斬釘截鐵道:“我和霍息是合法的夫夫!
哦,是的。
因為是合法的,所以他這些行為,也是合法了。
但看起來,確實是有那個大病。
好說歹說,顏竇和凌越終于離開了病房,也沒走,去隔壁休息去了。
又怕錯過好戲,又怕自己真的忍不住。
等這兩人走了之后,宋秋聲又想擠到衛生間去,但這次霍息預判了他的預判,提前把衛生間門給反鎖了。
洗了個澡,換了助理送來的衣服,霍息又在衛生間緩了好一陣,才有勇氣去面對現在的老婆。
“老攻,你出來了!彼吻锫暸呐纳磉叺奈恢,“快過來,我給你吹頭發!
這個任務好像很簡單,霍息也很配合。
沒有了凌越和顏竇的存在,宋秋聲的任務雖然還是很頻繁,但是都在霍息的接受范圍內。
他細算了一下。
基本上都是情侶之間會做的那些小事。
一直到晚上,系統的活動才停止了,一直到霍息把宋秋聲哄睡著,都沒再作妖。
霍息也松了一口氣。
他幾乎兩晚沒有入眠了,精神和身體都有些疲憊,上了床,把宋秋聲摟在懷里睡下了。
明明有陪護床,但他還是不放心,晚上也睡得不算安穩,第二天很早就醒了。
剛走出病房,就看見霍爺爺坐在客廳里。
“聲聲生病了,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都不跟家里說一聲,宋家那邊通知了嗎?聲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爺子劈頭蓋臉地就給霍息一頓罵。
要不然公司那邊的高層打電話來問霍息為什么突然休長假,他都還不會知道這件事情。
霍息無奈,“爺爺,聲聲的病情,可能有點兒奇怪,但是不嚴重,現在最好還是不要讓更多的人知道!
免得聲聲清醒之后,更無地自容。
拉扯
屋內的宋秋聲, 在霍息起床的時候,就迷迷糊糊醒來了。
剛才霍老爺子把霍息給臭罵了一頓,聲如洪鐘,宋秋聲直接清醒了。
霍爺爺雖然對他很好, 但他還是本能地對霍爺爺有些敬畏, 聽見霍爺爺聲音, 他就愣住了。
緊接著, 又聽見霍息對爺爺的解釋。
他是身體出了點問題, 雖然他不懂醫學,但昨天的檢查單上,有好幾項數值是異常的。
但為什么霍息會說他的病情有些奇怪?
莫非是得了什么疑難雜癥?
宋秋聲的心肝緊了緊,不是說不嚴重嗎?
難不成是什么絕癥?所以霍息要瞞著自己?這一刻,他感覺腦子是空白的。
理智上,他應該沖出去, 質問霍息,問清楚到底是什么情況,這是他自己的身體, 他有權利知曉真實的情況。
但實際上,他雙腿像慣了鉛,根本沒法動彈。
門外。
霍老爺子緊皺著眉頭,“聲聲到底是什么病?”
霍息嘴唇翕動, 是根本不知道怎么開口。
“快說!被衾蠣斪佑霉照冉o了他一杵子。
霍息嘆息, “半個多月前,聲聲偶然吃了他朋友從滇省帶回來的自制小吃,是野生菌做的, 但是幫他加工的小作坊出了紕漏,有部分沒弄徹底熟透, 恰好被聲聲吃到了,吃得不多,但是也引起了中毒!
“什么???”霍老爺子緊張了,“中毒了?嚴不嚴重?為什么到現在才知道,你這個當老攻的,一天怎么照顧聲聲的。”
屋子里的宋秋聲都快石化了。
霍息對霍爺爺的解釋,他都聽見了,但是他怎么就理解不了了呢?
他什么時候吃野生菌了?
霍息這邊,還在繼續跟爺爺解釋,“聲聲吃得少,除了幻覺比較嚴重之外,其他的病癥不嚴重,但是毒素還是影響到了腎臟,需要治療一段時間,幻覺的問題,也不用擔心,毒素清理之后就好了!
霍老爺子是何等聰明的人,“你是說,那天聲聲在你開會的時候,要你打他屁.屁,都是因為他的幻覺?”
霍息閉了閉眼,想到那次的場面,還有次日的尷尬,他還是艱難地對老爺子點了點頭。
其實,除了這些,還有許多讓人羞憤的事情,他都擔心聲聲清醒之后會不愿意見他。
霍息嘆了一口氣,即便是這樣,又能如何?
打不了他也趕一下霸總的時髦,追妻火葬場什么的。
他看著老爺子,然后說道:“這段時間,聲聲因為產生幻覺,做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所以我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免得聲聲清醒之后,會無地自容!
老爺子噗嗤噗嗤笑出聲。
看吧。
霍老爺子也忍不住。
霍息嘆息,“爺爺,要不您就先回去吧,等下聲聲醒了,我怕你忍不住在他面前暴露了,我們現在一致認為,還是等他自己清醒想明白,然后裝作無事發生!
只要沒人主動提起,聲聲應該會比較容易接受,畢竟他們很多行為,也能單純的說是秀一秀恩愛。
還不至于社死。
就是現在還不知道毒素清理到什么地步了,什么時候才能徹底清醒。
昨天醫生說,今天的幻覺應該就能減退了,等聲聲接不到任務了,跟系統聯系不上了,他到時候再跟聲聲說中毒幻覺的事情,聲聲也就可以明白了。
霍老爺子又給了他一杵子,“你都能忍住,我還能不行?”
他得要親眼看著聲聲沒事了才行。
霍息說不過他,“我去給聲聲買早餐,爺爺你吃了嗎?一起去吃一點吧,聲聲應該還有一會兒才醒。”
霍老爺子想了想,“也行,你再給我講講聲聲幻覺的事情。”
“別想了,爺爺,我是不會說的!
萬一被聲聲知道了,那不得追殺他?
兩人的聲音逐漸走遠。
病房里的宋秋聲感覺有什么東西炸了,四分五裂的。
他,吃了沒煮熟的野生菌?
中毒了?
產生了幻覺?
系統是他幻想出來的?
不可能,這根本不可能。
宋秋聲恍然覺得這一刻好熟悉。
是了,昨天他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就聽見霍息和顏竇在討論什么幻覺的事情。
理智上講,宋秋聲還是不敢相信。
可是,霍息沒有必要騙爺爺,而且顏竇和凌越昨天也不太正常。
宋秋聲感覺自己的腦花細碎。
他艱難開口,“系統,你出來,你在嗎?”
可無論他今天怎么叫系統,怎么辱罵系統,它都跟死了一樣安靜,就像是他原本就不存在一樣。
宋秋聲感覺自己都快瘋了。
如果系統是假的,那他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都是干了些什么啊???
啊啊 啊啊 啊啊 。
他在離婚冷靜期,莫名其妙的親了霍息,為了給霍息一個臨別擁抱,還潑了他咖啡,摸腹肌,爬床……
還有那次視頻會議鬧的烏龍,現在整個霍氏集團都知道他這個總裁夫人的臀部翹到可以頂一瓶汽水了。
不敢回憶,根本不敢回憶。
可是,他也不知道為什么,這段時間的記憶,突然就變得十分清晰。
他想忘都忘不掉,不想會議,可那些畫面還偏偏浮現在他眼前。
從前他偶爾也會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毒素的原因,讓他無法深究,無法去思考。
宋秋聲感覺真的要瘋了,理智和情感,還有羞恥感,在他內心里極限拉扯。
霍息會怎么看他?
霍息已經知道了吧?
如果自己的所作所為在霍息眼里,都是因為自己在做任務,霍息會不會多想?會不會感覺受到欺騙?
宋秋聲麻木地想到昨天。
在他進醫院之前,霍息就已經發現自己不對勁了,但是因為霍息縱然自己,可能就沒有深究他那些怪異的行為。
可是昨天呢?
昨天霍息肯定就已經知道了,可是他昨天又做了什么?
說了那么多羞恥的話,還試圖給霍息拿著尿尿。
可是,除了尿尿這個‘任務’之外,霍息都在配合他的演出。
他昨天又是怎么想的呢?系統讓他給霍息拿著尿尿,但是這個任務沒有完成,重點來了,系統根本沒有懲罰他,他當時的腦子怎么就被霧蒙住了呢?
自己怎么就沒有發現不對勁呢?
啊啊啊,丟死人了。
宋秋聲瘋狂捶打病床,腳趾頭已經給自己摳出了一幢芭比夢幻城堡。
又羞恥,又尷尬,還帶著那么一點兒心虛。
更多的……宋秋聲躺平了。
有的人活著,但他還不如死了。
沒一會兒,門外響起了腳步聲,有好幾個人。
是誰?
宋秋聲下意識地用被子蒙住腦袋繼續裝睡。
“聲聲。”霍息溫柔的聲音在他耳邊炸開,“該起床了,吃早餐,然后該吃藥了!
說完,他還寵溺地把宋秋聲蒙在腦袋上的被子給拉下來,“怎么跟個小孩兒似的,還蒙著腦袋睡覺!
說完,他感覺到霍息頓了一下。
霍息明顯地看到了他通紅的臉頰,和顫抖的睫毛。
他的第一反應是聲聲是不是又不舒服了,直接就按了呼叫鈴,旋即又覺得不太對勁。
“聲聲,起床了!彼麚芘艘幌滤吻锫晭缀跫t到透明的耳垂。
宋秋聲裝不下去了,艱難睜開眼,“老攻,幾點啦?”
看起來沒什么異常,就是叫老攻的時候,嗓子有些發緊。
霍息略微一想就知道聲聲可能是聽見他跟爺爺的對話了,不過他沒有戳穿。
聲聲才剛清醒,一來,不確定毒素是否徹底清除,不確定系統是否徹底消失。
二來,他不確定聲聲是否能接受自己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
還是給聲聲一點時間吧。
霍爺爺湊過來,偽裝得很好,“聲聲,生病了怎么不跟爺爺說。”
宋秋聲赧然,“沒什么大問題,就是上次跟您說的我低血糖,還有腸胃不太好,霍息他小題大做,非要我住院治療幾天!
誰還不會演呢?
但是霍息注意到了宋秋聲似乎并不意外爺爺突然過來,看來,他的猜測是對的。
“這哪里是小題大做?”霍爺爺嚴肅道:“你身體不舒服好幾天了,霍息早就該帶你來檢查了!
宋秋聲沒接這話,讓霍息背了一口黑鍋。
霍息也不介意,“聲聲,先吃早餐,爺爺,你也看過聲聲了,先回家去吧,等聲聲出院了,我們再去看你。”
霍爺爺對著霍息冷哼了一聲,又叮囑了宋秋聲幾句,這才離開。
顏竇和凌越還是沒走。
宋秋聲表面裝得若無其事,還感謝了兩人陪他在醫院解悶兒,但是被子里的腳丫子都快抓抽筋了。
繼芭比夢幻城堡之后,宋秋聲又摳出了兩套豪華大別墅。
可他吃著吃著,腦子里又響起了那道像是智能AI的聲音。
【請宿主讓你的愛人抱你去尿尿!
宋秋聲:我去你媽的。
狗日的系統,你他媽不是幻覺嗎?老子的幻覺,老子自己做主。
理智還是在拉扯。
他相信霍息,但是他又確實和系統共存了這么長的時間。
他決定賭一把,今天這狗系統再有任何任務,他都不會再配合了。
報仇
如果系統真的是他的幻覺, 那之前的頭疼是怎么一回事?
他還清晰的記得,第一次因為他消極對待任務,被輕度懲罰,雖然只有剎那間的頭痛, 但足以讓他刻骨銘心。
還有來醫院之前的那次, 跟霍息做, 愛, 霍息不肯, 結果任務失敗,他頭痛到暈厥。
這些也是他臆想出來的?不是懲罰?
不,不對,腦子已經逐漸清醒的宋秋聲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那所謂的頭疼,可能就是因為毒素在影響他的腦神經,而他剛好幻想出了系統和任務。
細想之下, 其實每次頭疼之前,都是有先兆的,幾乎都是酒精影響, 剛好有幾次,恰好是卡在他做任務的點上了。
于是,這系統,任務, 懲罰, 形成了一個完美的閉環。
以至于,他從來沒有認真思考過系統的真實性。
更是因為,他壓根兒不知道自己吃過野生菌。
他媽的。
顏竇, 你害死老子了。
顏竇背脊一涼,總覺得自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腦子里的系統, 還在咋咋呼呼,催促他去完成任務,但宋秋聲置之不理。
他倒是要看看,不做任務又能怎么著?
同時,宋秋聲也在琢磨另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他的幻覺,為什么會讓自己做出那樣的舉動,甚至是說出那樣的話?
日有所思?他不太確定的想,他確實是饞霍息的身子。
想到霍息被他撩到時,赤紅的耳垂,溢出薄汗的腹肌,還有滾動的喉結。
突然感覺一陣口干舌燥。
這樣的霍息,有憶點點性感。
他不動聲色地看了霍息一眼。
霍息十分敏銳,“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還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哦,在霍息的角度,自己是不是又該有任務了?
宋秋聲還是有點兒氣氣的,氣自己,也氣霍息。
要是昨天霍息就跟他講清楚,他可能會懷疑,但是他就不會當著顏竇和凌越的面,說那些話,做那些事情了。
太他媽的丟人了,他都想換一個星球生活了。
鬼點子上頭。
宋秋聲嘴唇翕動,淚汪汪地看著霍息,“老攻~我們可不可以一起去染個頭發!
霍息神色一僵。
他不太確定的開口,“什么時候,染什么顏色?”
宋秋聲心里一暖,霍息還是寵他的,他整霍息干什么呢?
他剛想說自己開玩笑的,但是凌越和顏竇兩雙眼睛看著呢,他要說了,豈不是暴露了?
他不太確定地開口,“明,明天吧,染煙灰藍。”
他篤定了霍息肯定是不會染頭發的,堂堂霍氏集團的總裁,染個煙灰藍這種發色,未免太跳脫了。
所以他說明天,也就是給霍息一個臺階下。
霍息若有所思,然后點了點頭。
他越是縱容他,他越是覺得自己尷尬到摳腳。
宋秋聲垂著頭,不敢再看霍息的眼神。
霍息看著他的目光,變得有些意味深長。
顏竇和凌越這兩個看戲的,還沒看出來什么,今天也準備繼續留著,看有沒有什么好戲可以看呢。
宋秋聲哪能讓他們如愿?
看笑話是吧?湊熱鬧是吧?要瞞著他是吧?
呵呵。
他宋秋聲就是這么好欺負的?
下午,醫生又給宋秋聲做了一輪檢查。
這次檢查的項目就很少了,不過宋秋聲沒看到報告,霍息去醫生辦公室了。
把顏竇和凌越留在了病房里陪他。
這不是正好?
宋秋聲看著顏竇,“豆哥,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能不能拜托你幫個忙?”
顏竇拍著胸脯,“盡管說,兄弟肯定幫你辦得妥妥的!
宋秋聲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多少是有點兒責任的。
宋秋聲一副感動的模樣,“你可以跟凌越深情對視三分鐘嗎?”
“還關我什么事?”凌越震驚。
宋秋聲可憐兮兮的,“我要給霍息寫一首歌,現在找不到感覺,但是我想要那種男人和男之間的眼神對視!
顏竇和凌越對視了一眼,然后別開臉。
宋秋聲也在觀察他們,用楚楚可憐的眼神。
兩人在他和霍息的婚禮上就認識了,之后不知道發生什么了,之后三年,僅有的幾次見面,他們都跟陌生人一樣。
但是,這次因為他住院了,兩人倒是有了不少的互動。
當初的事情,宋秋聲多半也有了點猜想,呵呵,看我不惡心死他們。
不是要看他熱鬧?誒嘿。
誰看誰熱鬧還不一定呢。
顏竇和凌越糾結著呢。
這多半又是宋秋聲的任務了。
他們要陪著宋秋聲演戲,可是沒想到,今天還能牽扯到他們身上來?
怎么辦?
顏竇到底是覺得自己對不起宋秋聲,妥協了,“好吧好吧,就這一次。”
他掐了凌越一把,“趕緊的,對視!
凌越咬牙切齒。
宋秋聲要他們對視,兩人對視的感覺,像是要在這里打一架。
“誒誒誒,我寫情歌啊,你們眼神能不能柔和一點?溫柔一點?就像看著你們心愛的他!
“嘔~!”顏竇忍不住打了個干嘔。
凌越的五官都皺一起去了,顯然也是要忍不了了。
宋秋聲清澈的眼眸看著他,“怎么了?豆哥?不是說了會幫我辦得妥妥的嗎?”
顏竇咬牙,“沒事沒事,剛才想到惡心的事情去了!
凌越也咬牙,“怎么?豆豆看見我就這么惡心?”
宋秋聲催促他們,“快點吧,我就是要寫歌,讓你們幫我找找感覺,等下霍息就回來了,我想給他個驚喜!
顏竇和凌越強忍著不適,再次對上了彼此的眼眸,這次要平靜許多了。
宋秋聲拿起手機,“再深情一點,對,再靠近一點,想一想你們戀愛時,甜甜的感覺。”
凌越和顏竇為了盡快完成任務,還真就照辦了。
宋秋聲偷偷咔嚓一聲,記錄下了這個畫面。
呵呵。
這還沒完。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外賣員,送了一大包東西過來。
宋秋聲鬼鬼祟祟把顏竇拉過來,然后打開袋子,全是各式各樣的情.趣.套.裝。
“你這是要干什么?”顏竇難以置信。
宋秋聲紅著臉道:“你知道的,我和霍息現在感情進度還不錯,但是我們還沒有那個,你懂的吧!
顏竇露出一個原來如此的表情,眼神澀澀的,“是要找我要攻略?”
宋秋聲羞澀道:“就是……你跟我身材其實差不多,你幫我試穿一下吧,我也不知道我穿哪個好看!
“什么?”顏竇不敢相信。
宋秋聲捂住他的嘴,“噓,你小聲點,別讓人聽見了,多羞啊!
顏竇難以置信,而且十分艱難。
宋秋聲催促,“幫個忙,拜托拜托,我想等出院之后,嘿嘿,你懂的!
顏竇拿他沒辦法,找了一套相對保守的學院風套裝去衛生間換上。
剛走出衛生間,剛剛出去接了個電話的凌越回來了。
凌越好整以暇,“豆豆這是要做什么?”
顏竇頓時縮回腳,把門關上,“你讓他出去!
宋秋聲又把剛才跟顏竇的解釋對凌越說了一遍。
凌越眼前一亮,沒想到啊,老霍還有這種福氣。
宋秋聲繼續說,“要不凌總也幫我參謀一下,你不是經驗豐富嘛,又跟霍息是發小,我還有好幾套呢,讓豆哥都幫我試試,你給我選一套合適的!
“好啊!绷柙秸f。
宋秋聲催促,“豆哥,你趕緊出來吧,凌越又不是外人,而且我買的這幾套也不是什么暴露的風格!
顏竇麻木,打開門,在宋秋聲面前轉了一圈。
宋秋聲順勢拍了照,然后又催促他去換其他的。
顏竇自知,宋秋聲變成現在這樣,他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還能怎么辦呢?
只能去換了。
一套又一套,宋秋聲這邊還沒什么,凌越那邊,眼眶子都紅了,赤紅赤紅的那種。
呵呵~小樣。
還拿捏不了你們了?
另外一邊,霍息還在跟主治醫師溝通后續的治療方案。
今天的檢查,毒素都清理得差不多了,幻覺應該是消失了。
不愧是滇省來的專家,不到一天的工夫就直接扭轉乾坤。
至于腎臟受損的情況,中醫調理比西醫更合適。
所以醫生的建議是,再觀察一天,明天復查要是沒有問題,就可以直接出院了。
回家修養也是一樣的。
霍息點點頭,“這次麻煩你們了!
主治醫師樂呵呵的,“沒事,霍總的夫人很可愛,大家都挺喜歡他的。”
霍息笑了笑,他家聲聲確實很可愛,拿著新開的藥,回了病房。
病房里,已經鬧成了一團。
準確來說,是病房外的客廳里。
凌越和顏竇不知道為什么爭執得面紅耳赤的。
而病房的門,開了一道門縫。
霍息敏銳察覺,有人影閃過。
他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不由得莞爾。
他家聲聲確實是聰明。
不過,他想,下一個倒霉的,應該就是他了。
染頭發?
霍息嘆了一口氣,要真能讓聲聲消氣,染就染吧。
他沒搭理爭執得面紅耳赤的顏竇和凌越,徑直去了病房。
宋秋聲已經在床上躺好了,“老攻,你回來啦!
感覺還挺高興?
暴風雨前的寧靜?
消失
有了凌越和顏竇的前車之鑒, 霍息跨進病房的步子都頓了一下。
不過,他到底是更心疼他家聲聲的。
他把新開的藥和檢查單拿了過來,“聲聲,醫生說你情況好很多的, 再觀察一天, 明天復查如果沒有問題, 我們就回家吧!
聽著他溫柔如水的聲音, 宋秋聲乖巧點頭, 說好。
霍息略微一挑眉。
是不是哪里不對勁?
聲聲報復了看他笑話的顏竇和凌越,對他例外?
霍息并不覺得自己會是那個例外,畢竟,他才是見證了他家聲聲最多幻覺的人。
換句話說,聲聲丟的臉,基本上都丟到他這里來了。
如果換成是他, 易地而處,他可能現在都想換一個世界生活了。
怎么可能會如此平靜?
如果說聲聲還有幻覺,并沒有清醒, 霍息也是不信的。
今早起床之后,聲聲就有些異常,任務也沒有,這是其一, 其二是檢查報告。
滇省來的專家, 果然名不虛傳。
霍息甚至都聽說他們能夠按照患者看到的不同的幻覺去配藥。
“先把今天的藥吃了。”霍息給他倒了熱水。
宋秋聲留了個心眼兒,“我等會兒吃吧,老攻, 你能不能去幫我買點東西。”
霍息不動聲色,“當然可以, 聲聲想買什么?”
“我發你手機上了。”宋秋聲說,“快去快回呀老攻!
霍息走了之后,凌越和顏竇也沒進來,聽聲音,還在外頭客廳。
估摸著,他們現在也不想進來了,嘿嘿。
宋秋聲樂了一下,誰把誰當樂子人呢?
轉過頭,他就把床頭抽屜里的藥和檢查單拿了出來。
挨個在網上搜這些藥的藥效,以及檢查單上那些他看不懂的名詞。
主要還是為了確認。
系統的事情,他媽的。
怎么會是幻覺呢?
哪怕是他現在看到搜索結果顯示得一清二楚。
還是不能相信自己的系統結果他媽的居然只是個幻覺。
是不敢相信啊。
宋秋聲咬牙切齒地看著搜索結果,堪稱是面目猙獰。
狗系統今早出現過一次之后,就沒有聲音了。
如果是剛開始的那段時間,宋秋聲能理解,因為剛開始的時候,那幻覺可能就一天一個或兩個任務。
后來可能是毒素深入,任務開始頻繁,開始紊亂。
可是他依舊想不明白,自己的幻覺為什么會是這樣的任務啊啊啊 啊啊。
宋秋聲把藥品和檢查報告都原封不動放了回去,躺著糾結了好一陣。
霍息還沒回來,凌越和顏竇也沒進來,只見過一次的蘇青卻來了。
“小宋好些了嗎?”蘇青還是笑盈盈的,眼底也沒有調侃的意思。
宋秋聲坐起身,“那天的事情,先謝謝你了。”
“跟我說什么謝謝,我也沒幫什么忙。”蘇青不愧是心理醫生,“小宋這是好得差不多了吧?”
宋秋聲看了一眼門外,略微有些鬼鬼祟祟,“先別跟他們說!
蘇青忍俊不禁,他當然能猜到原因,“好,先不說,我今天就是來看看你,我知道可能這個事情比較難以啟齒,但是我好歹是個心理醫生,你要有什么問題,都可以先跟我說,絕對保密。”
宋秋聲沉默了一會兒,“蘇醫生,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就直說了,我的幻覺為什么,為什么會是那樣的?”
幻覺出自己有一個系統,都已經夠奇葩了,但是系統給他發布的那些任務,是真的讓他社死啊。
蘇青含笑,“其實也沒什么的,幻覺的問題很難說得清楚,我這兩天也查了一下資料,還有人吃過菌子之后去考試,結果試卷上全是答案的,你這個,我覺得也正常。”
宋秋聲當然也偷偷摸摸查過了,幻覺的種類,確實是千奇百怪。
他這個系統,甚至還不能算是最奇葩最奇特的類型。
蘇青繼續說,“我也查了一些關于腦神經的資料,還有很多人全麻之后,神志不清,會說一些,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的資料,有不小的比例,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
宋秋聲追問,“什么共同點?”
蘇青:“那可能是他們內心想做卻沒能做,沒機會做的事情,沒機會說的話。”
宋秋聲啞然。
他猜到過是這個結果,但內心還是不敢相信的。
好吧,他就是覺得羞恥。
跟霍息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了三年,好感是有的,但是那個好感吧,太細水長流,太潤物無聲了。
只有搞顏色,是真實的。
他就是饞霍息的身子。
那些自己一個人把車開上高速的夜晚,他成了他唯一的幻想。
至于,那些羞恥的任務里,夾雜了幾個確實是增進感情的任務。
他現在也想得通了。
宋秋聲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蘇醫生,我真的,能給我換個地球生活嗎?”
蘇青笑道:“小宋你也不用那么悲觀,凌總和你那位朋友確實是有看樂子的嫌疑,但是你在乎的人,他從來沒有當你是樂子!
宋秋聲沉默,他知道啊,但是他過不去自己那一關。
蘇青繼續說,“即便是他昨天就知道你的系統是幻覺了,不是也一直在配合你嗎?你覺得羞恥,但說不定,他樂在其中呢?”
樂在其中?
宋秋聲感覺自己的腦子被轟了一下,轟得他臉龐發燙,眼眶也酸澀。
很奇怪的情緒。
蘇青也不多說,“對了,那天你們直升機就走了,房間里的東西沒拿走,阿姨給收拾了,我今天順道給你拿過來了,我等會兒還有別的事情,就先走了,小宋要是有什么心理負擔,及時跟我聯系,放寬心,你這個事情,沒有你想象中那么嚴重!
蘇青走了。
宋秋聲從那種很奇怪的情緒里走了出來,轉頭翻看蘇青拿過來的東西。
腦子里又是轟的一聲。
那天滯留在蘇青茶園里的東西,除了他們的換洗衣服之外,就只有作案工具的。
蘇青知道了嗎?
不,應該不知道。
蘇青那么周全的一個人,應該是阿姨收拾好了,他幫忙拿過來的。
如果蘇青知道,按照蘇青的性格,應該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給他拿過來。
可是這對他有什么區別呢?
正當他準備把東西藏起來的時候,霍息回來了。
霍息一開門,就看到宋秋聲拼命把東西往床底下塞。
他視力不錯,剛才又碰到蘇青了,一眼就認出是那晚沒用上的東西。
他嘆了口氣,把東西從床底下拿出來,若無其事地就裝進了他的電腦包里。
扁平的電腦包,鼓鼓囊囊的兩坨。
宋秋聲又要自閉了。
“沒關系的聲聲,東西我會處理好!被粝⑦是一如既往的溫柔,“你讓我買的東西,都買回來了!
宋秋聲縮在被窩兒里,“先放著吧!
他現在其實有點兒不知道該用什么面孔去面對霍息。
不可能當那些事情都沒有發生。
霍息也多半看出來他現在好了。
而他,除了羞恥之外,還有些不知所措。
他覺得自己需要冷靜冷靜。
霍息也沒打擾他,就坐在床邊的沙發上,用電腦辦公,時不時看他一下,給他倒杯水,掖一下被子。
宋秋聲縮著,沒動。
思緒有些紛亂。
而他的系統,在傍晚的時候,像是在跟他道別,發布了最后一個任務,就再也沒有聲音了。
【請宿主對你的愛人說我愛你!
宋秋聲要怎么說得出口?
算了,都是幻覺。
宋秋聲蒙著腦袋,不管不顧。
到第二天,上午又復查了一遍。
復查結果很好。
宋秋聲還有兩瓶點滴沒打完,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霍息說上午有點兒事情,下午剛好來接他出院,順便把凌越也給拖走了,只留了顏竇陪著宋秋聲。
顏竇鬼鬼祟祟,“老實說吧,是不是早就好了?昨天是不是故意整我呢?”
宋秋聲睨了他一眼:“這都怪誰?”
顏竇一秒心虛,“好吧好吧,我原諒你了!
宋秋聲沒說話。
顏竇嘖了一聲,“多大回事兒啊,你也別太糾結了,知道這件事情的,也就是我們幾個,自己人,也不會有人出去亂說。”
宋秋聲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幫我個忙。”
“說吧!鳖伕]以為他又要整人了,嘆著氣開口,“又有什么任務要我幫忙了?不管你是拍照也好,錄像也罷,哥們兒都配合你。”
宋秋聲緩緩開口,“我要先溜了,你就當不知道!
顏竇一秒警醒,“這不行,你要消失不見了,霍息不得急死?”
“我不消失,就想一個人冷靜兩天!币蝗凰娴牟恢涝撛趺锤粝⑾嗵。
宋秋聲看著顏竇,“你要不幫忙,我就把你跟凌越深情對視的照片發網上去。”
顏竇齜牙咧嘴的,想說他也錄了宋秋聲的丟臉時刻,不過他想到宋秋聲丟臉的原因,到底是沒臉開口。
他猶豫了一會兒,“確定不會消失?”
“確定,我就找個安靜的地方,一個人待著,藥我也拿走,會準時吃,過幾天就回家!
顏竇糾結了半天,“那好吧,我現在假裝去給你買東西,你偷偷走!
頭發
宋秋聲走了之后, 顏竇假裝買完東西上樓,看著空蕩的病房,他左思右想,還是覺得不太妥當。
就不說宋秋聲和霍息的感情問題, 就說宋秋聲現在還沒徹底康復。
萬一他一個人在什么沒人的地方, 突然發病暈過去了, 這怎么辦?
顏竇呢喃道:“我可真是服了你了!
然后轉身就把宋秋聲給賣了。
他直接給霍息打了個電話, “霍總, 你家聲聲溜了,可千萬別說是我跟你說的!
霍息直接把電話給他掛了。
不用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從理論上講,他是可以給聲聲一點時間,讓他自己渡過心里那道坎的。
但是,不行。
他不允許聲聲在這種情況下獨處。
或許,他內心還有一點不安。
聲聲是因為所謂的系統才對他如此主動, 他也看得見聲聲眼底對他的情感。
但是,萬一呢?
萬一聲聲是在這種特定的情況下才會對他產生愛慕呢?
感情,真的很讓人患得患失。
跑是沒辦法跑的, 再溫文爾雅的霸總,他也是霸總。
兢兢業業多年的林特助,收到了總裁發來的信息。
“半個小時內,給我找到聲聲的行蹤!
來了來了。
霸總追妻火葬場, 林特助突然間有點兒興奮。
嘿嘿。
盡管他也成了總裁和夫人play的一環, 但他還是拿出自己的專業能力,以及人脈,開始搜尋。
霍息很就收到了林特助發來的信息。
“霍總, 夫人在半個小時前,買了一張去海島的機票, 現在距離飛機起飛,還有兩個小時。”
今日份的霸總息,掛了電話,駕車開始飛奔前往機場。
還有兩個小時起飛,意思就是,他最多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路上,他讓林特助給他也訂了一張機票,排除一切可能性。
宋秋聲,一個人穿梭在人潮人海的機場。
臉上的表情有點兒冷,讓好幾個想來搭訕的小哥哥小姐姐都望而卻步。
宋秋聲也不知道自己今天開溜的行為對不對。
他就是覺得他現在不太好意思去面對霍息,尷尬,羞恥,喜歡,愛戀,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他知道霍息的打算應該是當成什么都沒有發生,他們還是回家,繼續過他們的小日子,戀愛,約會。
可是,就是人吧,他總有一點擰巴。
過了安檢,在貴賓廳等著登機,距離登機還有一個小時。
手機先響了,是霍息給他發來的信息,讓他記得吃藥。
霍息現在知道他溜了嗎?
他看過今天的檢查報告,數值基本上都恢復了正常,但是腎臟的損傷,還是需要慢慢溫養。
宋秋聲慢吞吞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先把西藥吃了。
調理的中藥,得等到了目的地,找個中藥房給他煎藥。
拎了一大包東西,幾乎全是藥。
宋秋聲吃過藥,閉目養神,等著登機。
過了一會兒,忽然聽見一點嘈雜的動靜。
閉目養神的宋秋聲眉頭皺了皺,也沒睜眼,又過了一會兒,他感覺旁邊有人坐下了。
也不知道為什么,他本能地不想跟陌生人坐得太近。
直到他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只不過這氣息里,還夾雜了其他的味道。
宋秋聲撇撇嘴,這味道,還是在他們家霍息身上最好聞。
他睜開眼,都沒往旁邊看一眼,直接拎著東西就想換個地方。
“聲聲。”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調,把宋秋聲硬控在了原地。
不敢回頭。
霍息怎么這么快就找過來了。
他知道,他溜了,霍息肯定會找到他,但是沒想到這么快。
嘖,也不知道小說里那些帶球跑的主角都是怎么做到的?
好吧,想太遠了。
霍息站在他身后,一手接過了他手里的行李,一手摟著他的腰。
“不要偷偷走掉,聲聲!被粝⒌穆曇艉孟裼悬c兒脆弱,他把腦袋放在宋秋聲的肩膀上。
宋秋聲抿唇,不知道說什么,“我就是,想安靜兩天,沒有離家出走的意思!
肩膀上的人低笑了一聲,“不是離家出走,為什么不告訴我一聲?”
說起這個,宋秋聲就氣了,“我不告訴你,你不也這么快就把我找到了嗎?怎么樣?現在是要把我弄回去嗎?”
多少是有點兒賭氣的成分,也是有一點恃寵而驕的意味。
“不!被粝⒒卮鸬煤芸隙,“我陪你一起,聲聲,你知道的,你剛出院,我不可能放心你一個人去陌生的地方!
宋秋聲偃旗息鼓,“說半天,還不是要把我帶回去。”
“我的意思是,我陪你一起去海島,無論多久,我都陪著你,直到你愿意回家!被粝⒄f,“我不打擾你,但請允許我陪著你身邊!
宋秋聲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想說,霍息一個大總裁,都不用管理公司嗎?但霍息能說一直陪著他的話,那就證明他已經安排好了。
他一個人溜走,是有點兒逃避心態的。
霍息攬著他的腰,也不催促他的回答,但強硬的占有欲卻顯露無遺。
宋秋聲妥協了,他轉過身,“好……吧。”
他愣愣地看著霍息的頭發。
煙灰藍。
這樣的發色,出現在霍息的頭上,顯得有些突兀。
但宋秋聲腦回路不一般,他居然覺得這樣的霍息有億點點好看。
溫柔的霸總,那也是霸總,而這種跳脫的發色,居然糅合了那幾分穩重和霸氣。
讓人顯得更柔和了。
誒,不對。
霍息誒,他是霍息,霍氏集團的總裁,怎么能染這個發色?
宋秋聲想到自己昨天隨口說的話。
他以為,這事情已經過去了。
原本霍息昨天就知道他清醒了,可霍息為什么還要去染這個頭發?
霍息的眉目溫柔,“聲聲,我說過,我大概無法拒絕你任何要求!
“胡說。”宋秋聲下意識就反駁,“那天在衛生間,你不是拒絕我給你……唔唔!
霍息強行捂嘴,“聲聲,這是在候機廳!
已經有人往他們這邊看了。
宋秋聲霎時紅了耳朵,支支吾吾。
霍息揉了揉他的腦袋,溫柔地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個吻,“乖,沒事,登機了,我們先上飛機。”
宋秋聲還是一整個靈魂出竅的狀態,渾渾噩噩被霍息帶上了飛機,系好了安全帶。
到飛機起飛,氣流顛簸,他才勉強回神。
不過,他也沒跟霍息說話,只透過玻璃,看著霍息那一頭略顯突兀的頭發。
思緒有些紛雜。
“我老攻就是疼我,寵我,愛我愛到無法自拔。”
“是的,我老攻不會拒絕我任何要求。”
“我老攻就是最棒的。”
……
死去的回憶又開始攻擊他。
可這些話,都是他在幻覺期間,親自說出口的。
幻覺里,都是他曾經想做卻沒好意思去做的事情,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問題。
但是之后的這些話,卻是他在幻覺中,真真切切的體會。
否則,他在幻覺里的時候,不會那么快樂,那么幸福。
宋秋聲偷偷嘆了口氣。
之前有系統壓在他頭頂,‘逼迫’他做任務,他雖然很煩這個系統,也總覺得有一把刀懸掛在自己的頭頂。
但不得不承認,這個所謂的系統,確實讓他和霍息走向了不同的結局。
原本,再有幾天,離婚冷靜期就該到了。
他們應該去民政局正式辦理離婚。
可現在,顯然不能了,他現在對霍息提出離婚,感覺像是一個用了就丟的渣男。
可他心底也是不想離婚的。
冷靜歸冷靜,離婚還是要謹慎的。
可是,現在沒有了‘系統’,宋秋聲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跟霍息相處。
難道又回到之前的狀態?
同一個屋檐下的陌生人?
可是他也舍不得啊,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又縮回去的話,感覺更渣了。
但如果保持幻覺期間的相處模式,宋秋聲又臉紅害羞得不行。
臉皮子是有點兒薄了。
空中的日光比較強烈。
宋秋聲在玻璃上看著霍息,而霍息也在看著宋秋聲。
炙熱的陽光落在宋秋聲的臉頰上,使得他臉頰上的絨毛都清晰可見。
軟乎乎的,就跟他這個人一樣。
即便是羞臊得想要換個星球生活,也用了最溫和的方式,現在更是允許他跟隨陪伴。
像一只傲嬌又心軟的小貓咪。
飛機上,兩人全程都沒有交流,下了飛機,已經有車來接了。
宋秋聲謹慎,“去哪兒?”
“海灣別墅!被粝⒄f,“結婚的時候買的,原本想有空的時候帶你來度假。”
結果,三年都沒有合適的機會開口。
宋秋聲顯然想到了這一茬,沒有拒絕跟霍息一起回他們的海灣別墅。
差一點,他們就沒有機會一起來這里了。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就像霍息承諾的那樣,他沒有打擾宋秋聲的思考,給了他一個很安全舒適的距離。
結果慢慢地,宋秋聲自己先不習慣了。
霍息是何等聰明的一個人,主動發起邀約,“聲聲,要不要一起游泳?”
宋秋聲順著臺階就下去了,“我不怎么會,你教我!
可很快,他就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