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 往后的日子還長著呢
經歷了漫長的昏睡后, 危辛終于睜開了眼。
他張了張嘴,先是咳了起來,驚醒了房里的人。
“危辛哥哥, 你終于醒了!”閻林高興地跑到床邊,“你現在感覺怎么樣?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 我們都好擔心你, 就怕你醒不過來, 幸好有云渡公子”
閻林喋喋不休,危辛充耳不聞,掙扎著撐坐起來,在屋里看了一圈,然后看向門口的方向,啞著聲音喊道:“云渡, 云渡呢”
“云渡公子被云浸姑娘叫去處理事情了, 剛離開不久, 你身體還沒恢復好,不要亂動,先躺下。”閻林連忙把他按回去, 端起旁邊的湯藥,“藥還沒涼, 你先喝藥。”
危辛已經很多年沒喝過藥了, 也不知道里面加了什么東西, 格外的苦。
“他在哪里?”他問道。
“你先把藥喝完,我再告訴你。”閻林堅持道。
危辛:“你先說, 我等會就喝。”
“你不會。”閻林嚴肅道,“云渡公子說了,你要是不乖乖喝藥, 就別想見到他。”
“”危辛張開嘴,喝了幾口,就問道,“他知道我要醒過來了?”
“不知道啊。”閻林說,“他以前給你喂藥的時候,你就不肯咽進去,然后他在你耳邊這么一威脅,你就咽進去了,好神奇。”
“”昏迷后外界的事,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看了眼房間,是在云渡的小院里,問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閻林:“我們都在,自從你受傷后,大家都來了。云渡公子閉門給你治療了一個多月,才允許我們來看你,都是輪流照看你,今天剛好輪到我了。”
“一個多月?我睡了多久?”危辛詫異道。
“足足九個月了,我哥哥說就快生了。”
“”危辛嘴角一抽,趕緊問起正事,“外面什么情況了?云渡受傷了沒?”
“我也不清楚當時的情況,你等等啊,我叫個人來給你說。”閻林噔噔噔跑出去,過了一會,就把溫景澄叫進來了。
“醒了?”溫景澄看著他,“真是命大啊。”
“云渡怎么樣了?我昏迷后都發生了什么事?云渡有沒有受傷?赤血珠呢?”
危辛迫不及待地問了一連串問題,溫景澄先回答了他最想知道的問題:“放心吧,師尊沒事,一切都在他和云浸的計劃之中。”
危辛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安然地躺好:“計劃?”
“嗯,在你將師尊帶到玄璣宗后,云浸就查出了怪物的幕后真兇。她暗中與師尊聯系上,兩人決定借討伐之戰讓三長老露出真面目。”溫景澄不慌不忙地給他說起當時的情況。
“若想要計劃順利進行,你就必須得死。師尊便想順勢取出你的赤血珠,既可以替你徹底解決隱患,也可以引誘三長老動手。”
危辛微微睜大雙眼。
“只是此舉風險甚大,從沒有人能在取出赤血珠后還能活下來。還有,許舜很可能報仇心切,不顧計劃,徹底毀掉你的元神和肉身。”
“按照計劃,在他取赤血珠的時候,師尊就應該出現,替你把控風險了,誰知道出了變故,他晚了一步。”
危辛拍了下腦門:“是我把他迷暈了”
他以為自己封鎖住玄璣宗的所有消息來源,就可以將云渡瞞在鼓里,卻沒料到云渡早和云浸計劃好了,他還多此一舉地將人迷暈,想來真是傻透了
“幸好,許舜當時動了惻隱之心,也許是因為你的道歉吧而且云浸也一直在替你護法,才維持住你肉身不滅。”溫景澄道。
危辛想起當時的情景,仿佛還是昨日之事:“難怪她一直在旁邊守著我,我還當她是在給許舜助陣。”
“你昏迷后,師尊和云浸聯手將竇放制服住,許舜徹底將赤血珠斬毀了。”
危辛呆怔地摸了摸身上的傷口。
與他共存了這么多年的赤血珠,真的消失了?
他現在毫無靈力,與凡人無異,不對,是連凡人都不如了。
“你舍不得赤血珠?”溫景澄問。
“不是,就是有點不習慣”他有些悵然地說道。
他以前很擔心會落到這種處境,不甘心淪為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抱著與赤血珠共生死的想法活下去,沒想到真到了這時候,又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慶幸感。
半晌,他倏地一笑:“是好事啊。”
以后再也沒人會把他當做眼中釘了,也不會牽連到云渡了吧。
“他在哪里”好想見到他。
“宗主和二長老在與三長老的戰斗中,元氣大傷,又覺得無顏面對蒼生,在將三長老關進無燼塔之后,就主動辭去宗主和長老之位,自請閉關守護無燼塔。”溫景澄說,“所以,現在的宗主是云浸。”
對此,危辛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云浸繼任之后,要收拾的爛攤子很多,事務繁忙,今日剛把師尊叫過去商量事情。”溫景澄見他精神不濟,問道,“你再休息一會吧,等師尊回來了,你自然能見到了。”
“也好。”
得知云渡無事,他也就放心了,的確有些疲困,睡了一覺后,聽見外面有腳步聲,立馬睜開眼,隨后聽見外面幾道咋咋呼呼的聲音。
“尊主真的醒了嗎!我的老天爺,等會見到云渡,我高低得給他磕一個!”這是南凰的聲音。
“聲音小點吧你,尊主要靜養,別吵著他休息!”北鷗罵道。
西雀:“你的聲音好像更大。”
東鷹搶先一步推開門,看見危辛醒過來了,立即沖進去:“尊主!”
其他人爭先恐后地跑進去:“尊主,你終于醒了!你還記得我們是誰嗎?”
“我是受傷了,可也不至于失憶吧。”危辛道。
“云渡說你元神消散,有失憶的可能。”北鷗說,“你真的還記得我們?”
“嗯,一點都沒忘,他護住了我的元神。”危辛說。
撲通一聲,南凰當場跪下,朝著另一個方向給云渡磕頭:“多謝云渡公子,從今以后,我就認你一人為尊后!”
大家:“”
危辛捂臉,奇道:“你們就這么堂而皇之地來清觀宗了?”
“我們都來半年了。”南凰挪到在床邊,眼巴巴地看著他,“云渡跟云浸那死丫頭說情了,特批我們四個來探望和照顧你,前提是不許我們帶武器。”
“我可以。”北鷗不禁得意,“我可是云浸的師嫂,可以隨意進入清觀宗。”
“咦,說起來,那你豈不是和尊主成妯娌了?”南凰問道。
“”危辛翻了個白眼,“討打嗎你?”
南凰嘿嘿一笑。
危辛目光一挪,看向沉默的東鷹:“你是不是又拿我的話當耳旁風了?”
“”東鷹羞愧地低下了頭。
“尊主,這次你可怪不著東鷹,你為什么不相信我們,非要一個人來承擔?”北鷗義正詞嚴地說道,“要不是東鷹提前來救出我,我才能去給云渡公子解藥,不然怎么可能及時救下你。”
南凰幫腔道:“對呀,發生這么大的事,你居然瞞著我們!本來我們也要一起來救你的,不過云渡說我們去了添亂,讓我們去準備好新房就行了。新房都已經布置好半年了。你們什么時候回去成親?”
危辛:“”
閻林和五方煎好藥,過來看見屋里這么多人,趕緊把人趕了出去。
危辛喝完藥后,又睡過去了。
深夜,他不安地囈語兩聲,一只手在他胸口上拍了拍。
他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眼皮顫動,倏地睜開眼,看著面前模糊的臉龐,還未說話,就差點哽住了。
“醒了?”云渡問道。
“嗯。”
云渡手指一揮,屋中蠟燭亮了起來。
危辛終于看清了他的面孔,緊緊抱住他:“我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
“以后還丟下我嗎?”云渡問。
危辛搖搖頭。
頸上濕涼一片,云渡抬起他濕漉漉的臉,吻著那咸咸的淚水:“我也很想你。”
危辛仰起頭,用力碾壓著他的嘴唇,在他唇齒見瘋狂掠奪著呼吸,只有對方的體溫才讓他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真的活下來了。
蠟燭燃盡,房間重歸黑暗。
危辛仍黏在他身上,縱情忘我地勾纏著他的舌頭,雙手在他身上摸索。
“阿辛。”云頓按住他的手,“你的身體還沒恢復好。”
“沒關系。”危辛呼吸急促地抱住他,剛一翻身,就把傷口碰到了。
“嘶——”
“快躺好。”
“真的沒關系。”危辛低頭就去親他的脖子,然后就被云渡抱起來,按在旁邊一動不動了。
“阿辛,先把傷養好。”云渡撫摸著他的臉頰說道,“往后的日子還長著呢。”
一聽到往后,危辛就不再亂動了,勾住他的手指:“好。”
云渡握住他的手,問道:“你還記得神識里的我嗎?”
“記得。”危辛忙道,“這一次我沒忘記你!”
云渡笑了笑:“當時的碎片都記得?”
“嗯!”
“那其中有一個碎片,你在客棧的床上,很主動的事,還記得嗎?”
“不記得了。”危辛矢口否認。
云渡卻自顧自接著說道:“那是在凜城的客棧,可當時并沒有發生這樣的事,你連親一下都害羞的不行,為何你的碎片里會出現那一幕?”
“記憶錯亂了吧。”危辛說。
云渡輕聲一笑:“阿辛,其實那時候你就在夢里肖想我了吧?”
“”
“阿辛,說話,是不是?”
“”
“阿辛。”
“知道了還問!”危辛惱羞成怒地在他臉上咬了一口。
云渡笑了起來,抱著他溫聲說道:“快點好起來吧,我快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