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 72 章 就由我們來親自……
修養了三個多月, 有云渡的真氣護體,還有北鷗的湯藥療傷,危辛的情況好轉很多, 終于能下床活動了。
此時已是冬季,厚厚的雪堆積在屋頂上。
沒有靈力后, 身體與凡人無異, 剛走到廊檐下, 就覺得冷,呼出一口冷氣。
肩膀忽然一重。
云渡往他身上加了件大氅,道:“怎么又跑出來了,外面冷。”
“都快躺發霉了,想出來走走。”危辛說。
“我陪你。”
“好。”
廚房里五方正在蒸饅頭,問道:“你們要去哪里?危辛, 今晚想吃什么?”
云渡看向危辛, 危辛現在每日都要進食才行, 于是說道:“紅燒肉吧、還要鹵鵝。”
“好咧,早點回來吃飯啊。”五方沖著他們的背影喊道。
小院現在又只有云渡和五方居住了,溫景澄搬出去了。
云浸繼任不到一年, 正是用人之際,幾次三番來請云渡出任長老一職, 都被云渡拒絕了。
然后溫景澄就被推出去輔佐云浸了, 現在只是修行在遇到問題時, 才回小院請云渡點撥一二。
兩人穿過竹林,俯瞰整座山峰, 危辛望著遠處云間縹緲的主峰,忽然間瞧見兩名弟子御劍而來。
“兩位公子,宗主有請。”
危辛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我也去?”
“不錯。”
危辛看著他們腳下的劍, 躍躍欲試地看向云渡:“你能御劍帶我嗎?”
“借劍一用。”云渡借走一名弟子的劍,朝他伸出手,“走吧。”
那兩名弟子共用一把劍,上下起伏顛簸,然后艷羨地看著云渡腳下平穩的劍——抱著人還能御得那么平穩,真是好生羨慕!
“你放我下來。”危辛注意到他們的視線,不好意思地將腦袋縮進他的懷里。
“好。”云渡作勢往外一拋。
“啊!”危辛嚇得趕緊抱緊他。
云渡勾了勾唇:“這可是你自己要抱的。”
“”
到了主峰后,云渡抱著他落到大殿前,腳下的劍自動回到身后弟子的劍鞘中。
危辛回頭看了一眼,發覺云渡太適合使劍了,要是能親眼見到云渡用原來的配劍就好了。
他正琢磨著這事,就被云渡牽著走進了大殿內。
云浸和許舜云清三人正站在里面議事,見他們來了,立即喊道:“師兄。”
“何事?”云渡問道。
“二師兄要離開清觀宗,你快勸勸他。”云浸說道。
云清笑道:“清觀宗如今局勢已經穩定下來,你的確有管理之能,又有許舜和溫景澄這樣的后起之秀輔佐你,我也就放心了。我留在清觀宗無非是虛度光陰,不如和海靈一道回到凡間繼續行醫救人,反而快活。師兄你也不必再勸我,我心意已決。”
“我沒想勸你。”云渡說道,“我也是來辭行的。”
云浸一驚:“什么?你怎么也要離開?!”
“理由同上。”云渡道。
眾人:“”
“師尊已逝,你們二人都已找到良人,清觀宗于我而言已沒有眷念了。”云渡道。
云浸臉色一紅,下意識看了一眼許舜,許舜臉色更紅。
云清了然一笑。
“你離開清觀宗后,要去哪里?”云浸又問。
云渡看向危辛:“阿辛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危辛心神一動,眼里逐漸被笑意填滿,緊緊地勾住他的手指。
云浸:“萬一他要回玄璣宗呢,你也打算一直陪他留在那里?”
“不會。”危辛立即道,“我答應過他,如果能活下來,就不再做玄璣宗宗主了。”
云浸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危辛又道:“多謝。”
云浸一怔:“謝什么?”
“謝你當時替我維持住肉身,還有許舜”危辛轉頭看向許舜,“謝謝你留我一命。”
許舜很不習慣這樣的危辛,別過頭,冷哼道:“不用謝,我們也不過是看在師伯的面子上而已。”
云渡笑吟吟地說:“那就多謝了,日后若是有事找我,我絕不推辭。”
云浸問:“真的嗎?你以后還會回來看我們嗎?”
“當然,我只是帶阿辛出去修養,不是要跟清觀宗一刀兩斷。五方還會留在小院里,說不定等我們玩累了,就回來了。”
“那就好。”云浸松了口氣,“二師兄也是,偶爾還是抽空回來看看我們吧,也可以帶師嫂一起來。”
“好,她會很高興的。”云清由衷地笑道。
幾人走到殿外,危辛將云清拉到一邊,打聽道:“云渡以前那把劍,是用什么材料做的?”
云清說了幾種材料,問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賠一把劍給他。”
“其他材料好找,交給我就行了,最難得是龍骨。”云清說。
“龍骨啊”
以他現在的身體,別說龍骨了,就是雞骨頭啃著都費勁。
“師兄已經不需要劍了,你不必再費心給他”
“要給他。”危辛打斷道,“我會重新修煉,取到龍骨的,其他材料就勞煩你去幫幫忙了。”
“好。”云清想了想,又道,“你重新修煉的話,莫再造殺孽了,否則師兄”
“我知道,我不會讓他難做的。”危辛望向不遠處清正磊落的人,“我也不想讓他討厭我。”
云清總算放了心。
各自分別后,危辛沒有馬上回小院,而是說道:“你送我回一趟玄璣宗吧,還有一些事要處理。”
“好。”
時隔一年,危辛重新回到玄璣宗,弟子們紛紛送來了關心,心里的擔憂也是藏不住的。
他將大家召集在一處,坦白道:“赤血珠毀滅一事,想必你們早已知曉。如今我已已無法再帶領,更無力勝任宗主一職。你們若是想要尋求更好的出路,也可以下山離開。”
很多人效忠于他,根源就在赤血珠,擁有赤血珠的危辛才配領導他們。
所以這話一出,還是有一部分人選擇離開了玄璣宗。
剩下的弟子們雖然表示愿意繼續留在玄璣宗,可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提議讓他選出一個繼任者來。
然而為了繼任者一事,玄璣宗吵了快一年都沒個結果,弟子們紛紛舉薦自己的上峰,壓根不服其他人的調遣,這次趁著危辛回來,大家又爭執了起來。
“既然你們都各有所屬,不若這樣,設立四個分支,由四位長老分別帶領,你們可自行加入他們的麾下。宗主之位先空下來,以觀后效。”危辛說道。
眾人紛紛同意這個折中的法子,為了讓自己這一支能順利成為正統,修煉得更加積極了。
得知他要離開玄璣宗,南凰四人很是不舍,尤其是南凰,危辛對她來說是有救命之恩的,她眼淚汪汪地說:“尊主,你就讓我跟著你,給你端茶倒水吧!你現在靈力全無,我還可以保護你!”
“云渡也可以。”危辛說。
西雀道:“還是帶上我吧,我的傳送陣可以送尊主你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云渡也可以。”危辛說。
東鷹說:“我可以給尊主你打探所有消息。”
“云渡也可以。”危辛說。
北鷗:“我可以給你生孩子。”
“云渡也可以嗯?”
北鷗放聲大笑,四人笑作一團,南凰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淚花,轉頭看向剛走進來的云渡:“云渡公子,尊主說你可以給他生孩子,是真的嗎?!”
“滾滾滾,都給我滾!”危辛氣得抄起家伙就去打他們。
幾人四處亂竄,就是賴著不肯走,最后還是被云渡一句話給逼走了。
“你們在這里會打擾我們生孩子。”
四人:“!!!”
奪門而逃。
危辛:“”
“東西都收拾好了嗎?”云渡笑問。
“差不多了。”危辛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勾勾手指,“你來一下。”
云渡剛走上前,就被他按坐在榻上,見他坐上來,試圖阻攔道:“你身體”
“好的差不多了。”危辛咬著他的耳朵,“不是說要生孩子嗎,我會輕點的。”
云渡不敢亂動,看著他面色潮紅地自己往下坐,脖子上都滲出了汗,低聲問道:“疼嗎?”
危辛點點頭,沒有靈力的加持后,身體明顯要敏感許多。
“那就不要繼續了。”云渡道。
“不。”危辛豁出去了,用力往下一坐,兩人同時哼了哼,腦袋搭在對方的肩膀上。
云渡忍不住笑道:“你到底是想讓我生孩子,還想讓我斷子絕孫?”
危辛也不禁笑了起來:“這就不行了?”
“我行不行,你還不知道嗎?”
良久良久,危辛有些累了,不僅不扛痛了,身體也更容易疲憊了,云渡顧及他的身體,沒讓他再繼續了。
“可是你這樣子能行嗎?”危辛往他身下瞥了瞥,然后蹲了下去。
“阿辛!”
危辛咬住他,云渡身體一顫:“阿辛、阿辛”
危辛抬起眼,嗓子堵得難受,可是望著他逐漸迷失渙散的雙眼,心里說不出滿足。
在外霽月清風的云渡公子,也會為他丟失神智。
真想把一切都送給云渡啊
*
兩人走出房門的時候,才發覺已經是半夜了。
“完蛋!錯過了晚飯,五方肯定又要罵我們了!”危辛驚道。
云渡帶著他回到小院,果不其然,兩人被五方揮著鍋鏟罵了一通。
“他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危辛私下嘀咕,“等我重新修煉后,看他還敢不敢兇我!”
云渡笑著給他夾了塊紅燒肉:“明天我們就出發吧。”
“好。”
吃過飯后,兩人坐在院子里看五方堆雪人,危辛看不下去了,親自上陣:“這么丑,放著我來。”
“你堆的是什么怪物?”五方好奇道。
“是云渡,云渡!”危辛追著他打了一頓。
沒玩一會,危辛就被云渡拉回去,抱在懷里,坐在火爐邊取暖:“小心感染風寒。”
“也沒那么脆弱,我恢復得挺好的。”危辛說。
“好吧,這就是個借口,我就是想抱抱你而已。”
危辛嘴角瘋狂上揚。
“對了,在你包袱里發現了這本書,你好像經常帶著這本書,這里面到底寫了些什么?”云渡拿出一本書問道。
危辛已經好久沒去翻這本書了,時過境遷,深夜漫長,他準備將上面的內容一字一句地念給他聽。
誰知一翻開書,里面竟是一片空白。
所有的字跡都消失不見了。
“這是怎么回事?上面的字呢?”他驚奇道。
“這上面不是一直都沒有字嗎?”云渡問。
半晌,危辛豁然開朗,笑著合上書:“算了那就由我們來親自書寫吧。”
“好啊,寫什么?”
“我們的以后。”
“好。”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