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薩弗森的表情很難看,可自己明明還沒有讓他做什么,光是在沐浴時將他叫來就已經如此引得厭惡了嗎?
呵,這樣可不行,之后還有更過分的等著他,得盡早習慣啊。
喬密爾眸光暗了暗,昳麗的臉龐露出幾分陰惻,他上前一步貼近狄薩弗森,對方直直地站著,他頭頂的高度大概只到鎖骨。
沒強行讓狄薩弗森跪下,明面上的氣勢就會被壓上一截,但是看著眼前相距極近的身軀,喬密爾覺得似乎也不錯。
單薄的衣料蓋不住男人健美的肉.體,大半的胸肌露在衣袍外,喬密爾甚至感到其上散發的體溫撲面而來,定睛之下,微微隆起的兩三根血管隨著心跳而鼓動,也清晰可見。
喬密爾惡意地吹了口氣,便見狄薩弗森的身體驀然間繃緊了一下,來自上方的呼吸聲變沉了些許。
他得逞地彎了彎嘴角,然后抬頭幽幽地發問,帶著一絲詰責:“剛才我叫你來寬衣,怎么不動?因為有格納在,你便故意等著推給別人來做么?”
“原來……你是這么狡猾的么?狄薩弗森?”
喬密爾伸起一只手,攀上男人的脖子,在頸動脈上來回摩挲著,感受著那洶涌不定的情緒。
“說話。”他強硬地命令道。
“……沒有。”狄薩弗森咬著牙,如實地說道。
他只是等著,要么喬密爾來逼自己給他寬衣,要么就是喬密爾不耐煩,選擇自己脫衣沐浴。當然后者是他想要的結果,至于格納會怎么做,完全不在他所想范圍之內。
憶起剛才那一幕,他仍感到一種別樣的侮辱,面色陰沉不霽。
“沒有?”喬密爾并不相信,只覺得狄薩弗森是因為,自己最后還是強行將格納替換成了他,所以感到憤怒。
但他也沒打算在這一點上真的計較,不過是隨便尋找個話頭來逗弄狄薩弗森罷了。
“那該怎么證明你說的是真的呢?”他狡笑地問。
狄薩弗森垂眸看著喬密爾身上晃蕩不整的衣服,薄唇抿了抿,指尖微動。
隨后,手指觸上喬密爾的肩頭,輕輕捏起那絲滑的布料。
盡管邪惡淫.亂的王子是在以此折辱他,但既然只能忍辱負重,何不換個角度來想?
他知道布料之下是細滑如羽緞的皮膚,自己將更加清晰地看到那截想要將其掐折的腰肢,喬密爾的整個上身都會暴露在他眼下,陷在淡紅的光暈中,血液的腥甜好像要流溢出來了一樣……
他的舌尖不自覺地抵了抵犬齒。
可是,當狄薩弗森正要脫下喬密爾的衣服時,下一刻,卻被喬密爾擋住了手,就如同先前的格納一般。
狄薩弗森:……
有股微妙的不悅涌上心頭。
對方的反復無常讓他暗惱。
見狄薩弗森已經接受了給他寬衣,喬密爾心思一轉,又起了別的主意。他掃了眼近在一側的浴池,邪笑在嘴角揚起。
喬密爾向旁邊挪了一步,雙手抵住狄薩弗森的肩膀,用力地一推。
他想學見過的好色反派那樣,將美人推入水中,可是沒能如愿,“美人”站得比他還穩。
唉。他內心微嘆。
這大概就是在欺負狄薩弗森的過程中,時不時會遇到的“小挫折”了,誰讓原主偏偏對這類型的感興趣呢。
不過轉念一想,也覺得慶幸,如果對方是個嬌弱美人,他可能還真的下不了手,包括那群害怕他至極點的奴隸。
所以,真是抱歉了,英俊又強大的狄薩弗森。
喬密爾瞇起藍眸,一字字地厲聲威脅道:“身體放松,順著我的力道……不允許抵抗。”
狄薩弗森拳頭緊了緊,陰鷙的目光落在喬密爾臉上好一會兒,才緩緩閉上。高大的身軀向后傾倒。
喬密爾露出了興奮的笑意。
親手將狄薩弗森推入浴池中,感覺有一點爽,他宛如一個勝利的騎士般,看著水中狼狽的手下敗將,而對方將歸屬于自己,任自己為所欲為。
狄薩弗森落下后濺起巨大的浪花,喬密爾的身上也差不多濕了一半,水珠掛上他的頭發、眼睫,他快速地擦了擦,又朝狄薩弗森望去,絲毫不愿錯過對方剛落水時的模樣。
可令他些許失望的是,狄薩弗森幾乎轉眼間就站起了身。
男人甩了甩擋住視線的黑發,抹了把臉,眼含厭惡地看向岸上的青年。水面到他的大腿根,浸透的衣袍緊緊貼在塊壘分明的胸腹上,上身與赤.裸無異。
盡管早已見過這人的裸體,但是不得不說,在水中又是另有一番感覺。喬密爾輕笑了下,背過身去利落地脫掉上衣。
狄薩弗森冷戾的神情忽然顯出幾分僵硬。
他盯著喬密爾脫衣時瘦削流暢的肩頸,和那對漂亮的蝴蝶骨,白得透明又染上了幾分紅潤的暖色……視線稍稍往下,細窄的胯間扎著褲頭,他皺起眉頭,指節漸漸捏緊,卻見對方并沒有要繼續脫下去的打算。
隨即,喬密爾已從一側的階梯步入了溫泉中,水面逐漸蓋到他的腰部,他半走半游地向自己靠近。
狄薩弗森思忖著,這人將他也推入池中,是要做什么?
喬密爾最近的舉動已經很明顯了,比如更加頻繁大膽地激怒、試探他,還有給他喝下了那碗藥。
雖然喝下后并未感覺到毒性起效果,但也可能只是因為自己的體質緩解了些,謹慎起見,他當然還是想獲取解藥。
有時候他也會覺得自己是不是過于小心謹慎了。其實有一種被喬密爾牽著鼻子走的感覺,這人一直在試探并降低自己的底線,循序漸進地……以至于他明明知道即將面臨什么,卻還是一遍又一遍地壓制著反抗的沖動。
對方也許比他設想中的有耐心、有算計。
可喬密爾看上去是真的毫無防備啊,他敢這樣與自己接觸到底憑借的什么?單純的賭自己不會傷害他么?
狄薩弗森感到深深的不解。
抬頭對上男人幽沉的雙眸,喬密爾拍了拍他的臉,挑眉道:“我讓你下來是洗澡的,你怎么還不把衣服脫了?等著讓我來給你扒么?”
狄薩弗森:“……”
“不過,我確實喜歡做這種事。”喬密爾嘴角的笑意像一朵美麗的毒花綻開。
狄薩弗森站著未動,那雙柔軟的手已覆上他的胸口。
明明先前是他準備給喬密爾脫衣,現在卻變成了尊貴的王子給他脫。雖然對方用了“扒”這個字來形容,可他著實感覺不到多少羞惱,心中只泛起幾絲冷笑。
狄薩弗森自然而然地垂下視線,從喬密爾的臉,移向對方纖瘦的手臂,再一不小心瞥見白皙透粉的胸前那兩抹殷紅。
在波光與夕陽下更是瑩潤耀眼。
這處平時也是這么紅的么?還是被溫泉的熱氣熏的?他出神了片刻,又想到有人問他關于喬密爾的……心里的冷笑又加深了幾分。
這人真像是白玉和瑪瑙做的一樣,如果不是身份尊貴,大概會在展臺上待價而沽吧。
狄薩弗森莫名地冒出了這個陰邪的念頭。
過往見到的骯臟混亂畫面在腦海中一幕幕閃過,替換成了喬密爾更為漂亮的臉和肢體……青年因疼痛和屈辱崩潰地哭著,這讓他有些亢奮,他不自禁地想象著把人抓來捏在掌中,像這人對自己所做的那樣,給他戴上脖圈,讓他成為自己的物品……
只有自己能折磨他。
男人的視線愈加晦暗危險,居高臨下地籠罩著跟前的青年。
然而,就在此時,一絲蝕骨的癢意從胸前陡然涌起,讓狄薩弗森連刀砍都能穩固如常的身軀猛地一抖。
他眸中浮現驚愕,隨后惡狠狠地瞪向喬密爾。
喬密爾詫異地眨了眨眼,他剛剛只是故作不經意,用指甲從狄薩弗森胸前褐色的某點上刮過而已,力道不輕不重。
噙起促狹的笑意,他道:“這么敏感么?我親愛的狄薩弗森。”
回應他的只有狄薩弗森沉重的呼吸,和咔咔作響的指骨。
“不喜歡我碰這里?”喬密爾目光邪肆,他歪了歪頭,語氣苦惱地道,“可是還有更敏感的地方要怎么辦呢?”
他的手順著男人的腰側滑下,搭在胯骨上,暗示著。
對方面色鐵青,而他絲毫不懼地抬眸,沉聲逼問道:“狄薩弗森,你要反抗么?”
狄薩弗森的情緒很快冷卻下來,不動聲色地等待著喬密爾接下來的舉動,再作應對。
而喬密爾卻又挪開了手掌,像是漫不經心地開了個玩笑般,轉而說道:“好了,還是先洗澡吧,你站著這么高,怎么洗?”
“坐下來。”他扯著狄薩弗森的手臂,來到水中的石凳旁。
褲子最終沒有被脫下,包括對方也是如此。狄薩弗森坐在溫泉中,心想喬密爾這次估計又是戲耍狎玩,和以往沒有什么不同。
荒淫的王子到底為什么會按捺這么久?他大可以命人將自己鎖住。難不成,喬密爾最享受的,其實是讓自己變得完全順從,再也不懂得做一絲反抗么?就像其他人一樣,被馴化成對主人怯懦聽話的犬。
……如果是這種目的的話,未免也太荒唐可笑了。
水流漫在他的胸口,輕輕地拍蕩,狄薩弗森身后有一個懷抱落了下來。
輕盈,柔軟。
相貼的肌膚比水溫略涼一些。
讓他身上的燥熱消去了幾分。
“舒服嗎?”喬密爾向狄薩弗森耳中吹著氣。
舒服?
狄薩弗森哂笑。
這具身體確實可以在各種方式上讓人舒服,只不過他永遠會對其感到厭惡。比起感受那份舒服,他更喜歡摧毀。
“舒服的話,以后就特許你到這里來洗澡怎么樣?”
……他指的是溫泉嗎?
哂意消失,狄薩弗森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微惱,他冷冷地道:“殿下,我更喜歡簡單地沖洗。”
“像之前那樣,侍衛押著你去外面,用冷水清洗嗎?”
“是的。”
“冬天也是如此嗎?”喬密爾又問。
“是的,殿下。”
“那可真是遺憾。”喬密爾環緊了狄薩弗森的脖子,整個胸膛壓在他的背肌上,惡意地笑,“你不喜歡什么,本王子就偏想看你做什么。”
狄薩弗森:“……”
“我的狄薩弗森,再變得乖順一點吧,你反抗不了我的,好好記住這個事實,我不想一直把你關起來啊……”喬密爾催眠一般在男人耳邊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