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每個人都要來一遍嗎
小真和小杰坐在虹龍的背上， 在一開始興奮大喊，然后喝了一肚子風后，他們就老實下來了。
速度好快， 比魔鬼魚快好多。
風迎面拍在臉上，小真很快就覺得眼睛干澀，眨了好幾下才好一些，就是這打在臉上的感覺——
“好像被人扇巴掌了哦。”
他學聰明了，說話的時候是捂著嘴的。
耳邊呼啦呼啦的聲音讓小杰沒有聽清他的話：“什么？！”
“我說， 我的臉好疼！”小真靠近一點，扯著嗓子喊。
小杰還是沒聽太清楚， 于是他也扯著嗓子喊：“什么鬧騰？！”
小真：“……”
他泄氣般擺擺手道：“沒事。”
小杰：“哦。”
小真：“？”
棕發亂飛的小朋友磨了磨牙：小杰喲， 你最好不是故意的。
又過了會兒，臉皮被吹得緊繃繃，小真在心中哀嘆杰真不會帶小孩，隨后自己想起了辦法。
他拽緊虹龍的鬃毛， 一點點扭轉身體，直到完全面對著夏油杰。
好多了：D
夏油杰今天難得沒有穿高專的制服， 而是換成了較為休閑舒適的白T恤外搭天藍色襯衫，下面是寬松的黑色工裝褲，很有這個年紀應有的青春氣息。
看到小孩有些吹懵了的表情，夏油杰控制著虹龍慢了一些。
小真仰頭問他：“杰，我們要去哪里呀？”
夏油杰經常在休假日帶兩個小朋友出去玩， 小真只當今天也是一樣。
“回我家啊。”夏油杰狹長的眼睛不明顯地彎了彎，語氣卻好似很意外，“我沒說過嗎？”
小真去看小杰，丸子頭小朋友著急忙慌轉身，也去看他。
皆從對方的眼底看到了茫然。
兩個小朋友怒目：“沒有！”這也太突然了， 他們都沒做好心理準備！
夏油杰平淡道：“哦，那我現在說了。其實我也是覺得你們說得有道理，因此決定回家緩和一下關系。”
說到這里，他懇求道：“我心里有些忐忑，你們到時候可要幫我啊。”
“……”
小朋友都是吃軟不吃硬，夏油杰這一下是狠狠拿捏住了小真和小杰。
小真握拳：“我知道了！”
小杰慷慨就義般道：“會幫你的！”
“那真是太好了，有你們在我安心多了。”夏油杰笑了笑。
除開自己的原因，他覺得小朋友應該也是想見見熟悉的人……吧？
“等一下！”小杰白嫩嫩的臉上寫滿了嚴肅，“杰小時候就是我這樣，爸爸媽媽肯定會認出來，到時候要怎么解釋？”
夏油杰手有點癢，遵從內心伸出魔爪，對著小朋友的臉頰一戳一戳。
又Q又彈又軟。
他還蠻可愛的。
小肉臉一下一個窩窩，小杰終于反應過來：疑惑盯——
“咳，所以我們要先去變裝。”
說完又戳了兩下。
這就像擼貓擼狗一樣，會上癮。
——夏油大狐狐得出如上結論。
小真看不下去，出聲阻止某狐的行為：“你不要戳啦，小杰臉都紅了！”
夏油杰：“抱歉了。”
毫無誠意，還薅了把小朋友鳥窩一樣的腦袋。
面對小朋友像金魚一樣鼓著兩腮的臉，年輕的咒靈操使表示，都是順手的事。
微笑.jpg
小真好容易才沒有炸毛：人在別人的虹龍背上，他忍！
轉頭一看好朋友，卻看他抿著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杰呆呆的，被欺負了都不知道反抗，真是讓人操心。
唉，沒辦法！
小真握緊小杰的手，承諾道：“小杰，你放心，我會一直保護你的！”
“誒？”小杰回神，“是…好…謝謝小真。”
雖然不懂，但第一時間應下，總歸不是什么壞事。
他也不是不知道反抗，只是就要見到這個世界的爸爸媽媽了，盡管不是他的爸爸媽媽，還是會有點點緊張。
被同樣柔軟的手牽著，小杰焦躁的心靜了下來。
有小真陪在身邊，他不需要害怕。
*
“叮咚叮咚——”
夏油媽媽打開門，看到了她許久不見的兒子，以及兩個白頭發的小孩。
本來需要變裝的只有小杰一個，但這么有意思的事小真怎么會不參與？
天馬行空的變裝被夏油杰毫不留情地否決，小朋友靈光一閃，照著某悟的樣子給自己搭配裝束，最標志性地當然就是白毛加小圓眼鏡。
他們好潮！
在兩個小孩在鏡子前臭美好久才舍得離開，看得夏油杰眼角直跳。
夏油媽媽顫抖著聲音：“杰，你都已經有孩子了嗎？”
嗚嗚，她是個不合格的媽媽，兒子什么時候結婚了都不……
等等，她的兒子好像還沒有到領結婚登記表的年齡。
夏油媽媽捂著嘴：“難、難道是私生子？！”
夏油杰都疲憊了。
每個人都要來一遍是嗎？
還有啊，他看起來就那么像那種不良人渣嗎？
“媽媽，你的想象力也太豐富了。”丸子頭少年頭痛扶額，是時候發揮一下變裝的作用了，“再說他們都是白色頭發，跟我一點都不一樣好吧。”
“孩子他媽是白發。”夏油媽媽邏輯滿分。
她想起見過一次的夏油杰同期帥小伙：“是那位五條君……”的姐姐或妹妹嗎？
“對的喲，夏油阿姨。”小真踮腳舉手，“就是悟啦！”
夏油媽媽瞳孔地震，夏油媽媽頭腦風暴，夏油媽媽接受現實。
她慈愛地說：“乖，叫奶奶。”
小杰：“……”看不懂，但好像有哪里不對。
夏油杰：“……媽媽，你誤會了，悟是男生。”
“現在的科技已經這么發達了嗎？”夏油媽媽驚呼。
夏油杰：“……”他的媽媽以前也是這種性格嗎？
就在這時，夏油爸爸從里屋走出來：“誰來了，怎么開個門這么久？”
夏油媽媽雙手做祈禱狀放在胸口：“阿娜達，快來看看我們可愛的小孫孫們。”
夏油杰表情裂開：“都說不是了啊！！！”
夏油爸爸不悅道：“你就是這么跟你媽媽說話的嗎？”
夏油杰：“……”
小真圓溜溜的眼睛看著他：“杰，還好吧？”
他試探性地抓住夏油杰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拽了拽。
呼，還好沒有碎掉。
夏油爸爸看了看小朋友，又看了看小杰，目光在小圓墨鏡都擋不住的狐貍眼小孩臉上停留。
小杰立正站好，不敢動，也不敢挪開視線。
小真轉過頭就看見大眼瞪小眼的異世界兩父子，心中一凜，剛想說點什么就聽夏油爸爸說：“這孩子……”
小真和小杰緊張得喉嚨干澀。
夏油媽媽蹲下來按著小杰的肩，回頭道：“是吧是吧，雖然是白頭發，但這孩子和杰小時候好像。”
好消息，變裝沒有被拆穿。
壞消息，好像快要掉馬了。
兩個小孩無措地看向夏油杰，得到了后者一個安心的眼神。
很簡單的一個問題。一般人很難想到他們是同一個人，最多就是驚訝于兩人長相相似。
就算是他和悟，也是經過調查，確定不是什么詛咒師的陰謀，才完全相信兩個小孩的話。
夏油爸爸銳利的視線盯著夏油杰：“你進來，講清楚！”
可是他爹好像相信了他媽媽的話……這也很太離譜了！
“啊，對。”夏油媽媽熱情道，“今早剛買了羊羹和米餅，你們應該喜歡吧？”
小真和小杰：“喜歡噠！”
被放進屋子里，夏油杰苦口婆心解釋誤會，兩個小孩吸溜吸溜吞羊羹，咔嚓咔嚓吃米餅。
聽兒子說完，夏油媽媽滿帶遺憾地說：“原來只是認識的小朋友啊。”
夏油杰無奈道：“只能是這樣吧。”
夏油爸爸咳了一聲，喝口茶掩飾自己不自然的反應。
他當時其實也……
“啊啦啦，”夏油媽媽站起來，“難得杰回來，還帶了兩個可愛的朋友，中午在家吃吧，我去買菜！”
夏油杰內疚道：“媽媽……”
夏油媽媽打斷他的話：“好啦好啦，杰，你就在這里跟爸爸說說話，我馬上回來。”
小杰擦擦嘴，跳下椅子道：“我們跟媽……夏油阿姨一起！”
小真也道：“是呀是呀，我們力氣可大了，可以幫夏油阿姨提東西哦。”
說著，他還秀了秀自己并不存在的肌肉。
夏油媽媽：“真是可靠呢，那就麻煩你們了。”
小真和小杰出門前給了夏油杰一個“加油”的眼神。
就先從夏油爸爸開始攻略吧！
三人一起出門，小真和小杰手牽手走在前面，路過隔壁的房子。這是另一個世界的竹內家，現在的名牌上卻掛著一個陌生的姓氏。
因為來時已經看過了，所以小真此時也沒表現出什么異常。
步行到最近的超市，買了些牛肉和蝦，以及犒勞小朋友的零食。
這么點東西，都不用夏油媽媽動手，小朋友一人提一邊，一馬當先跑得飛快。
“你們兩個，跑慢一點。”夏油媽媽溫柔地笑著。
小真、小杰：“hai hai～”
夏油媽媽看著小杰在前方的小身影，總覺得似曾相識。
“夏油阿姨，我們可以吃小餅干嗎？”小真轉過頭，莓紅色的眼睛祈求般看著他。
“啊，當然可以。”夏油媽媽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啦，我們自己來就可以。”小杰從口袋中掏出一盒餅干，小真就著他的手拆開包裝，然后就是你一塊我一塊地一起分吃，十分地熟練。
回到家中，夏油父子談話差不多結束，氣氛還算融洽。
夏油媽媽用剛買的食材做了炒牛肉和炸蝦，吃得小朋友小肚子微鼓。
小真背靠椅背，滿足道：“夏油阿姨做的菜還是這么好吃～”
“誒？小真吃過我做的菜嗎？”夏油媽媽疑惑。
小真：“……”啊啊啊啊啊吃飽了就是容易腦子不清楚！！！
他知道，這就叫暈碳！
小真眼珠子直轉，靈光一閃：“啊咧，我是我是想說真好吃啦。”
作為一個小孩，好處就是說的話不會太被深究。
所以只要裝傻就好了。
第24章 第24章 悠仁，這種事情要早說
消了消食， 兩個小朋友被領到夏油杰的房間。好奇地參觀了兩圈，他們就打著哈欠爬上床睡午覺了。
醒后就在客廳看電視，沒多久夏油媽媽現烙的銅鑼燒就做好了， 暄軟的餅中間加了厚厚一層紅豆沙和奶油，香得不得了。
又說了會兒話，夏油杰提出離開。
小真咂巴咂巴嘴，口腔里還留有甜滋滋地余韻，他依依不舍道：“夏油阿姨， 夏油叔叔，我們下次還能來嗎？”
夏油媽媽微笑：“當然能， 你說是吧， 阿娜達？”
小朋友期待的目光轉移，睫毛撲閃，等待著他的回答。
夏油爸爸：“咳，是。”
小真歡呼：“好耶， 那下次我還想吃炸蝦和銅鑼燒！”
夏油杰一掌拍在小朋友的腦殼上：“不要得寸進尺。”
這一下雖然不重，但小真還是一個踉蹌， 他眼睛里泛起水光：“夏油阿姨，不可以嗎？”
“杰，怎么可以跟小朋友動手！”夏油媽媽呵斥自己兒子，然后軟聲軟氣地保證道，“不就是炸蝦和銅鑼燒嗎， 下次來阿姨再給小真做！”
“夏油阿姨好好哦。”小真開心地笑出來，然后又期期艾艾地對少年說，“夏油阿姨對我這么好，杰你不會生氣叭？”
小杰司空見慣，但夏油杰確實是被硬控了一秒。
好哇， 沒看出來你還是個小綠茶。
“我、不、生、氣。”夏油杰表情核善。
小真放心道：“那就好，我還怕分走了夏油媽媽的愛，你會吃醋呢。”
“才不會啦！”小杰吼完就懊惱住嘴了。
雖然不是說的自己，但總有種被點到的感覺，所以情不自禁就脫口而出了。
好在夏油媽媽沒在意。
夏油杰把棕發外翹的小朋友拎起來，對門內的父母說：“我們先走了。”
夏油媽媽揮手告別：“路上小心。”
小真被提著，但還是努力扭過腦袋：“拜拜啦～”
脫離夏油父母的視野，小杰緊繃的身體才放松。
不說漏嘴好難啊，他都不敢怎么開口。
小真笑嘻嘻地給他比了個大拇指：“小杰，做得很好哦，完全沒有露餡！”
“嘛，都是因為有小真在啦。”小杰看看他被提溜的狀態，對夏油杰道，“杰，要不你先放開小真？”
“誒，為什么？我還沒玩夠呢。”夏油杰還沒說話，小真先不樂意了。
小杰的表情一言難盡又隱含擔憂：“可是小真，你的臉都快憋紅了。”
小朋友像小狗崽一樣被提著，脖子難免有些勒。
小真感受了下，確實有點腦袋充血的感覺：“杰，要不你換個姿勢吧，我好像不太舒服。”
小杰暗自搖頭：太遲鈍了，小真。
“你想得倒是美，”夏油杰松手把他放下來，“自己走。”
小真站穩，遺憾道：“杰真小氣。”
兩個小孩卸掉假白毛，保留酷酷小墨鏡，一行人前往仙臺。喜久福店外排著長長的隊伍，他們走到最后，加入其中。
很快后面就接上了人，可見這家甜品店的火爆。
小真對在大太陽底下排隊沒什么耐心，等了沒有五分鐘，他就開始不安分起來了。
夏油杰注意到小朋友不時瞄向自己的眼神，主動搭話道：“小真，怎么了？”
“杰，那邊新品冰淇淋買一送一哦！”小真指著街對面的店鋪，“你想吃嗎？我可以幫你買噠～”
艱難從店家招牌上的綠色開心果口味冰淇淋上移開視線，小朋友咽了咽口水。
一副小饞貓樣。
夏油杰黑線：“你不是剛吃過點心嗎？”
小真理直氣壯：“冰淇淋是另一個胃啦，杰連這個都不知道嗎？”
夏油杰拿他沒辦法：“好吧好吧，我在這里排隊，你們去買冰淇淋吧，注意安全。”
“杰最好了！”小真牽起小杰，噠噠噠跑遠了。
夏油杰注視著他們穿過馬路：“真是的……”只有有求于人的時候才嘴甜。
那邊的兩個小孩踮著腳，竭盡全力在柜臺邊露出半個腦袋，向店員遞出一張紙幣：“請給我們四個開心果味的冰淇淋！”
店員小姐接過錢，笑容滿分地道：“好的，請稍候。”
給小朋友找了零，冰淇淋也很快交到了他們手里。
小真和小杰兩人四只手，都拿著綠色的冰淇淋，隱隱還能感受到它散發出的冷氣。
盡管非常非常想吃，但小真控制住了自己：要和杰一起吃！
“小杰，我們快回去吧。”他快等不及了！
丸子頭的小朋友卻沒有回答他，而是看向了不遠處孤零零蹲在墻邊的粉發小男孩。
“他好像不對勁。”
小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是一朵粉色小蘑菇：“好像是誒。”
熱心的小朋友決定上前問問。
走到粉發小男孩身前，小杰開口問：“你還好嗎？”
小真接話：“是遇到什么困難了嗎？”
蔫蔫的粉發男孩抬起頭，見面前是兩個跟他年紀差不多的小孩，心中的警惕消除了大半。
他小嘴癟了癟，又堅強地忍住了：“我和爺爺走散了。”
粉發男孩，也就是虎杖悠仁，好不容易說動爺爺帶他出來玩，結果一個不小心走丟，造成了現在的局面。
此刻他又累又渴，很后悔剛分開的時候沒有站在原地等。
明明爺爺和老師都常說的，可他就是沒記住。
雙方交換了名字，小杰提議道：“悠仁你先跟我們一起吧。”
“杰一定有辦法！”小真篤定地說。
“可以嗎可以嗎，會不會太麻煩你們啦？”小悠仁很心動，但體貼的小朋友還是多問了一句。
“沒關系啦，杰最樂于助人了。”小真用肩膀撞撞小杰，“你說是吧？”
小杰：“……是。”
無論多少次，他都覺得好怪。
“就是這樣，所以不用擔心啦。”
小真釋放出友好的信號：“來來來，請你吃冰淇淋。”
小悠仁眼睛亮了：“哇，真的給我嗎？！”
“嗯嗯，剛好多買了一個，分給你也沒關系。”小真說道。
“謝謝你吶，小真。”小悠仁虔誠道，“我會用百分百的真心吃掉的！”
小杰：……倒也不必如此鄭重。
小悠仁恢復了一些活力：“說起來，你也是杰，你們說的大哥哥也是杰……”
“是的，名字剛好一樣，還是遠房親戚。”小杰搶答。
小悠仁信了：“原來如此。”
夏油杰的位置向前進了一大截，轉眼卻看見去時還只有兩個的小朋友變成了三個。
這又是從哪里拐來的小孩？
小真跑過來，把冰淇淋遞給他，然后講清楚了來龍去脈。
夏油杰：好吧，確實不能放著這孩子不管。
他看了看前面的兩三個人，估量了一下如果沒買到毛豆生奶油大福白毛同期的麻煩程度，他還是決定先排隊，反正也要不了幾分鐘。
“你們先去那邊樹蔭下等我一下，好嗎？”
吃著冰淇淋的三個小孩忙得不可開交，抽空回了他一個字：“好。”
話落就轉身，邊走邊舔著，小真還不忘提醒：“杰，你也快吃哦，化了就糟糕了哦！”
夏油杰看他吃得唇邊長了一圈淡綠色的小胡子，嘴角抽了抽：“我會的。”
三個小朋友坐在樹蔭下的花壇，晃著腳吃完冰淇淋，拿出紙巾擦了擦嘴和手，把垃圾扔進附近的垃圾桶，夏油杰也正好買完甜品過來。
他問道：“悠仁是吧？”
小悠仁給了他一個陽光的笑容：“是的，杰哥哥！”
很開朗的小孩，但可不可以有一點走失了的自覺？
夏油杰拿出手機：“悠仁知道爺爺的電話號碼嗎？”
小悠仁肯定地點頭：“知道！”
“很好，那就打個電話過去吧。”夏油杰沒想到會這么順利。
輸入號碼，撥通：“嘟嘟嘟——”
無人接聽。
夏油杰皺起了眉：“沒聽到嗎？”
小悠仁一本正經道：“杰哥哥，我覺得應該是因為爺爺沒有帶手機。”
他可以確定，出門前看見爺爺的手機放在茶幾上。
夏油杰：“……悠仁，這種事情要早說。”
小悠仁歪頭：“可是杰哥哥沒有問啊。”
夏油杰深呼吸，又深呼吸，說道：“那我們去最近的警察局吧，你爺爺說不定會去那里找人。”
找到警察局說明情況，三人陪著小悠仁等爺爺。在制造了一桌的零食垃圾后，虎杖倭助終于姍姍來遲。
本來擔憂不已的老人家看看打著飽嗝的小孫子，喉頭有一瞬間被哽住。
“爺爺，你終于來了！”小悠仁看到唯一的親人，如一陣小旋風一樣沖進了他的懷里。
小真只覺得有什么東西唰一下就過去了，霎時驚呼道：“悠仁跑得好快！”
虎杖爺爺很想說不只是快，還很有沖擊力，但出于自身性格原因他沒有說出來。
由于天色已經不早，再三道謝后老人家就帶著小悠仁離開。
已經初步建立友誼的三個小朋友在橘紅的晚霞下交換聯系方式，依依惜別。
小悠仁眼角含淚：“一定要來找我玩呀！”
小真使勁揮舞手臂：“悠仁放心，我們不會忘的！”
小杰也道：“一定會的！”
夏油杰收回遠眺的視線，和虎杖倭助對視一眼，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不知道對面的老爺爺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他現在很想捂臉。
他已經聽到旁邊傳來笑聲了，雖然不含惡意，但真的很羞恥。
小朋友的告別終于結束，三人總算踏上了回高專的路。
首先，要找個無人的角落。
不要誤會，他們不是要做什么壞事，只是坐虹龍回去，還是不要讓人發現的好。
在路口等紅綠燈的間隙，小真和小杰不時偷瞄后來的黑發男孩。
小孩的眼神不加掩飾，黑發男孩被看得有些瑟縮，下意識借助身旁的女孩遮擋視線。
他、他們為什么要看自己啊？！
第25章 第25章 這是什么草臺班子？
小真：“很像是吧？”
小杰：“很像的呢。”
夏油杰垂眼看咬耳朵的兩小只：“你們在說什么？”
小真和小杰指著黑發男孩說：“他的海膽頭和小惠好像！”
被說是海膽頭的男孩：“誒——！”
夏油杰視線移過去：嗯， 確實挺像。
雖說他沒見過那位叫伏黑惠的孩子，但看得懂海膽頭。
但是——
“不要隨便用手指人，不禮貌。”
小真、小杰收回手：“哦。”
見男孩心情低落， 女孩溫柔地抓住了他的手：“憂太就算是海膽頭也是最好看的海膽頭哦。”
男孩兩頰浮上紅暈：“里、里香……”他后面的話沒有說出口，因為有兩雙探照燈緊緊盯著他。
大概是察覺到打擾了對方，小杰撓撓頭，怪不好意思：“對不起呀。”
“我們不偷看了，你們繼續叭。”小真擋住自己的眼睛， 只不過分開了一個大大的縫。
祈本里香大大方方轉過身，微微一笑：“沒關系， 沒有什么不能讓人看的。”
乙骨憂太鼓起勇氣， 說道：“我們已經決定長大后要結婚了！”
“憂太，這個不用說。”突然這么大聲地說出來，縱使是性格較同齡孩子穩重的里香也視線飄了一下。
憂太的臉瞬間爆紅，跟煮熟的蝦子一樣。
小朋友對結婚一知半解， 但放在面前兩個同齡人面前，應該就是好朋友一直在一起的約定吧？
小真和小杰毫無負擔地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徒留夏油杰在風中凌亂。
不是，這就是如今的小學生？
“里香和憂太真了不起！”小真說道。
里香：“？”
憂太：“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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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真解釋：“因為里香和憂太這么小就做到了杰十幾歲都做不到的事呢！”
夏油杰：“……”身為DK還單身真是對不起了。
才不是！
“就算我這個年紀沒有結婚對象也很正常！”不如說是眼前的這兩個小孩太超過了。
小真：“哦。”不過是嘴硬罷了。
夏油杰舉起沙包大的拳頭，棕發小朋友瞬間認慫。
紅綠燈跳轉到綠燈，里香向他們頷了頷首，拉著憂太穿越斑馬線。
這時候， 一輛汽車失控地朝他們沖去，看到這一幕的路人都驚聲尖叫。
夏油杰瞳孔一縮，但長期行走于危險中培養的本能讓他快速做出反應。
電光石火間，他召喚出一只球狀的咒靈將乙骨憂太和祈本里香包裹于其中。
被車撞到的時候，球形咒靈彈性十足， duang一下飛回路邊，然后裂開將小孩放出來，而汽車則是駛向了斜前方的電線桿。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沒有人看清楚車子碾過斑馬線時發生了什么，或者說悲劇即將發生的那一刻不敢去看。
此刻也只當那個丸子頭少年動作迅速地救了兩個小孩。
憂太和里香暈暈乎乎，前者無意間掃到了夏油杰收起咒靈的過程，狗狗一樣的眼睛瞪大，胸口的起伏都停止了。
有人報了警，為避免麻煩，夏油杰帶著壯大的小朋友隊伍離開了這里。
三下兩下繞進無人的小巷中，里香漸漸恢復了冷靜，憂太卻依然是一副被嚇傻了的樣子。
披著頭發的女孩蜜糖一樣的眸中盛滿了擔憂：“憂太，還好吧？”
“我我我……他他他……球……”小小的憂太語言系統明顯紊亂。
夏油杰蹲下，溫暖的手掌搭上他的肩膀：“憂太，冷靜一點。”
憂太深呼吸，握緊的拳頭像是在給自己打氣。
夏油杰隨手召喚出一只巴掌大的咒靈：“憂太看得見嗎？”
長得怪模怪樣的小東西把憂太嚇了一跳，雖然沒有轉身就跑，但也下意識向后拉開了距離。
見他這樣，里香重又看向空空如也的前方，使勁盯……還是什么都沒看見。
這么說來憂太不是生死之際才能看見咒靈。
夏油杰斟酌地問道：“你以前沒有見過這一類……呃，就是長相比較欠佳的生物嗎？”
憂太茫然搖搖頭。
剛覺醒的小咒術師？
夏油杰的神色更柔和了幾分：“憂太以后遇到這樣的咒靈盡快遠離就好，不要跟他們對上視線，知道嗎？”
“你不是一個人，不要害怕，以后有機會我再給你講關于它們的事。”
憂太對上他的視線，不安被安撫：“嗯！”
聽到這里，里香心中的詭異感覺揮之不去，思緒發散：“杰哥哥是魔法少……少男嗎？你發現憂太有成為魔法少男的天賦，所以想邀請他加入你們，然后一起拯救世界？”
前面姑且算是基于他們表現和對話的推斷，后半截純屬臆測。
當然也有參考，比如最近播放得很火熱的動畫片里的魔法少女。
夏油杰：“……”他剛剛聽到了什么？
憂太疑惑：“誒？原來是魔法嗎？”所以里香才看不見，因為是魔法生物！
夏油杰發現剛覺醒的咒術師苗子立馬就被帶歪，嚴詞道：“不，并不是！”
小真證明道：“里香不要誤會啦，杰只是在為夜蛾老大物色新下屬而已啦。”
“是學生，小真。”小杰糾正道。
“夜蛾是我們學校的校長，不是什么可疑人物。”熟練得令人心疼地解釋過后，夏油杰又道，“沒有魔法，也沒有救世小隊，我們只是一所普通的、正規的學校。”
里香點點頭，狀似信了：“原來如此。”
但是小真和小杰：“竟、竟然是這樣？！”
里香：……為什么要驚訝成這樣，真的很讓人懷疑啊。
憂太一一看過幾人，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話。
在情況亂成一鍋粥前，夏油杰趕忙轉移了話題：“憂太和里香一定嚇到了吧，我先送你們回家，好好睡一覺，忘掉今天的不愉快。”
好生硬哦。
但兩個小朋友都是懂事的好孩子，乖乖地說：“那麻煩了，杰哥哥。”
就這樣又繞了一大圈，夏油杰三人才乘著最后一點日光往回趕，惹得白毛雞掰貓很有意見的喵喵喵。
夏油杰很心累：帶了一天的孩子，回到高專還要面對最麻煩的熊孩子……
他將遇到乙骨憂太的事告訴五條悟：“那孩子的咒力很強，未來會是個優秀的咒術師也說不定。”
五條悟表現出了一定的興趣：“你想他當咒術師？”
夏油杰：“在這件事情上，我的想法不重要，最終還是要取決于憂太自己。”
他頓了頓，又道：“我會給他提供一定的幫助，但不會影響他的決定。”
“也是，藏污納垢的咒術界可不是什么美好的地方，小鬼可是很難在這里生存的。”五條悟評價道。
“那不能改變這樣的咒術界嗎？”被遺忘了的小真插嘴。
夏油杰一愣：“這沒有你們想的那么簡單。”
五條悟：“。”
小真不滿夏油杰的敷衍：“如果是杰和悟的話，一定能辦到吧，你們不是最強嗎？”
五條貓貓心動加被激起了好勝心：“我們當然可以！”
夏油杰：“悟，你不要也跟著一起胡鬧。”
“怎么？你怕了嗎，杰？”五條悟激將道，“怕就直說好了，我又不會笑話你。”
小杰嘀咕道：“悟明明是一副‘敢說是我就嘲笑你一輩子’的臉。”
“哈？誰會怕啊？！”夏油杰不出所料地被激怒。
畢竟還是個DK。
一個家入硝子叼著棒棒糖走來，站定在他們面前：“你們在這兒干什么，賞月嗎？”
四人下意識抬頭望月。
別說，還挺亮。
夏油杰和五條悟對視一眼，一左一右拽住家入硝子的手臂。
少女驚恐：“干什么干什么，你們終于要鯊我滅口了嗎！”
她瘋狂回憶自己都知道些什么秘密……根本就沒有需要這么大動干戈事！
五條悟充耳不聞，用推銷保健品的語氣對他的同期說：“硝子，我們決定做一件很有意義的大事，你想參與嗎？”
“我不要。”家入硝子拒絕得相當果斷且迅速。
“硝子，不如我們先跟你仔細講講？”夏油杰以退為進。
家入硝子冷酷無情道：“不必了，肯定會很麻煩。”
但是，不管她愿不愿意，五條悟都已經開始說了。
棕發少女耷拉著眼皮聽完，默了默，十分真誠地道：“我什么都沒聽見。”
話落就欲掙脫兩人的手，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可作為一個奶媽的她力量又怎么比得過兩個戰力輸出的同期，理所當然地失敗了。
“你們想找死別拉著我一起啊！”
五條悟咧嘴露出他的大白牙：“不行，我們可是同伴～”
夏油杰一臉正氣凜然地道：“在場的一個都不能少！”
這種時候就請你們忘掉我吧！
“硝子不加入嗎？”小真的小肉臉上寫滿了失望，“我超想硝子加入的吶。”
小杰猶猶豫豫道：“硝子不想和我們玩嗎？”
家入硝子：“……”
五條悟見狀，對著兩個小朋友擠眉弄眼：快，再接再勵！
說實話，小真和小杰沒看懂。但遵循內心的想法，撲過去攥住家入硝子的下衣擺，仰著腦袋看她。
“硝子！”
家入硝子面部扭曲，惡聲惡氣：“你倆給我撒手！”
指她的兩個討人厭還卑鄙的同期。
五條悟一點也不在意，用雀躍的語氣道：“我就知道硝子一定是愿意的～”
家入硝子翻了個白眼，又報復似的捏著兩個小朋友的臉頰：“所有你們想怎么辦？”
五條悟非常光棍地說：“還沒有確定。”
夏油杰狐貍微笑：“這不是等你加入一起商量嘛。”
家入硝子：“……”這是什么草臺班子？
第26章 第26章 生活不易，憂太嘆氣
剛成立的掀翻咒術界正義聯盟進行了第一次會議。
會議在無言的沉默中迅速結束。
聯盟的成員有了， 目標也有了，可也只有這兩樣，以至于連一個有建設性的計劃都拿不出來。
家入硝子耐著性子陪他們呆站了幾分鐘， 果斷叫停了這種犯傻行為。
絕對的，她的這兩個同期就是腦子一熱想搞事。想搞個大的，奈何在制定計劃這一步就被絆住。
“我覺得你們需要冷靜一下，多吹吹風就挺好，我要回去睡覺了。”
臨走時還叫上了兩個小朋友， 理由是——
夜風寒涼，多吹會變傻。
夏油杰：“。”
五條悟：“？”
小真和小杰在外跑了一天， 也確實累了， 于是很干脆地跟著走了。
小真在走之前說：“杰，悟，下次再繼續叭。爭取再見到憂太和里香的時候，可以驕傲地告訴他們， 雖然沒有拯救世界的小隊，但維護和平的正義聯盟也超級棒！”
夏油杰：“……”不是很想為了這種事而努力。
而且這不是徹底變成取悅小朋友的游戲了嗎！
兩個DK注視著漸行漸遠的一高兩矮， 默契對視。
夏油杰若無其事：“嘛，這種事急不得，我們從長計議。”
五條悟打哈哈：“對對對，我們從長計議！今天先休息，明天再去看看你說的那小鬼。”
“我明天有任務。”
“所以是我去。”
五條悟幾句話拋掉了剛才的局促， 恢復了以往的狂放與自信：“給新人引路這件事就交給我吧！”
夏油杰：“…………”
“喂！杰，你倒是說話啊！”五條悟不滿道。
“不是，悟……”夏油杰幾番猶豫，還是決定說實話，“我以為你至少有自知之明。”
五條悟：“……”
五條悟掀桌……沒有桌， 于是他對著空氣打了一套貓貓拳。
“杰，我給你一個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不好好說他可要鬧了！
月色下幽暗的紫色眼眸盯著白毛摯友那張囂張的臉，幾秒鐘后，沉痛地做出退讓：“要不你去的時候帶上小真和小杰吧。”
“你覺得我還不如那兩個小屁孩？”五條悟用他的六眼發誓，他看到了對方臉上的嫌棄。
簡直大膽！
沒想到夏油杰直接承認了：“對。”
“哈？！”五條悟炸毛，“你的腦子果然壞掉了吧？”
“你三歲，他們六歲，他們更可靠，沒有任何問題。”夏油杰說得真情實感。
五條悟突然嬌羞：“悟醬確實年輕又貌美，但就算你夸我我也不會原諒你哦～”
他一貫是會以有利于自己的角度看待問題，此時也不例外。
夏油杰眼皮狠狠跳了跳，幽幽道：“你開心就好。”
他想想道：“對了，也去虎杖家看看。”
五條悟：“知道了。”
*
第二天，乙骨家門口。
“叮咚——”
乙骨媽媽打開門，朝外面看去。
嗯？沒有人？
是什么人的惡作劇嗎？
“阿姨，我們在這里。”孩童稚嫩的聲音從近處的下方傳來。
女人低下頭，看到了兩個臉頰鼓脹未消的小朋友。
“啊呀，抱歉吶。”她微笑著道，“你們找誰啊？”
小杰禮貌欠身：“突然造訪，打擾了，我們是來找憂太的。”
“原來是憂太的朋友啊。”乙骨媽媽好像很高興，“請稍等一下，我去叫他。”
憂太是個善良又容易害羞的孩子，作為父母免不了就要多擔心一點。
如今有小朋友上門找他玩，怎么看都是一個好的信號。
不及乙骨媽媽叫，聽到玄關談話聲的乙骨憂太已經跑出來了。
有一雙明亮狗狗眼的小朋友認出了他們：“啊，你們是昨天的……”
“是我們哦～”小真出其不意把他拽過來，“那阿姨再見，我們出去啦！”
小杰跟乙骨媽媽一鞠躬：“請放心，我們會完好無損地把憂太送回來噠！”
后者對自家孩子被“擄走”這件事樂見其成，揮手道：“玩得開心呀。”
一口氣跑出好遠的乙骨憂太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怎么回事？他不是就出來打了個招呼嗎？
還有——
“你們要帶我去哪里呀？”
就在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視野突然拔高。
外界的感知傳入大腦，他后知后覺自己被人提起來了。
白發少年換了只手，順便把小孩轉了一百八十度，一大一小面對著面。
“親愛的小朋友喲，當然是帶你去賣掉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又拉下墨鏡仔仔細細用六眼觀察，最后滿意道，“嗯，很好，應該能賣個好價錢。”
憂太垂落的四肢瘋狂亂動：“你、你放開我！”
救命哇，他補藥被賣掉！
“悟，你別欺負憂太啦。”小真背著手，小大人似的搖搖頭。
悟好幼稚。
“憂太都被你嚇到了，”小杰嚴肅地說，“如果哭了你自己哄哦，我們是不會幫你的！”
五條悟好像真的被威脅到，表情夸張地道：“誒——竟然這樣么，那我不說了，行了吧？”
憂太聽明白了，掙扎地動作漸漸小了下去：感覺認真反抗的自己好傻。
五條悟把他放回地上：“玩笑就到此為止，小憂太，你知道附近有什么適合說話的地方嗎？”
乙骨憂太正了正神色，然后把他們帶到了……公園。
是附近較為偏僻的公園，目前是半廢棄狀態，平常很少有人來，確實適合說話。
頭頂是燦燦陽光，耳邊是聲聲蟬鳴，五條悟眨巴了好幾下他的藍色眼睛，少見地有些迷惑。
誒？
他還沒來得及張嘴，小朋友們已經興奮地鉆進水泥澆筑的半球形攀爬設施內部，然后相繼發出驚呼。
小真：“哇！”
小杰：“哇！”
五條悟不明所以，蹲下往里看。
陽光從設施開的洞透進去，但仍然驅散不了所有的陰影。
“哇？”哇什么？有什么值得哇的嗎？
小悟不理解.jpg
“這個地方好像秘密基地哦。”小真發自內心地贊嘆。
小杰同意：“在這里談事情很有作戰的感覺。”
憂太抿了下唇，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和里香經常來這個公園玩，這個時間一般不會有人來，絕對不會被打擾。”
小真邀請道：“悟，你快進來呀。”
五條悟掃了一眼里面的空間大小，考慮到自己的長手長腳，拒絕道：“我還是不用了，就這么說吧。”
他改蹲為坐，還要微微彎腰才能跟他們平視。
當然，他也不是直接坐在地上，而是隔了一層無下限。
“嗯，從什么地方開始說起呢……”
五條悟條理清晰地給小朋友講解咒靈的產生、咒力的形成、何為生得術式等等。
“咒力可以提升，但天賦決定了一個人的上限。”五條悟不知什么時候把墨鏡取下來，拿在手里玩接拋，“而你，小憂太——”
乙骨憂太像是被老師點名時一樣挺直了腰背。
“你屬于很有潛質的類型哦。”白發少年毫不謙地說，“不過比我差多啦～”
憂太：“啊？”
“知道了知道了，悟很強嘛。”小真很懂這時候該說什么。
五條悟不太滿意：“是最強。”
小杰熟練捧道：“是是是，你是六眼神子，當代最強。”
對上那雙蒼藍色的眼睛，憂太霎時感受到了無形的壓迫力。
他、他要說點什么嗎？
小朋友小腦瓜飛速轉起來，在五條悟的注視下，他干巴巴地夸道：“哇，你好厲害。”
像極了打工人被迫營業的亞子。
生活不易，憂太嘆氣。
“唉。”
“你有什么不滿嗎，小憂太？”五條悟故意陰森森道。
憂太正襟危坐：“沒有！”
“嗯嗯，我想也是～”五條悟指點道，“不管小憂太以后會不會來咒術高專，學習控制自己的能力都是至關重要的，否則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哦。”
海膽頭小朋友下垂的狗狗眼瞪大了一些：“會發生什么可怕的事？”
五條悟用手擋住半張臉，故作深沉道：“會發生……”
憂太和另外兩小只緊張咽口水：“咕咚。”
五條悟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太嚇人了，我現在就不告訴你們了，總之你們記住就好了！”
三個小朋友：……雖然但是，怎么好像有一丟丟被忽悠的感覺？
“哦，小真除外。”五條悟嗤笑道，“就你那點咒力量，跟普通人也差不了多少。”
小真：“！”這是在點他！
小真扭過身畫圈圈：“我沒有天賦我沒有天賦我沒有……”
然后發現他畫的圈圈也不圓，頓時更受打擊了，透明的魂體都從嘴巴里飄出來了。
小杰抓住他的肩膀，前后使勁搖晃：“小真，小真振作起來啊！”
棕發小朋友如同一株隨波逐流的水草，小身體軟綿綿，形似一條豎著的波浪線。
憂太急得團團轉，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而五條悟，他在拍照。
這種黑歷史，劃掉，可愛的照片，永遠都不嫌多～
小杰都著急又無語：“悟，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在看熱鬧！”
錯的都是你吧，倒是好好反省啊！
憂太也站出來說公道話：“欺負小孩子的人最差勁了！”
被扣下這么大一頂帽子的五條悟……一點沒在意，但想要的東西已經拿到手，他把手機收了起來。
“哎呀哎呀，說起來這個世界會念能力的只有小真一個哦，連我都不會呢。”五條悟拉長調子道。
小真神魂歸位：“。”
但仍然不愿意說話。
小杰再接再勵：“就是啊，區區悟，怎么能和小真你相比！”
小真嘴角難壓：“嘿嘿。”
TOP癌患者五條悟：“……”
就算你是小朋友，也不能胡說八道哦。
第27章 第27章 什么都信只會害了你
待憂太初步能夠控制咒力了， 五條老師開始布置小測驗：“好，接下來就是實戰訓練，去祓除咒靈吧！”
憂太：“啊？”進度這么快嗎？
“哦哦哦！”小真興奮附和。
“等等， 小真……”小杰試圖拉住脫韁的好朋友，但慢了一步，他已經和五條悟兩個沖出去了。
小真還真是一點不記仇，明明剛剛還被欺負，這會兒就關系這么好了。
棕發小朋友跑出幾步， 轉身喊他們：“小杰，憂太， 你們快跟上呀！”
先前講咒力相關， 他無聊得都快要睡著了，此時能活動活動，他當然一馬當先了。
站在原地的兩個小朋友對視一眼，追上他們。
“來啦！”
一個長得好看的少年帶著三個可可愛愛的小孩， 走街串巷，回頭率還挺高。
沒多久， 他們就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目標。
小真繃著一張小肉臉，以前輩的姿態傳授經驗：“憂太，等會兒你就過去，抓住它直接揍就行，知道了嗎？”
憂太點頭點得海膽刺刺都在晃：“我知道了！”
小杰沉吟少頃：“憂太， 你小心不要讓它跑了，否則就麻煩了。”
憂太應道：“明白！”
小真和小杰一人牽起他一只手，重重一握：“憂太，加油啊！”
五條悟揪路邊花壇灌木葉子的動作一頓，頂著半月眼道：“我說你們差不多行了啊， 不就是打一只蠅頭，需要這么嚴陣以待嗎？”
那玩意揮揮手就沒有了，真的沒必要。
“當然需要啦。”小真義正言辭，“憂太第一次祓除咒靈，再怎么謹慎都不過分。”
“可是我第一次出任務就是祓除二級咒靈耶。”五條悟想了下，說道，“那時候我還沒有憂太大。”
小真：“……好了，你別說了。”
最煩凡爾賽的人。
五條悟耍帥般撥了撥頭發：“果然是我太優秀了。”
三個小朋友：O-O
小杰扭頭道：“去吧，憂太！”
小真小手臂一揮：“上吧，皮卡丘！”
不會吐槽的憂太老實道：“我會努力的。”
五條悟：他被孤立了？
怪不得都說天才都是孤獨的。
深沉.jpg
憂太給自己鼓了鼓勁，抬步朝停在電線桿上的蠅頭走去。小朋友鬼鬼祟祟，躡手躡腳，頂塊布就能上臺演昭和時代小偷。
一步一步靠近，他一鼓作氣，兩只手猛地抓去。
這好似抓蟬、抓獨角仙的一出讓旁觀的三人都沉默了。
小真托腮思考：“是不是該給憂太準備一個捕蟲網？”
小杰：……很難不認同。
五條悟漫不經心道：“好主意，不過應該不需要了，小憂太抓住了。”
蠅頭在憂太撲過去的時候被驚到了，扇扇翅膀就準備飛走，結果撲扇了好久都在原地。
沒什么智商的咒靈回頭，一只白嫩的手抓住了它的一只腿。
它蠅頭，今天算是完啦。
憂太把它拽回來，按到地上，小肉拳一下一下捶上去。
小孩子最初沒敢使力，但打了五六下蠅頭都還能嗡嗡叫，他也只得加大了力道。
但始終不能用出咒力，以至于做了許久的無用功。
所以說，他控制咒力的進度真的很初步，大概處于時靈時不靈的狀態。
憂太：“……”破防了哦，他破防了哦！
生氣的小朋友蓄足力氣，身上的咒力也開始暴漲，這一拳揍下去，蠅頭被成功砸得稀碎。
憂太皺著臉：“噫～”
還好咒靈被祓除后身體就消失了，否則他指定更嫌棄。
小真摸下巴：這個場景，莫名有些眼熟，他是在哪里見過呢？
而小杰的內心正在掀起風暴：他有個朋友，被勾起了首次祓除咒靈時的一些回憶……
五條悟震驚：“這么費勁嗎？”
貓貓的話語再次傷害了某小朋友。
小杰惱羞成怒：可、可惡的悟！
這邊三人心思各異，那邊憂太一個屁股墩坐在地上，神情還有些激蕩。
他，做到了！
坐了半分鐘，憂太發現他的小伙伴沒有要過來的意思。
沒關系沒關系，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
他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褲子上蹭的灰塵，轉身回去。
看著眼睛亮晶晶的憂太，不管他們心里在想什么，都對這一次祓除練習表達了高度的贊揚，包括挑刺的五條悟。
白發少年取下墨鏡，拂去眼角不存在的淚花，哽咽道：“老師我真是太欣慰了！”
小真和小杰：“！”
厲害了，我的悟！
第一次的教學告一段落，幾個人把憂太送回家。
說實話，是有點心虛的，畢竟干干凈凈一個小孩跟他們出去，回來卻變成了一個小臟孩。
好在乙骨媽媽沒有追究。
在婉拒了對方的午飯邀請后，他們告辭離開。
去了提前看好的家庭餐廳填飽肚子，五條悟宣布道：“好，接下來就去虎杖家！”
小真和小杰兩臉茫然：“誒？”找悠仁嗎？
“我沒說過嗎？”五條悟狀似回憶，然后右拳敲左掌心，“似乎確實忘了，不過現在說也不算晚。”
這哪里是不算晚，分明是——
“太晚了好吧！！！”
兩個小朋友齊聲。
五條貓貓惡意賣萌，吐了吐舌頭：“誒嘿！”
小真狐疑地盯著他：“悟，你去找悠仁做什么？”
總不會是想一起玩吧？呃，如果是悟也不是不可能。
“小真和小杰的新朋友耶，我當然要親自把關。”五條悟一副舍我其誰的氣勢。
小杰無語：“悟，悠仁只是個跟我們一樣的普通小孩，你大可不必這樣。”
五條悟戰術性后仰：“那豈不是很危險？！”
小杰：“？”
小真：“？？？”
他們懷疑悟在擠兌自己，并且有證據。
雖然對五條悟各種不滿，但和悠仁一起玩他們都很樂意。提前打電話確認對方在家，三人坐車過去。
下車的時候，小真忍不住道：“見不到杰的第一天，想他。”
小杰直言：“你只是饞虹龍而已。”
盡管乘坐虹龍的體驗感稍微有那么點不盡如人意，但它快啊，還威風！
最重要的是威風！
但是小真怎么會承認：“胡、胡說什么呢！”
小朋友的眼睛左忽右閃，一看就是心里有鬼。
“虹龍有什么好的，”五條悟說道，“等我的瞬移可以帶人了，讓你見識見識什么才是速度！”
“哇，瞬移！”小真很給面子，兩只手舉高高，“我要第一個體驗！”
五條悟豪氣道：“沒問題！”
虎杖家的院門外，悠仁見他們在不遠處說得起勁，都不知道該不該上前打招呼。
還好一行三個里面有個靠譜的小杰，他注意到了踟躕不前的粉發小朋友，打斷了不知道為什么開始互相吹捧的兩人。
小悠仁見狀，又蹦又跳地道：“小真！小杰！你們這么快就來找我玩啦！”
像只活潑開朗的小老虎。
“悠仁，我們來啦！”小真努力揮著手。
棕發外翹的小朋友剛想沖上去，來一個充滿友情與熱血的重逢擁抱，哪曾想眼睛一花，粉發男孩就站到他面前了。
小真：“……”可惡，他的劇本！
沒事噠沒事噠，問題不大。
他張開雙手，擁抱上去：“好久不見哇！”
小悠仁回抱，但還是疑惑：“可我們不是昨天才見過嗎？”
哪里來的好久？
小真充耳不聞。
“悠仁又長壯了呢。”
小杰弱弱道：“小真，據我了解，人是不可能在一天之內有什么大變化的。”
沒想到反駁他的是小悠仁：“可是爺爺每天都會說我長高了！”
“我看看我看看～”五條悟圍著他轉了一圈，“確實是高了一點，也壯了一點。”
小杰都懶得說。
在這之前，悟根本都沒有見過悠仁，哪里來的判斷標準。
但很好騙的粉發小朋友當真了。他揉揉鼻子，怪不好意思但又有點小驕傲的樣子。
小杰都看愣了。
什么都信只會害了你，悠仁！
小真拽拽他的劉海，丸子頭小朋友重新復活。
啊啊啊啊他的寶貝劉海！！！
“小真！”
被叫的人縮了縮脖子，他假裝淡定地打斷施法：“這樣不行哦。”
小杰果然被轉移注意力：“什么？”
“對待朋友多用點心呀，悟都看出來的事情，你卻看不出，這樣不行的哦……”
“難道不是你們隨口亂說的嗎！”小杰被氣得臉頰漲紅。
就在這時，五條悟的手機發出“叮”的一聲響，他看過之后唇角一彎：“嘛嘛，這件事先放到一邊，我看到個熟人過去打個招呼～”
三個小朋友環視一圈，不要說人，就是小貓小狗都沒有一只。
“悟，你……”小真轉頭，身后的少年已經不見了，“誒？”
“那個大哥哥人呢？”小悠仁左顧右盼，目光忍不住放在鄰居家的院墻上。
不，大哥哥應該不是會隨便闖進別人家的人。
小真眉頭一擰，察覺事情不簡單：“悠仁，我們先去你家好不好？”
小悠仁點頭：“可以是可以啦，但是大哥哥……”
“他玩夠了會自己回來的。”小杰說道。
小悠仁覺得這話有點問題，但又不想不出問題在哪兒，于是果斷放棄。
“那我們走吧！”他熱情地道，“聽說你們要來，爺爺專門去買了好吃的丸子，很多很多哦，絕對可以吃個夠！”
小真對吃的話題很感興趣：“好誒，那我們來比賽誰吃得多叭！”
小悠仁一拍肚皮：“哼哼哼，這我可是不會輸的哦！”
“悠仁最厲害的是運動神經吧，食量肯定我更大！”小真給自己拉援手，“你說是吧，小杰？”
本想勸他們的小杰：“……真要說的話，我覺得我最能吃。”
誰還沒有一顆爭強好勝的心了。
第28章 第28章 這就是朋友！
小真換好室內拖鞋， 想了想，轉身把門反鎖了。
五條悟走之前沒說發生了什么，但直覺告訴他：有內鬼， 終止交易！
不對，是有危險。
“悠仁。”小真賊兮兮地小聲說，“你家的窗戶都有關好嗎？”
小悠仁不明所以，但還是回答道：“不清楚誒，但是家里開了空調， 所以應該都關上了吧。”
“關上了吧？！”小真把最后那個語氣詞咬得很重，“這可是很嚴重的事情， 不確定怎么行！”
他干勁滿滿：“既然如此， 我們就來檢查一遍吧！”
小悠仁撓撓頭：“可是……”為什么啊？
小杰也似打了雞血：“噢，開始吧！”
小悠仁：“……好吧。”
看不懂，但支持。
這就是朋友！
三個小朋友忙上忙下，把自己弄得滿頭大汗， 終于確認完所有的窗戶。
虎杖爺爺一直坐在客廳。不茍言笑的老人看似目不斜視，實則每次小朋友路過時都要投以注目禮。
見他們結束了那個跑來跑去的游戲， 趕緊招呼他們過來喝果汁。
忙活完喝上一口酸酸甜甜的橙汁，簡直不要太美妙。
咕咚咕咚干掉一杯，小真神態誠摯：“多謝款待。”
虎杖爺爺盯——
小真回盯——
虎杖爺爺拿起大瓶橙汁：“還要喝嗎？”
其實只是不想輸掉的小真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脆生生道：“要！”
虎杖爺爺給他續上一杯。
等他做完，小悠仁迫不及待問：“爺爺， 我們可以吃團子嗎？”
虎杖爺爺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可以，需要幫你們打開嗎？”
三小孩：“麻煩了！”
打開裝團子的盒子，兩排整整齊齊的團子串映入眼簾。一串三個小小巧巧的團子，口味各異，鮮艷的顏色很能引起食欲。
虎杖爺爺：“請用吧。”
小真：“哇唔， 看上去很好吃！”
他伸出去的手頓了頓，選了一串三色團子，夏油杰則是選的御手洗團子。
小悠仁先是給虎杖爺爺拿了一串，然后給自己拿。
虎杖爺爺一口一個很快，三個小朋友卻因為嘴巴小吃得腮幫子凸出一個圓圓的形狀。
小真的眼睛色澤比團子還要明麗：團子這個東西（嚼嚼嚼），偶爾吃吃（嚼嚼嚼）也不錯嘛（嚼嚼嚼）。
小杰一只手拿串，一只手托臉：真好吃，不過他是不是忘了什么？
好像說要比賽來的？
他瞅了瞅身邊兩人：看起來小真和悠仁都忘了，那他還是不要提起了。
小悠仁：嚼嚼嚼嚼嚼嚼——
有被萌到的虎杖爺爺：就，怪像小動物的。
在吃到第三串的時候，門鈴聲響起。
虎杖爺爺剛想起身去開門，但被搶先了。
小真將最后一顆團子塞到嘴里，利落地站起來：“虎杖耶耶泥坐，窩去康康！”
他嘴里嚼個不停，穿著大許多的拖鞋啪嗒啪嗒地跑向大門。
小杰和悠仁對視一眼：“我們也去！”
門鈴聲還在響，大有不開門就一直按下去的架勢。
這吵鬧的行事作風很像悟，但小真還是決定謹慎對待，他給自己找了個防身的武器——放在玄關鞋柜上的玩具劍。
他擰開門，然后連步后撤，箭尖指著正前方，大聲道：“呔！門外何人，還不報上名來！”
小悠仁一聽，還以為發生什么事了，忙問：“怎么了怎么了，小真你沒事吧？！”
“是你的悟醬喲！”人未見聲先至。
不會有錯了，肯定是悟。
小真收劍。
只打開一道縫的門被拉開，高大的白毛少年出現：“小的們，有沒有想我啊？”
小真本來要把玩具劍放回去的手收回來，重新指向五條悟，不滿道：“叫誰呢，誰是小的們呀。”
“就是就是，你以為你是哪里來的混混頭子嗎？”小杰撇了撇嘴。
五條悟也撅撅嘴：“幽默感啊幽默感，小真和小杰真是的，小悠仁千萬不要學哦。”
小悠仁：“我……”
小真：“悠仁，你可以不用理悟。”
小悠仁：“他……”
“小真，你知道你的行為是什么嗎，是言語霸凌哦。”五條悟捂胸口，“這對我幼小的心靈來說是巨大的傷害！”
小真跺了跺腳：“你不要夸大其詞！”
“你急了。”某DK用勝利者的姿態道。
完全插不進嘴的小悠仁：“……”
我也是你們吵架的一環？
他轉頭去看好久沒說過話的小杰，卻見對方一派司空見慣。
丸子頭小朋友察覺到旁邊的視線，微微一笑：“等他們吵完就好了。”
“道理我都懂。”小悠仁有點委屈，“可我只是想問那個被綁得像只蟲子的人是誰。”
小杰沒反應過來：“啥？”
“唔唔唔唔唔！”你才是蟲子，你全家都是蟲子！
五條悟的身面，一個穿著僧袍的人被麻繩綁得結結實實，此刻正激烈地蛄蛹著。
麻繩是咒具，任他怎么動，繩子完好無損。
看外表是一個少年，白發的妹妹頭，從一邊太陽穴到另一邊太陽穴有一圈紅色，像雪里的一枝紅梅。
小杰嘴巴不自覺張開，漸漸形成一個“o”形。
丸子頭小朋友抖著手，顫著音：“悟，他是？”
這這這這這樣真的不會有問題嗎？是犯法的吧，是的吧是的吧？！
不會下一次再見到悟就要隔著一扇鐵窗了吧……
五條悟見地上那人掙扎，一點沒猶豫給了他一腳：“他啊，就是我說的那個熟人。”
小真歪著頭往外看：“哦哦，難道他也是五條家的人？”
發色正確，他自覺推測得非常有道理。
小杰和悠仁：……小真你醒醒，誰會這樣對自己的同族啊！
妹妹頭少年又開始唔唔唔，獲得了五條悟親切的兩腳。
“怎么可能，是個不認識的詛咒師。”
小真還記得最初的設定：“熟人？”
五條悟嘴一咧，惡劣道：“等我回去多審訊幾次不就熟了嗎？”
“這也算？”小真一臉的“我年紀小，你別唬我”。
“算的。”
“那好叭。”
這就是注意力總是跑偏的小真遇上腦回路清奇的悟所產生的化學反應嗎？
小杰好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不要總是糾結莫名其妙的地方。”
小悠仁可太同意了，至少告訴他什么是詛咒師啊。
“嘛嘛，你們只需要知道他是壞人，等會兒就會來人把他帶走，所以當他不存在就好啦～”五條悟愉快總結。
小真：“哦哦。”
小杰：“那沒事了。”
小悠仁：“悟哥哥要進來吃團子嗎？”
白發妹妹頭：“……”
白發……或者說里梅。作為詛咒之王兩面宿儺的頭號小弟，他只是日常來看看給宿儺大人準備的受**。
沒想到看到那小家伙跟他合作者的目標在一起，還差點被發現。
回去之后思來想去，里梅決定提前擄走受**。行動前他去問了那個陰險的縫合線，確認咒術界暫時還沒有發現他的目的，這才重新返回。
結果就在虎杖宅外面碰到了五條家的人。
然后就是被五條悟追，不出意外地被抓住。
就是說，大家都長著兩條腿，憑什么我在地上跑，你腳都不動，直接瞬移？
殺千刀的六眼！！！
想到這里，看起來是少年，實則是千歲老人的里梅再次紅了眼睛。
純氣的。
五條悟察覺到自下而上、如有實質的仇恨目光，愉悅地翹起了嘴角。他無視掉里梅，回答小悠仁：“團子就下次再吃吧，我們得先回去了。”
這詛咒師還挺厲害，他要自己在身邊看著才放心。
杰只是說遇到小悠仁的時候發現了不同尋常的地方，但又不太確定是沖著誰來的還是巧合。
為安全起見，這才讓他來看看小朋友有沒有什么會被危險人物覬覦的特殊之處。
誰曾想，孩子都是普通孩子，但被人覬覦也是真的。
五條悟搖搖頭，有感而發：“你說說你，做壞事就做壞事，非要在我面前晃。這下好了，被抓了吧。”
里梅：“…………”
里梅：“！！！”
你有本事把我嘴上的符紙撕開！
無人理他。
“我們？”小真后知后覺，“我和小杰也要一起嗎？”
五條悟肯定。
小朋友：“誒——”
說話間，一輛車停在了虎杖家的院門外。一個年輕女人從車上下來，看到五條悟時眼睛亮了亮，她微微低頭，恭恭敬敬道：“悟大人，對不起，我來晚了。”
小真：“……哇！”這個劇情他看過！
小杰脫口道：“悟，原來你真是混混頭頭？”
“太失禮了！”年輕女人目光炯炯，“悟大人可是我們五條家的少族長，是站在咒術界頂點的存在！”
小悠仁被她的氣勢所攝：“好厲害！”
盡管聽不太懂。
“小子，你很有眼光。”年輕女人短暫地給了小悠仁一個好臉色，之后繼續火熱地盯著小杰。
給我改口給我改口給我改口……
五條悟擺擺手：“繪枝，表情太可怕了。好了好了，我們該走吧。”
“是！”五條繪枝感動得流出寬面條淚，“悟大人，沒想到你還記得我的名字。”
五條悟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我還沒有老年癡呆。”
五條繪枝：“可是您平時在老宅都不叫人名字的。”
永遠都是那個誰。
五條悟渾不在意道：“這個啊，我是故意的來著。”
五條繪枝：“……嗚嗚這不是更讓人感動了嗎！”
悟大人只氣別人不氣她，說明她第一擁躉的地位已經被承認了！
小真恍然大悟：“所以說，她是悟的粉絲吧！”
小杰眼神頗復雜：“看上去是的。”
小悠仁想了想：“我知道，這叫狂熱死忠粉。”
第29章 第29章 悟大人超級帥
分別的時候， 小真學著大人的樣子嘆了嘆氣，狀似無奈地說：“悠仁，我和小杰今天還有正事， 下次再一起玩吧。”
小悠仁只覺得他的朋友好成熟。
“好哦。”
既然是正經事，那就沒辦法了。
又進屋去用同樣的話術跟虎杖爺爺告別，他們才跟著五條悟上車離開。
由于人多，還因為座位問題引發了小小的討論。
五條繪枝的建議是把人扔車頂，五條悟更是說拿繩子綁車后面拖著就行。
小朋友驚得下巴都差點合不上， 而里梅在心里大罵喪良心。
小杰回過神忙說：“不至于不至于！”
“就是就是，車里位置剛剛好。”小真跟他們講道理， “而且呀， 詛咒師皮糙肉厚，在車頂吹吹風啊，被車拖著走啊，應該也不會有什么事， 可嚇到路人是不是不太好？”
“最重要的是，還會被交警叔叔盯上！”
里梅：……還忘了說你這個小喪良心的是吧！
兩個五條都很遺憾：“啊， 那就沒辦法了。”
見他們放棄，小真和小杰放心下來。
這個家沒他們會不會散不知道，但那兩個人肯定會被交警叔叔請去喝茶！
小真自告奮勇去坐副駕駛，后面五條悟坐中間，把小杰和危險人物隔開。
在五條繪枝的幫助下系好安全帶， 小真說了聲謝謝，視線卻不由自主落到她半長黑發上。
小朋友福至心靈：“悟，你的白頭發是染的嗎？”
“哈？”五條悟蜷著無處安放地大長腿，“我這是天生的啦，天、生、的， 懂嗎？”
小真求知欲旺盛：“那你和繪枝姐姐的發色怎么不一樣？你們兩個都姓五條，所以是誰不合群？”
五條繪枝雖然在開車，但接話超快：“即使是小朋友，也不可以這么說悟大人！”
小真直愣愣看著她，不是被嚇的，而是震撼于這不打自招的行為。
小杰也明白了：“哦，不合群的是悟。”
五條悟無語：“五條家也不止我一個白發。”
只是白色頭發的比較少而已。
“對對對，家主大人也是白發！”五條繪枝堅定的眼神通過后視鏡傳達。
悟大人請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在小朋友面前沒面子噠！
五條悟：“……要不你還是閉嘴吧，繪枝。”
五條繪枝：“是，悟大人。”
小真扭扭小屁股，把臉轉向后座：“悟，繪枝姐姐為什么叫你‘悟大人’呀？”
五條悟不怎么在意地道：“誰知道，說了別這么叫也不聽，就隨她了。”
小真又轉向旁邊：“為什么呀，繪枝姐姐？”
五條繪枝飛快看了眼后座的五條悟，見他沒有反對才說：“因為尊敬！雖然悟大人性格惡劣，打人的時候也很痛……我不是說悟大人有暴力傾向哈，只是在對戰練習中挨了不少打，因此印象深刻。”
她用崇拜的語氣道：“但是悟大人給家主大人和長老們找麻煩時，真的超級帥！”
每次看到古板的大人們因悟大人愁得掉頭發，她就身心舒暢。
小真：OvO？
五條悟摩挲了兩下下巴：“我的確超級無敵帥氣，但是繪枝，你剛剛是不是趁機吐槽我了？”
五條繪枝淡定打方向盤：“沒有呢，悟大人。”
小杰只覺心寒：都沒有人為那段話里的家主和長老們發聲嗎？
“哼唔！”里梅努力表現他的嘲諷。
御三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哼唧什么哼唧，揍你哦。”五條悟笑著威脅，“你也聽到了，我有暴力傾向的。”
五條繪枝目不斜視，好似沒有聽到，實則內心中的小人已經心虛得吹起了口哨。
小真真情：“悟，你別放棄治療呀。”
小杰實感：“我們相信你不是那種人。”
五條繪枝：“咳咳咳咳——”
就算是如此推崇悟大人的她也很想問兩個小朋友：他是給你們灌了什么迷魂湯……
“對了！”里梅一發聲小真就想起了，“悟是在騙我們吧？”
突然被這么指控的五條悟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小杰解釋：“悟明明跟我們說是來看悠仁的，結果連門都沒進，而且繪枝姐姐出現得那么快，肯定是提前安排好的。”
“所以說，真相只有一個！”小真眼睛里迸發出智慧的亮光，“悟你早就知道有詛咒師盯上了悠仁家！”
他越說越順：“擔心對方有什么特殊的監視渠道，就用我和小杰當做幌子，先去找了憂太，再順勢拜訪悠仁，降低壞人的警惕心！”
說什么幫他們把關新朋友，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借口。
五條悟沉默：要怎么告訴小朋友他單純是因為被摯友拜托了，而先去乙骨家是因為離得更近？
雖說確實提前做了準備，但跟這推論搭不上邊。
可這些他知道，其他人不知道。
五條繪枝馬屁張口就來：“好縝密的謀劃，不愧是悟大人！”
里梅頭腦風暴。
難道那額頭上有條縫合線的老登給了他假消息，還是連對方都被這小鬼騙了？
萬千思緒匯聚成一句話——
狡詐的六眼！
呸！
五條悟把他們的反應看在眼里，也懶得解釋，隨他們怎么想。
小朋友滿是漏洞的話也信，他無話可說。
*
回到高專后，五條悟就把里梅給帶走了，并且拒絕了小真和小杰的湊熱鬧，惹得小朋友大聲指責過河拆橋。
后來他們問過夏油杰，他也只是說對方很嘴硬，什么都沒有透露。
很有搪塞的嫌疑，但小朋友三分鐘熱度，已經沒有當初迫切想知道的心情了。
反正人都關起來了，悠仁應該安全了。盯上悠仁的原因什么的，其實也不太重要……好吧，還是有點好奇的。
可兩個特級咒術師和夜蛾老師忙得不見人影，他們想問也沒地方問去。
再后來，僅剩的一點點好奇心也轉移到另一件事上了。
“哇偶，這么說來世界上真有土地神嗎？！”
“聽上去是真的耶。”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邊走邊討論這次任務的細節，小真和小杰一手拿著一截樹枝，試圖用它遮掩自己的身體。
但小朋友說話又一點不收聲，兩個少年想當沒聽到都不行。
七海建人頓住腳，面無表情回頭。他們剛走過的路中央蹲著兩個小孩，樹枝擋住臉。好像他們看不見別人，別人也就看不見他們。
“你們兩個干什么？”
小真和小杰蹲地上不動，心懷一絲僥幸。
萬一，他們說萬一，不是在跟他們說話呢？
“小真，小杰，你們又在玩什么有意思的游戲啦？”灰原雄打破了他們不切實際的幻想。
小朋友扔掉樹枝，站起來凹了個造型。
“既然被發現了，那我們也不掩飾了。”小真高深莫測。
“實話實說了吧，我們對那個土地神有點興趣。”小杰努力用鼻孔看人，但由于雙方過于懸殊的身高失敗了。
七海建人看完他們滑稽又可愛的表演，十分冷酷地吐出四個字：“想都別想。”
小朋友慌張了一瞬，又飛快安定下來。
硬的不行，他們還能來軟的。
調整了下自身的情緒和狀態，兩個小朋友表情一變，猛地沖出去，抱住兩人大腿。
小真：“娜娜明，讓我們去讓我們去嘛，我和小杰會乖的！”
小杰：“今天放假，我們只是想出去玩，沒有壞心思的，灰原你就答應我們叭。”
他們的上課時間都是比照一般的學校，今天剛好又是一個周末。
“就是呀就是呀～”
小真面朝著上方，眼睛眨啊眨，小杰也是一樣眨啊眨。
灰原雄被擊中心巴：夏油前輩的縮小版誒，這讓人怎么拒絕得了！
“娜娜明，要不帶上他們吧？任務目標是一只二級咒靈，應該要不了多少時間，讓輔助監督幫忙看一下，結束后再帶他們去玩。”
安排得十分妥帖。
小真和小杰腦袋點點點點點，將期待地視線投向金發少年。
七海建人不著痕跡地抿了下唇，假裝沒有看到小朋友bling bling、往外蹦小星星的眼神。
他對灰原雄說：“要是真答應了他們的要求，信不信這倆小孩立馬就得寸進尺？”
比如說轉臉就要求要去看土地神，然后死纏爛打，鬧著讓他們同意。
“什么寸，什么尺？”小真純良道，“娜娜明不可以用沒有發生的事來評判我們哦。”
“裝聽不懂就裝得徹底點。”七海建人一點不給小朋友面子。
小真嘴巴一癟，扭頭告狀：“灰原灰原，你看他，好過分的！”
小杰松開手，走到小真身邊拍拍他的腦袋：“不委屈，不委屈啦～”
灰原雄見兩小只這樣，即便明白同期說的是實話，還是毫不猶豫地站在小孩這邊：“娜娜明，你怎么可以這么說小真，太嚴厲不討小朋友喜歡的哦。”
在七海建人滿臉“我為什么要討他們喜歡”的表情中，蘑菇頭少年繼續說：“而且我相信小真和小杰，他們都是好孩子，是絕對不會讓我們為難的！
小真：“……”
小杰：“……”
的確還有對大人來說不太體面，但對小孩來說剛剛好的第三招來著。
可現在的情況是，他們好像被灰原架起來了耶。
看了看散發著某種光芒的灰原雄，兩個小朋友對視。
沒想到更難纏的是灰原！
偏偏本人還毫無自覺：“小真，小杰，你們說是吧？”
唉，還能怎么辦，灰原都說他們是好孩子噠。
小真、小杰：“是！”
七海建人看看他的同期，又看看兩個小朋友，最終選擇退讓：“隨便你們吧，不過若是不聽話……”
他故意頓了頓，然后沉著聲音說：“就永遠都沒有下一次了！”
小朋友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有人會如此無情。
最后一絲希望破滅，小真和小杰蔫噠噠地拖長調子應道：“明——白——了——”
盡管達成了目的，卻沒有很開心。
第30章 第30章 他略懂陰陽怪氣
車子越開越偏， 道路兩側不是山林，就是土地農田。又往前開了一會兒，終于在距離村子還有幾百米的山腳停下。
這座山就是本次的任務地點。
此地有信仰土地神的傳統， 但村子并不富庶，愚昧的村民將這一切怪到并不存在的土地神身上。
自覺“被神拋棄”的人們心生怨恨，在這種負面情緒中，“土地神”咒靈誕生了。
聽上去很不可思議，但人類就是這么不講道理的生物。
土地神的神龕就在前方森林的深處， 咒靈出沒的地點也在那里。
由輔助監督上原先生降下[帳]，七海建人和灰原雄整裝待發。
上原先生身著和之前見過的田代先生同樣的職業裝， 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茍， 神情頗為冷淡，是小孩最怕的那種類型。
他對著兩個少年說：“祝君武運昌隆。”
灰原雄笑容燦爛，兩排大白牙在陽光下亮得人眼花：“就交給我們吧。”
小真見他們就要走了，不抱什么希望道：“娜娜明， 灰原，尊嘟不需要我和小杰保護你們嗎？”
“不需要。”
說話的不是七海建人， 也不是灰原雄，而是站在他們身后的上原先生。
小真鼓了鼓腮幫子，上原先生伸手托著他的臉頰，指腹放在兩腮，輕輕往里一捏， 小鼓包“噗”一下泄氣了。
小真懵了一瞬，隨即就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好氣哦，可又不太敢說他，只能把小嘴撅得老高。
上原先生就只當沒看見，朝著前面一頷首：他們就交給我吧。
七海建人微微點頭。
他這時候才發現， 原來這小朋友還有欺軟怕硬的毛病。
“小孩子果然不能太慣著。”
灰原覺得這話說得莫名其妙，但不妨礙他實話實說：“可娜娜明你不是就很慣著小真和小杰嗎？”
七海建人：“……我哪有。”
“小朋友的反應騙不了人。你和上原先生都是冰塊臉，小真和小杰不敢靠近上原先生，可卻很親近你。”灰原雄說得頭頭是道，“這說明什么……”
“這什么也說明不了。”為免他又說出些什么，七海建人切換話題，“話說灰原，你就不打算換個稱呼嗎？”
“為什么要換，娜娜明不是很可愛嘛。”
好消息，灰原的注意力果然轉移了。
壞消息，他說出了自己更不想聽的話。
娜娜明同學臭著臉，不想說話。
兩個少年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三人眼前，上原先生收回視線，低頭就見棕發小朋友臉頰比剛剛還鼓，明顯還在不高興。
好像一只小河豚。
他想了想，單膝跪地，唰地一下，不知從什么地方掏出——一根魚竿。
說是魚竿，其實更像逗貓棒，線的末端吊著兩顆用漂亮糖紙包著的糖果。
隨著上原先生的施力，糖果像擺鐘一樣左晃右晃。
“來吧，拿到就給你們吃。”
他說這話的時候也透著股正經的意愿，仿佛不是逗貓……跟小朋友玩，而是在跟領導匯報什么重要的事情。
槽點太多不知道從何說起。
還是小杰先沒忍住：“上原先生，你的魚竿藏在哪里的呀？”
這個長度，放在身上不可能看不出來。而且，而且誰會隨身帶這種東西啊！
上原先生淡定以對：“是異次元空間。”
誒？！
故意把頭扭到一邊的小真偷偷豎起了耳朵。
“異次元空間？”小杰合理猜測，“是你的術式嗎？”
上原先生語調不變：“不，是二次元常見的神奇口袋。”
小杰一歪頭：“？”
小真二歪頭：“？”
小朋友的疑惑有那么那么多，完全不明白這個大人在說什么呢。
上原先生看完他們的表情變化，然后才道：“開個玩笑。”
小真和小杰豆豆眼。
所以這種在場唯二聽眾都聽不懂的笑話有什么意義？！
場面有點尷尬，上原先生大概也察覺到了。于是他說：“不好笑嗎？”
小朋友們：“……”
小真決定轉移話題：“上原先生，能不能別晃了，你以為在逗貓呢？”
哪怕在他們說話期間，輔助監督先生也沒有放棄搖擺魚線。
上原沉思一秒，上原得出答案：難道不是嗎？小朋友和小貓咪根本沒有區別。
小真從他的沉默中感受到了冒犯：“上原先生，你是不是在想什么不太禮貌的事情？”
上原先生否定：“沒有，你想多了。”
成年人在任何時候都能冷靜地糊弄老板，現在是忽悠小孩，只能說綽綽有余。
小真沒有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但是心里總覺得不太舒服，連帶著那兩顆不停在他眼前晃的糖果也看不順眼。
小朋友看準時機，雙手倏然合攏：“啪！”
糖果被他捂在手心。
上原先生把魚竿放在腳邊，嘴角勾起一個弧度，不疾不徐且有規律地鼓掌：“做得很好。”
沒有感情，全是技巧。
小真狐疑：他在嘲諷我？
“哼！”
“？”輔助監督先生看小孩氣呼呼的模樣，在工作中一向無往不利的他著實感到了棘手。
明明那篇有很多人贊的帖子就是這么教和孩子相處的。比如說陪孩子玩游戲，進行親密互動；又比如說在孩子做成什么事的時候適當夸獎孩子……
他做得很對來著，可是為什么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呢？
拋開小朋友的問題，再拋開自身的問題，他很快找到原因：他被騙了，那就是個誤人子弟的帖子，回頭就給它舉報了。
微笑.jpg
收回思緒，他抬了抬手，示意小朋友吃糖：“嘗嘗吧，味道應該還不錯。”
小真不以為然，但還是分給小杰一顆，撕開屬于自己那顆的糖紙，扔進嘴里。
他可是吃過好多種糖果的小孩，才不會沒見識的……
“咦！”
他仔細品了品：“咦咦咦！”
小杰說出了他的心聲：“還怪好吃的咧！”
橘子味的牛奶糖，奶香濃郁，橘子味清新，甜度剛剛好。
上原先生微微一笑：“你們喜歡就好。”
小真有點對他改觀了。
“雖然愛說一些冷笑話，有時行為有點莫名其妙，但你還挺有品味的嘛。”
會挑選糖果在小朋友這里漲了大分。
上原先生表情卻僵在臉上：“……”
小真還想問問這糖是什么牌子，回頭可以讓娜娜明和灰原帶他們去買。結果還沒來得及出聲，就感覺有人在拽自己的衣袖。
他轉頭，就見小杰在對他擠眉弄眼。
丸子頭小朋友抬眉毛，努努嘴，遞眼神：你太直接了，上原先生會傷心噠！
棕發小朋友則是眉毛、嘴巴、眼睛，甚至是外翹的發尾都透露出茫然：？？？
半點沒領悟到他的意思，于是小真直接問：“小杰，你到底想說什么？”
小杰默了默，也直說了：“小真，你這算是在夸人嗎？”
聽上去怪怪的，而且有點點耳熟。
“嗯？怎么不是呢？”小真不理解問這話有什么意義。
上原先生若無其事站起身，把褲腿上粘的泥灰拍拍干凈，又整了整衣衫，恢復靠譜打工人形象。
任誰都看不出他心里面已經開始羅列那篇帖子的十大罪狀了。
小杰冥思苦想，終于從熟悉的句式想到了一個人：“小真，這種說話的方式，你不會是跟繪枝姐姐學的吧？”
“你好聰明哦，小杰。”小真嘻嘻笑，“你看上次繪枝姐姐夸得悟多開心，我也只是學到一點皮毛啦～”
小杰不太敢茍同：“悟當時很開心？”
小真跟他對視：“是呀。”
面對好朋友真誠的目光，他差點就要信了。
“小真，不要什么東西都學。”小杰語重心長。
他是不懂什么先抑后揚，但他略懂陰陽怪氣。
不對呀，小真那么聰明，怎么會不知道那是挖苦？
他側臉一看，好嘛，在捂嘴偷笑呢。
這是在報復剛才上原先生拍自己的臉嗎？
小杰嘀咕：“真記仇吶。”
一張白嫩嫩的小臉突然湊到面前，嗓音幽幽：“我聽到了哦！”
小杰嚇得噔噔噔退了好幾步，扭頭撒開腿跑，嘴里還不忘求饒：“啊呀，我錯了！”
他這一跑，小真下意識就去追：“居然敢說我壞話，看來今天是不能放過你了！”
兩個小朋友圍著停在路邊的車就開始了繞圈圈，看起來還玩得挺高興。
上原先生看他們沒有真動氣，就也不管他們。
然而他才一個錯眼，小朋友就滾成一團了。
上原先生：“……”
他甚至不可置信地閉了閉眼，又睜開。
哇偶，真的在馬路上滾來滾去耶。
還不是水泥路，是泥巴路哦。
兩個小朋友和小奶貓打架也差不多，一點攻擊性也沒有。
但、是！
很臟的啊啊啊啊啊！
上原先生盡力讓自己的聲線不要抖：“你們不要再滾了！”
這里的地不需要你們擦！
聽見聲音的小杰動作一頓，被小真抓住機會，一個翻身就把小杰死死壓在下面。
棕發小朋友像只斗勝的小公雞一樣，高昂著腦袋問：“你知道錯了嗎？”
小杰胸口劇烈起伏，喘著粗氣道：“我一開始就說知道錯了呀。”
小真一想：好像是哦。
他拒不承認自己的錯誤，并且馬上找到了理由：“那就是你之前心不誠，你再重新說一遍我聽聽。”
這就是要結束這場打鬧的信號了。
小杰剛想順著說兩句，就驟然感覺身上一輕。
小真又雙叒叕被提起來了。
這些人怎么回事，他是小朋友，又不是麻袋，怎么每個都喜歡提來提去！
他生氣了，他真的生氣了哦！
一抬眼對上雙冷靜中帶著風暴的眼睛，小真眼里的小火苗又“噗”地熄滅了。
“上原先生，對不起。”
他、他能屈能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