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陸生加奈早上醒來,拿起手機一眼就看到了諸伏景光發來的消息。
【以后出門的時候可以順便和我說一聲嗎?——景光】
陸生加奈遲疑了幾秒。
這是……干嘛?
不過,加奈沒有多問,她其實挺好奇景光想干嘛的,所以她回了個【好】就沒管了。
洗漱完畢,陸生加奈出門前,給景光發了條,【我出門了。——加奈】
開車一路到達警視廳,陸生加奈剛下車就被迎面向她跑來的人晃了眼。
究竟是清晨的風太過輕,還是來人太過清新,陸生加奈一時有點分不清。
穿著警察淡藍襯衫,黑色西褲的年輕人肩寬腿長,一看就是長期鍛煉。有著極其擅長格斗術的好身材。
他小跑著過來,大片的藍天和遠處的警視廳大樓是最現代的背景。那張刮了胡子的臉,還有閃動著喜悅的貓眼,讓他整個人都清爽的不象話。
砰砰,砰砰。
看著迎面跑過來的諸伏景光,陸生加奈只覺得心臟快了幾拍。
“加奈,沒吃早飯吧。”
諸伏景光遞過來一個紙袋和一個紙杯。
紙杯里是有些溫熱的咖啡,紙袋里是三明治。
陸生加奈默默的接過,她還是有些愣的看著諸伏景光那張刮了胡子的臉。
諸伏景光有點不好意思的用食指撓了撓臉頰,“怎么,很奇怪嗎?”
陸生加奈:“……沒,就是看你的胡子看習慣了。”
諸伏景光震驚,表情還有點崩不住:“難道說加奈更喜歡那樣的我?”
完蛋,他是不是要再留回來啊。
說起來,之前加奈一直都以姐姐自居,有時候會說“姐姐我啊”什么的……啊啊啊,明明最近加奈都很少提這個了!
他是不是走錯棋了!!!
陸生加奈:“倒也不是。”
她盯著諸伏景光那張明顯年輕了好幾歲的臉,好吧,她挺喜歡這樣的。當然,有胡茬的也不錯。
嗯,不同的風格。
陸生加奈決定繞過喜歡不喜歡的話題,“你早上讓我發消息和你說一聲,就是想送早餐給我嗎?你也不怕我早上出門去的是市政大樓那邊。”
諸伏景光:“市政大樓就市政大樓吧,大不了我把這個午餐的時候吃掉。”
陸生加奈摸了摸鼻子,道謝:“嗯,謝謝了。”
“不用,反正我早上也是順便做的。”
“咦?這個三明治是景光你做的?”
“嗯,我覺得我的手藝還是可以的。”
兩人一起走到警視廳大樓,又在電梯里分開去了各自的部門。
一旦到達上班時間,哪怕他們在一棟大樓,見面的時間也很少。
所以,諸伏景光決定每天早上趁著給加奈帶早飯的時間短暫的見一個面。
陸生加奈咬著咖啡杯吸管把裝有三明治的紙袋放在辦公桌上,繼續看昨天沒看完的報告。
咬掉三明治的第一口,陸生加奈眨了眨眼,倒不是好吃到驚為天人,就是有種很“家”的味道。
和諸伏景光現在的氣質有點搭。
不會過咸,也沒放很多芝士,就很清新,很爽口的三明治。
愉快的好心情席卷了陸生加奈的全身,她這一上午除了做公安四課的工作,還視頻連接了市政那邊的,詢問了下那邊有沒有什么進展。
午休前,陸生加奈又收到了諸伏景光消息,邀請她一起去食堂吃飯。
這是什么高中生戀愛啊。
甚至有些高中生戀愛都沒這么純情吧。
陸生加奈撓了撓腦袋,回道:【我中午要去接里香和憂太。】
幾乎是秒回的:【我陪你一起!——景光】
然后又是一條:【也不差午飯那點時間,我們吃完午飯一起去吧!——景光】
陸生加奈:“……”
有點粘人,但她并不討厭。
不過,人的熱情能堅持多久呢?
【好。——加奈】
午休兩人在食堂見了面。
短短吃飯的功夫,她就見識到了諸伏景光的好人緣。
“嘿,景光,在和女朋友吃飯嗎?大美人哦。”
“哇哦,剛結束任務回來就有漂亮女朋友一起吃飯,啊啊,好羨慕!”
“你小子,什么時候下手的啊!”
諸如此類,不勝枚舉。
景光倒是沒有順勢認下,每一個說女朋友的都被他認真解釋。
“不是女朋友,還在追求中哦。”
在一串意味深長的笑聲中,兩人總算從警視廳的食堂離開。
諸伏景光:“今天他們就是好奇,等我們天天一起吃飯,他們就習慣了。”
陸生加奈慢吞吞地說:“誰答應你天天一起吃飯了?”
諸伏景光無辜地眨了眨,就像一只干了壞事卻裝無辜地貓貓:“啊,不行嗎?”
陸生加奈模棱兩可含糊道:“……再說吧。”
她是真的沒辦法答應,因為她又不是那種會天天固守在警視廳辦公室的工種,很可能像這樣“初中生約會”只會持續很短的時間。
因為提前和里香還有憂太約過,這兩個小孩乖乖的等著陸生加奈過來接他們。
當被拉到警視廳大樓的時候,兩個小孩看著窗明幾凈,威嚴赫赫的警視廳大樓,畏懼地縮了縮。
對于小孩子來說,警察局什么的,那是壞蛋才會進的吧!!!
諸伏景光蹲下身揉了揉乙骨憂太的腦袋,“如果憂太想保護里香,膽子可不能太小哦。要成為男子漢啊。”
都說年少時遇見驚艷的人會記得一生,同樣年少時遇見氣質優秀的大人,同樣會憧憬希望自己也成為那樣的人。
諸伏景光就是典型那種一看著就很警察,氣息很清澈正直的人,年幼的孩子看見這樣的大人,都會覺得很值得憧憬的。
乙骨憂太自然也是。
他聽話的點頭:“我要成為能保護里香的男子漢!”
一旁的里香立刻笑了,她撲過去摟住乙骨憂太的脖子:“里香最喜歡憂太了!”
諸伏景光眨了眨眼睛,頓時有種輸給小學生的感覺。
他看著陸生加奈道:“hiro最喜歡加奈了!”
陸生加奈:“……”
此時若有烏鴉從天空飛過,一定會發出尷尬的“嘎嘎”聲。
就連諸伏景光說完之后都不好意思地笑了。
他眸色溫柔,眼含笑意,陸生加奈被這樣的目光盯著,有種要命的感覺。
“別鬧!”
陸生加奈摸了摸鼻子,“你也小學生嗎!”
諸伏景光:“如果小學生可以自由地表達自己的心情,那當個小學生未嘗也不可呢。”
陸生加奈:“……該回辦公室了,還有人在等著。”
諸伏景光:“……”
加奈,你這轉移話題的動作是不是太硬了。
不過,兩個大人,兩個小學生還是一起回了警視廳大樓。
諸伏景光回了自己部門,陸生加奈領著兩個小孩去了公安四課。
剛一進門,陸生加奈就被熱烈的問候,“課長,聽說你和樓下的公安約會了?”
“啊啊啊,課長,你怎么能被樓下的公安撬墻角啊,肥水不流外人田,考慮考慮我們內部的人啊!不要相信那種小白臉,唔唔唔——”
這人話還沒說完,就旁邊的人捂住嘴拽走了。
“課長,他中午喝多了在胡說八道。不過,課長啊,那個小白臉,我們會幫您打聽的!”
陸生加奈無語地扶額,“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一旁的五條真司眉眼含笑:“咦,加奈居然會和人交往嗎?我還以為加奈三十歲之前都不會考慮戀愛呢。”
陸生加奈:“……三十歲這個數字是怎么來的?”
五條真司:“可能是因為加奈你太工作狂了?等你現在手里的事理順……總覺得五年都不一定夠。加奈是那種工作優先感情的人呢。”
陸生加奈:“……”
陸生加奈轉移了話題:“真司,幫我看看這兩個孩子。”
“好。”
五條真司先是拿出蠅頭對兩個孩子試探,很明顯,里香看不見,乙骨憂太可以。
這個和陸生加奈一開始判斷的不太一樣,從祈本里香能察覺出那個娃娃特殊來看,她還以為里香是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現在看來,很可能條件錯了。
五條悟說,那是非洲部落巫師老奶奶贈送給他的守護娃娃,他覺得惠和她都挺需要的就分別送給了他們。
陸生加奈從拿到那個娃娃就覺得毛毛的,一度懷疑五條悟是不是在坑她,但又想五條悟那個人雖然平時愛惡作劇,不怎么靠譜,但關鍵的地方,他從不含糊。
要是真要命,惠一個小孩子那邊更危險,所以……毛毛的可能真的問題是出在她身上。
非洲部落的守護娃娃,一般好像都要祈神來著……他們陸生家世代供奉山神香火,不會是兩個神靈之間互相不容吧?
至于祈本里香覺得溫暖,加上沒幾天她就差點遭遇車禍,如果里香不特殊的話,那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娃娃里的神靈會自動吸引將死之人?
真不愧是守護娃娃,是個好神靈呢,雖然和她家的不合。
在確定乙骨憂太能看見后,五條真司又對乙骨憂太做了些測試,越測試越心驚。
“這咒力量……也太多了吧。”
乙骨憂太現年不過只是個十一歲小朋友,咒力量已經比他這個一級咒術師還要多了。
這是個天才,沒準是能成為特級的天才!
五條真司有些激動了,“這是哪家的孩子啊?”
有這種資質,肯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吧。
陸生加奈這時候插嘴進來:“普通人家的。怎么,很厲害嗎?”
五條真司:“有特級的潛質。”
陸生加奈:“!!!”
陸生加奈震驚了,她這是隨手就撿到寶了嗎?!
然而五條真司則在一旁念念叨叨,“普通人家的?怎么可能,怎么能是普通人家的?普通人家……”
五條真司不信,他決定回去好好調查調查,沒準是什么咒術師家族的遠親也說不定。
咒術師的術式資質大多都是靠遺傳,只有查到乙骨憂太是哪家的遠親,才能更好的了解這個孩子的潛力。
五條真司這么一想,就決定趕緊回去查了。
五條真司走的快,陸生加奈也沒攔著,她驚喜的看著兩個小孩,好吧,她又不是咒術總監部的老頭子,壓榨童工的事她還不至于做。
“這樣,我給你們介紹個朋友吧。重點是憂太。”
說完這個,陸生加奈有些猶豫:“里香會介意嗎?”
祈本里香秒懂:“我和憂太的妹妹相處的也很好哦。”
她確實有獨占欲,不過,她倒不至于把憂太身邊的人都趕走,只要她在憂太心里最重要就可以了!
陸生加奈見兩個孩子都同意,立即把兩個孩子送去了伏黑家。
“接下來我們要見的是一對姐弟,姐姐津美紀比憂太小幾個月,弟弟惠要小兩歲。他們和你們的組合有點類似,伏黑家,津美紀看不見,惠可以。”
祈本里香眨了眨眼,“惠?”
聽著好像女孩子名字哦。
陸生加奈輕笑:“聽著很像女孩子名字是吧,實際上是個男孩子呢。”
今天是學校休息日,惠和津美紀正好也在家。
“這里距離里香你們很近呢,以后大家空閑的時候也可以一起玩。放心,那兩個孩子都很好相處。”
陸生加奈按響了伏黑家的門鈴,“津美紀,是我。”
“啊,陸生姐姐你到啦!”
伏黑津美紀摁下大門開關,陸生加奈領著里香和憂太一起進去了。
“抱歉,津美紀,有點冒然了。”
津美紀連忙搖頭,“陸生姐姐你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我都說啦,很歡迎的。就是他們嗎?”
伏黑津美紀道:“你們好,我是伏黑津美紀,你們叫我津美紀就好。”
祈本里香舉手:“里香,祈本里香。他是憂太,乙骨憂太。”
旁邊的乙骨憂太沒有說話,基本上交際完全被祈本里香代言了。
“咦,憂太性格很害羞嗎?哎呀,惠那孩子正好有點孤僻和暴躁,他們兩個能相處好嗎?”
津美紀面色擔憂地說。
祈本里香搖頭:“沒關系,男孩子就讓男孩子他們自己相處吧。”
就在這時,伏黑惠右手抓著后腦勺從房間里打哈欠的出來,這模樣簡直跟伏黑甚爾昨晚抓著脖子出現的模樣如出一轍。
這對父子,基因是真的強大啊。
“津美紀。”
伏黑惠酷酷地叫了一聲。
津美紀過去敲了對方的頭一下,“叫姐姐。”
陸生加奈在一旁忍不住噗嗤的笑出了聲,這才多久,惠就進入了叛逆期嗎?
其實這里,陸生加奈這個罪魁禍首是最應該反省的。
自打她把伏黑甚爾給送到伏黑家,惠得知自己那個人渣老爸又回來,并且還在陸生姐姐手底下干活,未來很可能經常見他們之后,他就早早進入了叛逆期。
陸生加奈對伏黑惠招手,“惠。”
伏黑惠看了陸生加奈好一會兒,別扭地說:“陸生姐姐。”
啊,不怪陸生姐姐,不怪陸生姐姐。她不過是沒想到他老爸那么人渣。
如果知道惠是這么想她的,陸生加奈一定非常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惠啊,抱歉,我就是故意的。
伏黑甚爾是那種典型的風箏式人物,如果沒有個羈絆在底下牽著,很有可能一陣風就不知道刮哪去了。
惠就是他的羈絆。
“惠啊,這是乙骨憂太。比你長兩歲。他也是咒術師哦,不過因為出身普通人家庭,所以對咒術師方面了解的不多。我希望惠可以幫助他,可以嗎?”
伏黑惠還是那副酷酷的表情:“啊,可以。”
“唔……那你們去院子里?”
伏黑惠想一想,“好。”
兩個小男生一起去了院子,里香和津美紀相攜在旁邊,一邊看熱鬧一邊聊天。
第92章
陸生加奈看了一會兒,見伏黑惠小小年紀教的有模有樣,不禁感嘆,五條悟還真的蠻會教學生的。
乙骨憂太則好奇寶寶一樣看著伏黑惠召喚出來的玉犬。
“大狗狗。”
眼見里香和津美紀那邊也相處的不錯,陸生加奈問:“里香,一會兒和憂太能自己回家嗎?”
里香點頭:“可以的!”
陸生加奈:“那就好。那我先回去了。”
陸生加奈離開伏黑家回到警視廳繼續忙工作。
她不知道的另外一個角落同樣發生著“教學”,不過那里,要更殘酷一些。
禪院家。
禪院直哉一拳打在九歲女童的腹部,在女童倒下之際,踩在對方的背部。
“小真希,你真以為你這樣挨揍,就能變強?和誰學的?陸生加奈那個女人?真是可惜,那個女人薄情的很,早就把你忘在腦后了。”
禪院真希咬牙,她企圖起身,但踩在后背上的腳讓她根本就無法起來。
“你在女人那吃癟就來找我撒氣,禪院直哉,你還真是垃圾啊。”
禪院真希一直記得她小時候大概四五歲的時候,因為抬頭瞪了禪院直哉一眼,就被這個人渣欺負。
在她以為自己要被打死那一刻,一個非術師的女人揍了禪院直哉那個自大狂。
她叫陸生加奈。
陸生家在禪院家的風評很差,禪院向來信奉的是“非術師者非人”的信條。
陸生家在禪院家看來就是自甘墮落,好好一個咒術師家族淪落到連咒術師都沒有了。一定是因為他們家族世代作為普通人官方口舌,背叛了咒術師的報應。
但被禪院家唾棄的陸生家的人,卻次次來到禪院家都能作為座上賓,禪院真希就好奇了,這是為什么呢?
那個叫陸生加奈的女人嘴巴很厲害,每次都能激將禪院直哉那個垃圾,真的不動用咒力和她打,并且……次次挨揍,屢教不改。
禪院真希一開始不懂,但隨著她年齡增長,這個家的各種骯臟事越看越多,她忽然懂了。
“禪院直哉,我看你被揍那么多年,連人家一根手指頭都沒碰到,也太沒用了吧。”
越了解陸生加奈,禪院真希越覺得,這或許也是她成長方向。
看不見咒靈的普通人,和咒術師們打的有來有回,陸生加奈從小就在京都圈這邊打遍了。也正因為如此,禪院真希才能輕易打聽到她的消息。
一開始陸生加奈身手也不行,不過那是個有著漂亮臉蛋,還倔強的美人。她很聰明,找的對手大多都是同齡,且腦子由下半身控制的家伙,那些人在動手的時候會不由自主的憐香惜玉起來。
他們會放水。
陸生加奈抓住了放水的機會,不斷的提升自己,讓對方能放的水越來越少,直到后面,放水的話很可能會被反揍。
那個女人教會禪院真希一件事,那就是格斗術就要靠實戰練出來。
禪院真希沒傻到挑釁禪院直哉那個白癡,但不知道為什么,這家伙就是特別看不慣她,一個年長她十一歲的大男人和她動手都不帶害臊的。
真是垃圾的徹底。
禪院直哉聽見禪院真希的嘲諷面色扭曲了一下,說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話:“哼,很快就不會那樣了。”
陸生加奈回到警視廳公安四課后一直心情處于激動狀態。
啊,等把憂太培養起來,他們公安四課也有屬于自己的特級的話,天啊,未來的畫面太美好她都有點不敢想!
不過,等憂太成年,那都得等差不多快十年后呢,所以這十年還是該干啥干啥。
至于為什么咒術高專的咒術師15歲就出去工作,她等的不是四年而是十年,當然是她說過的,她不想未成年上戰場!
哪怕憂太未來真的可能是特級,她也希望對方能自由地享受自己的學生時代。
五條真司回家后,立刻發動人脈調查乙骨憂太家的族譜。
因為五條家和普通人官方合作,現在整個咒術界其實都在盯著五條家,盯著他們這么早這么快抱普通人官方大腿能得到什么利益,盯著他們到底想干什么,盯著……到底是和普通人官方合作,還是和咒術總監部合作更有利益。
因此,五條真司的小動作立馬就被人發現了。
“在調查個普通人小孩?”
“是的。”
“繼續跟進。”
暗處的暗潮在涌動,在無人注意到山林,海浪,新生的咒胎在靜悄悄的孕育。
躲在暗處的“縫合線”櫻川六花站在某地下黑煤窯的內部咒胎面前,笑的猖狂,“終于又要到時間了。”
“她”準備了一千年。
現在就是最好的時代。
宿儺的容器有兩個,一個是她“生”的孩子,一個就是適應了“件”和“人魚”咒物的人類櫻川九郎。
雖然悠仁可能更適合,但用“櫻川九郎”做雙保險也不錯。
咒靈操術使已經被咒術界驅逐成為詛咒師,只要等待合適的時機,她就能占有那個咒靈操術使的身體。
雖然有點可惜,但六花這個身體意識太麻煩了。
這就是人魚咒物的后遺癥嗎?
要是單論這個后遺癥……說起來沒準會成為他控制宿儺的把柄。
總之,到時候再看,看看到底是選擇悠仁,還是選擇櫻川九郎。
現在唯一比較遺憾的是,特級咒物“獄門疆”還沒有消息。
只有“獄門疆”才能封印六眼,他必須在時機到達之前,找到它!
想到最近加茂家傳過來的消息,普通人官方那邊動作有點大,還妄圖伸手到咒術界。
櫻川·縫合線·六花臉上綻放出猙獰的笑:“區區螻蟻!”
區區螻蟻居然敢伸手到咒術師的世界,看來他們是沒有感受過什么是真正的恐怖。
眼前的咒胎像是胎兒一樣真正的孕育,一旦這個從人心誕生出的咒靈降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櫻川·縫合線·六花在昏暗的地下發出狂笑。
陸生加奈在工作的時候,莫名后背涼颼颼的,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發生似的。
不會是什么糟糕的第六感吧,她連忙將最近手里的事聯絡一圈。
“網絡最近輿情怎么樣?……好極了,有琴子在真是幫了大忙,你們繼續監控,讓巖永琴子和游戲投資部那邊加大力度,力求不讓誕生于假想的咒靈降臨現實。”
“咒術總監部那邊有沒有改變高專入學標準?還在硬撐?這樣,我們先落實幼兒園和初中小學,高中先不和總監部搶。反正過去咒術總監部也沒建立咒術高專的學前教育。入學標準是推薦什么的,簡直是讓小圈子抱團抱的越來越緊,我們必須要把咒術高專的門坎給打開。”
每日四課日報里也沒說遭遇什么奇怪的事,抄送條讓他們注意奇怪事情的郵件吧,嗯,要是有的話不要冒然靠近,注意安全。
“種田長官,你們橫濱軍方實驗室那邊沒出什么事吧?……哦,沒事,他們不是在研究那些詛咒師的大腦嗎?單研究從我們那里拿走的詛咒師腦袋倒沒什么,我就是有點擔心那邊又找死,想問問現狀,能幫忙確認一下嗎?……好的,謝謝種田長官。…………說是一切正常?嗯,那很好,謝謝。”
“組屋鞣造最近還老實吧?……什么,甚爾君委托的咒具已經好了,再做最后的調試?好,我會通知甚爾君!”
又打了幾個電話確定都一切正常沒出什么事,陸生加奈總算放心了些。
應該是她神經太敏感了。
呃……好像還有個不安定因素,難得的五條悟的手機居然打通了。
“你最近是在追夏油學弟的蹤跡吧?有找到他嗎?”
手機里傳來五條悟大爺似的聲音,“我說加奈,你下午陽光這么好給我打電話就這事?杰現在正在兢兢業業收集被清空的存貨,比咒術總監部那些老頭子還敬業呢,不要擔心他啦。”
五條悟對不遠處陰沉白了他一眼的夏油杰興奮地揮手,敷衍地匆匆掛了電話,“好啦,我會盯著他的。拜拜!”
陸生加奈聽著嘟嘟掛斷的忙音無語了幾秒,好吧,有五條悟在,應該沒事。
“陽菜,最近夏油杰不在,盤星教那些教眾都還算老實吧……嗯,那就好。對了,新一年的反迷信,反邪-教詐騙宣傳也可以開始了,設定獎金鼓勵大家對身邊的邪-教舉報。”
把能注意到點都注意到之后,陸生加奈敲了敲肩膀。
她還有什么忽略的嗎?應該沒有吧。
陸生加奈忙了一下午,晚上的時候諸伏景光看著亮著燈低頭埋在各種資料里的加奈嘆氣。
過去因為組織的關系,他和加奈幾天才見一次還沒發現,加奈這已經不是工作狂的問題了,完全把自己的全部都投入到工作里。
怪不得……她說她不會戀愛,也沒時間戀愛,她沒辦法響應他。
是真的沒時間。
諸伏景光在門口隔著玻璃門看了一會兒,轉身去樓下的便利店買了盒牛奶和幾個小面包。
不吃飯的話,用這些墊一墊也可以。
陸生加奈看新一天的日報的時候,忽然覺得有什么東西碰她的臉頰,她轉頭一看,居然是一個紙盒裝的草莓牛奶。
“景光?”
諸伏景光把牛奶插上吸管遞過去,還有買到幾個紅豆餡的小面包,“又沒吃飯吧。”
陸生加奈摸了摸鼻子,她默默接過牛奶喝了一口,“等我忙完這些回家會吃的。”
諸伏景光毫不客氣地揭穿:“你又不會做飯,回家時那么晚了你真的會去飯館吃完才回家嗎?”
陸生加奈:“……”
當然不會。
時間那么晚了吃東西就睡覺也不健康。
陸生加奈心虛地移開目光:“啊,紅豆餡的,我喜歡這個!”
諸伏景光隨手拉個椅子,坐在陸生加奈辦公桌的對面,雙手撐在桌子上含笑地看著加奈。
陸生加奈:“……”
盯盯盯,她發現,自打景光回了警視廳,都快成盯人狂魔了。
不是那種二十四小時都不能離開視線的控制狂(那是變態),就是……只要一看見她,就會一直看她。
怪不好意思的。
陸生加奈只能當作不在意。
“你不回家嗎?”
陸生加奈沒話找話的問。
諸伏景光:“今天我加班。”
他該去見見卡爾瓦多斯,還有琴酒了。
“加班……”
陸生加奈遲疑的指了指自己,哪有加班加到她們部門辦公室的?
諸伏景光摸了摸鼻子,“加奈,現在是休息時間。”
警察也不是二十四小時工作的啊,加奈你這樣干脆休息和工作時間不分的工作狂才是少數。
說起這個,諸伏景光感嘆,“你也太專注了。”
他都走到她辦公桌附近了,結果加奈硬是頭都沒抬一下。用牛奶盒碰加奈的臉,他承認他是有點想使點小壞,嚇嚇加奈。
陸生加奈:“倒也不是專注,而是沒必要分心吧。”
見諸伏景光挑眉,陸生加奈吸溜吸溜把牛奶喝光,聳肩:“你也看見了,我這里周圍前后左右都有辦公桌(現在四課初設期,她沒必要單獨弄個辦公室把自己和其他人隔離開,那樣也不利于溝通),平時經常有人走動,要是過去一個人我就抬頭看一眼,那我還工作不工作啦,而且這里是警視廳誒,又沒危險。”
所以景光伸手拿牛奶盒輕碰她的臉的時候,她才注意對方真的不是她警惕性低!!!
諸伏景光輕笑著看陸生加奈在那振振有詞的說話,而陸生加奈說著說著,又移開了目光。
這么熱情的一直盯著她,厚臉皮的她也是會不好意思的!
“你晚上什么時候加班?”
陸生加奈問。
諸伏景光看了眼手表,“還有大約一個小時。”
陸生加奈:“……”
救命,這一個小時不會一直這么看她吧。老盯著她不會膩嗎?
“那……你要不要小睡一會兒?養精蓄銳?”
諸伏景光假裝傷心感嘆:“唉,加奈這么不想見到我嗎?”
“倒也不是,你少看我一會兒就好了。”
陸生加奈說實話。
“唉?”
陸生加奈單手扶額:“因為我會害羞啊。”
說著陸生加奈抬頭一雙眼睛溫柔地直視坐在她對面的諸伏景光。
兩個人誰都沒說話,就這樣默默含情地互相注視,不到一分鐘,諸伏景喉結動了動,移開了目光。
糟糕,有點要命。
陸生加奈得意地看著先一步移開目光的人:“哈哈,你輸了!”
說完這句陸生加奈恨不得把自己的臉捂住,啊,這該死的勝負欲怎么回事啊。
諸伏景光轉回頭:“加奈,你這樣,我可沒看出你害羞誒。”
陸生加奈:“……”
那是當然的。
陸生加奈其實有個絕招。
那就是對視的時候不要去看對方的臉,排除雜念,單純的直視對方的眼珠,把眼睛就當玻璃珠,然后面帶微笑。
論對視,她就沒輸過。
之前高專的時候,五條悟和夏油杰兩個頑童有一天從外面回來,兩個幼稚的大男生非說自己魅力最大,就把當時高專四年級的陸生加奈給拉過去。
五條悟:“咱們兩個誰要是能把陸生加奈這個訓狗大師給搞定,誰就魅力大。”
夏油杰:“悟,都說了,別那么說加奈學姐啊。”
五條悟特別自信地推了推自己臉上的墨鏡,“哼!等著瞧吧!”
等他摘下墨鏡,看不迷死那個一直對他“意圖不軌”的女人!(這里五條悟其實沒說錯,這時候的加奈確實為了和未來五條家家主打好關系,有點點意圖不軌)
結果自然是,陸生加奈直接把兩個男生都看的不好意思了。
五條悟:“陸生加奈,你作弊!”
陸生加奈聳肩:“你們也可以啊。”
陸生加奈確實作弊,別人看的是整張臉,整個人,而她盯著的是局部,還是不把對方當活物的那種局部,她能害羞就見鬼了。
第93章
不過作弊終歸是作弊,當諸伏景光轉回來再看她的時候,陸生加奈立刻低頭假裝忙碌躲避了含情脈脈的視線。
啊啊啊!
其實也沒說話,只是互相看啊看,害羞是什么見鬼的純情小學生啊!
人家真正的小學生都在大大方方說,XX最喜歡XX了!
陸生加奈懊惱極了,這完全不符合她渣人無數的身份嘛。
陸生加奈從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摞文件放到對面,“別看我了,無聊沒事就看看這些吧!”
諸伏景光只能遺憾地收回視線。
如果他和加奈大學就交往的話,在自習室的階梯教室,他雙臂趴在桌子上,加奈坐在旁邊低頭寫作業,他可以一直看著她,看著她,一直到自習結束。
嗯,不得不說,很會腦補了,不愧是第一眼見到穿喪服的加奈,就能腦補到對方是他未亡人的hentai。
當然,諸伏景光是不會承認這點的。
公安四課下班后的辦公室只有陸生加奈一人,現在多了個諸伏景光,兩個人在靜悄悄的辦公室翻著報告,偶爾聊上幾句。氣氛溫馨又和諧。
一直到時間差不多一個小時后,諸伏景光遺憾地看了眼時間,“我該回去了。”
沒有等陸生加奈客套地送別,諸伏景光直接把桌子上的文件整理好,推了回去,然后起身離開。
陸生加奈從文件中抬頭,看了眼起身走到門口的背影,“景光。”
拉開門的諸伏景光回頭,只見坐在辦公位里的加奈對他舉了下拳:“加油哦。”
這個動作怎么說呢,特別元氣,諸伏景光的心情也跟著飛揚起來了,他重重點頭:“加奈,加油。”
諸伏景光先是去審訊室用耳機一邊旁聽同事審訊,一邊翻閱資料。
“這些人沒供出來什么啊。”
同事說:“是啊,所以上司說,要不然讓諸伏警官你試試。”
“激將么……”
諸伏景光想了想,“算了,我先聊聊看吧。”
在諸伏景光離開后,陸生加奈又看了會兒文件,確定“窗”的數量在穩定增加后,陸生加奈分外欣慰。
國內交番(派出所)數量有6500多個,她希望能至少找到6500個具有“窗”能力的非術師普通人。
在他們自愿的原則下,分配到國內6500多個交番內,這樣“窗”的眼睛就可以覆蓋整個國家。
四課內部的網絡系統也要跟上。讓這六千多名“窗”可以實時匯報轄區咒靈情況。
當然,這是陸生加奈的理想狀態。
咒術師本身就是極少數人群,具有“窗”資質的普通人雖然多一些,但也是少數,
不過……這個國家有一億的人口,這么龐大的人口基數下,6500個“窗”……也許有呢。
當然,陸生加奈也清楚,就算她真的發現了6500名“窗”也不代表他們都能順利下放到全國6500多個交番里。
首先,故土難離,大城市的人怎么愿意去鄉下,哪怕工資不錯也不行。
其次,這些“窗”也不完全算警察系統內,只靠資質就能進入國家警察系統,那讓那么多辛辛苦苦考試,通過培訓的警員情何以堪。
所以,“窗”們在交番的職位更多是“顧問員”。
交番里的顧問員通常都由退休老警察啦,各種偵探或者專業人士擔任,“窗”也算專業人士之一吧。
哪怕聘請不到6500名“窗”,至少也要讓“窗”的視線覆蓋到村莊。
咒術師幼童被當怪物虐待的愚昧事件,最好不要再發生。
舊枷場村的悲劇,哪怕沒有夏油杰,等那兩個小孩長大,估計血洗事件也會重演。
咒術師兒童保護迫在眉睫。
尤其這個國家,校園霸凌事件也不在少數啊,怪胎什么的,都是被孤立的存在。
為了避免出現“窗”不愿離開家鄉下放到偏遠村鎮,陸生加奈希望駐守到下邊城市縣里的咒術師還有四課公安最好尋找本地有資質的人當“窗”。
總之,現在看來,成果顯著。
不過,增加一個工種,意味著每年財務省都要增加大批的人工支出預算。這勢必就要削減壓縮咒術界那邊的財政撥款。
都說斷人財路不亞于斷子絕孫,如此深仇大恨,陸生加奈和咒術界那邊還有的磨。
不過,從公安四課的迅速成立,已經能看出國家方面的側重了。
咒術總監部雖然封閉瞧不起普通人,不代表他們是真的傻子。尤其那些老頭子代表的保守派一直在打壓新式術師,論勾心斗角,他們一個比一個精通。
公安對咒靈特別行動四課的建立,意味著,局勢真的變了,并且朝不利他們的方向改變。
東京咒術高專。
京都各個咒術家族不論大小的家主都來咒術總監部商議最近的事情,同時也是聯名求見天元。
“總監大人,我們必須求見天元大人,現在關系到我們咒術師生死存亡的時刻了。”
說話的是個小家族的家主,一個身高不高的小老頭,
“佐佐木,事情還沒嚴重到那種地步。”
木格門后的總監說道。
“大人,這關系到我們的收入問題!祓除咒靈帶來的收入基本上是我們這些小家族的主要收入,一旦祓除咒靈的事被公安四課承包了,那我們這些人不就相當于失業了嘛!”
失業對他們那種沒有其他產業的小家族來說,和死了也差不多了。對他們來說,確實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
陸生加奈其實考慮過這個問題,并且也給了他們從封閉的咒術師家族,融入普通人社會的方案。
不過,自打禪院直哉給帶來那些人要聯名求見天元大人之后,陸生加奈決定讓子彈再飛一飛。
真能驚動到對外一直都很神秘的天元大人,那也不錯啊。
陸生加奈此時就像坐在棋盤前的棋手,等待對手出招。
現在,京都的家族門,出招了。
相比之下,三大家族中,除五條悟外的禪院和加茂家就比較淡定了。
因為他們本身就是大地主。
霓虹的土地私有制,就像神社寺廟的繼承人都是大地主(陸生家也是,后面整個陸生神社的山其實都是陸生家的),咒術界的三大家族也是。
不過,禪院和加茂家更多也是表面淡定。大地主土地多是多,販賣祖產什么的,對他們來說也太丟人了。
咒術師“民意”沸騰,咒術總監部總監開口了:“我會匯報給天元大人,天元大人會不會見你們就不得而知了。”
說話間,格子木門背后的人從黑暗中的縫隙中離開,他穿過重重結界靠近薨行宮的本體。
還沒等他靠近底下空洞的大樹,天元的聲音從空中傳來:“結界的條件我不會更改,讓他們退去吧。我不會見他們。”
陸生加奈咒術師管理辦公室的眼線在看到大量穿著傳統服飾的老頭子們從車站走出來,并且去了東京咒術高專后,打電話給了辦公室。
朝倉陽菜見情況緊急,立馬通知了陸生加奈。
“這么說,他們已經去找天元了?”
陸生加奈輕笑,“那就等等吧。等等看,我們的世界會變成什么樣。”
如果天元結界真的能被修改,陸生加奈倒要看看,修改后的世界會是什么樣。
陸生加奈甚至打電話給了又滿世界出差在外的五條悟(實際上在和夏油杰你追我逃中),“天元的結界術覆蓋整個國家,我不是咒術師,我看不見。我想說,如果這個世界變了,五條悟,拜托你告訴我一下具體的變化吧。”
如果說天元結界術的變動是微操的話,那能看出變動的,只有“六眼”了。
尤其領域本身就是一種結界術,五條悟能施展領域,他對結界術認知已經可以稱得上大師級別了。
“怎么突然提起這個?”
最近一直忙著跟著杰,想看他收集那么多咒靈有沒有什么陰謀的五條悟聲音輕浮晃動地問。
陸生加奈:“……”
“我說你在干嘛?在跑,還是運動?我怎么好像聽見風聲了?”
“啊,我在和杰鬧著玩呢。”
陸生加奈:“!!!”
陸生加奈當即掛斷了電話,五條悟這是有什么大病啊。和另外一個曾經的特級咒術師干架,居然還有閑心接打電話。這是有多作死?
五條悟過于閑適的態度明顯也激怒了夏油杰。
“悟,你是在瞧不起我嗎?!”
“哪有,杰。”
五條悟當然不承認,“加奈那邊最近麻煩比較多,我們是合作伙伴,總不能讓那個女人單打獨斗地沖在前面吧。”
夏油杰冷笑:“哼,那個猴子。”
五條悟噴笑出聲,“哈哈哈哈,我說杰,你這句話好逗。要是被加奈聽見,又要懟你了。那個女人吃啥都不吃虧,體術打不過你,嘴仗她就沒輸過吧。”
“啊,對了,我剛剛應該錄下來的!杰!杰!咱們再來一次那個!”
“‘哼!那個猴子!’”
五條悟學夏油杰的語氣,用詞,學的可謂惟妙惟肖。
夏油杰白眼和無語都快翻到天上了。
不過,畢業這么多年,五條悟還能那么活潑耍寶,跟個大號小朋友似的,可見這個家伙一直都生活在幸福中啊。
哪像自己,早已陷入黑暗。
夏油杰當然沒按照五條悟說的那樣重復,他還沒那么無聊。
五條悟見狀只能遺憾地收起手機。
“什么嘛,杰,你越來越沒幽默感了。”
夏油杰冷笑:“你什么時候和那個女人關系那么好了,高專那時候,你不是一直罵她訓狗大師嗎?怎么,你現在脖子主動套上項圈,去給猴子當狗去了?”
五條悟面色不變,“我說杰,五年不見,你的嘴皮子變利落了不少啊。被加奈見一次懟一次訓練出來的嗎?”
夏油杰“哼”了一聲,收起飛行咒靈,決定不再在和五條悟在空中纏斗了。
擁有無下限術式的五條悟本身就可以浮空,他空中和五條悟交戰,不占優勢。
夏油杰落回地面后,五條悟跟著也回到了地面。
“知道加奈最近在做什么嗎,杰。”
五條悟知道夏油杰不喜歡提陸生加奈,覺得她是沒咒術師資質的猴子,五條悟還就偏偏要提。
主打就一個叛逆。
沒錯,他就是故意在招惹夏油杰,就像曾經高專時故意欺負歌姬一樣。
夏油杰冷哼:“我不關心猴子的動向。”
五條悟吹了一聲口哨,“這句我錄下來了!”
說著,他還用手機外放了。
【我不關心猴子的動向……我不關心猴子的動向……我不關心猴子的動向……】
【我不關心猴子的動向】XN,無限循環。
五條悟夸張地大笑,“不行,這個我一定要發給加奈,讓她一起樂樂!”
夏油杰冷漠著一張臉,只覺得五條悟的人渣屬性真是一直都沒變。
他沒忍住道:“你發給她,確定是想讓她一起樂樂?”
這絕對是在惹人生氣吧。
五條悟滿意地收起手機,“哈哈哈,誰知道呢。”
不提五條悟夏油杰兩個人上演著他逃,他追,他們插翅難飛的狗血劇目。
陸生加奈尋思了幾秒,連夜趕去了東京咒術高專。
京都這些人大晚上不睡覺,深更半夜拜訪天元,也夠無語的了。
趕到東京咒術高專,陸生加奈的想法也有了變化。
如果說陸生加奈之前的想法是讓子彈再飛一飛,在她開車到東京咒術高專的路上,她發現她的格局有點小了。
她之前的想法太被動了,被動等待變化,如果京都那些人能見到天元,她憑什么不能見啊。
她親眼見一見天元,親自判斷這個活了一千年的人類到底是什么樣的人,難道不是更好嗎?
這個想法其實很危險。不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陸生加奈就握著咒具手杖,雄糾糾氣昂昂,徑直找向了咒術總監部所在的白色錐形塔樓。
京都的大大小小咒術師家族族長在被天元拒絕見面后,陸陸續續的離開。
當他們看見在夜空中,孤身一人,握著咒具手杖的陸生加奈朝他們方向過去的時候,一時間所有人都心思浮動。
有幾個家族族長互相對視中,都發現了同一個意思。
殺了她。
趁著天黑,趁著她只有一個人,趁著……現場所有人都是共犯!
濃重的惡意和危險的凝重,隨著晚風迎面而來。
陸生加奈目光從那一張張心思浮動的老臉上掃過,落在走在最后表情難以捉摸的禪院直哉臉上,很快就移開。
一聲輕笑,在這場狹路相逢中,特別清晰。
“怎么,在場的各位想在咒術高專動手嗎?”
陸生加奈直接揭穿了眼前涌動的暗潮。
她啪的甩開咒具手杖,同時又從隨身的衣兜里掏出一枚手榴彈。
“要不要試試,是咱們一起先被炸死,還是你們先殺了我?”
第94章
在場的京都大大小小咒術師家族家主:“……”
不是,這隨身帶著手榴彈是什么習慣?
陸生加奈表示,這是好習慣。
真以為她大晚上來咒術高專是心血來潮什么都沒準備的嗎?
來之前就向上級匯報過,今夜京都大大小小咒術師家族家主齊聚東京咒術高專,不知道有沒有什么計劃,她打算前去探一探底細。
一旦她自今晚失蹤失聯,那么兇手一定就是咒術界的人。
甭管兇手是誰,反正都是咒術界的。
藤原氏聽過報備,嘆氣:“既然知道危險,為什么還要過去啊。”
陸生加奈:“總要去看上一看。夏油杰那種敵視非術師的不是少數,只不過他們更能裝一點。三大家族中禪院家家訓直接就是‘非術師者非人’。他們如果敢對我直接動手,早晚就能直接對你們動手。”
陸生加奈把咒具手杖插在方便隨時抽取的腰間,又掏出一枚手榴彈,“要動手嗎?”
一時間全場寂靜。
咒術師和咒靈不一樣,咒術師肉體凡胎,不懼炸彈的寥寥無幾,也就五條悟那種特級,或者伏黑甚爾天與暴君那種怪物才可以。
在場京都咒術圈各大家族的家主真要是被陸生加奈一波帶走,那對于公安四課還算大好事呢。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通道內部由遠及近,“誤會!都是誤會啊!”
來人是咒術總監部旗下的輔助監督。
“陸生小姐,咒術總監部有請,京都的各大家族家主族長們,今天時間太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好不好?”
輔助監督基本上代表了咒術總監部的態度。
一位京都家主干笑,“陸生小姐,您未免太敏感,太小題大做了吧。手榴彈都拿出來了,真是……把我們都當壞蛋了嗎?”
陸生加奈對此一點都不覺得不好意思,“哪有,清水寺先生,我這個人呢最喜歡盤手榴彈玩,刺激。”
神特么刺激啊。
一直聽說現在咒術師管理辦公室的負責人,難纏又厚臉皮,現在是見識到了。
咒術總監部是不可能和陸生加奈真的翻臉,頂多在暗中做做手腳,片葉都不能沾身。
陸生加奈代表的是普通人的官方,真要死在了咒術高專,他們根本沒辦法和普通人官方那邊交代。
這也是陸生加奈第一句問出來的“怎么,在場的各位是想在咒術高專動手嗎?”的原因。
重點音——咒術高專。
如果那些家主們聰明,就知道咒術高專絕對不是動手的好地點,相反,糟糕極了。
作為咒術界最核心,最安全的咒術高專居然能讓一個普通人死在里面,真是……是個人都知道,這里問題大了。
京都咒術圈各大家族的人只能不甘心地離開,陸生加奈微笑的和那群人告別,在禪院直哉和她錯身而過的時候,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
陸生加奈臉上是禮貌性的假笑,禪院直哉則直勾勾盯著陸生加奈,一直到后面的人叫他一起離開。
陸生加奈等這群人都離開,轉身往咒術總監部的方向走。
臉上的微笑消失,陸生加奈眉頭皺的死緊,自打上次過后,禪院直哉給她的感覺就變得很不好。
通往咒術總監部的走廊都點滿了蠟燭。
陸生加奈來到那個熟悉的會見室,總監部總監開門見山:“不知陸生小姐深夜來高專拜訪,是有什么事?”
陸生加奈笑了:“聽說京都大大小小家主們聯名來求見天元大人,這可是難得的事啊,我還沒見過天元大人呢,就順便來看看。”
總監部總監:“……”
這消息怎么這么靈通?
不過這次,他們底氣很足。
“原來是這件事。不過,陸生小姐,不好意思,天元大人拒絕了見面。”
陸生加奈:“……”
陸生加奈眼睛瞇了瞇:“是拒絕和我見面,還是拒絕所有人。”
總監部總監和藹地笑答:“當然是拒絕所有人。”
噫——!陸生加奈嫌棄地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腐朽老頭子在那裝和藹可親,也太惡心了吧。
這是在得意吧,絕對是在得意。
陸生加奈雖然想過天元可能不會見的問題,但真的聽到這個答案還是有點遺憾。
她本來以為是難得的機會,沒想到居然是一枚啞彈。
天元既然拒絕見京都大大小小家主,那么更改結界術范圍和內容的請求更不可能答應。
總而言之,這次探究天元結界秘密的想法是泡湯了。
陸生加奈無語了幾秒,“那,總監部的各位,晚安,下次再見。”
陸生加奈走的毫不猶豫。
離開咒術高專回到家,陸生加奈和上峰報了個平安。
“天元結界那邊暫時沒戲了。”
陸生加奈曾經在明理姐姐死后,提交了一份相當長的文件,詳細闡明了她對天元結界的不信任。這也是,咒術師管理辦公室的上級決定放手她改變局勢的伊始。
另一邊,禪院直哉從東京咒術高專回到禪院在東京大宅,正好看見自己的父親在那邊摳腳喝酒,一副邋遢大叔的模樣。
禪院直哉:“……”
“啊,是直哉回來了啊。”
禪院直毘人拿著酒壺對自己的小兒子遙舉了一下。
“父親是早就預料到了嗎?”
禪院直哉問。
這次京都大大小小的家主聯名求見天元,他還以為真能成功呢。
禪院直毘人一邊摳腳,一邊哈哈哈大笑。
“小子,你還嫩的很呢。說起來,最近幾天看你臉色一直不怎么樣,這是怎么了?”
禪院直哉沉默了幾秒,突然說:“父親,請為我向陸生家提親。”
“噗——”
禪院直毘人剛喝進去的酒立馬噴了出去,“我說直哉,你剛剛說什么?”
禪院直哉平靜又有些陰沉的說:“父親,請為我向陸生家提親。”
禪院直毘人:“……”
禪院直毘人放下手里的酒瓶,“陸生家沒有咒術師了。”
禪院直哉:“我知道。”
“你要娶陸生加奈那個非術師女人?”
禪院直哉再次肯定:“沒錯。”
禪院直毘人脫口而出:“直哉,你是被揍傻了嗎?”
禪院家的事都逃不過他這個家主的眼睛,自己小兒子直哉鬼迷心竅被陸生加奈揍了好幾次的事他知道。
禪院直哉一臉無所謂:“被個非術師女人打幾下又算的了什么。”
禪院直毘人倒吸一口涼氣,這還是那個“堅持女人必須走在男人身后三步,柔順是最好美德”的直哉嗎?!
“你認真的?”
“認真的。”
“為什么?”
“不論從各方面,陸生家都是很好的選擇吧,除了陸生加奈是非術師這唯一的缺點。陸生家雖然衰敗,但家族還擁有著大量的資源古籍,我們禪院家的觀念不是吸收一切術式,研究術式嗎?陸生家現在只是血脈不夠干凈純粹,只要和我們禪院家的血脈結合,定能生出強大的咒術師。”
這話說的,里面充滿了赤、裸、裸的利益和算計。禪院直毘人聽的直搖頭,陸生家那丫頭要是聽到這些話,不揍你才怪了。
“你就不怕像你扇叔一樣,只生出兩個資質不怎么樣的女兒?”
禪院直哉對此很自信:“那是扇叔種子不好。我不會,就算第一個孩子資質不行,后面還可以繼續。”
陸生加奈那個女人就適合被關起來,而不是在外面惹事。
她是非術師,對他而言本來就是他能輕易掌控的弱者,那張漂亮的臉蛋只需要在床榻上討好他就可以了。
他過去真是鬼迷心竅,他早該提出聯姻了!
“而且,一旦我們禪院家和陸生家聯姻,這對我們咒術界來說也是好事吧。”
女人結了婚,自然而然會向著夫家利益不是嗎?
那時候陸生加奈還能那么堅定地給咒術界搞事嗎?
不得不說,禪院直哉你想的可真美。
暫且不提禪院家這場讓人血壓高升,又極度自信的對話。陸生加奈回家后決定還是把伏黑甚爾給帶著吧。
之前是因為伏黑甚爾討厭天天被束縛在一個地方,說太無聊了,而且陸生加奈還有工作做,他除了發呆也沒別的事。
警視廳那種莊嚴肅穆,一看就是精英聚集的地方,他呆久了渾身不舒服。
說實話,陸生加奈工作的地點要是交番那種亂七八糟的小門點,伏黑甚爾沒準會找個舒服的姿勢一窩,隨便陸生加奈在那干什么。
亂糟糟沒點莊嚴氛圍的地方才符合他氣場。
警視廳大樓和他氣場不合。
今天的事別看陸生加奈一臉鎮定,實際上和那些封建家主們同歸于盡,她虧大發了好嗎?
她要是死了,官方確實能趁機整頓一下那些咒術界的大大小小家族,但最終在談判交涉后,會不會在利益驅使下,又恢復原狀很難說。
畢竟,在消滅咒靈上,普通人是真的被動。
陸生加奈回家就“咣咣咣”敲響了客房的門,伏黑甚爾一臉暴躁:“我說大小姐,你再這樣半夜擾人清夢,我就去別的地方睡了。而且,深更半夜地敲一個男人的房門,大小姐你很寂寞嗎?”
陸生加奈直接翻了個白眼:“明天你和我一起出門。”
“喂——”
陸生加奈打斷:“就在剛剛,我很可能就死了,甚爾君,你確定還能找到我這么大方的老板嗎?”
伏黑甚爾:“……大小姐你還真能惹事。”
陸生加奈第二天一早醒來,看著手機鬧鐘,還有諸伏景光問的早安,還有大概什么時候到警視廳的話,垂眸沉思了幾秒。
昨天的危險更加說明……她現在根本不適合談戀愛吧。
今天和女朋友好好告別,明天女朋友就和人同歸于盡什么的……是個人撞上都會覺得這是在開玩笑吧。
陸生加奈手指微微動了一下,終究什么也沒回。
放一放,再放一放,讓她鴕鳥一點吧。
她很少激烈地拒絕人,這是她過去姐姐還在時養成的習慣。一方面確實像她說的,喜歡的感情很寶貴,另一方也是因為陸生家只有兩姐妹相依為命,她和咒術界的年輕一代打好關系,打的是未來人脈。
她不是結仇去的。
景光這里也一樣,她不可能一臉被困擾的表情說,你以后離我遠點什么的。
景光沒錯,是她沒辦法接受,對那樣全心全意喜歡她的人口出惡言,她還不至于那么糟糕。
陸生加奈沒有回消息,她早上載著滿臉暴躁無聊的伏黑甚爾去了警視廳,一邊解開安全帶,一邊對副駕駛的人說,
“之后隨便你去哪里,不過我要出門的話,你隨時得回來。”
伏黑甚爾掰了掰脖子,“大小姐,來回折騰的不是你,你不嫌麻煩我還嫌呢,在你們四課打游戲沒問題吧?”
說著,伏黑甚爾回身從汽車后排駕駛座椅拎起一袋子現代化產品。
包括但不限于,游戲機,看視頻的平板計算機,漫畫書,sq雜志之類的玩意。
陸生加奈看到,笑了:“你可比那些咒術界的老古板們要現代化的多。”
伏黑甚爾哼哼了一聲。
他對這些東西的啟蒙還要歸功于直毘人那個老頭子,他小時候,直毘人還不是家主,他經常能看見那家伙躲在禪院老宅的某個沒啥人煙的角落偷懶看漫畫。
“甚爾,你現在拿的很像莫欺少年窮的劇本啊。哈哈哈哈哈,我等著看你逆襲。”
坐在墻頭的禪院直毘人如是說。
當年的頹喪中年人如今已經變成了邋遢老頭,不過當年短暫的交集也給了年幼的伏黑甚爾不少愛好上的啟蒙。
“喂,你養的魚在眼巴巴等你呢。”
伏黑甚爾用下巴指了指前方。
陸生加奈:“……”
陸生加奈自然看見了那個穿著警服,拎著早餐的秀氣年輕人。
刮了胡子的景光在外貌上就是那種很秀美的長相,他溫柔注視著的時候,有種很乖的無辜感,沒有任何侵略性。
陸生加奈坐在車里看著加了一晚上班,還擔心她不好好吃早飯的年輕人半晌不知道說什么。
“他不是我養的魚。”
陸生加奈說。
伏黑甚爾聳了聳肩,“隨便大小姐怎么說。”
“喂,甚爾君,我難道真的很糟糕嗎?”
伏黑甚爾忽然笑了,“大小姐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陸生加奈狐疑的暼了突然興奮的伏黑甚爾一眼,“總覺得你在想什么糟糕的東西。”
“大小姐不是想聽別人的看法嗎?男人的想法,我這個男人當然最清楚。”
陸生加奈:“我不太想聽。”
總覺得不是什么讓人高興的好話。
“對于男人來說,前期不管多付出,都是投資。等和大小姐你上床那一刻,對他來說,一切都值了。”
“閉嘴吧你。這只是你這個人渣的想法,別告訴我你就是這么當小白臉的。”
景光才不是這樣的人。
“怎么可能,大小姐你又不會成為我的客戶。如果你是我的客戶,你想聽什么好聽的都可以。”
“你還真是實用主義啊。”
“過獎了,我向來不做白工。”
被伏黑甚爾這么插科打諢一陣,陸生加奈下車時就淡定了不少。
說實話,當她看見景光在停車場這邊等她的時候,她有點心虛,為早上故意不回消息。
“早上好,景光。”
心虛的陸生加奈微笑著率先打招呼。
諸伏景光把手里的早餐遞給陸生加奈后,打了個哈欠,“一會兒我就要下班啦,還想著,你早上要是去別的地方就錯過了。”
諸伏景光看了眼一起下車的伏黑甚爾,有些擔心地問:“伏黑先生也過來了啊,加奈,你周圍最近是有什么危險嗎?”
嗚嗚嗚,被她放了鴿子,居然還在擔心她的安危,絲毫不問她為什么放他鴿子,這是什么小天使啊。
陸生加奈當然不可能說她最近確實挺麻煩的。
“呃……他天天賭馬!對,天天把錢送給黑bang做慈善到底是多有病啊(地下賭馬場基本上都有黑bang背景),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惠那個孩子可不能有個一屁股債的老爸,就把他抓過來干點正事。”
沒錯,就是這樣!
伏黑甚爾聞言挑了挑眉,沒有揭穿。
諸伏景光目光移向伏黑甚爾手里拎的透明袋子。某sq雜志的封面大咧咧地貼在袋子上昭示存在感。
正事?
第95章
伏黑甚爾大咧咧地拎著那堆不止警視廳不宜,任何上班地點都不宜的東西。
諸伏景光沉默了幾秒,揚起笑容:“加奈,今天中午也要好好吃飯呀,你太瘦啦。哈……一晚上沒睡,我回去啦。”
說著,諸伏景光轉身去了另一邊自己車輛停的位置。
陸生加奈拎著早餐紙袋一直注視著那個秀氣的年輕人上車,汽車啟動,等在一旁的伏黑甚爾無語:“真不知道你在顧慮什么。”
陸生加奈收回目光,從紙袋里掏出三明治,一邊吃一邊走。
昨天夜班,景光沒辦法做早餐,這個三明治是在稍遠處的面包店買的,和近處便利店的比味道明顯更好一點。
這種細心真的很動人。
“我昨天差點就死了,答應人家戀愛,結果沒幾天自己女朋友一命嗚呼了,在坑人嗎?”
伏黑甚爾:“我和你們陸生家的人真的是相性不合。”
陸生加奈:“……?怎么突然說這個?”
“你姐姐明理是那種為了工作事業可以犧牲自己婚姻的女人,你為了工作不談戀愛,你們家盛產圣人嗎?”
他和陸生明理的相識怎么說呢,頗有種英雄救美的美好畫面。
因為咒術界人手一直不足的問題,詛咒師會不會被處理就和開盲盒似的,沒開到就還能逍遙著干壞事,開到了就成為總監部向普通人官方匯報的功績(類似于警方會懸賞通緝犯,但又沒人手真的到處抓,要是某天正好撞上消息,派人抓住了那就是大功一件)。
那次的詛咒師總監部一直不處理,陸生明理沒辦法放任那人繼續害人,就帶隊去抓。
那是個擅長結界術的詛咒師,陸生明理和手底下的人被分開了。
眼瞧著就要被那個詛咒師給殘害的時候,伏黑甚爾抓著咒具從天而降,笑的像個邪惡的大反派:
“栗板是嗎?有人要你的命,拿來吧。”
“啊啊啊,不!我哥哥不會放過你的!”
詛咒師在哀嚎中喪命,被救了陸生明理眼睛發亮的看著伏黑甚爾:“先生,你需要一份工資很不錯的工作嗎?”
自打那之后,他和陸生明理也算熟悉了,還是那句,咒術界人手不足,碰到總監部一直分配不過來人手處理咒靈的時候,陸生明理也會委托他。
被陸生明理求婚的時候毫無浪漫氣氛。
“哈?你在開什么玩笑?”
伏黑甚爾大爺似的坐在賭馬場觀眾席上,“我說,你想和我結婚,只是為了白嫖我這個戰斗力吧?”
陸生明理認真地說:“怎么能算白嫖呢,你入贅我們陸生家,我們陸生家一半的財產都是你的。”
“然后從此沒自由天天干活?在開什么玩笑?”
為了避免陸生明理那個女人天天見到他就提入贅的事,當時的禪院甚爾火速入贅到伏黑家,和一個帶孩子的女人重組了家庭。
把自己的兒子惠還有生活費一起扔過去,伏黑甚爾開啟了不回家的模式。
等下次見到陸生明理,他大言不慚地說,自己結婚啦,讓他入贅陸生家什么的想都別想。
再然后,就是他死了。
等他活過來,明理那個女人,兩年前死掉了。知道這個消息怎么說呢,伏黑甚爾覺得怪怪的,也說不好是什么心情。
現在愿意放棄自由多照顧一些明理的妹妹……很大程度是因為,當年他要是答應明理那個女人……是不是不論他還是她,都不會死了?
“什么圣人不圣人的?”
陸生加奈滿頭黑線。
“你是在罵人吧,甚爾君。”
陸生加奈可不覺得這是夸贊。
伏黑甚爾:“你就不能活的多為自己一點嗎?反正你都死了,管那么多身后事做什么?你既然喜歡那個警察,就戀愛去啊。這樣死前才沒有遺憾吧。你管他傷心不傷心干嘛?”
他還是禪院甚爾那時候有過一段婚姻。
那是他活的最像人的一段,可惜,老天爺看不慣,在生下惠沒多久,他的妻子就去世了。
頹廢了一段時間后,他干脆破罐子破摔,既然老天看不慣他,他何必去追尋虛無縹緲的幸福。
陸生加奈咬了一口三明治,早上空蕩蕩的胃因為食物而舒服了不少。
“就因為他很好,我才不想。沒交往的話,就算有一天我死了,他傷心是傷心,相信很快就能忘記吧。成為情侶就不一樣了。”
“我知道,甚爾君你覺得我既然不愿意耽誤人家,最好是惡狠狠地把他推開,讓他徹底死心,而不是這樣拖著。但…………怎么說呢,我又不是沒少被追求過啊。”
陸生加奈把吃干凈的三明治包裝盒隨手扔進垃圾桶,“京都的男孩子們也挺赤誠的,也算真心喜歡我,但是怎么說呢,還是感覺吧。咒術師世家的會對非術師有不自覺的輕視,單是這一點就能刷掉一大批人。也有像五條真司那樣有教養的,但怎么說呢,他的自尊心不允許他在被拒絕后,繼續靠近。”
伏黑甚爾嗤笑:“還是幼稚。等他大一點就知道了,面子什么,等他得到想要的女人那一刻,什么都不重要。太在意面子,睡不到自己喜歡的女人,他活該。”
陸生加奈無語:“我說甚爾君,你就不能別把話題老往下三路,睡睡睡上拐啊。”
伏黑甚爾絲毫不知道什么叫含蓄:“男人腦子里想什么,我比你知道。大小姐,你都成年人了,別太小女孩了。”
“反正景光是不同的。”
陸生加奈其實也說不上她為什么對諸伏景光的感覺和其他人不同。
可能是彈貝斯的青年太溫柔,可能是那人給她的感覺氣質太干凈?又或者,那份面對危險,不要命的瘋狂?
最可能的原因……還是不論哪個方面都非常符合她的心意吧。
溫柔的男孩子她又不是沒見過,五條真司就一直特別溫柔。哪怕被她拒絕,他退后一步站在友誼在線,絲毫不給她煩惱。
或許是因為他缺少了爭取之心?
那倒也不是,京都名取家的繼承人就挺有攻擊性的。
追求她的時候,那叫一個勢在必得。
這種自大狂真是……陸生加奈禮貌微笑。
景光真的是恰到好處。不會讓她覺得冒犯,又不會讓她覺得,他沒那么喜歡她。
就像她一直說的。
真心難得,特別是在她見過太多骯臟事后(京都藏污納垢的家族太多了,加茂和禪院首當其沖,妾室和女人不配出現在男人說話的場合是什么鬼啊),愈發覺得,真心太難得了。
時刻有一個人在提醒她,他很喜歡她,對陸生加奈來說,是一件很美好的事。讓她覺得,她在這個世界上,不是獨自一人。
說起來,可能不管是五條悟,還是伏黑甚爾可能都想象不到,他們眼中的訓狗大師,喜歡養魚的渣女其實挺缺愛的。
陸生家只剩她一個人了。
沒有人不求回報,毫無保留的那樣愛她。
突如其來闖入她世界的景光……讓她再次感受到了那樣的愛。
熱烈,赤誠,溫柔,不求回報,不給她壓力,不給她煩惱,毫無保留的喜歡著她。
正因如此,她才珍惜這份喜歡,才不想讓對方某一天因她突然死去而去仇恨什么。
仇恨不該屬于那個人。
“好了,不說這個了。”
陸生加奈吸溜吸溜的把手里的咖啡喝光,推門進入公安四課。
她要繼續工作了。
陸生加奈剛開始忙沒多久,就收到一通電話。
“咦,什么風竟然勞煩禪院的家主大人主動聯絡我啊。”
陸生加奈輕笑著接通電話。
這群老狐貍向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一旁的伏黑甚爾聽見陸生加奈的聲音注意力從游戲機移開,坐直了身體。
直毘人那個老頭子打電話過來了?
手機另一端,禪院直毘人連連打哈哈,“陸生家主,你這話說的,整的像我老頭子要來找事似的。今天下午我會正式拜訪你們陸生家,咱們約個具體的時間吧。”
“正式拜訪……”
陸生加奈和伏黑甚爾對視了幾秒,伏黑甚爾做了個無所謂的點頭姿勢。
陸生加奈正好好奇,禪院家的家主有什么要正式拜訪陸生家的。
“那這樣,下午四點,我在陸生家恭候您的大駕,可以嗎?”
禪院直毘人非常好說話:“沒問題,咱們下午見。”
電話掛的倒是利落,陸生加奈皺眉:“你們家的老頭子能有什么事?”
伏黑甚爾歪頭:“別問我,我早就從禪院家離開了。上一次見面還是六年前(把惠賣給禪院家的時候)。是不是最近你針對咒術界的動作太大,他來找你談談的?在三大家族眼中,五條家已經完全傾向你了吧。”
陸生加奈輕笑:“談就談,我還怕他啊。”
陸生加奈忙了一上午,在下午兩點的時候結束工作,同時囑咐咒術師管理辦公室和公安四課,有事的話及時電聯。
回到陸生家,陸生加奈換下了常服,穿上了重大場合才會穿的傳統服飾。
厚重的平安十二單,最外層布滿了陸生家家紋。
一旁的伏黑甚爾同樣換上禪院家時常穿的衣服(被陸生加奈要求的),他撓了撓脖子:“大小姐,穿這么重,你不熱啊。”
陸生加奈翻了個白眼:“是你們家老頭子說的‘正式拜訪’,我不能讓陸生家顯得沒教養。”
即將到達四點的時候,陸生家的大門大開,陸生加奈穿著厚重的傳統服飾站在檐廊下。
感謝現代科技,身后的房間大門同樣大開,空調的冷氣吹啊吹。總不至于讓她穿著這些厚重的衣服太熱。
距離四點還差五分鐘的時候,禪院家的車隊到達陸生家的門口。
一個個纏著紅綢的箱子從車上搬下,四點的時候,禪院直毘人同樣穿著禪院家主的傳統服飾和禪院直哉一起進了陸生宅。
看見后面搬進來的纏著紅綢的箱子,陸生加奈眼皮直跳。
伏黑甚爾在旁邊吹了一聲口哨,“哈哈哈哈哈,大小姐,禪院家來下聘了。”
不得不說,伏黑甚爾這笑聲充滿了嘲笑。
該死,她還以為五條家和她合作的順利,禪院老頭子不甘示弱,來找她談判談利益的,沒想到這家人腦子有坑!!!
有坑!!!絕對的腦子有坑!!!
陸生加奈不再保持陸生家家主的風度對來訪人進行迎接,她氣勢洶洶的走過去,一雙眼睛仿佛有火光在燃燒。
禪院直哉從見到陸生加奈第一眼就移不開眼了。
他一向顏控,家里的扇叔和甚一大哥在他看來都長的太丑,粗鄙的不行。
比較重點關注真希也是因為,那孩子算家里難得的美人胚子,漂亮的臉蛋很有潛力。(經常被欺負的禪院真希:我謝謝你啊)
身穿陸生家主服飾的陸生加奈在禪院直哉的眼中,美的驚心。
雖然沒術式,是非術師,但女人有臉蛋,有身材不就夠了。
他甚至幻想,把這樣不可一世的女人壓倒在身下帶來的巨大的滿足感。
如果陸生加奈知道禪院直哉所想,她一定會冷笑著唾一口,狠狠用咒具手杖抽向對方狗頭,想的可真美。
“禪院家主,接下來的事情不用談了。請回吧。”
陸生加奈冷漠地伸手,做了個送客的姿勢。
讓人帶著東西滾蛋的意思不用明言。
禪院直毘人抓了抓脖子,“陸生家主,不要這么快就下結論好吧。和我們禪院家聯姻,不管對陸生家還是對禪院家都是好事。以后你和直哉有孩子的話……”
“禪院家主慎言!”
陸生加奈嚴厲地打斷了對方的話,“陸生家只剩我一個,沒有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有的事情,我這個家主可以全權做主。我現在可以明明白白告訴你們,聯姻,不可能!”
禪院直哉臉色一變,他上前一步,頗有要直接搶人的架勢。
站在旁邊的伏黑甚爾擋在了陸生加奈面前,“我說你們這幫生活在垃圾堆里的,就別惦記好人家的女孩了吧。”
手里拿著天逆鉾的伏黑甚爾天與暴君的氣場全開,禪院家在場的所有人仿佛都回到了當年禪院甚爾叛逃那天的場景。
不管是無術式的“軀俱留隊”還是“炳”這個術師集團,統統都被禪院甚爾給打倒在地。
不可一世的禪院家的尊嚴,徹底被這個視為垃圾的東西掃在地上。
負責搬運“結納禮”的禪院家的人全部抽出長刀,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陸生加奈臉色冰冷,理都沒理禪院直哉。
她對禪院直毘人再次說道:“請吧,禪院家主。”
禪院直毘人嘆氣,“連條件都不聽聽嗎?我們禪院家能給……”
陸生加奈第三次打斷,這次只有一個詞:“請!”
都說事不過三,陸生加奈身為陸生家主給足了禮貌,之后再有冒犯的話,也不能怪她動手了。
有甚爾在,在場禪院家的人吃不了好。
禪院直毘人是沒想到,陸生加奈是連條件都不聽。
這個態度明顯是,不管你們禪院家能拿出什么好處,她陸生加奈都不會嫁給禪院直哉。
嘶——直哉這是沒戲了啊。
禪院直毘人轉頭看向臉色變得特別難看的小兒子。
直哉這個人,因為資質好,所有人都說他是未來的家主,從小被寵的基本上沒遇見挫折。
被這樣直接甩臉色,肯定受不了吧。
陸生加奈目不斜視,把禪院直哉無視了個徹底。
她是陸生家的家主,配和她說話的只有禪院家主,你禪院直哉算哪根蔥。
禪院直哉哪肯就這樣回去,那也太丟臉了。
“陸生加奈!你一個非術師,居然敢拒絕我!”
陸生加奈終于正眼看了眼禪院直哉,面上有著濃濃嘲諷,“禪院直哉,你是第一天知道我是非術師嗎?過去你是瞎了,還是傻了?”
第96章
禪院直哉當然不瞎不傻,他過去是純屬鬼迷心竅。
不過,他現在是清醒了,一個非術師的女人,他只要想搶,還是可以搶的吧。
至于陸生加奈她所代表的身份……好吧,確實夠麻煩的。
該死,現在哪怕被陸生加奈那個女人怒罵,他也覺得,她真好看。
特別是那種高高在上瞧不起人的表情,讓他特別想把她拽下來,看那張漂亮的臉蛋染上欲望。
“陸生加奈,你別以為我不敢和你動手。這次,我可不會遵守你那可笑的激將法,我是咒術師,憑什么不動用咒力?”
陸生加奈冷笑:“你當然可以動用咒力,你一個連小你十一歲的女孩子都欺負的人渣,有什么做不出來的?”
禪院直哉愣了兩秒。
沒想到陸生加奈這個女人居然還記得他們初見時的場景嗎?
那時候靠在欄桿處慵懶高高在上的女人,和現在的陸生加奈那張冰冷美麗的面孔重合。
禪院直哉喉結動了動,他更想要擁有她了!
另一邊,諸伏景光一大早把早餐交給陸生加奈后,就回了汽車。
他啟動汽車,看起來要馬上離開,實際上,等加奈和甚爾君離開停車場,諸伏景光就熄滅了火。
他趴在方向盤上閉眼半晌,是發生了什么嗎?
就因為他是非術師,不是四課的公安,所以,什么都不告訴他嗎?
加奈是想和他保持距離嗎?
各種思緒在他腦子里晃,天知道他在把早餐遞過去的時候,花了多大的意志力才維持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明明一直都好好的,為什么突然又要保持距離?
就像那天,明明都不拒絕他的親吻,為什么還是拒絕了交往請求。
因為她的工作危險隨時可能會沒命?
開什么玩笑,這種理由他怎么可能接受!
但是……他不接受又能怎么樣呢?
諸伏景光嘆氣,重新啟動汽車,他又不是真的蘇格蘭,不是那個看著組織欺壓普通人,咬著煙在一旁冷漠地說,動作快點,條子要來的人。
也不是在調查底層成員對可憐女人欺壓掠奪的時候,在那雙求助的眼睛看向他時,他為了不暴露,選擇視而不見的人。
甚至對那種強、暴,掠奪的行為不以為意,還能應和一句,干的漂亮。
那些都是獲得代號前的考驗。
在拷問他的良心。許多公安前輩都是倒在這一步暴露。
“蘇格蘭,我懷疑過你是條子,沒想到你真是!”
昨天審問卡爾瓦多斯的時候,卡爾瓦多斯說了很多話。
“你在組織干的那些事,你敢讓你的同事都知道嗎?”
諸伏景光冷漠著臉:“每次行動,我都有做匯報。你不用拿這個挑撥。”
“臥底的老鼠一茬接一茬,死了一批還有下一批,Boss在設定代號獲取任務的時候,就設置了好幾道關卡。”
卡爾瓦多斯惡意十足的看向諸伏景光,“蘇格蘭,你這個代號,能獲取,到底違背了多少你身為警察的誓言,你真的敢讓你的同事們知道嗎?哈哈哈哈哈!”
諸伏景光眉眼冷漠,沒有任何陽光。
把昨夜的審訊,還有同事異樣的眼光都拋在腦后。
臥底是這樣的。
在回歸心理測試中就有類似的題,如果你臥底期間對習慣帶回工作中,被同事用異樣的眼光看,你這時候應該怎么做?
A、揮拳頭揍回去,說,怎么對我有意見?
B、尷尬地笑笑,把這件事就當沒發生。
C、改正壞習慣,時刻謹記自己是一名警察。
諸伏景光都無語了,他覺得這不是心理測試,而是智商測試。
除了傻子,智商正常的都知道選什么吧。
他不是蘇格蘭。
不是那個可以面不改色的和卡爾瓦多斯討論,怎么對不聽話的女人強取豪奪,怎么調教才能讓對方更聽話的垃圾。
聽卡爾瓦多斯說,百加得那個色鬼就干過強奪良家的事。
“他啊,超級狠啊。用詐騙手段使那女孩父親欠下巨額賭債,然后又逼那個男人賣妻賣女,玩膩了后就把人送去歌舞伎町,嘖嘖嘖。”
說完,卡爾瓦多斯還給他看了那個女孩的照片,看起來是大學里的偷拍,笑的特別清新和干凈。
這件事他記得。
百加得落網后,他找到了淪落歌舞伎町的那個女孩,給了對方起訴的機會。
曾經干凈清新的女孩,現在滿面濃妝也掩飾不住厭世和疲憊。
“我起訴他有什么用?我還能回到原來的生活嗎?”
那個女孩吸了最后一口煙,將煙頭摁在煙灰缸里,諸伏景光說:“我會爭取將他凍結的銀行賬戶里的錢,全部賠償給你。”
那個女孩回頭,“好吧。我會出庭的。”
組織的強大,給那些加入組織的犯罪份子們更肆無忌憚的底氣。
只要別招惹到警察,事情別鬧大,別影響到組織的隱秘性。一切的罪惡都被包容。
對于許多組織成員來說,為什么明知道做那些垃圾事有可能被琴酒處理掉還會去做,百加得給了他答案。
“什么什么原因?當然是無聊啊。我們又不是殺人狂,殺人就讓我們爽,我們加入組織是為了賺錢享樂為所欲為的好吧。只要事情做的沒有尾巴,琴酒才不會管我們都干了什么。”
得益于他的好人緣,將近兩年的臥底生活真讓他聽說了不少組織成員的事。
這些都將成為指控他們的線索。
隨著他審問的越多,有的同事目光愈發異樣,有的拍了拍他的肩,說辛苦。
但這些對于諸伏景光來說都無所謂,他時刻警告自己,別陷入深淵。
諸伏景光回家后睡了一覺,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回了警視廳。
他從自動販賣機買了罐牛奶,用送東西的借口找加奈,沒想到公安四課的人說……“你找課長?她今天下午家里有事,兩點多鐘就回去了。”
諸伏景光看了眼時間,現在接近四點,他可以和加奈一起去伏黑姐弟家看看那兩個小孩,一起吃頓家庭餐。
氣氛好的話,他或許可以和加奈好好聊一聊,聊一聊為什么躲。
結果,隨著越來越靠近陸生家,他皺眉遠遠看著陸生家門口停著的車隊。
這就是加奈提早回家的原因?
諸伏景光本來只想看看什么情況,如果很忙,也不危險的話,他也不會多打擾加奈。
但如果這些人是來找茬的……
所以當他看見那些手持長刀,看起來要圍攻加奈的人,他毫不猶豫地報警,然后拔出了警用手-槍,并對里面的人喊,“警方的人還有十分鐘就到!你們非法持刀是想做什么?!是想去警局解釋嗎?!”
諸伏景光突然到來,讓陸生加奈心里一慌。
她怕局勢混亂,禪院家人多勢眾,要是不小心傷到他怎么辦?
怎么這時候過來了?
禪院直毘人聽見喊話:“……”
該死,這是哪里來的愣頭青警察。
不過,要是警方真的十分鐘之后就到,他們這一群人真的一看就有問題。
這個國家終究是普通人的國家,真和普通人警方起沖突,會被定性為叛國的。
“直哉,該回去了!”
從禪院直哉這個人欺負幼童,又崇拜甚爾就看的出來,這個人恃強凌弱到了極點。
對待強者他和顏悅色,對待弱者他拳腳相加,人性的卑劣展現的淋漓盡致。
禪院直哉不甘心。
他看了眼甚爾:“甚爾君,你是禪院家的人……”
伏黑甚爾挖了挖耳朵,“我姓伏黑。”
“直哉,走了!”
禪院直毘人嚴厲地叫了一聲。
伏黑甚爾怎么可能轉變立場幫他們,在想什么呢?
禪院家的一行人離開,路過舉著手-槍的諸伏景光,禪院直毘人笑呵呵地說,“都是誤會誤會。小兄弟麻煩和警方說一聲,這里沒什么事,沒什么事。”
諸伏景光沒有放松警惕:“現在還有不到8分鐘。等你們離開我會說。”
禪院直毘人聳了聳肩,他上車后,車隊揚長而去。
諸伏景光松了一口氣,立刻打電話給警方,告訴聚眾持刀的人收手了,不用過來了。
十分鐘當然是瞎說的。
警方哪能這么快就到現場。
他報警時匯報了自己的警號,完全是拿自己警號做擔保。希望警方盡快出警,但多少分鐘能過來,還真不知道。
諸伏景光收起手-槍小跑到陸生加奈的面前,“沒事吧。”
他看見加奈鬢角的碎發被汗水打濕,立刻說:“加奈,趕緊把這身衣服換下去吧。這么熱的天,別中暑了。”
陸生加奈摸了摸鼻子,對,信了禪院家見鬼的“正式拜訪”,這么鄭重地對待對方,真是浪費。
陸生加奈轉身回去了,旁邊的伏黑甚爾倒是意外地上下打量諸伏景光一圈。
“沒想到大小姐還真沒看走眼。”
“……?”
諸伏景光不明所以,這沒頭沒尾的,什么沒看走眼?
伏黑甚爾沒有解釋,轉身就回去看電視和打游戲去了。
禪院直哉看到陸生加奈的時候,滿眼驚艷,眼睛直勾勾的,恨不得立刻把人衣服都扒了。
大小姐是好看,換了這套家主服飾憑空增加一股盛氣凌人感,特別容易勾起人的征服欲。
都說權利對于男人來說是最好的春-藥,拉下一個高高在上的女人,對于內心陰暗卑劣的人來說,那種快感是難以言喻的。
大小姐看中的男人眼中有驚艷,但更多是擔心。
怕她中暑是什么見鬼的純情小男生啊,這人不會還是處男吧。照理說,正因為處男才更應該滿腦子骯臟的欲望吧。
“等等,伏黑先生!”
諸伏景光叫住了轉身要離開的伏黑甚爾,“我有一筆交易想和伏黑先生達成。”
伏黑甚爾回身:“交易?你和我?”
伏黑甚爾興致起了,“什么交易?”
諸伏景光想起他來到門口快速掃過的一幕。
綁上紅綢的箱子,所有人都穿著傳統服飾,一般只有正式訂婚“結納禮”的時候才是這樣。
來人是想干什么?不用明言。
禪院直哉,上次去美國島的時候,他就覺得那個小子對加奈意圖不軌。今天看來,果然如此!
“我想象伏黑先生般厲害。”
伏黑甚爾笑了:“小子,你想的美。這是體質問題,要怨的話,就怨你父母沒給你恩惠吧。”
諸伏景光想都沒想的反駁:“不好意思,我父母把我生的很好。請伏黑先生收回這句話。”
伏黑甚爾摸著嘴角的疤:“要不要這么認真啊,小子。”
上一個他說要感謝父母恩惠的家伙,可是把自己父母都屠了。
這個他說怨恨父母沒給恩惠的小子,倒是維護的厲害,連說說都不行。
這是什么笑話啊。
難不成這就是他每次買馬都不中的原因?
或許他下次該試試反買?
伏黑甚爾走神的想。
諸伏景光就是很認真,“體質先天的差距我確實無法趕上,但后天我覺得我還可以再進一步。”
“伏黑先生,咒術師并不是都擅長體術吧?他們的等級不一,對身體的強化水平也不一,我并不覺得,我完全沒有勝算。”
伏黑甚爾笑了,他就喜歡這種自信。
特別是無術式的人暴打咒術師的戲碼,他百看不厭。
“小子,一級咒術師是分水嶺,你就算靠體術,靠槍械能打的過二級咒術師,一級也很難。”
諸伏景光目光堅定:“那就先二級。”
不管怎么說,他都不能被加奈拋的太遠。
什么太危險,希望你呆在安全地方等待的劇情,那是電影電視劇女主角的待遇好吧!
他一個男人被這樣保護,他會覺得他弱爆了。
“你會被揍的很慘哦。”
伏黑甚爾惡意地笑:“我信奉的是實戰,實戰是一切。”
他從小就被扔進咒靈堆里差點死掉,家里有術式的孩子也都看不起他,他能成長到現在模樣,靠的只有自己的拳頭。
等陸生加奈換好衣服從室內出來,見到的就是諸伏景光被揍的很慘的模樣。
“……”
“伏黑甚爾!!!”
伏黑甚爾一邊格擋諸伏景光踢過來的腿擊(這是他身為繳槍小能手最擅長的一招),一邊夸贊了一句:“漂亮。”
他沒有轉頭,這小子性格太認真了,太過放松分心的話是會被揍的。
“大小姐,不要這么大聲啊。我聽的見。”
陸生加奈無語了:“你們在干嘛?!”
伏黑甚爾:“在教學哦。”
說話間,伏黑甚爾抓住空隙,一記鞭腿,諸伏景光被踹的后退了幾步。
陸生加奈心疼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景光!”
諸伏景光捂了捂被踹的地方,同樣沒有轉頭,他盯著伏黑甚爾,話卻是對加奈說的:“沒事,伏黑先生出手有分寸。”
伏黑甚爾贊同地點頭:“我沒有打死老板的癖好。”
兩個人再次對打,拳拳到肉。
陸生加奈站在檐廊看著庭院里的兩個人,心驚肉跳。
“小子,你不行,這里要用肘擊。”
“力量不夠和速度不夠,普通人的話也是能提升的吧。”
“別拘泥于一種格斗術啊,干架沒有流派,只要能擊中對方,就贏了。”
“說起來,你們警察是用槍的吧。”
“明天換槍來,空手和人打,你傻嗎?咒術師可不會不用咒力和你干架。”
說到這里,伏黑甚爾嘲笑:“也就那些想討好女人的傻小子,會那么干。”
陸生加奈無語,怎么還帶殃及圍觀群眾的。
淺藍色干凈的警氏襯衫布滿了灰塵和腳印,諸伏景光那張秀氣的臉色也掛了點彩,但這絲毫不會讓他顯得狼狽。
相反,那雙眼睛堅定不移,閃耀的不屈不放棄像烈陽般燦爛。
第97章
諸伏景光和伏黑甚爾一直打到太陽西斜。
擦了擦破損的嘴角,景光叫了停,“時間不早了,該吃飯了。”
伏黑甚爾收回拳頭,抓了抓頭發:“小子,你的作息可真健康。”
他和陸生加奈都不是會做飯的人,都是忙的空閑的時候隨便叫個外賣吃一口。
“要叫外賣嗎,附近有家拉面店不錯哦。”
諸伏景光看向坐在檐廊處的陸生加奈,“不,我們在家吃。”
伏黑甚爾:“哈?”
諸伏景光拍了拍身上的灰,走到陸生加奈面前,“走吧,一起去買菜,然后回來我做。”
陸生加奈:“……”
“不,讓甚爾君去買!”
說著,陸生加奈毫不客氣的指揮:“甚爾君,去附近超市買些菜和肉回來。”
“上次你買的米和調料還有。”
這句是加奈對景光說的。
伏黑甚爾不滿:“大小姐,我可不是你家長工。”
說是這么說,他還是晃晃悠悠雙手插兜的往外面走。
陸生加奈看著渾身都是傷的諸伏景光嘆氣,她把人拉回到客廳找到醫藥箱,熟練地為諸伏景光處理傷口。
沒了胡子的秀氣青年在此時顯得特別乖巧。
“怎么突然想和甚爾君學格斗了?”
陸生加奈用棉簽沾上碘伏,一點一點擦拭景光嘴角的破損。
碘伏碰觸傷口帶來絲絲疼痛,不過,諸伏景光的注意力全部都在近在咫尺的人身上。
太近了。
近到他可以聞到加奈頭發上的花香,近到他可以看到加奈輕輕顫抖的眼睫毛。
此時沒了外人,他專注地盯著為他處理傷口的加奈。
陸生加奈被盯的手一頓,她沒好氣的抬眸,“你別看我。”
諸伏景光忍不住笑了,笑的特別溫柔和寵溺,“不行。”
“怎么,我臉上難道開出花了,別和我說什么看你好看之類的土味兒情話。”
“加奈。”
“啊?”
“你這里有個痘痘。”
陸生加奈一愣,這個答案可真完全出乎她意料了。
她下意識問,“哪里?”
諸伏景光用指尖輕輕碰了陸生加奈額角靠近太陽穴的位置。
陸生加奈傻了三秒,突然站起身:“諸伏景光!你不知道人手上病毒特別多嗎!”
就像蚊子包,你不抓它很快就會下去,只要用手抓就會腫的超級大!
怎么能用手碰她的痘痘!!
陸生加奈趕緊起身去一旁抽屜里翻出個化妝鏡,對著額角左照右照。
果然在額角那里發現一個紅腫的痘痘。
糟糕,肯定是最近熬夜太多的緣故!!!
陸生加奈連忙用棉簽沾酒精輕輕點了點,嗯,消毒。
諸伏景光見狀在旁邊忍不住噗嗤噗嗤的笑。
陸生加奈沒好氣瞪了一眼,“你還笑。”
諸伏景光目光溫柔:“總覺得這時候的加奈更像女孩子了呢。”
平時工作狂的加奈給他一種,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身體的感覺。
陸生加奈橫了諸伏景光一眼:“我哪里不像女孩子了?”
要知道,十幾歲的時候她就懂得利用自己的好相貌和京都圈咒術師年輕一代打好關系了。
把痘痘消完毒,涂好藥膏,陸生加奈抓著諸伏景光的衣領,把人拽進一些,繼續用碘伏涂抹傷口。
本來消散的曖昧氛圍在這一刻重聚。
諸伏景光那張秀氣的臉因為負傷,平添了幾分野性。
海藍色的眼睛,只要她抬眸,就能與之對視。甚至她不抬眸都能直白地感受對方眼中蘊含的情意。
像平靜平原上突然而起的狂風,像夜晚篝火中木材燃燒時發出的噼啪爆響聲,熾熱又明顯,根本就無法忽視。
太近了。
近到被拽著領口的諸伏景光覺得,只要他再稍稍往前,就能親吻到加奈。
一旦這個念頭在腦袋中晃,他就控制不住。
三十秒,一分鐘。
哪怕陸生加奈此時已經松開了手,諸伏景光也保持著微微前傾的動作,沒有后退。
在陸生加奈涂完碘伏抬眸的那一刻,諸伏景光傾身向前。
海藍色的眼睛與紅瞳四目相對。
一秒,兩秒。
諸伏景光沒有等到第三秒,就親吻了下去。
這時候問可不可以就太不解風情了。
加奈沒有推遠他,甚至都沒有后退,在諸伏景光看來就是足夠的信號了。
陸生加奈只覺得自己再次鬼迷心竅了。
在諸伏景光傾身靠近的兩秒內,她本應該推開對方,本應該表達出拒絕的信號。
但鬼使神差的,她沒有動。
或者說,那兩秒,她腦子丟了,一片空白。
等她回神的時候,她就已經被人抱住。
寬厚有力的臂膀環住了她的背部和腰,嘴唇上的觸感和上次一樣生澀,充滿了試探性。
先是輕輕的碰觸,然后是輕咬,柔軟的接觸帶來了難以言喻的刺激,身體不自覺的放軟,唔……好像技術比上一次更熟練了。
親吻漸漸深入,陸生加奈再次回神的時候,她已經被壓在了客廳地板上。
明明她沒有抵抗,沒有躲,不知道為什么,諸伏景光此時還是將她的雙手扣押在身體兩邊,這是為了防止她推開他,下意識作出的本能動作嗎?
這樣門戶大開的姿勢,讓她有一種徹底被侵占的危險感。
陸生加奈嘗試抬起被壓住的手腕,然而,果然,身體上的差距讓她根本就沒辦法做到。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手腕想要抬起的動作,唇舌的掠奪與廝磨更加激烈了。她甚至能清晰感覺到對方愈發混亂的喘息。
下一秒,壓在她身上的人起身了,同一時間,她被人從地上拉起,然后被緊緊抱在了懷里。
就像那次劫后余生,仿佛要把她揉進身體里的擁抱。
身體大范圍的緊貼,哪怕隔著衣服,她也能清晰的感受到對方熾熱的胸膛與瘋狂跳動的心臟,還有隱秘的沖動。
巨大的手掌緊扣在她的后脖頸,陸生加奈的下巴在擁抱中仰頭搭在了對方的肩膀。
“加奈。”
暗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我們交往吧。”
陸生加奈:“……”
“明明你也喜歡我的,我感受的到。”
諸伏景光不甘心,他感受的到,加奈沒有拒絕他。兩個互相喜歡的人為什么就不能交往呢。
“別說什么,你工作太忙沒時間戀愛,我可以配合你的時間。你沒時間照顧好自己,我來照顧你。”
“加奈,別拒絕我。”
看到結納禮的時候,天知道他是怎么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的。
他們都穿著自平安時代就流傳下來的傳統正裝,穿著現代警服的他就像一個闖入別人世界的突兀來客。
仿佛他們才是門當戶對,才是一個圈子的,他這個外人休想踏入。
不對,不是仿佛,而是就是。
過去從來沒聽說過的咒術界,自平安時代就流傳下來的千年大家族,咒靈,咒術師,他們確實是一個圈子的。
他,赤、裸、裸的外人。
可惡!可惡!可惡啊!
這種事他怎么可能答應!
這次的結納禮加奈拒絕了,下次呢?例如那個五條家呢?
哪怕明知道加奈和五條悟之間沒有愛情,但不妨礙他們強強聯合的聯姻吧。
和五條家聯姻對加奈的工作來說,絕對利益遠遠高于風險。
可惡啊!
加奈,你要是為了工作賣了自己,天知道他會做出什么事。
“你明明喜歡我的,別拒絕我。”
諸伏景光緊緊抱著陸生加奈,就像抱著松開手就會飛走的珍寶,聲音特別委屈。
陸生加奈嘆氣。
“哪怕我明天就死了?”
環抱住她身體的手臂在這一刻緊縮,“加奈才不會死!”
“我不是在說假設,而是真的。我最近做的事你也知道,就在昨夜,京都大大小小咒術圈的家族家主聯名求見天元,我和他們在咒術高專通往總監部的通道狹路相逢,當時,是真的有人想對我動手。”
“夜黑風高,只要我死在那里,那么剛剛起步的公安四課,還有和五條家的合作,所有的一切都可能如沙堆的城堡,瞬間坍塌。”
“景光,這樣境況危險的我怎么能接受你的感情呢。”
諸伏景光不解:“為什么不能?既然不知道明天會不會死,那不是更應該放縱自己的感情嗎?反正明天可能就是最后一天,我們更要珍惜活著的每一分鐘吧。”
陸生加奈:“那你呢?”
“什么?”
陸生加奈重復,“那剩下的你呢?”
諸伏景光一愣,他瞬間明白了陸生加奈的意思。
在這一刻,他的內心柔軟的一塌糊涂。
加奈啊,他的加奈,他最溫柔的加奈,你怎么能這么溫柔,這么為別人著想。
你怎么就不能自私任性一點,多考慮考慮自己嗎?
“我會為你報仇,哪怕拼了這條命,我也要為你報仇。”
陸生加奈輕笑:“我就知道。這就是我拒絕的原因啊。不交往的話,你就沒義務幫我報仇了吧?我的事很麻煩,為我報仇,你會死的。忘記我吧,找個好女孩,至少別像我現在情況這么復雜,好好愛她。”
“我不要。”
諸伏景光聲音悶悶的,“我才不要這樣。喜歡一個人,哪有你說的那么輕松啊。”
兩年前一見鐘情,不管是再之前,還是之后的兩年里,他再也沒像那一刻那樣動心過。
一直都對交女朋友這件事可有可無狀態的他,在重遇加奈那一刻,心重新活躍了起來。
“我在兩年前見過你。”
陸生加奈一愣,兩年前?
“在警校。”
陸生加奈想了兩秒,恍然,“啊,是拜訪鬼冢教官的時候……對了,你比我小一歲,正好是我的下一屆。”
“我說過我對你一見鐘情,不過,時間不是在結界咖啡廳,而是在兩年前。”
陸生加奈不可思議:“我當時就和鬼冢教官說了幾句話吧。”
諸伏景光輕笑:“一見鐘情又需要很多理由嗎?”
一見鐘情不需要理由。
那一刻,他喜歡她。
一見鐘情是開始,兩年后和加奈重逢,是感情從懸浮的一見鐘情走向了實處。
“我不會喜歡別人,加奈,我只喜歡你。”
“哪怕你不和我交往,如果某一天你真的不在了,我還是會為你報仇。哪怕我會死。”
“加奈,你不能因為這個理由就把我推遠,喜歡一個人哪那么輕易就換的啊。”
陸生加奈下巴搭在諸伏景光的肩膀上半晌沒說話。
“怎么不輕易呢?”
陸生加奈輕聲說。
“移情別戀真的很容易的。不信的話,你去調一調米花町近十年的情殺案吧。”
“男人,女人,他們總會因為各種原因突然就不喜歡了,突然就喜歡上了別人。”
就像她倒霉的明理姐姐,就因為正好不小心撞到移情別戀的情侶,服務員上餐時不小心上錯了桌子,被不甘心的一方誤殺。
雖然迄今為止,她也就覺得景光不錯,但換個人喜歡,陸生加奈感覺應該挺容易的。
諸伏景光:“……”
怎么突然又拐入了情殺頻道。
“原來加奈對感情這么悲觀的嗎?如果是這樣,那些情侶們也是交往過的吧。”
諸伏景光沒賭誓說什么,他絕對不會移情別戀啊,因為那種誓言在他看來真的很虛,與其發誓,不如實際行動來證明。
“因為交往過了,感情沒了甚至厭煩,就會分手。加奈,如果你非要拿這個舉例,那我們更要交往了。”
“想要我不要再喜歡你,首先就要先厭倦你吧。沒交往過,怎么會厭倦,這只會是我求而不得的念念不忘。”
陸生加奈:“……”
“當然,我不喜歡這個舉例。”
諸伏景光緊緊抱著懷中的人,“加奈,不管什么原因,你都沒理由拒絕我。自私一點,不要去想我在你死后怎么樣,讓我們享受現在。加奈,你本身每天工作就夠忙,壓力就夠大了,難道在感情上,還不能讓自己放松一點嗎?”
“別想那么多,你覺得你隨時可能會死,這種感覺我理解。因為我曾經就這么想過。”
“我在那個組織臥底的時候,每天精神都在緊繃,組織有沒有懷疑自己,有沒有暴露,有時候甚至不是自己的原因,而是警局內部信息泄露,都有可能讓我的生命在下一刻終結,所以,我放縱了自己。”
“加奈,我放縱自己來找你。因為我不想死的遺憾。加奈,你不可能每件事都做的面面俱到,別那么為難自己好嗎?”
“不要想我在你死后怎么樣,加奈,自私一點吧。”
陸生加奈沒說話,許久后,她輕輕應了一聲。
“好。”
諸伏景光總覺得是自己期待久了出現了幻聽,他將懷中的人松開,雙手握住對方的肩膀,不可思議,又不敢置信:“加奈,你剛剛是不是說了‘好’!”
陸生加奈微微歪頭,重復:“嗯,好,我答應你。”
巨大的驚喜席卷了諸伏景光的全身,他只覺得在這一刻萬物生輝。
“加奈,我沒聽錯吧。”
陸生加奈輕笑,她伸手輕撫諸伏景光那張秀氣的臉頰,然后傾身在唇瓣上輕碰了一下,紅瞳里滿是笑意,
“這樣可以嗎?”
可以確定了吧?
諸伏景光眨了眨眼,“當然不夠。”
他想傾身過去親吻,卻被陸生加奈用手指攔了下來,“喂,親來親去,沒完沒了。先別親了,你別的地方傷還沒處理呢。”
諸伏景光臉上是有些傻呼呼的笑,“好!”
他伸出手臂讓陸生加奈幫他繼續處理傷口,其實這些傷根本不用處理,不管是警校,還是組織的時候,碰碰打打在所難免。這點小傷,隨便放放自己就能好。
但……諸伏景光綻放了個大大的笑容,他喜歡加奈為他擔心,為他處理傷口,他喜歡加奈指尖碰觸他肌膚時讓他心癢癢的觸感。
兩個人就這樣一個人在那處理傷口,一個人盯著處理傷口的人。
陸生加奈雖然答應諸伏景光交往了,但被這樣情意綿綿的盯著,還是有點吃不消。
她忍不住吐槽,“你老盯著我,看不膩嗎?”
諸伏景光:“才不會。我喜歡看著加奈。加奈很好看啊。”
“油嘴滑舌。”
“才不是,這是實話好吧。”
“你用這‘實話’騙過不少小姑娘吧。”
“加奈在吃醋嗎?才沒有,我只對加奈這樣。”
陸生加奈處理好最后一處傷口,拍了對方一下,“都好啦。”
諸伏景光看了眼手臂上的紗布,“加奈處理傷口的手法很熟練啊。”
陸生加奈聳肩:“我這是久病成醫,你以為我的身手是怎么練出來的。”
從小和京都圈的人干架,一開始也不是誰都特別照顧她的。打架多了,受傷難免,她不想讓姐姐擔心,所以傷口什么的都是自己處理。
就像伏黑甚爾說的,實戰才是一切。
諸伏景光放下襯衫,眉目溫柔:“加奈很厲害。”
陸生加奈得意的“哼哼”兩聲,“我當然厲害!”
伏黑甚爾這時候也從超市回來了,他買了一大袋子蔬菜肉類和水果,同時把超市小票遞過去,“大小姐,報銷啊。”
陸生加奈無語:“甚爾君,我是少了你的錢嗎?”
伏黑甚爾聳肩:“工作報酬是工作報酬,報銷是報銷。趕緊的。”
陸生加奈沒好氣的把東西都遞給諸伏景光,“等著!”
說著,就用手機轉賬過去。
伏黑甚爾收到錢,總算有精力注意別的了,他目光從陸生加奈和諸伏景光身上掠過,特別是陸生加奈被親吻的有些紅艷的嘴唇,笑得特別曖昧:“哎呀,我好像錯過了一場好戲。”
第98章
“好戲你個大頭鬼。”
陸生加奈做了個鬼臉,“打你的游戲去吧。”
說著,陸生加奈招呼景光一起去廚房。
兩個新出爐的小情侶,在廚房你儂我儂,加奈負責洗菜,諸伏景光負責烹飪。
沒一會兒,就做了一大桌子。
伏黑甚爾尋著飯菜的香味就過來了,“小子,手藝不錯嘛。”
諸伏景光微笑著接受了夸獎,吃過晚飯,把碗筷都放進洗碗機,收拾好一切殘局,他和加奈告別。
離開前,諸伏景光盯著陸生加奈:“加奈,我明天搬過來可以嗎?”
“誒?”
陸生加奈一愣,有點不好意思:“這太快了吧。”
哪有剛確定關系就同居的……
諸伏景光笑了:“加奈,你想哪去啦。雖然我也很想,不過,我是為了拜伏黑先生當老師!”
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陸生加奈沒好氣地瞪了諸伏景光一眼。
諸伏景光摸了摸鼻子,逗加奈確實很好玩啊。
“可以嗎可以嗎?”
陸生加奈“哼”了一聲,“反正不差你一間客房。”
得到答案的諸伏景光歡呼了一聲,“明天早上我會過來。加奈,你等我。”
把人送走后,陸生加奈回身,就看到伏黑甚爾靠在檐廊的柱子上看熱鬧。
“大小姐,你認定是他了?”
“怎么,不行嗎?”
“雖然我討厭咒術界那些人,但對大小姐來說,嫁給咒術師才更符合你的利益吧。當然,禪院就是個垃圾堆,五條家就挺不錯的。”
“誰說嫁給咒術師就更符合我的利益?”
陸生加奈輕笑,“我從來都沒想過,我會嫁給咒術師。”
伏黑甚爾:“大小姐你很叛逆誒。你就不想讓你們陸生家的術式血脈再現嗎?”
陸生加奈聽到這話沒有回答,相反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伏黑甚爾一圈,把伏黑甚爾看的臉色發黑。
他敢肯定,大小姐接下來說的話,他絕對不會喜歡。
“甚爾君,我第一次發現,你還真不愧是禪院家的人呢。”
伏黑甚爾:“……”
果然!!!
伏黑甚爾臉色兇惡:“大小姐你說什么!”
陸生加奈身為金主爸爸的身份絲毫不懼伏黑甚爾的兇臉:“你那話,禪院直哉那混蛋也說過。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禪院家的印記,在你身上刻的很深啊。”
伏黑甚爾:“哼!”
“沒說笑哦。我查過你死前的那個任務,明明星漿體已經死了,你作為賞金獵人,最應該逃跑而不是和五條悟硬碰硬吧。是什么驅動你和五條悟對上的呢?”
伏黑甚爾轉過頭,自嘲的笑了聲:“當然是無聊的自尊心。”
“禪院家的廢柴,居然可以殺死咒術界最強的六眼。對嗎?甚爾君,你從來不需要向禪院家證明什么。”
“大小姐,少對我散發你的人間大愛。既然有男朋友了,就少走入別的男人的心。”
陸生加奈笑瞇瞇的絲毫不覺得被懟的沒面子。
她這個人要是連這點承受能力都沒有,早就在接近京都圈年輕一代時被欺負死了。
“惱羞成怒了嗎?甚爾君?”
陸生加奈單手托腮,笑得像個十足的壞女人。
伏黑甚爾瞥了陸生加奈一眼:“你這個樣子,敢讓你的那個小白兔男朋友知道嗎?”
“那就不勞甚爾君操心了。”
陸生加奈轉身回房間前留了一句:“不說笑,禪院家真沒什么好值得你放在心里的,那就是個崇拜力量卻有眼無珠的家族。你的天賦無以倫比,上天是剝奪了你的咒力,卻給了你強大的體魄。自從你打出禪院家那一天起,你就不再被那個家族束縛了。甚爾君,你早就自由了。”
陸生加奈關上房門徒留伏黑甚爾站在原地良久,撓了撓頭,嘖了一聲,“真不愧是大小姐啊。”
就這種看透人心的能力,怪不得京都圈年輕一代都被她耍的團團轉。
第二天清早,諸伏景光就拉著行李箱過來了。
行李箱里主要是換洗的衣服,還有一些日用品。
陸生加奈打著哈欠:“對了,鑰匙給你。這樣你進出也方便。”
諸伏景光歡喜地接過,他走上前,抱住陸生加奈就親吻了對方額頭一下,“早安吻!”
陸生加奈“噫——!”了一聲,嫌棄道:“我還沒洗臉!”
諸伏景光失笑:“好啦,加奈你去洗漱,我去做早餐,一會兒我們一起上班。”
諸伏景光的早餐是很普通的雞蛋火腿三明治加牛奶。
伏黑甚爾打著哈欠板著脖子出來,咬了一口三明治直嘆氣:“小子,你好賢惠。怎么就栽在大小姐那個壞女人手里。”
諸伏景光不滿地用勺子敲了伏黑甚爾伸向下一個三明治的手:“不要在我面前說加奈的壞話。”
伏黑甚爾是故意沒躲的,反正敲一下又不疼,他又拿起一個三明治塞進嘴里:“好,等你小子后悔那天。”
諸伏景光輕笑:“聽說伏黑先生賽艇比賽,買的號碼次次都輸。或許,伏黑先生您的眼光真的有待提升呢。”
“喂,揭人不揭短啊,小子。”
嘖,和大小姐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嘴巴都挺不饒人的。
難得的,陸生加奈和伏黑甚爾都在早上的時候,吃了一份標準的早餐。
“大小姐,我同意你們的婚事!”
要是天天都不用做飯,還有美味的早餐,還要啥啊。
陸生加奈滿頭黑線,“就一頓早餐就把你收買了?”
“哪是一頓,是好多頓。小子,你要在這里住多久?”
伏黑甚爾問。
諸伏景光笑的溫和又燦爛:“那要看加奈什么時候煩我趕我走。”
陸生加奈單手托腮:“是誰說住進來的原因是要拜師的?出師了就趕緊滾蛋。”
諸伏景光單手捂住胸口,一臉受傷:“加奈,你這話就傷我心了。”
陸生加奈冷酷地說:“你心臟捂反了。”
諸伏景光淡定地換了個位置。
幾秒后,陸生加奈和諸伏景光同時笑出了聲。
諸伏景光對伏黑甚爾邀請:“要練練嗎?距離上班出門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伏黑甚爾穿著拖鞋和寬松的運動裝,“我隨便。反正你是老板。”
陸生加奈坐在一旁看諸伏景光和伏黑甚爾過招,有些好奇:“你花多少錢雇的甚爾君?”
諸伏景光說了個數字。
陸生加奈:“……你哪來的那么多錢?”
諸伏景光一邊和伏黑甚爾過招,一邊笑:“怎么,加奈要向檢察院的搜查本部舉報我嗎?”
陸生加奈笑的像個小惡魔:“貪污受賄要受司法警察調查的哦。”
伏黑甚爾看了陸生加奈一眼,大小姐這是在逗人玩?尺度有點挑戰心臟啊。
諸伏景光:“放心,錢款來源正常。”
他在組織獲取的贓款在臥底任務結束后會上交給國家,公安內部對上交的那部分資金會按比例以獎金的名義返還一部分。
“不過,也就這些了。”
和伏黑甚爾早上練練手后,伏黑甚爾還是建議他定制把槍。
“你們警察的子彈都要登記,訓練的時候換成橡膠BB彈或者記號彈的槍試試。不要忽略你的武器。”
諸伏景光想了想,“那個可能沒那么快做出來,而且咒靈也不怕槍吧?”
伏黑甚爾挑眉:“我以為你只是想揍直哉那個小子。”
自己女朋友被人覬覦,是個男人都忍不了吧。
諸伏景光點頭:“那是原因之一,更多的是,我希望和加奈站在一起,不被拋下。”
住在一起的好處是,上下班可以一起了。
不過,他們還是分別開車。
沒辦法,雖然加奈最近天天去的都是警視廳,一旦咒術師管理辦公室那邊有問題,她還得過去。要是只開一輛車上班的,加奈中途要是把車開走了,景光下班就只能打車了。
所以,各自開各自的還是更方便一些。
到達警視廳,兩人分開去各自的部門,行為模式看起來和過去沒什么區別,唯一的區別可能是在親密舉動上更名正言順了吧。
例如分開前的擁抱。
這天諸伏景光拿著組織成員口供文件打算找上級匯報的時候,正好撞見了機動課爆-炸-物處理班的兩名同期摯友。
松田陣平滿臉調笑:“我們的hiro旦那,最近戀愛很高調哦。”
萩原研二在一旁煞有介事的點頭:“就連我們部門都聽說了,擁抱下分開去各自部門上班,這是什么警視廳戀愛偶像劇啊。”
松田陣平還用手肘撞了撞諸伏景光,一副鬼鬼祟祟說秘密悄悄話的模樣:“聽說你們天天早上一起到,難不成……”
擠眉弄眼,一副成年人都懂得的模樣。
諸伏景光無語地舉拳頭碰了松田陣平額頭一下:“胡亂想什么呢。”
松田陣平勾肩搭背的靠近:“景光,這可不是我說的,是外面傳的。”
三人說說笑笑一路,分開前,萩原研二問:“諸伏既然你都回來了,降谷那家伙呢?”
諸伏景光:“這我就不清楚了。”
松田陣平搖頭:“是不清楚還是不能說啊。真是的,前兩年不聲不響的突然就消失,發消息也不回。……好吧,我知道你們做的任務要保密嘛,不過啊,一直忘記說了,歡迎回來。”
諸伏景光心里暖暖的:“嗯,謝謝。”
溫馨的日常并沒有持續很久,陸生加奈接到消息,五條悟抓著夏油杰回來了。
陸生加奈見到這兩個許久未同框出現的摯友,雙手十指交叉,輕笑:“五條,我還以為你會在外面再玩一段時間。”
五條悟大爺似的找個位置坐下,手臂隨意地搭在椅子上:“再玩的話,那群老頭子會煩死我。”
陸生加奈失笑,這是什么好孩子啊。
五條悟在陸生加奈眼里其實一直都挺好孩子的,雖然平日看起來狂妄輕浮又惡劣,實際正事上從不含糊,相當可靠。
“我是沒想到你真的會帶夏油君回來。”
陸生加奈轉眸看向一直沒說話的夏油杰,“夏油君,許久不見。”
夏油杰此時同樣大爺似的坐在五條悟旁邊的椅子,兩個人姿勢雖然不同,但都充滿了不羈的氣息。
夏油杰從仰頭閉眼的狀態,低頭擺正頭顱,臉上笑容諷刺:“陸生加奈,聽說最近你干了不少‘大’事。”
陸生加奈絲毫不理會話中的嘲諷,她雙手一拍,一臉精神病人終于恢復點正常的模樣,“夏油,你終于不再張口閉口猴子了嗎?我早就說了,你那個用詞沒有絲毫殺傷力,反而無知又中二。”
五條悟在一旁噗噗的笑,他就喜歡看杰被懟的樣子。
夏油杰陰郁地瞪了五條悟一眼,“就你那過家家的隊伍,能消滅一級咒靈,靠的還是五條家的咒術師,一旦五條家的人退下來,你那個廢物隊伍還能做什么?”
陸生加奈單手托腮:“沒想到夏油君這么關心我的部門啊?連居安思危的箴言都出來了。”
夏油杰臉色扭曲了下,“陸生加奈,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陸生加奈正色:“當然。所以,五條悟,怎么回事?你不會不知道,你把夏油他帶回來意味著什么吧?”
咒術總監會發布咒術規定第九條,故意對非術師發動術式并將其殺害的咒術師,將被視為詛咒師,并執行死刑。注1
五條悟把夏油杰帶回來,就意味著總監部那些上層們會逼五條悟把夏油杰處以死刑。
“所以我就把杰帶到加奈這里啦。”
五條悟比了兩個剪刀手笑的分外開朗。
陸生加奈:“……你也不怕哪天來給我收尸。”
“不會的,禪院甚爾不是在你那嗎?”
“五條悟!你否認的理由都是因為有甚爾君在,而不是夏油他不會對我動手!說到底,你也不能保證他不會動手,對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五條悟笑的特別燦爛。
坑人呢啊。
陸生加奈看著陰郁的像個大狐貍的男人,總覺得脖子冷嗖嗖的。
說到底,她為什么要接收這么個危險分子啊。
“加奈不是缺人手嗎?鐺鐺鐺!這是我給你找來的強力幫手!”
陸生加奈瞥了臉上惡意滿滿的夏油杰一眼,一點都不覺得這是幫手。沒準是催命鬼。
五條悟:“我了解杰。”
他不會對加奈你動手的,除非你走錯了路。
陸生加奈盯了五條悟幾秒,確定對方是認真的之后,她說:“我連一個四級咒靈都不會讓他吸收。”
咒靈操使區別于普通式神使的地方就在于,咒靈操使手里的咒靈量上限未知,而普通式神使也就一兩個。
讓夏油杰吸收咒靈就是強大他的戰力,這可是一個立志要消滅所有非術師的特級詛咒師,讓他強大就意味著普通人這邊會更危險。
五條悟聽到這話笑了,有點漫不經心,又有點高興,“這個隨便你哦,加奈。”
夏油杰在一旁不滿了:“話題里的人是我吧。決定權在我手里吧。”
五條悟轉過頭:“杰,你很喜歡吃咒靈球嗎?你叛逃前我沒注意到是我的錯。但跟著你這段時間,我再看不出來,那我就白長了一雙眼睛了。那東西很難吃吧,你每次吃過臉色都很難看。”
自己的秘密被赤、裸、裸揭示出來,夏油杰的臉色難看極了。
他可不想讓人同情。
“具體什么味道我就不問你啦。”
給杰留個尊嚴,他定是不想被人用同情的目光看的,尤其是被弱者同情。
五條悟認真地說:“反正你現在手里的咒靈也夠了,遇見難得一見的你要是真想吸收也不是不可以。但那些雜魚們,除了讓你難受,還有什么用?為了你那個消滅全體非術師的夢想嗎?省省吧杰,那是不可能的。”
“我說過,希望你來加奈這里看看。反正你五年里都沒真的去做那件事,那再觀察一段時間,又有什么關系?”
夏油杰:“……”
他那五年可不是什么也沒干,只不過收集到的大量咒靈都浪費在禪院甚爾身上了……
日,不能細想。
越想白做工五年,越惡心。
陸生加奈默默看著這兩位昔日舊友交涉。
她沒有冒然插入他們的對話,在陸生加奈看來,這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好到排外了。
她擅自闖入的話,只會讓夏油杰更加反感。
夏油杰不再說話,五條悟起身推了推臉上的墨鏡:“加奈,杰就交給你啦。”
陸生加奈慢吞吞地說:“你還真給我找了個大麻煩。”
“安啦,反正咒術總監部那邊不是加奈你的對手。我相信你!相信你絕對有辦法敷衍總監部那邊!”
陸生加奈:“……我還真謝謝你的信任啊。好了,還有事嗎?”
言下之意,沒事趕緊滾蛋。
五條悟大大咧咧笑嘻嘻的走了,咒術師管理辦公室內只留下陸生加奈和夏油杰兩個人。(甚爾此時在外面)
咚咚咚的敲門聲響,伏黑甚爾隔著門問:“五條家的大少爺走了,要我進去嗎?”
有五條悟在,陸生加奈不會有危險,而且有些關于杰的話五條悟并不太想讓外人知道,所以和加奈談話見面的時候,他把禪院甚爾攔在外面了。
對此,陸生加奈倒是無所謂。
她看了臉色一直不怎么好的夏油杰想了想,揚聲道:“不用,我要和夏油君單獨聊聊。”
門外的伏黑甚爾聳了聳肩:“隨便你,大小姐,死了我不管哦。”
陸生加奈滿頭黑線,“你就不能說點好的啊。”
說是這么說,陸生加奈還是沒有讓伏黑甚爾進來。
這倒是讓夏油杰有些意外了。
“陸生加奈,你的膽子不小嘛。”
非術師的陸生加奈居然敢和立志殺光非術師的他共處一室,該說好膽量嗎?
陸生加奈微笑:“膽子小的話,怎么和咒術總監部那些老家伙作對?”
“所以,你要和我聊什么?教育我的話,大可不必,你早就不是我的學姐了。”
注一:公式書原話。
第99章
“雖然我不知道五條悟怎么和你說的,但你和他回來,說明他已經說服你了吧?”
陸生加奈向后一靠,下巴略微抬起的看向面前的人。
夏油杰:“……”
陸生加奈你知不知道,每當你展現出這副不可一世高官大小姐模樣,都感覺特別瞧不起人,特別惹人生氣?
陸生加奈要是知道夏油杰的吐槽,只能不怎么誠心的說一句抱歉。
她對待敵人,向來都是這副嘴臉。
沒錯,企圖消滅全體非術師的夏油杰在她眼里就是敵人。
他們立場天然不同。
“所以,我們不妨開誠布公的談一談你‘期望’的世界。”
夏油杰冷笑:“我‘期望’?當然是非術師全部消失,這個世界再也沒有咒靈。”
陸生加奈:“五年了,你確定你的想法還沒變?”
夏油杰:“……”
還能怎么變,從他殺了父母那一刻起,他就沒有了回頭路。
這是他唯一的目標。
他不能變。
“我不想譴責十七歲的你,擁有強大力量的未成年在心智未成熟之下,做出了無可挽回的事,這是……”
陸生加奈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夏油杰厲聲打斷,“我不想聽你說這些無聊的話,陸生加奈!”
陸生加奈輕笑了一下,“好,不說就不說。你希望這個世界非術師消失,再也沒有咒靈。那么……夏油,你去過國外嗎?”
夏油杰:“……”
“國外的咒靈很少很少,幾乎沒有,我一直不明白,為什么只有我們國家才有這么多咒靈。如果夏油你的目標是讓咒術師不再被咒靈傷害,那么我這里有個建議,你不妨設立個移民基金,不想面對咒靈的咒術師,移民去國外吧。”
這個建議對陸生加奈來說,完全是殺敵八百,自損一千。
在國內還沒有有效消滅咒靈的辦法之前,真鼓動咒術師移民的話,到時候國內咒靈泛濫,普通人將陷入水深火熱。
不過,陸生加奈提這個目的也不是真的讓夏油杰創立“移民教”,而是想讓夏油杰認識到,他消滅非術師的想法有多狹隘。
而且,一個努力移民所有咒術師的特級詛咒師可比立志要消滅所有非術師的特級詛咒師安全多了。
夏油杰:“……我們憑什么要離開這里?你們非術師是把這片土地當成自己私有物了嗎?!”
“當然不是。”
陸生加奈否認,“我只是給咒術師們換一種生活方式的選擇罷了。你討厭非術師是因為非術師不能控制咒力,會產生咒靈,希望消滅所有非術師是因為,他們都被消滅了,就沒咒靈了。現在跨過消滅掉所有非術師的過程,直接去咒靈幾乎沒有的國外,這樣不好嗎?例如……美國就不錯?”
夏油杰:“……”
“其實這是我一直以來的疑問,不得解答。為什么我們國家自千年前就一直受咒靈困擾,為什么國外的神靈式微,例如我舉例的美國,那里是充斥著這個世界最多欲望和強權的國家,他們憑什么不受咒靈困擾?”
“美國太遠的話,那近處的韓國呢?青瓦臺詛咒屆屆總統不得善終,但是,就算內卷成那樣的韓國,同樣沒有像我們國家一樣咒靈泛濫。”
“夏油君,如果你非要消滅咒靈的話,不讓咒術師再被咒靈傷害的話,不妨從這個角度思考探討一下?”
夏油杰沉默不語。
這是他沒考慮過的角度。
他想起了悟找到他時說過的話,“杰,和我回去吧。加奈的想法很有意思呢,我想看看她最終能走到哪一步。”
但是他因為咒靈庫存被清空,要重新收集咒靈,正是心情不好的時候。(五條悟能堵到他也是因為他太著急填充庫存了,守株待兔等他,他就是自投羅網等兔子)
所以當時的夏油杰有點暴躁:“加奈加奈加奈,從老早前我就想說了,明明一開始對她有意見的是悟你吧。你現在這模樣,和被她耍著玩的京都校的追求者有什么區別?”
“上趕著給她送好處,美名其約看熱鬧,五條悟,你也變狗腦子了嗎?”(此話針對高專時,悟一開始天天叫加奈訓狗大師)
五條悟則一臉嫌棄:“杰,你在外面那么多年,滿腦子都沾染了什么骯臟思想啊。你不覺得她的想法很有趣嗎?過去我們咒術師保護非術師都是在暗中,不得感激,似乎所有人都覺得,咒術師保護非術師是理所當然的。只有加奈一直在說,普通人也想掌握自己的命運。”
“很有意思吧,明明是根本就控制不住咒力逸散,無法祓除咒靈的普通人,卻很有雄心壯志。并且一直在往這個方向努力而不是空談。”
“咒具制造一直被咒術總監部壟斷,加奈已經抓住了組屋鞣造,啊,那個詛咒師你可能沒聽過,是個腦子不怎么正常的家伙。喜歡用人體骨骼啊,皮膚啊,做咒具的詛咒師。”
夏油杰臉上露出嫌棄的表情,“這種人她都吸收。”
五條悟聳肩:“別那么苛刻嘛。加奈已經很努力了。組屋鞣造的咒具被她分給了六名特警,她,路過的警察,六名特警,加上禪院直哉合伙消滅了一個新生特級咒靈。正因為如此,我決定把五條家的咒具對她開放啦。”
夏油杰:“……”
夏油杰在此時瞬間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五條悟是真的在看熱鬧。
對于五條悟來說,陸生加奈找到組屋鞣造,并且讓普通人拿著咒具去和特級咒靈拼命這種行為很值得嘉獎。
獎品就是五條家的咒具,還有咒術師。
夏油杰抬頭看向笑的特別燦爛的五條悟,第一次認識到,這人是五條家的家主。
五條家的權利和財富隨便他調用,只要他想,他可以隨心所欲地打賞他覺得有趣的事。
陸生加奈知道嗎?
知道五條悟所做的一切都是基于她做的事讓他滿意的嘉獎?
如此的高高在上充滿了上位者的傲慢啊。
想到這里,夏油杰忍不住不懷好意地暗暗挑撥:“陸生加奈,你以為五條悟為什么會讓五條家的人幫你?真當他那么熱心嗎?”
陸生加奈皺眉:“你想說什么?”
夏油杰:“他不過是獎勵你給他看了一場讓他滿意的好戲罷了。”
說完,夏油杰就等待坐在桌子后面的陸生加奈變臉。
誰知道陸生加奈臉色變都不變:“所以呢?”
在夏油杰愣神中,陸生加奈微笑:“你還真是不了解我啊。”
“忘記了嗎?高專那時候,五條悟初見我時是怎么稱呼我的?”
“與其說我是訓狗大師,不如說,那些人在未來可能會給我帶來利益,我就愿意哄哄他們。”
“我管他五條悟到底怎么想的,反正確切到實處的好處我拿到手了。至于五條悟那個大少爺怎么想,關我屁事?”
“如果他大聲嚷嚷,啊,這就是五條家賞給你們非術師的恩賜,嘖,好神經病的喊話,我不介意捧他捧的再高點。等他把五條家的全部東西都掏出來,我不嫌多。”
夏油杰:“……你還真不嫌棄尊嚴被踩在腳下啊。”
陸生加奈對此卻笑了:“尊嚴是什么?對我來說是規訓。我又沒去對五條悟搖尾乞憐,他自己覺得我干的漂亮,想獎賞我,關我屁事。我做的一切又不是為了讓他贊賞的。本來就是有他沒他,我都會做的事,難道就因為他一句,讓我看了一場好戲,我給你點好處,我就要說,你這是在侮辱我,我拒絕嗎?”
“五條家的咒具和咒術師加速了我成立公安四課的進度,但,夏油杰,你不會以為我以后只會依賴五條家的咒具和咒術師吧?從咒術總監部幾大家族的控制,轉為五條家一家獨大,我是多缺心眼?”
夏油杰:“……五條悟知道你是那么想他的嗎?”
陸生加奈笑的漫不經心:“我不是在他心里一直都是臉皮特厚,不要臉的’訓狗大師‘嗎?”
就因為她和五條悟互相都太了解了,反而成為了合作伙伴。
她始終做好了,總有一天會和五條悟因為各自利益翻臉的準備。
所以,伏黑甚爾說和五條家聯姻什么,開玩笑,等翻臉的時候,要么是她吞掉五條家,要么是五條家把陸生家吞了,沒有其他結果。
尤其有五條悟那個最強在,一力降十會,她輸的可能性百分之百。
所以,聯姻變成家務事那是自討麻煩。至少現在,她背后有政府支撐。
夏油杰像是第一次認識陸生加奈一般,重新打量了下坐在辦公桌后面身型瘦小的女人。
他和悟,和陸生加奈其實也就相處了高專一年級。
之后,陸生加奈高專畢業去念了大學,他們升上了高專二年級。
二年級那一年發生了很多事,多到他們差不多把一年級的助教學姐忘了個干凈。
畢竟,那時候夏油杰對陸生加奈的印象還是很憐惜的。
一個非術師女孩子,家里的人除了個姐姐相依為命也沒別的親人了,為了和三大家族五條家的未來家主交好,特意來一年級當助教,結果天天被五條悟欺負。
沒錯,在夏油杰看來,脾氣不好嘴巴差的五條悟對加奈學姐已經算的上言語霸凌了。
哪有對一個看起來柔柔弱弱,堅強倔強不屈(哪怕明知道打不過他和悟,也要和他們對打提升自己,被揍的渾身是傷也不哭不放棄,還不夠倔強不屈嗎)的漂亮女孩子說那么可惡的話啊。
事實證明,他太天真了(微笑)。
自從陸生加奈接手她姐姐陸生明理的工作,成為那個咒術師管理辦公室的負責人后,他就發現,他印象中讓人憐惜的學姐變了一張臉。
嘴巴特別可惡,懟人毫不嘴軟,哪還有之前雖然被五條悟氣的偶爾會很兇,但大部分都是溫溫柔柔的樣子啊。
陸生加奈微笑:我的溫柔從不對敵人呢。
現在,除了嘴巴不饒人,特別愛找死說教(對他)之外,他今天又發現了陸生加奈另外的一面。
【杰,和我回去吧。加奈的想法很有意思呢,我想看看她最終能走到哪一步。】
五條悟的話再次在他腦中回蕩,他現在終于理解五條悟的意思了。
不是那種高高在上,看甕中蛐蛐打斗那種有意思,而是……這個人真的可能會改變千年來格局的那種參與其中的有趣。
不過……
夏油杰:“陸生加奈,你現在的一切別看都好像很順利,實際上只不過是因為你還沒遇見特級。哼……一旦你遇見特級,你的雜魚四課只會淪為咒靈的餌食。”
陸生加奈對此攤手:“請別說的好像咒術師遇見特級就能討到好一樣好嗎?除了你,五條悟,九十九由基,還有一些極個別的一級能抵抗的了特級,剩下的咒術師都打不過吧。別說的好像就普通人干不過一樣。”
夏油杰:“你還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自信的過分啊。”
陸生加奈:“過獎,人啊,不自信一點,怎么迎接挑戰呢,難道要悲觀的哭嗎?特級咒靈又不會因為你哭就放過你。”
夏油杰:“……我沒在夸獎你。”
陸生加奈“哼”了一聲,把手放在耳邊,做了個沒聽見的姿勢。
充分發揮了選擇性聽的技能。
嗯,夏油杰體會了一把,曾經被他氣的夠嗆的詛咒師集團Q戰斗員科昆的待遇(護送星漿體時,他故意表現的聽不到科昆說話)。
夏油杰:“……”
“所以,夏油君,我想,通過剛剛短暫的交流,我們對彼此又有進一步了解了,對吧。我不管你是因為五條悟說了什么愿意來我這里,總之,來了我這里就要聽我的規則。隨意殺人這點,首先禁止。”
夏油杰懶洋洋比了個OK的手勢。
“那么很好,夏油君,該說你的要求的了。你來這里,你想要什么?”
夏油杰其實什么也沒想要。
他只不過是被五條悟念叨煩了,想親自來看看,五條悟口中的,加奈在做的事很有意思,到底是什么事。
陸生加奈最近的動作很大,利益被波動的不止是咒術師,咒術總監部,在詛咒師的領域也廣為流傳。
現在的詛咒師不只是單純喜歡用術式咒殺非術師而被打成詛咒師,有許多是因為沒有得到正規教育(咒術高專只有自薦和推薦兩種入學方式,而自薦這條就很可笑了,對咒術界一點都不了解的非術師家庭出身的小孩又怎么會知道咒術高專,然后自薦入學呢),因為能看見,和其他非術師不同,被排擠被霸凌導致墮落成詛咒師的太多了。
那些人的人生本不該一步步陷入深淵,陸生加奈如今對咒術師的招賢令讓他們心思浮動。
“我想看看你能走到哪一步。”
夏油杰說的不清不楚。
陸生加奈想了兩秒,點頭:“可以。如果你沒住處的話,我們陸生家有客房你可以入住。”
夏油杰:“……”
夏油杰笑的特別惡意:“陸生加奈,你還真不怕總監部找你麻煩啊。”
陸生加奈:“我還正愁他們不找我麻煩。每次都是我挑事的話,會顯得我很無理取鬧好吧。”
夏油杰:“哼,你還擔心這個?”
陸生加奈:“權利與權利,派別與派別的斗爭,總要站在制高點不是嗎?首先氣勢上就不能輸啊。”
夏油杰:“……小打小鬧,哼,在特級面前,什么爭斗都是笑話。”
陸生加奈:“在這一點上,夏油君,我是贊同你的。但特級什么時候出現呢?我們總不能知道干不過特級就徹底放棄擺爛吧?那豈不是因噎廢食?傻不傻啊。而且……”
陸生加奈腦子里閃過櫻川九郎的姐姐腦袋上有縫合線的櫻川六花,還有長達幾百年歷史中櫻川家記錄的縫合線男人……她總覺得這背后有極其恐怖的陰謀。
再加上歷史中記載,一旦六眼出現,同一時間爆發泛濫的各種超規格特級咒靈……這些玩意要是都出現,這個國家干脆毀滅了吧。
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陸生加奈沒繼續說下去。
夏油杰倒是順口問了句:“而且什么?”
“而且我的目標又不是讓普通人徹底取代咒術師,先天的資質差距在那呢,就算有咒具彌補,也沒有人能替代五條悟。所以,我的目標是普通人與咒術師共生共存共同齊心協力,而不是現在普通人完全被排除在外,被動承受著被救被埋怨的角色,而咒術師那邊總監部各懷鬼胎,不思進取,只想維護自己家族利益。”
陸生加奈話鋒一轉,并沒有說出她正在的擔心。
說起來,之前五條悟還說過看那個縫合線很眼熟,然后就沒消息了,她該催一催他,讓他趕緊想,使勁想!
夏油杰對此不以為然。
他厭惡非術師,陸生加奈的目標對于他來說真是怪惡心的。
那會讓他覺得……為什么這種事不早出現個幾年呢?
第100章
和夏油杰簡單的達成一致后,陸生加奈就開始給五條悟打電話。
“喂,五條說起來有件事你說回去想想,都想多久了,想沒想出來啊,就是那個縫合線!”
“那個啊……你等等。”
五條悟找族里負責調查這件事的人問了一嘴,得到消息的同時沒想到還得到了個驚喜。
“啊,加奈運氣還真好啊。”
五條悟感嘆了一聲后,給陸生加奈回了電話。
“那個找到了。加茂憲倫,你們陸生家應該也有他的記載吧。”
陸生加奈:“!!!”
加茂憲倫這個名字對陸生加奈來說,真是如雷貫耳啊。
一百五十年前加茂家的極惡咒術師,為了研究咒靈和人類融合,讓一女子九度妊娠九度生產,最后誕下咒胎九相圖目前被藏于東京咒術高專忌庫。
關于加茂憲倫的畫像非常隱秘,恰好幾大家族里都有,陸生家也有。
“怪不得眼熟……該死,我完全沒往這個方向想啊,現在櫻川六花的額頭也出現了縫合線,不會加茂憲倫現在就活在櫻川六花的身體里吧。噫——!”
想想就惡心啊。
“不,等等!”
陸生加奈閉眼想了一會兒:“不對!櫻川家的日記記載時間甚至能追溯到加茂憲倫之前!!!每次給櫻川家咒靈肉的家伙,額頭都有縫合線!如果櫻川六花身體里內的可能是加茂憲倫,那加茂憲倫身體里的,可能就是別人!還是一個活了超級久的老不死!”
這個猜測就很可怕了。
五條悟這時候也站直了身體,“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真要好好查查了。”
有這么一個活了好多年的老妖怪一直在暗中活動,想想都毛骨悚然。
“或許,我們可以問問天元。”
陸生加奈說,“咱們所有人中,活的最久的不就是天元嗎?他沒準知道那玩意。”
五條悟:“天元很難見吧?上次京都咒術圈的家主們聯名求見,不也被天元給拒絕了嗎?”
陸生加奈:“不管怎么說,總要試試吧。”
五條悟:“也行。我申請看看。對了,加奈,之前你不是遇見個天賦很好的小孩嗎?叫乙骨憂太的……他是菅原道真的子孫,雖然關系有點遠,但他是我家的親戚哦!”
陸生加奈:“……”
淦!她好不容易看中的小白菜,居然被五條家叼走了嗎?!
“他是我發現的!”
陸生加奈咬牙切齒地說。
五條悟笑了:“安啦,加奈,我不會和你搶的。”
陸生加奈立刻變了一副嘴臉:“你說的啊,君子一言九鼎。”
五條悟笑噴了,他就知道。
“所以,加奈恭喜你!那小子天賦不錯,你可以讓杰沒事指導指導他,不放心的話,就我去教惠的時候,順便教教。”
陸生加奈對前者敬謝不敏:“有惠就夠了。”
讓夏油杰教,小心再被洗腦出個偏激鬼。那不是純給自己找麻煩。
反正惠那孩子教的不錯,兩個男孩子還能成為練習的小伙伴。
和五條悟商量了繼續調查縫合線的事情后,陸生加奈嘆了口氣。
真麻煩啊。不過,麻煩也得找,幾百歲的老怪物在暗中悄摸摸搞事,等他搞成了再察覺,估計一切都晚了。
陸生加奈把咒術師管理辦公室這邊堆積的不著急的事情解決,決定先回警視廳再回家。
嗯,和景光一起回家。
她剛從辦公室出來,就見夏油杰和伏黑甚爾兩個隔著過道對峙,身上危險的氣息不要錢的釋放,朝倉陽菜等工作人員躲在一邊,路過的腳步都放輕了。
陸生加奈:“……你們兩個干嘛?要打去外面打,夏油杰,你要是敢放大招,我就找防衛省拿導彈轟你。”
夏油杰:“……”
夏油杰轉頭笑了,笑的像個大狐貍:“陸生加奈,你不覺得你這話有失公允?怎么只拿導彈轟我啊,對面這個糟糕的男人你不管的嗎?”
伏黑甚爾得意道:“當然是因為大小姐和我是一伙的。”
陸生加奈無語:“你們別影響到我可愛的部下工作,走了。”
離開東京市政大樓,陸生加奈回頭:“你們倆有完沒完?”
互相放殺氣的兩個人同時轉頭,伏黑甚爾:“這家伙拿了我的東西,我得搶回來。”
夏油杰笑瞇瞇:“人死了就是無主之物,當年的儲物咒靈主動爬到我面前認我為主,那里面的東西就是我的。”
陸生加奈:“……”
這種事她并不想知道。
陸生加奈盯著同樣躍躍欲試的夏油杰,話卻是對伏黑甚爾說的:“雖然我剛剛說什么要打去外面打,但我禁止你和他過招。”
伏黑甚爾不滿:“怎么大小姐,心疼你的學弟了?”
“不!”
陸生加奈表情冷漠,“我不會讓敵人有一絲進步的可能性和空間。”
給敵人喂招,讓敵人變強什么的,她沒那么好心。
“甚爾君,你的東西我會想辦法補給你。”
夏油杰笑:“說敵人什么的,大小姐未免也太無情了吧。”
陸生加奈抖了抖,“你別學甚爾君說話。”
領著這兩人回警視廳公安四課,處理完剩下的事情,和景光一起下班……
“等等!”
諸伏景光皺眉看著眼前穿著和尚袈裟,一點都不慈眉善目,反而像邪-教頭子的家伙,“他要和我們一起回去?”
伏黑甚爾在后面吹了個看好戲的口哨。
陸生加奈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在正牌男友面前把別的男人一起帶回家什么的……“都是五條悟的錯!”
陸生加奈說的義憤填膺:“他沒地方安置他的摯友,就扔給我了!你說他可惡不可惡!”
諸伏景光收回目光,無奈地摸了摸陸生加奈的腦袋,“我又不是問你這個,他是危險人物吧?”
陸生加奈指責:“咦?你居然不吃醋!”
諸伏景光哭笑不得:“這不是吃醋不吃醋的問題吧。反正加奈又不喜歡他。”
不被喜歡的夏油杰:“……”
陸生加奈回頭:“甚爾君,你和夏油君一起,開我的車跟在后面,不許打架!”
說完,陸生加奈上了諸伏景光的車。
車上只剩兩個人,陸生加奈渾身放松地閉眼靠在副駕駛座位的靠背上,安全帶都懶得系。
諸伏景光傾身幫忙系好安全帶離開的時候,順便輕啄了下陸生加奈的唇瓣,“怎么,很累?”
被突然襲擊的陸生加奈連眼睛都沒睜。
她都習慣了,自從正式交往后,她就發現,景光特別喜歡見縫插針的親親,抱抱,親親。
陸生加奈:“心累。”
諸伏景光啟動了汽車,“既然覺得麻煩,不能把人退回去嗎?”
陸生加奈:“怎么說好呢,一個立志想要消滅所有非術師的家伙,還是放在眼皮底下安心點,至少能知道他沒有在暗中干壞事。”
有一個額頭有縫合線的不知道活的多少年的老妖怪在暗中搞鬼,就夠讓人鬧心的了。
諸伏景光伸手揉了揉加奈的腦袋:“好啦,你先瞇一會兒,到家我叫你。”
兩輛車一前一后回了陸生家,下車時,陸生加奈又恢復了精神奕奕的模樣,她把夏油杰安排到了伏黑甚爾的隔壁。
伏黑甚爾“嘁”了一聲。
“甚爾君。”
“我知道。”
不就是看好那個小子嗎?
特級咒術師,真想動手,可不是一句看好就真能看好啊。
這個道理陸生加奈當然知道,但能爭取一秒時間,還是爭取一秒對吧。
夏油杰對于住哪里都無所謂。
把那兩個人都打發好,陸生加奈回廚房就看見景光特別居家的在那忙,她忍不住過去摟住對方的腰,像個樹懶一樣,臉頰貼在對方的后背上。
“嗚嗚嗚,景光,還是你好。”
諸伏景光心里軟軟的,果然還是要交往吧。
瞧,加奈對他態度都要更親密了,好會撒嬌。
后面貼著個大“樹懶”,諸伏景光雖然動作有點不方便,但他卻很高興。
有時候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肌膚饑渴癥,貼貼抱抱,就能讓他心情好到起飛。
濃郁的米香漸漸從電飯鍋冒出來,諸伏景光做好最好最后一個菜,拉開抱住他腰的手臂,轉身低頭看向背后的人。
陸生加奈本來好好的閉著眼睛趴在諸伏景光的后背,察覺到手臂被拉開,貼著的后背也離開,抬起頭就撞進了一汪深藍。
她被抱起半坐在櫥柜臺面上,下一秒,熱烈的親吻落了下來。
又親親……
和白日里那種碰一下的輕啄不一樣,這次的親吻要更深入。
陸生加奈被親的迷迷糊糊的想,總覺得再這么親幾次下去,進度就要到滾床單了。雖然都是成年人了……
背后的襯衫被抓出了褶皺,濃郁粘稠的情意在親吻中傳遞,諸伏景光從深吻中退出,改為輕輕摩挲,最后戀戀不舍地結束了親吻,他的聲音有些啞,“加奈,該吃晚飯了,不好讓伏黑先生他們等太久。”
陸生加奈調整了有些凌亂的呼吸,輕哼:“不做飯的人沒話語權!”
開飯時間什么的,當然是掌勺的說了算!!!
諸伏景光失笑地抱了陸生加奈一下,兩個小情侶一起把做好的飯菜端到客廳。
夏油杰換下了身上的那身袈裟,甚至頭上的丸子也解開了,看著放松的不得了,絲毫沒有被人看著的緊繃感。
另一邊伏黑甚爾單手拄著下巴,正在看電視里的賽艇比賽。這種東西,隔著電視看,總覺得沒現場帶勁兒。但誰讓現在大小姐是他的金主呢。
不用陸生加奈叫,兩個人自然而然的到餐桌落座。
因為陸生加奈本來就不會叫,愛吃不吃,吃個飯還要三催四催的嗎?她又不是他們的媽。
四個人落座,夏油杰目光在陸生加奈那張容光煥發的臉上停了幾秒,然后移開了目光。
作為咒術高專時候就會用井上和香的大胸寫真當手機屏保的骯臟DK(指五條悟),他一直以為五條悟應該多少對陸生加奈有點想法,要不然干嘛一邊罵加奈學姐是訓狗大師,一邊又湊過去(五條悟:杰,我那是怕你被那個壞女人給誘惑了啊!)。
現在看來是他想多了?
很明顯,穿著警察襯衫的男人是陸生加奈的男朋友。
兩個人在很親密的熱戀中。
陸生加奈才不管夏油杰在想什么,她旁若無人的和諸伏景光邊吃邊小聲聊天。
“你最近是不是有些麻煩?”
諸伏景光:“……都傳到你耳朵里了?”
“是啊。”
自從陸生加奈和諸伏景光正式交往后,兩個人都沒什么藏著掖著的行為,又不是地下情,他們是正經的交往!
這就導致,這條八卦瞬間就在警視廳大樓傳遍了。
沒錯,警視廳向來男多女少,哪一對兒成了都會男性成為公敵引來眾多仇視的目光。
陸生加奈部門里的部下拐彎抹角的說:“課長大人,你就算喜歡的話,也換一個啊。那個人聽說不像好人啊。”
陸生加奈:“別讓回歸的臥底警察寒心好嗎,你說的那些我可以當作沒聽見,你們少傳那些有的沒的。”
回想起就連去茶水間都能聽到討論的話,陸生加奈覺得,諸伏景光那邊應該更不好過。
諸伏景光:“……”
雖然知道那些不好的事早晚會從異樣的目光,變成流言蜚語,但……傳到加奈的耳中他還是有點忐忑。
謠言通常都會伴隨著夸張變種,誰知道到加奈耳中的版本變成什么樣了。
見諸伏景光吃飯的筷子緩下,陸生加奈用勺子舀了一點豆腐燒肉過去,“安啦,我又不是會在意那些謠言的人。我是說,有些應該是保密消息吧,你要是覺得煩惱就投訴下。”
諸伏景光:“投訴的話,反而會被大家認為是真的吧。說就說吧。”
“卡爾瓦多斯……啊,就是那次在格屋你見到的那個,算是我在那個組織的搭檔。因為對那些代號成員審訊不怎么順利,上司就把我從旁聽調到了主審。那家伙……”
諸伏景光搖頭:“為了報復我,什么都說。而且有些事有真有假,還沒辦法解釋。”
這種大案要案,一直盯著的同事很多(為了防止口供造假和誤判),這就導致卡爾瓦多斯說的關于他的事被不少人都知道了。
“暗中傳小話的人也太沒職業道德了吧!”
陸生加奈憤怒的指指點點。
諸伏景光:“這又不算泄密。”
講他這個臥底警察在組織干過的壞事又不算泄露那個組織的機密。
“你……”
諸伏景光打斷:“我沒事。加奈你不要擔心。那些我自己能解決。”
陸生加奈不滿:“電視劇里,大結局壞蛋破滅后,英雄被獻上鮮花,現實中英雄卻要接收司法調查,這算什么啊。”
諸伏景光看著為他打抱不平的加奈溫柔的笑了:“這是必要的程序。”
為了防止臥底被反策反,他在未來有至少一年的觀察期。當然,為了不讓做臥底搜查官的警察寒心,該有的升職還是有的。
就是一邊升職,一邊被調查,有點割裂。
吃過晚飯,休息了半個小時,陸生加奈坐在檐廊,看著院子里諸伏景光和伏黑甚爾對練。
夏油杰從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坐到了陸生加奈身邊。
“悟知道你交男朋友了嗎?”
陸生加奈翻了個白眼:“我交不交男朋友關他什么事。”
夏油杰笑了一聲:“我這是提醒你,小心你們的合作因此出問題。”
“那還真謝謝你了。夏油君。”
夏油杰突然覺得現在挺有意思的,尤其是和高專一年級時候的陸生加奈對比,當初那個對他笑的特別溫柔的紅瞳少女,如今句句帶刺,好像所有人都在提醒他,他走錯了路。
“我沒想到你會交一個普通人男朋友。”
夏油杰是真沒想到,因為在他短暫的關于陸生加奈的記憶里,這人極其招人,高專四年級不會作為選手參加京都-東京兩校姐妹交流會,但她是作為助教過去的。
然后,他和悟就見識到了這女人的好“人緣”——京都校四個年級,每個年級都有找她告白的。
“我還納悶,為什么你們都以為我會嫁給咒術師?還是大家族的咒術師?”
禪院直哉那天被她趕跑后,給她發了超長的一段消息,最后的結論是,也就他會接受他,她要想當五條家的當家主母純屬癡心妄想。
陸生加奈直接把那個號碼拉黑了。
夏油杰:“當然是因為利益。在所有人看來,五條家沒理由突然幫你。”
陸生加奈托腮笑了,“那么你呢,你身為五條悟曾經的摯友,也是這么覺得?”
夏油杰:“……悟只是覺得有趣吧。”
覺得未來的走向很有趣,所以就插了一腳。
就連要把他抓回去的理由,也是讓他看看,這個世界即將發生變化。
“看來你很了解他嘛。”
陸生加奈盯著院子里不斷挑戰伏黑甚爾,在被擒拿住后,又再來不斷尋找破解的諸伏景光,覺得真的超級有魅力啊。
認真和不放棄的那張臉超級帥。
“你們曾經是摯友,你很了解五條悟,我姑且認為五條悟也很了解你吧。既然他把你送到我這里來……夏油君,那就好好看看他想讓你看的吧。”
第101章
天元拒絕了五條悟提出的見面要求。
“什么啊,那個活了千年的家伙是怕被我這雙眼睛看透嗎?”
五條悟在提出這個申請的第二天就和陸生加奈告知了這個消息。
“也拒絕?”
陸生加奈皺眉,“過去天元大人也是這樣嗎?”
“不知道誒,這個要問總監部的老頭子們吧。天元的話一向不都是傳達給他們嗎?”
五條悟對天元沒興趣。
“說起來,不會真的變成喪尸暴龍獸了吧。”
五條悟喃喃自語。
陸生加奈:“什么?”
什么喪尸暴龍獸?
“星漿體啊,每隔五百年天元不就是要和星漿體進行同化嗎?重制肉-體信息,退化成滾球獸~~”
陸生加奈:“……你還真會形容,不過當時總監部不是說有備用的星漿體嗎?”
六年前五條悟夏油杰護送星漿體到天元所在的薨星宮進行同化,可惜,星漿體天內理子在同化前被伏黑甚爾殺害。
而伏黑甚爾在把天內理子的尸體送去盤星教后,被領悟了反轉術式,徹底成為咒術界最強的五條悟殺死。
“說的也是。”
五條悟到聲音立刻變的興致缺缺。
然而此時,一股念頭在陸生加奈的腦子里瘋長。
她故意用輕描淡寫的口吻說:“話說回來,真的有備用星漿體嗎?”
五條悟:“誰知道啊,畢竟我們誰都沒有看見吧。”
他只看見的天內理子也在同化前死了。
“那如果說……”
陸生加奈的聲音幽幽的,像誘人犯罪的女妖在輕聲低吟,“如果說,咒術總監部只是為了安撫所有人呢。”
“什么意思?”
五條悟低低的笑了:“加奈是想說,咒術總監部的老頭子們騙了我們所有人?啊……總覺得加奈你在說什么恐怖故事呢。”
陸生加奈點到為止,她把“誰知道呢”送還給了五條悟。
掛斷通話后,抬起頭見到的就是表情一言難盡的夏油杰,和見慣不慣無聊翻看雜志的伏黑甚爾。
“你就是這么使喚五條悟的嗎?”
夏油杰表情微妙,他沒想到,五條悟也有被人當槍使的一天。
陸生加奈微笑,“什么使喚不使喚的,我可什么也沒說。”
明明是五條悟自己因她的話內心活絡,要是因此做了什么關她什么事?
夏油杰有些好奇:“要是悟他沒領會到你的意思呢?”
陸生加奈同樣回了句“誰知道呢”。
誰知道呢,這次是最好的懷疑天元的機會,五條悟那個人本來就熱愛搞事,沒理由懷疑了不去看看吧。
她一個人勢單力薄,哪怕一直對天元有很深的疑惑,也沒辦法見到那個人。那么,她就鼓動能見到的人去看看吧。
就算五條悟沒去看,她還有下一次,下下一次。總會找到五條悟行動的時候。
夏油杰沒再聊五條悟,反而說起了星漿體:“星漿體應該確實有備份的。”
陸生加奈:“嗯?”
陸生加奈其實不太在意星漿體有沒有備份,那只是她鼓動五條悟去看看的契機。不管天元是進化成“喪尸暴龍獸”,還是退化成“滾球獸”,她想看看,在“六眼”眼中,天元是不是真的那么值得尊敬。
夏油杰回想起了十七歲的那個夏天,“特級咒術師九十九由基親口說的,星漿體有備份。”
“九十九,怎么會是她?”
夏油杰:“九十九怎么了?”
陸生加奈沒有回答,她陷入了沉思。
九十九由基,咒術界總共就三名特級咒術師,她是第一個。
拒絕高專任務,常年在國外閑逛,行蹤成迷。
“她什么時候說的?”
陸生加奈問。
夏油杰:“就是星漿體被殺的一年后,她來高專見悟,不過那時候悟不在。”
陸生加奈蹙眉。
這個時間點相對來說有點晚了。
不過她在國外剛得到消息也說的過去。
“你還記得她的原話嗎?”陸生加奈問。
夏油杰回憶了下,“她說讓我不用太介懷星漿體的事。不知是當時還有另一個星漿體,或者是又有新的星漿體降生,總而言之,天元很安定。”注1
“重點是天元很安定嗎?”
陸生加奈沉思了幾秒,“不行,我得調查一下。”
“喂!”
夏油杰叫了一聲,結果陸生加奈風風火火的就跑了。
伏黑甚爾習以為常的繼續看雜志:“大小姐經常這樣,時間久了你就習慣了。”
夏油杰:“話說一半,怎么可能習慣。”
伏黑甚爾:“只要少點好奇心就可以了。”
夏油杰:“……”
陸生加奈先是吩咐朝倉陽菜,“幫我找厚生勞動省調查一下九十九由基的戶籍信息,之后整理成檔案交給我。”
之后就聯絡“黑井”家的家主。
黑井家,世世代代侍奉星漿體,關于星漿體的消息,沒有人比他們家更清楚了。
然而……
“抱歉,陸生家主,黑井家已經閉門謝客。主人不接受拜訪。”
陸生加奈:“……”
可惡。
黑井家的人和哪家比較熟?
京都咒術圈的人脈圖在她腦中展開,半分鐘后,她撥了一個號碼。
“……好的,我知道了。”
陸生加奈回到咒術師管理辦公室的時候滿臉凝重。
“事情可能真的有點失控了。”
“黑井家這一代直系只有黑井美里一人,她于六年前關閉了黑井家對外社交的大門,徹底回歸普通人的世界……這不合理。”
“美里?”
夏油杰聽到這個許久未聽過的名字愣了一下,目光森然的看向一旁自在看雜志的伏黑甚爾,冷笑:“照顧的星漿體死了,自己當時也差點死在那,她當然會回歸普通人世界。”
伏黑甚爾挖了挖耳朵,不為所動。
“不,你不了解黑井家。”
陸生加奈搖頭。
就像他們陸生家世世代代要么就是作為御前行走和咒術師們聯絡,要么是現在,直接對話內閣。
不管上面是天皇,是幕府將軍,還是現在的總理大臣,陸生家的職責始終如一。
同樣,黑井家世代照顧星漿體。
正常來說,天元五百年才同化一次,根本就不需要專門照顧星漿體的家族存在,實際上不是這樣的。
黑井家會在上一代星漿體壽終正寢后,尋找新一代星漿體繼續照顧。
這樣是為了確保天元大人需要星漿體的時候,時刻都能立刻提供星漿體。
六年前天內理子死了,黑井家最應該做的就是尋找新的星漿體,而不是閉門謝客,徹底回歸普通人的社會。
當然,當年負責照顧天內理子的黑井美里實在接受不了自己照顧的孩子死亡這件事,不想繼續黑井家照顧星漿體的責任也說的過去。
但……陸生加奈還是察覺出了違和感。
“陽菜,順便再幫我找個人,黑井美里,對,請厚生勞動省那邊查一查她的健康卡信息。”
“好的室長大人。對了,咒術總監部剛剛打來電話說,想要和您聊一下特級詛咒師夏油杰的問題。請你盡快把人移交給咒術總監部。”
朝倉陽菜說這話的時候看了眼一直氣息陰郁,像大狐貍的男人。
這個男人她知道,之前室長大人一直派人盯著盤星教,其實主要目的就是盯著盤星教主夏油杰,怕這人搞出什么不好收場的事。
陸生加奈:“來的正好,我正好找他們。”
陸生加奈把電話撥了回去,“關于咒術高專擴大招生這件事,你們商量那么久還沒商量出個結果嗎?”
“夏油杰?當初舊枷場村事情爆發后,我們一直在催促你們咒術界把那個極惡通緝犯趕緊抓捕歸案,結果你們是怎么敷衍的?特級打不過,已經發了通緝令?讓我們等?現在這些話同樣還給你們。”
“夏油杰我控制不了,想抓的話你們自己派人來,死了的話,我不負責。我現在只關心咒術高專的擴招問題。”
“我翻了下東京這邊的財政撥款,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雖然對外聲稱是私立宗教學校,實際上是國家和東京都政府出資。我們出錢給你們辦校,過去是尊重你們專業人專業事,并不管你們如何招生,但不代表你們可以一直擺爛,我們出錢的想更改入學標準,你們還推三阻四,這說不過去吧。”
陸生加奈噼里啪啦和咒術總監部那邊打了好一陣嘴炮,那邊觀點翻來覆去就那一句,什么為了保密性,不能讓普通人知道咒靈。擴大招生會增加暴露風險。
簡直了。
“反正,要么我們收回對咒術高專的投資,直接建立第三所學校,要么你們更改入學標準,這個事我們拉扯的時間夠久了,給你們三天時間,要么我建新學校,要么你們改,我話就撂在這里了。”
陸生加奈掛斷電話后和朝倉陽菜吩咐:“總監部那邊再打電話來要夏油杰,就和他們兜圈子聊學校這個事。看誰繞的過誰。”
陸生加奈看了眼時間,眼看就要到中午了,她還在咒術師管理辦公室這邊無法回公安四課,所以她又給諸伏景光打了個電話。
“嗯,中午沒辦法回去……放心,我不會不吃飯的。”
然后面不改色的在夏油杰的目光中說了句,“愛你,晚上下班見。”
夏油杰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我說陸生加奈,你剛和總監部吵過架,轉頭就和自己的男朋友柔情似水,你割裂不割裂啊。”
回答給他的是陸生加奈得意的“哼哼”聲。
“怎么,你羨慕啊,羨慕趕緊找個女朋友,把你那無聊的目標趕緊放棄。”
吃過午飯,下午陸生加奈接到警視廳那邊傳來的報警,東京一轄區出現詭異血腥的案件,懷疑咒靈所為,陸生加奈直接派了四課的咒術師小隊過去。
全程都沒打電話給咒術總監部。
夏油杰沉默不語的看著陸生加奈當甩手掌柜,她的工作重點更多是安置東京二十三區外,找到的具有“窗”資質的人,還有有咒術師天賦的小孩。
“過去,每次發現這種案件都是你們先聯絡咒術總監部,然后總監部會派‘窗’到現場觀察情況,再將現場反應給總監部,總監部發布祓除任務。”
夏油杰突然說。
陸生加奈頭都沒抬:“啊,確實是這樣。而且每次聯絡總監部都如同求爺爺告奶奶,讓他們趕緊快點。現在好了,省了不少步驟。最主要的是……不用血壓高升的在現場看見十五六歲的未成年面孔稚嫩的來處理咒靈。”
剛接手咒術師管理辦公室接到警視廳打過來的異常案件時,她也按部就班的聯絡咒術總監部,等待對方派人解決。
結果,幾次她等來的都是正在念書的咒術高專學生之后,她怒了。
什么啊,也不是這樣壓榨未成年的吧。
雖然她知道,更多的原因是因為現場的咒靈等級確實不高,來學生很正常,但……看著未成年學生渾身是土,有時候是傷的祓除咒靈后,她決定還是干脆自己干吧!
有相當一段時間,都只是陸生加奈自己一個人到現場去用咒具手杖祓除咒靈。
這種事一直持續到四課成立。
現在,有四課的公安和咒術師過去,她至少沒有壓榨未成年的心虛感了。
夏油杰沉默了一會兒。
“一級沒那么好祓除。”
陸生加奈輕笑:“一級、特級,這個觀點你都提多少次了。放心,四課的公安基本上都是特警和身經百戰的老警察出身,他們要是判斷現場不是他們能解決的,會撤退呼叫增援的。”
夏油杰沒再說話。
他想起了幾年前看見灰原尸體的自己。
為什么當時沒有這些呢?
與此同時他也理解了咒術總監部的憤怒,五條家的咒術師已經徹底不接受總監部發布的任務征調,公安四課天天就夠他們忙了,哪有精力再去接總監部的任務。
這就導致,現在變成總監部天天打電話找陸生加奈抗議了,說咒術師本來就一直人手不足,陸生加奈這是在浪費咒術師人力。
然后就被陸生加奈反套了任務地點和咒靈等級,公安四課的咒術師特警小隊有針對性的出擊。
一旦是一級不好弄的,這些經驗豐富的特警們和咒術師互相掩護著撤退,再找五條家的一級咒術師過去。
至于一級以下的,咒術師+特警小隊就能解決。
“我統計了下,我的人最近一個月遇見的基本上以三級咒靈居多,還有準二級。二級以上的都很少,更別提一級的了。”
陸生加奈感嘆一句,“就和一級咒術師很稀少一樣,一級咒靈本來也不多。”
夏油杰靜靜的觀察一切沒有說話。
可能是因為他是特級的緣故,他始終覺得陸生加奈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屬于小打小鬧。
一級和特級,根本不是普通人靠咒具能解決的。
注1:漫畫原話
黑井家世世代代照顧星漿體是漫畫介紹黑井美里寫的……五百年才同化一次的星漿體,真不知道哪里需要世世代代照顧了。中間的五百年黑井家都干嘛呢?所以我就隨便私設個理由。
還有買了B漫咒回的公式書,才發現,咒術高專是由國家和東京、京都都府政府共同出資的。過去一直說私立,我還以為是由咒術界自己建的,原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