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諸伏景光那邊在爭分奪秒探索組織的秘密,陸生加奈這邊也沒閑到哪去。
陸生加奈打算組建“窗”的動作終于再次點燃了咒術總監會那些老家伙的神經。
一旦公安四課有了自己的“窗”,陸生加奈就可以直接招募咒術師和四課公安組隊,一起攜手消滅咒靈。
咒術師們不再單打獨斗,公安四課可以用咒具提供武力支持,甚至遇到厲害點的,沒準直接就用咒具把咒靈干掉了。這對咒術師們來說,過去做咒術總監部的任務時刻要擔心被坑死,和公安四課就沒那個顧忌了。
一旦這種模式形成,那么咒術總監部將被公安四課完全架空。
無法指派手里的咒術師,咒術總監部名存實亡。
咒術總監部的老頭子們怎么可能眼睜睜看著事情走到這種地步。
這和陸生加奈一開始說的根本不一樣好吧!
對此,陸生加奈只能尷尬地摸摸鼻子,沒辦法,誰讓她一開始也沒想到五條家的人會突然支持她,甚至五條悟把高專忌庫里屬于五條家的咒具都租給她了。
她一開始的目標真的是小小的,那就是希望咒術總監部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別管她讓特警使用組屋鞣造制作的咒具的事。
反正她手里的特警頂多也就只能祓除祓除二級及二級以下的任務,也影響不到咒術總監部地位。
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五條家的人來了。
三大咒術師家族都有各自屬于自己家族的咒術師軍團。例如禪院家的“炳”和“軀俱留隊”。
五條家也同樣有這樣的隊伍,除了必要的守護族人的人手,剩下的五條家咒術師,全部被五條長老分給了陸生加奈(雖然目的是用來守護被自家家主任性地租出去的咒具)。
甭管五條長老的真正意圖是什么,反正那么多人到陸生加奈手里了,那她就不可能退。
五條家咒術師的加入,讓陸生加奈一開始的公安四課只能祓除二級及二級以下咒靈的這句話,成了忽悠麻痹咒術總監部的假話。
東京咒術高專。
咒術總監部會見室。
木格門后一片安靜,實際上在場的人都知道,并不是木格門后沒有人,而是沒人想當出頭鳥。
“我們不能再讓陸生家那個丫頭這樣下去了!
一道蒼老的聲音打破沉靜,率先向陸生加奈開炮。
“現在的公安四課還不算成氣候,一旦規模擴大……那我們根本就無法控制。”
“我們咒術總監部的運營需要大量的財政撥款,窗的工資,輔助監督的工資,咒術師祓除咒靈的工資,這些錢過去都是由國家財政補貼,一旦公安四課接手了我們的工作,明年財政撥款勢必要削減!
“財政縮減,我們養不了那么多人!
咒術總監部會見室再次陷入沉默。
“就沒人能改變五條悟的主意嗎?”
“要不要多給五條家的咒術師發布一些危險任務?”
“要是被五條悟發現,你在找死嗎?”
“那難道我們就這樣看著,任由局勢惡化卻什么都不做?!”
“公安四課發展起來也還是要時間的吧……短時間她還影響不到我們。”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種道理難道還要解釋?”
陸生加奈不知道咒術總監部已經暗中在商量怎么對付她,就算她知道,她也不在意。
因為需要她在意的事太多了,而且有伏黑甚爾這個保鏢在,她不擔心自己的安全。
就在陸生加奈忙著看網站建設進度,和準備建立東京、京都兩所咒術高等專門學校之外,第三所咒術學校的提案的時候,朝倉陽菜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并且越來越近。
“禪院先生!禪院先生,您沒有預約不能進來!禪院先生!”
陸生加奈下意識看了眼雙臂抱胸,靠在墻上閉目養神的天與暴君。
伏黑甚爾顯然也聽見朝倉陽菜的聲音了,他淡定地睜開眼,幾秒后,染著金發的禪院直哉闖進了陸生加奈的辦公室。
陸生加奈合上手里的文件,對來人微笑:“是直哉少爺啊。”
與此同時,陸生加奈對她的首席秘書朝倉陽菜擺了擺手,示意接下來不用她管了。
禪院直哉是速度類的一級咒術師,屬于子彈都不怕的那種,就陸生加奈那些部下,沒一個能攔住這人。
禪院直哉剛想問陸生加奈到底想和咒術總監部作對到什么時候,他的目光一轉,立刻就被穿著樸素練功服,靠在墻壁上的伏黑甚爾吸引了。
是甚爾!強大的甚爾!
伏黑甚爾懶得搭理禪院家的人。
反正這家人都瞧不起他,他也不想搭理直毘人的小兒子。
禪院直哉心潮澎湃地看著伏黑甚爾好久,半個屁都沒憋出來。
糟糕,遇見崇拜的人,他一句話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陸生加奈看著表情期待憧憬盯著伏黑甚爾的禪院直哉,簡直麻了。
她干脆把辦公室留給這兩個人,自己這個多余的先出去。
陸生加奈在茶水間喝了杯咖啡的功夫,伏黑甚爾走來了。
“你家那位小少爺走了嗎?”
陸生加奈喝著咖啡問。
伏黑甚爾有種牙疼感(天與暴君極強身體素質當然沒牙疼這種煩惱,伏黑甚爾這是聽加奈對禪院直哉稱呼的一種如同幻肢疼的酸爽感)。
“那就是個討人嫌的小子,你要么直哉少爺,要么小少爺的叫他,你是在捧著他,討好他嗎?”
陸生加奈淡定地放下馬克杯:“只是稱呼就能讓那位小少爺心情愉悅,又何樂而不為呢,反正不管叫他什么,對我來說都一樣!
陸生加奈口中的直哉少爺,小少爺什么的對陸生加奈來說,和稱呼這人為禪院狗蛋,或者禪院鐵柱沒有區別。
不過,對陸生加奈沒區別,不代表對禪院直哉沒區別。
禪院直哉每次都會因加奈叫他直哉少爺或者小少爺肉眼可見的態度軟化,從討人嫌的傲慢變得有點傲嬌的味道。
得嘞,伏黑甚爾知道了,這是大小姐又在故意訓狗給甜棗了。
陸生加奈好奇:“所以,這人來干嘛的?”
伏黑甚爾抓了抓脖子:“我哪知道,反正他啰里八嗦說了一堆廢話,我懶得搭理他,就把他拎出去了。”
陸生加奈默默給伏黑甚爾比了個大拇指。
被伏黑甚爾拎出去的禪院直哉看著門神一樣的甚爾君,只能不甘心的先離開。
“對了,你車里這是什么鬼東西?”
伏黑甚爾說話間,拿出一個恐怖的玩偶娃娃:“這不會是哪個詛咒師用來詛咒你的吧?我沒咒力,看不出來。”
陸生加奈:“……”
陸生加奈人都麻了,她就說這玩意看著就不像守護娃娃。
這是一個月前五條悟非要送給她的出差伴手禮。
陸生加奈嫌棄地接過來,拎著這個恐怖玩偶,十根手指頭都不知道該怎么正常放了。
“這東西不是詛咒師的,是五條悟出差回來送的伴手禮。”
伏黑甚爾再次有一種牙疼的酸爽感,“這么嫌棄你還不扔掉,就因為是五條悟送的?”
陸生加奈點頭:“當然是因為送的人是五條悟,他那個人雖然經常看起來挺不靠譜的,但不至于在這上面坑我!
伏黑甚爾:“……”
好吧,結論一樣,但他想表達的意思絕對不是這個!
是五條少爺送的所以不扔,和五條悟有六眼不會送她邪門東西所以不扔是兩個概念。
陸生加奈拿著那個守護娃娃回辦公室轉了一圈,不管放哪都有一種這娃娃是活的在看她的驚悚感,最終決定還是把這娃娃放回車里吧。
眼不見心為靜。
陸生加奈忙了一天,她這一個月都沒回陸生宅,也沒問惠和津美紀的情況,不知道那倆孩子怎么樣了。
唉,說起來,她和五條悟半斤八兩,都不是會帶孩子的人。
陸生加奈看了眼大大咧咧坐在副駕駛座位的男人:“不去見見你兒子?”
伏黑甚爾:“……”
“算了,我替你下決定,我帶你去見惠!
陸生加奈當機立斷的驅車去了伏黑家。
按門鈴,聽見津美紀健康活潑的聲音,陸生加奈微笑:“惠也在家吧!
“嗯!陸生姐姐,我給你開門!”
陸生加奈看著已經打開的伏黑宅大門搖頭,“我就不進去了,不過啊,你和惠的爸爸回來了!
說著陸生加奈輕推伏黑甚爾的后背,她自己轉頭就回了車上。
空間還是留給他們自己,她這個外人不太適合在。
陸生加奈只是一扭頭,就又和后車座上的恐怖玩偶的紐扣眼睛對上視線……也是真夠奇怪的,明明就是紐扣,她老有一種對視感是怎么回事啊。
陸生加奈不想和這個娃娃單獨獨處在汽車狹小密閉的空間,為什么她每次和伏黑甚爾坐一起就會不自覺忽略這個玩偶娃娃,難不成伏黑甚爾還有鎮邪的功能?
呸呸呸,五條悟那個頑童就算再不靠譜也不會真給她個邪門玩意。
天色已黑,陸生加奈想了想,她不能停車在伏黑宅的門口,免得甚爾這家伙不好意思見自己的兒子上車逃跑。
很好,她決定開車去附近躲個一小時再回來接人。
陸生加奈這么想著,她就在被那個娃娃盯著的詭異毛毛的感覺中,在附近兜了兜風。
陸生加奈也沒注意自己隨便開到了哪,不過前方一個小女孩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今天工作忙了一天,雖然下班時間比住在市政大樓或者警視廳大樓時要早的多,但是和正常上班族作息比,還是太晚了。
時間這么晚,沒人的路上一個明顯看起來小學生的女孩獨自行走,陸生加奈覺得不太放心。
她緩緩開車過去,對小女孩打招呼:“嘿,小姑娘,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陸生加奈問完覺得有點夠嗆,這夜黑風高的,沒準人家小姑娘把她當成拐騙小孩的。
剛這么一想,就見小女孩腳步停在原地,一動不動,連頭都沒轉,陸生加奈內心叫了一聲糟,她不會真把人家給嚇到了吧!
雖然陸生加奈心里慌的一批(可能嚇哭小女孩的慌),不過面上倒是一片溫柔陽光。
就在此時,那個看起來不過十歲左右的小女孩轉過了頭。
那是個稍稍有種成人美的女孩,美的有點惑人。但陸生加奈看的出來,這絕不是侏儒之類的,就是個小女孩。
真是……了不得的長相啊。
女孩的聲音有種說不出的韻味,“大姐姐是在和我說話?”
陸生加奈“啊”了一聲,“抱歉,可能嚇到你了,不過放心,我不是壞人。就是看天色比較晚了,你一個小孩子走夜路不安全……”
一陣特別悅耳銀鈴般的笑聲響起,女孩對陸生加奈說:“那就謝謝姐姐了!
陸生加奈摸了摸下巴,總覺得有種奇異的奇妙感。
那種感覺很難說,不是遇見危險埋伏之類給她帶來的針刺般的突兀警覺,而是特別奇妙的一種感覺。
這孩子……不會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吧。
陸生加奈在女孩拉開后車門上車的時候通過后視鏡掃了兩眼,可惜什么也沒看出來。
“你家在哪?”
女孩說了個地址。
陸生加奈對附近不熟,她用導航搜到后,就啟動了汽車。
“大姐姐怎么稱呼,我叫里香。祈本里香。”
“加奈,陸生加奈。你可以叫我加奈姐姐。”
“好的,加奈姐姐,謝謝你!
“里香怎么這么晚還出來,你的家人呢?”
祈本里香沒有吭聲,良久,就在陸生加奈覺得這孩子不會說的時候,她開口了,“奶奶不喜歡我。所以,我盡量不和奶奶共處一個空間!
陸生加奈:“……”
糟糕,她好像開啟了一個很糟糕的話題。
祈本里香看起來并不介意這個,她晃了晃身體道:“反正我也不喜歡她,我也不想和她呆在一起。”
“我喜歡憂太!”
“憂太?”
“嗯!里香未來要和憂太結婚!”
陸生加奈尷尬地笑了一聲:“哈哈,真好啊!
現在的小孩子都這么早熟的嗎?
“大姐姐很漂亮,里香的婚禮可以邀請大姐姐嗎?”
陸生加奈想了想,她沒有敷衍:“如果里香結婚的時候還記得我,還有這種想法的話,當然可以!”
祈本里香又笑了一聲,她轉過頭突然“啊”了一聲。
現在時間比較晚,路上也沒有行人,陸生加奈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眼讓她心里一慌。
哎呀,她把五條悟送的那個恐怖玩偶給忘記了!
里香不會被這東西嚇哭吧!
然而出乎陸生加奈預料的,祈本里香興奮地舉起那個一看就特別不吉利的娃娃:“這個娃娃很可愛!”
只感覺過毛毛的陸生加奈:“……”
陸生加奈遲疑了兩秒,不會那種毛毛的感覺只有她有吧?
“里香……不覺得這個東西很嚇人嗎?”
“才沒有,里香喜歡這個!”
祈本里香也不知道為什么,她從看見這個造型看起來就像巫蠱娃娃的玩偶的第一眼,她就想得到它。
好想要!
好想好想好想要!
真的好想要!
但這樣第一次見面就從別人要東西也太失禮了吧!
尤其這個大姐姐還很好心。
祈本里香把娃娃抱在懷里,笑的特別開心,總覺得這個娃娃就像她的半身。
陸生加奈見里香的喜歡不像假的,她就沒有多說。
一直把里香送到她說的地址,陸生加奈總算放下了心,“里香,到了哦!
祈本里香看了眼黑黢黢,一盞燈都沒給她留的房子,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就仿佛她早就習慣了這樣。
陸生加奈對此直皺眉。
之前里香說過她不喜歡奶奶,奶奶也不喜歡她,陸生加奈沒當回事。
因為對于小孩子來說,很多很大的事,未來長大了后回想起來又會覺得,多大點事啊,當初自己為什么那么在意啊。
沒準是只是奶奶比較嚴厲,小孩子不喜歡這樣的奶奶而已。
但連一盞燈都沒給沒回家的小孩子留的現實讓陸生加奈知道了,這里的討厭是真的討厭。
陸生加奈想了想,她留下一串號碼,“如果你的奶奶有虐待你的行為,就撥打這個號碼吧。會有人幫你的!
陸生加奈留的是推特陸生神社的那條求助電話。
祈本里香珍惜地把號碼紙折起收好,“嗯,謝謝加奈姐姐!”
她低頭看了眼懷中的娃娃,依依不舍地放下,當她放下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總有一種,她放下了半條命的錯覺。
陸生加奈看著祈本里香明顯蒼白了不少的臉,撓了撓頭。
“里香很喜歡那個娃娃?”
祈本里香戀戀不舍地盯著娃娃重重的點頭:“嗯!”
“不覺得它很恐怖很嚇人嗎?”
“沒有呢,里香覺得它很溫暖。”
陸生加奈看著強迫自己扭頭離開,連一句開口討要都沒有的女孩,忽然說:“里香喜歡的話,就送給你吧!”
第83章
五條悟那雙六眼看過的東西,既然能作為伴手禮送給她和惠,首先就不可能是什么糟糕玩意(尤其惠還是個不到十歲的孩子。。
要么是單純惡作劇搞怪,要么就是有點真東西。
鑒于她每次看這娃娃都有種驚悚感,她估計是后者。
她還記得當時五條悟那嘚瑟的模樣,說這玩意很難得。但再難得的東西,和她相性不好也白搭。里香覺得很溫暖,她覺得毛毛的,就是明顯的相性問題。
祈本里香聽到陸生加奈要把娃娃送給她的話驚喜地轉過頭,她猶豫了幾秒,總覺得這樣就收第一次見面人的禮物不太好。但她又無法說出拒絕的話,因為她真的超級想要。
陸生加奈聳了聳肩:“這是我朋友送我的禮物,正好我一直覺得很嚇人,扔掉又對不起朋友的一片心意,如果里香真的很喜歡,也算讓這個娃娃有真正的歸處!
祈本里香小心翼翼地確認:“真的嗎?”
在得到陸生加奈肯定鼓勵的點頭后,她重新把娃娃抱回到懷里,綻放了個大大的笑容:“謝謝加奈姐姐!”
現在明明是夜晚,祈本里香的笑卻有種鮮花怒放的美,陸生加奈再次感嘆,這小姑娘的長相真了不得。
“里香,如果你不喜歡這個娃娃,或者覺得這個娃娃很詭異很嚇人,一定要打電話給我哦。”
“才不嚇人呢,里香喜歡它!”
陸生加奈卻搖頭:“有人沒養狗前也很喜歡小狗,但真正養了后,每天都被小狗四處亂拉亂尿崩潰。人的想法是會改變的,里香,我要的不是你會永遠喜歡它的承諾,而是給你放棄喜歡的權利,你明白嗎?”
祈本里香說實話是個很早熟的女孩子,她愣愣地看著眼前氣質干凈漂亮的大姐姐,這種說法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這其中的道理她若有所覺,但以她的年齡又想不太明白。不過,祈本里香還是認真點頭:“加奈姐姐我知道了!
陸生加奈微笑著和祈本里香揮手道別,啟動汽車的時候,突然想到的個問題。
“里香,有個問題,姑且想要問問你,你說的憂太……是你的同齡人吧?”
可千萬別是什么喜歡養成小蘿莉的變態蘿莉控。
如果是年長的男性故意誘惑小姑娘長大結婚,她覺得可以報警了。
乙骨憂太莫名在家打了個寒顫。在他不知道的時間,不知道的地點,差點風評被害。
祈本里香抱著娃娃笑呵呵的說:“加奈姐姐,放心。我超級討厭年長的男性。憂太呢,是比我小一點點的弟弟呢!
陸生加奈對祈本里香比了個大拇指,放心的開車離去。
這小姑娘真不得了,小小年紀就給自己找了個童養夫啊。
陸生加奈開車回到伏黑宅時,見到伏黑甚爾像個大型野狗般靠在伏黑家的門牌邊上。
雙手插兜,閉眼仰著頭,一副純無聊等人的模樣。
“喂,被你的兒子女兒趕出來了?”
陸生加奈手臂搭在車窗,笑瞇瞇地問。
伏黑甚爾低頭看了車里的陸生加奈一眼:“大小姐,要不要這么惡劣地幸災樂禍啊。”
陸生加奈笑著招呼伏黑甚爾上車:“怎么說,這也是你活該吧?不管不顧的把孩子隨便扔在一邊,就做好被自己孩子憎恨的準備哦。”
伏黑甚爾對此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我從小就生活在禪院那個垃圾堆里,不也長大了。那小子就算沒有我,也會長起來的。”
陸生加奈無語極了,“你就算在禪院那個垃圾堆里,也有辦法弄到吃的吧。那么大的家族,總不至于餓死你。但你兒子惠可不一樣。你死后津美紀媽媽也不見了,兩個小孩沒錢沒家長,他們能好好活著等到五條悟都是老天保佑。”
伏黑甚爾:“……”
真讓伏黑甚爾這個人渣懺悔那是不可能的,他入贅伏黑家后在外面浪的干脆不著家。浪到完全把兒子還有兒子叫什么都給忘記了。
也就人之將死,他也沒想到,在生命最后的時候想到的居然是妻子生下惠時,他那種仿佛天賜恩惠般的感動。
惠,取自恩惠。
只要不姓禪院,姓什么都好。
“大小姐,你這么喜歡惠,要不要把他賣給你當兒子?術式是禪院家祖傳術式十種影法術吶!
陸生加奈:“……”
陸生加奈也是服了伏黑甚爾在賣兒子的路上真是一往無前。這都賣幾次了?
“別,我不和五條悟搶人!
另一邊,琴酒幾次尋找機會自殘,企圖把自己送進醫院,結果都被審訊人員及時發現阻擋。
琴酒閉上眼,不行,他絕對不能繼續被困著,在審訊室呆的越久,他被死亡的可能性就越高。
上島議員能死在檢察廳問詢室,他也能死在警視廳。
看來只能用最下策了。
一絲血絲從琴酒的嘴角留下,負責盯著的審訊室警察立刻發現了端倪,警報聲驟然響起,外面看守的刑警跑進去看向低著頭的琴酒。
下一秒,“救護車!快叫救護車!犯人咬舌了!”
諸伏景光在和赤井秀一約好明天他們一明一暗,力求在白蘭地到達前探尋出組織的秘密。
然而還沒等赤井秀一約女朋友約會,基安蒂傳來杯戶中心醫院的消息。
“昨夜,琴酒在審訊的間隙咬舌了。”
諸伏景光:“。。
不是,這男人也太狠了吧。
降谷零面色難看,不管琴酒咬舌是為了拖延審訊招供,還是為了尋找逃走被營救的時機,這件事本身就夠讓警方被動了。
赤井秀一也是一驚,他沒想到琴酒居然這么當機立斷。
他以為琴酒怎么也得拖延兩天再行動,這也是組織沒有催白蘭地24小時內到日本的原因。
顯然,琴酒比所有人都著急一些。
諸伏景光看向表情激動到有些癲狂的基安蒂:“你覺得,我們營救琴酒的機會到了?”
基安蒂毫不猶豫地點頭:“警方就算派人看守琴酒的病房,也不會有多少人。闖杯戶醫院的難度可比闖警視廳大樓要容易的多了!
降谷零若有所思,“基安蒂,你這個想法和Boss匯報了嗎?Boss的命令是讓我們等白蘭地到了聽他指揮!
基安蒂當然沒和boss匯報,她怕得來一個“一切等白蘭地到達再說”的回復。
琴酒那么努力的創造機會,絕對是信任外面的伙伴能懂他的暗示。要是等白蘭地過來,白蘭地決定放棄營救怎么辦?琴酒被轉院怎么辦?
貝爾摩德手里飛快地按著手機鍵,她舉起手機對基安蒂和波本說:“先別吵架,具體情況我已經發給了Boss,我們等Boss的指令!”
基安蒂聞言只能不甘心地暫退。
等待Boss的回信過程中,在場的代號成員各懷鬼胎。
有幾個被琴酒用槍指過,一直暗中不滿琴酒的代號成員看似不在意,實際耳朵一直豎著。
他們希望聽到不營救的消息。
首先,營救的成功率不高。其次,琴酒在他們眼里就是一個高高在上,敵我不分的瘋子。
只要被琴酒懷疑是叛徒,根本就不聽辯解,先伯-萊-塔威脅上。
那個瘋子就喜歡看他們慌張為了活命茍延殘喘,卑微祈求討好的丑態。
即將接替琴酒位置的白蘭地他們雖沒見過,但皮斯克說,那是個性格不錯的人。
一個不錯的人和一個瘋子,誰都知道應該選誰。不過,在琴酒的恐怖余威之下,沒人敢真說出來。
幾名代號成員心照不宣地互看一眼,同時默默把玩著手里的手-槍。
不過,話說回來,皮斯克今天怎么沒來?
被組織成員惦記的皮斯克現在滿頭大汗,門口的監視器中,舉著搜查令的刑警讓他如墜深淵。
警察怎么這么快就找到他的?
皮斯克又名枡山憲三,是汽車貿易公司的董事長。簡單來說,就是國際上有名的豪車在日本的銷售總代理。
銷售總代這個名頭一說出來,好像逼格掉光了,實際上,保時捷,馬莎拉蒂等豪車的銷售總代理那是相當的有錢。
正常來說,組織的任務并不需要他這個負責組織明面生意的人來參與。因為他最大的作用就是保持身份干凈,然后,給組織搞錢。
組織的腳步遍布世界各地,龐大又神秘,而且相當燒錢。
就行動組從來不缺的軍火配置,還有各種研究所(軟件開發和藥物研發領域)看起來永遠也不會缺的研究經費,組織必須有強大的搞錢能力才養得起。
枡山憲三這個汽車公司完全是靠組織的人脈才建立起來的。但時間久了,皮斯克又總是以組織元老的身份自居,導致他有點太飄,自以為現在諾大的產業完全是靠他才賺出來,早就忘記要是沒有組織在后面,他根本什么都做不到。
這次抓捕禪院甚爾的任務是Boss親下,皮斯克就算不想參加也不行。
他元老的身份還是有點用的,養子愛爾蘭一直挺他,琴酒不想廢話,就只分配了支持任務給他。
警視廳大樓和市政大樓相距只有十公里,警視廳那邊要是收到襲擊消息,從警視廳出警到襲擊地點根本用不了多久。所以,皮斯克的主要任務就是干擾警視廳的出警隊伍。
對此,皮斯克第一反應就是自己的老本行。
要論炸街,干擾交通,什么能比高速路上賽車要來的輕巧呢。
皮斯克倒沒傻到用自己旗下汽車公司的商品。他因為經常和汽車打招呼,所以對這方面比較了解,他選擇的是租賃。
怎么說呢,皮斯克這個老家伙年紀大了,養尊處優久了,腦子也就有點、、、不太夠用。
他只想著不要用自己公司旗下的車隊過去,結果最終選的是他的走私友商。不得不說,這個腦子有相當于沒有。
警方稍微一查就查到了皮斯克的身上,現在已經拿著搜查令登門拜訪了。
回到基安蒂這邊。
Boss并沒有讓基安蒂焦躁地等的太久。
果然不出基安蒂所料,Boss給的回復還是等白蘭地到日本后再行動。
不過,Boss準許行動隊的人自由行動營救琴酒。
畢竟,琴酒是組織的重量級人物,要是行動組能自行解決這個麻煩,那再好不過了。
組織會提供后備的火力支持,在人手組織上就全憑自愿原則,Boss不會過問。
那幾名平時和琴酒不對付的人,自然是不愿意營救。借口他們還是想等白蘭地到了再行動。
基安蒂沒辦法,她看向了蘇格蘭。
說實話,基安蒂還是很欣賞琴酒的,因為她瘋狂起來和琴酒也不逞多讓。
這次營救琴酒,只靠她一個人是不夠的。
該死,要不是警方把她的搭檔給抓走了,她至于搖人都這么麻煩嘛。
諸伏景光嘴里贊同著基安蒂營救琴酒這個事,心里想的是,必須趕緊通知警視廳的同僚了。
琴酒為什么寧可咬舌也要從警視廳審訊室出來,為的就是醫院守衛薄弱。警視廳的警察們,怎么也不能在醫院像在警視廳那樣方便。
而且,他必須盯著基安蒂,免得基安蒂干出喪心病狂襲擊醫院的事件。
有蘇格蘭加入,基安蒂心放下一半,她繼續游說其他代號成員。
諸伏景光在基安蒂離開后,對赤井秀一使了個眼色。
【抱歉,沒辦法一起尋找組織科學家現在的研究所地址了!
赤井秀一理解蘇格蘭的難處,他時間有限也必須先行動了。
另一邊,雖然琴酒人緣不好,但基安蒂的人緣不錯。
她游說了幾名猶豫不決到底應該先聽Boss的等白蘭地到了再說,還是應該先營救琴酒。
“琴酒的腦袋是我們這里最好使的,只有把他營救出來,我們才能想辦法盡快把我們的搭檔從警視廳撈出來!”
“等兩天后白蘭地過來,誰知道到白蘭地會怎么選?卡爾瓦多斯,科恩,他們平時和你們關系都不錯吧。現在他們有難,我想不出怎么把人從警視廳撈出來,但我相信琴酒絕對可以!”
基安蒂的一番話說得情深意切,打動了不少人。他們決定跟著基安蒂大干一場。
諸伏景光跟著基安蒂一起準備炸彈。
“基安蒂,我覺得我們首先必須要先確定琴酒的樓層。杯戶中央醫院住院部有六層,每層都很大,病房病床極多。我們必須先找到琴酒所在的病房才能找機會營救。”
一直在旁邊冷眼旁觀他們商議的貝爾摩德想了想,“尋找琴酒病房的任務就交給我吧!
她和琴酒也算相交一場,琴酒都那么努力的把自己弄出警視廳了,他們這些人沒道理連一個身陷囹圄的人都不如。
諸伏景光和旁邊自打收到Boss回件后就一直很沉默的降谷零對視了一眼。
降谷零攤了攤手:“我是情報組的。我也去看看吧!
兩名組織代號成員成功潛入杯戶中央醫院后,各自行動。
很快,琴酒的位置,被找到了。
降谷零雖然一早就知道哪間是琴酒真正的病房,但這么快就被貝爾摩德找到,他還是有點好奇,貝爾摩德是怎么打聽的。這些以后都是“零”組公安警惕的重點。
對此,貝爾摩德表示:”那些便衣很蠢的好不好?我只需要每層走一趟,哪個門口有便衣守著,不是顯而易見?是不是啊,波本?”
降谷零點頭同意了這種說法,“但這里有警方做的煙霧彈吧。我在六層住院樓每層都發現了便衣。貝爾摩德你是怎么從這些煙霧彈里確定琴酒的位置呢?
貝爾摩德微笑,伸出食指豎在嘴唇前:“A secret makes woman woman.秘密讓一個女人更加秘密。”
貝爾摩德面上故弄玄虛,其實是因為,這里面真沒什么技術含量。她只不過運氣比較好,趕了個恰巧。
杯戶中央醫院住院部很大,里面的病人各種各樣的都有,其中小孩更是不少。
貝爾摩德和住院部里上下亂跑的小孩兒們聊了聊,問今天凌晨有沒有看到有人被緊急送過來。
有的小孩說睡著了,不清楚。有的雖然沒睡著,但也沒聽到什么聲響。
直到四樓的小孩說,他聽見了很大動靜,就在他病房的隔壁。而這個四樓小孩病房隔壁,正好有便衣蹲守。
這種沒什么技術含量的調查。實在有損貝爾摩德的神秘形象,所以貝爾摩德決定糊弄過去。
基安蒂聞言大喜,“只要知道琴酒的病房,我們就可以行動了!”
諸伏景光雖然一直都知道組織有時候為了任務不擇手段,但這次的行動在諸伏景光看來,未免太喪心病狂了。
基安蒂先是搖來好幾個組織底層人員,把這些底層人員偽裝成快遞小哥。讓這些快遞小哥把大量炸彈放進盆栽花瓶里,以送禮品的方式把這些炸彈運進杯戶中央醫院。
諸伏景光:“。!”
就為了營救琴酒,這也太喪心病狂了吧!是不是還要將這些炸彈引爆,制造混亂,然后趁機逃跑出警方的包圍圈。
諸伏景光眼見警視廳的便衣沒人注意到這點,他也顧不上暴露不暴露的問題了。
諸伏景光在路過一處便衣偽裝病房的門口小聲提醒:“有大量盆栽炸彈被運進了杯戶中央醫院,快叫爆-炸-物處理班的人過來支持!
便衣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人沒準是他們的同事,是臥底進那個犯罪組織的臥底搜查官。
這條情報太重要了。!
諸伏景光其實一開始想打電話給警視廳那邊的上級,但他的手機剛摸出來,就被基安蒂盯上了。
“蘇格蘭,你想干什么?”
諸伏景光非常淡定地掃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又把手機揣了回去,“看下時間,怎么了基安蒂?”
基安蒂陰沉著臉:“那天警方來的太快了!
諸伏景光一愣:“你懷疑我們這些代號成員中有內鬼?”
基安蒂臉上顯露出猙獰與瘋狂:“這顯而易見的吧。蘇格蘭,你不覺得那天警方來的太快了嗎?!”
“就好像他們知道那天我們會襲擊那輛從警視廳大樓開往市政大樓的車一樣。琴酒任務失敗雖然是因為禪院甚爾過于怪物占了絕大部分,但警方能那么快達到現場,并且遠遠就反埋伏我們這幾個遠程狙擊手,說明他們早就知道今天會有襲擊!”
“我們的人當中有內鬼。你們誰也不準碰手機!”
第84章
諸伏景光沒辦法提前通知警視廳,他只能冒著暴露的風險,假扮快遞員送禮品的時候對偽裝在病房門口的便衣進行提醒。
警視廳的便衣刑警一驚,立刻意識到這是我方的臥底搜查官暫時沒辦法和上級遞消息,所以只能如此冒險。
警方同僚當機立斷,一邊聯絡上級匯報他遇見的事,一邊尋找盆栽炸彈。
果不其然,他倒掉盆栽花盆里的土,在花盆底部發現了塑-膠-炸-彈。還是定時的!時間就在半小時之后!
基安蒂喜歡狙擊,她過去基本上從來不動腦子,反正動腦子有琴酒就夠了,她只需要好好打槍就行。
所以,這就導致,這次杯戶中央醫院的襲擊計劃,充滿了直來直去的殘忍與瘋狂。
基安蒂襲擊了一名醫生,給自己換上白大褂,然后推著空蕩蕩的病床滾輪車裝模作樣的走在住院部走廊。
她需要把琴酒病房前的警察引走,就算引不走琴酒病房前的,也得引走住院部這棟大樓里的便衣警察。
杯戶中央醫院對面的大樓在基安蒂踩點的時候,被她偷偷安裝了炸彈。
“轟隆!”
一陣巨響和地動山搖,諸伏景光驚駭地撲到窗戶邊上,中央杯戶醫院正門口不遠處,亂石飛濺一片狼藉。
該死!基安蒂瘋了嗎?!她到底在干什么!
另一邊,陸生加奈公安四課成立一個月后,終于出現了第一起較為嚴重的傷勢——在她有意向組建“窗”的時刻。
很明顯,咒術總監部的老家伙們終于忍不住暗中出手了,并且手段非常老套。
陸生加奈收到消息的時候冷靜極了:“先送去東京咒術高專,那里有硝子在,再嚴重的傷都難不倒她!
“不是這樣的,室長大人!家入小姐被咒術總監部調走了,五條悟大人同樣也是!”
咒術總監部用來控制咒術師的手段就是這么簡單粗暴,那就是在分配祓除任務的時候做手腳。
簡單,直白,而且好用。
這次祓除的咒靈明顯要高于五條家的咒術師等級一級。
按照咒術界咒術師和咒靈的等級分配圖,通常二級咒術師祓除二級咒靈完全沒問題。他們遇見一級咒靈的時候,也可以勉強一戰。能不能祓除要看咒術師的水平,反應能力還有腦子。
如果是個笨蛋咒術師,對自己和對手的術式了解分析能力不夠,很可能會被反殺。
五條家的這個咒術師是五條真司的弟弟,今年不過22歲,和五條悟一樣大(陸生加奈:同情一下,一輩子都有五條悟這個少家主在前面當對照組)
在遭遇了超越他等級的咒靈后,要不是現場正好有兩位公安四課的特警支持他,他們所有人都活不下去。
最終,一名四課警察渾身多處骨折,重傷之下憑借以命換命的氣勢,總算創造出機會,讓五條家的咒術師把那個咒靈給祓除了。
在咒術總監部看來,雖然五條家的咒術師沒事(有點遺憾),但公安四課的警察明顯生命垂危,這絕對是打擊陸生加奈及公安四課士氣的好機會!
這樣的傷,也就只有反轉術式才能治好吧!
家入硝子被調走了。
陸生加奈沒有猶豫,普通人的世界哪來那么多的奇跡,他們大多數遇見重傷,唯一的選擇就是送去醫院。
那群老家伙不會以為她會像他們一樣,完全指望硝子吧?
拜托,硝子沒入學前,他們不也是把受傷的人送去醫院嗎?這才幾年,珍惜的反轉術式人才把他們慣壞了。
陸生加奈用車把人送去了距離他們所在地最近的杯戶中央醫院。
急診的醫生見到病患的第一時間,就把人推進了ICU病房,搶救爭分奪秒。
就在陸生加奈祈禱搶救順利的時候,醫院對面巨大的爆炸聲和震動讓醫院中的所有人都驚住了。
發生了什么?地震?還是燃氣爆炸?
急診這邊不管是醫生還是護士,來掛號看病的患者還是家屬,都在往發出聲響處張望發生了什么。
老練的護士長與醫生臉色驟變,她們知道,接下來醫院要忙了。
果不其然,沒多久,大量的不管是輕傷還是重傷的人都被送進了急診大廳。
急診大廳霎時人滿為患。朝倉陽菜對陸生加奈匯報:“室長大人,醫院對面剛剛發生了一場爆炸,有大量的行人被波及。”
“炸彈?”陸生加奈皺眉,“恐怖襲擊?”
朝倉陽菜:“聽說是。具體的情況還要等我們的人查看回來!”
——
諸伏景光沒想到基安蒂居然那么瘋。
她的計劃沒和任何人商量,就連他也只以為基安蒂不過是想用禮品炸彈趁亂吸引警方的注意。
甚至一開始他就反對過這個計劃。
“送炸彈進住院部沒有意義吧,基安蒂,你這樣做只會把警方注意力更加吸引過去,你真的是想營救琴酒嗎?”
基安蒂表示:“我們的目標不是營救琴酒,而是給他創造逃跑的機會。炸彈只是逼警方轉院的手法而已!
“蘇格蘭,琴酒那個男人,只要給他一點破綻,他絕對會咬死不放!”
定時炸彈時間定在半個小時后,諸伏景光不清楚基安蒂是想什么時候讓警方的人發現炸彈,但如果是逼警方的人轉院的話,那一定被發現的時間越早越好。
這樣才能給警方留出疏散住院部病患,還有對琴酒進行轉移的工作。
然而,醫院門口對面大樓的爆炸推翻了諸伏景光的所有猜想和假設。
警視廳便衣得到神秘同僚提醒后,動作很快的通知了上司。
爆-炸-物處理班的同事在來的路上,負責監視琴酒病房的公安更是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警戒上。
那個組織的人送定時炸彈進來絕對只是第一步。
不能引起對方的注意,盡可能的把炸彈收回來……黑田兵衛剛吩咐手底下的公安行動,醫院對面的爆炸與轟鳴聲,讓在場所有人的表情都凝住了。
不是只有盆栽禮品炸彈嗎?
那個犯罪組織的人瘋了嗎?!
黑田兵衛表情凝重,脖子上青筋暴起,對著現場的所有公安大吼。
“疏散!立即對住院部,對整個杯戶中央醫院里的人進行疏散!”
“速度要快!!”
從聽說有定時炸彈送進住院部,黑田兵衛的心里就有一種違和感。
這種違和感讓他很難受,他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因為聰明人通常都代表他們有常理的理智。他們的行動有跡可循,甚至可以猶如隔空對弈般料敵先機,互相預判對方的預判。
但現在,他感覺,他的對面是瘋子。
瘋子不能用常理來判斷,他們的行動一切都有可能。
基安蒂有些瘋狂地看著走廊里慌張跑動的人們,她給和她一起過來營救的代號成員發布信號,告訴他們,可以行動了。
“黑田長官,醫院門口的爆炸引起恐慌了,停車場,還有路口兩邊都被各種車給堵上了!”
“我們的人短時間進不來!”
“爆-炸-物處理班的同事堵在路口了,他們正在想辦法過來!”
黑田兵衛冷靜地聽著各方傳來的消息,他命令公安的人盯好琴酒的病房,越是這樣,越不能讓那個組織的人得逞。
“路堵了,我們的人進不來,他們也別想出去!”
“情況危急情況下,允許你們對這些恐怖分子進行擊斃。”
——
來參加這次營救的代號成員說實話現在也不好受。
按照基安蒂給他們說的計劃應該是,住院部這邊發現大量的炸彈,警視廳公安在無法短時間把炸彈全部轉移拆掉的情況下,疏散群眾,轉移琴酒的時候也就是他們行動的最佳時機。
結果現在不知道怎么回事,醫院對面炸了,恐慌提前引爆,他們同樣被困在了這里。
“基安蒂,你到底發什么瘋!”
組織一位被基安蒂說服過來營救琴酒的代號成員臉色難看至極,他躲在走廊角落通過耳機質問。
“對面大樓的炸彈是你放的吧,基安蒂,你這是不信任我們嗎?你這樣擅自行動,讓我們很難辦!”
他們后悔了,就不應該聽基安蒂的,不過兩天,等白蘭地到了再行動,難道不好嗎!總比現在他們進退兩難的情況要好!
基安蒂盯著外面不再掩飾的公安便衣,他們好幾個手里都拿著炸彈盆栽。
“你們當中有內鬼!
基安蒂的聲音幽幽地在公共頻道里響起,“那些條子注意力正常應該被醫院對面爆炸吸引,他們不應該這么早就發現盆栽禮品里有炸彈,除非有人告密。”
這話一出,公共頻道一片寂靜。
這次參與營救琴酒的代號成員一共也沒幾個,基安蒂這句話就相當于指著他們的鼻子問,你是不是叛徒老鼠了。
諸伏景光在此時摘下耳機,他在住院部監控室,把他知道的代號成員一一指給公安同事。
從醫院外大樓被炸了那一刻起,諸伏景光就知道,他沒辦法再潛伏下去了。
基安蒂不信任他們,這個行動她沒告訴任何人,這就導致,他們一時半會兒根本沒辦法預測她到底想做什么。單單只是營救琴酒嗎?會不會還要有別的瘋狂放肆的行動?
過去他和基安蒂一起參加組織活動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個人天生就是個嗜殺的殘忍之徒。她的性子甚至比琴酒還要急,任務里鎖定住目標不讓她開搶的話,她比琴酒還要暴躁。
基安蒂根本不在意她放在醫院對面的炸彈會弄死多少人。
沒有琴酒控制的基安蒂就是個不定時炸彈,時刻處于失控狀態。
這里的人一個都不能放走,尤其是基安蒂。
這是諸伏景光當下的判斷,他再次找到公安同僚,去監控室里把這次一起過來行動的代號成員全部找了出來。
基安蒂想過叛徒可能是誰。
百加得,還是梅克多?
這兩人答應和她一起來營救琴酒本身就挺讓她意外,尤其梅克多,之前還被琴酒拿槍指過。
她想過很多人,唯一沒想過的就是蘇格蘭。
“叛徒居然是你,蘇格蘭!”
當公共頻道里的聲音越來越少,當蘇格蘭親自帶著便衣公安圍堵她的時候,基安蒂才終于意識到,叛徒居然是蘇格蘭。
諸伏景光在此時恢復了屬于警察的表情和氣場。雖然有點對不起zero,但哪怕臥底搜查工作功虧一簣,他也不能放任這些人在杯戶中央醫院行動,造成大量傷亡。
“基安蒂,你制造的混亂并沒有給琴酒帶來逃跑的機會。相反,你把你自己的退路堵死了。這次參加營救的代號成員,除了貝爾摩德,已經全部被捕,包括非代號人員,放棄抵抗吧!
基安蒂冷笑一聲,轉身就跑。
她一路向上,甚至在逃跑的過程挾持了一個小孩。
被諸伏景光堵在住院部天臺的時候,基安蒂放話,“要么小孩死,要么準備直升機給她。”
“基安蒂,把那個孩子放了,如果你要人質的話,可以用我。”
基安蒂用一種看弱智的目光看著諸伏景光:“你當我傻啊。一個力氣小好控制的小孩,和一個格斗樣樣精通的警察,我為什么要給自己找麻煩,傻子才選后者吧?”
說到這里,基安蒂惡意的笑了:“蘇格蘭,要不然你把你自己的腿和手臂都廢了,或許我還可以考慮考慮。”
基安蒂抱著小孩躲在天臺的死角。
她是狙擊手,最知道怎么樣才能防止被狙擊。
小孩時刻被她鉗制著擋在身前,用來擋子彈。
杯戶中央醫院門口對面大樓發生爆炸,這么大的事本身就會吸引記者和電視臺報道。
恐慌造成的交通大堵塞在警方的控制下緩慢地恢復,爆-炸-物處理般的人也來到了現場。
記者通常為了新聞都不要命,住院部頂樓的危機自然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現場的實時報道在以極快的速度進行傳播。
朝倉陽菜把住院部那邊發生的事和陸生加奈進行了詳細的說明。
“現在住院部那邊已經封鎖了。里面的人只出不進,每一個出來的都會進行嚴格篩查。說是里面被送進去了大量偽裝成禮品的炸彈。”
“那些炸彈送進住院部后很分散,爆-炸-物處理班的人已經去找了?植婪肿蝇F在正被困在住院部頂樓,手里有人質,在和警方談判,說是想要直升機!
陸生加奈現在所在的是急診大樓,距離住院部有段距離,她下意識看了眼窗外住院部的頂樓。
由于她盯著頂樓的時間太久,表情也過于凝重,伏黑甚爾微微挑眉,“我說大小姐,你不會是想去那邊看看吧?你是咒術師管理辦公室和公安四課的領導,職權范圍只是對咒靈和咒術師相關!
“普通人的事兒你要是件件都管的話,你哪還有時間管咒術師的事兒?你是人,不是神,把自己份內的工作做到極致,別的地方就交給你那些專業的同僚吧。”
然而,伏黑甚爾的話,只是加速了陸生加奈下決定的時間。
“陽菜,你替我在這里盯一會兒。我去對面看看。”
朝倉陽菜點頭應是。
陸生加奈小跑著來到住院部大樓,伏黑甚爾腳步倒是不緊不慢。
“我覺得,你現在最應該的是找咒術總監部那些老頭子吵架,而不是來這里看熱鬧!
陸生加奈無語:“我不是來看熱鬧的!
見伏黑甚爾似乎不以為然,陸生加奈想起昨天這人連被自己兒子從家里趕出來都不在意,覺得她其實有些事可以潛移默化一下。
過去禪院家沒教會他怎么愛這個世界,沒教會他如何當一個好爸爸,她或許可以告訴他。
“甚爾君,你下雨路過時看見小貓被雨淋,在那可憐兮兮的叫,你會為它遮雨嗎?”
伏黑甚爾想了想:“看心情吧!
心血來潮,他還真不介意去干點沒所謂的事。
這個答案有點出乎陸生加奈意料:“我以為甚爾君是那種會和小貓一起坐在雨里,嘲笑它也是個無家可歸的喪家犬呢!
伏黑甚爾伸了伸手臂,“大小姐,你說的這種情況確實更有可能發生!
陸生加奈微笑:“甚爾君比我以為的要好心腸呢。”
“對你來說,幫小貓擋雨是隨手的事,對我來說,這邊雖然不是工作,過來看一眼,要是能順手幫一把,同樣是隨手的事。”
第85章
“好心腸?”
伏黑甚爾嗤笑,“大小姐,你是拿我當直毘人那個小兒子哄了嗎?別忘記我過去是做什么的!
身為職業小白臉,只要他想,說好話的技能信手拈來。
被揭穿的陸生加奈一點都不尷尬。
說好話的最高境界是言行合一,她在京都咒術圈那么多年從來不翻車,就是因為她從來不說虛的。
“所以呢,甚爾君,跟我一起過去做點力所能及的好事吧。至少下次見到惠你能吹牛逼的內容不是你又干掉了誰誰,而是你干了什么好事。”
“喂,我為什么要在惠的面前吹牛!”
“別害羞,親子關系的親密要靠交流,例如,成為你兒子崇拜的偶像吧。”
“……我沒那么無聊!
“是無聊還是不好意思?別害羞啊!
伏黑甚爾無語了。
“大小姐你為什么那么執著的認為我是害羞?”
陸生加奈仰頭看著住院部的樓頂,現場已經有越來越多的警察在跑來跑去,尤其是爆-炸-物處理班的警察們,他們將找到的塑-膠-炸-彈分別運送給兩名警察。
陸生加奈好奇的看了眼,那兩名警察穿著厚重的防爆服分別坐在空曠的住院部前廣場和停車場。
前廣場和停車場周圍空地分別清空形成了小型的無人區,這是為了防止拆彈失敗,傷到周圍的人。
“因為我希望惠幸福。身為咒術師本身就夠不幸了。誰都不知道自己臨死那一刻究竟想的是什么,是后悔,還是憤恨。甚爾君有別人沒有的難得體驗呢。別浪費了啊!
“既然你臨死前最后想到的是惠,那么,就好好當個爸爸吧!
陸生加奈對警戒線處的警察出示公安四課的證件,拉起警戒線進入了現場。
現場一片嘈雜,各種聲音你一言我一語。
“樓頂的情況怎么樣了?”
“不行,我們的人沒辦法靠近,那個罪犯挾持的那個小孩本身心臟就不太好,我們必須要盡快營救!”
“搜查官同僚在和對方交涉,看起來不太成功。對方要求速度叫直升機過來!”
“該死,她給記者那邊打電話了,黑田長官,快看最新的報道!”
【據本臺收到的最新消息,杯戶中央醫院樓頂的犯罪份子正在進一步威脅警方,她甚至打電話聲稱,如果警方再拖延時間,她就會在警方的面前將那個孩子扔下住院部大樓 !天啊,這太殘忍了!現在鏡頭中焦急痛哭的女人正是樓頂人質的母親……】
陸生加奈掏出手機正好也看見了這份實時報道。
評論區里大量的讓警方盡快派直升機言論層出不窮。
【就算派了直升機那人質也不一定活,還不如直接把那罪犯給抓了。】
【前面的感情被抓的不是你家小孩,站著說話不腰疼,要是你家小孩被抓了看你著急不著急!
【警方到現在還沒行動,肯定是不想行動了吧。抓住這樣一個惡性罪犯肯定立大功,怎么可能放她走!
【那群家伙不是一向都不管我們平民死活,樓頂罪犯要是挾持到是財團家的小孩,直升機早就飛過去了吧!
【可不是,嘖嘖嘖,之前抓基德直升機來的那么快,營救來的那么慢,F在的上面哪管我們這些背景NPC的生死!
【靠,上面的死宅,你自己把自己當背景NPC就當,提我家基德sama干什么!基德大人已經三年都沒消息了!】
【基德聽說三年前已經死了吧?】
【是的,聽說惹到了個神秘的犯罪組織被滅口了!
【基德大人才沒有死,他不過是隱退了!】
【基德粉能不能遠點,現在重要的是杯戶中央醫院吧!】
陸生加奈看著上面一條條刷新的留言滿頭黑線,她是怎么也沒想到后面話題能歪到三年前就消失不再活動的“怪盜基德”身上,進而引發粉黑大戰。
“怪盜基德”這個稱呼出自著名推理小說家工藤優作之手,進而被廣泛流傳。
陸生加奈找到現場負責指揮的公安負責人。
“黑田長官,或許,我們可以提供一些幫助。”
黑田兵衛本來在忙著聽無線電頻道里,各個警察對現場實時情況匯報。
聽見陸生加奈的聲音立刻驚喜的轉過頭,“那就太好了,陸生課長!
公安四課神秘歸神秘,里面的人是真的厲害。尤其現在跟在陸生課長身邊的這位,之前琴酒等十三名代號成員被成功抓捕,這個人居功至偉。
樓頂,基安蒂惡意地給記者打過電話后挑釁地看向諸伏景光。
“如果你們警方的人再不來,就等著名譽掃地吧。警方為了抓捕罪犯立功,不顧平民死活……哈哈哈哈!”
諸伏景光面色極冷,“基安蒂,我不明白,你做這一切和營救琴酒根本就沒關系吧?相反,你多此一舉的行動還讓營救琴酒的行動直接失敗!
基安蒂表情扭曲了一下。
她沒有回諸伏景光的話,而是轉移了話題,“蘇格蘭,你對的起卡爾瓦多斯嗎?他和你一起喝酒,推心置腹,要不是因為他,我們這些代號成員能那么快接受你?!”
基安蒂不太想承認,她多此一舉的行動是最終影響這次行動的敗筆。
當時,她是真的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很天才。
她和代號成員們商量的營救計劃是分散送炸彈進醫院,警方不知道炸彈有多少,只能盡可能的轉移病患。
轉移過程中她和組織的人襲擊車隊,把人給搶走。
這個計劃聽起來很完美吧。
但基安蒂想到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們中有內鬼怎么辦?
他們中有內鬼這件事她不確定有多少人知道。
她之所以知道是因為警方早早就在她撤離的方向攔截她。
正常警視廳接到報警出警到現場,再封鎖周圍攔截狙擊手是要時間的。
等警方攔路的時候,她早就跑了。
但事實上,警方攔的太快了。
所以,她為了防止這個計劃被內鬼泄露,她就多做了一手準備,醫院門口要是炸了,警方肯定要查看現場,看怎么回事吧?她趁亂把琴酒轉移走,打亂內鬼自以為知道的計劃,多完美。
可惜事實上,她這個計劃和她想象的天差地別。
最主要的是,她沒想到內鬼是蘇格蘭,并且不再潛伏,直接跳反把他們所有人都給賣了。
如果諸伏景光知道基安蒂所想,一定會說,你要不那么瘋,他哪會直接暴露自己啊。
提到卡爾瓦多斯,諸伏景光沉默了幾秒。
卡爾瓦多斯確實很信賴他,撞見加奈是意外,之后一直沒把加奈情報泄露,哪怕知道加奈是官方的人顧忌到他被甩失戀,還主動說抓到人會幫他爭取,讓他親自去“愛的審問”。呃……后面那個倒是不必要了。
但……警察怎么可以因為覺得罪犯講義氣就拋棄原則?
就在此時,直升飛機螺旋槳轉動的聲音從遠到近。
樓下的警方一愣,“直升機怎么這么快就來了?!我們不是說先拖延時間嗎?”
“不是!那個直升機不是我們的!”
“是罪犯的同伙嗎?!”
“有陌生直升機出現在東京上空,為什么沒人管,防衛省的人呢?!”
“防衛省說,那個直升機走的是私人航線!是合法合規的!現在些許偏航他們會發出警告!”
“警告有個屁用!”
現場的一位公安簡直暴躁了,“私人,是哪條私人航線?!”
基安蒂聽見直升機的聲音一喜,她和諸伏景光同時抬頭看向了直升機。
諸伏景光眼睛微瞇,這個直升機……不屬于警方!
警方的直升機外表有專有的條紋警徽和字。這個上面什么都沒有。
基安蒂也看到了,她很快反應過來,這是組織的人過來支持她了。
是誰?
不管是誰,只要她能跑就好!
直升機螺旋槳帶來巨大的風旋,諸伏景光沒有回頭,但舉起手臂示意后面不斷來天臺這邊增援的警察不要靠近。
“大小姐,我們慢了一步。”
伏黑甚爾仰頭看向已經飛到住院部樓頂的直升機,“我們現在去頂樓的話,沒用了吧?”
陸生加奈也沒想到,她剛到這里,樓頂的局勢又出現了變化。
一條繩梯從直升機上放下,貝爾摩德那張艷麗的臉出現在直升機敞開的門處。
“基安蒂,快點!”
基安蒂的臉色扭曲了一下,她被誰救都不想被貝爾摩德救。
基安蒂迅速把手里的人質狠狠推向蘇格蘭,她一邊抓著繩梯,一邊用手-槍指著小孩。
頗有蘇格蘭你要是敢開槍,我就打死那孩子的架勢。
基安蒂從躲避的死角出來,遠處待機的警察對繩梯處的基安蒂開了一槍。
子彈擦著基安蒂的耳邊飛過,她面色猙獰想也不想的就對著地上的小孩開了一槍。
諸伏景光一直注意著基安蒂的動向,他飛撲過去抱著小孩滾到了一邊,基安蒂的子彈幾乎和他的動作同時到達。
子彈擊中樓頂的石板,濺起飛石。
接下來,又是兩槍。
諸伏景光抱著小孩再次滾動,同一時間對后方的警察大喊:“別開槍!
手-槍的精度,越遠越不準,尤其基安蒂現在在繩梯上是動態移動的。遠處支持的警察不僅無法打中基安蒂,反而會刺激到她。
基安蒂在繩梯上發出猖狂的大笑。
“蘇格蘭,你這只老鼠去死吧!”
“砰!”
“砰!砰!”
“砰!砰!砰!”
諸伏景光心里默數,他看起來是在滾動躲子彈,實際上方向距離基安蒂越來越近。
“砰!”
“砰!砰!砰!”
在第十發槍響起的同一時間,他將人質小孩放到一邊,從地上猛然暴起,撲向基安蒂抓著的繩梯。
基安蒂的手-槍是勃-朗-寧制式手-槍,子彈只有十三發。
基安蒂一驚,下意識又開了一槍。
然而,手-槍發出了空彈的“咔咔”聲。
“啊啊啊,該死!”
手-槍被基安蒂松手扔下,此時直升機已經飛離了住院部頂樓。
高空墜下的手-槍直直砸向地面,在撞擊到地面的一瞬間,零件四濺,摔的稀碎。
地面上所有人都在抬頭張望,直升機下方,兩個人在繩梯上你抓我,我踹你,只是看著就驚心動魄。
這要是從空中掉下來,那不得摔死啊。
伏黑甚爾的眼神是在場所有人中最好的,他甚至都不用望遠鏡。
見到直升機那邊的情況,微微挑眉,“大小姐,上面是你的熟人誒!
陸生加奈一愣。
她警方有什么熟人是伏黑甚爾知道的?
幾乎是立即的,陸生加奈搶過一旁警方人員手中的望遠鏡,當她看見直升飛機繩梯上的人是諸伏景光的時候,渾身冷汗都下來了。
怎么會是蘇格蘭?
諸伏景光也沒想到,他有一天會經歷像美國大片一樣的場景。
他和基安蒂在繩梯上打的你來我往。巨大的晃動力讓直升機同時也發生歪斜。
貝爾摩德簡直麻了,基安蒂咱們跑就跑,你非得惹對方干嘛?
子彈留著威脅對方不要往這里跑不是更好,全被她泄憤地浪費了。
琴酒此時嘴里綁著固定用繃帶,他雙手被手銬銬著,表情陰郁地盯著漸漸遠去的直升機。
該死,這次行動到底是誰組織的,不止沒救成他,自己還完蛋了,他就知道,指望不了手底下人的腦子。
尤其是基安蒂那個蠢貨!
陸生加奈幾乎是立刻狂奔向自己的車,“甚爾君!”
不用她多說,伏黑甚爾就明白了陸生加奈的意思。
他輕輕一躍,坐在了陸生加奈的車頂。
同一時間,陸生加奈啟動轎車,腳踩到最大油門,朝直升機的方向追了過去。
醫院住院部門口的交通已經被梳理恢復,這極大方便了陸生加奈的追趕。
另一邊,警方的直升機同時從遠處升空對這個私人航線的直升機進行攔截。
貝爾摩德從一開始就知道,她開直升機根本就逃不遠,所以她選擇的方向是海上。
海上有組織的快艇等在那邊。
諸伏景光和基安蒂在晃動的繩梯上打的你來我往。
他相比基安蒂要略處于下風一點,這是繩梯的結構造成的。
畢竟基安蒂只要下踢就行,而他只能用手臂阻擋攻擊。
兩人一邊打一邊上移,很快基安蒂就到了直升機艙底。兩人打著打著就進入了直升機機艙。
負責開直升機的貝爾摩德簡直麻了。
她順手拿起槍對著跟上來的諸伏景光就是一槍。
狹小的空間諸伏景光不可謂反應不快,他直接用力拉拽一旁的基安蒂,一聲尖叫響起:“貝爾摩德!該死!”
子彈擊中了基安蒂的肩膀。
諸伏景光沒有猶豫,他直接撲過去想要搶奪貝爾摩德的手槍。
基安蒂怎么可能讓對方拿到槍,真要讓蘇格蘭拿到槍,她和貝爾摩德全部都危。
基安蒂不顧肩膀上的傷,再次嘗試從后方封鎖蘇格蘭的動作。
狹小的直升機艙體限制了移動的空間,基安蒂從后面死死抱住諸伏景光的上半身,并企圖做一個后仰摔的動作。
同一時間,諸伏景光掙扎過程眼見貝爾摩德要開第二槍,他順勢后仰,伸腿踢向貝爾摩德的手腕。
劇痛襲上手腕,貝爾摩德的手不受控制的松開,手-槍落到了機場底部。
就在她想要撿起的時候,諸伏景光趁機把手-槍踢到大開的艙門。
陸生加奈的車速極快,她始終追在直升機下方不遠處。
但一把手-槍從高空落下的時候,她順著窗戶大喊了一聲,“甚爾君!”
伏黑甚爾嘖了一聲,他在陸生加奈的車頂做了個俯沖的姿勢,下一秒,腳下重重的一踩,他像一枚炮彈一樣借助純腳力,跳躍至不遠處的車頂,他就像一只靈活的猴子,從接連幾個車頂跳上天橋,并借助天橋欄桿一蹬,直接接住了從高空墜落的手-槍。
等陸生加奈車開到天橋底下的時候重新跳躍回了陸生加奈的車頂。
“大小姐,其實不用管這個也沒關系吧!
伏黑甚爾把玩著他接到的手-槍。
這是一柄很小巧的女士手-槍呢。
陸生加奈透過車窗聽到車頂的聲音回道:“那么高的高空墜物,沖擊力極大,要是趕的寸勁兒不巧,正好砸到人就糟了!
伏黑甚爾“嘖”了一聲。
直升機里貝爾摩德的槍掉了下去,她又要分心駕駛直升機。根本無法幫助基安蒂。
基安蒂的肩膀痛的厲害,子彈現在還卡在肩胛骨,她知道,再不把蘇格蘭給整下去,她和貝爾摩德全都得完蛋。
這么一想,基安蒂一直略顯癲狂的表情變得冷凝,她深吸一口氣下了個決定。
“貝爾摩德,你欠我一條命!”
下一秒,基安蒂抱著諸伏景光,順著直升機艙門向后一仰。
第86章
諸伏景光知道基安蒂很瘋,但他沒想到能那么瘋,連命都不要的瘋。
基安蒂的突然后仰打的他措手不及,他根本來不及抓住直升機的邊沿。
當他從直升機的艙門墜落,耳邊全是風聲。
湛藍的天空仿佛伸手觸手可及,卻又那樣的遙遠。
都說人死之前會有走馬燈,諸伏景光盯著越來越遠的天空,腦中想的不是他不應該這樣貿然的追上來(他一點都不后悔追上直升機,他不能放基安蒂離開,這人太不穩定了,比組織里許多人都沒有理智。杯戶中央醫院門口被炸的大樓就是證明,要是放基安蒂就這樣逃跑,誰知道未來她還會造成多少傷亡),他腦中全是陸生加奈的模樣。
從兩年前的一見鐘情。
面色蒼白的穿著一身黑色喪服的羸弱身影,那是他第一次見她。
只是一眼,就被他記在了心里,他好奇她,想要了解她。
兩年后重逢的陸生加奈是鮮活的。
頭上綁著紅繩的加奈利落地甩開手杖,腳步輕盈地轉身,只是手腕微抖的兩下,就把一個成年男性敲的跪在地上。
真是……又兇又美。
完全不是他所想的那種羸弱的,像風中顫抖的小白花一樣,需要他細心呵護,保護。
強的離譜,他的想要保護的想法,在這一刻甚至顯得有點可笑。
當時……哪怕是如此,他還是很想靠近加奈啊。
她遠比他想象的還要耀眼,還要好啊。
諸伏景光的嘴角露出微笑,加奈是他沉淪在黑暗中的一束不屈的光,時刻提醒他,不要失控,她喜歡的是陽光溫暖正直的他,而不是組織里陰郁的劊子手。
他希望他在加奈的心里,永遠是那個剛從警校出來干凈少年。
當陸生加奈看到直升機下方直直掉下的兩個人時,心臟都慢了半拍。
這次不用陸生加奈說,伏黑甚爾就先一步起跳,他像一只大型兇獸,只是憑借雙手,就把高空中高速墜落的兩個人給徒手接住。
諸伏景光被接住的時候都懵了。
“嘖,我可沒有抱男人的愛好啊。”
伏黑甚爾話音落下的下一秒,諸伏景光就被扔到了地上。
諸伏景光身型不穩地晃蕩了幾下,總算沒跌倒。
他一臉懷疑人生的看了眼飛的越來越遠的直升機,腳下的地面,還有高高的天空,總算有種——他剛被人空手從高空接住的實感。
啊,他不用死了啊。
一道刺耳的剎車聲在此時響起。
一直把車開到最大時速的陸生加奈在這時候終于到了。
她從車上下來,想也沒想的沖到諸伏景光的身邊,伸手抱住了對方。
“謝天謝地,你還活著!
伏黑甚爾見到此景,非常應景地吹了一聲調侃的口哨。
哇,真不愧是大小姐。
他要是這人,不得心動死了啊,有一個人在他生死之際,那么在意他活下來這件事。
幸虧陸生加奈不知道伏黑甚爾所想,否則她一定要再給他找點事,例如多拉他幾次回伏黑家,讓他被自己的親兒子甩臉。
她才不是那種糟糕的人渣好吧,她也不是所有的行為都有目的。就不能允許她是真心的喜悅嗎?
可惜,跟在陸生加奈身邊一個月,見到了那么多條對她念念不忘的“魚”,他已經完全把陸生加奈當成海王了。
還是那種玩弄少男心,實際心里冷的只有怎么做好她現在工作的渣女。
諸伏景光愣了幾秒,他的鼻尖是加奈頭發百合花味的清香,他的胸口是對方柔軟的身體。
他傻了好幾秒,才舉起雙手,然后緊緊的摟住了對方。
那種用力感,仿佛要把對方揉進自己身體中。
劫后余生,什么是劫后余生啊。
諸伏景光從沒有像現在一刻那樣慶幸自己還活著,他緊緊摟住懷里的人,深吸了一口氣。
加奈,他的加奈,他還活著。
陸生加奈如果說她沖向諸伏景光用力抱住對方,是對他活著表達慶幸(說起來,她在意的任何人如果剛死里逃生,她都會擁抱對方表達慶幸……),那當她被諸伏景光用力回抱時,她就感受到了,與她的慶幸截然不同的情意。
那種用力抱著她的肩膀,她的腰部,仿佛要把她揉進身體里的用力感,讓她充分的意識到,這是和她友情式擁抱完全不同的意義。
他在以一個男人的身份抱著她,抱著自己心愛的人。
過于濃烈的感情就像對方埋在她頸窩處呼吸出來的氣息,灼熱,又讓人臉紅心跳。
他全身上下所有的氣息都在訴說一句話,那就是,他在深愛著她。
陸生加奈的心脹得滿滿的,正如她所言,她其實一直都知道蘇格蘭喜歡她。
啊,怎么越想越覺得自己好渣。
過了大概一分鐘,陸生加奈輕輕拍了拍諸伏景光的肩膀,“呃……蘇格蘭,或許我們該回警視廳了。”
另外一個從飛機上掉下來的人還被甚爾君抓著呢,也該送去警視廳。
而且……她還得回杯戶醫院看看她的部下搶救的怎么樣了。
還有像伏黑甚爾說的,她該去找咒術總監部那群老頭子吵架。
基安蒂被人從空中接住的時候也是懵的,尤其看到接住她的是Boss的目標,那個嘴角有疤,面相兇惡叫做禪院甚爾的男人。
怪物,這人果然是怪物吧。
從那么高的天空掉下來的沖擊力對這個怪物來說就跟玩似的。
等基安蒂看見蘇格蘭和聘請這個怪物當保鏢的女人抱在一起的時候,她還有什么不清楚的呢。
好吧,雖然她已經知道蘇格蘭是叛徒了。
就在她想對蘇格蘭叫囂大罵的時候,她的嘴被捂住了。
“喂,小姐,看看場合啊。打擾別人談戀愛會天打雷劈的!
基安蒂:“……”
淦!!
諸伏景光聽見陸生加奈的話,戀戀不舍地松了松雙臂,但是沒有完全松開。他只是從那種摟的特別緊的擁抱變成松松的擁抱。
接下來是還有好多事要做,但……他真的不想松開加奈啊。
“加奈!
“嗯?”
“謝謝你救了我的命!
陸生加奈輕笑,“那是甚爾君的功勞,你該感謝他!
諸伏景光環抱著陸生加奈的肩膀,抬頭看向站在不遠處,輕松控制住基安蒂的男人。
“當然。伏黑先生,這次救命之恩,萬分感謝,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百死不辭。”
伏爾甚爾單手控制著基安蒂,摸了摸下巴。
他覺得眼前的眼前的男人真是個妙人。
感謝他的救命之恩,但懷里的珍寶不會讓給他。
這種仿佛宣示主權的感謝,真是……大小姐知道嗎?
反正他身為男性的競爭意識在這一刻稍稍被喚醒。
不過,當他目光看向陸生加奈的時候,他移開了目光。
大小姐還是算了吧,當金主富婆還行,真感情的話,兩個渣能撞出什么火花。
“我能有什么用的到你的地方。”
伏黑甚爾懶洋洋地說,“你還不如給我折現。”
諸伏景光:“……”
折現?認真的?話說,那折現的話,他要付多少?現在全部存款可以嗎?
這么一想,諸伏景光點頭道:“好,那我把我的全部存款都……”
“轉給你”三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陸生加奈打斷。
“我說蘇格蘭,你別那么老實,別聽他在那胡說八道!”
伏黑甚爾不滿了,“大小姐,我哪里胡說八道了。這是我憑本事賺的買命錢!
說著他還拎了拎手里的基安蒂:“小姐,你也結下款唄。”
雖然不再被捂著嘴,但什么也不想說的基安蒂:“……”
淦!!
她并不想支付這份買命錢,如果她買的命是活下來,被送進監獄等待死刑審判,那真還不如不買!
諸伏景光摸了摸鼻子:“加奈,這是應該的!
陸生加奈翻了個白眼,“應該什么啊,我說別給就別給,給他讓他去賭博買馬打水漂嗎?如果你非要報答他的話……對了,”陸生加奈看了眼基安蒂,“你現在屬于身份曝光了吧。”
諸伏景光點頭:“貝爾摩德逃回去了!
就算沒有貝爾摩德他也回不去組織了,這次營救琴酒的隊伍全軍覆沒,他回去也必將會受到質疑。
陸生加奈:“那你接下來應該就是歸隊,平日也能有不少屬于自己的時間了。既然如此,惠還有津美紀你就多照顧照顧!
陸生加奈嫌棄地撇了伏黑甚爾一眼:“這個渣爹不怎么負責,你照顧那兩個孩子,我比較放心!
她和五條悟都不是那種能照顧好孩子的人,就像她最近一個月忙于工作壓根就沒想起來那兩個孩子。
幸虧那兩孩子比較懂事和頑強,要是真出什么事,早就來不及了。
渣爹伏黑甚爾:“……”
諸伏景光看了看加奈,又看了看臉色有些臭卻沒再說話的伏黑甚爾,“好,我會留意。”
警視廳的直升機在這時候從他們頭頂飛過,再遠處,貝爾摩德駕駛的飛機直墜大海。
把諸伏景光和基安蒂一起送回杯戶中央醫院,陸生加奈又回了急診那邊。
四課受傷警察的搶救已經結束,在得知一切順利之后,陸生加奈松了一口氣。
五條真司在這時候也從別的地方趕過來,得知自己弟弟安然無恙后,他看了眼擼起袖子,一副馬上要找咒術總監部干架的陸生加奈,“加奈,這個事你沒辦法找總監部要說法的!
“誒?”
五條真司嘆氣:“要是真那么容易要說法,至于這么多年任務等級出錯的判斷時常發生嗎?”
陸生加奈臉上冷漠:“難道不是因為被出錯的咒術師都死了嗎?”
五條真司:“……當然不是。加奈知道一級和二級咒靈的分界嶺嗎?還有四級和三級的分界嶺?”
陸生加奈:“你考我?”
陸生加奈想了想:“三級和四級的劃分,大多都是憑借傷害,有些傷害不夠,但有智力的也會分為三級,二級和一級的話就非常好區分了,有術式的就是一級。”
五條真司道:“沒錯,有術式的就是一級。但是……沉寂狀態的咒靈會用術式嗎?”
陸生加奈立刻明白了五條真司的意思:“當然不會。沉寂狀態的咒靈甚至都不會攻擊人,上哪知道它有沒有術式!
五條真司:“這就沒錯了。‘窗’是一群沒什么戰力,只是能‘看見’的特殊人群。他們不是咒術師,觀察到咒靈的時候通常不會靠近。當他們憑借經驗認為咒靈是二級咒靈的時候,我們能說他們錯了嗎?總不能強迫他們進入咒靈的攻擊領域,去判斷它們到底沒有術式吧?”
陸生加奈:“……”
“我知道加奈你這次很生氣,但這一直都是沒辦法的事。咒靈無法被拍到,對咒靈的等級判斷我們又沒有別的更好的方法。過去一級咒靈很少,所以判斷二級基本上也沒出過太多錯,但最近幾年……一級甚至以上的咒靈越來越多了。”
陸生加奈:“……”
陸生加奈簡直要抓狂了,“就不能來點科學的判斷方法嗎?”
五條真司遺憾的表示:“抱歉,在這點上,就連咒術師本人發現的現場,有時候都會判斷錯誤……就像如果單純按照咒力量判斷,有些咒靈明明看起來不過是小小的四級,實際它們非常狡詐,懂得靠智力來對付咒術師,這種咒靈在等級上就歸屬于三級。而有些咒靈根據咒力量看著也不過是二級,結果打的時候才發現,這東西居然會術式……這就比較坑了。”
“我弟弟這次任務遇見的那個一級就是這種。咒力量僅相當于二級咒靈,但它有術式。”
陸生加奈:“……”
陸生加奈放下袖子吹了吹劉海,好吧,她知道了,因為這個去找咒術總監部老頭子吵架,百分百會被兜圈子敷衍。
“這就是他們這么多年來一直有恃無恐在任務等級上做手腳的原因?”
陸生加奈冷笑,她才不信這次真司弟弟只是倒霉才撞上這種任務的。
咒術總監部希望她和五條家反目。
五條家的人不傻,他們肯定知道任務被針對是因為他們和她合作。一旦他們的至親因任務而死,人心偏向,哪怕知道罪魁禍首是咒術總監部也會埋怨她,埋怨五條悟為什么要這么坑自己的族人。
只要五條家的人憎惡她,仇恨她,哪怕有五條悟在前面頂著也沒用。
五條悟終歸是五條家的家主,他有責任和義務維護自己家族成員,讓五條家族綿延長盛。在民意沸騰的抗議下,她和五條悟的合作必將瓦解。
真是……讓人不爽。
五條真司無奈:“咒術總監部會在任務上做手腳,已經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了。就算我們真做出個咒力探測裝置,也沒辦法規避像這次的情況。因為咒力探測裝置給的反饋就是二級咒靈的咒力。我們能有什么辦法?”
“準二級,二級,準一級,一級,特一級,單單一二級之間的咒靈就有這么多區別。準一級為什么不是一級,明明按照咒力量來說,它完全稱的上一級,但它沒有術式就沒辦法!
“二級咒力量有術式的一級咒靈,和一級咒力量無術式的準一級。”
五條真司充滿自嘲意味地笑了,“真不知道未來有多少人還會被這種情況的任務坑了!
陸生加奈聞言也有些麻了,難不成以后再遇見這種事,只能把這暗虧給吃了?
開什么玩笑啊。她陸生加奈吃軟不吃硬,吃啥都不吃虧。
——
諸伏景光把基安蒂押回公安后,進行了歸隊申請填表。
看著申請表上密密麻麻的問題審核,尤其是職業適應性和心理方面的問題,百感交集。
他深吸一口氣,拿起筆,一筆一劃寫出漂亮的字體。
或許他曾經有很大的心理壓力和自我懷疑,時刻處在精神極度緊繃的邊緣,但這一切都在此時變得不重要。
放棄那些雜念,好好回歸警隊,這樣他才可以更加正大光明的去見加奈。
以一個警察的身份,而不是時刻擔心,要是被加奈撞見他做任務時候的樣子……就糟糕了。
說起來,他還真做過那樣的夢。那是在加奈說他是一個正直溫柔的好人之后。
夢里的前情在醒來的時候就變得模糊,他唯一記得的就是加奈那雙琉璃般通透的紅瞳映照著他冷酷地摁下扳機,親手殺人的畫面。
夢中的他面色極冷,甚至都沒有慌,仿佛有一種,啊,終于來了的審判感。
你瞧,他滿手鮮血,根本不是她心中正直溫柔的好人,加奈,看見這樣的我,你會失望嗎?
惡意在夢境中泛濫,直到胸口猛然傳來一陣燒灼感,讓他從愈發黑暗沉淪的夢中驚醒。
他摸了摸胸口,加奈曾經送給他的護身符安靜地放在那里。
自那場夢之后,諸伏景光就清楚,他絕對不能讓自己和加奈陷入到那樣的結局中。
第87章
番外-春夢
一個生理正常的成年男性做春夢應該是很正常的事情。
諸伏景光是這么說服自己的,壓抑太久,欲求不滿,壓力過大,網絡上針對春夢有很多診斷描述,并且男性做春夢的概率要高于女性。
“喂,蘇格蘭,你在走什么神?”
卡爾瓦多斯在等待狙擊目標的間隙,就看見自己的搭檔半晌沒動。
肯定不是因為專注,目標人物都沒到他專注個屁。
諸伏景光被叫的驚醒過來,回過神的時候忍不住抹了一把臉。
“啊,抱歉,卡爾瓦多斯。”
卡爾瓦多斯笑了一聲,意有所指的講了個葷笑話,“我記得你昨天不是找你女朋友約會去了嗎?怎么,不會還在回味吧?”
組織成年男人之間的話題有時候挺無聊的,要么聊槍,要么聊任務,要么就是聊女人。
哪有什么可回味兒的啊,他連加奈一根手指頭都不敢碰。
想起昨天月夜下肌膚如白玉般有著溫潤光澤的加奈,轉眸對他淺笑時,在陸生家的老宅背景中,有種仿佛穿越了時空感。
夏日風輕,蟬鳴幽靜,古老的舊式宅邸有貴女在繁瑣的華服下,露出瑩白的指尖。
他就像乍然闖入的毛頭小子,驚艷地注視著從沒見過的風景。
喉結忍不住動了動。
糟糕,這不會就是他做春夢的原因吧。
諸伏景光懊惱地抓了抓頭,這簡直……太冒犯加奈小姐了。
但是……他是真的忍不住走神。
現實中的他和加奈聊完咒術界的事,各自回了房間,夢中的自己則在那一刻放縱了自己。
他試探地親吻過去,在加奈驚訝的目光中扣下了她纖細的手腕。
明月被遮住,他在陸生宅檐廊的陰影下,一點點品嘗著,木質地板發出“吱嘎吱嘎”的撞動聲,細碎的聲音若有若無,就像小貓在叫。
哦該死!諸伏景光想起一大早被他扔進洗衣機的床單,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喂,蘇格蘭,別愣神了,目標人物到了。”
諸伏景光內心一凜,他放下所有的思緒,專心執行組織的任務。這次任務他和卡爾瓦多斯主要負責警戒,一旦交易方想要黑吃黑,就該他和卡爾瓦多斯出手了。
交易一切順利。
“聽說交易方是一位社長?”
諸伏景光抽出一根煙叼在嘴里,雖然今天沒開槍,他還是有點想抽煙。
他過去從來不抽煙,自從他殺了第一個人后,他看著另外一名組織底層人員,忽然開口,“給我一根!
那位底層人員一愣,因為在他印象里,這個新被吸收進組織的狙擊手是個陰郁寡言的人。
底層人員掏出煙盒遞過去一根,諸伏景光接過點燃叼在嘴里。
他沒有像抽煙新手那樣被嗆的咳嗽。
不知道到底是天賦異稟,還是被嗆只是電視劇里為了表現第一次抽煙的夸張手法。
反正他靠在墻邊,像個老煙槍般和旁邊的組織底層人員一起吞云吐霧。
被zero發現他吸煙時,他莫名有點心虛。
降谷零個性認真,他警校沒畢業前一直以極高的標準要求著自己,不管是學業,還是私生活。
吸煙有害健康,在別的青少年對煙草好奇的年齡,他就敬而遠之。
諸伏景光過去對煙也沒興趣。
“hiro,你這么抽煙了?”
金發的幼馴染皺眉問。
諸伏景光叼著煙,想了想沒有掐滅。
他含糊地說:“總要入鄉隨俗!
抽煙,喝酒,玩女人。
他是組織的狙擊手,接觸的組織成員要么是在逃通緝犯,要么就是職業殺手。
他可以冷漠寡言,但不能太獨,否則明擺著告訴別人他有問題。
各種污言穢語還有他過去沒聽過的低級笑話充斥在他耳邊。
一件,兩件,三件……
他完成的任務越來越多,終于,他通過考驗獲得了“蘇格蘭”的代號。
自從有了代號,他把蘇格蘭和諸伏景光當成兩個人來活。
一個是滿手鮮血的殺手,一個是正直干凈的警察。
卡爾瓦多斯聽到蘇格蘭話隨意地拋了拋剛剛路過便利店買的橙子。
“是個膽子很大的社長呢。”
諸伏景光笑的有幾分諷意:“膽子不大,能敢做走私?不過,這也便宜了我們。”
卡爾瓦多斯對此并不關注,“管他便不便宜我們,那是上面的人需要考慮的事。我們狙擊手啊,只需要知道什么時間,殺什么樣的人就好。“
卡爾瓦多斯意有所指:“知道的太多反而不好!
狙擊手就是組織的刀,只管開槍射擊,知道那么多想干什么?
諸伏景光半垂的睫毛顫動了一下,他知道這是卡爾瓦多斯在點他,不希望他打聽的太多。
所以諸伏景光沒再說這個話題,他垂眸抽著煙,一直到整根都抽完,然后把煙頭用密封袋收起。
組織的老煙槍都是這樣,主要是為了防止浸染唾液的煙頭里的DNA外泄。
說起來,自從他遇見加奈,為了見加奈時別滿身都是煙臭味兒,他有一陣沒抽煙了。
想起昨天的春夢……
真是,該死,好煩。
身為諸伏景光的那部分道德感告訴他,他這樣非常不好。他是警察,不能想那么沒下限,想那么糟糕的事。
然而身為蘇格蘭的一部分又告訴他,這是正常的生理需要。他喜歡加奈不是嗎?喜歡一個人就會想親吻對方,想要撫摸對方,想要親熱地做-愛。
甚至像卡爾瓦多斯這樣的,性和愛是完全分開的。
他癡迷貝爾摩德,但不妨礙他去“格屋”找其他女人。
這份矛盾的煩躁在見到加奈的那一刻,通通消失不見。
自打那個春夢過后,他再見加奈有點點不好意思。
他目光掃過對方領口的時候會下意識躲避,在加奈沒注意的時候,又會情不自禁的盯著對方的側顏。
加奈的耳垂是那種很小巧的白皙。她在忙碌的時候總會有幾縷碎發散落,特別好看。
加奈是真的忙。
她的內心很強大,并且充滿了為信仰奉獻終生的使命感。
她在堅定不移的走在她的道路上。
看著這樣的加奈,諸伏景光目光在對方耳垂和側頸,還有領口若隱若現的鎖骨掃過,內心充滿了自我唾棄的罪惡感。
他怎么能用那么世俗的欲望玷污她呢?
然而,那樣的春夢有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網上說,他這是性壓抑太久,變態了。
諸伏景光:“……”
“加奈。”
“嗯?”
“你為什么從見到我開始,就對我態度那么好呢?”
“因為蘇格蘭是個正直溫柔的好人呢!
“……就因為這個?你才見到我怎么就判斷我是個好人啊。這也太草率了吧!
明明你咖啡廳的玻璃是被我打碎的,還有那個黑bang人員也是我狙死的。
這是諸伏景光始終不想讓陸生加奈知道的真相。
“哪有草率,有很多細節呢。蘇格蘭幫忙拆玻璃的時候,會注意外面有沒有行人,避免傷到和嚇到人。這還不溫柔?”
那加奈你知不知道,你口中的好人是個滿手鮮血的惡徒。
是個晚上在夢中會放肆地占有你的色鬼。
啊,想到色鬼這個形容詞,諸伏景光整個人都不好了。
加奈很辛苦,很努力,這讓他稍微有點不好的想法都感覺是在給她找麻煩。
臥底組織的日子怎么說呢,如果他真的是個普通的狙擊手,靠賞金吃飯的,那在組織真的會很舒服。
任務不多,獎金大方。而且還不管他們,隨便他們自由活動,只要任務的時候及時出現,不影響任務就好。
這樣神仙的工作,如果他真的是個普通的狙擊手。
但事實上,他是公安,是警察,是臥底搜查官。
這樣的自由反而給了他極大的麻煩。
他沒辦法深入這個組織的核心,了解這個組織的秘密。
或許正因為黑衣組織如此神秘,才能這么多年一直屹立不衰。
【蘇格蘭是個正直的好人呢。】
加奈的這句話在諸伏景光回組織之后經常被他想起來。
最近加奈好像突然變得特別忙,結界咖啡廳好久都沒去了,家也不回,天天見不到人。
諸伏景光這邊也沒閑著。
組織的任務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密集起來,密集到有一次他在任務的時候,直接撞到了加奈。
不過,加奈沒注意到他。
但不可否認,見到加奈正好是他暗中扣動扳機過后的不到半分鐘。
消音槍隱藏了所有罪惡的聲音,角落里的人死的無聲無息。但是……若是加奈早半分鐘呢?
會不會親眼看見他冷漠的行兇?
他可以解釋,他是公安,是臥底搜查官,為了潛入的更深,他不得不遵守這個組織的規則。
他必須完成任務。
他必須……
他說不下去了。
再多的借口也改變不了一個現實,那就是,他早就滿手鮮血。
我不是加奈你認為的溫柔正直的好人呢。
他是組織的狙擊手,一個人都沒殺過就能獲得代號身份,在開什么玩笑?他又不像zero走的情報路線。只要拿到足夠隱秘的情報,就能證明自己的能力。
他……是狙擊手。
那個正直干凈的少年只存在于警校剛畢業。
畢業一年后,他就投身于黑暗,自此與黑暗為伍,與鮮血沉淪。
這一個晚上,他的夢不再是春夢,里面充滿了迷幻的悲劇色彩。
白天的事情重現,不過在夢中,他的行兇被加奈看見了。
那雙紅瞳中滿是不可思議。
諸伏景光冷著臉,一旁的卡爾瓦多斯背著樂器包過來,手臂搭在他的肩膀。
“怎么了蘇格蘭?”
卡爾瓦多斯看了眼加奈,又看了眼不遠處的尸體,了然,“你們聊聊?”
卡爾瓦多斯說笑著走開,然而在他路過加奈的時候,突然出手,一根麻醉針扎入了加奈的脖頸。
加奈昏過去了。
卡爾瓦多斯把加奈推給他,“你的女人你自己看好。她既然發現了組織的秘密,不想琴酒滅口的話,就關好她。”
夢的不合理處在這里就顯露出來了。
首先,加奈不可能那么容易被得手,其次,加奈身為內務省官員,平日一直有特警暗中保護,要是真對她下手,就等著那些特警冒出來把他們全突突了吧。
然而,這是夢。
諸伏景光的夢排除了那些干擾,他把加奈帶回了組織。
醒過來的加奈看著他的目光全然都是厭惡。
“你真惡心。你這樣還配叫公安嗎?”
諸伏景光:“……”
“你有沒有想過,你殺的人也有家人,他們也會傷心?”
“誰殺的他,警察殺的!
加奈嗤笑:“這是什么地獄笑話嗎?”
“你抓我是怕我報警嗎?”
“你一個公安也會怕報警?”
犀利如刀的話捅的諸伏景光內心鮮血淋漓。
他和加奈都變得不太像平常的自己。
諸伏景光醒來后想過,加奈質問的話何嘗不是他一直在質問自己的話。
那些話只不過是借著夢中加奈的口問出來了而已。
不過在夢中的他全無所覺。
他彎下身,伸手輕撫加奈的臉頰,這是他過去從來不敢做的動作。(太冒犯了)
“加奈,你不知道,受制于人的時候不要挑釁嗎?”
回答給他的是,床上人扭過臉厭惡的眼神。
夢中他把加奈關起來了。
他對于加奈的厭惡,破罐破摔之下反而更加放肆。他們互相傷害,直到有一天他強迫了對方。
好吧,最后一幕太過炸裂,諸伏景光醒了。
他從床上坐起,大腦放空了好半會兒,才冷靜下來。
都是什么神經病的夢啊。
諸伏景光重新躺回去,手背搭在眼睛上,許久都無法重新入睡。
沒辦法,最后的夢太炸裂了。
和春夢不同,春夢里,加奈是驚訝但卻順從的,但上個夢,他永遠不會忘記自己像個垃圾一樣,在那雙看垃圾的紅瞳中,做出了真正的垃圾事。
這都什么鬼啊。
果然是像網上說的,他這是欲求不滿太久,導致夢里變態了吧。
呃……寫到后面突然覺得,夢里的加奈不是真正的加奈,反應不對……所以就暫時放棄繼續寫了。
等我正文完,再寫比較黑蘇的if線吧。
正文現在加奈真的太忙了,事情又多,腦子里只有工作,這時候景光要是黑化,就有點給加奈找事的感覺。景光可是寧可壓抑自己,也不想給別人麻煩的人。所以在加奈上,我更傾向于他自我調節和壓抑,也不想把煩惱帶給對方,因為對方真的太難了。
第88章
陸生加奈拿著計劃建立第三所學校的方案單子去找咒術總監部的老頭子們了。
說實話兩所咒術高專對于咒術界來說完全夠用(每個年級就幾個學生,再多來幾倍都放的下),建立第三所其實是在浪費人力資源,不過,陸生加奈這個提案作用更多是在倒逼咒術總監部。
既然給她找事,那她就給對方也找點事吧。
“陸生室長,你們的人遇見超等級的咒靈,這種事也不能怪我們吧。歸根結底,祓除咒靈這種事還是交給我們專業的好,這樣你們也不用受那樣重的傷!
陸生加奈聞言微笑:“全部交給你們,然后你們派咒術師過去送死嗎?不好意思,對我來說,不管是我們四課的警察,還是咒術師,都是這個國家的國民呢!
“哦,你們是想說,你們派過去的咒術師不會死嗎?哎呀哎呀,誰也想不到那個看起來二級咒靈的家伙居然會術式,你們派過去的咒術師真的能祓除一級咒靈嗎?還是……你們未卜先知,會直接派一級咒術師過去?”
說到最后,陸生加奈冷笑著圖窮匕見。
咒術總監部當然不能承認自己未卜先知。承認就等于告訴陸生加奈,他們確實是故意找茬。
總監部會見室一片寂靜。
至于有沒有人內心吐槽你呆著沒事招惹她干嘛,就不知道了。
陸生加奈掏出文件袋里的文件,用手晃了晃,“放心,我這次來呢也不是來問咒靈等級不匹配的事!
說到這里,陸生加奈故意笑了一聲,充滿了嘲笑意味,嘲笑這些總監部的老頭子們小人之心,她還什么都沒說呢,就以為她是來找茬質問的。
該說,你們這群老頭子到底是有多心虛?
陸生加奈嘆氣:“說起來咒術界的學校有兩所其實也不少,但你們入學明顯很有問題啊!
“哈利波特知道嗎?唉,也不知道你們這些老家伙看不看電影,推薦你們去看一下哈。我覺得呢我們咒術界就有點像哈利波特中的魔法界。但人家哈利波特世界都知道,只要在那個國家境內有魔法資質的小孩出生,就會被霍格沃茲入學名單自動錄取,到十一歲就會收到入學通知書……這還只是個電影啊,已經比我們咒術界先進一大截了。咒術界京都、東京兩所學校,全部是推薦入學……嘖,我真不知道說什么好!
“野生咒術師要是沒被發現,沒人推薦,他們根本就不可能來高專上學。夏油杰為什么叛逃?當時你們遞交給內務省的分析報告,別告訴我你們自己都沒看?”
夏油杰是咒術界難得的特級咒術師,甚至他晉級為特級后,咒術總監部還專門找內務省申請過教育補貼基金,用于獎勵他們把非三大家族,非咒術師家族,只是普通人家族出身的咒術師培養成了特級。(說起這個,這些老家伙們還真好意思申請,明明咒術界的實力默認法則是天分占八成。)
獎金申請了,內閣也批了,財務省也把款打了,結果沒多久,你告訴我,那個特級人才叛逃了,耍人玩呢?
就這件事,咒術總監部向內務省提交了大量的報告進行闡述這次叛逃的前因后果。
陸生加奈接手咒術師管理辦公室后,翻閱過當年夏油杰叛逃的報告,舊枷場村兩個被當魔鬼關起來的小孩,在陸生加奈看起來占很大原因。
“兩個年幼的咒術師遭到愚昧鄉民非人對待……這件事明顯是你們總監部教育方面的缺失吧!”
“因此,為了補上這塊缺失,我決定向內閣申請,建立第三所咒術師專門學校,專門吸收那些沒被你們看見,尚未被發現的咒術師。”
說完最后一句,陸生加奈惡劣的笑了,臉上的挑釁與惡意讓她整個人顯得就像個超級大反派。
“陸生加奈你敢!”
幾乎是同一時間,陸生將手里的咒具手杖甩開舉在身前。
絕佳的戰斗本能讓她第一時間就感應到了咒力的威壓。
感謝上次的特級咒靈,讓她知道,她家這個咒具手杖,比她以為的還要更有用一點。
特級咒術師一共就三位(包含已經叛逃的特級詛咒師),咒術總監部幕后的這些老頭子們,頂多特一級。
他們的咒力攻擊,不管速度還是量,肯定都比不過特級咒靈。
最主要的是,她認為,這群老頭子氣急敗壞頂多給她點下馬威,不至于真下殺手。她是普通人官方代表,他們不敢。
果不其然,風一樣的咒力攻擊被咒具手杖吸收。
陸生加奈看了眼,手杖還是黑漆漆的看起來沒什么變化。
“呵!居然攻擊我?咒術總監部的諸位,你們是想脫離這個國家,叛國嗎?!”
這帽子扣的就大了。
咒術總監部總監在此時不能再沉默,他開口道:“陸生小姐,您這話說的就嚴重了。加茂先生脾氣比較暴躁,他只不過是被氣的有點著急!
“氣的著急就和我一個非術師普通人動手?”
陸生加奈冷笑,得理不饒人。
咒術總監部總監:“……”
不是,這也太流氓了吧。
外交講究的不都是和氣生財嗎?陸生家這最后一人,不按規矩出牌啊。
“陸生小姐……加茂,給陸生小姐道歉。你一個長輩和個非術師小輩動手,不管什么原因,都太難看了。”
咒術總監部會見室中只有總監的聲音。
良久,一扇門后來傳來不甘不愿的聲音:“陸生小姐,對不起,老朽失禮了。”
陸生加奈這時候倒沒不依不饒的說什么,道歉要是有用還要警察干什么的話。
她非常大度的說:“我原諒你了。說實話,也就我脾氣好,才能這么輕易的原諒你們!
咒術總監部總監:“……”
道歉的加茂:“……”
脾氣好?開什么玩笑。浚
陸生加奈晃了晃手里的紙,把話題拉回到學校上:“怎么樣,這個提議不錯吧,反正那些學生也不是你們錄取名單中,正好第三所學校對他們進行收編和培養。”
理所當然的,咒術總監部根本就不會同意。
教育乃一國之本,這句話在封閉的咒術界同樣適用。
國家每年給咒術界撥款的名目多達幾十條。
教育補貼很明顯也是那幾十條中極為重要的根基之一。
陸生加奈就是故意過來找茬的,她口若懸河,仿佛明天這個政策就要落成的模樣。
把計劃方案扔在咒術總監部會見室桌子上,陸生加奈走的干脆利落。
建學校對于陸生加奈來說,從來不是重點,讓咒術界那兩座古老的學府廣開生源才是她的目標。
她想要敲開咒術界封閉的大門,讓他們做出改變。
作為會產生咒靈,被咒靈傷害的非術師普通人,他們和咒術師其實從來都不是敵對關系。
別看她現在和咒術總監部這樣針鋒相對,最終她希望的不過是,大家和平共存。
不是像這樣一方覺得自己犧牲大了,高高在上傲慢又封建。
陸生加奈從咒術總監部所在的白色錐形建筑物中出來,看見門口的人一愣。
“呦,這不是直哉少爺嘛,也是來咒術總監部的?”
禪院直哉盯著漫不經心從咒術總監部那邊出來的陸生加奈說:“不,我是來找你的。”
啊。陸生加奈想起前幾天禪院直哉沖進她辦公室,可惜當時因為甚爾在,禪院直哉的注意力也在甚爾那邊,她就離開了。
現在這位小少爺再次找到她……這么執著到底是想干嘛?
禪院直哉從小就有點顏控。
他喜歡崇拜甚爾不只是因為對方強大的實力,當然還有甚爾長的也不錯。
如果甚爾像他哥哥甚一那樣丑,他才不會理會他。
他遇見陸生加奈的時候怎么說呢,正好是陸生加奈進入大學修身養性,懶得養魚的時候。
那時候咒術師管理辦公室還是陸生明理在管,陸生加奈專心在東都大學讀書,遇見咒術界的人機會其實很少的。
禪院直哉比加奈小四歲,過去不在陸生加奈同齡人交際圈里,所以過去他們其實都沒有真正打過照面。
第一次見面是在禪院宅,那年禪院直哉十五歲。
陸生明理以咒術師管理辦公室室長的身份,拜訪了禪院家主。
陸生加奈過去是撐場面用的,總不能讓她姐姐自己單打獨斗去面對那個封建大家族。
那天姐姐在和禪院家主在會客室談話。
她就無聊的在禪院家逛。
走著走著正好撞見禪院直哉欺負人……
也是絕了,尤其他欺負的還是個小姑娘。
所以陸生加奈靠在禪院家老宅的欄桿,對庭院里的人喊了一聲:“我說,你一個大男人欺負小姑娘,還真好意思啊!
對于陸生加奈來說,禪院家那次行程沒什么好記得的。
但對于禪院直哉來說,就是午后的陽光,晃人的過分。
靠在禪院宅欄桿處的女人,是那樣的自由,飛揚,與美麗。
還有就是……那個女人揍人兇的很,還很不要臉。
“找我?”
陸生加奈笑的漫不經心,“直哉少爺找我是有什么事啊?”
“京都那邊的家族都在商量對付你,陸生加奈,你就不能別管那么多閑事嗎?”
“啊,那真謝謝直哉少爺的提醒了。”
陸生加奈沒往心里去,之前一個月,她過去幼年時交的朋友來提醒她的太多了。
“不,這次不一樣。你動的不只是咒術總監部的利益,是所有世家的利益。”
陸生加奈在此時聞言微微歪頭:“這也包含禪院吧。”
你這個禪院家的少家主這時候來提醒她,是來下戰書嗎?
“如果是代表禪院家來下戰書,甚爾君會隨時奉陪哦!
禪院直哉:“……”
該死,這女人究竟什么腦回路,怎么就理解成他是來下戰書的?
其實這里禪院直哉你應該反省一下自己,在外人眼里到底是個什么形象。
他現在特別想擼頭發罵一句,雖然很可能是被陸生加奈那個女人順勢嘲笑一句,直哉少爺你的教養呢。
“不,我們禪院家才不屑那點小利益。”
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的禪院直哉如是說。
陸生加奈笑了一聲,說實話,如果達到未來她理想的合作狀態(既咒術師不再自我封閉管理,用普通人彌補人手不足問題,提高生存率,未成年不再念書的時候接任務死在任務上),過去這些老牌咒術師家族就沒有一家利益不受損的。不過,只要他們別太貪婪,該有的還是有。
“啊,那真不愧是家大業大的禪院家啊。”
陸生加奈點了點頭,決定告別。
自從被蘇格蘭提醒,這個過去她沒招惹過,只是見一次就揍一次的禪院直哉好像喜歡她后,她不怎么想和這人接觸太多。
一級咒術師說實話并不多,除了三大家族,其他家族里一級咒術師的數量屈指可數。
她不太想和她打不過的,控制不住的人有交集。這和幼年時完全不一樣,幼年時小孩子年輕氣盛,容易激將,殺傷力也就那樣。
成年人就不一樣了。
禪院直哉別看性格比較受虐狂(要不然怎么會喜歡一個仗著年齡優勢一直揍他的人!),現在已經是一級咒術師了。
未來還可能晉升為特一級。
她過去因為年齡帶來的實力優勢也就剛開始幾年還有,現在,她想揍他,更多是要靠地形優勢,和保鏢出其不意(例如那次結界咖啡廳用機關BB彈槍)。
一旦禪院直哉想和她動手,她會吃虧。
眼見陸生加奈沒把他話放在心上,禪院直哉在陸生加奈錯身路過他的時候,抓住了對方的手臂:“他們在商量聯名求見天元大人!”
陸生加奈:“……”
陸生加奈瞥了眼抓住她手臂的手,面上不動聲色:“哦?”
好像有點糟糕。
說實話,她和禪院直哉的交集很少,少到因為她可能在這位小少爺十五歲的時候揍過他,還好幾次,導致這位小少爺對她有種天然的這個女人很不好惹的印象。
有種童年陰影會伴隨終生的感覺,哪怕那個人已經長大,已經能反抗的時候,也會下意識像過去那樣覺得,曾經欺壓過他的人依然可以欺壓他。
陸生加奈不想提醒這位禪院少爺,他們之間,早就不是十九歲的她和十五歲少年時候的差距了。
六年前她在禪院家的庭院,見到禪院直哉在戲耍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
“扇叔的女兒居然是個什么也看不見的廢物嗎?”
陸生加奈靠在禪院家老宅的欄桿,對庭院里的人喊了一聲:“我說,你一個大男人欺負小姑娘,還真好意思啊!
年少氣盛,家里無人敢惹的小少爺不爽地轉過頭,“男人做事,女人少說話!
然而當他看清欄桿處的人的時候,十五歲正是青春期開始對女人好奇的年齡的他愣住了。
陽光正盛,一身傳統服飾的女人慵懶地靠在欄桿,她不像家里的女人們,沒有那種見到男人就要低頭退到一邊的模樣。(為什么他喜歡欺負扇叔的這個女兒,是因為這小孩居然敢抬頭瞪他。
眉如遠山青黛,紅瞳像最上等的寶石般通透,唇色薄淡,嘴角帶笑時有種漫不經心的高高在上感。
日式老宅在修建上,有著欄桿的檐廊本身就要高出庭院地面一臺階?吭谀抢锏娜A服女人,讓禪院直哉產生了一種詭異的錯覺。
他仿佛見到了舊時的公主,站在那里俯視挑選著侍從。
而他是即將覲見,成為公主貼身武士的武者(不得不說,少年你很能腦補啊。)
所以,當欄桿處的女人說“瞧不起女人?小心女人揍你哦”時,他條件反射的說出,“笑話,那樣的女人就是欠教訓的時候”他是懊惱的。
“原來,禪院家的小少爺是只會欺負女人的懦夫嗎?”
陸生加奈對待嘴賤的垃圾向來刻薄。
“哎呀呀,這到底是多沒自信,才需要在女人身上找自信?”
“如果你不是咒術師,禪院家的小少爺你還剩下什么?敢不敢不動用咒力的和我比一比?”
嗯,沒錯,陸生加奈不止仗著自己十九歲年齡打架經驗上比十五歲的禪院直哉豐富,在厚臉皮不要臉上更是如魚得水。
她沒什么欺負人不好意思感,“還是說,不動用咒力的禪院小少爺格斗術太差了,不自信到連我一個女人都比不過?”
禪院直哉理所當然的被激將了,在不動用咒力的情況下,他理所當然的被揍了。
并且,他還受虐狂般,之后見到陸生加奈一次就挑釁一次,然后不動用咒力的再次被揍。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不動咒力的和對方打。但他喜歡看對方動手時冷著臉專注的模樣,讓他沉迷。
時間就這么過去了許多年,陸生加奈越來越忙,他只是偶爾遠遠見到記憶里很兇還很不要臉的女人。
他忽略了自己的成長,忽略了他現在已經不再是十五歲會被壓著打的少年人了。
禪院直哉抓住陸生加奈手臂的那一刻,內心一動,說不出道不明,仿佛某一個泡泡在這一刻“啪”的破碎了。
一直在他心里強大的女人,原來她的手臂是那樣的纖細,他可以抓住她。
禪院直哉表情空白了幾秒。
在聽到陸生加奈那聲有些上位者的疑問聲后,他從走神中回過神,下意識說了最近他找陸生加奈真正想說的事。
“我們都生活在天元大人的結界術下。就像……輔助監督那群沒有天賦的家伙,沒有天元大人的力量,他們哪里施展得出結界術?現在咒術師之所以能和咒靈抗衡,也全靠天元大人對我們力量進行增幅!
陸生加奈聽到這話眼睛瞇了瞇,這里其實是她一直對天元結界的疑惑點。
天元結界既然能提高咒術師,輔助監督的水平……那咒靈呢?這是否就是這個國家咒靈爆發遠高于國外的真實原因?
沒人知道,沒人懷疑,也沒有人想過。
第89章
“他們想要聯名覲見天元,請天元大人更改結界術范圍和內容!
禪院直哉說出了他最近一直猶豫要不要和陸生加奈說的消息。
陸生加奈看了禪院直哉一會兒,點頭:“啊,謝謝你的消息!
她撇了眼禪院直哉還在抓著她的手,“我現在要回去,可以松手了嗎?”
禪院直哉下意識地松手,他看著陸生加奈漸漸走遠,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金色垂順的頭發遮住了他的表情,陸生加奈只覺得脊背被盯的毛毛的。
對于禪院直哉帶來的消息,陸生加奈決定靜觀其變。
甚至她還有點希望,天元結界能出現改變。
一旦天元結界出現變動,那么她懷疑的東西,也許就能得到答案。
諸伏景光的回歸測試很完美,完美到對他心理狀態進行審查的心理醫生說:“要不是我知道你沒有心理學相關的進修,我都以為你是故意的。你的回答太標準了。”
諸伏景光:“……”
他其實有的,小時候父母被殺后,他有相當長一段時間失語癥。要不是遇見zero,他沒那么快從失語癥的狀態走出來。
自從他走出來后,他會看一些心理學方面的知識,不過,很少人知道。
回警視廳,去原部門報道,想了想,又打了份申請調職去公安四課的申請。
可惜,不到半天,他的調職申請就被打回來了。
“景光啊,我知道你臥底那個組織很辛苦,想換一換環境,不過呢,這些年來,我們打入那個組織的臥底幸存下來全身而退的寥寥無幾,我們很需要你繼續跟進那個組織!
諸伏景光:“……”
好吧,既然調職沒戲了,他就多用自己空余時間去看看伏黑姐弟,還有加奈。
過去他作為蘇格蘭的時候,每次控制不住想來找加奈,回去后都有一種微妙的瀆職感。
雖然組織老放他們假讓他們自由活動,就算他想努力調查那個組織也沒個方向。但……做無用功也算努力了吧。
好吧,無用功小動作太多也容易被認為是來探聽機密的老鼠。
總之,他現在從臥底搜查官的任務脫離,就再也不會有那種微妙的心里壓力了。
警方的工作說實話也很忙。
大量組織代號成員被抓,審訊他們就是很重的任務。
琴酒咬舌沒辦法說話,這就讓他被審問的時間又推后了不少。
不得不說,琴酒這是很聰明的選擇。
一旦組織把接任他的人派過來,并且做出了讓所有被抓代號成員“死亡”的決定,那他們兇多吉少。
琴酒咬舌很大程度會改變接任者的態度。
陸生加奈從咒術總監部回來,就又開始投入新的工作,為了避免咒術總監部當她說建新學校的話只是說說,她故意讓部下四處看新校址,并且呆著沒事就找輔助監督那邊聊,新學校設置什么課程比較好。
力求讓咒術總監部全方位24小時感受到她這邊決定建校給他們帶來的壓力。
“我們甚至可以從幼兒園開始建起!
幼兒園和小學初中教育這塊,陸生加奈做過考慮,或許,她可以建一所特殊學校。
但她又擔心,咒術師們從小缺少和普通人相處,變得和普通人更加有隔閡,讓咒術師們在高中前和普通人一起上學可能會更好。
或許可以多招一些有“窗”資質的學生?
這里她雖然還沒想清楚,不過,不妨礙她拿這個當作威脅咒術總監部的籌碼。
重視普通人出身的咒術師,不再歧視新型術式,不讓夏油杰的悲劇再出現,就是陸生加奈目前階段性的目標之一。
咒術界的歧視非常嚴重,那種一看就能聯想到詛咒之類的術式對于咒術總監部來說非常歡迎。
而變異衍生出的現代術式例如用手機啦,等一切和現代相關的術式,他們都很鄙視。
因為咒術界咒術師等級是察舉制,這就導致新式咒術師在評級上會被壓。
而這部分咒術師通常大多出生于普通人家庭。
算一算,她手里的任務欄一個表的話,她一天二十四小時都不夠用。
陸生加奈最近的工作重點都在新成立的公安四課,天天都在警視廳,諸伏景光找她也容易。
在得知身在四課的加奈晚上又沒吃飯的在加班,他嘆氣地去食堂買了晚餐。
“不管怎么忙也得吃飯,身體最重要!
陸生加奈把手底下人提交的報告放到一邊,“忙的忘了。四課才成立一個多月,正是需要我盯著的時候!
她每天都要看分配到東京二十三區之外的咒術師和警察的報告,東京二十三區之外,一個縣只有一只隊伍駐守,陸生加奈對他們報以期望。
她的目標是公安四課的部門遍布各地,縣警察本部駐守有祓除能力的咒術師,縣內各個地方警署至少有一位“窗”。
這是最基本的理想狀態,地方警署的發現咒靈,進行上報,縣總部派人過去。
同時,地方警署的“窗”還承擔著發現的工作,對有“窗”資質的普通人,還有普通人家庭出身的幼小咒術師進行科普和引導。
免得再出現把小孩當神經病的事。
當然,就算達到最基礎的這種理想狀態,都需要大量的人手。
現在重點還是人手不足。
要是咒術總監部能和她的公安四課合并就好了,那樣咒術總監部的“窗”,“輔助監督”就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當然,陸生加奈知道,現在純屬做夢。
你瞧,這又是一個加奈待完成的目標,她要達成的目標真的是太多了。
警視廳的伙食不錯,陸生加奈吃完后擦了擦嘴,就又開始看報告,諸伏景光簡直服了。
其實不管他還是零,都很工作狂了,沒想到加奈更是。
“報告我可以幫你看嗎?”諸伏景光問。
陸生加奈想了想,她轉身去柜子里抱出過去一個月間,駐守在外,與東京二十三區的咒術師和警察的報告。
“你要是真想看的話,只看今天的可能看不出重點。先看看過去一個月的吧。”
陸生加奈把第一天的報告遞給諸伏景光,然后一邊看自己手里的報告一邊做簡單的講解。
“其實報告的內容我已經讓他們盡量精簡,不要那么多書面的客套話了?催@些報告里一天天的進度,我有種,我們四課正在壯大,遲早能走上正軌的希望感。說實話,我還挺喜歡看這里面提到的,今天在哪哪哪遇見了有天賦的小朋友什么的。”
沒錯,去駐守的咒術師和警察在外出的時候都會隨身攜帶蠅頭。
一旦有人對他們身邊的東西投以目光的話,那就說明有天賦啊。
陸生加奈需要大量的“窗”投放到全國各地當眼睛。
咒術總監部想搞死她其實非常說的過去的,因為以咒術總監部的立場,等陸生加奈的公安四課走上正軌,那么他們總監部真的會被完全架空。
諸伏景光一張張翻閱駐守在外“開荒”的四課警察們提交的日報,仿佛看見一個一開始去各縣警察本部的小小辦公室在逐漸壯大。
他們吸收人才,祓除咒靈。(過去因為總監部咒術師和“窗”人手問題,許多角落的咒靈一直沒人管。)
他們以掃街的形勢真的做了不少事。
“一開始開荒是辛苦的,我的第一個五年計劃,就是讓四課完全走上正軌。”
“這些報告呢,說起來,我還真得自己盯著!
陸生加奈沒拒絕諸伏景光想要幫她的想法,而是通過這種迂回的方式,讓對方自己知道,不是她不需要他幫,而是有些事是沒辦法幫的。
諸伏景光在此刻感受到了一種別樣的溫柔。
雖然加奈老說他溫柔正直,其實在他看來,加奈才是真正的溫柔。
有些位高權重的人脾氣不太好,根本懶得對外行人解釋,一句硬邦邦的不行,就解決一切。
而加奈卻照顧了他的心情,怕他多想。這樣溫柔的加奈,讓他如何能不內心柔軟。
諸伏景光通過這些報告一點點對咒術界,對公安四課,對咒靈,對加奈所在世界的東西了解的也漸漸加深。
時間漸晚,辦公室窗外已經漆黑一片。
這時候,陸生加奈的手機突然響了。
“室長大人,一位名叫里香的小姑娘電話打到了辦公室這邊,她說她的號碼是室長大人您給的,您看?”
“啊,是那個小姑娘啊。”
陸生加奈記得里香,五條悟送的伴手禮娃娃被她轉送給了對方,她留電話主要是擔心,那個東西和咒術相關,要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她也好趕緊給收回來。
“開免提吧!
朝倉陽菜的手機明顯成了傳聲筒,辦公室座機免提的聲音通過朝倉陽菜的手機,傳到了陸生加奈這里。
“加、加奈姐姐。抱歉!
里香的聲音明顯帶著愧疚的哭腔。
“欸?里香,別哭啊。有話咱們慢慢說!
“掉了,娃娃的頭掉了。修不好了,嗚嗚嗚。”
陸生加奈:“…………”
“嗐,多大點事啊。這樣,我去你家找你叭,你要是實在喜歡它,我看看能不能想辦法修修看!
反正報告看的也差不多了,剩下的明天早上看也可以。
陸生加奈起身對諸伏景光說:“我現在要去一個小孩那里,你是……?”
諸伏景光起身道:“我和你一起過去。地方在哪?”
陸生加奈說了個地址。
諸伏景光:“欸?那里豈不是和惠他們很近,正好我順路去看看惠!
陸生加奈點頭:“好!
到警視廳大樓樓下停車場,眼看陸生加奈徑直往自己的車方向走,諸伏景光抓住了對方的手臂,“加奈,我開車吧。你在車上可以瞇一會兒。”
現在和他當臥底搜查官的時候可不一樣了,他現在甚至可以天天接送加奈。
想到這里,諸伏景光內心還有點小興奮。
陸生加奈沒有拒絕,她最近睡眠超級少,能休息的時間更少。
有諸伏景光給她開車,她確實能輕松不少。
陸生加奈把祈本里香的地址發給諸伏景光后,到車上幾乎秒睡。
唉,沒點隨時隨地秒睡的技能,她天天那么忙,睡眠那么少早就猝死了。
諸伏景光車開了一會兒,夜里道路兩邊路燈的光映照在車里明明暗暗。
陸生加奈那張總是容易讓人覺得心生憐惜的小臉,在明明滅滅的光照下愈發美貌動人。
陸生加奈睡的很熟,熟到諸伏景光都有點嘆氣,這么信任他的嗎?
是真不怕他對她做出什么啊。
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趁機放一些麻醉氣體,讓她睡的更沉一些。
過于組織過于刑的想法,被諸伏景光腦子里轉了一圈后就拋開了,他是多神經病和變態才會那么干啊。
車輛大約又開了十分鐘到了陸生加奈發的地址。
車停的那一瞬間,陸生加奈就醒了。
諸伏景光拉起手剎,見到的就是精神奕奕的陸生加奈。
多少有點遺憾,他還以為能近距離叫醒對方。
祈本里香家的門口坐在兩個小孩。
一個是她認識的里香,另一個小男生她沒見過。
不會就是那個……憂太吧?
陸生加奈下車后,很熱情的對門口的兩個小孩揮手。
力圖讓不安要哭的祈本里香明白,娃娃壞了就壞了,她一點都不在意。
“里香!”
“加奈姐姐!”
祈本里香想要上前,但當她看見車上下來的另外一個人,還是個身材高大的成年男人的時候,她往旁邊的男孩身后躲了躲。
陸生加奈一愣,好吧,她想起上次里香說的,她討厭年長男性的話了。
“景光!
諸伏景光也看到了小女孩躲避的動作,他摸了摸下巴,不會是被他的胡子嚇的吧。
“你先在這邊等一下!
陸生加奈說。
諸伏景光點頭,看了兩個小孩方向一眼,他坐回了車里。
在外面還是太顯眼了,坐車里總應該不會再嚇到那個孩子,或許明天他可以把胡子刮了,反正他又不在組織了。
他透過車窗看到加奈蹲在那兩個小孩的面前,模樣認真專注,一點都沒有因為對方是小孩就敷衍。
他再次覺得,加奈才是真的溫柔。
“加奈姐姐,抱歉。”
祈本里香把手中的娃娃遞了過去。
陸生加奈接到手里就明白里香為什么說修不好了。
這個守護娃娃再也沒有那種讓她毛毛的感覺,里面的“東西”不見了。
整個娃娃的頭顱破損的特別奇怪,就像車輪碾過腦袋碾的稀碎的感覺。
頭部破破爛爛,要是想修好的話,就得重新縫個腦袋。
但……重新縫個腦袋,里面的“東西”也不會回來。
陸生加奈抬起頭看著眼睛紅紅的女孩若有所思,“里香現在還會覺得這個娃娃很溫暖嗎?”
祈本里香一愣,不太明白為什么這么問,不過她還是搖頭回答了,“不會了。娃娃它……是不是‘死’了?”
嗯,沒錯,里香的便當踢了。
第90章
陸生加奈遲疑了,她不知道該用“科學”的角度告訴里香娃娃是沒辦法“死”的,還是附和那句話,讓小朋友保持童心。
“這個怎么說好呢……”
祈本里香沒有執著的要個答案,她有自己的判斷:“它救了我,它替我死了。加奈姐姐,我能給它立個碑嗎?”
“誒?你不想修好它了嗎?”陸生加奈問。
祈本里香搖頭,特別肯定的說:“它已經死了!
好吧,里香確實說的沒錯。
陸生加奈把手中的娃娃遞回去,“那……里香想怎么處理就處理吧!
上一次陸生加奈就覺得里香的資質不錯,沒準是個咒術師,這次她還真挺想問問的。
“里香,你說它替你死了……是怎么回事?你今天遭遇危險了嗎?”
祈本里香點頭:“今天放學的時候,我本來和憂太一起回家,結果半路即將過馬路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股很大的力把我往回推。然后我的娃娃就掉到地上了,我還沒來的及撿起來,一輛車就開了過來,把娃娃的頭碾過去,帶了好遠。”
說起這個祈本里香還很后怕,“憂太說,那時候他看到了一個長角的東西推的我。然后那個東西在車撞過來后,化作煙消失了!
“娃娃它救了我的命。”
說完這個,祈本里香遲疑了幾秒:“憂太他……經常能看見一些奇怪的東西。加奈姐姐,你就算不相信,也別說憂太說謊好嗎?”
呦,這小小年紀就知道護著自己的童養夫啦。
陸生加奈稀奇地看了眼旁邊長著一張特別好欺負臉的小男孩。
沒想到能“看見”的不是里香,而是這個男孩嗎?
“他就是……憂太?”
祈本里香重重點頭:“嗯!
陸生加奈舉手和一旁的小男生打招呼,“你好,我是陸生加奈。你可以和里香一樣叫我加奈姐姐!
軟乎乎看起來分外乖巧的男孩有些害羞的說:“你好~,我是乙骨憂太!
“吶,里香和憂太,休息日的時候你們能不能來姐姐這里一趟呢。憂太似乎有很特殊的能力呢!
“能力?”
祈本里香好奇地問。
“嗯?匆姷哪芰,放心,我叫你們來就是想做個小測試,如果憂太能看見的話……他將來可以來我這里工作。工資很高的哦!當然里香就算看不見,也可以來姐姐這邊工作!
“工資?!”
兩個小朋友同時大叫。
是的,哪怕是小朋友也是知道工資是能買好多好多東西的好東東。
約好了測試的時間,祈本里香臉上也不再有憂愁。
她之前好怕加奈姐姐罵她(因為她把娃娃弄壞了)。
和兩個小朋友揮手告別后,陸生加奈打了個大大哈欠。
“啊,景光,要麻煩你了!
“沒關系,加奈,睡吧,到地方我叫你。”
陸生加奈再次放心的秒睡。
這次車緩緩停在陸生宅門口的時候,陸生加奈沒有醒。
她剛剛可能是因為心里想著那兩個小孩的事,所以睡的不踏實,現在一切都結束,疲倦終于涌上了她的大腦。
額角的黑色碎發散落在臉頰旁,諸伏景光伸手往旁邊輕輕撥了撥。
這個動作完全是隨心隨本能,等諸伏景光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做了什么,他有些許不好意思。
啊呀,他其實更想在加奈醒來的時候那么做。
諸伏景光趴在方向盤上,側臉看著熟睡的加奈,他既想把加奈叫醒,又不想。
想叫醒是因為到陸生家了,回床上睡更舒服一些,不想是因為……睡的這樣熟的加奈,他不忍心打擾。
又過了五分鐘,景光決定還是叫醒加奈吧。明天還要上班,一晚上在車上睡,第二天肯定不舒服。
看著那張讓他心動一見鐘情的熟睡臉龐,諸伏景光傾過身,越靠越近,他的左手指背只差一點點就能碰觸到加奈的臉頰。
但是諸伏景光總歸沒有碰下去。他將臉頰處的手收回下移,最終用四指指尖隔著衣服碰了碰加奈的肩膀。
“加奈,醒醒,到家了!”
現在任何的親密動作,都是趁人之危,太不道德了。
哪怕他真的很想碰觸加奈。
肩膀輕輕的碰觸喚醒了熟睡的陸生加奈,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赫然映入眼簾的是諸伏景光那張有些野性和帥氣的臉。
他們的距離很近,陸生加奈眨了眨眼,只覺得整個車里的氛圍都變得微妙了。
“加奈。”
諸伏景光的聲音低沉,那雙藍色的眼睛專注又深情。
他非常自然的伸手撥了撥陸生加奈額角的碎發。這個動作自然又輕柔,充滿了寵溺感。
陸生加奈莫名有點臉熱。
一定是車里的空間太過狹小和密閉了!
陸生加奈難得的從那雙藍色的眼睛里逃跑了。
明明她過去一點都不懼四目相對的啊,而且,她通常都是把別人看的不好意思的那個。
沒想到在景光這里,居然輸了!
怎么說呢,可能正是因為她對別人沒感情,所以她從不會覺得羞澀,她只會把別人看的不好意思。
但在諸伏景光這里,單純熾熱的感情,毫無雜質。
他喜歡她。
那雙眼睛里盛滿了情意。
陸生加奈被那份純粹的感情燒灼的不知所措。
“我回去了!
陸生加奈匆匆下車逃跑了。
副駕駛車門被打開,坐在副駕駛的人離去的很快,空氣中只有淡淡的余香。
諸伏景光坐直身體特別想抽根煙。
他確實不會趁人之危,他只會光明正大。
他不想和加奈處成毫無火花的朋友(雖然那樣也不錯),但他還是想讓加奈認識到,他是一個男人,想擁有她的男人。
陸生加奈臉熱的跑回陸生宅,腳步在木質地板上奔跑的身影在寂靜的夜里分外明顯。
客房的大門這時候被推開,里面的男人一臉煩躁的撓著脖子,“我說大小姐,你這半夜回來,能不能別擾人清夢啊。”
伏黑甚爾最近的保鏢工作不像之前那樣貼身了,陸生加奈覺得防守太被動了,所以她直接把她的這個殺手锏給派出去收集情報去了。
她讓伏黑甚爾去詛咒師網站那邊打聽打聽,有沒有什么京都的世家委托詛咒師找她麻煩。
那些世家應該不敢用自己家族的人真身上陣找她的麻煩,畢竟她是陸生家最后一人,并且現在對咒靈和咒術師取得了階段性成果。一旦這種時候她被殺了,從公安四課成立起就默默在背后支持她改革的人都不會放過殺她的兇手。
“啊,抱歉,甚爾君,我這就回去休息了!
陸生加奈胡亂應了一聲。
“誒,等等!”
伏黑甚爾雙手抱胸一只手摸了摸下巴,“我說大小姐,你這滿臉羞澀,是怎么回事?你這個‘朋友’遍地的渣女,也是會害羞的嗎?”
陸生加奈無語的白了一眼:“別說的我好像欺騙了很多人的感情好吧。我都有很鄭重的拒絕。”
伏黑甚爾笑的特別燦爛:“大小姐,要不要來點情感咨詢啊。我是專業的。”
陸生加奈無語,專業什么,職業小白臉的專業嗎?
她狐疑的看過去:“怎么,你缺錢了?”
要不是缺錢,干嘛這么主動?
伏黑甚爾毫不客氣點頭:“啊,是這樣沒錯!
陸生加奈震驚:“我上次結給你的賞金還有最近的保鏢費,你這么快用沒了?”
伏黑甚爾“啊”了一聲:“所以,大小姐你要咨詢嗎?”
“我咨詢你這個自己感情生活都混亂的家伙,能咨詢到什么有用的建議就見鬼了!
“別這樣說啊,大小姐。職業小白臉還是要會傾聽女性的煩惱的,要不然她們怎么會心甘情愿的找我花錢!
“我沒有煩惱!
陸生加奈冷漠的轉頭,小白臉的安慰是什么啊,最后安慰到床上嗎?
伏黑甚爾遺憾地聳了聳肩:“誒,好吧。對了,大小姐,詛咒師那邊你放心,他們最近老實的很!
距離上次伏黑甚爾高調復活血洗詛咒師懸賞黑市后,再也沒有詛咒師自找麻煩的接陸生加奈的刺殺委托了。
那位身邊可是有有名的“術師殺手”在,他們又不是活夠了。
陸生加奈感謝的點頭,轉身繼續回自己的房間。
洗澡,換上睡衣,當她躺在床上的時候,居然不困了。
諸伏景光那雙溢滿喜歡的眼睛就在她眼前晃呀晃。
有點糟糕啊。
她好像遭報應了。
過去她讓別人輾轉反側,現在變成她了。
其實她知道,只要她邁出一步,他們的關系就能更近一步,但……想到談戀愛浪費的時間,還有她最近越來越挑戰咒術總監部的底線,不一定哪天就真遭遇“不幸”,那景光怎么辦?
還不如就還沒開始吧。
她知道她這是逃避,伏黑甚爾老說她渣,養魚,但這根本就不一樣的好吧。
她要是真是那種只顧自己爽,不管身后洪水滔天的人,她早就像五條悟那個家伙說的,被人愛恨交加地給捅死了。
她青春期那時候確實會故意和京都那些年輕一輩咒術師搞好關系,但因為她不喜歡他們,所以她才更沉的住氣。
她不會因為那些年輕的男孩子的告白害羞和煩惱,她能那么游刃有余是因為她對那些人沒感情。
對她來說,和年輕一代打好關系是工作。
好吧,這么說來,她確實很渣了。
但……陸生加奈嘆氣,景光是不一樣的。她沒辦法游刃有余的對待他。
算了,就讓她鴕鳥一點再拖拖吧。
三年,她手里的工作至少還得三年才能輕松一點,她現在是每一天都當最后一天過,如果三年后,她還活著,景光還喜歡她,或許他們可以試試。
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沒準景光那時候早就放棄了也說不定。
陸生加奈閉著眼進入了沉睡。
——
諸伏景光開車回家后首先是把下巴的胡茬刮了。
看著鏡子中那張仿佛小了十歲的臉,諸伏景光摸了摸下巴,“居然有點不適應是怎么回事?”
不過,這樣組織應該也不好找他了吧。有胡子的他和沒胡子的他差別真的蠻大的。
沒胡子的他看起來更“干凈”一些。
倒不是有胡子顯得邋遢,而是那時候他確實更像經歷了許多故事的人,現在他放松表情,就會有一種人畜無害,剛從大學出來的天真感。
諸伏景光對著鏡子變了個表情,看著鏡子中略顯陰沉的人,殺傷力雖然比有胡子的差了點,但好像也能嚇哭小孩。
所以,還是眉目舒展一點比較好吧。
想到這里,他看著鏡子里一臉無辜的人,自嘲地笑了一聲。
組織近兩年的生活,他也成為了那種有很多張臉的人了。
想到這里,諸伏景光給zero發了條消息,約了時間和地點。
他當初和zero,萊伊一起租的安全屋別墅,在他從組織叛逃的當天,就派公安意思意思的去包抄了一下。
這是在告訴組織的人,波本萊伊和他沒關系,他連他們都想抓。
不過,他相信,以zero和萊伊的能力,哪怕他沒提前提醒,他們也跑的掉。
事實確實如此,公安的人撲了一場空。
趁著夜色,諸伏景光和降谷零約在了一處方便逃跑的巷口。
“白蘭地到了?”
諸伏景光問。
按照時間,今天白蘭地會到日本。
“怎么樣,組織的人有懷疑你和萊伊嗎?”
降谷零看著臉上胡子刮干凈,年輕了好幾歲的幼馴染欣慰道:“你還是這個樣子比較好。”
諸伏景光不爽:“喂!”
降谷零:“早就想說了,你留胡子顯得比我年長好多。你是要當我的長輩嗎?!我可不想管你叫哥哥欸!
諸伏景光失笑地錘了降谷零肩膀一拳,“少說點玩笑話了吧!
降谷零這時候也收起輕松的笑容:“那個男人很難纏。他給我的感覺很像意大利那邊的黑手黨!
諸伏景光皺眉。
“看起來四十多歲。紳士,有教養,彬彬有禮,和琴酒那種你一眼看他就覺得不好惹,沒準殺過不少人的兇惡不同。白蘭地你冷不丁一看,會覺得他是哪個富豪名流,但當他直視你的時候,你能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出和琴酒一樣從尸山血海中淌過的感覺!
“那是個很難纏的男人。這個組織……有太多我們不知道東西了。”
諸伏景光:“他對琴酒他們被抓,有什么營救計劃嗎?”
降谷零搖頭:“白蘭地到了后只是見了我們一面,說認認臉,什么都沒說就讓我們解散了。”
諸伏景光在此時也覺得棘手了。
臥底組織最怕的不是這個組織出招,而是不出招。因為不出招,你永遠也不知道組織在想什么,有什么目的。
“萊伊想找到他女朋友妹妹所在研究所這個事怎么樣了?”
諸伏景光因為被基安蒂拉過去營救琴酒,萊伊那邊的事他就沒辦法參與了,所以,他就委托了zero。
在白蘭地到達日本前和琴酒不在的這個空檔,就算沒他,萊伊也必定會行動。之前萊伊邀請他只是為了成功率更高一點。
降谷零對此搖了搖頭。
說實話,他見到萊伊女朋友的時候愣住了。
那是……宮野明美吧?艾蓮娜醫生的長女。這么說,組織十三歲就可以在研究所帶項目的天才少女,就是當時艾蓮娜醫生未出生的女兒嗎?
當年……宮野醫生一家離開,難不成就是進了組織?
降谷零一時間心情十分復雜。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琴酒不在,這次萊伊沒那么警覺,你和基安蒂去營救琴酒那天,我跟了他一天,他和那個女朋友始終都沒去什么研究所。”
降谷零說:“我懷疑她女朋友也不知道那個研究所的地點!
事實確實如此。
宮野明美不知道志保研究所等位置,每次他們見面都是組織車接車送。
赤井秀一想讓宮野明美把自己的妹妹約出來,他的FBI同事就可以跟過去,沒想到宮野明美根本辦不到。
“琴酒被抓了,日本這邊新的領頭人還沒到。妹妹她的研究所嚴禁她外出,說等到新的領頭人到了,日本這邊組織事務恢復正常后,才可以申請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