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快艇駛過若狹灣登上美國島,陸生加奈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靜。
太安靜了,就連渡口的工作人員都不在,整個島有種空無一人的感覺。濃郁的咒力殘穢就像道標直指山上。
陸生加奈:“……不妙啊!
禪院直哉“哼”了一聲,率先走在前面,“怕的話,還是回家生孩子吧。陸生加奈!
陸生加奈無語了,“我說,你們禪院家的人,對女人,是不是腦子里只有那點廢料。”
禪院直哉這個一級咒術(shù)師既然愿意在前面開路,陸生加奈也不和他搶。反正她的目標是讓特警們適應(yīng)咒靈。
在沒有有效方法對付高等級咒靈前,未來的公安四課目標是能自行解決二級及以下咒靈。
咒術(shù)師人手常年不足,一旦公安四課能解決二級及以下咒靈,那么咒術(shù)高專的孩子們就不需要出任務(wù)了。
不過,這就又會擠壓低等級咒術(shù)師的生存空間。
這有點像改革轉(zhuǎn)型期,曾經(jīng)紡織機器沖擊傳統(tǒng)家庭作坊的時候,大量紡織家庭陷入了無法養(yǎng)活的自己,只能賣勞動力進工廠的境地。
當然,陸生加奈不會讓低等級咒術(shù)師真的沒飯吃,到時候逼他們只能接高等級咒靈的擊殺任務(wù),那是純送他們?nèi)ニ馈?br />
公安四課更多的存在價值是和咒術(shù)總監(jiān)部談判,還有打破咒術(shù)總監(jiān)部對咒術(shù)師人才壟斷。
現(xiàn)在低級咒術(shù)師對普通人官方招募還處于不信任階段,他們更多還是依附咒術(shù)總監(jiān)部,或者流浪成詛咒師。
在低等級咒術(shù)師看來,普通人官方就是一群連咒靈都殺不了看不見的人,招他們進去,他們出任務(wù)有極大的危險性。因為官方對咒靈等級的衡量不像咒術(shù)總監(jiān)會判斷那么專業(yè)。雖然咒術(shù)總監(jiān)會判斷錯誤的時候也時常發(fā)生,但……咒術(shù)師還是更相信同類。
這種人才壟斷困境是個體不同和對咒靈環(huán)境造成的。
一旦公安四課可以安全擊殺咒靈,那么低等級咒術(shù)師自然就會放心一些接受招募。
咒術(shù)總監(jiān)部太封閉和傲慢了。哪怕對政府高層,他們也一副,我們是專業(yè)的,你們根本不懂,也沒辦法懂,總之只需要撥款付錢就可以的樣子。
如果他們真的是很健康的人才結(jié)構(gòu),那普通人官方高層只管拿錢也沒什么。但,現(xiàn)實是,他們不是。
三大家族掌控話語權(quán),咒術(shù)總監(jiān)部對不同派系迫害沒有下限,甚至會波及到未成年咒術(shù)師。咒術(shù)師常年殉職,對普通人家庭出身的咒術(shù)師不夠重視,這種畸形的生態(tài)環(huán)境,陸生加奈覺得她需要敲開他們的門,讓他們意識到,改革勢在必行。
普通人和咒術(shù)師的相處,早就不能是過去的模式了。
陸生加奈未來理想的隊伍配置是,一個專業(yè)咒術(shù)師,加兩個普通人咒具使。三個人(成年人)一起去任務(wù),和過去咒術(shù)師單獨出任務(wù)(有些時候甚至是未成年單獨任務(wù))相比,更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當然,她最理想的狀態(tài)是,國內(nèi)咒靈爆發(fā)水平和國外持平。
不過,這些都是后話了,現(xiàn)在的重點是這個島上詭異的情況。
當一行人來到咒力殘穢最濃郁的山腳,陸生加奈看了眼朝倉陽菜在他們出發(fā)前發(fā)給她的地形圖。
“再往上就是美國神社了。神社的主持姓島袋……美國島的人魚傳說說起來也是這幾年才出現(xiàn)的。島袋美琴,又被尊稱命様,現(xiàn)年125歲。傳說她長壽就是因為吃了人魚肉……這個傳說是最近流傳出來的……我很懷疑這是當?shù)卣疄榱舜罅Πl(fā)展旅游業(yè)搞的噱頭!
走在前面的禪院直哉冷哼一聲,“非術(shù)師就知道作死!
陸生加奈無語:“普通人又不知道有咒靈這種東西,誰能想到自己搞的噱頭也能生成咒靈呢!
“一般這種短時間信仰生出的咒靈都比較弱小,頂多也就一級!
禪院直哉非常囂張的說,“早點解決,早點回去!
然而,下一秒,他的臉色一變。
禪院直哉猛地回頭:“加奈,退出去!”
事實上,他的警告已經(jīng)晚了。
巨大的生得領(lǐng)域以神社為中心,籠罩了整個山頭。
陸生加奈在陷入生得領(lǐng)域的一瞬間,仿佛聽見了大海,還有魚尾擺動的聲音。
“生得領(lǐng)域……直哉少爺,看來已經(jīng)晚了呢。”
本來周圍都是樹木,山腳是村落。生得領(lǐng)域一開,他們本來碧藍如洗的天空昏暗下來,眼前只有一座山,周圍的景色變成了沙灘。
暗藍色的大海就像暴風雨即將來臨。
禪院直哉的臉色難看極了,這是生得領(lǐng)域,能開出這個的至少是個特級。
他不過才一級咒術(shù)師,特級……看來要拼命了。
陸生加奈轉(zhuǎn)頭冷靜地對好奇四處張望的諸伏景光還有六名特警說:“這里是生得領(lǐng)域,和領(lǐng)域展開不一樣,生得領(lǐng)域沒有必中之類的效果,怎么說呢,用游戲術(shù)語來說,我們更像進入了一個小型幻境!
禪院直哉冷哼:“陸生加奈,現(xiàn)在可沒時間教學了!
陸生加奈沒有理會他,繼續(xù)說:“通常生得領(lǐng)域只有特級咒靈才有,我們的敵人遠比我以為的要強大的多……各位,抱歉,大家可能要一起殉職了!
禪院直哉:“……”
特警們自從跟著陸生加奈就寫好了遺書。
一位手拿長刀的特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室長大人,我們早就有過這種覺悟了。就是……未來大家(外面的普通人要想繼續(xù)陸生室長的意志)可能要更艱難了!
另一位看起來有些年紀的一巴掌拍了對方的后腦勺一下,“說什么話呢,真擔心外面的人,那就努力活下去啊。”
這是個特警老油條,名字叫三浦世川。陸生加奈記得這人說過,他申請過來純是因為陸生加奈這個部門的工資高。
“三浦君,抱歉了!
高工資就拿了兩年,很可能沒辦法繼續(xù)拿下去了。
三浦撓了撓頭,“室長大人,別這么早喪氣啊。我們這一路,不都是帶著隨時會死的覺悟才往前沖的嗎?我可還記得當年你拿著他們咒術(shù)界歷年死亡的未成年咒術(shù)師數(shù)據(jù),和我們說,不能讓我們的安全靠未成年們的命來鋪路呢,現(xiàn)實又不是少年Jump漫畫!
“對啊。哪有不拼一下就認命的,反正都會死,大不了拼了!
“室長大人,兩年了,也不能總讓我們看你一個女性沖在前面啊,我們這些男人很羞愧的。”
“喂,吉良,你在瞧不起室長大人嗎?”
“哪有!我很欣賞的好吧。如果可以,室長大人,安全出去的話,能和我結(jié)婚嗎?”
“吉良你小子在說什么啊!”X5
五位特警想都沒想的就把口出狂言的吉良給圍毆了。
吉良在圍攻下,發(fā)出夸張又搞怪的叫聲。
“噗!”
陸生加奈忍不住被逗笑了,她轉(zhuǎn)過頭看向諸伏景光,“抱歉!
諸伏景光搖頭,他把玩了下手里的咒具匕首(陸生加奈給的),“能和你一起,我很開心!
眼看陸生加奈一群人氣氛一點都不低迷,反而毫不怕死,勇往直前,完全顛覆了禪院直哉對非術(shù)師普通人的印象。
他煩躁地撇了撇嘴。
在他的印象里,非術(shù)師都是一群貪婪怕死的家伙,他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有著各種陰暗負面情緒,才生出了那么多咒靈。
就是一群生產(chǎn)垃圾的家伙。
陸生加奈是非術(shù)師,她那張臉蛋確實漂亮,加上陸生家四百年的底蘊,讓他覺得,還算能看。
“哼!說的好聽!
真死到臨頭,誰知道會生出什么丑態(tài)。
“我不會救你們!
陸生加奈聳了聳肩,“別這樣說,要想逃出這個生得領(lǐng)域,大家最好團結(jié)。而且,你知道出口在哪嗎?”
禪院直哉:“……”
陸生加奈仰頭看向山上,要論神社等產(chǎn)土神信仰,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她直覺,出口就在山上的神社。
“我們上山吧。”
陸生加奈率先領(lǐng)著一群人往上走。
越過禪院直哉的時候,禪院直哉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上前。
先讓那些普通人當炮灰試探一下這里也不錯。
諸伏景光看了一眼落在后面的禪院直哉,“加奈,那位小少爺不怎么靠譜啊。”
陸生加奈對此毫不意外,“咒術(shù)師和普通人畢竟不是同類!
陸生加奈笑了一聲,“很多人其實都不理解,既然咒術(shù)師是專業(yè)祓除咒靈的,我們完全交給咒術(shù)師不就好了,專業(yè)人做專業(yè)事。事實上,一旦遇見咒術(shù)師和大量普通人同時陷入危險的情況,咒術(shù)師的第一原則是保全自己!
諸伏景光一愣,他過去一直以為咒術(shù)師要保護普通人是咒術(shù)界的第一準則。要不然那位名叫夏油杰的特級也不至于那么逆反,然后叛逃。
第一原則居然是保護自己嗎?
“很意外嗎?其實這并不意外吧。沒有人必須為了別人犧牲自己,有這種覺悟精神反而難能可貴。我不想普通人永遠是被放棄的一批,雖然也有那種冒著生命危險拯救普通人的咒術(shù)師……但通常那種都好人不長命。”
“在遇見二級以上的咒靈,對咒術(shù)師而言,普通人通常都是拖累呢!
“所以,與其指望禪院直哉,不如指望我們自己!
諸伏景光沉思了幾秒:“既然保護普通人不是必須的……那位夏油同學,直接像九十九由基一樣不接任務(wù)不就好了。我記得你說過,九十九小姐雖然是特級,但常年國外,從來不接咒術(shù)總監(jiān)部的任務(wù)!
陸生加奈摸了摸鼻子:“誰知道他怎么突然那么偏激的啊。歸根到底還是因為未成年出去任務(wù),在心智未成熟的階段見到太多的殘酷,直接承受不住了吧!
從殺死自己的父母那一步走錯后,他就沒有回頭路了,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并且堅信自己是對的。
“好了,別聊了,我們的敵人來了!
只見一只丑陋的人魚形生物在空中盤旋著。
那只人魚的上半身有點像喪尸化,手臂,臉龐,身體都如同半腐爛一般,下半身魚尾則坑坑洼洼,就像被一口一口咬掉了肉。
而人魚的正下方,正是一座神社。
神社的廣場堆積著大量血肉模糊的尸體。
濃郁的血腥味伴隨著魚腥味在風中吹來,特警之一的吉良忍不住脫口而出,“這只人魚好丑!”
陸生加奈仰頭看著天空中漂浮的人魚,牙疼了,糟糕的情況出現(xiàn)了,現(xiàn)在他們沒有適合對空的武器。
“三浦,用你那個咒具繩索,找機會把這玩意從空中拖下來!”
三浦比了個OK的手勢,“交給我吧,室長大人!
三浦的咒具武器是繩索,這玩意是用好幾具尸體的筋加皮膚頭發(fā)編出來的。
第一次拿到的時候,他惡心的差點扔掉。
一聲刺耳的尖嘯,神社頭頂?shù)娜唆~咒靈下一秒就閃現(xiàn)在他們身邊。
生死危機訓(xùn)練出的條件反射,陸生加奈只來得及舉起咒具手杖阻擋。
巨大的撞擊力,直接把陸生加奈擊飛,撞折了兩根樹木才停下。
然而,就在所有人以為那個人魚會攻擊其他人的時候,那條人魚再次沖向了陸生加奈。
“加奈!”
諸伏景光第一次感覺到無助。
前所未有的,普通人的無助。
他想幫助加奈,但他根本就來不及過去,跟不上那個人魚怪物的速度。
這只咒靈和上一次他見到那只“媽媽”咒靈,完全不是一個等級。
陸生加奈只來得及再次舉起咒具手杖格擋。
感謝祖先,這個咒具手杖雖然在攻擊力上遠不如特級咒具游云之類的,但在防御力和硬度上,沒得說。
當初它設(shè)計之初就是為了陸生家一位不是咒術(shù)師的結(jié)界術(shù)天才。陸生家許多藏書筆記都是由那位天才記錄。
“真是,盯準了我嗎?”
陸生加奈抹了下嘴角滲出的血跡,她對一旁的禪院直哉大喊,“趁著我吸引它的注意力祓除它!”
“是因為吃了人魚肉的長壽婆是女性,所以盯準了我?”
陸生加奈臉上露出瘋狂,“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就來吧。”
“禪院,你的術(shù)式是投射咒法吧!定住它!”
“哼!不用你教!”
禪院直哉盯著不斷戲耍攻擊陸生加奈的人魚咒靈,該死,首先他得碰到這個咒靈啊,否則他的術(shù)式?jīng)]辦法發(fā)動。
陸生加奈也想到這個了,咒術(shù)師管理辦公室有三大家族的咒術(shù)情報,所以,她借助人魚咒靈的攻擊,不斷往禪院直哉的方向躲。
同一時間,六名特警和諸伏景光也沒停下干看著。
三浦的咒具是繩索。
吉良是弓箭。
大川是長刀……
陸生加奈和禪院直哉那邊的情況在這一刻出現(xiàn)了變動。
人魚咒靈對著陸生加奈放出了純咒力攻擊,陸生加奈躲都沒躲,直接把咒具手杖杖尖比在了身前。
“陸生加奈!”
禪院直哉大喊一聲,不要命了嗎!
真被咒力攻擊到,陸生加奈絕對會死。她會被咒力沖刷成碎肉的。
“來的正好!”
陸生加奈臉上露出瘋狂,就賭她的咒具手杖強度了。
之前就說過,陸生加奈的咒具手杖是三百年前江戶時代有名的咒具師傅制造。
他設(shè)計的初衷就是為陸生家的一位非術(shù)師天才。
這個咒具在陸生加奈完全可以評為特級,但說實話,對于能控制咒力的咒術(shù)師來說,用處就沒那么大了。
價值兩億的咒具手杖,總有它的過人之處。
例如,它能吸收咒力,并儲存。
陸生加奈在賭,賭這個咒具手杖能吸收的極限,要么她死,要么這個咒具手杖贏。
禪院直哉罵了一句瘋子,他不斷重復(fù)術(shù)式進行加速,在人魚咒靈被陸生加奈吸引住的時候,飛奔過去對咒靈釋放了投射咒法。
用事先儲存好的1/24動作,對人魚咒靈進行碰觸,對方必須身體以1/24的速度同步,一旦出現(xiàn)錯位,就會停滯一秒。
禪院直哉攻擊咒靈的機會只有一秒。
然而,一秒內(nèi),他攻擊那個特級咒靈,并沒有把它完全祓除。
一聲巨大凄厲的慘叫從人魚咒靈口中爆發(fā),在場的幾個普通人幾欲耳鳴,禪院直哉直接被人魚咒靈的尾巴橫腰擊中,遠遠擊飛。
陸生加奈賭贏了,咒具手杖完全吸收了這個咒靈發(fā)出的咒力攻擊。
看了一眼沒有任何變化的咒具手杖,還不夠。
尖叫過后的人魚咒靈看起來更破爛了,比之前喪尸的模樣更恐怖。
陸生加奈因為數(shù)次被攻擊撞到樹上,渾身骨頭都疼的厲害。
她抹了抹嘴角滲出的血,“人魚公主要是這個模樣,王子早就嚇跑了吧!
在咒靈再次攻擊向她,陸生加奈本來都舉起咒具手杖,準備用手杖硬抗的時候,她猛的被撲到了一邊。
“大川!”
諸伏景光大吼。
“來嘞!”
只見手拿長刀的大川把長刀揮舞的虎虎生威。
在人魚咒靈的目光被陸生加奈吸引走的瞬間,他直接揮刀砍了過去。
“咔嚓”一聲,長刀木質(zhì)長桿被折斷,咒具長刀砍在人魚咒靈身上一點,就無法再往下了。
該死!
作為曾經(jīng)特警隊伍的格斗冠軍,大川反應(yīng)迅速的扔掉手中的斷桿,向地上一滾。
下一秒,他原來站的位置就被咒力沖擊波給轟出一道廢墟。
大川滿頭冷汗,這玩意要是轟在他身上,渣都不會留啊。
咒術(shù)師就是在和這樣恐怖的東西戰(zhàn)斗嗎?
那些未成年的孩子們?
第73章
大川的長刀只有刀的部位是咒具,下邊的長桿只是普通硬木。
那個特級咒靈在咒力的加持下,殼子太硬了。
吉良接連射出好幾只骨箭,對那只咒靈造成了短暫的干擾。
于此同時,諸伏景光拉著陸生加奈就往樹林的方向鉆。
陸生加奈被拉了個踉蹌,她回頭看了眼漂浮在空中,朝他們所在方向做了個加速俯沖姿勢的人魚咒靈,想要甩開旁邊的人。
“松開我吧。那東西盯的是我,逃跑沒用的!”
諸伏景光死死抓著陸生加奈的手腕不放,陸生加奈只能被動跟隨對方往森林里跑。
下一秒,人魚咒靈接連撞斷了好幾棵樹木,瞬間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魚腥味還有腐爛的肉在近距離的觀察下格外驚悚。
諸伏景光面色極冷,他借助奔跑轉(zhuǎn)身的慣性雙手一甩,同一時間松開了陸生加奈的手腕。
陸生加奈在慣性的作用下,被甩的連連后退,而諸伏景光則拿著陸生加奈給他的那只咒具匕首扎向了向他們沖過來的人魚咒靈。
巨大的撞擊讓諸伏景光的身體直接撞擊到后面的樹上。
他的右手握住匕首扎向人魚咒靈的胸口,左手支撐在匕首的手柄,哪怕用盡了全力,也沒辦法把咒具匕首捅進去。
咒具匕首被人魚咒靈握住了。
臉上全是腐爛的人魚咒靈似乎發(fā)出了愉悅的笑。
陸生加奈被甩的退坐在地上,從她起身到看見人魚咒靈發(fā)動攻擊,連兩秒鐘都沒有,她的臉色在這一刻變的慘白!
“蘇格蘭!”
松開啊,躲啊!
諸伏景光沒有松開咒具匕首的握柄,他的雙手在人魚咒靈咒力的沖刷下一點點消融,從指尖再到關(guān)節(jié),再到半個手掌。
“三浦!就是現(xiàn)在!”
諸伏景光面色猙獰的大吼。
只見三浦從一邊的樹上從天而降,將手里的咒具繩索套在了人魚咒靈的身上。
人魚咒靈的注意力之前全部被陸生加奈這個唯一的女性吸引,根本沒注意到旁邊樹上等待時機的三浦。
幾乎是同一時間,陸生加奈把咒具手杖扔了過去。
黑色的咒具手杖在空中翻滾了兩圈,落在了諸伏景光的手臂上。
諸伏景光的反應(yīng)很快,他的手掌已經(jīng)沒了,咒具匕首掉到了地上,陸生加奈投過來的咒具手杖絕對不能落在地上。他用兩只手腕固定住咒具手杖。在這一刻,咒具手杖發(fā)揮了它吸收咒力的作用。
咒力攻擊被吸收,咒具繩索也套在了它身上,人魚咒靈下意識地想掙脫繩索重新飛到天上,然而此時三浦抓著繩索的另一端,飛快的狂奔,“給我來吧!”
三浦的咒具繩索長達十五米,他繞著樹木奔跑,直接就把那個咒靈繞在了原地。
于此同時,禪院直哉也到了現(xiàn)場,他在人魚咒靈掙開破壞咒具繩索之前,再次發(fā)動投射咒法。
他從地上拾起諸伏景光因為雙手消融再也拿不住的咒具匕首,在咒力的作用下刺入人魚咒靈的心臟。
“噗嗤”一聲。
咒靈在一級咒術(shù)師的咒力攻擊下,尖叫哀嚎著被祓除。周圍的環(huán)境重新變回美國島平日的模樣。
生得領(lǐng)域關(guān)閉了。
陸生加奈踉蹌地跑到只剩手腕的諸伏景光面前,神色慌張:“沒事的,有硝子在,她可以治好你!”
她從地上撿起吸收了大量咒力變得更加幽深漆黑的咒具手杖,對一旁的人大喊,“快來幫忙!我們先離開!”
一名特警拿出隨身的醫(yī)療包,先是給諸伏景光止血。
看著被咒力攻擊沖刷的骨頭都化了的男人,這個在本次戰(zhàn)斗中,因為咒具是短刀,沒辦法近身戰(zhàn),只在一旁等待出手時機的特警口中發(fā)出了“嘶嘶”的抽氣聲。
諸伏景光忍著疼痛有些好笑:“你嘶什么啊!
該名特警:“我替你疼啊!
諸伏景光抬頭看向站在人群外的陸生加奈。
陸生加奈此時臉色蒼白如紙,就遠遠的站著,一點都不敢靠近。
都是因為她。
蘇格蘭本來不需要摻合進她這里的危險,他好好的在普通人的世界,繼續(xù)做他的公安警察,一樣可以保護普通人。
都是因為靠近她,離她太近才會這樣。
陸生加奈愣愣盯著諸伏景光纏在手腕上的繃帶。
那雙彈貝斯很漂亮的手指沒有了。
沒有了。
都怪她。
陸生加奈抹了下眼睛。
諸伏景光盯著眼睛通紅的陸生加奈的嘆了口氣,他想對她招手,讓她別難過,他沒關(guān)系。但看見自己的手腕,還是別舉了。
真舉起來,他怕加奈哭出來。
“加奈!
諸伏景光喊了一聲。
禪院直哉靠在快艇欄桿看著那群非術(shù)師,半晌沒吭聲。
這次能把那個咒靈消滅,那群普通人功不可沒。
他一直很少用咒具,禪院家的叔父喜歡用太刀,他更喜歡空手。他一直覺得,他本身就夠強大的了,根本不需要咒具。
但這次那只特級咒靈,只有一秒鐘,他用手掌輸送咒力,根本就無法祓除那只咒靈(所以第一次他失敗了)。
時間,還有咒具的攻擊力。
他終究不是像五條悟那樣直接可以發(fā)出“蒼”還有“赫”,或許,他確實該把咒具武器用起來了。
可惡,明明過去他覺得,只有甚爾那樣沒辦法祓除咒靈的家伙才用咒具。真正的咒術(shù)師根本不需要咒具來著。
禪院直哉盯著臉色蒼白如紙的陸生加奈。
這份難得的脆弱與美麗卻并不屬于他。
禪院直哉移開了目光,可惡。
快艇開的很快,到岸后,禪院直哉直接就跳下了快艇,“陸生加奈,那座島,咒術(shù)總監(jiān)部會派人過去。”
陸生加奈看了眼旁邊特警:“三浦,你們幾個一會兒跟著咒術(shù)總監(jiān)會派來的人重新上島!
雖然島上的那個特級人魚咒靈被祓除了,但不代表那座島就安全了,跟著咒術(shù)總監(jiān)部的人上島查看情況還能安全些。
三浦等六名特警點頭:“好的,室長大人!
陸生加奈看了受傷的諸伏景光一眼,很快就避開了對方的目光:“我送你去咒術(shù)高專。”
港口還停著陸生加奈的車。
陸生加奈幫諸伏景光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在對方坐進去后,關(guān)上。
單是這個動作陸生加奈眼淚就又快掉下來了,只是開門關(guān)門的簡單動作啊。
陸生加奈瘋狂的眨眼睛,她坐到駕駛座位,系安全帶的手一頓。
對,還有安全帶。
陸生加奈傾過身,幫諸伏景光系好安全帶。
系安全帶的時候,他們靠的很近,近到諸伏景光可以聞到陸生加奈頭發(fā)的香味,他甚至有心情的在想,是百合花香啊。
陸生加奈的鼻尖是洗衣液的清新味。
她垂著眼眸,諸伏景光身上的味道很干凈,就像他這個人一樣。清新,干凈,就像碧藍天空最潔白的云,就像炎熱夏日最青翠的樹葉。
“加奈,你要這樣一直不敢看我嗎?”
如果可以,他很想捏住陸生加奈的下巴,讓她不再躲避他的視線。
但他現(xiàn)在啊,沒辦法。
而且……這動作對他和加奈來說,太親密了。
一直以她有喜歡的人拒絕他的加奈,不會允許他作出那樣的動作。
陸生加奈扣下安全的手一頓,她沒敢抬頭看對方那雙藍色的眼睛。
她怕。
不是怕對方怨恨她,而是怕看見對方眼中的情意。
別喜歡她啊,你瞧,你現(xiàn)在多疼啊。喜歡她就是會這樣不幸的。
他本不用遭遇這一切。
陸生加奈眨了眨眼,把眼睛中不由自主涌出的淚花眨掉,她坐起身用最快的車速把車開去了咒術(shù)高專。
她領(lǐng)著諸伏景光直奔家入硝子的醫(yī)療室,“硝子,幫我治好他!
家入硝子此時嘴里叼著煙,坐在人體工學椅上,腦袋向后仰,眼圈漆黑,一看就通宵酗酒的模樣。
她的桌子上是大量的醫(yī)學資料。
家入硝子,是一個搞枯燥學術(shù)的時候,喜歡吸煙喝酒的女人。
她是五條悟的同期,比陸生加奈小三歲,比五條悟那個幼稚鬼要成熟的多。
聽見陸生加奈的聲音,家入硝子伸手把嘴里的煙拿下,“啊,是加奈啊。”
她起身看了眼跟在陸生加奈后面的胡茬青年,“他嗎?去那邊躺著吧。”
“加奈,他是非術(shù)師吧。嘖,這傷,你們遇見什么了?”
說著,家入硝子看了眼衣服破損,搖搖欲墜的陸生加奈,忽然摁了對方肩胛處一下。
陸生加奈臉立刻就白了。
“你的骨頭斷了吧。”
陸生加奈:“……我知道!
被那個咒靈擊飛那么多次,她又不像咒術(shù)師能用咒力強化身體,前胸可以用咒具手杖防御,后背就沒辦法了。
“你這樣開車過來,也不怕出車禍。”
陸生加奈:“……”
陸生加奈勉強的笑了一下,“硝子,給我留點前輩的面子吧!
“那你也別那樣逞強啊,去另一張床上躺著吧!
陸生加奈摸了摸鼻子,這年頭,得罪誰都不能得罪醫(yī)生。家入硝子作為咒術(shù)界能用反轉(zhuǎn)術(shù)式治療的瑰寶,被各方都分外尊重。
這就讓家入硝子養(yǎng)成了說一不二,誰也別想反駁她的性子。
諸伏景光聽見陸生加奈也受傷的消息,他在家入硝子站到他病床邊上的時候,說:“先治加奈吧!
家入硝子“哼”了一聲,“少說廢話。”
諸伏景光:“……”
手腕包扎的繃帶被解開,在家入硝子反轉(zhuǎn)術(shù)式之下,諸伏景光見到了神奇的一幕。
他手腕之上的手本來被咒靈的咒力攻擊下消融了,在這一刻一點一點的全部長出來了。
骨骼,血肉,筋脈,反轉(zhuǎn)術(shù)式之下,他的手漸漸恢復(fù)了原來模樣。
諸伏景光下意識動了動手指,和原裝沒什么區(qū)別嘛。
一股困倦感襲上他的大腦,下一秒,諸伏景光睡了過去。
家入硝子治療完畢后,走到了陸生加奈的旁邊,“反轉(zhuǎn)術(shù)式雖然能斷肢再生,但消耗的很多都是他自身的身體能量。他現(xiàn)在睡著了?梢圆挥媒o前輩你留面子了吧!
陸生加奈:“……”
家入硝子捏了捏陸生加奈后背的骨頭,嘖了一聲,把陸生加奈斷掉的骨頭都治好了。
“我說,你那么拼命干嘛,有事直接讓咒術(shù)總監(jiān)部去做不就好了!
陸生加奈從病床上坐起,拉好剛剛因為治療而拉下的衣服,“我怎么會想到能遇見特級呢。過去特級幾乎沒有,最近特級跟扎堆似的,它們難道不知道,特級之所以是特級就是因為它們數(shù)量稀少嗎?特級變多了,就不值錢了!
家入硝子忍不住笑了:“加奈學姐,你現(xiàn)在還能吐槽,看起來沒什么大問題嘛。我說,那你干嘛進來時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陸生加奈的動作一頓,她下意識看向另一張病床上陷入昏睡的諸伏景光。
“誒?因為他嗎?”
家入硝子回頭仔細觀察了下躺在病床上昏睡的男人。
“我不喜歡男人留胡子。”
家入硝子說。
陸生加奈:“……很性感好吧。”
家入硝子:“真心的?”
陸生加奈:“……”
家入硝子點了根煙:“我就說嘛,那不是你的審美!
陸生加奈看著對方臉上的黑眼圈:“歌姬最近不是一直在勸你戒煙嗎?怎么還抽的這么兇!
家入硝子:“別轉(zhuǎn)移話題啊,加奈學姐!
家入硝子看了眼手里的煙,想了想,還是摁到一旁的煙灰缸熄滅了,“真是服了歌姬了。算了,免得被她發(fā)現(xiàn)又念叨!
“他長的還是很秀氣的。留胡子不過是因為工作的關(guān)系。”
臥底在那個犯罪組織,留著胡茬肯定能兇悍一點吧。
“再秀氣能有五條悟那張臉秀氣嗎?”
家入硝子好奇的摸了摸下巴。
陸生加奈驚恐:“你在這個話題里提五條悟干嘛?難道你會因為五條悟那張臉喜歡他?”
家入硝子想了想,好吧,和五條悟夏油杰兩個人同期一場,讓她直接對咒術(shù)界最強濾鏡稀碎。
五條悟那家伙,根本不適合當男朋友,那性格是能氣死人的那種。
“你說的對。”
家入硝子又回頭看了一眼,“既然覺得人家不錯,干嘛那種態(tài)度?”
家入硝子眼睛不瞎。
陸生加奈自從進她醫(yī)務(wù)室起,眼神就一直不敢和那位胡茬青年對視。
那個胡茬青年倒是眼睛一直都黏在陸生加奈的身上。
這兩個人關(guān)系,很值得品啊。
陸生加奈沉默了幾秒,“我覺得很對不起他。”
家入硝子聳肩:“因為他的傷嗎?加奈學姐,你又不是沒見過死亡,至于那么大驚小怪嗎?”
陸生加奈滿頭黑線:“硝子,你是不是沒戀愛過。”
陌生人和親近之人能比嗎?
她會對常盤大樓里年輕的程序員慘死而惋惜,但這份感情和見到諸伏景光為她受傷,拼著自己一條命也要讓其他人借機消滅咒靈的那股狠勁是不一樣的。
陸生加奈目光移向昏迷中的人:“他很有咒術(shù)師的那股子瘋勁兒!
這是她之前完全沒想到的。
過去諸伏景光一直給她一種很乖的感覺。
有禮貌,懂尊敬,和她交流也極具分寸感。
雖然偶爾會露出一些……不那么乖的面目,但……平日里給她溫和好人的形象還是占大多數(shù)。
他會為五條悟忽視津美紀生日而替那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女孩抱不平。
在車站站臺,他會彈貝斯哄要哭的小女孩。
他的底色在陸生加奈看來一直都是溫柔的。
但今天在生得領(lǐng)域,她見到了另外一面的諸伏景光。
他抓著她逃跑的時候極其冷靜,他不是胡亂的逃,而是有目的的把人魚咒靈往三浦所在的方位引。
到達位置附近,他沒有別的咒具武器,只有一把咒具短匕首,他也敢直接近距離動手。
他難道不怕死嗎?
咒力對他的侵蝕之下,一直到他的雙手被咒力消融,他都沒有后退。
就這股子瘋勁,如果他是咒術(shù)師,一定會是個很厲害的咒術(shù)師。
第74章
“如果硝子不能治好你,你有沒想過你以后怎么辦?”
諸伏景光從昏睡中醒來,聽見的就是這樣一個問題。
諸伏景光想了想,“抱歉,當時我沒想過這個問題。如果我的死能換那個東西被消滅,怎么說也賺了吧。”
陸生加奈:“……”
要不要用這么平靜的語氣說出這樣無私奉獻的話啊。
此時的諸伏景光在陸生加奈看來,就像炎熱夏天的一杯冰汽水。
閃耀奪目,任何人都無法拒絕。
她忍不住小聲反駁:“蘇格蘭,你的命遠比死在那里要有價值的多。”
死在咒靈手里的功績無法被表彰,這樣好的人本應(yīng)該燦爛的接受眾人的鮮花,他的功績和勛章應(yīng)該永遠流傳在警視廳成為后輩學習尊崇的目標。
而不是……對外來說,不知緣由突然死掉(死于咒靈不能公布)。
諸伏景光撓了撓頭,怎么說呢,總覺得加奈把他看的也太好了。
越是這樣,他越不想讓加奈知道他在組織里做的事。
垂下的眼眸隱藏了因組織而起的沉郁,諸伏景光轉(zhuǎn)移了話題:“我記得加奈說過,咒術(shù)師要有覺悟,如果沒有拼命消滅咒靈的心是沒辦法在危險中存活下來。加奈其實也在賭吧。賭你的那個咒具手杖究竟有沒有用?”
陸生加奈一愣,“你怎么知道?”
因為一開始那個人魚咒靈的咒力攻擊你都是在躲啊。
諸伏景光有些好奇:“你那個咒具手杖的極限是什么樣的?”
這次和這個人魚咒靈打,加奈自己的這個家傳咒具明顯要優(yōu)于其他人的。
陸生加奈抽出被她縮短成手掌長的咒具手杖,甩開后,黑色的咒具手杖流轉(zhuǎn)著幽深神秘的光澤。
不是那種純黑,有種怎么說呢,很明顯的奇異感覺。無法形容,讓人一看就覺得,這絕對不是純鋼制品,肯定是什么稀有金屬打造的。
“我不清楚。這個咒具手杖是陸生家三百年前請當時的一位大師打造的。我曾經(jīng)拜托五條悟找現(xiàn)今的咒具師傅,看看能不能鍛造個類似的,結(jié)果他找了,基本上都說沒辦法復(fù)刻。”
“說是這里摻雜了一種特殊金屬,國家實驗室那邊磨下去一點樣品,可惜一直沒有找到對應(yīng)的。”
陸生加奈示意諸伏景光看她那個手杖手握的地方,那里稍微缺了一點點。
“陸生家筆記記載,當這個咒具手杖吸收足夠多的咒力,會釋放一種結(jié)界術(shù)?梢员Wo結(jié)界里面人的安全。但是……我不太清楚它吸收咒力的強度和速度!
簡單來說,如果咒靈輸出咒力的能量速度是十,咒具手杖吸收的速度只有八,那就會有二的咒力攻擊溢出。那二的溢出就足夠要了陸生加奈的命了。
所以,她其實當時也在賭,索性,她賭贏了。
“蘇格蘭,你明明看見這個咒具手杖能吸收咒力,為什么還要拉我跑呢?”
陸生加奈是真的不明白,只要她用咒具手杖防御,一直吸引那個咒靈的注意力,一定能給禪院直哉創(chuàng)造攻擊的機會。
禪院直哉在今年評上了一級咒術(shù)師,雖說咒術(shù)界評級是推薦制,但級別越高就意味著責任越重,三大家族總不至于自己坑自己人。
想到蘇格蘭拉開她的原因可能僅僅是不想她直面咒靈的攻擊,她的心就因為這份濃烈的情意發(fā)顫。
諸伏景光笑了,他目光中滿是溫柔:“因為我不敢賭啊!
蓄水池裝滿水就會溢出來,萬一加奈的手杖吸收不了那么多咒靈的咒力攻擊怎么辦?
他只是被咒力侵蝕幾秒,手就沒了,這種痛苦他怎么會讓加奈承受呢。
“而且,我才是警察吧!
警察就該沖在前面,而不是被保護。
那個咒靈只攻擊女性,他怎么能眼睜睜看著加奈一次次被打飛,如果加奈對付那個咒靈游刃有余,那他可以放心交給加奈,事實上,并不是。
加奈是拼著性命吸引那個咒靈的注意力。
當時從他們遭遇到那個咒靈,再到戰(zhàn)斗結(jié)束,有三分鐘嗎?
他不知道,他第一次感受到時間是如此的漫長。
不過十幾秒,加奈就兩次被咒靈攻擊擊飛,撞斷了樹。
普通人的身體哪能一直承受這個。
陸生加奈“哼”了一聲,“在場只有我和禪院不是警察,還真抱歉啊。”
諸伏景光失笑:“加奈,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停頓了一下,諸伏景光神色溫柔,一點都看不出他拼命制造固定住咒靈機會時的瘋狂。
“加奈,你的工作很難啊。”
陸生加奈的心一顫,她知道她自己這條路很難,真被人用這種憐惜的語氣說出來,她還是很觸動。
她好像完蛋了,明明說服自己,她隨時可能會死,還是別禍害別人,不要談感情的!
陸生加奈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重新回到工作上:“我的目標現(xiàn)在更確定了。我一定要找到辦法,如果咒靈是如空氣一樣必須存在的,那就讓它的濃度和國外一樣吧!”
別想那么多了,她現(xiàn)在的情況根本不適合談感情。
特級,真的不是普通人能對付的了的。
這次咒靈能消滅,禪院直哉這個一級咒術(shù)師起到了最致命的一擊。普通咒具武器根本無法傷害到特級,這是等級的壓制。
除非,她能找到制造更強力咒具的辦法。
咒具最難攻克的難關(guān)就是儲存咒力。咒力是一種比石油還稀缺的能量,石油枯竭了,我們科技會倒退,但我們至少還有風力發(fā)電,水利發(fā)電,太陽能發(fā)電替換。但咒力,沒了咒術(shù)師,找不到替換的。
她必須要有兩手準備,一邊是普通人用咒具消滅咒靈,一邊是尋找咒靈減少的辦法。
陸生加奈那六把組屋鞣造制作的咒具,里面咒力充能靠的是她之前招募的詛咒師。
諸伏景光看著又把話題拉回到工作上的陸生加奈,欣賞的同時又很心疼。
如果可以,他希望加奈不要那么辛苦。
“加奈,那個島現(xiàn)在怎么樣了?”
諸伏景光沒有忘記,生得領(lǐng)域的神社空地,堆積了大量的尸體。
“因為有特級出現(xiàn),具體情況移交給咒術(shù)總監(jiān)部了,判斷什么情況,他們更專業(yè)一些。具體的要等三浦他們(六名特警)回來再說!
正在陸生加奈說話的時候,咒術(shù)高專的醫(yī)療室外面突然出現(xiàn)了喧嘩聲。
只見兩名身穿黑西裝的輔助監(jiān)督推著一名渾身是血的學生進來。
“家入小姐呢?!”
“她剛剛被總監(jiān)部叫走……”
陸生加奈看了眼病床上氣息微弱的學生,當機立斷:“我去叫她。”
陸生加奈穿過重重寺社佛閣,來到咒術(shù)總監(jiān)部的會見室。
每次來到這里,陸生加奈都有種脊背毛毛的感覺。
咒術(shù)總監(jiān)部的老頭子們一個個都躲在門的后面,連面都不敢露。
陸生加奈推開大門,見到的就是那群老頭子針對家入硝子治療外人的問責。
身穿白大褂的家入硝子雙手插兜,一副左耳進右耳出的走神模樣。
聽見身后的開門聲,家入硝子一愣,下一秒,前方懸空門后傳來咒術(shù)總監(jiān)部老頭子有些生氣的質(zhì)問:“陸生室長,這里并沒有邀請你。”
陸生加奈面色冰冷:“高專的學生出事了,需要硝子過去。你們既然問詢硝子治療外人的事,怎么不問問我這個當事人?”
家入硝子本來無所事事的表情一變,“怎么回事?”
陸生加奈:“兩名輔助監(jiān)督送回了一名學生,應(yīng)該是外出任務(wù)受傷了,很嚴重。”
家入硝子當即轉(zhuǎn)身就離開了會見室。
懸空門后一片寂靜,咒術(shù)總監(jiān)部的高層都知道,就算他們不滿家入硝子對他們不敬,也不能表現(xiàn)出來。
否則絕對會被陸生加奈抓住把柄,質(zhì)問他們不管學生死活。
“哈?怎么不說話了?”
陸生加奈目光在七扇懸空的木格門轉(zhuǎn)了一圈,“不是問硝子治療外人的事嗎?”
“美國島出現(xiàn)特級咒靈,我的人在祓除特級咒靈過程受傷,就因為他是非術(shù)師,連治療機會都沒有嗎?”
“普通人世界的法律條文對咒術(shù)師不適用,但我記得你們的總綱還是從內(nèi)閣那邊過了一圈吧!
國家是不可能允許咒術(shù)師完全成為法外狂徒,咒術(shù)總監(jiān)部提交的總綱主要就是在普世法律層面約束咒術(shù)師。至于對于咒術(shù)師內(nèi)部的死刑處決權(quán)等,普通人政府這邊并不過問。
“總綱里有一條,咒術(shù)師需對咒靈肆虐區(qū)咒靈進行祓除,并在有能力的情況下,盡可能最大程度保全非術(shù)師。對吧?”
“你們總監(jiān)部既然會遵守條款救援治療咒靈淪陷區(qū)的非術(shù)師,怎么到我這里就要譴責家入小姐擅自行動了?”
會見室一片寂靜,就仿佛幾扇門后的人都離開了似的。
許久,一扇門后面?zhèn)鱽砩n老的聲音,“陸生室長,我們并非針對你的人。只是家入硝子咒力有限,我們總不能讓她見一個救一個,到時候等我們咒術(shù)師真正需要治療的時候,沒咒力了怎么辦?”
“總綱里是有那么一條,但也有補充條款。在祓除咒靈過程,咒術(shù)師有權(quán)優(yōu)先保存自己。我們只不過是希望家入硝子更多考慮咒術(shù)師的安危。”
哼,真是油滑的老狐貍。
陸生加奈冷笑:“您老忘記了我們這邊提出的先決條件吧,在形勢危急的情況下,祓除咒靈過程中,咒術(shù)師有權(quán)優(yōu)先保存自己。硝子治療我的人,并不會造成對咒術(shù)師來說危急的情況吧?如果你們想問責,請等硝子真的因為咒力枯竭,無法對咒術(shù)師進行治療的時候,再和我來討論危急不危急,各位總監(jiān)部的大人,你們是不是有點太著急了?”
難纏,真是太難纏了。
他們總不至于叫來一群人故意讓家入硝子治療,等家入硝子耗干凈咒力,然后再拿這個指責陸生加奈。
如果真這樣做,就太難看了。
門后的總監(jiān)部高層決定不再在這個上面和陸生加奈打機鋒,他們換了個方向。
“聽說陸生室長你抓捕到了我們咒術(shù)界的通緝犯,詛咒師組屋鞣造,請勞煩你們移交一下吧!
陸生加奈挖了挖耳朵,一臉無辜:“誰說我們抓到了組屋鞣造?有證據(jù)嗎?別誣陷我們。我們普通人沒這個能力。”
第75章
沒錯,陸生加奈就是在睜眼說瞎話。
“陸生室長,組屋鞣造要不是在你手上,你怎么會有他制作的咒具武器?”
陸生加奈輕笑:“老爺子,我用錢買的不行嗎?不信的話,我可以把轉(zhuǎn)賬的銀行流水發(fā)給你們。”
另一道聲音插進來:“陸生室長,你通緝殺死了大量的詛咒師,難道就不怕他們死后咒靈化嗎?如果組屋鞣造不在你手里,你殺那些詛咒師做什么?褻瀆尸體,用人的尸體做咒具,陸生室長,您想上國際法庭嗎?!”
真煩。
陸生加奈瞇了瞇眼,“禪院家的小少爺上次沒把我的話帶給諸位嗎?詛咒師的問題你們再不解決,就別怪我動手了!
“我通緝追殺的二十名詛咒師各個手里人命都高達五十人以上。過去,我委托你們盡快把他們捉拿處以死刑,是你們敷衍說咒術(shù)師人手不足,詛咒師各個有自己的秘術(shù),要是咒術(shù)師死于詛咒師之手,那對于消滅咒靈是巨大的浪費,對吧?既然你們沒人手,我人手比較多,那我就只好自己處理了。”
“至于咒靈化,那您老就不用擔心了,能用子彈重傷的,最后一擊都是用我們陸生家的咒具殺掉。比較麻煩沒辦法用咒具殺掉的,尸體我也委托專業(yè)人士處理了。咒靈化這點不勞你們擔心!
七扇格子門后面陷入短暫的沉默。
說實話,組屋鞣造被沒被抓對他們來說無所謂,那就是個腦子不太好的詛咒師。雖然會做咒具,但都是用人體皮膚組織,骨骼等一聽就非常邪惡的方法。這樣的人,只要把他做的事放到國際上,自然有人權(quán)組織對政府發(fā)出譴責。
在國際輿論上,政府沒有任何狡辯的余地。
不過,這種方法對于咒術(shù)總監(jiān)部來說,屬于兩敗俱傷。他們每年都需要國家大量撥款,用來維持咒術(shù)界的運行。他們不能和官方完全鬧翻。
過去他們之所以態(tài)度強硬,是因為只有他們能消滅咒靈。政府要想買安全,就必須付款。
那么現(xiàn)在,一旦陸生加奈真的成立了非術(shù)師自救消滅咒靈的勢力,那才是對他們真正的打擊。
許久,一扇門后傳來聲音:“詛咒師的犯罪率自五條悟降生后,有明顯的降低。他們不敢出現(xiàn)在五條悟的面前,誰都知道,一旦做壞事,被五條悟抓到死路一條。詛咒師的危害,最近這些年來并沒有嚴重到需要你們出手吧。我們和政府簽訂的條款里,咒術(shù)界擁有法律自主權(quán),除非我們把人驅(qū)逐出咒術(shù)界,否則,你們無權(quán)干涉!
這確實是事實。
所以陸生加奈沒有回答這句話,她撫了撫額角的碎發(fā),說起了別的:“我說,你們老拿五條悟說事,就不能對他好點?真把他惹毛了,直接把你們這些老家伙都宰了,啊,好像也挺不錯的嘛。”
一道門后傳出嚴厲的暴嚇:“陸生室長,慎言!”
接二連三的聲音從門后傳出:“五條悟如果敢殺我們,那殺你們政府更是綽綽有余!
“陸生室長,你憑什么以為,五條悟上任后,你們能合作的更愉快?!”
“殺戮而起的暴君,你們政府會信任這樣的暴君?!真是笑話!
“陸生室長,你這句話我會和你們內(nèi)閣直接對話反應(yīng)過去。”
“哼!陸生加奈,我認為,你不太適合現(xiàn)在的職位。我們需要另外的政府話事代言人!
“陸生小姐,我勸你,手還是不要伸的太長的好。”
陸生加奈挖了挖耳朵,還是第一次這么齊刷刷聽見這幫老頭子爭先說話啊。
“喂,我就是開個玩笑,至于這么激動嗎?和內(nèi)閣反應(yīng)我什么?鼓動五條悟叛亂?他是小孩子嗎?我說什么他做什么?你們是不是太瞧不起你們咒術(shù)界的最強了?”
內(nèi)閣要知道,五條悟那么聽她的話,絕對笑開了花,并且立刻把她打包送給五條悟,就為了控制這位號稱能滅一國的特級咒術(shù)師,超級超級武器。
“而且,他要是真那么聽我的話,你們覺得,誰最高興?”
“陸生室長,你也別得意,你太小瞧你們內(nèi)閣那些家伙們的恐懼心了。”
殺戮一旦開啟,超級武器就意味著隨時可能會再次啟動,下一次,很可能對準的就是內(nèi)閣高官,他們不信那些非術(shù)師不會恐懼他。
這是人心人性。
“誰知道呢!
陸生加奈聳了聳肩,“所以,我才勸你們最好少惹他。目前他的理念和我統(tǒng)一,你們難道不應(yīng)該好好爭取他,把他拉回你們的陣營嗎?他是三大家族五條家的家主吧!
格子門后再次無語,他們實在難以理解陸生加奈的這番操作。
先是連敲帶打恐嚇他們要鼓動五條悟大開殺戒,再表示我是為你們好,你們最好把他拉回去爭取回去。
這是在做什么?
不過,他們確實不能太和五條悟?qū)χ桑@個人是那種,吃軟不吃硬的。越強硬,五條悟反而越反感。
陸生加奈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她也沒時間老和這群老家伙兜圈子,“我知道你們真正反對的是什么。放心,總監(jiān)部的各位,就算我們成立公安對咒靈特別行動四課,我們能消滅的頂天也就是二級咒靈。一級及以上,還是要靠你們咒術(shù)師!
“我的態(tài)度一直和五條悟一致,我不希望未成年咒術(shù)師出任務(wù)。二級及以下咒靈交給我們非術(shù)師,完全是對你們咒術(shù)界人手不足的補充!
“公安對咒靈特別行動四課的成立,勢在必行。不會因為你們反對就中斷,所以,麻煩各位,好好想想今后我們的合作!
陸生加奈按著肩膀從通往咒術(shù)總監(jiān)部的通道離開,雖說硝子給她治好了,但總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應(yīng)該是心理作用。
她這次被打飛背部撞擊到樹上的次數(shù)太多了。
“嗨!”
門口,五條悟雙手插兜靠在石柱上和她打招呼。
“加奈,我們今天不是剛分開,才多久怎么就搞這么大的事,要不要這么拼命啊!
在車站時連點跡象都沒有,有困難可以和他說啊,他又不是不會一起去。
“主要是我也是沒想到會遇見特級啊……”
陸生加奈想起剛剛和咒術(shù)總監(jiān)部那群老頭子胡說八道的話,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五條君,接下來你可能有的煩了。”
白發(fā)青年挑了挑眉:“你每次心虛坑我都會對我用敬稱。說吧,你干什么了?”
陸生加奈尬笑了兩聲,“也沒什么。就是拿你威脅了他們一下。”
見白發(fā)青年雙手插兜,一副我就靜靜看你表演的模樣,陸生加奈再次摸了摸鼻子:“呃……就是讓他們順著你點,免得你煩了,直接把他們屠了個干凈!
說實話,這句確實很坑五條悟了。
這會讓咒術(shù)總監(jiān)部那些老家伙更加警惕五條悟。
陸生加奈是想拉一個對總監(jiān)部而言強力的威脅,進而讓總監(jiān)部不得不妥協(xié)考慮和她合作。
她敢干這件事的前提,五條悟是個不在意這些的冤大頭好人。
然而五條悟是冤大頭嗎?
走在她身邊的白發(fā)青年忽然上前一步,轉(zhuǎn)身在她前面彎下了腰,黑色的墨鏡被他微微推下,一雙蒼瞳有些冰冷的直視著她。
那是一種仿佛要把她靈魂看穿的目光。
太近了。
近到她可以清晰的看清五條悟白色的睫毛,根根分明。
近到……她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陸生加奈的腳步停下,她抬眸直視著近在咫尺的蒼天之瞳,然后,后退了一步。
五條悟這種毫無成年人該有的距離感和分寸感,讓她不適。
不知是不是她這一退,那雙能穿透人心的“六眼”眼中的冰冷不見了,相反帶上了笑意。
五條悟直起身對陸生加奈比了個大拇指:“加奈提了個很好的建議呢!
陸生加奈:“……”
不,她真的只是故意恐嚇咒術(shù)總監(jiān)部那群老頭子的。
“哈哈哈,嚇到你了。明明是加奈說了個超棒的建議!
五條悟雙手插兜轉(zhuǎn)身大步走在前面,同時對身后的陸生加奈揮手表示告辭。
“放心,我要是真有那個心,也不會來這里當老師了。”
陸生加奈:“……”
一直到五條悟的人影消失不見,陸生加奈才反應(yīng)過來,這人是來干嘛的?
沒有去咒術(shù)總監(jiān)部,就好像專門來門口找她一樣,結(jié)果沒說兩句話就又走了……
陸生加奈想了幾秒,沒想明白,她轉(zhuǎn)身去了另一個方向,也就是咒術(shù)高專的醫(yī)務(wù)室。
也不知道后面送過來的那個孩子怎么樣了。
另一邊,五條悟走到咒術(shù)高專的一處佛閣下,掏出一直震動的手機,看見上邊的號碼,想了幾秒,還是接通了。
“家主大人!”
對面的聲音聽起來分外蒼老,如果陸生加奈聽見,她一定會反應(yīng)過來,這是那個呵斥她“慎言”的人。
咒術(shù)總監(jiān)部三大家族各占一員,剩下就是其他古老家族的保守派,他們和三大家族的加茂家走的很近。
“聽我一句勸,您還是離陸生家那個女人遠點吧。她簡直是……簡直是癡心妄想,她想要控制您。”
五條悟聽的出對面自己家的長老氣的不輕,聲音都抖起來了。
他靠在墻上,聲音輕快:“老爺子,你想多了!
陸生加奈要是真想用美人計操控他,對他的態(tài)度絕對不是現(xiàn)在這樣。
“家主,您還是太年輕了。你小瞧了那女人的手段。”
五條長老痛心疾首,仿佛自家家主真被個妖女迷的神智不清。
“她確實利用了我!
五條悟肯定了這種說法,“不過,這種小手段對我來說無關(guān)痛癢。相反,老爺子,麻煩你傳話給總監(jiān)部其他成員,我的好脾氣是有限度的!
“家主大人,您是鐵了心和陸生小姐站在一路了?她的立場是非術(shù)師,家主大人,您要想清楚。”
“嘖,好煩人。那些以后再說!
五條悟沒理自家長老的抗議,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想起了兩年前再次遇見陸生加奈時候的情形。
身穿黑色喪服,那張臉白的透明。
她在陸生宅接受吊唁時的樣子,其實和他們那些古老家族里的女人沒什么兩樣。
那時候的陸生加奈在他看來,就和死了差不多。
五年不見,居然變的那么無趣了嗎?
明明高專那時候還很有意思的。
陸生家自追隨明治天皇遷都江戶,就離開了京都的貴族圈子。
之后百年間和京都的咒術(shù)師家族雖然還有聯(lián)系,但關(guān)系還是隨著時間漸漸遠了。
陸生家的人死的差不多了,他們這些過去的關(guān)系網(wǎng)還是要去吊唁一番。
陸生明理和過去陸生家的人差不多,雖有改革,但更多還是守成。
所以,當他被陸生加奈叫住,拉到一邊,看著那雙紅瞳中燃起要推翻一切的火焰時,他是真的覺得很有趣。
“五條悟,我們合作吧!
“你從高專畢業(yè)后,決定入職東京校當老師,絕不是一時興起對吧?”
“教育是一切的根基,你想從根基上影響咒術(shù)界,而我想改變現(xiàn)在的格局。我們的目標大體一致。”
陸生加奈盯著年輕的五條家主:“我們合作!
回憶中的陸生加奈漸漸和現(xiàn)在的人重合,五條悟靠在墻壁仰頭看著天空,“什么嘛,就連當年說服我時,話里都藏著陷阱。”
什么叫目標大體一致,意思是還是有不一致的地方,是吧。
【她的立場是非術(shù)師,家主大人,您要想清楚啊。】
因為她的立場是非術(shù)師,所以毫不猶豫的坑了他一把,把他推到咒術(shù)總監(jiān)部的面前,為的是讓咒術(shù)總監(jiān)部那些老頭子,兩害相教取其輕,是和她合作,還是惹怒他。那些老頭子自然明白,哪個選擇是更有利的。
現(xiàn)在他和陸生加奈目標一致,那就是保留咒術(shù)師火種,讓新興術(shù)式的咒術(shù)師不被傳統(tǒng)保守派排擠,培養(yǎng)更多的人才應(yīng)對現(xiàn)在咒靈越來越泛濫的世界。
他倒是不像陸生加奈那樣完全反對未成年術(shù)師任務(wù),因為在他看來,咒術(shù)師需要實戰(zhàn)。
唯有實戰(zhàn)才會成長。
剝奪了未成年術(shù)師任務(wù),就相當于扼殺了他們成長的空間……不過,任務(wù)分配這點,他還是贊同加奈的。
就算實戰(zhàn),也不能發(fā)布超等級的任務(wù)。否則那就不是實戰(zhàn),是送死了。
“啊呀呀!
五條悟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色墨鏡,“這樣下去,有一天,我和加奈會成為敵人嗎?”
五條悟其實是在試探加奈對他是否有想法。
如果加奈真想用美人計或者感情操控他,反應(yīng)絕對不是后退和不適。
第76章
“硝子小姐,我和你說啊,然后七海前輩就‘咻——’地過去,把那個咒靈給砍了個兩半,一下子就祓除了,超級厲害的!”
送回來還奄奄一息的學生,在家入硝子的治療下恢復(fù)了健康,不止是恢復(fù)了,還活潑的過分。
瞧見陸生加奈進來還熱情的打招呼:“你好,我是豬野琢真!
陸生加奈看了家入硝子一眼,家入硝子咬著戒煙棒棒糖說:“二年級的學生!
陸生加奈:“我沒記錯的話,是那個精通降靈術(shù)的豬野家?”
家入硝子:“啊,是那家。他是根據(jù)家世推薦入學的。”
降靈術(shù)嗎?
陸生加奈皺眉,這讓她很難不多想啊,尤其在伏黑甚爾因降靈術(shù)復(fù)活的現(xiàn)在。
總監(jiān)部故意發(fā)派危險的任務(wù),是想拿捏豬野同學然后威脅豬野家嗎?
豬野家傳的降靈術(shù)明明是動物,他們并不精通人體吧?
陸生加奈微笑著和對方點頭打招呼,轉(zhuǎn)頭看向一直津津有味聽著豬野同學和家入硝子聊天的諸伏景光。
“我們走吧!
離開咒術(shù)高專,陸生加奈開車回了咒術(shù)師管理辦公室。
留在美國島的幾名特警已經(jīng)撤了回來。
“室長大人,美國島那邊,除了那個特級就沒別的咒靈了。根據(jù)那些咒術(shù)師專業(yè)人員說,之所以會突然生出人魚咒靈,是因為宿儺的手指不知道怎么流落到那個島上,現(xiàn)在那根手指被東京咒術(shù)高專收進了忌庫!
美國島本來雖然有人魚傳說,但過去沒人信,誰都知道那不過是旅游開發(fā)的噱頭。
島袋家那個命様肯定是島袋神社的人假扮的,例如命様?shù)呐畠骸?br />
這里介紹一下,命様,名叫島袋美琴,現(xiàn)年125歲。傳說她之所以這么長壽就是因為年輕的時候吃過人魚肉。
美國神社每年都會舉辦儒艮慶典,發(fā)放儒艮之箭,獲得儒艮之箭的人會得到祝福。
每年祭典就是美國島最熱鬧的時間,也是島民們從游客手中賺錢的大日子。
然而,就在幾天前,命様?shù)呐畠,出海死了?br />
島上的人都在暗中尋思,這可糟糕了啊。扮演命様?shù)娜藳]了,他們以后還怎么靠人魚肉的旅游噱頭來吸引游客賺錢呢。
結(jié)果第二天,出乎所有人預(yù)料的,命様再次出現(xiàn)了,她的身邊是命様?shù)膶O女,島袋君惠。
如果說島袋君惠沒出現(xiàn),島民們也許會猜,肯定是君惠繼承了媽媽的工作繼續(xù)扮演命様。
但島袋君惠就在那里攙扶著命様,這說明什么,說明過去他們都是小人之心,都猜錯了!命様根本就不是島袋神社的人扮演的噱頭,而是真實存在的!
活了125歲了,看起來還能繼續(xù)活的樣子,一定是因為人魚肉吧!
在那一刻,島上所有島民都對人魚傳說深信不疑。在宿儺手指的吸引下,特級人魚咒靈自此誕生。
那只人魚的外表充滿了島民對它的幻想,例如魚尾坑坑洼洼,像被人一口一口咬掉的。
在島民的幻想中,命様也許就那樣啃過人魚的肉。(陸生加奈:……)
因此,人魚咒靈誕生之初,就憎恨啃了它的女性,它最開始襲擊了島上的所有女性,女性沒有了之后就是男性。
島上一百多口人都被吞噬進了人魚咒靈的生得領(lǐng)域。
“那只咒靈是新生的特級,雖然是特級,但對于自己的能力還不太熟練。那群咒術(shù)師說我們撿回了一條命!
“什么啊,我們也是拼了命在和那個咒靈對抗吧,至于說的好像我們多僥幸一樣嗎?”
六名特警憤憤不平,陸生加奈沉思了一會兒,抬眸問。
“怕了嗎?如果怕的話,可以申請退出。只要你們簽訂一份保密協(xié)議就可以!
三浦撓了撓頭:“室長大人,別小瞧我們啊。你都還在拼命,我們這些男人怎么能怕!
陸生加奈笑了一聲:“不一樣。我家只剩我一個人,死了也就死了,但你們不一樣,你們還有家人。這次特級咒靈的危險你們都見到了,如果覺得害怕的話,隨時可以提交退出申請給我。”
陸生加奈揮手讓六名特警退下好好考慮,然后沉思了幾秒,看向一旁的諸伏景光。
“蘇格蘭,你是兼職。退出的那句對你同樣起效!
諸伏景光搖頭:“我怎么可能留你獨自面對那些。”
這個回答毫不意外。
陸生加奈腦中閃過對方拼死困住咒靈時候有些瘋狂的臉,不得不說,那一刻的諸伏景光,特別讓人心動。
那種哪怕死,也要給同伴創(chuàng)造機會,消滅敵人的魄力。
蘇格蘭在陸生加奈看來,是個有自毀傾向的人。
他不在意自己的命,只要能消滅敵人,拼了他那條命又如何。
陸生加奈沉默了幾秒,“我很抱歉,因為我的行為可能會讓你覺得冒犯……我之前從警視廳那邊查過你的檔案!
諸伏景光一愣。
“你的檔案里顯示,你的父母在你幼年被殺,警校時,你抓住了當年的兇手……我提這個是想說……蘇格蘭,別忘了,你還有個哥哥。”
“拼命之前,能多想一想自己的家人嗎?如果臥底那個組織給你帶來了巨大的心理壓力,讓你有強烈的自毀奉獻傾向……我希望你能退出臥底任務(wù)!
陸生加奈猶豫了一下,終究沒說出順便再看一看心理醫(yī)生的話。
諸伏景光愣怔地盯著陸生加奈,他沒想到陸生加奈會說這些。
【你有強烈的自毀奉獻傾向!
諸伏景光垂下了眼眸,加奈說的沒錯,他確實有這個傾向。
在組織里他沒干什么好事,正因如此,他才在加奈這里希望能做些讓他贖罪的好事。
在和咒靈拼命的時候,他會有種,拼了這條命,他就能挽救許多未來會被咒靈傷害的人。他的死是有價值的。
他為人民而死,而不是雙手滿是血腥。
“加奈,我不會退出的!
退出后,讓新的搜查官再沾滿鮮血的潛入嗎?
那還不如他繼續(xù)留在那里,讓他做的一切都有價值。
而且,新的搜查官能不能通過組織的考驗都兩說,到時候要是被組織發(fā)現(xiàn)臥底的身份,那就是又一條人命。
陸生加奈嘆氣:“那……蘇格蘭,請你更在意自己一些,好嗎?”
諸伏景光盯著說出這句話的陸生加奈,心中喜悅的泡泡翻騰。
加奈是否是因為在意他,才說出這樣的話呢?
她在意他啊。
想到這種可能性,諸伏景光就心里發(fā)燙,他難以自持的走到陸生加奈的身旁,伸手輕碰對方的頭發(fā),微微傾身。
他好想吻她。
曾經(jīng)月夜檐廊下的夢境在腦中閃過,夢中的他縱情的親吻著。
陸生加奈:“……”
一直有些乖巧的青年在這一刻顯露出屬于異性的侵略性。
那雙平時里看著溫柔的雙眸,在這時有著深深的欲望,那是一個男人想要親吻一個女人的欲望。
她應(yīng)該沒說什么能讓他這么激動的話吧……
陸生加奈微微眨眼,諸伏景光此時離她離的太近了,近到呼吸都可聞。
那雙藍色的眼睛一直鎖定著她,仿佛只要她同意,他就會立刻親吻下去。
陸生加奈腦中閃過在生得領(lǐng)域,對方抓著她的手腕逃跑,想起對方眉目溫柔的說:“因為我不敢賭啊!
好吧,陸生加奈垂下了眸,就仿佛默認縱容了一般。
下一秒,近在咫尺的人親吻了下去。
一開始只是一點一點的輕輕碰觸,像試探一般,接下來越來越激烈。
唇舌被掠奪,洶涌的感情順著親吻傳遞。
陸生加奈想要后退,然而她后面是桌椅靠背根本退無可退。
她的后頸被對方按住,在對方略微用力下,她仰頭承受著這份飽含著濃郁渴望和感情的親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陸生加奈輕輕咬了對方的唇,覺得不能再親下去了,再親下去真要出事了。
諸伏景光有些遺憾的退開,他盯著陸生加奈因親吻而泛起水霧的雙眸,聲音低啞:“加奈。”
陸生加奈眨了眨眼,完蛋,真不能再親了。
她現(xiàn)在腦中多巴胺分泌的過剩,只是聽對方的聲音都覺得性感的不行。
“加奈,我喜歡你。”
諸伏景光盯著陸生加奈的紅瞳,明明剛剛才親吻過,他又想親了,而且想做的更多。
簡單來說就是欲求不滿。
陸生加奈把人推的稍微遠了一點,理了理凌亂的頭發(fā)和衣服。
“呃……我知道!
沒錯,她一直都知道。
諸伏景光對她的喜歡一直都沒有掩飾,甚至之前還用玩笑的口吻說過,如果覺得太辛苦,想放棄的話,和他結(jié)婚當全職太太也是不錯的選擇這種話。
雖然當時有激她面對自己真實想法的成分在,但不可否認,他確實覺得,那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陸生加奈忍不住用手扶了下額頭。
真是鬼迷心竅,她剛剛絕對是鬼迷心竅了。
她沒辦法回應(yīng)說,啊,我也喜歡你,我們交往吧這種話。
因為哪怕是現(xiàn)在,她腦子里也全是工作。
她還要和內(nèi)務(wù)省的高官們對這次特級咒靈的祓除進行商討,公安對咒靈特別行動四課是不是可以排上日程了。
她要做的工作還有很多很多,根本就不適合談戀愛,尤其就如她一直重復(fù)的,她隨時都可能會死。
她怎么能這邊和人談著戀愛,明天死訊就傳給對方了。這也……太坑人了吧。
但這種都親了的情況再拒絕,她是不是太渣了點。
陸生加奈莫名的想到高專那時候五條悟和夏油杰那兩個少年對她未來的預(yù)言,“加奈學姐,你這樣渣,小心被愛慕你的男人砍死哦。”
陸生加奈:“……”
別說的那么恐怖好吧,蘇格蘭又不是那種人。
陸生加奈抬眸看著似乎終于反應(yīng)過來剛剛發(fā)生了什么的蘇格蘭,眼瞧著對方臉上浮現(xiàn)出羞澀,讓她再次覺得真是好乖。
“呃……蘇格蘭,抱歉。”
陸生加奈還是說出了口。
諸伏景光愣住了,他很懷疑他剛剛聽到話。
“什么抱歉?”
陸生加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抱歉,對你的喜歡我很抱歉。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喜歡!
諸伏景光的表情先是震驚,然后到裂了。
發(fā)生了什么?
為什么明明剛剛他們都親的那么沉醉,怎么轉(zhuǎn)頭就不能接受他的喜歡了?
總不會……是他的親吻技術(shù)太差了吧。!
想到這種可能性,諸伏景光的表情是真崩不住了。
不會吧,不會吧!
陸生加奈有些愧疚,糟糕,良心真有點痛怎么辦。
她是真的鬼迷心竅啊。
明明一直很堅持的,不談感情,這次的特級咒靈其實很能說明現(xiàn)在時局的惡劣了吧。
歷史記載中,特級很少出現(xiàn),這些年卻扎堆一般,如雨后春筍般接連冒出來。
已經(jīng)不止是咒術(shù)總監(jiān)部記載的十六只了。
如果她之前的預(yù)感成真的話,幾百年未出現(xiàn)的大地,森林,海洋咒靈也要孕育出來了。
畢竟,他們曾經(jīng)在六眼出現(xiàn)的時候出現(xiàn)過。
未來這么危險,她真的隨時都可能死,放縱自己談一場她隨時會死,獨留戀人在世的戀愛,那也太自私了吧。
也太坑人了。
與其等對方深陷感情漩渦,還不如現(xiàn)在渣一點。讓對方徹底不再喜歡她。
陸生加奈摸了摸鼻子,她不會真的被砍死吧。
好吧,開玩笑的,想也知道蘇格蘭不是那種人。
諸伏景光懷疑了人生半晌,他有些傻傻的重復(fù)問了一邊:“加奈,我聽錯了吧?”
陸生加奈撓了撓臉頰:“怎么說呢……你沒聽錯!
諸伏景光:“……”
他還是有點懵,沒反應(yīng)過來。
為什么啊。
陸生加奈也有點不好意思,因為她確實這事做的不地道。
嗯,其實也不錯吧。要是陰差陽錯能讓蘇格蘭覺得她太渣了,徹底放棄喜歡她也不錯……吧?
陸生加奈表面淡定,其實實際內(nèi)心也慌的一批。
慶幸,就在此時,她的手機響了。
陸生加奈看了一眼,誒?居然是五條悟?
陸生加奈點了接通。
“加奈,聽說,你們要組建公安對咒靈特別行動四課?”
陸生加奈微微皺眉,“是有這么回事,怎么了?”
對面?zhèn)鱽砹艘魂囯s音,五條悟特有的輕浮聲音從話筒里傳來,“啊,就是突然想到,如果加奈你想要咒具的話,或許我們五條家可以和你簽一份租賃協(xié)議!
陸生加奈一愣,她猛地從座位站起,“五條悟,你確定?”
五條悟輕笑:“我可是五條家的家主,有什么是我不能確定的?”
陸生加奈當即問:“你現(xiàn)在在哪?合同什么時候簽?”
五條悟:“我在高專忌庫。合同隨時可以!
“你等著,我現(xiàn)在就過去找你!”
陸生加奈現(xiàn)在什么兒女情長,什么感情問題都沒有了,她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時局真的要變了!
陸生加奈飛快地讓朝倉陽菜出了一份租賃草案,里面詳細列明了咒術(shù)師管理辦公室租賃五條家的咒具所要付出的金錢及咒具損壞,需要付出哪些賠償之類的條款。
雖然只是草案,但已經(jīng)極盡詳細歸明了陸生加奈這方需要付出的代價。力求讓五條家絕不因為租賃條款不滿意,而讓這次租賃交易失敗。
陸生加奈風風火火的拿著草案就趕去了咒術(shù)高專,徒留諸伏景光看著空蕩蕩辦公室還有些懵。
他親到了喜歡的人,就在他以為,他們會交往的時候,他被秒甩了。
陸生加奈是真的一點感情的事都不進腦子了,她現(xiàn)在腦子里全是五條家高專忌庫里的咒具究竟能租賃給她多少。
她有沒有辦法和禪院家或者加茂家也簽一份租賃合同啊(癡心妄想)。
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chǎn),也不怪她胃口大吧。誰能想到五條悟突然松口,給她這樣一個驚喜?
陸生加奈趕到高專忌庫時,五條悟雙手插兜背對著外面,他的旁邊是五條家的長老,正在苦口婆心的勸自己的家主大人更改決定。
“家主大人,您三思啊,三思啊!您怎么能……”
五條家的長老聽見腳步聲轉(zhuǎn)過頭,看見陸生加奈就仿佛看到了什么禍國妖姬,眼睛都要噴出火了。
五條悟聽見腳步聲,同時也很高興的轉(zhuǎn)過身,“加奈,感謝我吧,你們公安四課的想法不錯,我來……”
五條悟到聲音突然嘎然而止。
他盯著陸生加奈有些微紅的嘴唇,眉毛皺的死緊。
陸生加奈沒察覺五條悟到異樣,她低頭翻出朝倉陽菜起草的租賃合同,遞過去:“這是我們針對咒具租賃起草的合同,五條悟,你看下有什么需要補充的沒?”
五條悟沒有接,他盯著陸生加奈的嘴唇問:“你嘴怎么了?”
第77章
陸生加奈下意識用手背遮擋住嘴唇。
糟糕,五條悟眼睛也太好使了吧,讓她莫名有種姐姐談戀愛,被弟弟抓包到親熱痕跡的尷尬感。
陸生加奈心虛的移開目光,很快就又轉(zhuǎn)了回來,她放下手,強裝鎮(zhèn)定:“我們不是談咒具的事嗎?”
五條悟目光從陸生加奈紅潤的嘴唇移到那張有些尷尬的臉上。
其實陸生加奈嘴唇上的痕跡沒有明顯到別人一眼就能看出來發(fā)生什么的地步,怪只怪他眼神太好。平日里陸生加奈是那種很冷靜清冷的薄唇,有些蒼白,讓人不自覺有種這個女人一定在強裝堅強的感覺。
事實上,陸生加奈這個女人心又冷又硬,她的楚楚可憐只是保護色,任誰真被她懟過,都不會覺得她好說話。
當那紅艷艷飽含春色的顏色出現(xiàn)在他面前時,五條悟很難不多想。
陸生加奈的反應(yīng)證實了,他猜對了。
五條悟皺眉,他很不好描述他現(xiàn)在的心情。
就好像……本該一直心中只有工作和任務(wù)的戰(zhàn)友,開小差去干別的去了的感覺。
陸生加奈,你不是要推翻那群爛橘子嗎?怎么能這么不務(wù)正業(yè)!
陸生加奈被盯的毛毛的,鑒于從小被表白到大的經(jīng)驗,她產(chǎn)生了一個驚悚的想法,五條悟不會對她有好感吧?!
不,這個想法太自我感覺良好了。
這就是個大齡兒童,根本沒喜歡人的筋,前段時間還聽歌姬抱怨,說五條悟那家伙又在故意惹她生氣。
“陸生加奈,你的目標變了嗎?”
此時的五條悟表情冷漠就像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神子,奈何陸生加奈一身反骨,君不見,禪院直哉每次用這樣的眼神看她,都被她削。
陸生加奈仰頭時目光總是桀驁和不遜的:“五條家主指的是什么?”
五條悟指了指她的嘴唇,“例如,嫁人,生子,平庸的度過余生!
陸生加奈想也不想的反駁:“首先嫁人生子不意味著平庸。五條家主,你這樣下去小心找不到老婆。其次,你憑什么認為我的目標變了?”
陸生加奈輕笑:“就因為我剛剛和人親吻了?”
反正五條悟都知道她來之前發(fā)生什么了,也沒什么避諱的,甚至陸生加奈還可以更兇猛一點:“就算我剛剛和人睡了也不影響我們的合作吧。而且,放心,那人已經(jīng)被我甩了,我們可以繼續(xù)談合作了吧!
五條悟的目光瞬間變得古怪。
真不愧是……陸生加奈。
五條悟接過陸生加奈遞過來的租賃合同草案,隨便翻了翻,就遞給一旁的五條家長老。
“具體的租賃協(xié)議,你和他談!
五條悟看了眼忌庫里屬于五條家的咒具,“一旦五條家的人想要收回某樣咒具,加奈,你不能拒絕。”
陸生加奈點頭:“只要沒壞沒丟,完全沒問題!
一旁的五條家長老對非術(shù)師有著深深的不信任:“不行,我們需要簽訂束縛。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想坑我們的咒具,損毀的必須要把殘骸歸還給我們。就算殘骸無法歸還的,也要結(jié)束縛證明確實沒有說謊!
五條長老別看年紀老,眼神依然犀利:“和咒術(shù)師的束縛可不像你們非術(shù)師張口就來的發(fā)誓,說謊就會招反噬!”
陸生加奈直接就回道:“完全沒問題,有什么條件你還可以再提!
五條長老被噎住了,他轉(zhuǎn)過頭,再次勸道:“家主大人,您再想想啊。”
五條悟有點煩了:“反正這些咒具也是放在忌庫里放著,與其落灰當擺設(shè),還不如讓它們發(fā)揮它們應(yīng)有的作用!
高專忌庫里五條家的咒具多達一百多件,陸生加奈心潮澎湃地和五條長老商議好所有問題和條款,非常豪氣的付了今年的租金。
她其實想直接付十年的,但是五條長老不干,非得一年一簽,沒錯,他還做著家主大人會反悔的夢。
“家主大人,也別都租出去啊,每種留一件吧!
五條家的下一代要是要用咒具的話,也好判斷他們適合哪種武器。
五條悟想了想,點頭同意了。他是家主,總不能真的完全坑了自己人。
陸生加奈完全同意,只要她能拿到十件,她都賺翻了,更別提這么多了。
陸生加奈在五條長老痛惜的目光中,當即叫來特警,把高專忌庫中屬于五條家的咒具給運走了。
五條長老痛心疾首:“不行!我必須再派幾個人過去。不對,五條家的人都過去吧。”
陸生加奈一驚,這是什么白給式買一送一啊。
她下意識看了眼雙手插兜,站在一旁懶得管她和五條長老話語拉扯的五條悟。
“如果族里的人想多賺一份外快,我無所謂!
二十二歲的年輕家主如是說。
陸生加奈震驚的把目光轉(zhuǎn)向說出要把五條家的人都派過來的五條長老,只見老爺子直接拍板,“那就這么決定了!
下了決定的五條長老風風火火的回家族開會。
陸生加奈半晌沒反應(yīng)過來。
什么叫天上掉餡餅,這就叫天上掉餡餅。!
簡直要把她砸撐了。
這到底是為什么啊,陸生加奈不理解,陸生加奈大受震撼。
五條悟倒是很明白自己長老的心思,他瞥了眼陸生加奈一臉懷疑是否在做夢的表情說:“因為在老爺子心里,那些咒具可比族人還貴重的多!
陸生加奈:“……”
好吧,她突然理解了。
反正她手里那個價值兩億多咒具在陸生家還很昌盛的時候,咒具確實比人還要值錢。但現(xiàn)在陸生家只剩她一個,什么咒具都比不上她重要,畢竟,她要是死了,陸生家是真的斷絕了。
而對于五條長老來說,五條家族人昌盛,自然咒具比族人還重要。
陸生加奈眨了眨眼,不管怎么說,今天發(fā)生的一切都太超出預(yù)期了。
她需要馬上聯(lián)絡(luò)內(nèi)閣藤原氏,公安對咒靈特別行動四課,可以成立了。
陸生加奈和五條悟告別后,立刻去了首相府邸。
藤原老爺子接到她最新消息的時候,臉上又驚又喜。
“格局要變了啊。”
誰都不希望境內(nèi)有不受控制的超能力勢力,像橫濱異能力特務(wù)科就很聽話,很順手。咒術(shù)總監(jiān)部太扎手了,守舊還效率低下,內(nèi)閣就算拿錢消災(zāi)也拿的不爽。
特別是這些年國內(nèi)經(jīng)濟不好,內(nèi)閣也有點不太想出這筆每年的固定支出了(為什么國外沒有咒靈麻煩。。。慨斂粗鴮Ψ缴蠄蟮闹湫g(shù)師祓除咒靈殉職名錄,內(nèi)閣也不好意思不撥款,特別是里面還有未成年。
所以,陸生加奈的目標其實和內(nèi)閣上層一致,那就是最好能想辦法讓國內(nèi)別那么多咒靈,同時就能削減開支。
陸生加奈不管上面是如何考慮,政治這種東西向來都是,一旦細究,里面充滿了各種赤、裸、裸的利益和權(quán)衡。
她只需要知道,她所做的一切,能讓國民更加安全就夠了。
“公安四課今日起正式成立,我會發(fā)文件給警視廳總監(jiān)。陸生加奈,未來這個國家會變成什么樣,就看你了!
陸生加奈敬了個禮,拿著內(nèi)閣迅速蓋章通過的文件回了咒術(shù)師管理辦公室。
她首先是把內(nèi)務(wù)省之前撥給她的那支特警隊伍叫了過來,“西尾隊長,從明天起,我們咒術(shù)師管理辦公室和警視廳公安四課部分合并,你和你的隊員的檔案會全部轉(zhuǎn)移到公安四課,還是那句,如果有誰想要離開,你們隨時可以回到原來部門。”
陸生加奈接下來幾天,簡直忙瘋了。
一個特殊部門新建立,有各種各樣的事情要處理,首先就是人手問題。
伏黑甚爾抓的咒靈成了判定“靈感”的標尺,對國內(nèi)全體警察系統(tǒng)以體檢的名義進行系統(tǒng)大篩查。
(在陸生加奈忙于公安四課新成立的時候,伏黑甚爾從外地抓咒靈回來了。)
凡是“靈感”強的,陸生加奈會對他們發(fā)出邀請,詢問是否愿意從事祓除咒靈的工作,將這份工作的危險性一一闡明后,如果有不愿意的,只需要簽一份保密協(xié)議對此事保密即可。
對于看不見的人,他們只會以為是一次普通體檢,但不可否認,陸生加奈的這個大動作,還是引起了小范圍的波瀾。
五條家的咒術(shù)師會以外聘顧問的名義加入警視廳公安對咒靈特別行動四課。
由于五條家的咒術(shù)師只是來看著屬于五條家的咒具別被詛咒師或者其他家族搶走的,陸生加奈對這些咒術(shù)師和公安四課的非術(shù)師警察隊伍進行了分隊。
東京23區(qū),每區(qū)分派一支小隊,每支小隊以五條家咒術(shù)師一人+咒具使一人+無咒具有靈感的警察一人,三人模式暫定。
有“靈感”的還是太少了,大部分體檢結(jié)果都是無法看見咒靈。
對于能看見蠅頭的,陸生加奈第一反應(yīng)是找五條家的咒術(shù)師判定,這人有沒有咒術(shù)師潛力。要是有,他們從現(xiàn)在開始可以培養(yǎng)屬于他們自己的咒術(shù)師了。
要是只是像咒術(shù)總監(jiān)部掌握的“窗”一樣,只具有看見的能力,并不是咒術(shù)師,那就作為潛在的咒具使行動。
至于進入到三級,二級,一級咒靈攻擊范圍能看見咒靈的,這就比較多了。
人這種生物,危急關(guān)頭總會因為求生欲爆發(fā)出巨大的潛能。警察隊伍中像蘇格蘭一樣“靈感”比較強的雖然不多,但比沒危險就能看見蠅頭的還是多太多了。
這些都是潛在的咒具使。
五條家的咒術(shù)師表示,他們還要接咒術(shù)總監(jiān)部的任務(wù),不能完全留守東京23區(qū),還有陸生加奈指派東京外42個縣。
對此,陸生加奈表示:“沒關(guān)系,任務(wù)的時候,你們可以帶警察一起過去。他們可以用咒具給你支持,這樣也能很大程度保證你的安全吧!
因為咒術(shù)師人手有限,他們大部分時間都是獨自一人任務(wù),有支持這種事聽著不錯,但也不希望是一群拖后腿的。
對此,陸生加奈再次表示,警察系統(tǒng)出來的各個都會點體術(shù),而且,咒術(shù)師優(yōu)先保全自己的這條原則不變。
“簡單來說就是,警察會保護你,你保護不保護他們,隨便你們!
五條真司聞言滿頭黑線,“加奈,也不用把我們說的這么冷血吧!
沒錯,陸生加奈曾經(jīng)東京咒術(shù)高專的同班同學,五條家的一級咒術(shù)師,五條真司也被派過來支援了。
五條真司想起他來警視廳報道前一晚,家主大人突然出現(xiàn)在他窗戶口的驚悚畫面了。
“我記得,真司你是加奈的同期對吧?”
五條悟蹲在五條真司的窗口問。
五條真司滿頭大汗的邀請五條悟進屋坐下。
“家主大人,深夜來訪,是有什么事。”
五條悟盯著五條真司問:“你追求過她嗎?”
這句話問的突然,五條真司聯(lián)系了一下上文有些遲疑的問:“家主大人是問,我有沒有追求過加奈?”
五條悟懶洋洋的“啊”了一聲。
五條真司摸了摸鼻子:“高專一年級的時候有過!
五條悟:“……然后呢?”
五條真司聳了聳肩:“然后就被溫柔禮貌的拒絕啦。”
五條悟奇異的上下打量五條真司一圈:“被拒絕了你不覺得傷自尊嗎?”
五條真司回憶了一番:“也有吧。”
“那你還能正常和陸生加奈那女人相處?不會覺得別扭嗎?你不會是那種當不成戀人也能當朋友的類型吧?你這種很容易被當備胎哦。”
五條真司滿頭黑線,備胎什么的,家主大人說話也太傷人了吧。
“因為加奈很正常的每天和我說話啊。完全就像我沒和她表白一樣。我一個大男人,怎么能在灑脫上連她都不如啊!
五條悟摸了摸下巴,從五條真司這里又翻窗戶走了。
他和杰當初看見陸生加奈溫柔安慰一個古老家族的年輕咒術(shù)師,說什么很感謝他的喜歡啦,她現(xiàn)在不考慮感情的問題,就算他們當不成戀人也能當朋友時候,只覺得牙疼。
他和杰一致認為,陸生加奈這樣早晚會惹到病嬌然后被捅死的。
“我說悟,如果你喜歡的女孩子溫溫柔柔的對你笑,表示可以當朋友,你什么想法?”
“哈?我有病嗎?當什么朋友啊,那是當備胎吧。杰別告訴我你是心甘情愿當備胎的性格!
兩個青春期的大男生正是對感情好奇又不好奇的階段,杰當時回答的什么來著,五條悟坐在木質(zhì)欄桿上看著明月。
“我啊,如果我發(fā)現(xiàn)對方是騙我耍我玩的,我會讓她認識到她錯的有多離譜!
說起來杰就很有病嬌傾向啊。
五條悟腦中閃過陸生加奈那明顯和平時比要顏色艷麗的唇,幾秒后,表情差點裂了。
糟糕,他不會是真的預(yù)感到什么了吧。
都說咒術(shù)師的能力越強,越不能忽視他們的直覺預(yù)感。
【放心,那人已經(jīng)被我甩了!
陸生加奈那個薄情的女人漫不經(jīng)心的表情在五條悟的眼前閃過,這讓他怎么放心!
不行,就沖陸生加奈那種剛和人親過,就把人甩了的渣女行徑,他得小心她真招惹到病嬌,把小命給玩沒了。
第78章
陸生加奈在分配人手的時候優(yōu)先東京23區(qū)。
倒不是為了保護東京的大人物什么的,而是他們公安四課總部在東京,他們可以更及時的對現(xiàn)在隊伍進行調(diào)整。
五條家派過來的外聘顧問總計67人,陸生加奈很懷疑五條悟是不是早就料到她最開始的分配方案了。
東京23區(qū)各一支,東京外43縣加大阪府,每縣一支,京都除外。
京都是咒術(shù)世家大本營,根本就不用陸生加奈派人過去駐守。
至于東京外各個縣,雖然一縣那么大,只分配一支隊伍太少了,但陸生加奈這么分配人手的目的只是讓他們起一個駐守和熟悉的作用。
“我們的人手有限,培訓(xùn)時間有限,我們所有的一切都要以年的單位來計算培養(yǎng)!
陸生加奈這邊動靜這么大,咒術(shù)總監(jiān)部不可能完全干看著。
五條悟首先就被譴責,不過,五條悟根本不在意這個。
他直接警告咒術(shù)總監(jiān)部,一旦發(fā)現(xiàn)他們要是針對五條家的人任務(wù)上做手腳,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加奈提了一個相當不錯的主意,例如,收拾干凈你們。”
強大的咒力威壓在咒術(shù)總監(jiān)部會見室爆發(fā)開來,格子門后的所有人都猶如見到了恐怖降臨。
久違的,多動一下就會死的恐懼感,降臨在他們那些老頭子的身上。
咒術(shù)總監(jiān)部會見室一片寂靜。
良久,五條悟輕浮地笑了:“好了,我想,你們應(yīng)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說完,五條悟轉(zhuǎn)身就走。
在五條悟走后,沉默了許久的咒術(shù)總監(jiān)部會見室響起了各種譴責聲。
什么仗著自己的能力,不尊老啦。這樣囂張是不是想造反啦。
五條家的長老幽幽的說:“家主大人真想造反的話,誰能抵擋的住呢!
霎時,咒術(shù)總監(jiān)部一片寂靜。
五條家徹底入世,和非術(shù)師合作的消息同時也在禪院和加茂家傳開。
“說實話,對五條家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吧。但對我們來說,就很難說了!
“明年的財政撥款,還會足額足數(shù)的過來嗎?”
一旦政府那邊可以自行祓除咒靈,對咒術(shù)界削減財政撥款必將發(fā)生。
“咒術(shù)界三大家族同氣連枝,五條家不能這樣自私自利吧?”
“說起來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一直鼓動說要改革的陸生家的人,只要把她……”
說話的人是加茂家的人,他在脖子處比了一下。
禪院家的人當即反駁:“禪院甚爾一直在她身邊,誰能做到?”
當年禪院甚爾叛逃禪院家的時候,上到最強術(shù)師集團“炳”,下到“軀俱留隊”都被他削了個遍,禪院扇至今都覺得那是他最大的恥辱。
加茂家的人沉默了。
禪院和加茂家的秘密會議不了了之,陸生加奈忙了一個月,總算讓公安四課走上正軌。
對于公安四課,警視廳對外只說是特別行動四課,處理特殊案件的。至于特殊指的是什么,解釋權(quán)全部在四課。
總之,對外來說,四課是個很神秘的部門。
陸生加奈忙的昏天黑地,廢寢忘食,諸伏景光那邊就比較難受了。
自打他和加奈親了,然后被甩了之后,整整一個月他都沒聯(lián)絡(luò)到加奈。
陸生宅她這一個月干脆沒回,天天在市政大樓的咒術(shù)師管理辦公室和警視廳的公安四課來回跑。
諸伏景光找不到人,又想到那句,抱歉她沒辦法喜歡他,簡直都要枯萎了。
“發(fā)現(xiàn)禪院甚爾的蹤跡了!
黑衣組織的版本總是慢了半拍,在發(fā)現(xiàn)禪院甚爾蹤跡后,琴酒立刻組織了一場抓捕行動。
位于東京的代號成員基本上全部到場。
“他目前看起來是在做保鏢的工作!
琴酒在白板上貼了三張,偷拍到禪院甚爾的照片。
其中有兩張照片中,那個嘴角帶疤的男人兇悍地盯著照相機鏡頭。仿佛盯著的是照片外的所有人。
“從照片我們看的出來,這人很敏銳。哪怕隔的很遠,他也能鎖定拍照的照相機。不過,可能是因為保鏢任務(wù),他并沒有追趕偷拍的人!
“這是他正在保護的人,我們或許可以從這個人入手。”
卡爾瓦多斯見到照片上的人時候下意識看了蘇格蘭一眼,但他什么都沒說。
琴酒繼續(xù)在介紹,“這個人職位未知,從她經(jīng)常往返東京市政大樓和警視廳大樓看的出來,這人絕對是政府職員。我們的人盯了一段時間,這人要么住在政府大樓,要么住在警視廳,至少最近十天都是如此。這人不回家的話,我們能襲擊的機會,只有她往返警視廳和市政大樓的間隙。”
黑衣組織還沒猖狂到大規(guī)模潛入市政大樓或者警視廳大樓只為綁架一個人的地步。
諸伏景光:“……”
居然忙成這個樣子了嗎?
諸伏景光出神了幾秒,忽然轉(zhuǎn)過頭,和意味深長看著他的卡爾瓦多斯直視。
琴酒制定完明天截人計劃后,就宣布了散會。
赤井秀一本來想找蘇格蘭商量一下要不要破壞組織這次行動,卻發(fā)現(xiàn)蘇格蘭對他比劃了個手勢。
別靠近他。
赤井秀一內(nèi)心一凜。
他看了眼和卡爾瓦多斯走到一起的蘇格蘭,默默跟在了后面。
沒錯,陸生加奈忙活的一個月里,黑衣組織這邊也發(fā)生了不少事。
首先,那天自車站就消失了數(shù)天的赤井秀一重新回來了。
他的女朋友明美一切正常,沒有任何試探他是不是FBI臥底的動作,當然不排除她在偽裝降低他警惕性的可能。
琴酒也沒發(fā)布對萊伊叛徒的追殺令,最主要是他的妹妹那邊也沒有眼睛。
這一切都說明,蘇格蘭確實是公安,不是故意在詐他。
當然也不排除對方所圖甚深,反向臥底的可能性。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赤井秀一雖然不可能泄露FBI的情報給蘇格蘭,但他可以單獨和蘇格蘭合作。
嗯,就如同蘇格蘭也沒泄露波本的身份是公安一樣。
“放心,波本沒聽見你妹妹說你是FBI的事。而且組織的人都有分寸,為了自己的安全也不會去調(diào)查別人的家庭成員。”
明明都是同事,還暗中調(diào)查別人的家人,這是想干啥?如果波本不想惹毛萊伊的話,最好手別伸的那么長。
赤井秀一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他在組織活動了幾天,見確實沒有人監(jiān)視他,懷疑他,他就更放心和蘇格蘭合作了。
諸伏景光和卡爾瓦多斯一起到了角落。
只聽“咔噠”兩聲,子彈上膛和手-槍保險栓被拉開的聲音響起。
卡爾瓦多斯舉槍直指蘇格蘭,“你養(yǎng)的女人是政府官員?蘇格蘭,你不覺得你需要解釋解釋嗎?”
諸伏景光雙手舉起,一副不抵抗的模樣:“卡爾瓦多斯,謝謝你沒有當場就揭穿這件事!
如果在開會的時候卡爾瓦多斯說了這個,他根本就沒機會了。
臥底不談感情,少和過去的人接觸,原因就在這里,不一定什么時候就會出現(xiàn)暴露的破綻。
對他來說,如果他因為這個死了,他會后悔嗎?
諸伏景光想了想,后悔的話,還是有點的,倒不是后悔沖動的和加奈產(chǎn)生了聯(lián)系,而是后悔還沒把組織給剿滅,就出師未捷身先死。
他永遠也不后悔和加奈產(chǎn)生交集。
雖然她把他甩了QAQ。
卡爾瓦多斯笑了一聲:“怎么說,我們也是好兄弟。身為好兄弟,我總要給你點狡辯的機會。”
“狡辯啊!
諸伏景光玩味地說著這個詞,“卡爾瓦多斯,你這不是直接就給我下了結(jié)論了嗎?”
“她把我甩了。”
諸伏景光放下手,很自然的把手伸進衣兜,在卡爾瓦多斯警惕地目光中,掏出一包煙熟練地叼起一根,點上。
“我想你應(yīng)該沒忘吧。你剛從美國下飛機回來那幾天,我天天找你喝酒!
卡爾瓦多斯:“……”
確實,當時蘇格蘭喝的特別兇,他還問他怎么了,結(jié)果蘇格蘭死活不說,就說自己心情不好。
卡爾瓦多斯狐疑道:“……你不是故意往那里找借口吧?”
蘇格蘭低笑了一聲:“一個月前我知道琴酒會拿我的人照片貼在白板上,讓你們所有人記住她,然后綁架她嗎?”
卡爾瓦多斯:“……”
好像確實是這個道理。
就在卡爾瓦多斯分神思考的一瞬間,一記腿擊踢中了卡爾瓦多斯的手腕,手-槍在自由落體過程中被諸伏景光撈住,形勢頓時逆轉(zhuǎn)。
被手-槍指著的變成了卡爾瓦多斯。
“喂、喂、蘇格蘭,你不會真的是叛徒吧!
卡爾瓦多斯?jié)M頭大汗的后退,他后悔沒在琴酒開會的時候就揭穿他了。
然而下一秒,出乎卡爾瓦多斯意料的是,蘇格蘭推回了保險栓,手-槍在手間轉(zhuǎn)了一個圈,就遞給了他。
蘇格蘭在把槍遞給他的時候,槍口甚至都沖著的是他自己(蘇格蘭)。
卡爾瓦多斯心情復(fù)雜的接過槍。想了想,他終究沒把手-槍重新指向蘇格蘭。
“兄弟,說說唄,怎么回事到底啊!
諸伏景光咬著煙靠在墻上,一副頹廢得不行的模樣,“都說了,被她給甩了!
“哈?你……知道她政府職員的身份嗎?”
諸伏景光沒說話,營造出了一種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感覺。
卡爾瓦多斯瞬間就更同情他了,“我說,你這是被她騙的很徹底啊!
諸伏景光咬著煙,頹喪的模樣,再加上他那落拓不羈的胡茬,整個就一個情場失利的憂郁青年。
“我兩年前認識她的,那時候她……”
諸伏景光腦中閃過五條悟和禪院直哉兩個人的身影。
“……那時候她跟在一個世家大少爺?shù)纳砗!?br />
好吧,他連編料說加奈是某個世家大少爺?shù)呐笥堰@種話,他都不甘心說。
卡爾瓦多斯默默在一旁當好兄弟傾訴的垃圾桶。
誰讓當初他找蘇格蘭傾訴貝爾摩德的時候,蘇格蘭嘴又嚴,又給他了不少很有建設(shè)性的意見呢。
“她說,她沒家人了,因為家庭關(guān)系不得不侍奉那個大少爺,沒想到大少爺根本看不起女人!
嗯,那個禪院家張口閉口血脈高貴的小少爺看起來就不像瞧的起女人的樣子。
“她需要很多錢才能贖身,我那時候?qū)λ灰婄娗椋瑸榱藥退龜夠贖身的錢,開始以殺手的名義在黑市接生意。”
這是諸伏景光加入組織前制造的身份。
因為他在黑市闖出了名堂,所以組織才接近他,聲稱可以給他更好的工作。
諸伏景光加入組織的目的一直都是錢,態(tài)度明確坦蕩,“后來組織接觸了我,和我說想賺更多的錢就加入組織吧!
“我給了她很多錢,她說自己已經(jīng)贖身成了自由身和我交往了一段時間……”
說到這里諸伏景光有點編不下去了。
加奈要是真和他交往了也行啊,實際上,好吧,他們確實度過了一段他感覺非常心情平和的時光。
不管是神社里跳祈福舞的巫女,還是在陸生宅月夜下的聊天,所有的一切他其實只要對方那雙眼睛直視著他,他只要能看著她,他就滿足了。
反而是親吻過后,他變得不滿足了。
他變得貪婪,想要更多。
“總之,前不久,她把我甩了!
卡爾瓦多斯:“……”
你這個總之是不是太快了。
“那兄弟你在她身上花的那么多錢呢,就這樣算了?”
諸伏景光詫異地看向卡爾瓦多斯:“你是那種分手也會找前任要錢的摳門男人嗎?卡爾瓦多斯,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卡爾瓦多斯:“……”
淦!
“喂,這不是摳門不摳門的問題,這是她把你當冤大頭了吧!
“才不是,我和她在一起那段時光很快樂啊!
是真的快樂,只要看著她,他就覺得風清心寧。
卡爾瓦多斯簡直恨鐵不成鋼了。
“所以,你根本不知道她的身份啊。她這明顯騙了你啊。”
諸伏景光:“……”
糟糕,加奈的風評被害。
“隨便吧。反正我愛慘了她!
卡爾瓦多斯眼瞧著蘇格蘭這副沒出息的模樣,完全忘記了自己在貝爾摩德面前也是一副舔狗模樣。
“反正明天琴酒發(fā)布的任務(wù)要綁架她抓她的保鏢,到時候我們把她抓過來不就隨便你處置了嗎?”
諸伏景光面上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實際上心里默默吐槽。
禪院甚爾是個能徒手抓子彈的男人,你們要是能抓住他就見鬼了。
蘇格蘭和卡爾瓦多斯好兄弟般從角落的巷子里出來,赤井秀一躲在一邊見沒什么狀況,想了想過去和兩人打招呼。
他沒有蘇格蘭在狙擊手那邊人緣好,還是很想能融入到狙擊手團體的。
可惜,卡爾瓦多斯看見赤井秀一那一頭飄逸的黑色長發(fā)就鬧心。
嘖,和琴酒那家伙沒什么兩樣啊。
尤其這兩人陰沉著臉的時候,都一副隨時要拔槍的酷帥模樣,完全是貝爾摩德的審美。該死,他身高沒他們高,是先天遺傳,他有什么辦法!
一米九長那么老高,技術(shù)不行也沒用吧。
卡爾瓦多斯冷著臉:“我們要去喝酒。”
被甩了冷臉的赤井秀一:“……”
他就納悶了,卡爾瓦多斯,還有組織許多人,為什么對他意見就那么大啊。
赤井秀一點燃了一根煙說: “正好,我也想去!
該死,這熟練的老煙槍更讓他想起琴酒了。
卡爾瓦多斯剛想拒絕,只見旁邊的金發(fā)青年笑瞇瞇的走過來,“咦,聚會喝酒嗎?那加我一個!
這又哪來的?
繳械小能手景光。
第79章
“最近你惹的人有點多啊。”
伏黑甚爾穿著緊身T恤,雙手抱胸的靠在窗邊,順著窗戶往樓下看。
一個,兩個……五個,盯點都盯到警視廳大樓了,該說這次的敵人太猖狂,還是陸生加奈太招人恨?
“你可比你姐姐能惹事多了!
陸生加奈單手托腮微笑,笑的就像個反派惡女,“能看出來是哪方來的嗎?咒術(shù)師?詛咒師?”
不管來的是哪方人,都有好戲看了。
“大小姐,收收你的表情!
伏黑甚爾又看了一會兒,“都不是,是普通人。”
“誒?”
陸生加奈若有所思:“就咒術(shù)界那群看不起普通人的老頑固,有這變通?”
“哼!怎么可能,你還不如想想你到底又招惹了什么黑bang勢力!
“拜托,我最近很乖的。咒術(shù)師這邊就夠我忙活的了,我哪有心思招惹……等等!”
陸生加奈突然想起了被她拋在腦后一個月的蘇格蘭。
她用衡量豬肉肥瘦的眼神打量了伏黑甚爾一圈,把伏黑甚爾看的直挑眉。
“大小姐!
“甚爾君,你這次死而復(fù)生,也吸引了不少目光啊。樓下的沒準是來找你的!
伏黑甚爾咬著后槽牙,兇惡的笑了:“那還真是歡迎啊!
卡爾瓦多斯本來只想和蘇格蘭喝兩杯,沒想到最后變成了一群人喝酒。
先是那個討厭的萊伊過來了,后面波本那個情報組的也過來湊熱鬧,出去的時候正好撞見基安蒂和科恩,基安蒂和伏特加打招呼的時候,又順便叫了伏特加。
而伏特加自然而然的就順便把琴酒也帶過去了,喝點小酒徹底變成了代號成員團建。
諸伏景光一邊在酒吧吧臺叼著煙打手機小游戲,一邊飛快的給加奈發(fā)郵件。
簡單說了下明天組織打算利用她抓捕禪院甚爾,讓她注意安全,最好和禪院分開后,飛快的刪除這封郵件,回到手機消除小游戲頁面。
卡爾瓦多斯在此時正好伸頭看向諸伏景光的手機屏幕,“我說,蘇格蘭,你無聊不無聊啊!
諸伏景光點點點,在時間結(jié)束之時,一個巨大的“game over”顯示在屏幕,“一千三百三十九層,我這成績可以排東京區(qū)前十。”
卡爾瓦多斯牙疼的喝光杯里的酒:“兄弟,看出來你是真無聊了!
眼看著蘇格蘭又重新開始這局關(guān)卡,卡爾瓦多斯一把就把手機搶過來,背扣在吧臺上,“蘇格蘭,我和你說,就算被女人甩了,你也不至于淪落到靠手機小游戲解悶的地步吧!”
諸伏景光不動聲色地拿起一旁的蘇格蘭加冰,看起來一點都不為自己手機被搶著急。
倒是旁邊的波本看了好幾眼。
“什么?蘇格蘭被甩了?”
基安蒂舉著酒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過來,“你那個燒錢的女朋友是因為你沒錢了,就甩了你?”
諸伏景光:“……”
抱歉,加奈,你的風評在組織里越來越離譜了。
“才不是!蘇格蘭他——”
卡爾瓦多斯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諸伏景光打斷了,“卡爾瓦多斯!”
卡爾瓦多斯摸了摸下巴,好吧,他明白自己兄弟的顧慮。有琴酒那個疑心病在,要是把蘇格蘭的女朋友就是明天的目標說出來,指不定會出多少事。
“蘇格蘭怎么了?”
基安蒂目光在卡爾瓦多斯和諸伏景光間來回移動了一圈。
卡爾瓦多斯打了個哈哈,“反正過幾天你們就知道了!
等真把甩了他的女人抓到,相信蘇格蘭很樂意親自招待那女人的。
啊,想一想就有點小興奮。
“蘇格蘭,你的女朋友是個美人呢。如果你想教訓(xùn)她的話……”
卡爾瓦多斯故意露出個猥瑣的笑容,意有所指,“想要她聽話有很多辦法。”
“嘩啦”一聲酒杯破碎的聲音響起,冰涼的酒液沾滿了諸伏景光的手,他陰郁地盯著笑容不懷好意的卡爾瓦多斯:“我的人,只會是我的人。”
卡爾瓦多斯聳了聳肩,招呼遠處的服務(wù)生過來把碎玻璃和撒的酒擦干凈。
“蘇格蘭,別那么激動嘛。我就是說說!
他們這些刀頭舔血的人常;燠E生死一線,這就導(dǎo)致他們很多人都有點葷素不忌和沒下限。
在卡爾瓦多斯看來,讓那個耍了蘇格蘭的女人吃點苦頭,沒準就知道聽話了。就是沒想到哪怕被甩了,蘇格蘭還那么護著。
“反正,馬上就會落在你手里,不是嗎?”
卡爾瓦多斯舉杯做了個敬酒干杯的姿勢。
諸伏景光心里厭煩著這些不懷好意的暗示,面上則是一派可有可無的架勢,他重新倒了一杯酒和卡爾瓦多斯碰杯:“看情況吧。”
陸生加奈在和伏黑甚爾商量怎么把不消停的人一網(wǎng)打盡的時候,正好收到諸伏景光發(fā)過來的郵件。
陸生加奈打了個響指,“看來我們的敵人是誰已經(jīng)很清楚了。”
伏黑甚爾看了眼郵件的內(nèi)容,笑了,“大小姐的眼線遍布的很廣嘛!
陸生加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這位可不是我眼線!
伏黑甚爾挑眉:“你的追求者?”
陸生加奈:“……怎么看出來的?”
伏黑甚爾笑了:“你也不看看我過去是干什么的!
說實話,陸生加奈還真不太清楚伏黑甚爾過去干什么的,只知道這人有個“術(shù)師殺手”的稱號。
“不是職業(yè)殺手嗎?”
“殺手的活又不是天天都有!
“過去我可是專業(yè)小白臉。最會看女人臉色。”
陸生加奈臉上的表情裂了:“我姐姐絕對不會被你這種職業(yè)小白臉哄騙。。
伏黑甚爾臉色變臭了。
陸生明理確實不是他(小白臉)服務(wù)客戶,是另外的(保鏢)客戶。
陸生明理是個仿若修女般的女性。
冷漠,禁欲,面色總是淡淡的,看起來特別像瞧不起他這種泥土里打滾的家伙。
那種臉色他過去在禪院家的女人很常見。
他當時惡意滿滿地想打破那張冷靜的臉,看那人驚慌失措,花容失色的模樣。
那樣讓他非常有成就感,也很無趣。
然而實際接觸才發(fā)現(xiàn),那女人純是天生長著一張性冷淡的臉,平時還不愛笑,因此才顯得冷漠和瞧不起人。
“禪院,你想要錢的話,沒問題,我可以付給你這個數(shù)。甚至……如果你入贅進陸生家的話,你可以分到陸生家大筆的財產(chǎn)。我只需要你給我干活就可以了。”
當時的禪院甚爾:“……”
他才不想加入一個和禪院家差不多的古老大家族,哪怕這家人死的差不多了。
崇尚自由的禪院甚爾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
“說起來,你和你姐姐還真不一樣,你比你姐姐會騙男人多了!
陸生加奈:“……你到底怎么得出這個結(jié)論的?”
伏黑甚爾掰了掰手指頭:“五條家的六眼,那個年輕的一級術(shù)師,哼,直毘人的小兒子,還有京都雖然不算三大家族那樣龐大,但同樣古老的花開院家的少爺,名取家的繼承人……嘖,京都那些咒術(shù)師家族年輕一輩兒都快被你一網(wǎng)打盡了吧。”
最近這一個月伏黑甚爾跟在陸生加奈的周圍,可真見識到這女人人脈圈到底有多廣了。
因為她和五條家合作的動作過大,整個咒術(shù)界認識她的人都過來試探。伏黑甚爾見人見到后面都麻了。
伏黑甚爾甚至覺得,如果陸生加奈和他一起去吃軟飯,絕對是能成為花魁級別的。
陸生加奈滿頭黑線:“哪有你那么算的,這些人不過都是我的同學,同期,朋友罷了。”
“呵,朋友。”
伏黑甚爾冷笑,“你虧心不虧心啊;ㄩ_院家的那位少爺就差哭出來求你了。說起來,你到底從哪認識的那么多人的?”
陸生加奈半點不心虛地微笑,“就兩校咒術(shù)師姐妹交流會啊。”
這算是一半的實話。
自打陸生家只剩她和姐姐明理相依為命后,陸生加奈就決定,她要幫姐姐的忙。
陸生明理是那種很冷清的性格,這種性格的人通常都不善交際。事實上,陸生明理也確實如此。
她接手咒術(shù)師管理辦公室后和咒術(shù)師一脈打交道屢屢不順。
陸生加奈覺得這樣不行,那些老的難纏,那就把年輕一代的小的拉過來不就好了。
那些古老的大家族,早晚會被年輕人繼承,只要她和那些繼承人成為朋友,沒準就能幫助姐姐,讓工作更順利一些。
她還記得最開始她和京都那些世家子接觸,他們瞧不起她是非術(shù)師的嘴臉。
值得慶幸的是,凡是古老對大家族大多藏污納垢,那些家族的孩子通常都比較早熟,對女孩子感興趣的也早。
陸生加奈充分利用了自己的美貌。
好吧,確實有點不地道。
陸生加奈選擇東京校而不是京都校念書完全是故意的。
什么叫距離產(chǎn)生美,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啊。陸生加奈在見那些人時永遠讓自己維持最好看的角度,這種現(xiàn)象一直維持到她咒術(shù)高專四年級畢業(yè)。
去東都大學讀書那四年其實很大程度改變了她的觀念。
過去她的目光都維持在咒術(shù)界那一畝三分地,東都大學那四年她見到了更廣闊的天地。
她認識了很多人,接觸了很多思想,簡單來說,那大學四年加上警校一年,讓她“從良”了。
再后來,明理姐姐死了。
陸生加奈在那之后斬斷了過去所有的曖昧和桃花。
陸生家家主的妹妹可以裙下之臣遍地,陸生家的家主,絕對不可以。
家主代表的是一個家族的門面,她不能讓陸生家蒙塵。
其實對于陸生加奈來說,和那些腦子里除了封建就是咒術(shù)的同齡人真的很好打交道。
她只需要漂漂亮亮的,看情況是給個棒子還是給甜棗,那些同齡人基本上都很容易征服。
她第一次接觸五條悟的時候其實才是災(zāi)難。
“陸生加奈,我可不是你訓(xùn)的那些狗,別用那些手段對付我!
年輕的五條少家主在見到她第一眼就下扒眼角,吐舌頭給她做了鬼臉。
那時候的陸生加奈維持著自己最漂亮的儀態(tài)角度面上微笑,心里門清,很好,這就是個傲慢的小鬼。她最知道怎么和這種小鬼打交道。
和五條悟接觸,只需要讓對方肯定她就可以了。
陸生加奈怎么說呢,還是有幾分瘋狂的因子在的。
和這些世家大少爺接觸,最下下策是用美色勾引,陸生加奈一直很清楚這點,所以她只搞曖昧,不賣身。
像五條悟說的,她在訓(xùn)狗,絕對不會讓狗反了天。
沒有瞧不起她非術(shù)師身份的,例如她的同期五條真司,她會用最柔風細雨的態(tài)度對待他們,每個節(jié)日生日甚至平時都不忘不經(jīng)意送點小禮物。
青春期的男孩子最好撩撥,稍微對他們好點,他們就會以為她對他有意思,尤其她還長的很好看。
在對方表白的時候,陸生加奈不會強硬的拒絕,而是很愧疚的表示歉意,她暫時沒有戀愛的想法。他們還可以繼續(xù)做朋友。
這種本身性格就比較好的男孩子也不會因為她拒絕而翻臉。
而那種性格比較傲慢無理的,陸生加奈用的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和對方干架。
沒錯,就是干架。照理來說,她一個非術(shù)師打不過咒術(shù)師的,所以,陸生加奈每次干架前都會表示,你們咒術(shù)師和一個非術(shù)師的女孩子干架,還動用咒術(shù),是不是不用咒術(shù)怕輸啊。
基本上年少氣盛還瞧不起非術(shù)師的都受不了這種激將。
陸生加奈的身手就是從小從這種干架干出來的。
陸生加奈不怕輸,不怕丟臉。她是女孩子,是非術(shù)師,天生力量弱,輸給力量強的男孩子咒術(shù)師不是理所當然嗎?只要她能從一招就倒堅持到十招,甚至有來有回就好。
就連男孩子之間干架都能干出感情,更何況是對她一個女孩子。
對方遲疑放水是態(tài)度改變的第一步,通常這時候陸生加奈都會一臉倔強的表示,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她會在對方有軟化跡象的時候,分享日常甜品或者她覺得有意思的小玩意,生日或者節(jié)日送禮物更是不會忘。
通常這些年輕的男孩子們都會遲疑別扭的收下,幾次之后,就會自我感覺良好的覺得陸生加奈是不是喜歡自己。
他們會大發(fā)慈悲的表示,可以給個侍妾的位置,看在她好看的份上,陸生加奈的反應(yīng)則是揍他們,表示,沒想到你們居然是這樣的人!然后轉(zhuǎn)頭再也不理。
然而,年少的男孩子們通常都賤的慌,越是這樣,他們反而越別扭的找陸生加奈。
陸生加奈的手段老套了點,但架不住好使。
而且她通常都不會去招惹真正的人渣,一旦她判斷對方屬于垃圾,不可回收了,她連眼神都不會給一個。
在五條少家主,對她訓(xùn)狗偏見下,還能對她改觀,說實話,陸生加奈下了不少功夫。
陸生加奈的原則是,她從不主動上趕著討好對她有偏見的人。
因為她清楚,越是卑微,對方越是瞧不起她,她又不是自虐狂。
既然對她有偏見,那就干架吧。
和其他人干架很容易,和五條悟是真的難。
她對他來說太弱了,沒干架的動力。
所以……陸生加奈一開始的目標是夏油杰。
夏油杰不了解她,不知道她那些“訓(xùn)狗”的過去,他雖然不理解五條悟為什么不太喜歡這位四年級的助教學姐,在那時候雖然傲慢,但還是個好少年的夏油杰還是很好接近的。
陸生加奈接近的方法是講歷史,講陸生家的難處。
“陸生家現(xiàn)在只剩我和我姐姐兩個人,我必須盡快成長的能獨當一面!
“非術(shù)師在先天上就敵不過咒術(shù)師,因為你們可以用咒力強化身體,如果我再不在體術(shù)技巧上提升,以后怎么和咒術(shù)師打交道?”
“有時候拳頭往往是最好的溝通方式,你說對不對夏油學弟?”
剛進咒術(shù)高專的夏油杰確實很好說話,很快,五條悟發(fā)現(xiàn),他的對練伙伴沒有了!!
“杰!那就是個訓(xùn)狗大師,你要當她的一條狗嗎?!”
“悟!你在胡說八道什么!要打架嗎,我們出去!”
嗯,為了防止杰被“訓(xùn)狗”,五條悟自己主動踏入了陸生加奈的交際圈。
陸生加奈從來不在五條悟和夏油杰面前使對那些京都校同學的手段,她和他們的來往是健康的,自然的。
“悟,你也別老說加奈學姐在訓(xùn)狗好吧。她也很不容易的。她們陸生家是非術(shù)師官方和咒術(shù)師這邊鏈接的樞紐,當然不能和咒術(shù)師們鬧翻!
“你瞧,每次那些人和她表白,她不都是很溫柔的拒絕嗎?并沒有釣著對方吧!
“我反而覺得加奈學姐這樣不好,該狠心還是要狠心的,這種拒絕太溫和了,要是遇見死纏爛打的她怎么辦?”
再然后,五條悟和夏油杰以一年級的身份參加京都東京咒術(shù)高專姐妹校交流會親眼見到京都校的男生找陸生加奈告白。
陸生加奈笑容柔和的拒絕了對方,并表示,他們以后還是朋友的時候。
不再管她叫“訓(xùn)狗大師”的五條悟大大咧咧的圍觀:“喂,加奈,你這樣早晚會踢到鐵板的,是不是啊,杰?”
十五歲劉海很怪,一副不良少年模樣的夏油杰:“學姐,不喜歡別人的話,態(tài)度別那么好啊,你在給他希望嗎?”
陸生加奈用自己最好看的角度轉(zhuǎn)頭沖著兩位少年微笑:“喜歡是很寶貴的感情好嗎?人家一顆真心捧出來,我總不好惡語相向。以后啊,我作為官方還要和這些人打交道的。得罪了他們,我未來的工作就難搞了。”
回憶結(jié)束。
陸生加奈看了眼手機最近接到的郵件。
過去她的交際圈,在這一個月發(fā)郵件的發(fā)郵件,特意來見她的來見她,曾經(jīng)的青少年們?nèi)缃穸汲闪烁骷要毊斠幻娴那嗄瓴趴 ?br />
伏黑甚爾跟在陸生加奈身邊一個月,真可謂大開眼界,他是沒想到,明理的妹妹真是好手段。
第80章
陸生加奈過去的桃花過來找她,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希望她別再這樣下去了。
她已經(jīng)觸及到咒術(shù)師家族最核心的利益。
他們沒辦法在家族的利益面前選擇她。
對此,陸生加奈只有兩個字:呵呵。
陸生加奈從來都清楚,當家族利益和女人放在一起的時候,那些人永遠都不可能選擇她。
甚至就連五條悟,他們現(xiàn)在是合作伙伴,一旦他們出現(xiàn)利益沖突,他們也會成為敵人。
這是立場決定的。
陸生加奈自始至終都很清楚,她是非術(shù)師,是普通人。
他們陸生家始終代表的都是普通人非術(shù)師的利益。
陸生加奈翻閱郵件到最后一份署名蘇格蘭的,眼神微動。
她其實有點挺對不起蘇格蘭的。
和過去她主動交好的那些咒術(shù)師家族成員們不同,蘇格蘭是主動走向她的。
原來真的有人不用她精心算計接近,也會不顧一切向她走來啊。(東都大學和警校時期的追求者被她選擇性的忽略了。陸生加奈這個薄情的女人只會把她確實有興趣的人記在心里)
蘇格蘭希望她明天別和甚爾君一起行動,因為組織的目標是抓捕甚爾君。
【甚爾君很厲害,我不認為組織的抓捕能成功,但為了規(guī)避危險,加奈還是和甚爾君分開行動吧。】
陸生加奈抬眸看向伏黑甚爾:“明天要不要一起?”
伏黑甚爾無所謂:“不管有沒有你在,那些普通人都不是我們的對手!
“東京市政大樓和警視廳大樓相距大約十公里,樓下的人盯我們很久了相信也摸清了我們每天的動向!
陸生加奈若有所思:“既然如此,明天他們很可能會在高速路那邊行動。他們的時間有限,必須速戰(zhàn)速決。”
伏黑甚爾摸了摸下巴:“真不用我束手就擒,然后從內(nèi)部擊破那個組織嗎?”
陸生加奈猶豫了幾秒,搖頭:“不用,我不能拿你的安全冒險。”
雖然陸生加奈自信伏黑甚爾的能力,但對于普通人的犯罪組織,她還是有點擔心。
對伏黑甚爾來說,咒術(shù)師反而不可怕。
因為咒術(shù)師的手段大多都很傳統(tǒng),都是用咒力詛咒,天與暴君無咒力不懼那些。
但非術(shù)師花樣就多了。
各種藥物注射,陸生加奈不知道天與暴君的體質(zhì)極限在哪里,更何況現(xiàn)在身體是降靈術(shù)產(chǎn)物,不算真正純粹的天與暴君,她不想賭。萬一伏黑甚爾玩脫了,那她上哪哭去。
伏黑甚爾在此時笑了:“嘖,我有點明白了。”
陸生加奈狐疑地看了眼伏黑甚爾,這話說的不前不后的,“明白什么?”
“明白京都的那些年輕輩兒怎么被你哄的!
伏黑甚爾身為職業(yè)小白臉在此時都有種,被陸生加奈放在心上在意的感覺,更別提那些生活環(huán)境相當封建封閉的咒術(shù)師們了。
諸伏景光他們這次代號成員團建沒持續(xù)多久,明天就要有一場大行動,今晚喝醉了,明天宿醉影響行動算誰的?
諸伏景光和卡爾瓦多斯道別后,和zero還有赤井秀一一起回了安全屋。
“哈——”
降谷零打了個哈欠,他現(xiàn)在在赤井秀一面前還是組織的波本,不適合留在這里聽他們商量,所以降谷零故意表現(xiàn)的困了,就理所當然的回自己的房間睡覺去了。
赤井秀一抽了一根煙,等了一會兒,見波本確實休息去了,就開始和諸伏景光聊明天的行動了。
“明天組織的行動,你有沒有和你們公安匯報?”
諸伏景光:“這是自然的!
不過,不管是警視廳,還是zero所在的警察廳給的回復(fù)都是,已知悉,不需要他們行動配合,讓他們繼續(xù)潛入。
“你們的官方怎么說?”
諸伏景光沒有回答,反問:“你們FBI明天會行動嗎?”
赤井秀一抬眸盯了諸伏景光有一會兒:“這樣我們根本沒辦法合作吧。”
誰都不說實話,哪有合作的樣子。
諸伏景光聳了聳肩:“這沒辦法吧。你們FBI秘密入境,并沒有得到我們官方的許可!
赤井秀一:“……”
“那我們坦誠一點,明天如果你們官方行動,琴酒懷疑內(nèi)部有叛徒的話,我們怎么辦?”
“你們的行動是否會大型到影響組織今后?”
諸伏景光:“……怎么說呢,我們內(nèi)部傳來的消息是,讓我們保持靜默!
赤井秀一皺眉,“沒別的了?”
諸伏景光:“沒別的了!
他不太理解諸伏景光上層的意思。
諸伏景光倒是很理解。
黑衣組織這次踢到鐵板了。
陸生加奈他們完全是另一側(cè)的范圍了,那種超能力側(cè),這次事件根本就不需要警方插手。
不管黑衣組織這次的行動人員有沒有被一網(wǎng)打盡,諸伏景光他們保持臥底的身份都是最好的選擇。
第二天一早,琴酒召集齊了所有代號成員。
狙擊組派發(fā)了三把強力麻-醉-槍。
“這槍里的麻醉分量足夠麻醉一頭鯨,不管那個人多厲害,只要用這東西打中他,就可以把他帶走!
“我們的第一目標是抓住禪院甚爾,如果這個人難抓的話,就抓走的他的雇主把他引走。明白嗎?”
卡爾瓦多斯聽到雇主那兩個字的時候,沖諸伏景光笑了一下。
而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對視了一眼。
人數(shù)不對。
這里的代號成員和第一次琴酒開會時的成員數(shù)明顯對不上,少了太多了。
琴酒同樣做了后手,他們這些人相當于前鋒。
【目標已經(jīng)從警視廳大樓離開。】
琴酒從耳機接到消息,冷笑一聲,氣勢恢宏地命令:“行動!”
諸伏景光被派到一棟高樓埋伏,目標正是不遠處的高速公路。
至于陸生加奈那邊,她直接和“零”組還有警視廳總監(jiān)對話。
“陸生課長,那個代號為酒的神秘犯罪組織這次行動,我們需要你們配合!
陸生加奈大手一揮表示沒問題。
“近戰(zhàn)可以全部交給我們,遠程狙擊手我們沒辦法立刻追捕,就需要你們公安進行抓捕了。”
陸生加奈沒有廢話,她和伏黑甚爾,還有一名特警按照往常她往返市政大樓的配置出發(fā)了。
陸生加奈根據(jù)地圖猜測,為了避免警視廳的警察及時到現(xiàn)場,那個組織的人大概率是在靠近市政大樓的位置速戰(zhàn)速決的對他們進行抓捕。
她沒猜錯,在靠近市政大樓的高速公路上,他們被圍了。
兩輛套-牌越野車一前一后對陸生加奈所在的汽車前后夾擊進行逼停。
陸生加奈沒有下車,她雙手抱胸透過車前窗,看著伏黑甚爾懶洋洋地單手撓著脖子,以極快的速度先后把圍攻他的人全部撂倒。
在不遠處負責監(jiān)視的琴酒瞇了瞇眼。
“狙擊手。”
一根麻醉針在伏黑甚爾微微歪頭的耳邊扎進了地里。
伏黑甚爾低頭看了眼,“嘖”了一聲。
不是子彈,是麻-醉-槍。
麻-醉-槍的射擊范圍只有十幾米,對于普通人來說,十幾米或許還要五六秒,對于伏黑甚爾來說,只要一秒。
卡爾瓦多斯一槍麻醉射歪,即將射擊第二槍的時候微愣,因為他的前方,目標人物不見了。
下一秒,一只重重的拳頭砸向了他的太陽穴。
昏迷前,他眼中只有伏黑甚爾怪物般的兇惡笑臉。
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琴酒有點不可思議,這家伙,真的是人類嗎?
這就是組織非得要抓住這個人的原因?
然而……這種超人根本就抓不住吧。
琴酒當機立斷按下了備用方案警報按鈕。
“狙擊手,掩護我們撤退!快!”
代號成員狙擊手被分成兩隊,諸伏景光是用子彈負責遠處狙擊支援的,像卡爾瓦多斯,就屬于近處用麻-醉-槍抓人的。
三把麻-醉-槍,三個不同角度。
只要第一槍射出,還沒等發(fā)射第二槍,就會被伏黑甚爾找到隱藏射擊地點。
重重敲昏了三名麻-醉-槍射擊手后,伏黑甚爾的目光看向了琴酒的方向。
負責指揮的琴酒的車在伏黑甚爾看來太明顯了。
琴酒屬于完全計算失誤,伏特加汽車剛啟動加速,伏黑甚爾一腳就把保時捷356A的前引擎蓋踩了個大坑。
琴酒根本就沒時間心疼自己的車。
怪物,這是真正的怪物!
這家伙不會是哪個人體實驗室研究出來的超科學產(chǎn)物吧。
琴酒這個級別對于組織的研究其實略有耳聞,一直不老的貝爾摩德就是實驗室產(chǎn)物。
那么別的實驗室出來禪院甚爾這種怪物就很有可能了吧。
狙擊手!皮斯克!不管是誰,快來支援!
上天仿佛聽見了琴酒的吶喊,子彈的破空聲先后從遠處傳來。
伏黑甚爾厭煩地“嘖”了一聲。
他討厭狙擊手,距離離的遠沒辦法立刻反擊,只能被動躲子彈很難受。
諸伏景光就是在此時趁機劃水的。
狙擊槍高倍鏡中看見的一切讓他相當不可思議,哪怕他曾經(jīng)見識過禪院甚爾徒手接子彈的一幕,也不如這次讓他震驚。
從琴酒派出的兩輛車逼停加奈的車到現(xiàn)在過去了多久,有三分鐘嗎?
好像根本就沒有。
連一分鐘都不到,逼停加奈車的兩輛車里的行動組成員就全部被禪院甚爾打倒在地。
近處埋伏使用麻-醉-槍的狙擊手,全部被KAO。
禪院甚爾甚至直接沖擊跳躍踩踏到不遠處遠遠跟著他們的琴酒的車。
耳機里傳來琴酒難得一見的驚慌催促,諸伏景光就如同這個神秘組織真正的代號成員一樣,槍槍致命的射向伏黑甚爾。
反正這個能徒手接子彈的人肯定躲的過。
諸伏景光剛這么想著,只見伏黑甚爾突然眼神銳利的直直看向他所在的位置。
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冷靜地又打了三槍。
他這里距離伏黑甚爾至少四百碼,伏黑甚爾也不可能遠離加奈來削他。
諸伏景光內(nèi)心叫了一聲抱歉,繼續(xù)掩護射擊。
與此同時,一隊賽車級別的跑車從遠處呼嘯而來。巨大的引擎聲甚至都蓋過了琴酒和伏特加慌不擇路的手-槍聲。
該死!這就是個怪物!這么近距離的手-槍都不怕,這是什么東西!
琴酒第一次對自己心愛的伯-萊-塔的威力產(chǎn)生了懷疑。
值得慶幸的是,他的后手,黑衣組織的元老,代號皮斯克的汽車公司董事長枡山憲三總算有點用,他手底下的賽車隊出現(xiàn)了。
來的車隊明顯是打掩護企圖解開琴酒這邊危險的。
這隊賽車以撞死人不償命的架勢撞向伏黑甚爾。
可是,不管是琴酒還是皮斯克都低估了禪院甚爾的怪物程度。
禪院甚爾最高速度的踢擊力道本身就是堪比高速行駛的汽車,賽車這種東西還真別想傷到他。
禪院甚爾身形靈巧的躲開向他開來的賽車,甚至相當有余力的沖到琴酒的面前,綻放了如同過去琴酒每次對叛徒綻放的鯊魚般的笑。
“就是你要抓我?”
伏黑甚爾笑的像個惡棍,“睡吧,寶貝兒!”
下一秒,琴酒和伏特加全部被KAO。
枡山憲三的車隊后手其實只做干擾用。
琴酒一開始這個后手的目的是攔截警方追捕車輛。
沒想到,他直接被打昏,這隊車輛沒有得到其他指示,只是以撞死人不償命的架勢加速飛馳而過。
伏黑甚爾打暈琴酒伏特加之后,看著跑的只剩尾氣的賽車“嘁”了一聲。
他晃晃悠悠走回到陸生加奈的車旁敲了敲玻璃,“大小姐,結(jié)束了!
陸生加奈從車上下來,看了眼滿地狼藉,滿意地給公安那邊去了電話。
沒一會兒,公安的人就過來了。
八個近戰(zhàn),三名麻-醉-槍狙擊手,加上琴酒和伏特加?傆嬍柍蓡T被抓。
不管是警視廳總監(jiān)還是公安零組剛從十二年昏迷中醒過來上任的黑田兵衛(wèi)都分外激動。
大豐收啊,真是大豐收。
伏黑甚爾懶洋洋地指了三個方向,“那里400碼,那里370碼,還有那500碼分別有三個狙擊手!
警視廳總監(jiān)立刻和遠處負責攔截狙擊手逃跑的警察說了位置。
黑田兵衛(wèi)對此不太抱希望:“幾百碼外的狙擊手難抓!
白馬總監(jiān):“不管怎么說,總要抓抓試試!
陸生加奈回頭看了眼高速公路:“那隊賽車這個時間來這里絕對不會是巧合!
不過,這些都不需要她操心了。
“白馬總監(jiān),黑田理事官,市政那邊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陸生加奈和公安的人點頭告別,然后對伏黑甚爾擺了下手。
伏黑甚爾還是那副兇悍又桀驁不羈的模樣,他旁若無人地拉開車門上車,陸生加奈的車就如同這一個月每一個早上般,按部就班的駛向了東京市政大樓。
第81章
400碼和500碼外的諸伏景光還有赤井秀一同時收槍,370碼處的基安蒂通過狙擊槍瞄準鏡看了眼昏過去的琴酒和科恩,咬牙下樓騎上摩托,狂飆而逃。
任務(wù)超出預(yù)期的失敗,必須撤退。
降谷零的位置要遠一些,他和貝爾摩德一起坐在白色馬自達里,貝爾摩德用望遠鏡看到情況不好,就叫波本開車撤了。
“不用去支援琴酒嗎?”降谷零笑。
貝爾摩德滿頭冷汗,“不用!去的話我們?nèi)w都會栽里面!
降谷零握著方向盤猶豫了幾秒。
他在考慮是直接抓捕貝爾摩德,還是作為臥底跟隨貝爾摩德一起撤,然后更加深入的潛入了解黑衣組織。
這個組織太神秘了,就算他抓了Boss的寵兒貝爾摩德,也不意味著他們能徹底知道組織的秘密。
這次琴酒栽了,或許是他們這些幸存代號成員升遷的機會!
降谷零沒有多加考慮,他驅(qū)車撤離了現(xiàn)場。
對于陸生加奈來說,今天遇見的一切都只是插曲,她需要做的任務(wù)還有很多。
先是建立完善的咒術(shù)師網(wǎng)站,并且讓咒術(shù)師管理辦公室網(wǎng)絡(luò)技術(shù)組利用“陸生神社”賬號的影響力,在各大靈異論壇進行拉新。(新用戶注冊成功會有獎勵,不過需要填寫問卷)
陸生加奈打算成立的咒術(shù)師網(wǎng)站屬于不可以游客進入的秘密網(wǎng)站。
有咒術(shù)師或者窗資質(zhì)的人獲得邀請鏈接,填寫推薦人名字后,方可進入。
這個網(wǎng)站陸生加奈打算做成咒術(shù)師和窗的鏈接紐帶網(wǎng),里面會對咒術(shù)相關(guān)問題進行科普。窗如果發(fā)現(xiàn)了咒靈,也可以發(fā)布任務(wù),附近的咒術(shù)師接到任務(wù)去祓除。完成任務(wù)會根據(jù)咒靈等級不同,有不同的懸賞獎勵。
不過,這些都是后話了,一個網(wǎng)站的建成也沒那么快。
咒術(shù)師管理辦公室的網(wǎng)絡(luò)技術(shù)組在忙著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在各大靈異網(wǎng)站發(fā)貼。
【害怕米花町,在米花町看見恐怖東西的進!
米花町因為其超高犯罪率,一直是靈異愛好者編故事的標識地。但對于能看見咒靈的人來說,米花町就是低配版的黃泉之國。
大量不入等級無法殺死人的低級咒靈在那里泛濫,它們就像蠅頭一樣,弄不死人,卻會讓生活在那里的人渾身酸痛,精神緊繃,神經(jīng)衰弱。
陸生加奈讓網(wǎng)絡(luò)技術(shù)組根據(jù)帖子留言聯(lián)絡(luò)留言者判斷,對面的網(wǎng)友是不是有“窗”的潛質(zhì)。要是有“窗”的潛力,那就趕緊吸收過來。
同時,網(wǎng)絡(luò)技術(shù)組還會在網(wǎng)絡(luò)上大量搜索看見怪東西的求助信息。發(fā)這些內(nèi)容的網(wǎng)友,都有可能是潛在的“窗”!
過去陸生加奈沒想過組建像咒術(shù)總監(jiān)部一樣的“窗”,是因為她沒人手,也沒必要去碰觸咒術(shù)總監(jiān)部的敏感神經(jīng)。就算她的人看見咒靈了,總不能靠她一個四處去祓除吧,累死她也做不到。
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公安四課成立了,他們完全可以擁有屬于他們自己的“窗”!
陸生加奈下的每一個決定都充滿了對咒術(shù)總監(jiān)部的挑釁,有整個警察系統(tǒng)人才做儲備的公安四課進入了高速發(fā)展期。
另一邊。
琴酒從昏迷中醒來,察覺到手腳都被手銬束縛的時候,臉頓時就黑了。
翻車,徹底的翻車。
這次情報消息不對等。
琴酒甚至覺得,他的失敗完全是被Boss給坑了。
沒有一條情報顯示,那個叫禪院甚爾的怪物是實驗室產(chǎn)物,要是早知道他那么怪物,他絕對不會這么草率的行動。
而且他們這次任務(wù)光是找禪院甚爾的蹤跡就找了將近一個月,Boss那邊還天天催。
琴酒面色陰沉,公安審訊室強光燈在此時打在他臉上,他忍不住別開了臉。
該死!!
先不提琴酒那邊要面臨高強度的問訊,基安蒂回到組織安全基地發(fā)瘋的大叫好幾聲。
琴酒,伏特加,科恩,卡爾瓦多斯!
她關(guān)系不錯的這次任務(wù)干脆被一網(wǎng)打盡。
想了想,基安蒂撥了個號碼:“蘇格蘭,你現(xiàn)在怎么樣,甩開條子了嗎?”
諸伏景光看了身邊的赤井秀一一眼:“我和萊伊現(xiàn)在在一起,周圍沒看見條子!
基安蒂深吸一口氣:“你來這里!”
基安蒂把她現(xiàn)在所在的組織安全基地地址分別發(fā)給了她覺得還算值得信任的幾個人,在看到貝爾摩德號碼的時候,猶豫了兩秒,還是嫌棄地撥過去了。
降谷零跟著貝爾摩德來到基安蒂發(fā)送的地址,被警方追的七零八落的代號成員陸陸續(xù)續(xù)到了。
這次任務(wù)琴酒并沒有派全部的人過去,他是真覺得8個體術(shù)好手,三把麻-醉-槍加上三個遠程狙擊的,輕裝簡從,就抓一個人肯定足夠了吧。其他人的任務(wù)更多是給警視廳那邊制造支援障礙。
結(jié)果誰能想到呢,他們被一個人單方面圍攻了。
“琴酒被抓了,怎么辦?”
一位代號成員問。
對于組織行動組代號成員來說,他們最熟悉的就是琴酒,琴酒被抓,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種群龍無首的狀態(tài)。
“Boss怎么說?”另一位代號成員問。
基安蒂煩躁地又看了下手機,她相信不管是她,或者貝爾摩德,或者其他有Boss郵箱的肯定在事情發(fā)生的第一時間就匯報給了Boss。
結(jié)果,到現(xiàn)在Boss那邊都沒有消息傳過來。
基安蒂很懷疑,是不是Boss一時半會兒都慌了,不知道怎么辦好了?
當然,這只是基安蒂的胡猜,但Boss一直不發(fā)話,她沒辦法不多想。
就在此時,手機郵件提示音響,有Boss郵箱的幾名代號成員不約而同地同時翻看手機。
基安蒂不敢置信地盯著Boss發(fā)來的消息。
【白蘭地將于兩天后到達日本接替琴酒位置。日本一切事務(wù)等白蘭地到達再說。】
降谷零看了眼貝爾摩德的手機,眸色微動,什么都沒說。
“來了什么消息?”
“怎么回事?”
“Boss有什么指示嗎?”
“我們要怎么援救琴酒老大?”
各種聲音嘈嘈雜雜,基安蒂臉色難看極了,兩天,誰知道科恩琴酒他們被抓了兩天后會發(fā)生什么。
要是白蘭地不主張營救怎么辦?
但終究,基安蒂只能憤恨地把Boss的消息發(fā)布給現(xiàn)場的代號成員。
“肅靜!肅靜!”
基安蒂冷著臉,舉高手機,公布了Boss的回信。
“白蘭地于兩天后抵達日本接替琴酒位置,一切事務(wù)等白蘭地到達再說!
代號成員一片嘩然。
基安蒂煩躁的“嘖”了一聲,大喊:“Boss已經(jīng)發(fā)話,那現(xiàn)在解散!”
在組織代號成員陸續(xù)離開之際,基安蒂叫住了蘇格蘭:“蘇格蘭,你留一下!
諸伏景光對赤井秀一和降谷零分別使了一個安撫的眼色,神情陰郁地走到面色同樣不好的基安蒂面前。
“卡爾瓦多斯,還有科恩都被抓了!
基安蒂煩躁地咬著指甲,“該死!該死!該死。√K格蘭,你有什么辦法沒?”
在基安蒂看來,蘇格蘭和卡爾瓦多斯是好兄弟,一定像她想要營救科恩一樣迫切地想要營救卡爾瓦多斯。
諸伏景光掏出一根煙點上,看起來就像被這事給愁的煙癮都犯了,“我相信,不管是琴酒還是卡爾瓦多斯,一定都會想辦法自救!
“我們不可能去襲擊警視廳,一直崇尚隱秘的Boss也絕對不會同意我們這樣高調(diào)行動!
基安蒂更煩躁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根本不可能等的太久啊。”
短時間她相信科恩他們肯定不會泄露組織的消息,一旦長時間,就不好說了。
“我說了,他們絕對會想辦法自救!
諸伏景光咬著煙說。
以他對琴酒的了解,這個狠人很可能用自殘的手段讓警視廳不得不把他送出審訊室,送去醫(yī)院。
一旦他能從公安的秘密審訊室出來,來到醫(yī)院,不管組織的代號成員能不能抓住這個機會營救他,對他來說都是好事。
因為從醫(yī)院越獄可比公安秘密審訊室要容易太多了。
諸伏景光沒猜錯,琴酒確實這么打算的。
他先是用不合作的態(tài)度消滅審訊人員意志,再尋找機會。
沒錯,不是消磨他這個犯罪份子意志,是他反過來消磨審訊人員意志。
作為組織行動組老大,這么可能沒點抗刑訊訓(xùn)練。而且不管是公安“零”組,還是警視廳,在這個死刑都要排隊的社會,非人道的刑訊基本上不會做。頂多是不讓睡覺之類的精神疲勞式問詢。
黑田兵衛(wèi)看著審訊室里油鹽不進的琴酒,和一旁的白馬總監(jiān)道:“看來是場持久戰(zhàn)了!
基安蒂聽到蘇格蘭的話咬了咬牙,“難道我們就只能干等著?”
諸伏景光冷笑:“難不成你想夜闖警視廳不成,那些條子正愁沒辦法把我們一網(wǎng)打盡!
基安蒂只能不甘地壓下想要立刻營救的念頭。
諸伏景光看了基安蒂一眼:“先放寬心,不過兩天時間,琴酒和卡爾瓦多斯肯定不會說什么。我們到時候不如看看白蘭地會怎么做。他不是過來收拾爛攤子的嗎?……基安蒂,你知道這人嗎?”
基安蒂是組織老人,自然是知道。
她不爽地撇了撇嘴:“那就是個老家伙。我不喜歡他。怎么說呢,這人平時和皮斯克有點像。”
皮斯克是上次組織東京代號成員集體開會時唯一一個戴面具的人。
用基安蒂的話說,皮斯克經(jīng)營組織白道生意,倚老賣老又怕死,生怕代號成員里有叛徒見到他的臉把他給賣了。
聽說是個知名企業(yè)家呢。
諸伏景光若有所思:“這么說,他也是掌管組織明面上生意的?這樣的人真的能接替琴酒管好組織的行動組嗎?”
基安蒂冷哼一聲:“這誰知道!
既然商量不出什么,基安蒂和諸伏景光揮手告別,兩人各自離去。
組織要來個白蘭地,情況未知,降谷零認為現(xiàn)在并不適合和FBI攤牌,和FBI的合作有hiro就夠了,以他沒有等諸伏景光,自己先回了安全屋。
赤井秀一則靠在墻上抽煙等諸伏景光出來。
“基安蒂那里有什么情報嗎?”赤井秀一直白地問。
諸伏景光也沒隱瞞:“她想營救科恩他們。白蘭地聽她說是個年紀不小的男人,過去主管組織外面白道生意和皮斯克有點像!
赤井秀一咬著煙遲疑了一會兒,也分享了他那邊的消息。
“琴酒被抓,組織日本這邊難得出現(xiàn)了空白期,我想趁著白蘭地還沒到,去探一探明美妹妹現(xiàn)在在哪!
諸伏景光是沒想到,赤井秀一真放出來點東西表達合作的誠意。
當然,也可能是時間緊,任務(wù)麻煩。他不得不需要本地警方這邊的支持。
“我的女朋友明美是組織外圍成員,她其實對組織了解很少,這樣的人之所以能那么安穩(wěn)的呆在組織并且保持著那份天真,很大原因是因為她妹妹!
赤井秀一一邊走一邊說他在美國那邊和明美的相識,再到明美妹妹在組織的重要性。
“明美的妹妹在學術(shù)方面是個天才。她今年不過十三歲就已經(jīng)是組織的科學家了。我在美國時和明美相識,通過她妹妹志保的人脈加入組織,獲得了代號!
諸伏景光:“……”
好吧,怪不得萊伊在組織里風評不好。
不過看起來萊伊并不知道他人緣不好的原因。
“前段時間,明美和她的妹妹一起回了日本,明美現(xiàn)在在銀行像普通女孩子那樣上班,但志保……”
赤井秀一對此搖頭:“我一直不知道她被組織藏在了哪里。趁著琴酒現(xiàn)在不在,或許這是我們能了解組織秘密唯一的時間了。”
諸伏景光沒想到赤井秀一一下子就給他這么勁爆的一個消息。
要是找到萊伊女朋友妹妹的位置,組織的秘密沒準就向他們敞開了。
諸伏景光同時也理解了赤井秀一為什么把這個消息共享給他,琴酒被抓,白蘭地兩天之后就會到,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只有兩天!
兩天內(nèi)一定要找到明美妹妹研究所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