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伏黑甚爾沒好氣的說,“你才要死了。你先去這幾個地方把尸體收一下,我要拿他們找明理的妹妹換錢。”
孔時雨嘀咕:“老明理的妹妹,明理的妹妹,你也不嫌叫著麻煩,人家有名字的。”
孔時雨是個喜歡賺錢的中介,收尸這種事對他來說小case。
他買了好幾個裝尸袋,去了伏黑甚爾提供的幾個地址。看著只是被拳頭就打的血肉模糊的尸體,臉色都沒變。
等把這些尸體都抬進運輸車,孔時雨又給伏黑甚爾去了個電話:“都收好了,我說你人呢?”
“等下。”
伏黑甚爾過了一會兒,又發了個地址,“你來這里。”
這次的地址是個陵園。
孔時雨有點莫名其妙,甚爾那家伙不會去挖墳去了吧?
孔時雨沒猜錯,伏黑甚爾確實去挖墳了,而且挖的還是他自己的墳。
他的尸體當年被咒術高專收殮,隨便就埋在了山下的公墓,這也是為什么他的尸體信息可以輕易被參拜婆拿到。
孔時雨沒有進陵園,他沒那么多好奇心。做他們這行,有時候好奇心太多會死人的。
他坐在運輸車駕駛座椅抽煙,沒多久,就看見伏黑甚爾隨便拎了個黑色大垃圾袋過來。
孔時雨隨口問:“什么東西?”
“這個嗎?”伏黑甚爾舉起手里的黑色垃圾袋,說的隨意:“啊,我的尸骨。”
孔時雨下巴差點沒被驚掉:“……哈?”
伏黑甚爾沒在意,他先是給陸生加奈打電話,結果和諸伏景光一樣也沒打通,不過,他知道咒術師管理辦公室的電話,直接打過去了。
“明理的妹妹,聽說你現在要詛咒師的尸體?”
陸生加奈:“……”
陸生加奈頭疼了,這話從伏黑甚爾口中說出來,怎么感覺這么不妙呢?
“昨天晚上那三個,你們的人把尸體收了,但實際上是我殺的吧?”伏黑甚爾一副討價還價的模樣。
陸生加奈木著臉:“我不做人口-交易。”
雖然為了制造咒具,圍殺詛咒師這個口子是她開的,但這其實就相當于潘多拉的魔盒。
一旦人的尸骨能換錢,那不只是詛咒師,連咒術師都會遭殃。
伏黑甚爾失望地“嘁”了一聲:“我還以為你和你姐姐不一樣。”
都直接對詛咒師這個群體開槍下殺手了,居然還講究那些無所謂的規則嗎?
陸生加奈:“讓你失望還真不好意思。”
伏黑甚爾老神在在:“我這里有六、不,七具尸骨,你確定你不要?”
陸生加奈:“……”
伏黑甚爾輕笑:“怎么給你?”
陸生加奈掙扎:“我不會給你錢的。我不做人口-交易。”
伏黑甚爾:“送到哪去?”
陸生加奈:“……”
陸生加奈給了個地址,“你在外面等我,我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后,陸生加奈有種自己的節操也跟著掛了一般,不行,她絕對不能給錢。
但尸體不收好浪費啊。
現在她真的缺咒具,雖然她知道用尸體做咒具不是長久之計,但作為過渡品,她也缺,很缺。
潘多拉魔盒絕對不能打開。
殺幾個惡貫滿盈的詛咒師不算什么,一旦有人的手伸向咒術師,那事情就脫軌了。
陸生加奈開車趕去了組屋鞣造的工坊。
組屋鞣造的新工坊地址是陸生加奈找的一處安全隱秘,又無法自由出入的地方。
組屋鞣造除了制作咒具,平日其實和坐牢差不多,出門都有人跟著,美名其曰保鏢。
看見一輛運輸車停在她說的位置,陸生加奈停下車,下車走了過去。
在車后視鏡看見陸生加奈過來,伏黑甚爾拎著黑色垃圾袋下車,把袋子扔了過去。
陸生加奈本來還在組織語言呢,兜頭差點被黑色垃圾袋砸個正著。
她一臉莫名其妙的接住:“這……什么東西?”
摸著怪硬的,有點像骨頭。
陸生加奈渾身一僵,不會吧?伏黑甚爾那家伙到底把什么扔給她了?
伏黑甚爾笑的特別惡劣,他不懷好意的說:“我的尸骨。”
陸生加奈臉上的表情徹底僵住。
什么玩意?!
有種想立刻就遠遠扔掉的沖動是怎么回事?她這輩子也就捧過她姐姐的尸體和骨灰啊。
伏黑甚爾單手撐在運輸車的車廂,雙腿隨意的交叉:“這里面還有六具尸體。”
陸生加奈從無語中恢復,冷靜地問:“你想要什么,伏黑甚爾?”
這人過去是殺手,殺手基本上不做虧本的買賣,誰要是想坑他,就等著被報復吧。
伏黑甚爾用下巴示意陸生加奈抱著的黑色垃圾袋,“我要把我的尸骨做成咒具,款式樣式隨那個咒具師發揮。這六具尸體是報酬。”
陸生加奈:“……”
她就說,伏黑甚爾絕不做虧本買賣。
不過……陸生加奈忍了又忍,沒忍住:“你要把你自己的尸體做成咒具?然后拿來自己用?還是賣掉?”
伏黑甚爾想了想:“看情況吧。不好用就賣了。”
陸生加奈:“……”
伏黑甚爾:“喂,你那是什么表情?我賣我自己骨頭做的咒具還不行了?”
不是,陸生加奈是真的無語。
這個國家講究入土為安,這樣折騰自己尸骨的她還頭一次見。
呸呸,這年頭死了又活的也就伏黑甚爾一個,別人就算想折騰自己尸骨也沒辦法折騰。
伏黑甚爾:“喂,明理的妹妹,怎么樣,成交嗎?”
陸生加奈沒有考慮多久,“成交。不過,只有這一次!以后不管你拿來多少尸體,我都不會給你錢,也不會拿東西和你換。”
伏黑甚爾對此倒是無所謂。
他讓開身體,示意陸生加奈找人把運輸車里的東西搬走。
“雖然尸體不算錢,保鏢費總該結一下吧。明理的妹妹,你的那個懸賞我給你解決了。”
這次,陸生加奈給錢給的很爽快。
“支票?說起來,你這死而復生,銀行卡轉賬也沒辦法給你轉吧?要給你開個賬號嗎?”
伏黑甚爾沒有拒絕,“這次先支票,下次的拿惠的名義開吧。”
陸生加奈很干脆的就給伏黑甚爾開了一張支票,主要是支付他解決她這次懸賞麻煩的費用。
金額為懸賞金的三分之一。
伏黑甚爾揚了揚眉,“明理的妹妹,你和你姐姐一樣,我最喜歡的就是你們這種爽快的富婆。怎么樣,要包養我嗎?”
富婆陸生加奈:“…………”
“不、不不不是,等等!你讓我理理!”
陸生加奈突然想到一個驚悚的可能性,“我姐姐,包養過你?!”
問出這個疑問的陸生加奈聲音幾乎破音。
伏黑甚爾一副這沒什么大不了的模樣掏了掏耳朵:“喂,明理的妹妹,至于這么驚訝嗎?”
這當然至于!!!
那可是她的明理姐姐!!
她的明理姐姐怎么是那種包養人的人?還是……伏黑甚爾這家伙信口開河胡說八道,此包養非彼包養?例如,只是保鏢?
如果是后者,那伏黑甚爾這個文盲可以重修國文了!
但……伏黑甚爾那家伙說過他差點入贅到她們家……救命!她想自欺欺人都沒辦法啊。
陸生加奈用一種看人渣的目光看向伏黑甚爾:“你這個人,很糟糕啊。”
伏黑甚爾一點都不覺得被攻擊了:“反正我這人本來就生長在垃圾堆(禪院家)。怎么樣,明理的妹妹,包我很劃算的。”
陸生加奈木著臉:“不了,我覺得我很虧本。”
伏黑甚爾聳了聳肩,“好吧,改主意的話可以聯絡我。”
伏黑甚爾這副無所謂的樣子,讓陸生加奈再次產生了一種,她是不是理解錯了的錯覺。
所謂包養……肯定是指請他當二十四小時保安吧。
等看守組屋鞣造工坊的人把尸體都搬走,伏黑甚爾那家伙晃了晃手里的支票說,“我先走了,去把這個兌了。”
伏黑甚爾坐在運輸車副駕駛座位,和孔時雨一起離開了。
陸生加奈拎著曾經天與暴君的尸骨找到了組屋鞣造。
組屋鞣造正在用各種方式處理尸體。不同詛咒師因為術式不同,使用咒力習慣不同,咒力對身體,對骨骼的淬煉自然也就不一樣。
他制造咒具,一定是使用咒力最濃郁的部位,淬煉最好的地方。例如重面春太那兩把看起來很奇怪的刀,那是他的得意之作。
刀柄是兩只手,那是從一名擅長使用拳頭的咒術師尸體上卸下來的雙手。
聽見腳步聲,組屋鞣造不耐煩的說:“不是說了嗎?沒事不要打擾我!”
“看來你很適應這里嘛。”
陸生加奈走過去,“嘩啦”一聲,把裝著天與暴君尸骨的黑色垃圾袋放在了桌子上。
聽見這仿佛地獄使者的聲音,組屋鞣造渾身一僵,要不是陸生加奈,他現在還好好窩在他原來的工坊。
這里雖然材料不缺,但……總有種被逼著干活的感覺。有點不爽。
不過,和逃跑就會死相比,這點不爽可以忽略不計。
組屋鞣造有些討好的笑笑:“誒呀,這不是我們的室長大人嘛?是什么東風把您給吹來了?見到您依然這么健康漂亮,真是讓人欣喜啊。”
陸生加奈沒心情和組屋鞣造撤這些沒營養的寒暄,她示意對方看向她拿過來的袋子,“那里是天與咒縛的尸骨。”
聽見這個,組屋鞣造的眼睛立刻就亮了。
這是他從來沒接觸過的好材料啊。
前所未有。
組屋鞣造一個健步來到桌子邊,從黑色垃圾袋里掏出一根脛骨,癡迷的撫摸:“真不愧是天與咒縛。這骨質密度,這強度,啊!真是絕了!”
陸生加奈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怎么樣,這些骨頭能做出什么咒具嗎?”
組屋鞣造毫不猶豫的點頭:“當然可以!這可是天與咒縛!我能用它們造出點絕對不同的東西!”
“那就交給你了。大概多久能出成品?”
組屋鞣造想了想,“一個月吧。”
陸生加奈點頭:“那就一個月。有其他的成品嗎?”
組屋鞣造領陸生加奈到他的工作間,示意看向墻面:“這里的六把武器是我最近的成果。那些詛咒師有的年紀太老了,咒力和骨質密度都不太行了。”
聽這話,組屋鞣造還挑剔上了。
陸生加奈一點都不介意,她直接示意跟在她后面一起過來的特警把這六把武器帶走。
“報酬我會打在你的卡上。”
陸生加奈走的很快,等她回到咒術師管理辦公室,看著真正屬于咒術師管理辦公室的六把咒具武器,一時不知道應該把它們分給誰。
十多秒后,陸生加奈按下通話鍵:“陽菜,去把西尾隊長叫來。”
西尾是內務省從警視廳撥給她的15人特警小隊的隊長。
西尾進了辦公室后,先是和陸生加奈敬了一禮,然后問:“陸生室長,請問有什么吩咐。”
陸生加奈:“西尾隊長,從我接手咒術師管理辦公室,說起來,我們認識也有兩年了吧。”
西尾將輝不明白陸生加奈為什么突然提這個,但他還是立正站好,道:“是的,陸生室長!”
“別那么緊張,我們就是閑聊閑聊。”
陸生加奈示意西尾坐下。
“西尾先生,我們合作這么久,相信你對我們辦公室是干什么的都很清楚。咒靈,這種怪物由普通人的負面情緒和壓力產生。普通人的槍炮,光學設備無法拍下它們,但它們是真實存在的。”
“咒靈只能用咒力祓除。所以在抵抗咒靈上,我們很大程度都要依賴咒術師。”
“咒術師是高危職業,咒術總監部甚至會把還未成年的孩子派入戰場。呵,西尾隊長,你也是警察,是軍人。你應該理解我的心情。過去,咒具被咒術總監部壟斷,現在,我們也有屬于我們自己的咒具了。西尾隊長,您和您的隊員,愿意成為這批咒具第一批的使用者嗎?”
西尾將輝從咒術師管理辦公室上一任室長陸生明理死后,就被分配給了陸生加奈。
兩年里,這個年輕的女孩有多辛苦,多努力他看在眼里。
很多時候,面對咒靈的無力,他和這個年輕的女孩基本上都一同體會過。
這六把咒具意味著什么,西尾將輝心知肚明。
這相當于一個開始,一個普通人能夠真正自己掌握力量,祓除咒靈的開始。
他很想立刻敬禮,說,他和他的隊員時刻準備著,為了國家為了民眾他們愿意成為這六把武器的第一批使用者。
但是……他不能。
西尾將輝面帶難色:“這我需要對內務省和警視廳那邊同時匯報。等上峰等命令。”
他和他的十四名隊友都是由內務省從警視廳撥給咒術師管理辦公室的,有什么超過他們現在職權能確定的事,就必須向上面匯報,等上面的命令。
陸生加奈對此表示理解,“去吧。你們有十五人,咒具武器只有六把,等你們領導同意后,你們先內部選出來六個告訴我。”
這些咒具究竟好不好用,會不會有缺陷還是要在實戰中體會。
普通人畢竟不是咒術師,咒具武器上的咒力時間久了會不會逸散,這都是說不準的事。
不是所有的咒具都像她的那把咒具手杖一樣,可以自動吸收空氣中游離的咒力為自己補充能量。
她那個咒具手杖價值2個億,是幾百年前有名的咒具師傅制造,組屋鞣造比不了。
把西尾將輝打發走后,陸生加奈掏出手機。關機了一天的手機重新啟動,未接來電提醒源源不斷的冒出,當看到熟悉的名字,陸生加奈目光微頓。
想了想,陸生加奈回撥了這個號碼。
“蘇格蘭,你找我有事?”
此時,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漆黑。時間已經到了深夜十點。
諸伏景光白天接到琴酒和Boss的命令,在東京意思意思逛到天黑后,就去了陸生宅。
可惜,陸生宅漆黑一片,很明顯陸生加奈還沒有回來。
手機依然關機,結界咖啡廳那邊私家偵探也一直沒有傳消息過來,這么晚……加奈不會又是去別的地方住了吧?
之前加奈拒絕和他見面那幾天,也沒有回陸生宅。
住哪了呢?是五條家嗎?
那天隔著隅田川,他透過狙擊槍倍鏡,認出了和加奈在一起的男人正是之前一起去新宿解決“鋼人七瀨”時遇見的名叫五條真司的男人。
五條真司,五條悟。加奈……
鈴鈴鈴的電話鈴聲打斷了諸伏景光的沉思。
看見加奈來電的一瞬間,什么不好的情緒在這一刻都消失無蹤。
聽著對面熟悉又輕柔的聲音,諸伏景光“嗯”了一聲,“是的,加奈。我有事找你。”
第63章
“誒?”
陸生加奈收拾好辦公桌,和還在值班的同事們一邊揮手道別,一邊問:“什么事?”
諸伏景光聽見電話里的背景噪音愣了幾秒:“你……還在辦公室?”
陸生加奈:“啊,剛出來。昨天你也知道,常盤集團的大樓塌了,我們今天一天都很忙。”
諸伏景光:“那……你一會兒是去安全屋,還是回家?”
陸生加奈沒有多想,她來到地下車庫,把隨身的包扔在副駕駛,啟動汽車。
“當然是回家。”
諸伏景光的心情更好了,不過,回家的話,還會不會遭遇襲擊?
今天一整天打了數通電話都沒聯絡到加奈,他差點真以為不會是發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吧!
不過,當他看見安靜沒有任何變化的陸生宅,他就知道,加奈肯定沒事。
作為鏈接咒術界和政府的樞紐,陸生家的最后一人,她要是出事,陸生宅絕不會這樣安靜。官方的人肯定立刻會接手這棟宅子,最主要的是陸生家的藏書和各種有關咒術界的資料。
“懸賞沒關系嗎?要不然,我過去接你吧,還可以偽裝一下回家路線。”
陸生加奈:“沒事,懸賞已經解決了。你不用來接我,時間都這么晚了……嗯,什么事?”
諸伏景光:“我現在就在你家外面,等你回來再說吧。”
陸生加奈聽到這個微微挑眉,蘇格蘭不會在她家外面等了很久了吧。
不過,陸生加奈貼心的沒有多說,她只回了句“那一會兒見”就掛了電話。
掛斷電話后,諸伏景光靠在駕駛座椅的靠背,突然自我唾棄了幾秒。
他明知道加奈心里都是工作,沒有半分感情,但他還是會因為加奈和其他人關系更近而心情微妙。
有一點嫉妒,有一點微弱的不爽,更多的是,那種鮮明的,兩個世界的隔閡感。
如果他放棄靠近,那他們的世界真的再也不會有交集。
真的好想把黑衣組織的Boss和老巢盡快找出來!到時候他回公安崗位的話,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接觸加奈,參與進加奈的世界了吧。
諸伏景光看了眼時間,他從車里出來,靠在車上沒多久,就見到遠處有車輛行駛過來。
夜晚的車燈從遠處朦朧的靠近,陸生加奈把車停進車庫,對路邊的諸伏景光打招呼,“等久了吧。”
諸伏景光搖頭:“也沒多久。”
陸生加奈笑了一下,她沒拆穿這個明顯的謊言,“說起來,你特意來找我到底什么事?”
“是禪院甚爾。”
諸伏景光跟在后面,說到這個人,他四處張望了下,“禪院君不在這里嗎?”
陸生加奈輕笑:“喂,蘇格蘭你到底是找他,還是找我啊。他不在,最近應該都不會在。你之前不是問我懸賞的事嗎?他幫我把懸賞的問題解決了,自然也不需要留下來當保鏢。”
聽到懸賞解決了,諸伏景光松了一口氣。
“那真的是太好了。對了,今天我臥底那個組織給我們發布了個任務,任務內容是抓住禪院甚爾,生死不論,當然,活著更好。”
陸生加奈:“……”
諸伏景光說出了自從看見禪院甚爾照片之后,就一直存在心里的疑惑:“我記得加奈你叫他伏黑甚爾來著,而且,他是咒術界的人吧。我臥底的這個神秘組織是普通人的組織,為什么會抓咒術界的人?會不會對你們的工作有什么不好的影響。加奈你說過,咒靈的事對普通人保密。”
陸生加奈拍了下自己的額頭:“真是要命。”
見諸伏景光表情疑惑,陸生加奈面色嚴肅:“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要聽哪個?”
諸伏景光:“……壞消息。”
“壞消息就是,我們的政府系統,看來早就被你臥底那個組織滲透了,而且官職等級還不低。”
這個消息確實夠壞。
不過,zero和他早就預料到這個了,甚至公安“零”組一直都致力于在找內鬼。
“加奈,我有點好奇了,你是怎么得出這個結論的……那好消息呢?”
陸生加奈狡黠的笑了一下,“好消息就是,那個人官職雖然不低,但還不夠高。有些秘密,他還沒資格知道。否則你們的Boss給你們下的任務,絕對不只是抓禪院甚爾。”
諸伏景光不笨,他少的只是情報,從加奈說出來的好壞消息,他敏銳的察覺出中間的信息差。
“組織下達全力抓捕禪院甚爾的命令是因為Boss從政府高官那里得到了一條消息。那條消息和禪院君有關,但和咒術界關系不大。所以,命令只抓禪院君。傳遞消息的高官不夠高,如果夠高的話,他就會知道咒術界的事,組織因此也會知道。但也不低,因為太低的話,他不可能接觸到禪院君的消息……所以,禪院君怎么了?為什么要抓他?”
陸生加奈轉過頭,看著一臉沉思的胡茬青年,輕飄飄的放出個重磅炸彈:“啊,也沒怎么的。只不過死了六年多,然后突然死而復生了而已。”
諸伏景光:“……假死?”
真是科學的猜測,可惜不咒術。
陸生加奈揶揄的笑:“你說呢?”
諸伏景光倒吸一口涼氣,假死哪至于驚動組織的大Boss,那么大張旗鼓的抓他。
唯一的結論就是,他是真的死而復生。
“組織抓他的原因我知道了,居然是想研究死而復生的秘密嗎?真是……野心勃勃啊。”
諸伏景光感嘆了一聲。
他突然想到zero從松元制藥拿到的實驗記錄,還有松元制藥的負責人仿佛瘋癲的話。逆轉時間,讓細胞重獲新生……再加上現在Boss因為聽說有人死而復生就想抓過去研究,組織的boss……不會是要老死了吧?
不是研究什么絕癥的藥物開發,可見不是生病。逆轉時間,只能是他太想活了。
這個組織據說存續時間可以追溯到五十年前,這么算,組織的Boss年紀絕對不小。
這又是一個左證。
他好像發現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加奈!你真的幫了大忙了!”
諸伏景光把他的猜測說了,陸生加奈若有所思:“還真是有可能呢。我給你份名錄吧,知道咒靈秘密還有我們部門的官員有哪些,你把那些都刨除了,剩下你重點關注。能接觸到甚爾秘密還不知道咒靈的,沒準這些官員的部下有內鬼也說不定。”
“蘇格蘭,明年首相就會換人,同時組建新一批內閣。我不敢肯定,新內閣中有沒有被你那個組織收買的官員。我只能確定,現在他們還不知道。在大岡首相退下來之前這段時間,蘇格蘭,留給你們的時間不多了。”
諸伏景光臉色一凜,確實。
之前的上島議員是這次大選的熱門人選之一,他和長谷川的爭斗導致組織投資失敗,直接死在了檢察廳。
組織的手已經伸的很深了。
他相信,組織伸向政界的手絕對不會因為在上島議員那里失敗就放棄。
諸伏景光鄭重的點了點頭:“我知道,謝謝加奈你的幫助……禪院君那里,要提醒他嗎?”
陸生加奈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只要不出動戰車連隊,沒人奈何得了他。”
諸伏景光:“……”
等等!這形容……還是人類嗎?看來徒手抓子彈對那個人來說只是簡單技能。
諸伏景光點頭:“好的,我明白了。”
時間已經接近凌晨,諸伏景光和陸生加奈告別:“今天的消息很重要,我先回去了。”
陸生加奈沒有挽留,她回去洗漱來一番后就迅速進入沉睡,她還有好多好多的事要做。
諸伏景光深夜回到安全屋,出乎他意料,zero和萊伊居然都沒睡。
“蘇格蘭很拼啊,這么晚還在外面調查,找到禪院甚爾的線索了嗎?”
萊伊坐在沙發處,雙手十指交叉,見諸伏景光回來,率先發問。
諸伏景光拽了拽襯衫微開的領口,這個動作頗有幾分衣冠禽獸,斯文敗類的味道:“萊伊,這不關你的事。”
說實話,單是這個整領口的動作,配上他陰沉的表情,看起來就危險又不好惹。
他要是在加奈面前有在組織里這份兇惡的形象,也不至于老被加奈說看起來太乖了。
“敵意別那么強好嗎?我們是搭檔吧。”
萊伊笑了一聲,“我就是覺得,我們應該好好合作,波本,你說對嗎?”
降谷零其實無所謂,反正景光要是有什么線索肯定會告訴他,但在萊伊面前,他不會表現出來這份熟稔。
只見在沙發另一角仰躺著,一本時尚美女雜志隨便蓋在臉上,看起來非常輕浮的金發青年懶洋洋的拿下雜志,扔到茶幾上,“別問我,我沒興趣。”
茶幾上,時尚美女雜志的一對巨-乳分外奪目。
諸伏景光盯著雜志封面兩秒,移開了目光。
喂,zero,你要裝花花公子,不至于裝的這么到位吧,尤其是想到這個雜志剛剛還扣在zero的臉上……好吧,更微妙了。
赤井秀一:“……”
這兩個組織的年輕代號成員也太難纏了吧。
自打他從美國來到日本,他在組織的工作處處不順。想著正好和組織兩個年輕代號成員住在一起,能摸摸底細,結果這兩人,都是出門撒手沒。
FBI的探員根本不是這個本土人的對手,輕松就被甩開。
明明是蘇格蘭建議一起住,說是方便一起任務,結果實際上,他們三個都是各干各的。
卡爾瓦多斯不知道為什么特別討厭他(或許可以反省一下過于像琴酒的長發和墨綠眼睛),這就導致他融入組織狙擊手隊伍的完成度要遠低于蘇格蘭。
上次他好不容易把科恩給整的沒辦法去任務,琴酒轉頭就把蘇格蘭拉過去補位,讓他有種為組織新代號成員做梯子往上爬的感覺。
他在狙擊手這邊融入度不如蘇格蘭,可以歸為詭異的人緣問題,在追捕叛徒“榊原”上,他就更無語了。
波本是情報人員,照理來說,應該是他(波本)發現榊原的蹤跡,通知他(赤井秀一)或者蘇格蘭,三人一起把那個榊原抓了,送進組織的審訊室。
結果波本直接自己就單干了。
這讓他們三個代號成員的關系直接降至冰點。
三個人的任務,你波本一個人邀功算什么?
沒錯,之前琴酒發布給他們三個的,追殺組織叛徒“榊原”的任務被波本一個人搶先完成了。
在蘇格蘭看似在外面尋人,實際上拐著彎去找加奈的時候。
在萊伊沒有線索,毫無頭緒,真當組織成員會好好合作,放心把“釣魚”任務交給波本,自己去應付宮野明美和調查宮野明美妹妹宮野志保從美國回日本后的落腳地(組織研究所)。
反正組織叛徒不是日本警方,就是其他國家的情報人員,他身為FBI雖然和他們不是一個系統,但都是正義的一方,沒理由抓自己人。所以他其實也有敷衍的想法在。
這個叛徒不至于廢到連波本一個情報人員都應付不了吧?
萊伊主要也有點刻板印象了。
因為在美國的組織,情報人員都只調查,但凡情報人員行動,就沒有一個不叫著行動組搭檔的。
萊伊以為波本一旦抓到“榊原”蹤跡,一定會叫他和蘇格蘭一起行動,結果么,呵呵。
很好,他吸取到這次的教訓了,絕不能憑經驗和刻板印象來判斷。
之前在美國獲取代號過于順風順水,導致他把這個組織看的有點簡單了。
至于波本降谷零,他剛剛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懶洋洋模樣,完全就是任務成功的賢者模式。
“榊原”是公安的前輩,之前聯絡公安撤離,結果聯絡員被殺,琴酒對他緊追不舍,這讓“榊原”不得不懷疑,公安內部是不是有內鬼。
這也是他長時間失聯,沒有聯絡“零”組的根本原因。
降谷零在東京地下情報販子的酒吧當酒保當了許久,總算用“松元制藥”的消息把“榊原”給釣出來,他當然不可能把自己人出賣給組織。
在和“榊原”也就是名叫伊織無我的公安交流了一番,誤會總算解除。
“零”組沒有內鬼,他被發現不是因為內鬼對他身份泄密,而是他在調查任務中不幸撞見過朗姆。
“你真的不記得,調查過程中哪個人比較可疑嗎?”
降谷零問。
伊織無我搖頭:“組織對朗姆的傳說很多,有人說他是老人,有人說她是女人,也有說他是個獨眼壯漢。我在任務中并沒有遇見過什么老人或者獨眼壯漢。至于女人……這個我真不知道。”
調查任務過程中他路過見到的女人太多了。單就女人根本沒辦法判斷有沒有遇見過朗姆。
雖然沒從伊織無我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降谷零還是再次安排了伊織無我撤退。
伊織無我假死,降谷零獨占擊殺叛徒“榊原”的功勞。
又“殺”了一名警察,波本在組織更加被信任了。
赤井秀一不甘心他來日本這么久一直被邊緣,這次Boss親自下命令抓捕那個禪院甚爾,說明這個人絕對重要。
或許他可以利用利用組織這兩個優秀的代號成員。
赤井秀一決定率先出擊,破冰三個人因為任務降至冰點的關系。
說起來也是微妙,在波本獨占功勞后,他們三個人沒有各奔東西,而是繼續微妙的保持著在安全屋同居卻互相很少交流的詭異關系。
赤井秀一不休息,降谷零懷疑這人要搞鬼自然也不肯休息。
這就是諸伏景光大半夜回安全屋,開門就遇見兩個夜貓子的根本原因。
“搭檔?”
諸伏景光冷哼一聲,這嘲諷的一聲明顯是沖著波本的。
降谷零的波本現在剛立大功,正是被Boss賞識,春風得意的時候,加上他扮演的樂子人性格,只聽降谷零故意對萊伊說,“萊伊,蘇格蘭似乎并不那么覺得呢。”
赤井秀一目光轉向明明一張娃娃臉,看起來帥氣直接就可以原地出道當模特池面的波本。
“我以為你很喜歡蘇格蘭。”
就算降谷零和諸伏景光想表現的不熟,他們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默契很多時候都無法隱藏。
所以,降谷零給自己設定一個劇本,反正他是樂子人不是嗎?樂子人虛情假意很正常的吧?
他扮演了一個表面特別親近蘇格蘭,暗中卻冷眼看著,要是蘇格蘭是叛徒,他可以毫不猶豫的踩著對方往上爬的形象。
他這個形象在萊伊那里好像很成功。
上次萊伊故意試探他,說蘇格蘭天天神出鬼沒沒準是叛徒,他直接就表示,可以讓子彈再飛一飛,背叛行為有一就有二,如果蘇格蘭真背叛,他早晚會抓住他把柄。
可能是他這兩面派作風太過成功,導致萊伊之后都很少和他交流。
一直到現在。
“我當然喜歡他啊。但蘇格蘭不理我,我總不能天天惹人厭煩的在人家面前竄吧。”
波本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諸伏景光沒道理繼續特立獨行。
客廳的沙發是四面圍著茶幾擺放的,降谷零和萊伊坐到了對面。諸伏景光選了兩人中間位置的空沙發,坐下,“你們兩個大半夜不睡覺,到底想干嘛?”
赤井秀一:“當然是聊聊那個禪院甚爾到底為什么那么被Boss重視。聽說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Boss把在東京活動的代號成員都給叫來了。”
諸伏景光看了眼自己的手機,“不止是東京的。卡爾瓦多斯說,他和貝爾摩德也要從美國回來。”
榊原之前我設定是麻藥取締官,厚生勞動省司法警察。結果柯南最新漫畫1114和1115明確表示伊織無我(大岡紅葉管家)是零組公安,和風見同一屆,比降谷零高一年級。他去當管家也不是在大岡家臥底,而是覺得前首相孫女紅葉很天使(……),就辭職去應聘管家保護紅葉大小姐了。
呃……就很無語,所以我把我前文還有榊原這條線都改了。本來是打算讓麻取官在透子和景光幫助下逃亡京都,混入大岡家當管家躲避組織視線的。今天簡單交代下,伊織無我撤回公安,接下來不再臥底,后面時間線跟漫畫。
第64章
組織對禪院甚爾的重視讓諸伏景光越來越懷疑,他的猜測沒準是真的。
古人為了長壽什么都干的出來,人魚肉,求仙島。當一個人有錢有權,他能做的事就更多了。
國外歷史中不乏有什么吸食少女鮮血能永葆青春之類的傳說。
赤井秀一神色凝重,他混血有些深邃的長相在嚴肅的時候挺具有大反派氣質的,“美國的代號成員也被叫回來了?”
諸伏景光聳肩,“看起來是,卡爾瓦多斯是這么和我抱怨的。”
卡爾瓦多斯發給諸伏景光的是一大段吐槽。
什么他在美國好不容易和貝爾摩德相處愉快兩天,boss就把他和貝爾摩德召回日本。他簡直要氣死了。尤其在貝爾摩德表示很高興回日本又能見琴酒的時候。
諸伏景光懷疑貝爾摩德那個女人在耍卡爾瓦多斯。
他雖然一直都沒真正見過那個被稱為千面魔女的女人,但能被叫千面魔女,說明她本身就非常善于察言觀色,扮演別人。
她明知道卡爾瓦多斯喜歡她,還故意表現的期待見到琴酒……不是耍他(卡爾瓦多斯)是為什么?
赤井秀一簡直牙疼了。
明明他在FBI人緣都很好,怎么到組織臥底,就沒交到什么朋友(請再次反省一下你那頭類似琴酒的長發,還有墨綠眼睛)。
降谷零吹了個口哨,他終于從沙發上起身,“有意思。”
赤井秀一掏出打火機“咔噠”一聲點了一根煙:“波本,別告訴我你直到現在才覺得這個任務有內幕吧?”
降谷零雙臂抱胸,仰靠在沙發靠背,“組織這次任務叫了那么多代號成員,任誰看都會覺得有貓膩吧。只不過,之前我沒什么興趣罷了。這么重要的任務,我們要是不小心知道了什么內幕,嘖,不會被滅口吧。”
降谷零這話一出,赤井秀一那張臉更反派嚇人了。
“喂,別告訴我,你們都沒想過這個問題。”
降谷零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其實,越是這樣,他們這種臥底組織的搜查官才越要調查到底是什么內幕讓這個犯罪組織這么重視。
降谷零扮演的波本不是臥底,是個惜命的樂子人,按照他的人設來說,他確實是那種聰明又不想摻和的樣子。
諸伏景光和加奈聊過后,如果組織的秘密真的是他猜想的那樣,那zero說的很可能是真的。
一旦他們抓捕禪院甚爾的過程了解了不該了解的秘密,或許,組織的人體實驗室就是他們最終的歸宿。
先不提諸伏景光他們三個明明都是正義的伙伴,卻還在互飆演技。
陸生加奈一大早醒來,就匆匆又回了咒術師管理辦公室。
先是詢問了網絡技術組對輿情的監視,在確定有常盤美緒配合,沒人懷疑巖永琴子虛構的謊言后,陸生加奈把目光放在了其他地方。
陸生神社算是在神秘學領域的網紅賬號,凡是講鬼故事之類的論壇,陸生加奈都吩咐網絡技術組以她賬號為名,在論壇活躍。
嗯,目的是當有真的求助者,求助無門的時候,至少會有人和求助者說,去找“陸生神社”試試。
最近陸生神社的求助比較少,有幾個需要離開東京的,陸生加奈在聯絡過地方警署后也都解決了(不是咒靈事件)。
西尾隊長的報告昨天剛提交上去,今天一大早就被批復了,效率快的不可思議。
“陸生室長,內務省和警視廳給了聯合回復,在確定我們使用咒具可以穩定消滅咒靈后,警視廳會專門成立公安特別行動4課,用來專門抵御咒靈!”
西尾隊長的態度很激動。
陸生加奈幾乎是同一時間,也收到了上層的回復。
真是……前所未有的高效率。
她本來已經做好了,等上層政客一拖再拖,拖到她無語,主動讓屬于她的這支特警小隊實驗咒具,并做出成果后,上層才姍姍來遲給個結論。
陸生加奈看著手機上的來電,她對西尾隊長比了個稍后再說的手勢,走到一邊接通了電話。
電話另一邊,是一道有些蒼老的聲音。
“小加奈,做的不錯。放手去吧。如果這次真的能組建一支屬于我們普通人自己消滅咒靈的特種部隊,我們會專門成立公安特別行動第四課。小加奈,到時候你可能需要兼任這個部門的課長。一直到你選出恰當的繼承人。”
陸生加奈:“……”
陸生加奈沒說話,對方那個蒼老的聲音很有耐心也沒催促。
“我還以為你們還會和稀泥。”
十幾秒后,陸生加奈開口了。
電話另一端笑了,蒼老的聲音中莫名有一絲爽朗。
“看來小加奈是真的對我們很失望啊。但是……沒辦法。管理一個國家很麻煩的啊。”
陸生加奈笑了一聲:“禪院甚爾死而復生,昨天一天,我可是接了不少電話。藤原爺爺,難道你就沒什么想法?”
電話另一端的老人有些失笑,聽的出來,陸生加奈是對他很有怨氣了。
“我們都知道,那不可能,也沒有意義。人的一生正是由生老病死組成,沒了死亡做終結,那也許就不是人是妖魔了。小加奈,我還記得兩年前明理死的時候,你眼中的火光。我等著,等著實現你當初放下的豪言。普通人的命運就該掌握在普通人自己的手中。”
電話很快就掛斷了。
陸生加奈坐在辦公椅上良久。
剛剛打過來電話的人姓藤原,聽這個姓就知道,這是這個國家的大姓。曾經的藤原氏把持這個國家三百多年,就連天皇都必須迎娶這家的女兒。雖然藤原氏在歷史上一度衰敗,但他們還是延續下來了。并且成為了這個國家暗中掌控者中的一員。
藤原家的人如果想競選首相,基本上就沒有其他人的機會了。最近這些年來,藤原家的人深居簡出,只是低調的在內閣擔任職位,不再參選。
這次申請讓她身邊的特警成為專業祓除咒靈的咒具使,之所以那么快就通過,很大原因是因為有藤原家在后面操縱。
陸生家和藤原家有交情,還不淺。
她剛開始接手咒術師管理辦公室的時候,還挺豪情壯志,去找從小看著她長大的藤原爺爺抱怨各部門懶政和有些不可理喻的地方。
然而,時間久了,她發現,她的抱怨沒有用。
藤原爺爺也不是她的爺爺,更多的身份是這個國家的政客。
“唉。”
坐了許久,陸生加奈長嘆了一口氣。
她真的不懂,也不想懂。
不管怎么說,這次上面政策命令下的快,陸生加奈這邊也比較方便。
把西尾隊長叫進來后,陸生加奈說:“先選出來六名隊員,膽子要大,直面咒靈不會恐懼的那種。然后把咒具發給他們。警視廳那邊會新撥來六名特警補位。西尾隊長,新人的說明還有培訓,就交給你了。”
西尾將輝敬了個禮:“保證完成任務!”
隊員手里有咒具,能消滅咒靈只是第一步,看不見也白扯。總不能每次都是陷入咒靈獵殺環境再動手祓除咒靈吧,那未免也太被動,太危險了。
陸生加奈又給五條悟發了條消息,讓他有時間幫她找來六副咒具眼鏡。
咒具眼鏡,同樣是被御三家,還有咒具總監會壟斷的東西。
陸生加奈特意去國家實驗室檢測過她戴的眼鏡,除了眼鏡上覆蓋一層很奇怪的能量(咒力),沒檢查出來什么東西。
壟斷的東西,突破壟斷真的是太難了。
“西尾隊長,雖然還沒有咒具眼鏡,不過一旦咒靈進入襲擊暴走模式,你的部下就能看見咒靈了。或許,他們可以先進行危險一點任務,你介意嗎?”
西尾隊長搖頭:“不論是我,還是我的隊員,都做好了時刻捐軀的準備。”
真是有信仰啊。
陸生加奈想了想:“那我給你們找個外援。”
說著陸生加奈就給她一直很看好,想要挖墻腳的學弟打了個電話:“七海學弟,許久不見啊。”
大學正在實習的七海建人:“……”
“七海學弟,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幫我接一些祓除任務吧!”
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是丹麥混血,丹麥沒有咒靈,他在霓虹長大,每當看見那些奇怪的咒靈,他都當是這個國家的特產。
可不是特產嘛,整個世界,也就霓虹這玩意泛濫。
自打知道他看見的東西叫咒靈,不是他得精神病了,七海建人就一副別人欠他八百萬的喪氣臉在咒術高中行走。
尤其是當他唯一的同學,灰原熊在祓除咒靈的時候死了。
咒術師,咒靈都是狗屎!
他討厭祓除任務!
所以,陸生加奈打電話過來就是逼他接任務,他就有一種把手里的東西統統砸在對方腦殼的沖動。
“不好意思,陸生學姐,我很忙……”
“哎呀,你接任務就行,不用你去工作,當然,你要是能順便看著一下我的部下就好了。”
七海建人:“……”
這是什么人渣發言啊,是把他當免費保姆了嗎?
最終,七海建人還是沒扛得住,答應了陸生加奈的要求。
這個世界,四級咒靈是等級最低的咒靈,也是攻擊力最低的。
但四級其實也有高低之分。有些四級咒靈具有很強的攻擊性,它們會抱團聚在一起,然后對人類造成傷害。有的四級咒靈就比較懶了,只要找到一個食物(被咒靈纏上的普通人),就會一直待在呆在那人身邊,直至那人死去(如果沒被祓除的話)。
三級咒靈有些能力不強,傷害力也就一只蠅頭那么大,但它們之所以是三級是因為它們有“智慧”。例如,有些咒靈還知道控制人質呢。
陸生加奈戴著咒具眼鏡,和六位拿著咒具的特警,針對七海學弟接到的任務,進行實戰。
“能看見嗎?”
陸生加奈問。
這次的六名特警沒有西尾,西尾身為隊長還要帶新人。
一名特警搖頭:“只能看見那個孩子懸在空中,像有什么東西在拎著他的脖子。”
另外五名特警紛紛點頭表示他們也一樣。
陸生加奈輕笑:“所以啊,這些咒靈,就算有智力也不高。它也就威脅威脅能看見的咒術師吧。當然,我們看不見也不代表可以任意行動,萬一激怒它,那個孩子就遭殃了。嗯,這樣……中田,你去繞到后面,就算看不見,你也根據你的經驗判斷挾持那個孩子的咒靈的位置。用咒具砍砍看。”
七海建人聽見陸生加奈的命令直皺眉,那名特警要是砍歪了,那個小孩豈不是危險?哪有這種極限一換一的啊。
陸生加奈瞥見七海建人略顯難看的臉色,她摸了摸鼻子,好吧,她的行為好像確實挺魔鬼的。
“放心,我這里有從北海道阿依努咒術師聯盟買的符咒,其中有幾張作用就是定身。”
正常來說符咒需要用咒力才能驅動,普通人沒辦法控制咒力,陸生加奈按道理來說用不了符咒,但誰讓她那個價值兩億的咒具手杖具有咒力存儲功能呢。
只要她握著咒具手杖,就能使用符咒。
陸生加奈手拿符咒目光緊盯暗中挪過去的中田,咒靈和那個孩子。一旦咒靈失控,她也能及時出手。
中田根據陸生加奈的指揮,悄無聲息的潛入到咒靈后方。
看見中田靠近咒靈那一瞬間,陸生加奈葉的呼吸都放輕了。
前面是拎著小孩衣領,用尖銳指甲戳著孩童脆弱的脖頸,故意威脅他們的瞇瞇眼咒靈。
中田繞到后方后,一個健步沖過去,揮手一刀,那個低級咒靈就消失了。
懸在空中的小孩掉在地上。中田連忙把小孩抱起來連聲安慰。
七海建人是一級咒術師,一般情況,咒術總監部會分配一級甚至以上的咒靈讓一級咒術師去祓除。
這個政策不錯,至少能讓低等級低咒術師,還有未成年咒術師少死一點。
陸生加奈這次特意囑咐七海學弟,最好把所有等級的任務都接了,她有用。
七海學弟是個聽話的學弟,現在這起任務就是四級任務,主要是調查廢棄大樓。有人反應,有小孩頻頻在這棟大樓玩捉迷藏失蹤。
窗先確定這里確實有咒力殘穢,殘穢等級很低,就發布了四級任務。一般這個等級的任務都是用來給咒術高專學生練手的。
把小孩救下來后,陸生加奈摸著下巴沉思了一下,“沒有咒具眼鏡還是不方便。看不見完全靠感覺,一旦這種咒靈長的歪瓜裂棗一些,或者判斷錯了,都無法對咒靈造成傷害。”
“就拿這個咒靈來說,對于小孩子,危險性很高,小孩子靈感強,所以他們可以看見,但對于大人來說,就不行了。要是等這個咒靈襲擊了我們之后,我們再判斷呢……”
一旁的七海建人聽見這個,面無表情的說:“最好不要。陸生學姐,小孩子也能用刀捅死一個大人,別小瞧低級咒靈。”
陸生加奈遺憾的嘆氣,“說的也是呢。我的人的命浪費在這里,不值當。”
七海建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陸生學姐,要去下一個任務嗎?”
“下個是三級……”
陸生加奈思索了兩秒,決定直接跨過三級任務,“三級咒靈的殺傷力也就那樣,我們先去二級的看看。”
七海建人沒有拒絕,他領著陸生加奈一行人去了另外的地點。
那是一處學校,聽說最近舊校舍經常有學生失蹤,有傳說是當年修建舊校舍死在這里的工人在找替死鬼。
陸生加奈:“……”
這都什么事啊,學校好像總有這種傳言,什么操場下面埋著尸體啦,什么什么失蹤就肯定是哪個死了的誰誰誰來找小伙伴一起來玩了啦。
“確定是二級咒靈了?話說,七海學弟,你這眼鏡怎么回事?”
上一次陸生加奈見到七海學弟的時候,還是個金發頹喪小帥哥,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臉上帶了個類似于激光眼鏡的東西,完全把顏值給封印了吧。
七海建人板著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它可以讓我減少和咒靈的視線相對。”
別看這眼鏡造型挺奇怪,效果奇好。自從戴上這眼鏡,咒術師,咒靈什么狗屎他都不用看了。
陸生加奈:“……”
陸生加奈和七海建人及六名特警來到事發學校,兩人剛邁進學校就覺得不對。
“七海學弟,我沒看錯吧。”
七海建人眉頭緊鎖:“陸生學姐,你確實沒看錯。這里的咒靈不見了。”
只有淡淡的殘穢還殘留在空中。
嗯,瑪奇瑪的那個公安四課。不過,這里沒有瑪奇瑪,也沒有惡魔,只有咒靈。
第65章
“據我們所知,咒靈一般都會停留在誕生地。除了被祓除,我想不到它不見的理由。”
陸生加奈盯著任務中發現咒靈的地點,許久,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不行,我看不出來。七海,你能看出來這里除了咒靈,其他人留下的殘穢嗎?”
七海建人:“……”
從進入舊校舍起,七海建人就異常沉默。
陸生加奈狐疑地看了旁邊的人一眼,“你發現了什么。”
陸生加奈用的不是疑問,是肯定。她看咒靈,看殘穢,靠的是咒具眼鏡,用工具和土生土長的咒術師,尤其一級咒術師還是比不過(眼睛最厲害的當然是五條悟)。
七海推了下眼鏡:“是夏油杰。”
雖然夏油杰留下的殘穢很微弱,但還是逃不過七海的眼睛。
畢竟,他過去非常尊敬夏油學長,咒術高專時對夏油學長的咒力殘穢也很熟悉。
陸生加奈:“……”
這個答案有點出乎她意料:“他想干什么?收集咒靈?免費打工人?現在他叛逃成詛咒師了,祓除咒靈可沒工資。”
每年政府會撥大量稅收給咒術總監部,為了就是給咒術師們、輔助監督、還有“窗”發工資,發獎金。
祓除咒靈危險又要命,不給工資,誰干啊,靠信仰嗎?
七海:“……”
陸生學姐,要不要這么現實和市儈啊。
陸生加奈:“我們去三級的地點看看。”
等陸生加奈一行人來到“窗”發現三級咒靈的地點。
這里,同樣咒靈消失了,只有微弱的殘穢。
“還是夏油杰嗎?”陸生加奈問。
七海建人點頭。
陸生加奈沉思了幾秒,給咒術總監部去了通電話。
“最近你們總監部給咒術師發布的祓除任務,是不是經常出現咒靈提前被祓除的現象?……不是,我不是來過問財政撥款的,今年的金額早就撥給你們了吧。我就是想問問,這種現象有多久了?……我真不是來過問每年財政撥款你們怎么用的,別兜圈子了好嗎?外面可是有個會咒靈操術的特級詛咒師在活動,你們就沒想過減少的咒靈都被他吸收了?”
陸生加奈簡直無語了,“你們不會以為那位特級叛逃就是為了給國家省錢無償做好事吧。就算他免費祓除咒靈,每年財政撥款也沒少給你們撥啊。……我說了,我不是來追究這個的。我希望你們能根據歷年咒靈爆發數、祓除數量,和夏油杰叛逃后的數量對比,尤其是最近,這種現象有沒有變多。希望你們能盡快給我一個數據。”
掛斷電話,陸生加奈雙手掐腰長出了一口氣。
真是要了命了,溝通起來真費勁。
“……陸生學姐是認為,夏油學長有意識的在收集咒靈,他想干什么?”
陸生加奈頭疼地嘆氣:“能干什么啊。他最討厭的不就是猴子嗎?等攢夠咒靈大軍,沒準直接發動百鬼夜行。先是東京,再是全國。”
七海建人:“……”
被陸生加奈覺得頭疼的夏油杰此時也不太好受。
“極之番——漩渦”抽取了他手里的絕大部分低級咒靈,這就導致他手里,現在除了少量一級咒靈,和一只特級外,就沒別的庫存了。
吞著惡心味道的咒靈球,他愈發覺得自己當時太沖動了。
一雪前恥和‘悟可以,他也可以’的勝負心在那一刻讓他完全失去理智。
如果伏黑甚爾知道此時夏油杰的想法,他一定會拍著對方的肩膀說,懂,我都懂。
當初在盤星教遇見被他捅了脖子和腦子的五條悟的時候,他不也是那樣。星漿體已經被殺了,他的任務也完成了。他本不該繼續逗留,最佳的選擇是逃跑。但為了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區區禪院家的廢柴可以打敗“六眼”的虛榮與驕傲沖昏了他的頭腦。
自信用手里的天逆鉾可以抵御“蒼”和“赫”,直到五條悟發射出“虛式——茈”的瞬間,他才意識到,他錯估了自己,也錯估了對方。
所以,這次死而復生,他理所當然的吸取教訓,對不熟悉的術式,能躲就先躲。
夏油杰在那邊暗中默默重新儲備咒靈,陸生加奈決定先回去讓這六名特警熟悉自己手里的武器。
等咒具眼鏡到手,或者有二級咒靈的時候,再看看效果怎么樣再說。
陸生加奈其實也知道,她自己利用咒具和咒具眼鏡,巔峰實力也就二級咒術師。
一級咒靈稍微不注意,就可能殺死她。這是使用咒具的普通人的極限,和能用咒力強化身體,用術式祓除的咒靈的咒術師終歸是不太一樣。
她的敵人自始至終都是咒靈,而不是咒術師。
倒也不是非得什么都和咒術師比。(因為咒術師可以用現代熱武器打,在加奈看來,其實挺不足為懼的。不能打的咒靈才是問題)
不管怎么說,路要一步步走,飯要一口口吃,總會有辦法的。
只希望二級及以下的咒靈可以由普通人自己解決后,未成年咒術師們可以不再去任務。讓他們正常享受青少年該有的青春。
那些咒術師孩子的人生,不該過早的經歷殘酷,在他們心智還未完全成熟的時候。
夏油杰就是最典型的教訓。
陸生加奈拜托七海建人幫忙留意哪里有二級咒靈,身為咒術師的他從咒術總監部接任務比她方便多了。
咒術界的任務主要是由咒術總監部派發。
咒術總監部掌握著大量的輔助監督和“窗”。“窗”基本上是由能看見咒靈卻沒有術式的人的擔任,他們判斷咒靈等級更多是憑借經驗。但經驗有時候會出錯,一旦判斷出錯,接到錯誤等級任務的咒術師基本上兇多吉少。
輔助監督的任務更多是聯絡咒術師和維持祓除現場的秩序。(例如封鎖交通等)
陸生加奈剛回到咒術師管理辦公室,就又接到組屋鞣造工坊那邊的電話。
“陸生室長,您送過來詛咒師尸體的頭顱,被橫濱軍方實驗室帶走了。”
陸生加奈:“……”
“算了,隨他們吧。”
陸生加奈掛斷了電話。
她申請讓特警們使用咒具,成為咒具使的連鎖反應都來了。
過去咒術師管理辦公室都是她一個人說了算,她做了什么外人都不知道。
但申請特警成為咒具使,就會引起多方面的視線。
一直和稀泥的藤原氏雷厲風行的通過了她的申請,甚至愿意主動成立公安特殊行動四課作為正式的抵御咒靈部門,是因為藤原氏看到了可行性的未來。
咒具制造過去被咒術總監會壟斷,既然陸生加奈申請特警成為咒具使,那就說明她有穩定的咒具來源。
咒具怎么來的,稍加調查就知道。
橫濱軍方實驗室怎么說呢,有點臭名昭著吧。他們之前為了研究異能力做了不少喪心病狂的事,影響最大的就是“荒霸吐計劃”。
將特殊能量和人體結合,完完全全的人體實驗。
陸生加奈接手咒術師管理辦公室的時候,橫濱軍方實驗室的人就找過她。
他們不止對異能力者有興趣,對另外能量體系的咒術師同樣有興趣。
“陸生室長,橫濱的異能力者之所以能使用異能,是因為他們的身體和某種特殊能量磁場形成共振。這份能量波長是天生的,理論上,我們把非異能力者的身體磁場波長調整到異能力者的波長,我們就能使普通人獲得異能。”
陸生加奈聽的出橫濱軍方的言外之意,“你們想要研究咒術師?”
對方回答的很干脆:“沒錯。人體的磁場波長非常難調整,手術成功率不到兩成。如果我們想人造異能力者,這條路還要很長。”
陸生加奈:“……”
“至于咒術師,過去我們其實也研究過咒術師,咒術師的大腦和普通人的大腦不同,我們需要足夠的實驗體才能進一步研究。”
陸生加奈當時毫不猶豫的就給否決了。
“我奉勸你們最好不要那么做。對咒術師下手,怎么想的,活膩了嗎?咒術師和異能力者不一樣。沒有異能力者這個世界該怎么樣還怎么樣,沒有咒術師……咒靈你們來對付嗎?”
“一旦咒術師發現我們抓他們搞人體實驗,他們徹底逆反不再祓除咒靈,國內咒靈肆虐,引發大型災難誰解決?”
“而且,你真當他們是任人擺布的玩偶,不會反抗嗎?你們連荒霸吐(中原中也)都無法回收,真的能對付的了特級咒術師嗎?我敢保證,你們要是敢對咒術師下手,五條悟一個人就可以把你們軍方實驗室夷為平地。”
當年橫濱軍方實驗室被勸回去了,現在剛聽說她有大量的詛咒師尸體,就按捺不住伸手了。
最主要的是,這件事有上層默認。
陸生加奈忽然在這一刻意識到,上層政客并沒有完全擺爛。
過去所有的敷衍,拖延,和稀泥全都是因為,他們看不到成果。
一旦看見曙光,他們比誰動的都快。
呵,這就是政客啊。
有了那些詛咒師的大腦,也不知道橫濱軍方實驗室能不能研究出個子丑寅卯。
第66章
“種田長官,你們橫濱軍方的手伸的有點長啊。”
陸生加奈雖然和自己的部下說“算了”,但該質問還得質問。
就像她說的,潘多拉的魔盒她不能打開,這次懸賞圍殺的詛咒師都是最臭名昭著,殺人無數的一批。他們的大腦用于研究,身體做成咒具,也算他們人生在世,為這個國家做了些貢獻。
但……這些行為終歸不人道主義。
橫濱異能特務科。
種田山頭火手拿折扇,聽見陸生加奈的話,不禁頭疼的用折扇敲了兩下頭頂,“陸生室長,軍方那邊我也沒辦法啊。”
陸生加奈:“少來。自打九年前軍方‘荒霸吐計劃’失敗,橫濱租界附近炸出個大坑,引起國際異能力組織譴責之后,橫濱軍方實驗室一直有國際異能組織盯著。你們異能特務科和英國時鐘塔(國際異能組織總部)可以直接對話,負責監視軍方實驗室有沒有再出現非人道實驗的,不就是你們嗎?”
橫濱異能特務科科長種田山頭火:“……”
“陸生室長,要論對人體領域研究,整個國內技術最好的就是橫濱軍方實驗室(過去研究異能力者血淋淋刷出來的經驗技術)。你既然圍殺詛咒師做咒具,那他們的大腦也別浪費了,真研究出什么,也是為了這個國家吧。”
陸生加奈笑了一聲,“所以,種田長官,我并不是來把那些對我們來說沒什么用的腦袋要回去的。而是……我希望軍方那邊的科學狂人們有點分寸。我想,我不會有一天等到的是他們整出來個特級咒靈這種結局吧?”
種田山頭火手里的折扇瘋狂快速煽動,嘴上倒是一派不緊不慢:“陸生室長,不至于吧……”
陸生加奈:“關于咒術師,我們陸生家和他們打交道四百年以上,你說我有沒有在危言聳聽?就這么和你們說吧,咒術師要不是被咒力殺死,死后可是有幾率化成咒靈的,越厲害的咒術師,死后變咒靈的概率越高。”
“種田長官,軍方實驗室的人能祓除咒靈嗎?不用多高,一個二級的就能把他們團滅了吧。”
種田山頭火:“……”
陸生加奈:“我們咒術師管理辦公室是圍殺通緝了二十名詛咒師,但他們的尸體都由組屋鞣造處理過,所以不至于咒靈化。如果你們橫濱軍方實驗室覺得死人腦袋不夠或者研究的不到位,想暗中抓咒術師搞實驗的話……呵呵,種田長官,我想你應該知道結果吧。”
“我呢,其實也不是在威脅您,只是希望您能和軍方實驗室那邊講清楚利害。希望他們的手別伸的太長。擅自行動真整出來什么自己沒辦法擅后的東西,等咒術師來當天降神兵嗎?我想,到時候任何一名咒術師看到那樣的場景,都會覺得,非術師們還是死了吧。”
種田山頭火苦笑著應下來傳話任務:“陸生室長,你放心,你的意思我明白。我會把你的話傳達過去。”
掛斷電話后,種田山頭火又用手里的折扇敲了兩下自己的光頭,轉頭對站在面前的眼鏡青年說:“安吾啊,這個陸生加奈,年紀不大,說話倒是夠硬,真是夠難纏的。以后啊,你要是和她打交道,要注意。”
坂口安吾伸手推了下眼鏡:“種田長官,現在我還在港口黑手黨。”
請別再給他增加工作了,在港口黑手黨的臥底任務就夠他頭疼了。
種田科長尬笑了兩聲,沒辦法,誰讓安吾那么能干呢。
陸生加奈不是危言聳聽,咒術界出一個夏油杰就夠了,普通人要是殘害咒術師做人體實驗的話,那會冒出來更多的“夏油杰”,甚至有可能直接和非術師開戰。
過去國家實驗室很少研究咒術師也是這個原因。
哪怕研究也是那種聘用,只抽抽血,拍拍片子,做做體檢之類的正常研究。
警告完了一直蠢蠢欲動的橫濱軍方實驗室,陸生加奈靠在椅子上大腦放空了好一會兒。
咒術師和非術師最本質的區別就在大腦。
人體大腦是最精密,也最神秘的器官。不同的非術師“靈感”不同,對于咒靈“看見”的能力也不同。
“靈感”是由大腦控制的。
有的人死到臨頭,哪怕咒靈就在眼前,“靈感”弱,也還是看不見。
說起來,蘇格蘭算“靈感”強的那類了。
那次“媽媽”咒靈,剩下還活著的小孩都是被篩選過的孩子。看不見那個“媽媽”的,要么被咒靈忽視,要么早就成為了咒靈的食物。
蘇格蘭進入“媽媽”咒靈攻擊范圍,被咒靈的詛咒氣息刺激的當場直接就能看見,“靈感”是真的可以。
啊啊啊!他真的是絕佳的咒具使啊!好想從公安挖墻腳!
等公安對咒靈特別行動四課成立,完全可以把他調過去嘛!
說起靈感……夏油杰這個寶可夢大師,絕對是判斷“靈感”的絕佳人選。
嘖,算了,還是委托伏黑甚爾吧。
這么一想,陸生加奈立刻起身,她直接給孔時雨去了個電話,問他伏黑甚爾在哪。
“他啊,在賭馬場。”
孔時雨淡定地回答。
陸生加奈:“…………”
淦!原來他之前說的賺錢買馬居然不是開玩笑的嗎!
陸生加奈根據孔時雨提供的地點找過去,今天是工作日,賭馬場的人不多。
伏黑甚爾此時上半身穿個白T恤,下半身黑色長褲,雙腿懶洋洋的搭在前面空著的觀眾席靠背,坐姿隨意又有點帥,遠遠看著就像哪個看場子的極道份子。
“買的幾號?”
陸生加奈走到伏黑甚爾身邊問。
伏黑甚爾也沒轉頭,他專注地盯著賽馬場,說:“3號。”
然后,三十秒后,陸生加奈眼睜睜看著十號賽馬手和他胯-下的賽馬一起沖過了終點。
陸生加奈:“……”
“嘁!”
伏黑甚爾捏爛了手里買的賭票,他仰躺著靠在觀眾席靠背,一只手臂搭在旁邊的座椅上,“明理的妹妹,找我什么事?”
“賺錢的事。”
陸生加奈看了眼座椅旁邊捏爛了一地的賭票,遲疑了兩秒,“你今天有贏過嗎?”
伏黑甚爾:“…………”
陸生加奈:“…………”
好吧,她知道了。
陸生加奈無語了好幾秒,終歸還是沒忍住:“喂,你就不會想想你兒子嗎?”
伏黑甚爾不爽地臭著臉:“想他干嘛,我之前不是留給他三千萬的遺產嗎?”
陸生加奈:“……”
靠,這是什么人渣發言啊。
她絕不相信明理姐姐會和這樣的人渣有感情!
伏黑甚爾仰頭瞟了眼站在他座椅后方的陸生加奈:“老板,說吧,想要我做什么?”
陸生加奈過來也不是來讓賭徒浪子回頭的,她之前問那一句也不過是為惠和津美紀不值罷了。
充分認識到伏黑甚爾的人渣本性,陸生加奈也沒廢話,直接就說了她的想法,“我需要你抓一些咒靈給我。從一級到四級,一樣來一只。唔……沒等級的蠅頭也來兩只。”
伏黑甚爾揚了揚眉,不過,他什么也沒問。
“沒問題,老板。價格嘛……”
陸生加奈翻了個白眼:“咒術總監部祓除咒靈工資的兩倍。”
伏黑甚爾“嘖”了一聲,不太滿意,但……蚊子再小也是肉。
“抓住那些玩意怎么給你?”
陸生加奈:“我會找輔助監督那邊買些籠子。”
伏黑甚爾比了個“OK”的手勢。
“什么時候行動?”
陸生加奈:“越快越好。”
陸生加奈先是聯絡了五條悟的“御用”輔助監督,名字叫伊地知潔高的學弟。
“伊地知學弟,我需要五個籠子,強度大小依次能控制住一到四級咒靈,還有沒等級的蠅頭。”
“籠子?”
伊地知撓了撓頭,陸生加奈這個要求雖然有點奇怪,但還是能做到的。
“一級和二級的可能要等一等,三級以下的我現在就可以拿給你。”
咒術師總監部有時候也會抓咒靈。例如用蠅頭判斷普通人是否有咒術師潛能,還有就是京都東京咒術高專姐妹交流會時,比賽場地投放的咒靈也都是從別的地方抓到,然后用籠子運過去的。
咒術高專姐妹交流會比賽用的咒靈,基本上二級封頂,這主要是為了學生安全。
還有一種情況會抓咒靈,是有咒術師的術式是式神使。他們的術式和咒靈操術有點像,但比咒靈操術差遠了。
式神使能控制咒靈的數量非常有限,而咒靈操術的上限未知。這是他們根本的區別。
陸生加奈抓咒靈,目的是選出“靈感”比較強的人。
咒具眼鏡咒術總監部和御三家壟斷,他們給官方的說法一直都是,那種東西比較精密,難制造。
所以,哪怕五條悟是五條家的家主,他能給她提供的咒具眼鏡數量恐怕也很有限。
在缺少咒具眼鏡的情況,以后組建公安特別行動四課,會優先錄用“靈感”強能看見咒靈的人。
陸生加奈這次委托伏黑甚爾抓咒靈,就是用來篩選判斷靈感用的(會優先從特警隊伍篩)。
第67章
能控制住一級二級咒靈的籠子暫時沒有,不過,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
例如,用符咒。
符咒在咒術界的利用其實很廣,例如東京咒術高專里那個貼滿了密密麻麻符咒的死刑室,還有咒具上纏繞的寫滿咒文的布,這些都是符咒的應用。
籠子之所以能困住咒靈,也是符咒的作用。
相比籠子體積龐大,用符咒制作的繩結,雖然在穩定性上不如籠子結實,但抓咒靈時用來控制住咒靈還是夠的。
伏黑甚爾的動作很快,蠅頭,四級的咒靈,去米花町逛一圈就能抓到。
三級及以上的就需要找了。
出乎陸生加奈意料的是,東京附近最近居然成了咒靈的真空地。
“什么,找不到咒靈?”
伏黑甚爾撓了撓脖子,“可能到淡季了吧?”
咒靈爆發也分為淡季旺季,咒術界唯二兩所學校每年舉辦交流會就是在淡季的時候。
“往年的淡季也不是這時候。”
陸生加奈皺眉,她想起之前和七海一起接了咒術總監部發布的任務,結果到現場咒靈消失的事了。
“總不會……都是被夏油杰抓走了吧?”
他到底想干什么?為什么突然抓這么多咒靈?不會……要發動他那個中二夢想,百鬼夜行,消滅全體非術師了吧?!
陸生加奈一個激靈,真要是這樣,怎么辦?五條悟只有一個人。那么多咒靈全放出來,直到它們被祓除干凈,得造成多少傷亡?
真是要了命了。
夏油杰殺光112名村民,作為詛咒師叛逃,當年她姐姐明理沒動用武力強行抓捕,怕的就是咒靈操術使手里的咒靈暴走。
到時候,要是造成大規模傷亡,沒人能承擔得了。
所以,非術師普通人這邊干脆就把抓捕的任務完全交給咒術總監部。
至于咒術總監部,直接把任務推給了最強的五條悟。
“啊。”
伏黑甚爾聽到夏油杰這個名字突然叫了一聲,歪了歪腦袋,“我把他給忘記了。”
他的咒具,還有丑寶都還在夏油杰的手里。
其實倒也不是真忘記了,而是老板(加奈)大方,他手里比較寬松,就好好享受了一番復活后的世界(例如天天泡在賭馬場)。
“既然咒靈都被那個咒靈操使抓了,那我就去會會他。老板,之前的價格不行了啊。”
伏黑甚爾伸展了下身體,一副馬上要大干一場的模樣。
陸生加奈:“……”
莫名感覺幻視孔時雨那個死要錢的中介。
她記得孔時雨說過,他和禪院甚爾很熟,真不知道這份死要錢的模樣,他們是誰學的誰。
“錢少不了你的。”
陸生加奈沒好氣的說。
伏黑甚爾滿意地笑:“果然是夠爽快的老板。”
說完,轉身就走。
“等等!”
陸生加奈叫住了對方,“我和你一起去。”
伏黑甚爾轉回身,“老板,這可沒什么好旁觀的。”
現在的夏油杰可不是當年十六歲的少年人了。
他死了六年,降靈術的身體也不如當年他自己的,和成長了六年的夏油杰打,他不認為自己有精力分心保護陸生加奈。
金主老板要是死了,誰給他錢?
陸生加奈:“我聘用你當保鏢,不是抓咒靈那個任務。”
伏黑甚爾摸了摸下巴,“你找他做什么?”
陸生加奈:“不做什么,就問幾個問題。”
伏黑甚爾:“這樣的話……事先說好,如果對方下殺手,我會直接帶你逃跑。不會考慮你個人意愿,沒問題吧?”
陸生加奈:“成交。”
兩人來到上次孔時雨提供的盤星教名下高層公寓,也不算出乎意料,那里早就人去樓空。
陸生加奈站在天臺被轟碎了的一角,從這里,她可以遙望四千米外坍塌的常盤集團大樓。
“果然是這么遠的嗎?”
之前還只是猜測,現在徹底證實了。
伏黑甚爾雙臂抱胸,隨意的靠在墻壁。
聽見這話,不怎么在意的問:“什么‘這么遠’?”
陸生加奈用下巴指了指涉谷常盤大樓的方向。
“那里,涉谷的大樓在前幾天被轟塌了。我們在現場發現了夏油杰的咒力殘穢。”
“哦,是那天啊。”
伏黑甚爾想起來了。
陸生加奈轉頭看著滿臉無所謂的男人,她很想說,那棟大樓塌了后,里面死了不少人。那些人里有人是某些家庭的兒子女兒,有人是某些家庭的丈夫妻子和孩子的爸爸媽媽。
那一擊不止轟塌了一棟樓,還轟碎了二十多個家庭。
但……不管是伏黑甚爾,還是夏油杰,這兩個都不是那種會在意別人生命的人。
“那天你是來這里找的夏油杰吧。他用的什么術式?”
能發出那么遠距離,轟塌一棟大樓的強力攻擊,她過去只知道五條悟術式順轉“蒼”,術式逆轉“赫”還有“虛式——茈”能做到。
夏油杰……她其實不太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伏黑甚爾沒有賣關子,這也不是什么不能說的,他繼續雙臂抱胸靠在墻邊,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那個啊,聽他說是叫極之番——漩渦。”
陸生加奈在這一刻恍然。
居然是極之番嗎?
陸生家關于咒術界的記載文件中有講過。
咒術師的能力百分之八十以上靠的都是天賦。
術式天生,咒術師其實從出生就注定了他們能走到哪里。但人類這種生物總會誕生出一些不認命的家伙。
對于咒術師來說,最頂點,最強力的招式就是領域展開。這招式非常吃天賦,有很多人終其一生都無法做到。
所以,很多咒術師都選擇了另外一個方向。
那就是——極之番。
極之番是術式的奧義。是對咒力應用到極限的技能,哪怕咒術師領悟不了領域,也可以用“極之番”來將術式威力提升到極致。
咒靈操術這個術式的極致是什么?
“伏黑甚爾,那個極之番——漩渦,在你看來是什么?”
什么猜測都不如直接問當事人來的直接。
伏黑甚爾想了想:“能量炮吧。那小子當時用這個術式,抽取咒靈壓縮出了很強大的咒力,當時我覺得不好對付,就直接躲了。”
然后,那個“能量炮”就轟到了四千米外的涉谷CBD大樓。
陸生加奈:“…………”
淦!她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抽了多少咒靈來完善這個術式?”陸生加奈急忙問。
伏黑甚爾聳肩:“這我哪知道,不過肯定很多。他那個技能前搖太長了。還有,明理的妹妹,你別忘記了,我沒咒力看不見,只能靠感覺。我感覺有不少,至少上千了吧。”
上千……
這差不多是夏油杰從咒術高專叛逃這么多年的全部庫存了吧?
她或許可以再催催咒術總監部那邊,問問他們數據統計的怎么樣了。
“不用找夏油杰了,我們走!”
陸生加奈招呼伏黑甚爾直接撤。
夏油杰其實很能躲的,不管是她,還是咒術總監部都知道這人以盤星教教主的身份活動,但具體什么時候出現在盤星教,沒人知道。
咒術總監部多次催促五條悟來盤星教把詛咒師夏油杰處以死刑。
可惜,五條悟來過好幾次,一次都沒見到。
后來五條悟煩了,讓咒術總監部確定了再找他。
至于伏黑甚爾為什么能找到夏油杰的這處住處,完全是孔時雨的功勞。
夏油杰從東京咒術高專叛逃后,為了收集咒靈和金錢,通過孔時雨這個中介介紹,占領了盤星教。
孔時雨這個中介真的是……明明之前接了盤星教殺死星漿體的委托,找來了禪院甚爾,差點把夏油杰直接殺死,居然還敢接夏油杰的委托。
真是……要錢不要命到極致了。
和夏油杰比,對孔時雨來說,當然是甚爾這個家伙更親近一些(也是因為死而復生的家伙都找到他家門口了),所以見到禪院甚爾那一瞬間,他毫不猶豫的就把夏油杰給賣了。
這就是伏黑甚爾當時能直接找到夏油杰,其他人(咒術總監部和五條悟)卻找不到的原因。
不過,自打伏黑甚爾找過來之后,夏油杰就跑路了。這次,是真沒人知道他的行蹤了。
“嘖,你不找夏油杰問問題了?”
伏黑甚爾有點不爽。
現在要是直接回去,這次保鏢任務沒啥賺頭啊。
保鏢任務的報酬和任務難易程度掛鉤。
如果他們撞上夏油杰,并且夏油杰用了不少殺招,陸生加奈要想逃出生天,就得付給伏黑甚爾大量的保鏢費用(也就是買命錢)。
現在連夏油杰的影子都沒見著,手指頭都沒動一下,根本沒啥錢賺嘛。
陸生加奈笑了一聲:“因為沒必要問了。”
伏黑甚爾挑眉:“哦?”
他倒是有點好奇了,“你到底想問他什么?”
陸生加奈沒有隱瞞:“問他是不是想要進行百鬼夜行。這個問題沒必要問了,因為他現在沒咒靈了,根本就沒辦法發動百鬼夜行。”
陸生加奈心里簡直樂開了花,她拍了拍伏黑甚爾的肩膀:“這次,還真多虧了你啊。”
多虧你讓他放了個大招,把咒靈庫存都用沒了。
他現在一定是沒什么咒靈了,要不然不至于那么著急的把東京這邊的咒靈都吸收了,連挑都不挑。
第68章
陸生加奈短暫的開心過后,想到常盤大樓倒塌的遇難者,那份開心也淡了不少。
夏油杰的咒靈儲備耗費一空,可是用一棟大樓,和里面遇難者換來的。
想到這個,似乎也沒什么好高興的。
陸生加奈的心情有點復雜,有點像電車難題,一邊是大樓里二十七名遇難者,一邊是夏油杰把咒靈全部放出去,整個東京,甚至整個國家都陷入大規模咒靈肆虐的慘狀。
選哪邊?
其實也沒得選,因為現在已經有了既定發生的現實。
“我說,明理的妹妹,臉色怎么突然那么難看?”
伏黑甚爾乘電梯的時候看了眼旁邊的人。
陸生加奈聲音淡淡:“只是突然想起來,也沒什么好值得高興的。”
伏黑甚爾活動活動了肩膀和手臂,“我的經驗,心情不好的話,可以找點樂子。本人職業陪玩,老板,需要服務嗎?”
陸生加奈:“……”
什么見鬼的服務啊?!
她是一點也不想問,伏黑甚爾能服務什么,也真是服了這個人了。
“你這么有空,早點把三級到一級的咒靈抓了吧。東京沒有,去外地哪里也可以。”
伏黑甚爾“嘁”了一聲,像一只靈巧的猴子,幾下就跑沒影了。
陸生加奈回到車里,手放在方向盤上,半晌也沒啟動汽車。
不太想回咒術師管理辦公室,但又不知道去哪。
“陽菜,催一催咒術總監部那邊的輔助監督,讓他們盡快把數據統計出來。”
雖說她認為夏油杰那一發極之番把他叛逃高專這五年來收集的咒靈消耗一空,但這也僅僅是她的個人猜測。
最好能有一些數據支持,讓她能知道夏油杰到底藏了多少底牌。
“室長大人,五條家的人把咒具眼鏡送過來了!”
手機另一邊,朝倉陽菜聲音略顯興奮。
啊,又是一個好消息。
陸生加奈心情好了點,“幫我和五條家的人謝謝他們的家主——”
“喂,謝謝的話,難道不應該親自來說?”
陸生加奈的話剛說個開頭,手機通話另一端的聲音變了。
陸生加奈:“……五條悟?”
“啊,是我。我說加奈,你這天天人都不見蹤影,哪里去了?虧我還特意帶特產給你。”
陸生加奈無語了幾秒,“究竟誰天天不見蹤影啊,之前找你都找不到人。”
五條悟完全就當沒聽見陸生加奈的吐槽,“你什么時候回來……不,你現在在哪?”
陸生加奈:“干嘛?”
性格跳脫的白發青年理直氣壯的說,“當然是把特產給你送過去。”
“不用,你放辦公室就行。”
“不行!”
五條悟想也沒想的拒絕,“禮物什么的,當然要親自交到對方手里。”
陸生加奈:“……”
怎么莫名有種要被坑的感覺?
五條悟:“說嘛,說嘛,你在哪?”
陸生加奈看了眼旁邊夏油杰曾經的住處,說了個位置。
“誒?那里不是盤星教附近嗎?你去找杰去了?”
五條悟說完這句后,通話就掛斷了。
過了大概十秒后,朝倉陽菜不好意思的打過來,“室長大人,不好意思……”
陸生加奈打斷了朝倉陽菜的道歉:“沒關系。那就是個大齡兒童,你不用在意他。對了,他送過來的咒具眼鏡,你按照市價把錢轉給五條家,那幾副眼鏡你交給西尾隊長,讓他自行分配。還有伏黑甚爾抓來的蠅頭和四級咒靈,讓特警們感受下,戴眼鏡和不戴眼鏡的區別。”
朝倉陽菜一一應下后,陸生加奈掛斷了電話,有些疲憊的趴在方向盤上。
她有點心累。
閉目養神不到三分鐘,車窗傳來“咚咚”指關節敲擊玻璃窗的聲音。
陸生加奈轉過頭,只見個子足有一米九以上的五條悟,彎著腰,手里拿著個超級丑的恐怖玩偶,透過車窗沖她笑。
陸生加奈:“……”
那什么東西?不會就是五條悟口中非要親自送給她的特產吧?
陸生加奈搖下車窗,沒好氣的問,“你拿的是什么詭異玩意?”
五條悟笑瞇瞇的伸手越過車窗,拉起副駕駛座椅的門鎖,直接拉開車門坐了進來。
一米九以上的個頭,在陸生加奈這個甲殼蟲小型轎車里,顯得有些擁擠了。
“加奈,你這個車也太小了吧。”
沒等陸生加奈回話,五條悟就炫耀式的把手里的玩偶扔到了陸生加奈的懷里,“這是前段時間我去國外出差在當地人送的護身人偶。”
紐扣代替了眼睛,嘴巴被線縫的亂七八糟,身子是各種破爛繃帶纏繞,陸生加奈拎著這個晚上看見就能嚇哭小孩的玩偶滿頭黑線,“五條悟,你確定這不是什么詛咒娃娃?”
護身人偶,開什么玩笑啊。
五條悟像個頑童一樣哈哈大笑:“你們好逗,惠也是這么問的。什么嘛,有我五條悟在,怎么可能是詛咒嘛。”
陸生加奈嫌棄地把玩偶放在車前窗位置,幾秒后:“……”
怎么莫名有種被這玩意盯著的感覺啊!
真不是什么詛咒娃娃嗎?
陸生加奈無語的把娃娃扔到后排座椅,幾秒后:“……”
淦!總覺得后背毛毛的。
陸生加奈回頭,直接和仰躺在后排座椅上的“護身人偶”紐扣眼睛“四目相對”。
“五條悟!你到底從哪整來的這東西!你不會真把這種詭異玩意送給惠了吧!你能不能少干點缺德事!”
惠才九歲多,還是個孩子!!!
這玩意絕對會讓小孩做噩夢的吧!
五條悟笑的更厲害了,頗有惡作劇得逞的歡快感:“才沒有,惠很喜歡呢(才怪)。”
“別怕嘛,這是我去非洲出差時,那里的老奶奶熱情送給我的呢。一共就兩個,惠一個,加奈你一個,我自己都沒留呢(實際上是他也很不想要)。”
陸生加奈木著臉:“不,我當不起這份厚愛。人家老奶奶送你的,你自己留著吧。”
五條悟完全當沒聽見,他半個身子探出車窗,仰頭看向旁邊的公寓樓頂層。
“喔哦,我看見杰的殘穢了。這么說,杰之前是住這里?”
陸生加奈嘆氣,“啊,沒錯。”
從剛剛見面起就不太正經的白發青年,在此時忽然沒了輕浮和嬉笑。
“真是囂張的殘穢啊。”
屬于夏油杰的咒力肆無忌憚的充盈在公寓樓的頂樓陽臺,可見夏油杰在釋放咒力的時候,沒有任何隱藏的想法。
“可不是,涉谷CBD常盤集團的辦公大樓都被他的咒力轟塌了。”
陸生加奈這句話充斥著濃濃的嘲諷。
五條悟是因為伏黑甚爾死而復生被咒術總監部叫回來的,涉谷那邊的事,他還不知道。
聽見陸生加奈的話,五條悟掏出手機翻了翻。
“……”
“我會找到他的。”
五條悟面色嚴肅,推了下鼻梁上的黑色墨鏡。
陸生加奈對此不太抱有希望,“夏油他叛逃后,躲的就是你啊,五條家主。”
五條悟:“他總不會一直躲下去。”
陸生加奈笑了下不置可否,她換了話題:“對了,夏油他從高專叛逃時,手里有大概多少咒靈?”
五條悟抓了抓頭發:“這我上哪知道。反正不少吧?二百多?哎呀,雜魚咒靈除了被用來當‘燃料’也沒什么用處啊。”
陸生加奈搖頭:“別忘了夏油他的目標是創造只有咒術師的世界。一旦他收集足夠多的雜魚咒靈,發動百鬼夜行,五條悟你只有一個人,能完全擋住咒靈大軍嗎?”
五條悟:“……”
好吧,如果杰把咒靈都在他面前放出來,他可以毫不猶豫的說,他發動領域,完全可以把那些咒靈籠罩在領域內,那些雜魚咒靈不足為懼。但……如果杰全國各地投放,他就沒辦法了。
從高專叛逃時的兩百多,到五年后的上千(這只是伏黑甚爾的感覺)……陸生加奈都忍不住想叫一聲夏油杰,你還真是勞模。
五條悟:“杰他……不會那么做的。”
陸生加奈笑了一聲:“這話你說的不虧心?”
五條悟沉默,現在的杰早就不是高專時候的杰,他手里沾染過人命,并且不把人命當回事,他還真不敢保證他不會那么做。
“加奈……你心情不好就是因為這個?”
陸生加奈愣了幾秒,不知道五條悟話題怎么轉到這里了。
“也不是。轟塌涉谷CBD的大招是‘極之番——漩渦’,五條悟,極之番是什么,你知道的吧。他既然用了極之番,說明這些年他積攢的咒靈消耗一空,現在他肯定是發動不了百鬼夜行了。”
這個結論聽起來挺讓人高興的,五條悟聳肩,“這難道不是好事?你在在意什么啊。”
陸生加奈笑了一聲沒有回答。
五條悟不會懂的。
應該說,咒術師都不會懂的。他們時刻面臨著咒靈死亡的威脅,對死亡這件事已經有鈍感了,在咒術師的世界觀里,死了就死了,活著的人還得繼續。
“夏油杰跑了,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他。我接下來要在東京四處逛逛……五條悟,你接下來做什么?”
五條悟摸了摸下巴,“當然是找禪院甚爾。”
陸生加奈:“……這才是你過來找我的真正原因吧 。”
才不是送什么見鬼的護身娃娃。
五條悟:“別這樣說嘛,那群老頭子煩的很。我總要看看禪院甚爾那家伙怎么回事。”
第69章
東京人口1500萬,找一個人就如同大海撈針。
組織把代號成員都召集到一起,為的就是讓這些人各顯神通。
甭管你是從地下情報商買消息,還是小范圍發放懸賞令,再不然通過互聯網,總之能用的手段都隨便,并且組織會提供資金支持。
“真是大手筆啊。”
降谷零背著吉他樂器包,嘴里嚼著泡泡糖,吹了一個大大的泡泡。
他回頭四處掃視人來人往的車站,“除了個名字叫禪院甚爾,性格、喜好、什么都不知道,你們說,我們在車站這邊偶遇到他的概率有多大?”
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兩個人同樣背著樂器包走在前面。
“萊伊,你發現了吧。”
諸伏景光淡淡的說。
有個小孩跟他們一路了。
頭戴針織帽的赤井秀一略微回頭,就看見自己的妹妹躲在車站柱子后面偷偷看他們。
“一個小孩而已。”
赤井秀一說的輕描淡寫,“沒準是看我們背著樂器好奇吧。”
諸伏景光盯了旁邊的赤井秀一幾秒,轉過頭,“啊,我去個廁所。”
赤井秀一心里咯噔了一下,生怕眼前這個組織成員對他妹妹不利。
怎么辦?這里是車站人來人往的,就算是組織也不會那么囂張的對個小女孩不利吧。
赤井秀一藏在衣兜里的手微微握緊,一瞬間腦子里閃過各種他擒拿蘇格蘭引起騷亂的畫面,最終他什么也沒說。
不能表現出在意,不能引起注意。
出乎赤井秀一意料的,蘇格蘭走的是和跟蹤他們女孩完全不同的方向,他甚至還和波本打了個招呼,讓他幫忙買點水過來。
赤井秀一:“……”
蘇格蘭……是在幫他支走波本嗎?
蘇格蘭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赤井秀一考慮了幾秒,不管這是不是陷阱,他必須把真純給打發回去。
只要回到媽媽身邊,MI6的人就能護住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只有赤井秀一一個人了,世良真純從車站站臺柱子后面出來,走到赤井秀一身邊,高興地叫了一聲“秀哥”。
赤就秀一板著臉:“快給我回去!”
十二歲的世良真純:“QAQ。我……我沒帶錢,也不知道怎么回去。”
實際上她帶了,也知道。但好久不見秀哥了,她不想那么快離開QAQ。
赤井秀一扶了扶額:“算了,你在這里等著,我去給你買票!”
說著,赤井秀一腳步匆匆的就離開了。
他沒有注意到,本該去廁所的諸伏景光回來了。
“你……喜歡音樂嗎?”
陸生加奈抬眸看著光是存在,就充滿囂張氣息的桀驁白發青年。
五條悟的性格和氣質,可以說是集家庭環境(五條家從出生就捧在手掌心的六眼)與他自身最強的天賦現實(六眼+無下限)養出來的。
雖然任性輕浮,但這兩年其實已經比當年咒術高專時期好多了。
剛入高專的五條悟是那種典型御三家里出來的人。大少爺,口無遮攔,不自覺的目中無人,說話特別氣人。
她的同學歌姬就經常被五條悟氣的要死。
她還記得,她在大學的時候,突然接到歌姬打過來的吐槽電話。
說她都畢業了,沒想到還會見到五條悟那個討人厭的小鬼。
“他居然囂張的問我,歌姬,你在哭嗎?”
庵歌姬,和陸生加奈同一屆的同學,二級咒術師,畢業后當了一段時間自由術師,后來去京都校當了老師(為了遠離東京校的五條悟!)。
她學五條悟那個欠扁的語調學的特別惟妙惟肖。
“我才不需要他來救!!!”
囂張小鬼雖然說話欠扁,但不管怎么說,這個人始終都是站在守序的一邊。
六眼+無下限,據說一人就可以滅一國的特級咒術師。
如果他想隨心所欲,那沒人攔得住他。
就像夏油杰,叛逃成為詛咒師,不管是普通人這邊(雖然加奈很想用導彈轟一轟看看),還是咒術界都奈何不了他。
本可以成為混沌惡的人居然是守序善嗎?
“以我目前的觀察,伏黑甚爾沒有失控跡象。”
陸生加奈簡單講了當時發生的事。
“真司當時也在現場。具體的情況他應該都和你匯報過。”
五條悟“啊”了一聲,“他確實說過。不過,我還是要親眼看一看。”
說著五條悟微微下推鼻梁上的黑色墨鏡,露出蒼藍色的眼眸。
“你還真是認真負責啊。”
陸生加奈感嘆。
五條悟來看伏黑甚爾,不是因為咒術總監部的老頭子們的要求,更多是怕伏黑甚爾以咒靈的形態失控。
降靈術的“bug”讓禪院甚爾重臨人間,誰知道這個bug什么時候就被維修了。
修好重新變成參拜婆的孫子那是運氣最好的結果。
運氣不好的話,變成只知殺戮的亡靈,那么很可能造成大規模傷亡。
陸生加奈掏出手機,看了眼手機上的定位。
“他現在在東京站……啊,他這是接了我的任務,要去外地抓咒靈了。”
陸生加奈在伏黑甚爾活了后,送了部手機給他。
理由說是,他剛活肯定沒手機,有個手機有任務也好找他。
實際真實意圖,不管是陸生加奈還是伏黑甚爾都心知肚明。
“明理的妹妹,你這點和你那個姐姐,還真是一模一樣啊。”
伏黑甚爾嘴角勾起一抹笑,隨意地上下拋了拋手機,在陸生加奈平靜冷淡的目光中,把手機揣進了兜。
看起來是一點都不在意手機被動了手腳。
“看在明理的份上,而且,我這個人從不會拒絕女人的禮物。”
呃……怎么說呢,真是,不愧是專業吃軟飯的。
陸生加奈給伏黑甚爾去了個電話,讓他先別離開東京,她有事過去找他。
“走吧。”
陸生加奈啟動了汽車。
“我以為以你的脾氣,根本不會理會咒術總監部。沒想到,幾年過去,你和他們相處的還不錯。”
“啊哈?”
坐在副駕駛的五條悟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在說我?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和那些爛橘子們相處的不錯了啊。”
陸生加奈:“勤勤懇懇的聽從任務安排,讓出差就出差,叫你回來看看禪院甚爾你就過去看看,這相處的還不夠不錯嗎?”
五條悟懶洋洋地靠在座椅上,“我才不是為了那些爛橘子。雖然杰那個咒術師保護普通人的正論我不太喜歡,但我也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冷血家伙好吧。”
“喜久水庵的毛豆泥生奶油喜久福,各種蛋糕甜品店的新品,這個世界有趣的東西超級多的,只有秩序穩定的維持下去,我也才能更好的享受現在的生活。我超級喜歡數碼寶貝的誒。”
陸生加奈笑了一聲,果然啊。
甭管五條悟表現的多么大少爺,多么目中無人,仿佛任性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這個人本性還是守序善。
他會救人,會遵守秩序,所以,他永遠也不會成為夏油杰。
兩人來到東京站,伏黑甚爾坐靠在候車的椅子上,察覺到身后來人,他轉過頭,剛想和陸生加奈打招呼,結果就看見了他超級不想見到的男人。
“嘁!”
嘴角帶疤的伏黑甚爾撇了撇嘴。
五條悟滿臉嫌棄:“你嘁什么嘁啊,真正想嘁的是我好不好!”
明明都看了惠那張臉三年了,真正再見到禪院甚爾這張囂張可惡的臉,他還是好嫌棄。
陸生加奈懶得理會那兩個仿佛小學生吵架的男人,她目光隨意的四處轉動。
隔著地鐵軌道,站臺另一邊的景象吸引了她的注意。
諸伏景光蹲下身,拿出貝斯,對看起來馬上就要哭出來的女孩說:“喜歡音樂的話……我教你貝斯吧。”
哆、來、咪,發,唆,諸伏景光大概教了女孩大概七分鐘貝斯彈奏,期間他只問了一句,“很久沒見哥哥,很想他嗎?”
十二歲的世良真純還是小孩子,也很單純,她跟了秀哥一路,知道這人是秀哥的伙伴。
所以,她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的哥哥賣了,“嗯,超級想的,我以為他現在還在美國,沒想到回國內了。秀哥是回來看你們的嗎?”
回來居然不看她和媽媽!
諸伏景光笑了一下,“不是,我們是同事。”
“誒?你也是FBI嗎?”世良真純目光閃亮。
諸伏景光彈著貝斯的手指一頓,沒等他回話,身后傳來了叫聲。
“蘇格蘭。”
頭戴鴨舌帽的降谷零拎著飲料回來了。
諸伏景光起身,他摸了摸世良真純的腦袋,“你秀哥很快就回來了,別哭哦,他不是故意兇你的,只不過是……太擔心你了。”
十二歲的世良真純在學了會兒貝斯后,早就不想哭了,她剛剛只不過是被秀哥給兇的。
她重重地點頭,“我才不會哭呢。”
說話間,買車票回來的赤井秀一看見蘇格蘭和波本都在他妹妹的身邊,這一刻,他渾身上下的血都有點涼了。
怎么辦?他們會不會對他的妹妹不利?他是不是暴露了。
各種念頭在腦子里環繞,他手里拿著票,和突然抬頭看向他的蘇格蘭四目相對。
混沌惡,守序善是DND陣營劃分梗。
我一直覺得,五條悟沒直接殺光咒術總監部,是因為他其實本性是守序善。哪怕他表現的像混沌善。
第70章
“秀哥!”
世良真純見到赤井秀一回來,興奮的叫了一聲。但下一秒就被赤井秀一可怕的表情嚇到了。
她惴惴不安地看著自己的大哥,肩膀被后面的人輕輕推了一下。
“過去吧。不要怕。”
后面教她彈貝斯的青年臉上露出讓人安心的,溫柔的笑。
這是個好人呢。
十二歲的世良真純走過去,被自己的大哥緊緊抓住手腕拉走了。
世良真純被拉了個踉蹌:“秀、秀哥。”
“你們一起多久?都聊了什么?”
“就、就不到十分鐘。也沒聊什么,他、他就教了我彈貝斯。”
一種是不是闖禍了感覺油然而生,世良真純這次是真要哭了,“他、他問我很久沒見哥哥,是不是很想你。我說是,說以為你還在美國。”
說到這里,赤井秀一眉毛都沒動一下,這些都暫時沒什么,但自家妹妹下一句,讓他渾身血都凝住了。
“我問他秀哥你是不是回來看他們的,他說,你們是同事,我、我問他——你也是FBI嗎?秀哥,我是不是給你惹禍了?”
她是真的覺得FBI的大哥好帥氣啊。
赤井秀一深吸一口氣,這不怪真純,她只是個小孩子,小孩子什么都不懂,是蘇格蘭故意引誘套話。
把世良真純送上電車,赤井秀一對著快哭出來的妹妹說:“沒事,就是以后不要和陌生人說家里的事。”
電車啟動,赤井秀一站在原地,他要逃跑嗎?趁著組織追殺的人還沒到。
“那個女孩是誰?”
降谷零拎著水走到諸伏景光的身邊,“跟了我們一路了吧。”
“萊伊的妹妹。”
降谷零吹了一記口哨,“有問出什么嗎?”
諸伏景光:“那封信里的內容是真的。”
他們是公安,是臥底,不可能完全相信一封警校時期收到的死亡預言信,尤其里面的內容,因為蝴蝶效應稍有差錯,就可能讓他們走向死路。
明明那封信里說,萊伊是FBI,他和zero一直都沒完全相信,想從生活中尋找證據,就是這個原因。
一旦這里錯了,他和zero都會死。
萊伊是個很謹慎的男人,他們一起那么久,都沒露出破綻,現在,萊伊妹妹的話,證實了。
降谷零摸了摸下巴,“這么說,萊伊要跑了吧。”
被自己妹妹把身份賣給組織的人了,不跑,傻子嗎?
“所以,我們該跟上去了。”
諸伏景光說完這句話后,下意識往站臺對面看了一眼。
就是這一眼,讓愣住了。
是加奈。
她身邊的五條悟很引人注目,那個相貌秀麗帥氣的白發年輕人此時滿臉嫌棄,好好一張臉都被那個表情破壞了。
五條悟嫌棄的目標正是禪院甚爾!
列車在此時呼嘯進站,與鐵軌撞擊發出咣當咣當的雜音。
車門打開,人群從列車里蜂擁而出,列車阻隔了站臺兩邊的視線。
降谷零拍了拍諸伏景光的肩膀,“別發呆了,我們得趕在萊伊逃跑前,抓到他。”
金發青年躍躍欲試,諸伏景光沉默的跟過去。
zero這邊還好說,萊伊是美國的FBI,和他們很可能不是一條心。如果被他知道了組織抓禪院甚爾是想干什么,沒準這人會想辦法把禪院甚爾抓去美國。
甭管赤井秀一辦不辦的到,對待禪院甚爾立場上,他們很有可能是敵人。所以,絕對不能讓赤井秀一注意到對面。
zero這嘴啊,之前開玩笑說在車站遇見偶遇禪院甚爾的概率有多大,結果就真遇見了,可以去買彩票了。
站臺另一邊的陸生家奈在列車進站,阻擋住視線后,收回了目光。
她轉頭問一邊的五條悟:“看的怎么樣了?”
五條悟停下和伏黑甚爾的吵嘴,嫌棄地推了推臉上的墨鏡:“很奇怪的平衡關系。短時間看不出來問題……平衡被打破就不知道了。”
五條悟比了個領域展開的手勢,對伏黑甚爾挑釁:“好好維持好平衡吧。失控的話,我就祓除你!”
“哈啊?”
伏黑甚爾臉兇悍的嚇人,“白發小子,到時候誰殺誰兩說吧。”
五條悟得意大笑:“當年我剛領悟反轉術式就能殺了你,現在你更不是我對手。”
五條悟那個手勢,伏黑甚爾認識,五條家領域展開的慣用手勢。
這小子,真是得天獨厚啊。雖說咒術師本身的術式才能全靠先天,應該感謝上天和父母的恩惠,但這家伙,未免拿了太好了的一張牌吧。
伏黑甚爾用左手拇指比了比外面:“是嗎?那要不要去看看,到底誰揍誰?”
陸生加奈翻了個白眼,“我說,二位,你們不是放學校門口約架的小學生了,能不能有點大人的樣子,惠都不會像你們那么幼稚。”
五條悟“嘁”了一聲,“惠那孩子太乖了,一點都沒有咒術師的瘋勁兒,肯定是你這家伙的名字取的太差了!”
“哈?你對我給我兒子起的名字有什么意見!你那個充滿宗教特色的名字很好聽嗎?一聽就一股子三大家族腐朽味兒!”
這是什么小學生打架互放垃圾話啊。
眼瞧兩人又要吵起來,陸生加奈干脆把五條悟給拉走,邊走邊回頭:“對了,外面有不少人想抓你,伏黑甚爾,別被抓了啊。”
嗯,要不是看見蘇格蘭,她早就把這事給忘記了。
這年頭能抓住伏黑甚爾這個怪物體質的勢力,基本上沒有吧。讓他去外面逛逛,正好收拾收拾蠢蠢欲動的家伙。
另一邊,諸伏景光拉住降谷零,“一會兒你別過去,你還是波本。”
降谷零想了想,點頭同意了:“畢竟是美國的FBI。”
他們不能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到時候要是萊伊那里出問題,他和景光就被一鍋端了。
諸伏景光找到赤井秀一的時候,他剛把自己的妹妹送上車。
列車緩緩啟動,赤井秀一點了根煙,“是來抓我的?”
他看了眼蘇格蘭的身后,“就你一個人?還真是自信啊。”
又或者,波本去通知琴酒去了?
赤井秀一表面淡定,實際上腦子轉的飛快,FBI的記錄里,這個組織可是干過在公共車站投放毒氣的事,這個組織要是真想抓他,很可能會引發車站騷亂。
他必須在琴酒到來之前跑掉。
“波本啊,我讓他在原地等我們。”
赤井秀一皺眉:“什么意思?”
諸伏景光:“或許,我們可以合作,我是公安。”
這話一出,赤井秀一先是一愣,很快他的反應就是不信。
“你想套我同伴消息嗎?哼,別白費力氣了。”
諸伏景光:“……”
好吧,他忽然懂了,為什么死亡預言信里說,他聽到赤井秀一說他是FBI,可以放了他后,聽到追兵的腳步選擇的是自盡。
他擔心赤井秀一在詐他。一旦他信了,對方其實是組織的人,那放松他警惕抓住他,一針東莨菪堿(吐真劑),他就完蛋了。
就如同現在赤井秀一懷疑他是否在詐他。
這叫什么,風水輪流轉嗎?
諸伏景光沉默了幾秒,“我可以放你離開,反正我們狙擊手平時都是自由活動。只要你別正大光明的叛逃,組織不會知道你是臥底。你可以觀察幾天的風聲。我沒必要在這里騙你。我是公安,你是FBI,我們不是敵人。”
赤井秀一咬著煙沉思:“你要放我走?”
諸伏景光點頭:“沒錯。我更希望你能信任我,回來我們一起想辦法找到這個組織的Boss。”
赤井秀一干脆利落的轉身就走。
一直到赤井秀一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降谷零才裝作等的不耐煩的找過來,小聲問:“就這樣放他走?”
諸伏景光:“他是個警惕的男人。空口白牙,不給他點籌碼,他不會信我。我們回去,等他回來。”
降谷零:“他要是不回來怎么辦?”
諸伏景光:“組織不知道他是FBI,他的妹妹只要我們不說,沒人知道。那個男人會看到我們的誠意。”
諸伏景光停頓了一下,“如果他連這點風險都不敢冒,那我們也沒必要和他合作。”
降谷零贊同地點頭,“確實。”
如果對方是個膽小鬼,沒有任何冒險精神,那么很有可能被組織抓到的時候,不用嚴刑逼供,就賣了他們。
“那接下來……我們回安全屋?”降谷零問。
諸伏景光看了眼對面站臺,那里早就看不見陸生加奈幾人的身影,“不,你先回去吧。我去找加奈。”
陸生加奈把五條悟拉走后,撓了撓頭:“你要不要去找找夏油。他現在那么拼命收集咒靈,找他比之前容易多了吧。”
見五條悟不說話,陸生加奈了然:“你啊,就是不想抓他吧。”
五條悟承認,一開始聽說夏油杰殺了112名村民,還殺了自己父母后,確實有動手的想法。
但那天真的在街上見到杰,看著他消失在人海中的背影。
他終究是什么也沒做。
他說服自己,是因為街上人太多了,動手會波及到普通人。他又不是那種為了殺對方,不管街上普通人死活的神經病。
但是……他也有過,毫無愧疚想殺人的時候。
天內理子死在了薨星宮,尸體被帶去了盤星教,看著那些如下雨般鼓掌的教眾,他當時心情平靜到,他可以毫不在意的殺掉他們。
當時他沒有厭惡,沒有憎恨,就仿佛對待蟲子般不在意。
如果夏油說殺吧,他是真的會動手。
當然,對于現在的五條悟來說,當年他那是腦子被禪院甚爾那家伙捅了后,有點變態了。
好吧,歸根到底,陸生加奈說的沒錯,他確實不想和杰動手。
“他現在那么勞模,天天抓咒靈,又沒惹事,我不抓他也沒關系吧。”
五條悟知道自己在狡辯。夏油杰的術式是咒靈操術,咒靈抓的越多,他越厲害。
他現在怎么說呢,他不希望見到杰,甚至這輩子都見不到他最好。
那樣,說明他(夏油杰)一直都老老實實,沒做什么被通緝需要他(五條悟)親自出馬的事。
一旦他們相見,必然是他要動手的時候。
真不想殺他啊。
“這是你真心話?”陸生加奈歪頭問。
五條悟沒有回答,他舉了下手和陸生加奈告別,“我該回去教我那些可愛的學生們去了。”
看著越來越遠的背影,陸生加奈好笑地搖了搖頭,真是……不坦誠啊。
回身拉開車門,上車系好安全帶,剛要啟動汽車,陸生加奈忽然聽見指關節敲擊車窗的聲音,
“蘇格蘭?”
陸生加奈搖下車窗玻璃。
背著樂器包的胡茬青年對著車里的人笑,“剛剛在車站看見你,我就想,沒準在停車場能找到你的車。”
因為當時的加奈明顯看起來不像是要出遠門的樣子。
而且,作為咒術師管理辦公室的負責人,加奈也不會輕易離開東京,除非外面出了她必須出差的大事件。
陸生加奈笑了一下,“你猜對了。唔……你在執行任務吧?方便嗎?”
諸伏景光:“沒事,我們在自由活動。嗯,對,自由活動抓甚爾君。”
陸生加奈笑了:“甚爾被我派到外地了,啊,要不要削削你們那個組織的戰斗力啊。”
諸伏景光瞬間明白了陸生加奈的意思:“呃……對甚爾君這么有自信嗎?就不怕他翻車,真的被抓?”
“哈哈哈,他要是真被你們的人抓了,那我去營救他的時候一定會嘲笑死他的。”
陸生加奈這話說的相當喪良心,“反正你們的Boss想要研究他為什么死而復生,他死不了,絕對能撐到我去救他。”
諸伏景光:“……”
怎么覺得甚爾君有些慘怎么回事?
“蘇格蘭,你想好哦,要怎么削你們那個組織的戰斗力。”
“……我會回去好好考慮。”
諸伏景光看著坐在駕駛座位,非常自然的把鬢角碎發撫到耳后的陸生加奈,半晌都沒移開目光。
她是那樣的有魅力,又是那樣的靈魂自由。
陸生加奈的手拂過碎發的手一頓,喂喂,這目光也太熱情了吧。
她就算想裝沒看見都裝不了啊。
陸生加奈放下手,難得的,她當起了蝸牛。
她裝作沒看見對方灼灼的目光,轉頭自然的問:“那……蘇格蘭現在想去哪?我送你。”
諸伏景光:“……”
糟糕,他其實哪也沒想去。
組織現在唯一任務是抓禪院甚爾,基安蒂和科恩一直跟著琴酒行動,卡爾瓦多斯從美國回來的飛機今天晚上才落地。其他代號成員他不熟,貿然接近并不是什么明智之舉,所以,他現在暫時沒事做(總不能真去抓禪院甚爾)。
“或許,我可以重拾我那份兼職?”
諸伏景光盯著陸生加奈說。
陸生加奈:“……”
“最近沒什么兼職誒。”
東京有殺傷力的咒靈都被夏油杰給掃蕩沒了。
陸生加奈摸了摸下巴,“要不然,你和我回去見見西尾隊長他們吧。”
反正沒事做的諸伏景光欣然同意。
內務省撥給陸生加奈的那隊特警,最近一直在做對咒靈的認知訓練,還有咒具熟練訓練。
他們的訓練場在東京市政大樓不遠處,外表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搏擊俱樂部,實際上內有乾坤。
陸生加奈一路暢通無堵進去后,對西尾隊長舉了舉手,“西尾先生,適應的怎么樣?”
西尾將輝今天剛收到六個咒具眼鏡,還有陸生加奈叫人送過來的兩個空籠子。
籠子上貼滿了各種符咒,他們沒戴眼鏡,看著那個籠子就有種不舒服感。
這支特警小隊跟著陸生加奈也跟了兩年了,對于咒靈什么的也都有認知。
所以,當他們戴著咒具眼鏡真的見到籠子里的咒靈的時候,還是對那些奇形怪狀的東西有心理準備。
“還行。他們都覺得沒問題。”
陸生加奈摸了摸下巴,“適應的差不多的話,就去米花町吧。”
米花町那里因為結界關系,遍地類似蠅頭那種不會殺人,能影響人精神的不入級咒靈。如同一個小型黃泉之國,如果看見那些東西還不崩潰,不害怕,那就算過第一關了。
陸生加奈看了眼身邊諸伏景光,問:“要試試看嗎?”
諸伏景光把樂器包放在一邊,點頭:“要。”
他從西尾隊長手里接過咒具眼鏡,看見籠子里奇形怪狀的東西幾秒,眨了眨眼。
“比那個‘媽媽’看起來要弱不少?”
諸伏景光摘下眼鏡遞了回去,他再盯著籠子,里面就空空如也了。
“當然,上次那個可是準一級咒靈。”
“準一級?”
“嗯,二級巔峰。準一級,比二級強,但比一級要弱很多。”
陸生加奈有些感嘆,“蘇格蘭你‘靈感’比我要強,進入二級咒靈的攻擊范圍,你就能看見它們。”
有些人,哪怕死到臨頭都看不見,例如她。
其實陸生加奈有時候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其實也算天與咒縛,不過,她和超人的伏黑甚爾比,那是差遠了。
她只是體質比普通人要好上一點的普通人。
“普通人中,有很多人靈感都很強。但是靈感強只是代表能看見,沒有術式,不能控制咒力就不算咒術師。唔……咒術總監部手里的‘窗’里面大多數就是一群能看見的普通人。”
諸伏景光看著空籠子若有所思,他的“靈感”讓他能看見二級咒靈還是不夠。
他需要能看見更多的,只有這樣才能真正的靠近加奈。
“那眼鏡,能買嗎?”諸伏景光問。
第71章
“當然是——不能。”
陸生加奈憋了憋嘴,想起這個,她就生氣,“眼鏡制造技術咒術界壟斷,我們想買也買不到。就這六個,我還是委托五條悟搞來的,再多就難了。”
陸生加奈又領著諸伏景光去和那些特警對練了練。
嗯,精力荷爾蒙過剩的話,去打架是很好的發泄方式。
陸生加奈蹲在訓練場的邊上,也不算出乎意料,諸伏景光居然和那些特警打的有來有回。
在藤原爺爺許諾她,等這些用咒具的特警能獨當一面的時候,就成立公安對咒靈特別行動四課之后,她偷偷調過諸伏景光資料。
警校成績僅次于降谷零和伊達航。
嗯,第一名的降谷零她順便看了一眼,很眼熟,那金發黑皮的帥氣池面,不就是那個自稱安室透的家伙嘛。
兩個警校高材生都被送去臥底……真是,讓她嘆氣。
如果諸伏景光只是普通公安,轉崗進公安四課還是有可能的,臥底就比較難了。
要等對方臥底任務結束,或者自申請退出臥底任務,再經過退出原因審核后,才能轉崗。
就她對諸伏景光的了解,這人絕對不是那種會半途而廢臥底任務的人。
不管是警察廳,還是警視廳,對那個神秘組織都一直在重點關注。臥底進去不容易,獲得代號沒被懷疑更不容易,尤其政府高層還有被那個組織收買的情況。
等等!這么一想蘇格蘭現在情況也沒安全到哪里去啊。
天天見她一副很輕松的模樣……真是……讓陸生加奈不知道說什么好。
從來不表現自己的煩惱,把壓力內壓,這可不是什么好現象啊。
突然陸生加奈的手機響了,陸生加奈看了一眼,接通后,朝倉陽菜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
“室長大人,不好了,東京附近的美國島失聯了。”
陸生加奈:“……”
“好了,我知道了。”
陸生加奈掛斷電話后,從地上起身,拍了拍手。
“大家,可能有實戰的機會了。大家準備一下。”
六名熟悉咒具武器的特警面面相覷,不過,他們眼中爆發出了強烈的興奮。
沒辦法,和陸生室長一起共事兩年多了,大部分時候,他們都在遠處做支持,眼睜睜看著陸生加奈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在危險中出生入死,他們這些男人都覺得不得勁。
女孩子就應該好好享受戀愛和生活啊。
(這話他們絕對不敢在陸生加奈面前說,什么男人應該沖鋒在危險前線,女人就該在后方安穩生活,只是他們特有的大男子主義在作祟。)
總的來說,這些特警的男性自尊被這次任務點燃了。
陸生加奈眉頭緊鎖,她不太樂觀。
自從知道櫻川九郎家的歷史,她就重點關注了國內有人魚傳說的地方。
五條悟那雙眼睛親自認證,櫻川九郎吃下的是人魚咒物,沒人知道那個櫻川家記載中的,每次拿來人魚肉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尤其在她翻到櫻川家筆記記載,送來人魚肉和件肉的是個額頭有縫合線的男人之后,她就覺得櫻川六花可能早就不是櫻川六花本人了。
諸伏景光停下對練,他走到陸生加奈的身邊問:“怎么了?”
陸生加奈:“情況還不知道。美國島對外失聯了,我們需要登島看情況。”
說著,陸生加奈給咒術總監部說了下情況,對方說會派咒術師過來支持。
美國島又叫人魚島,名字雖然帶美國兩個字,實際上和美國那個國家沒什么關系。
她和諸伏景光,還有六名特警來到港口,準備乘坐快艇過去。
咒術總監會派來的支持遲遲不到,陸生加奈看了好幾次時間。
她不能不帶支持過去,因為她必須為特警們的安全負責。
哪怕她一直致力于普通人掌握自己的命運,她也必須承認,在消滅咒靈上,咒術師更專業。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就在陸生加奈打算再催催咒術總監部的時候,一輛一看就死貴的豪華轎車停在了陸生加奈一行人的面前。
看見車上下來的人,陸生加奈簡直無語了。
“禪院直哉,怎么是你!”
禪院直哉沒好氣的說:“你以為我很想來嗎?”
禪院直哉,現年二十一歲,禪院家主禪院直毘人的小兒子,也是繼承他天賦的孩子。
在陸生加奈看來,這就是個剛成年的小屁孩,她寧可來支持的是七海,也不希望是這小子。
“喂,你那什么表情,在瞧不起我嗎?”
禪院直哉面色陰沉的問,他四處看了一圈,問:“甚爾君呢?”
陸生加奈:“…………”
咒術總監部沒病吧,她明明都詳細講述了事情的詭異,居然還勾心斗角在復活的禪院甚爾身上,特意派三大家族禪院家小少爺過來,是想用“禪院家清理門戶,外人無權干涉”來堵她的嘴嗎?
陸生加奈簡直要對咒術總監部破口大罵了。
不過,陸生加奈不知道的是,這次還真不完全是咒術總監部在搞事。
禪院直哉得知曾經一個眼神就把年幼的他定在原地,前所未有強大的禪院甚爾從黃泉回來的一刻,他就坐不住了。
那可是甚爾!
不愧是甚爾!
呃……陸生加奈是怎么想也不會想到,禪院家的小少爺居然是禪院家“廢物”的粉絲。
“誰說甚爾會在這里的。”
陸生加奈翻了個白眼,“你們禪院家要清理門戶,也別來我這里清好嗎?”
禪院直哉臉色扭曲了一下,“那就趕緊任務吧。速戰速決。”
反正甚爾君不在這里,他趕緊把任務打發完成就結束了。
這個禪院家的小少爺又不能退回去,陸生加奈懶得搭理這人,直接招呼大家一起登船起航。
諸伏景光倒是細細看了禪院直哉幾眼。
這人他見過。
那次陸生加奈沒怎么掩飾的把他打發走,離開的路上,他和一輛豪車擦肩而過。一股莫名的感覺讓他回頭,就看見這位禪院直哉進了“結界”咖啡廳。
當時距離太遠他沒看太清,現在就比較清晰了。
這人很年輕,看起來也就剛成年,有著一頭和zero很像的金色的頭發,相貌清秀,不過那種目中無人的傲慢嘴臉生生讓他的容貌打了好幾個折。
諸伏景光走到陸生加奈的身邊,他注意到那個年輕人不屑地從頭到尾審視了他一圈,然后充滿敵意的瞪了他一眼。
唔……等等,他沒感覺錯吧?
諸伏景光在快艇加速行駛,陸生加奈臉頰邊的碎發被吹起的時候,伸手過去撥開。
陸生加奈冷不丁被諸伏景光的動作驚了一下。
諸伏景光撥開被風吹亂的頭發時動作很輕柔,就像對待什么珍寶。
被那樣溫柔的目光注視著,陸生加奈根本說不出什么不好的話。
怎么回事,明明之前蘇格蘭都很有距離感的。
撥頭發這動作也太曖昧了。
諸伏景光微笑著收回手,仿佛他剛剛什么都沒做。他轉頭不經意地看向不遠處的那位小少爺,只見對方雙眼瞪得渾圓,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發現他看過去,那位小少爺看他的目光更充滿敵意了。
諸伏景光:“……”
看來他感覺的沒錯。
“加奈。”
“嗯?”
一直盯著人魚島方向的陸生加奈微微轉頭。
“那位小少爺很喜歡你呢。”
“哈啊?!”
陸生加奈猛地轉過脖子,差點沒把自己的脖子給扭了。
蘇格蘭在說什么恐怖故事?!
陸生加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禪院直哉,見她看過去,禪院直哉露出了嫌棄她不檢點的表情。
那表情和第一次見她,說她就該在男人身后三步,好好伺候人,別在外面不檢點的亂跑的時候一模一樣。
陸生加奈驚悚地轉回頭:“蘇格蘭,這個玩笑可真不好笑。”
諸伏景光笑了一聲,“加奈為什么覺得我在開玩笑?”
“那孩子才二十一歲啊。我比他大四歲呢!而且,我還揍過他,他是M嗎?”
想了想,陸生加奈肯定的點頭:“你絕對看錯了,你是因為看見他瞪我,就以為他喜歡我吧。我告訴你,那是因為差不多我見他一次就揍他一次。”
嗯,她可沒什么“尊老愛幼”的美好情操。咒術總監部的老頭子不值得她尊,禪院直哉這個滿腦子封建的幼也沒什么好愛的。
上次咒術總監會派禪院直哉來和她談判詛咒師的事,她直接指揮特警操縱機關,用BB彈狠狠地攻擊了對方。
要不是禪院直哉那小子反應快,掀起桌子當盾牌,他就被BB彈打的渾身都是包了。
諸伏景光聳了聳肩,“好吧。不過,加奈,你最好還是注意一下比較好。雖然對方年紀小,但也是個男人,小心危險。”
陸生加奈:“……你別說了,我要吐了。”
陸生加奈不知道的是,禪院直哉還真有點M傾向。
當初禪院甚爾揍了他,打的他懷疑人生,自此就對禪院甚爾念念不忘。
而她每次都不給他好臉色,也揍過他,這人就越覺得她與眾不同。
就在諸伏景光和陸生加奈聊天的時候,一直在遠處的禪院直哉磨磨蹭蹭的過來了。
“陸生加奈,你真是越來越墮落了。”
二十一歲的禪院直哉,一開口就一副老氣橫秋的味道。
陸生加奈:“……?”
“直哉少爺,你的教養呢,對長輩要說敬語。”
都怪蘇格蘭,說什么這人喜歡她,導致聽見禪院直哉叫她全名,她渾身都不得勁。
禪院直哉臉色扭曲了一下,他臉色陰郁的看著欄桿邊上的女人:“陸生加奈,你們陸生家已經沒有咒術師了。”
“?”
陸生加奈一臉莫名其妙,從她爺爺輩,她們陸生家就沒咒術師了,這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嗎?
禪院直哉并沒有讓陸生加奈疑惑很久,就說了一句讓不管是陸生加奈還是諸伏景光都血壓升高的話。
“你和非術師那么近,是想讓你們陸生家的血脈更加骯臟嗎?”
陸生加奈“啪”的想也沒想的甩開咒具手杖,就削了過去,“嘴巴干凈點,禪院直哉,你想挨揍嗎?!”
禪院直哉冷不丁被咒具手杖打過來,立刻像跳腳的猴子,“陸生加奈你干嘛?!”
怎么好賴話不分啊,他明明好心警告她啊!
“你說誰骯臟呢?!”
陸生加奈毫不猶豫的連續攻擊過去。
禪院直哉第一次見到陸生加奈時未成年,加上沒被陸生加奈削過,還有點小瞧非術師,導致他被發瘋(在禪院直哉眼中)的陸生加奈狠狠揍了之后,他對陸生加奈的咒具手杖就有了防備。
咒術師的體質在這一刻顯露出和普通人不同的絕對優勢,他躲的游刃有余,“喂,我是在好心告誡你好吧。你們陸生家都多久沒咒術師了,你不找個血脈優秀的咒術師好好改善血脈,和非術師混在一起……”
諸伏景光瞇了瞇眼,看來他確實沒猜錯。
這位禪院家的少爺嘴巴不怎么討喜,但核心內容只有一個,他覺得陸生加奈應該嫁給咒術師,還是血脈優秀的咒術師。
血脈優秀,呵,整個咒術家,按照他們那種傲慢的態度,有誰比三大家族的血脈還“優秀”呢?
陸生加奈冷笑一聲。
過去她確實沒想過禪院直哉這人喜歡她的可能性。
畢竟她比對方大了四歲,而且她差不多見他一次揍他一次,但蘇格蘭今天的話提醒她了。
“血脈優秀的咒術師?”
陸生加奈一邊揮動咒具手杖,一邊冷笑。
禪院直哉的術式遺傳自己的父親,他本身就擅長速度,所以陸生加奈的攻擊,一旦他有心理準備都躲的開,甚至游刃有余,心情好極了。
每當陸生加奈攻擊他的時候,那專注盯著他的紅眸,就像最美麗通透的紅寶石。
“是啊。女人啊,找個血脈優秀的男人才能生下有才能的孩子。”
禪院直哉其實也不太明白自己的心思,他只知道看見陸生加奈和那個非術師站的那么近,他就心里不舒服,一心理不舒服,各種他覺得理所當然的話就冒出來了。
這種充滿老封建階級種馬觀念的話讓陸生加奈冷哼一聲,她拉長了音,“血脈優秀啊————你是指誰?五條悟?”
見禪院直哉臉色扭曲,陸生加奈說了下一個名字,“還是——你禪院直哉?”
冷不丁的話戳穿了禪院直哉內心最隱秘的心思,他下意識的后退錯了一步。
就是這一步,讓陸生加奈抓住了破綻,狠狠抽了過去。
于此同時,諸伏景光正好故意出現在禪院直哉躲避的路上,禪院直哉后退的路線被堵,他只能往旁邊躲去,就這亂了節奏的一步,陸生加奈的攻勢劈頭蓋臉的來到他的面前。
禪院直哉只來得及舉起手臂阻擋,一到紅痕出現在了禪院直哉的手臂上。
“陸生加奈!!”
這聲音頗為氣急敗壞。
陸生加奈停下腳步似笑非笑,“還真是謝謝直哉少爺憐香惜玉,都沒用咒力對付我呢。”
禪院直哉:“……”
該死,他忘記了。
等等,他不會真的潛意識在憐香惜玉吧。
他難不成真喜歡陸生加奈這個瘋女人?
這個事實他不會承認,但讓他嘴硬拒絕,他還真說不出口。
禪院直哉捂著被抽出一道紅痕的手臂,用一種大發慈悲,還有點期待的語氣說:“如果你想要血脈優秀的繼承人,選我們禪院……喂!你這個瘋女人,再得寸進尺,我就還手了!”
他又不是沒打過女人!
禪院家的女性咒術師,他對打的時候從來沒留手過。
“好啊。”陸生加奈似笑非笑,握著咒具手杖鋒芒畢露,同一時間,發現他們這邊的動靜,那六名特警紛紛掏出槍從不同方向指向了禪院直哉。
陸生加奈和她手下的特警代表的不止是陸生家,還代表著官方。
禪院直哉就算再大少爺不懂事,也知道,他不能真的把這些人都打趴下。
他盯著海風中,黑色的發絲飛舞,臉白如玉,明明就應該在深宅里被珍藏的女人,這樣鮮活,這樣的美麗。
和禪院家他見過的死氣沉沉的女人都不一樣。
禪院直哉陰沉著臉,好吧,他確實不會動手。他給自己找了個借口,“你是非術師,我不和你一般見識。”
說完,這位少爺捂著手臂轉身氣哼哼的走了。
陸生加奈握著咒具手杖,對握著槍的特警們揮手,示意他們可以散了。
許久,她嘆了口氣,聲音不可思議:“蘇格蘭,沒想到你說的是真的。”
禪院家這個小少爺真對她有好感。
怪不得,之前一直沒真正的還手。
陸生加奈對自己普通人的身份心知肚明,她幻想過自己可能是天與咒縛,可惜,五條悟給她了當頭一棒。他告訴她不是,她只不過比普通人體質好了一點,距離天與咒縛還差的遠呢。
咒術高專最后那一年,和五條悟還有夏油杰這兩個怪物打的越多,她越對自己普通人的身份有認識。
一級以上咒術師,她是真的打不過。
禪院家的小少爺,聽說今年已經被評為一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