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覺得那時我逼你太緊了,不惜用自殺困住你,你一定很討厭我吧?”王瑞有些傷感,眼角有淚滑出,她馬上伸手彈去。
林幼嫻低頭攪動著咖啡,連呼吸都放輕緩了,不想打擾兩人。
鹿有松沉默了片刻,抬起頭:“分手后我一直很怨你,對愛情都有恐懼,好多年都沒有走出來。但是,我想,我還是很感激你的,畢竟在那段至暗時光里,是你陪著我,你給過我溫暖和……愛。”鹿有松說著,認真看著王瑞,紅了眼眶。
王瑞低下了頭,有淚水掉進咖啡杯里,濺起一些漣漪。她以為鹿有松會討好現任說不愛,畢竟當年鹿有松都沒有說過愛。沒想到鹿有松還一直記得自己溫暖過她。
“謝謝你這么說,這是我好多年的心結,當年我一說放手,你跑得那么快,從此連一個音訊都沒有,讓我覺得自己好差勁。”王瑞說著便用手捂住了臉,有淚水從指縫流出。
“對不起。”鹿有松的淚水也暈染在了眼眶里,吸了下鼻子。
王瑞平復了會情緒,擦了擦眼淚,抬頭看向鹿有松:“你吃過那么多的苦,看到你現在過得這么好,真替你高興。祝你們幸福。”說著朝倆人舉了舉咖啡杯,喝了一口起身,“那我先走啦。再見。”
王瑞走后,鹿、林兩人都沒有動,還沉浸在剛才的情緒里。
林幼嫻小口喝著咖啡,鹿有松則是眼睛望著門口,思緒飄遠。
“還有話沒說完?追上去吧,她挺念舊情的。”林幼嫻吹著咖啡上的泡泡。
鹿有松看看林幼嫻,吃醋了嗎?便伸出手握住了林幼嫻放在咖啡杯上的手:“吃醋啦?”
“都過去那么久了,誰在乎?!”林幼嫻嘴巴這樣說著,心里還是酸酸的,她遺憾自己沒有在那個時段陪著鹿有松,沒有溫暖她。
“她是過去了,你才是現在,還有未來。我只為你心動過。”鹿有松湊近說著情話。
“油嘴滑舌。”
“晚上用。”鹿有松又開始不正經起來。
林幼嫻拍打了一下她,站起身去追林媽媽他們。
一行人逛完景點又去逛了老街的大排檔,因為第二天要起早去林幼嫻的老家余市,吃完晚飯大家就都回去休息了。
窗外的鞭炮聲還在一聲接著一聲響,室內,鹿有松的手越過頭頂掀著枕頭,表情克制而隱忍,咬著嘴唇盡量不發出聲響,但還是控制不住。
“冰淇淋舒不舒服?”林幼嫻從她身下爬上來問。
“嗯?嗯……”鹿有松已經眼神渙散,嫵媚又脆弱,找不回思緒來答話。
“寶貝,你怎么哭了?”林幼嫻故意問。
“嗯……呵……”鹿有松頭腦里找不著北,不知道怎么回答,輕輕蹭著林幼嫻,要窩進她懷里。
林幼嫻愛慘了她這個樣子,忍不住深吻起來。
“嗯,嗯,不隔音,酒店……不隔音……”鹿有松帶著哭腔懇求。
窗外的鞭炮聲漸漸弱了下來,已近凌晨,鹿有松軟軟地趴在枕頭上,額頭的頭發已經汗濕。
“寶貝,再去洗下吧。”林幼嫻也疲憊至極,三個多小時,也到達了她的體力極限。
“……嗯?……”鹿有松已經沒有答話的力氣了,發了一個單音節詞后就睡了過去。
林幼嫻看著軟趴趴的鹿有松,忍不住又親了親她的鬢角,下床用溫水幫她簡單擦洗了下。
第二天,倆人還在熟睡,房門就被敲響了。
林媽媽在門外喊:“都九點了,我們吃完早飯都一個多小時了,不是說要早走嗎?”
大家都在等著她們,而鹿有松還是趴著,林幼嫻左哄右哄才起來。
黑色商務車里,蕭壽穩穩地駕著方向盤,宋捧心坐在副駕駛幫她看著,車子下了高速進入了余市市區。
鹿有松躺在后座,頭枕在林幼嫻的腿上,睡得深沉。
“有松怎么看著這么疲憊,睡一路了。”林媽媽壓低聲音第三次問道。
“沒睡好。”林幼嫻為了防止車子顛簸,輕抱著鹿有松的頭。
“這可不行,回北城我就得給她熬中藥。”林媽媽一臉焦慮。
林幼嫻垂下頭沒接話,她昨晚有些吃醋,帶著些生氣,把鹿有松折騰得狠了,鹿有松都哭了三次才放過她。
現在看著疲憊睡著在懷里的人,林幼嫻心疼得冒泡,趁林媽媽轉回頭看前面,林幼嫻沒忍住低頭親了下鹿有松。
后視鏡里宋捧心的眼睛撇到了,笑了一下又小聲逼逼:“熱戀期真惹不得。”
林媽媽家是三居室,林幼嫻本來計劃四位年輕人都住酒店的,鹿有松拉了拉她的手,小聲湊到林幼嫻的耳旁:“我今晚想睡你閨房。”
“昨晚沒哭夠是嗎?”林幼嫻一本正經問她。
“你……”鹿有松的臉蹭地一下紅到了脖頸,沒了言語。
最終林幼嫻還是隨了鹿有松的意,倆人留下睡閨房,把蕭壽和捧心安排到了小區旁的酒店。
林幼嫻的房間,林媽媽一直都有打掃,還保留著她離開家的樣子,床旁邊是張寫字桌,上面擺著她的照片,“大學畢業時拍的。”林幼嫻解釋。
鹿有松拿起來仔細看,照片里林幼嫻長發及腰,亭亭玉立,穿著短裙,一雙筆直修長的腿露在外面。
“哼,說,那時候有多少人追你?”鹿有松摸了摸照片上的大白腿。
林幼嫻看到了她的動作,覺得鹿有松怎么私底下這么流氓:“太久遠了,記不清了。”
鹿有松撫摸著照片,回轉身抱住了林幼嫻:“你知道你哪里最誘人嗎?”
“嗯?”林幼嫻被突如其來的擁抱刺激得心頭一顫。
“腿,特別是大腿,又白又細又嫩又香……”鹿有松說著就要往上捋林幼嫻的裙子。
“你,干嘛,媽和大哥都在客廳呢。一會還出去吃晚……唔。”林幼嫻一句話沒說完就被鹿有松裹住了唇。
濕吻的聲音“嘖嘖”發響,林幼嫻的手虛扶著鹿有松,她是想推開的,就是用不上力。
一個愣神間,林幼嫻被鹿有松抱起放到了寫字臺上。鹿有松擠到了她兩腿之間,手也開始不老實。
“不行!”林幼嫻死死地揪著鹿有松摸到下面的手。
“你聽話,好不好。不然我會很難為情的。”林幼嫻知道鹿有松吃軟不吃硬,開始哄她。
“晚上好嗎,好不好?”林幼嫻真是急了,媽媽和大哥在客廳聊天的聲音都能聽到,家里很不隔音。
“好吧,那親一親可以吧。”鹿有松又摟緊了林幼嫻。
晚飯還請了景春,景春是林媽媽的閨蜜,幾十年的朋友,鹿有松的事情林媽媽也給景春講了,所以景春一直想看看鹿有松。
“這孩子怎么這么優秀,真是福氣啊。”景春來回打量著鹿有松,“你媽媽念叨你幾十年了,每次提起來都要哭一場,自責自己沒有保護好你,但是又怎么能怪她呢,她那時才十七歲,做不了主的。”景春說著就流下淚來。
“景春,別說那些了,難得孩子回來。”林媽媽眼眶含淚,止住了景春的話。
“對對,阿姨不該說這些的,對不起啊孩子。”景春擦著淚。
“對了,我聽你媽說你們要辦婚禮,到時可別忘了請阿姨啊。”
鹿有松和林幼嫻聽到這話愣在當場,什么時候要辦婚禮?林幼嫻也只是聽媽媽說想辦個儀式,怎么婚禮都已經開始邀請人了嗎?
“好好,菜都上齊了,我們開始吃吧。”林媽媽趕緊出來打圓場。
“你想辦婚禮嗎?”
林幼嫻洗完澡出來,鹿有松正躺在床上思考著什么,看到她出來就問了句。
“啊,我?”林幼嫻拿著毛巾擦頭發,背過去了身體,怎么回答呢?哪個女人不想有個婚禮呢,可又覺得如果鹿有松不想辦,自己也不介意的,跟著她,只要是她就好。
“你想去哪里辦?你定地方。”鹿有松看林幼嫻遲疑就知道她的想法了,她也想給林幼嫻一個婚禮,一個儀式。
“辦嗎?”林幼嫻還有些不敢確定鹿有松的意思。
“辦,我想和你結婚。”鹿有松說得直白,都把林幼嫻逗笑了。
“日本怎么樣?”林幼嫻曾經在鴨川河畔決定讓這段感情結束,也想在那里見證這份感情的開始。
“日本?好。我安排。”鹿有松抱緊了林幼嫻,“幼嫻,你真香。”說著手就開始不老實。
“頭發還沒干呢。”
“等不及,先做我的新娘好不?”鹿有松說著便把林幼嫻拉倒在了床上。
隔壁房還住著媽媽和大哥,倆人都克制著聲音,攀到頂峰時,林幼嫻咬破了鹿有松捂著她嘴的手掌。
第二天蕭壽和宋捧心單獨出去玩了,其他人去山上給林爸爸掃墓,鹿有松恭恭敬敬地奉上了一捧花,鞠了一個恭,彎腰仔細地幫林幼嫻給墓碑描紅。
“阿山,幼嫻有了歸宿了,女婿是我失散多年的女兒,這是命運呀,倆人都很好,你在那邊就放心啊,也告訴幼嫻媽媽,讓她不要記掛,孩子們都很好。”林媽媽說著眼淚又流了下來。
林幼嫻和鹿有松也都有些動容,林幼嫻上前扶住了媽媽。
“媽,你當時怎么想到和我爸在一起的,他一個老鰥夫還帶著個拖油瓶。”林幼嫻攙扶著媽媽的胳膊,鹿有松推著鹿有柏,走在下山的道路上。
“可能在別人眼里你是拖油瓶,可在我眼里,你是加分項。”林媽媽回憶起那時的情景。
“為什么?”林幼嫻不解。
“因為我……失去過一個女兒,看到你的第一眼,你才一歲半,剛會走,我就仿佛看到了我失去的孩子回來了。”林媽媽說著眼角又有淚要出來。
推著輪椅的鹿有松停頓了下,又繼續走起來,低頭思考。
“啊,你是因為看上我才看上我爸啊?”林幼嫻故意活躍氣氛。
“差不多吧。”林媽媽擦掉了眼淚,也笑了起來。
“我是不是也算對得起你了,給你養了個這么好的童養媳。”林媽媽看向鹿有松。
“什么童養媳?!”林幼嫻臉紅抗議。
“是,謝謝媽。”鹿有松回應了微笑。
林媽媽聽到這句“媽”,瞪大了眼睛,掙開了林幼嫻的手臂,一步奔過來,抓住了鹿有松的手,眼睛里有淚光閃動:“你喊我什么?”
“……‘媽’,不是要辦婚禮了嗎?提前喊喊適應適應。”鹿有松說完又低下頭推著鹿有柏走。
鹿有柏笑得咧開了嘴角。
“好,好。媽媽很開心。”林媽媽很激動,過來扶住輪椅,“來,媽媽推,你們倆一起走。”
她終于可以自稱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