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定在了五月,春暖花開的鴨川河畔。
當鹿有松詢問林幼嫻婚禮想選的地點時,林幼嫻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鴨川河畔,她曾在那里絕望,也想讓那里見證希望。
她們探討了舉辦這次婚禮的意義,兩個人交換承諾,締結誓約,從一個人的日子變成兩個人的旅途。又不僅僅只屬于她們兩個人,還屬于愛著她們的人——親人和好友,是給這份愛意一份結果。
最終倆人商量婚禮簡辦,只邀請些至親好友參加,婚后倆人會在京都休假旅行,給親友們則是安排了一場五天高質量的旅游,這樣都放松。
縱然是簡辦,鹿有松還是提前兩個月就開始準備了,和籌備公司過流程,細節到請柬都是自己親手寫的,整個人洋溢著一種羨煞旁人的幸福。
五月的京都滿目蒼翠,風和日麗,天空和大地干凈得像水洗過一樣,鴨川河畔的一處酒吧裝飾得低調而唯美,酒吧外到河畔的草坪處布滿了鮮花,紅地毯鋪了長長一條街。
整個場地撒滿花瓣,宛如一個夢幻的仙境,充滿浪漫與奢華感。
坐在電動輪椅里的鹿有柏牽著鹿有松的手在悠揚的樂曲聲中,走上了舞臺。
鹿有松一身白色婚紗站在舞臺上,她高挑的身姿被婚紗襯托得更加挺拔,妝容精致,迷人且優雅。
她雙眼注視著入口,林幼嫻在林媽媽的陪伴下步入會場,白色低胸婚紗,背部敞開,露出了修長的后背線條,裙擺呈現出流線型設計,展現出了完美的身材比例,嘴角綻放著兩處梨渦,漂亮得不可描述。
在通道盡頭,林幼嫻放開了媽媽的手,和媽媽擁抱后分開,獨自捧著捧花走向了鹿有松,這個舉動完美地詮釋了林幼嫻對婚姻的理解——婚姻從來不是一場托付。
兩位新人自從對視上眼神后就沒有再移開,林幼嫻一步一步走向鹿有松,就像從五年前走來,走過暗戀,走過一起出差的日子,走過辦公室相處,走過公司低谷期的分開,走過親情相認,走過鴨川河畔的絕望,走過至暗的分手時刻,一步步走向了鹿有松,淚流滿面。
鹿有松也想到了從前的種種,一樣動容,兩位新人并沒有按照事先規劃好的流程進行,而是一牽到手就緊緊擁抱到了一起,走到今天,太不容易了!
兩個人互相為對方擦拭著眼淚,鼻尖碰著鼻尖,都笑了起來,而后就深吻在了一起,閉上眼的林幼嫻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滑落下來。
臺下的眾人歡呼,年輕的朋友們以陳清為首,打起了口哨。
秦石老董事長秦肅充當證婚人,神情鄭重地念著賀詞。
臺下總共七桌。
一桌是以花花為首的鹿有松和林幼嫻的朋友們。
還有兩桌是秦石的朋友兼同事們包括秦玉笛、陳清、宋捧心、蕭壽、何顏、管駿、秦玉笛助理付齊、林幼嫻老部下趙真真、董多其等。
另外一桌是親屬和長輩,秦老董事長、管駿媽媽、林媽媽、景春和家屬、鹿有柏、宋捧心大學教授和家屬、鹿有松的一位忘年交。
還有一桌是林媽媽的親友和鹿有松一些商場上的朋友。
最后兩桌是隨行的服務人員和當地的接待人員。
在幾十位至親好友的見證下,鹿有松把早已準備好的鉆戒戴在了林幼嫻的手上,兩人都十分動容,期間忍不住擁抱。
“互換戒指環節了,親熱等回新房啦。”陳清愛起哄,此話一出,大家都笑了起來。
舞臺上的新人也被逗笑了。
“我以后一定會好好疼你。”鹿有松深情注視著林幼嫻良久,只說出這么一句話,她忘詞了。但這句話她說得充滿了堅定和疼愛。
林幼嫻又有淚要流出,她不知怎么的,今天就這么想哭。
兩位新人又情不自禁抱在了一起,陳清那桌的朋友們又開始起哄。
“你真是好福氣啊,我什么時候也能看到女兒們出嫁呀?”秦肅對著林媽媽不無羨慕地說。
“您的兩位女兒也都很出色呢,將來必定是都嫁給好人家。”林媽媽聽林幼嫻說了,管駿和秦玉笛是繼姐妹關系。
“小的還好,又乖又能干。大的性格不行。”秦肅說著就搖頭。
林媽媽往秦玉笛的方向看了看,秦玉笛此時正專注地看著臺上的新人,而管駿,在看著秦玉笛。
“倆孩子都多體面呀。”林媽媽忍不住給秦老董事長和管駿媽媽贊嘆。
“今天看著倒還一團和氣。”管駿媽媽笑意盈盈。
到了扔捧花的環節了,除了長輩們沒動,年輕人們都走到了草坪上想沾沾喜氣。
“單身的啊,只準單身的來搶。”陳清排除異己,給自己增大概率。
宋捧心和蕭壽,還有幾位年輕人就被刷了下來。
鹿有松和林幼嫻兩人手里各自有一簇捧花,“那我們扔兩次了哦。看看能不能現場配成一對。”鹿有松心情很好,開起了朋友們的玩笑。
“這樣,搶到捧花的兩個人,親一個怎么樣?”花花人老心不老,人來瘋,看看站著的年輕人都出色優秀,想占便宜。
“好,就這么定了。”陳清也不單純。
鹿有松和林幼嫻笑著背對著大家,林幼嫻先拋出了捧花,花束在空中畫出了一道弧線,在一片混亂的哄搶中跌進了一個人的懷里。
大家回頭一看,都傻了,捧花掉進了秦玉笛的懷里。
“哈哈哈哈。”鹿有松笑得不懷好意,在大家正盯著秦玉笛懷里的捧花,還沒反應過來時,又一束捧花從天而降,砸到了管駿身上,管駿條件反射接住了。
在其他人失望的嘆息聲中,秦玉笛和管駿對望在了一處,都愣住了,然后秦玉笛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呼吸越來越重,最后是繃住了嘴,三步并兩步跨到了管駿面前,拿起捧花劈頭蓋臉地就朝管駿打來,管駿只得往旁邊避讓,秦玉笛就追著她打,越打越重,花瓣都被砸落在地上。
擁簇著新人剛離開的人群被身后的聲音吸引,紛紛轉過頭來,看到的就是秦石集團少董事長追著管總打,不是打著玩,是真的在狠打,秦玉笛每一次用捧花抽過去,都像要把管駿抽死,看得出用盡了狠力。
陳清一看不妙,趕忙跑過去想拉開,鹿有松和林幼嫻也發現了不對勁,也朝打架的那倆人跑去,兩個人的婚紗裙擺較長,不知被誰踩了一下,林幼嫻差點沒被帶倒,鹿有松趕忙抱住了她。踩住的人可能想要避開,一下摔倒在了草坪上,擋住了其他人的路,帶倒了好幾個人。
“怎么了?”秦肅看著不遠處的草坪上有些混亂,瞇起了眼睛細看。
“董事長,大小姐在追著二小姐打。”秘書來告狀,現場太慘烈了,捧花的花瓣都被打落了,秦玉笛就拿著花莖追著管駿抽打。
“啊?這個孽畜,太不得體了!”秦肅氣得手都發抖了,起身就要過去看看。
“唉,你心臟不好,別急,慢慢走。”管媽媽趕緊起身扶住了氣得直哆嗦的秦肅。
秦玉笛把管駿堵到了河岸邊,拿著捧花用盡了力氣抽打著管駿的臉,一下一下又一下,管駿抬手擋著躲著,最后好像被花莖一下抽到了眼睛,管駿一個失衡,在眾人驚訝的表情中跌落到了鴨川江河里。
鴨川江河面距離河岸很高,足足有五米多,管駿一個拋物線直直砸到了河面上,砸出一個大水花掉了進去。
“有人掉河里了,有人掉河里了。”旁邊有路人開始高呼,喚回了愣在河岸邊觀禮的親友們的神智。
“趕緊,快,誰會水,下去救。”鹿有松臨危不亂。
“撲通,撲通。”兩位親友跳進了河里,酒吧的老板匆忙跑出來也跟著跳了下去。
還沒走近的秦肅在聽到那聲“有人掉河里”后,捂住心臟就要癱在地上,管媽媽趕緊扶住了他坐到旁邊的椅子上,“你別擔心,別擔心哈,駿駿會水。”話是這么說,管媽媽也擔心得緊,趕忙跑到河岸邊,看到幾個人已經拉著管駿游到了岸邊下,管媽媽才拍了拍心臟,嚇得不輕。
三個人用手托著管駿,從河邊往上面草坪爬,秦玉笛抱著手臂看著這一幕,胸口還起伏著。
管駿頭發披散著滴著水,臉上已經被花莖抽得都是血痕,整個人在河水里被浸泡得渾身濕透,被冷風一吹,嘴角抽動,形象狼狽不堪。
剛爬上來,鹿有松和林幼嫻正要上前仔細查看,秦玉笛又沖過來扇了管駿一個大耳光,力氣之大,把管駿扇得仰面摔倒在了地上。
鹿有松趕緊沖上去拉住了又要過去追著打的秦玉笛。
“孽畜!你無法無天了!”秦肅舉著拐棍就要朝秦玉笛打來,秦玉笛閉上了眼睛,棍子沒有落下,她被人用力推到了旁邊。
秦老爺子的拐棍就重重地打到了沖過來的管駿身上,“爸,您別生氣。”管駿強忍住疼痛轉身扶住了秦肅。
秦肅氣得捂住胸口,管媽媽趕忙幫她順氣,秦玉笛還要上前,被鹿有松死死拉住,拽出了現場。
“你爸有心臟病,你能不能不要在他在場的時候發瘋!”鹿有松提著婚紗吼秦玉笛。
“我恨她,恨不得打死她!”秦玉笛咬牙切齒跺腳。
“已經打得夠狠了哈,你看一張臉都快被你打毀容了,這么冷,還掉到了河里。”鹿有松可是知道河水有多冷,管駿把她摔進去過。
“我恨不得把她碎尸萬段!”秦玉笛握著拳頭哆嗦。
“你是因為那次喝醉酒……”
“不要再說了,我恨死她啦,她死都不足惜!”秦玉笛抱著頭。
“對不起,你們的婚禮,鬧成這樣。”管駿頂著一張血痕累累的臉還在給林幼嫻道歉。
“沒關系,趕緊,我們回酒店,換身衣服。”林幼嫻看著臉上全是血痕的管駿,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你們繼續吧,還要給親友敬酒呢,我自己回去就成,掃興了。”管駿是個溫柔的人,任何時候都落落大方的。
“爸,媽,我先回酒店換衣服,一會回來。”
管媽媽看著女兒被抽得滿臉都是血痕,心疼不已,也不好說什么:“媽媽陪你回去上藥,別留疤了。”
“不用,阿姨,您在這,捧心,蕭壽,你倆陪管駿回去上藥吧。”林幼嫻喊來好朋友安排道。
大家散去后,鹿有松過來找林幼嫻,一起去酒吧房間內換衣服。
“秦玉笛呢?”林幼嫻看她一個人過來,開口問。
“付齊陪她回酒店了,還在氣頭上呢。”鹿有松搖搖頭。
“她氣什么?”林幼嫻覺得莫名其妙,太大的氣了吧,打人打得那么狠,不是眾人拉著,要把管駿打死的地步。
“就上次,喝醉酒,估計是被管駿強了。”鹿有松小聲湊到了林幼嫻耳邊。
“你說什么啊,管駿不是那樣的人,就算發生過,也是兩個人你情我愿的,她但凡有一點反抗,我們會聽不到呼救。”林幼嫻有些生氣,管駿是她的好朋友,在她的婚禮現場被人打成這樣,還被誣賴,她氣不過。
“也可能是惱羞成怒。好啦,寶貝,今天是我們婚禮呢,別被她倆干擾了。”鹿有松哄她。
“你交的都是些什么朋友,都有暴力傾向。”林幼嫻心里還是窩火,想到了以前鹿有松摔砸東西的壞習慣。
“好啦,以前是我脾氣不好,現在不都改好了嗎,現在多聽你的話。”鹿有松拉起林幼嫻的手就要親。
“都人呢。”林幼嫻有些害羞。
“這里沒人了,不害羞了吧。”更衣室內,鹿有松抱住了林幼嫻。
“不要磨蹭了,媽媽他們都等著我們呢。”林幼嫻被摟住后軟化多了。
“親一口。”鹿有松說著就要親上來。
“妝花了。”林幼嫻雙手推著她肩膀阻止。
“出門前再畫,你今天穿婚紗,真的很美的。”鹿有松說著就吻了上來,這一吻消掉了林幼嫻心里所有的氣,唇舌糾纏間,靈魂都纏繞在了一起。
“不……行,大家都等著呢。你聽話,晚上都聽你的好不好?”林幼嫻在快喪失理智前還是推開了鹿有松。
“那晚上都聽我的?”鹿有松也知道外面大家都在等。
林幼嫻嗔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