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濡濕 吻上她的手指。
褚雨汐知道陳京白這人說話不算數的, 這會兒可能一上頭就承諾了某件事,但之后要讓他承諾的話,那可能比登天還難。
不過既然他都把她“請”來住大別墅了, 那她還是要提要求的。
她的小手在他緊實的胸肌上輕輕地打著圈圈,她能清晰地聽到他微微加重的呼吸。
褚雨汐一副可憐楚楚的樣子抬眼撞進他的視線, 咬了咬下唇,這才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既然哥哥都把我帶回來了,我以后也不見陳京默, 那哥哥能不能讓我自己住一屋?”
如果不趁機提這個要求,她以后會怎么樣都不知道, 或許在和他同床共枕的過程中,被突破了最后一層防線。
她雖然和陳京默談了一年,但真正意義上的愛是一點都沒做過, 陳京默有過幾次暗示,但都被她拒絕了。
畢竟還不知道有沒有結果,如果沒辦法結婚,那她給出去的話,有點吃虧了。
陳京默也尊重她, 她不愿意,也就沒強求過,只說一定會娶她, 一定會讓她心甘情愿地把自己交給她。
她原先是想著要和陳京默結婚后才能做這種事,可中途殺出來個陳京白。
褚雨汐是真的害怕陳京白一發瘋, 不管她愿不愿意, 就把她給破了。
為了防止這種事發生,她提出這種要求,以一種服從且膽寒的態度, 讓陳京白稍微動一點惻隱之心。
她說完之后陳京白沒答話,褚雨汐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他的表情,發現他眼神沉的如同墨池,褚雨汐緩緩拿開自己的小手,也不愿意搭在他身上了。
“哥哥口口聲聲是為我好,聽我的話,結果我就這一個要求,都不答應我,別人欺負我,哥哥也欺負我是嗎?”
陳京白聽到這里,深呼吸,將她再次拉進懷里,聲音有點暗啞,“答應你,只要你乖乖地待在家里,好好看你的書,哥哥什么都答應你。”
自己的目的達到了,那她自然要懂事點,轉頭在他胸口落下一吻,輕言細語,“謝謝哥哥。”
陳京白被她這些動作勾死了,身心都舒爽起來,喉結滾動好幾下,低頭就要吻,被她一手堵在了薄唇上。
漂亮的女孩兒眨著一雙杏眼,那模樣別提多水靈勾人,“不可以,我要看書。”
陳京白低笑一聲,還是彎腰在她額頭印下一吻,這才轉身去穿衣服,“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我讓保姆阿姨給你打掃一間房出來,要是覺得悶,跟我說一聲,我帶你出去玩。”
褚雨汐點頭應著,她知道陳京白不會輕易放她走了,她以后就要在大別墅里淚流滿面了。
不,她不會淚流滿面,她只會把哈喇子笑出來。
真搞笑啊,什么年代了,怎么還會有人覺得把一個灰姑娘豢養在別墅里是一種殘忍?
不用社交不用工作就有男人養她,還有花不完的錢,如果這就是強制愛的話,褚雨汐覺得特別不錯。
陳京白那個傻子還以為他把她禁錮起來了,殊不知這正撞褚雨汐下懷。
她本身就是個不喜歡社交的人,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她真的很想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家,哪里都不去,天天待家里躺著。
看來陳京白要實現她這個愿望了。
她以后只要面對冰冷的大別墅和不做人的陳京白就好了,家里有保姆伺候她,她餓了知道吃飯,渴了知道喝水就行。
這不是夢寐以求的躺平生活嗎?
褚雨汐真心希望這種生活能持續一輩子。
陳京白讓人給她打掃了一間房,就在他臥室的對面,褚雨汐很滿意,跟他道了謝。
陳京白見她情緒沒那么糟糕,便讓她在家里待著,他還有點事要去公司。
褚雨汐讓他去,并且保證她不會鬧,會乖乖等他回來。
陳京白心里暗爽,笑容滿面地出門了。
陳京白一走,褚雨汐就拿著書本去了自己的房間,在那大床上翻來翻去,抱著枕頭滾了一圈又一圈。
被褥和枕頭都是新的,花色都很鮮艷,是女孩子喜歡的款式,被褥上還殘留有陽光的味道,洗衣液的香充斥在鼻尖。
她心想:如果以后都要和陳京白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不會再分開,那她愿意在這里待一輩子。
可是陳京白有未婚妻,她被養在這里又算什么?
她是和陳京默分手了,可陳京白的聯姻還沒退。
她抱著枕頭又犯難了,雖然喜歡陳京白不是她的錯,但她要是插足陳京白和那個女孩的感情,那就是她的錯了。
她也不想當小三,可是陳京白不愿意放她走,又要怎么辦呢?
她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把這只惡犬穩住,別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丁彥暉說放假要來看她,褚雨汐想了想還是拒絕了他的好意。
她告訴丁彥暉:【我被一個癲公強制愛了,就算你來我也沒法見你,而且寒假我可能得回家。】
丁彥暉簡直震驚:【你擱我這兒演偶像劇呢?你還強制愛上了?】
褚雨汐:【……真的,他強迫我住大別墅,不讓我出門見其他人,我現在正躺在我的500平的大床上哭呢。】
丁彥暉:【先天抽象圣體,褚雨汐,還500平的大床,霸道總裁愛上你啊?你連京都5平米的廁所都買不起。】
褚雨汐:【……】
丁彥暉:【別廢話,假期真不見我了?】
褚雨汐:【見不了吧,都說了被強制愛呢。】
丁彥暉:【再玩抽象,小心我抽你,想你了,無論如何都來見我。】
褚雨汐:【你那么多男朋友,還有空想我?】
丁彥暉:【想啊,男朋友是男朋友,閨蜜是閨蜜,他們哪能跟你比。】
褚雨汐:【有出息,就憑你這句話,我都得偷偷摸摸地去看你。】
丁彥暉:【這才對,保護好自己,我給你寄了點特產,估計過兩天到你學校了,記得拿。】
褚雨汐:【謝謝丁寶。】
丁彥暉發來了一個嘔吐的表情:【快別惡心我了,好好在你500平的大床上躺著吧,我出門了。】
褚雨汐發了個“嗯嗯嗯”的表情。
接下來的日子,她就和陳京白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兩人相處的模式有點奇怪。
褚雨汐總覺得陳京白正經的時候比她爸還看起來威嚴,板正的身影往那里一坐,金絲眼鏡一戴,搞得真的很像一家之主。
有時候讓她覺得,陳京白不像哥哥,倒像是爸爸。
她趕緊把這種奇怪的想法打散,繼續去看書。
她的書本也全部從學校拿出來,放在家里。
趙映星說,她總是在學校看到陳京默的影子,問她為什么不見陳京默。
褚雨汐看到陳京默的名字就心口一陣陣泛酸,告訴趙映星,她和陳京默其實已經分手了。
趙映星再沒說什么,再次在校園里見到陳京默之后,趙映星也覺得挺心酸的,讓陳京默不要等了,褚雨汐基本上沒回過學校。
陳京默這才知道陳京白把褚雨汐藏起來了,怪不得這么多天沒在家里看到陳京白的影子,回到陳安紫府,問了后,父親才說陳京白搬出去住了。
陳京默問搬去哪了,陳忠寧說不知道,陳京白沒說。
管家陳江河知道,但依舊沒跟陳京默說。
陳京默好像精神有點出問題了,他不哭也不鬧,只是時不時地問父母,“我和汐汐快結婚了,可最近我找不到她了,她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剛開始父母沒有在意,直到一個下大雪的冬夜,他突然收拾了行李要走,佘婉盈問他去哪里,他說汐汐等他一起回家,在火車站等他呢。
佘婉盈這才意識到了不對勁,叫人把他扣住,叫了陳忠寧來,可陳京默那樣子,仿佛要吃人,誰都不讓碰。
陳忠寧叫了家庭醫生過來,那醫生只看了一眼便說,“請心理醫生吧,二少爺這是有點抑郁又有了輕微的癔癥,大概是受了什么刺激。”
聽到這里,佘婉盈幾乎瞬間就明白了,眼眶酸澀,抓著陳京默的胳膊,“京默?”
陳京默聽到母親的聲音后,才稍微有了意識,感覺頭暈目眩,冷靜了會兒才看清母親的臉,“媽?怎么了?”
佘婉盈只是掉眼淚,問他這么晚了去哪里,陳京默這才看清楚了地上橫著的行李箱,他手指微微顫了顫后,才自言自語地問,“是啊,我要去哪里,她已經不要我了。”
他又彎腰把行李箱撿起來,轉身提著箱子往二樓走,陳忠寧夫妻也不敢睡覺了,讓管家找兩個人守在陳京默的門外,怕他出意外。
癔癥是一種精神疾病,就是受到劇烈刺激才引發的,會有身份識別障礙的癥狀,嚴重了還會失明、耳聾等癥狀,更嚴重會造成癱瘓。
佘婉盈一晚上沒睡著,在那里哭,陳忠寧也擔心地沒睡著,夫妻倆其實心里都清楚陳京默為什么生病,他們是死活都想不到自己的兒子有一天會被女人刺激成這樣。
或許不是褚雨汐一個人造成的,還有陳京白。
佘婉盈問他,“這可怎么辦?兄弟倆為了一個女孩子,鬧成這個樣子,京默都生病了,我造了什么孽?”
陳忠寧沉默片刻后,讓她去找陳京白,“那女孩本身就是京默的女朋友,你跟他說一聲,他弟弟病了,我看他什么反應。”
佘婉盈問,“萬一他還是不肯放手?”
陳忠寧說,“那就再想辦法。”
這事只能佘婉盈去說,母親說的話,陳京白還稍微聽一兩句,父親說的話那是一句不聽,脾氣上來了跟他爸打起來都有可能。
佘婉盈到底是去了一趟安橋別墅,沒有意外,褚雨汐果然在,陳京白還沒去上班。
看到母親到來,陳京白有些意外,“你怎么來了?”
陳京白在看早報,褚雨汐在看書,兩個人相處地倒是和諧。
佘婉盈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來,看了褚雨汐一眼,問陳京白,“你把她扣在這里干什么?”
陳京白表示,“沒有扣她,就是讓她在這里安穩看書罷了。”
佘婉盈出口長氣,“你弟生病了。”
聽到這里,褚雨汐心里也一緊,陳京白還沒問,她先問了。
“京默怎么了?”
陳京白看她一眼,抿著薄唇。
佘婉盈聽到這里,眼眶也是紅了,“京默到底做錯什么了,你要這么對他,京白?他是你親弟弟,你能不能不折磨他?”
陳京白覺得奇怪,“我怎么折磨他了?我這些天壓根沒和他見過面。”
佘婉盈忍著淚意,指了指褚雨汐,“你搶了他女朋友,他精神失常了,半夜一點多要去火車站找褚雨汐,誰都不讓碰,醫生說這病嚴重了會癱瘓,會死。你能不能放過他?”
陳京白,“……”
褚雨汐被嚇得手中的書本都拿不穩了,“阿姨,有那么嚴重嗎?”
佘婉盈抹了一把淚,“只有更嚴重,最近都沒敢讓他出門,我想只有小褚能救他吧。”
陳京白薄唇緊抿,“沒出息的玩意,失個戀都能成這個德行,還是男人嗎?”
佘婉盈讓他別說風涼話了,“讓小褚去看看他吧,我真怕他撐不住。”
陳京白不同意,“不行。”
褚雨汐嘆息一聲,“我去看看吧,要確定他好著才行。”
陳京白的眼神猶如冰刀看向她,“你那么在乎他?我怎么都焐不熱你的心是嗎?”
褚雨汐覺得莫名其妙,“他是你弟,不是我弟,就算他死了也和我沒關系!你沖我發什么脾氣啊?我欠你們家的?”
褚雨汐也不想忍了,起身抱著書本就走了,佘婉盈一看陳京白那表情,也沒敢再說什么。
褚雨汐回去收拾了書本,背好書包就要走,陳京白看她出來,也沒管母親在場,走過去拽著褚雨汐又回房了。
褚雨汐被氣得眼尾泛紅,陳京白進去一腳把門踢上,胸膛起伏,拳頭握得嘎吱作響,半天之后,他才軟下語氣,“那我們一起去看他好不好?剛才是我不對,我心里嫉妒,你總是什么都偏向他。”
他彎腰牽起褚雨汐的手,放在自己臉頰上,表情隱忍又痛苦,“他生病,我當哥哥的,也會著急,可是汐汐,要是因為他生病我就把你讓出去,那我不如一開始就別搶你,做到這個份上,讓我再放手是不可能的。”
褚雨汐看著他的眼睛半天,試圖拿回自己的手,陳京白不放,吻上她的手指,一根根舔舐,又放在口中用舌描繪,纏繞。
濡濕的感覺從指尖傳遍全身,褚雨汐感覺一陣過電似的。
從頭麻到腳底。
狗男人,好嚇人。
褚雨汐的手指都在發抖,“你,你媽還在客廳,你別這樣。”
陳京白呼吸微重,放開她的手指,順著手掌舔向手腕,“你聽話,我就不碰你,我什么都聽你的。”
他放過她的手腕,彎腰舔舐她的側頸,“你要是不聽話,我會懲罰你,讓你知道我生氣起來有多可怕。”
第22章 “嫂子?” 陳京白有什么下場都是應該……
褚雨汐跟著陳京白去陳安紫府一趟, 她就是想知道陳京默怎么樣了。
她考完試的下午三點多,陳京白來接她,說陳京默的病情有點嚴重。
褚雨汐聽到這里之后, 抓緊了安全帶,手心感覺都在冒冷汗。
陳京白情緒淡漠, 自顧自話,“我低估了他對你的感情,汐汐, 你到底怎么對他的,怎么能把他變成這個樣子?”
褚雨汐心情復雜, 想起她和陳京默的點點滴滴,她心里始終不是滋味,“就正常談戀愛, 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喜歡噓寒問暖,喜歡跟著他出去玩,他是個很細心的人……”
不管去哪里玩,他始終把她放在第一位, 所以她才愿意和陳京默結婚啊。
不因為他的家庭和其它因素改變心意,如果陳京白不出現,那她這輩子肯定認定陳京默了。
可是造化弄人, 她看向了車窗外,也不再和陳京白說話。
她和陳京默付出的感情是對等的, 即使她心里有“阿白”, 但在和陳京默談戀愛的時候,她是真心誠意對他的。
該付出的一點都沒少,他不開心了會哄, 也會關照他的情緒,大概是突然的斷崖式分手讓他受不了打擊。
最近心理醫生和家庭醫生在陳安紫府就沒離開過,陳京默的認知障礙有點嚴重,他總是把其他人認成褚雨汐。
韓莓莓來看他的時候,被他拉著手在房間里坐了一晚上,他跟韓莓莓說他和褚雨汐的過去,說他對未來的憧憬。
韓莓莓哭,他也哭,雖然不知道在哭什么,可就是難過。
等他清醒過來認出韓莓莓不是褚雨汐時,他又禮貌地道歉,叫她“嫂子”。
韓莓莓真受不了看到這樣的陳京默,沒人心疼他,可是她心疼啊。
韓莓莓喜歡陳京默。
佘婉盈問她一晚上和陳京默說了什么,韓莓莓眼眶還紅著,問佘婉盈,“佘阿姨,要不我和陳京白的聯姻就此結束了吧,我喜歡的是京默。”
佘婉盈拉著她的手,眼淚也是止不住,“莓莓,你是個好孩子,可是京默這個樣子,萬一出點事那不是害了你嗎?”
韓莓莓搖頭,“我會經常來看她的,褚雨汐不喜歡他,可我喜歡啊。我太心疼他了,快痛死了。”
說實話,褚雨汐也因此在陳家父母心里的一點好感都沒有了,雖然不是她的錯,但她選錯了人。
即使以后她和陳京白能成,但陳家父母心里始終不暖和。
佘婉盈帶韓莓莓去找陳忠寧,說了和陳京白解除婚約的事,陳忠寧沉默許久之后,告訴韓莓莓,“那莓莓你回去跟你父母說一聲,我們倆家的聯姻還算數,只不過不給陳京白了,給老二。”
韓莓莓應著,“我會跟父母好好商量的,我最近會經常過來陪他。”
陳忠寧嘆息一聲,“你是個好孩子,陳京白不配。”
褚雨汐跟著陳京白來看陳京默時,韓莓莓正在和他坐在院子里賞花,佘婉盈沒事干的時候喜歡養一些名貴的花卉,冬天里都開得爭奇斗艷。
陳京默總是有認知障礙,兩個專家醫生都說沒事的時候可以讓他認認植被啊什么的,避免受到刺激,精神疾病要靜養。
褚雨汐看到他的時候,他坐在輪椅上,正在和韓莓莓認花草。
下午西斜的陽光照耀在他身后,佘婉盈站在院子里,看著他。
韓莓莓問,“京默,你認識這是什么花嗎?”
陳京默笑的溫文爾雅,“富貴菊,我媽喜歡的花。”
韓莓莓給他一個贊賞的手勢,“真厲害,京默。”
陳京默神色柔和,感覺有人來,側頭看了一眼。
褚雨汐站在不遠處每靠近,看著他,他也只是看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陳京白上前問,“又不認識人了?”
陳京默伸手給韓莓莓,“汐汐,我們回房間。”
韓莓莓應著,“好嘞,你是累了嗎?”
陳京默點頭,“是有點。”
褚雨汐只是遠遠地看了一眼,看著他離去也沒有靠近。
佘婉盈看到她和陳京白,也沒給陳京白好臉色,越過陳京白來到褚雨汐的身邊。
雖然知道這不是褚雨汐的錯,但佘婉盈還是覺得膈應。
但她一向得體,也不會說什么過分的話,只是紅著眼眶說,“現在京默有人陪,你不用來,別刺激他。”
褚雨汐點頭,“好。”
陳京白在不遠處問,“什么意思?”
佘婉盈看向他,“你和韓家的聯姻不作數了,莓莓嫁給京默,你愛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和你爸都不想管了,以后也別把這個女孩帶回來,不想看到她。”
陳京白覺得好笑,“自己承受能力弱,怪別人?你不該怪你生了個沒有承壓能力的兒子嗎?怎么反過來怪汐汐了?”
佘婉盈眼神失望,“我沒有怪她,我是在怪你,本來他倆好好的,被你橫插一腳,如果京默出事了,陳京白你一輩子都別安穩地活著。”
陳京白還能笑出來,“呵,我倒要看看他會不會死。”
褚雨汐想走了,不想在這里丟人了,她讓陳京白別說了,“別說話了,你送我回去吧。”
陳京白再什么話都沒說,抬步走向她,準備送她回去。
褚雨汐一轉身眼淚就止不住了,她不敢回頭。
陳京白被她忽而的淚如雨下嚇到了,他手指微微動了動,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汐汐?”
褚雨汐哭地止不住,“別碰我。”
陳京白驚了,看著她突然崩潰的樣子,半天沒說話。
褚雨汐加快步子,走上了水塘的廊橋。
陳京白在后面喊住她,“真那么在乎他?”
褚雨汐不知道這人什么腦回路,“他都生病了,你還問這個,你到底有沒有心啊?”
陳京白站在那里半天,恍惚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他上前去一把抓住褚雨汐的手腕,抓著她就往回走,“行,這么在乎他,我把你還給他。”
褚雨汐掙扎著,手腕都被抓紅了,“放開我!”
陳京白充耳不聞,抓著她進了別墅大樓,沒管周圍人異樣的眼神,上了二樓,一腳把陳京默的房門踹開,房門的鎖都被他一腳踹壞了。
他把褚雨汐扔了進去,里面的韓莓莓和陳京默都被嚇了一跳。
陳京白看著韓莓莓,“你出來。”
韓莓莓不明所以,“你又想干什么?”
陳京白眼神很可怕,“成全這對苦命鴛鴦啊,還能干什么?”
韓莓莓,“……”
陳京默移開了視線沒看他們,兀自望著窗外。
韓莓莓不想走,但看陳京白那眼神,她要是不走,隨時都要動手了。
韓莓莓看了褚雨汐一眼,只說了一句,“你別刺激他。”
褚雨汐抽泣著,瞪著陳京白。
陳京白見韓莓莓出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走,“褚雨汐,那我祝你和陳京默白頭偕老,我看你能跟他過多久。”
房門被啪地一聲關上,韓莓莓小聲地掙扎著,“我又沒惹你,你干嘛這樣啊?你抓疼我了。”
褚雨汐抽泣著,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自己來干什么的。
等到沒人了,陳京默才緩緩側頭看她,一言不發。
褚雨汐緩了緩情緒,擦了擦眼淚,這才走向他,“京默,你還好嗎?”
陳京默笑了笑,“我很好,你怎么跟我哥吵架了?”
褚雨汐不想提陳京白,走到他身邊蹲下,看著他的眼睛,“認識我嗎?”
陳京默點頭,“嫂子。”
褚雨汐,“……”
他眼神平靜如水,“站起來說話吧,那邊有椅子和沙發。”
他指了指客廳的位置。
褚雨汐搖頭,“讓我蹲會兒吧,聽說你生病了,我就來看看你,你別因為褚雨汐難過好不好?她不值得。”
陳京默笑著說,“我都要和她結婚了,她怎么會不值得,她很好,對我也很好。”
褚雨汐聽到這里才明白他在說誰,他在說韓莓莓。
這樣也好。
褚雨汐握了握他的手,“那就好,她對你好,你喜歡她,你們好好過日子。”
陳京默應著,“好,你快去追陳京白吧,他一生氣很嚇人,讓汐汐來找我。”
褚雨汐喉頭哽了好幾下,“我這就去。”
她起身要走,陳京默突然一把抓住她的衣襟,“嫂子。”
褚雨汐平復一下情緒,“你說。”
他笑著說,“以后常來玩。”
褚雨汐忍著淚水,“好,你好好看病,要聽話。”
他搖頭,“我沒病,我很好。”
褚雨汐再沒說什么,拍拍他的手,讓他放開,她離開了陳京默的房間。
陳京白和其他人都在樓下,見她下來,陳京白問她,“不是想得很嗎?怎么不跟他多待會兒?”
褚雨汐沒理他,只是告訴韓莓莓,“他想見你,你去陪他吧。”
韓莓莓看了一眼陳家父母,佘婉盈點頭,“去吧,麻煩你了,莓莓。”
韓莓莓再沒說什么,起身上樓去。
陳忠寧都懶得給褚雨汐一個眼神,褚雨汐見韓莓莓上去了,也什么話都沒說,抬步離開。
陳京白看著她單薄的身影,還是沒忍住跟了上去。
走了兩步,陳忠寧喊住他,“陳京白,把集團公司總裁位置交出來吧。”
陳京白聞言,冷笑一聲,“明天就去辭職,搞得我很想要一樣。”
佘婉盈想說什么,被陳忠寧阻止了,“別管他,既然這么任性,讓他自己去打拼。我又不是只有這一個兒子,不認了也由我。”
佘婉盈又開始哭,“說的什么話,等他知道錯了,會回頭的。”
夫妻倆看著陳京白離開了陳安紫府。
陳京默坐在二樓窗臺的位置,韓莓莓站在他身后。
他看著廊橋上慢慢消失的身影,握著扶手的手指骨節都泛白了。
韓莓莓在跟他說話,“等你病好了,我們就可以結婚了,京默。”
陳京默沒答話,韓莓莓以為他在干什么,結果轉到他面前時,他已然淚如雨下。
韓莓莓心里一抽,拿了紙來給他擦眼淚,“怎么哭了?”
朝著他目光的方向望去,只見褚雨汐的身影剛消失在水面上的廊橋盡頭。
韓莓莓的手上動作一僵,“認出她了?”
陳京默搖頭,“不認識。”
直到那個身影消失,他才默默地閉上眼睛。
韓莓莓幫他擦眼淚,“沒事了,不哭。”
沒人知道陳京默是真病還是假病,但陳京白一夜之間從豪門太子爺跌下神壇,這事上了京都晚報。
營銷號大肆推送,陳忠寧也開了高層會議,但陳京白沒去,丟下總裁位置就走了。
星光集團總裁突然卸任,位置懸空,聽說陳家家主陳忠寧要提拔二兒子。
一時間京圈名流到處傳言,陳京默上位,成了家族企業的繼承人,和韓家聯姻。
大家竟然都覺得合理,陳京白臭名遠揚。
褚雨汐考完試要回家了,感覺沒幾天,京都好像變天了。
她也再沒回去找陳京白,一直待在宿舍直到清校。
原本不想回家,可現在不得不回。
與其攪和在這風云之中,不如回家躲一躲,哪怕有干不完的活,聽不完的嘮叨,她也覺得比在這個地方要好很多。
她的一切美夢都泡湯了。
陳京白這個瘟神,還真不如別重逢。
陳京默要和韓家聯姻的事已經鬧大了,學校里所有人都知道她被陳京默甩了,她倒是希望自己是被甩的,那樣她還可以心理安穩一點。
趙映星提前幾天走了,對于她和陳京默的這段感情,趙映星也是持惋惜態度,但還是安慰她,“雖然失去了一個有錢又有顏還溫柔的男朋友,但你又得到了整個森林,小褚同學,想開點。”
褚雨汐想得挺開的,這事本身就不是陳京默的錯,他能有好的開始,比什么都好,至少她心里輕松點。
陳京默那樣的人,確實該有更好的人去愛他,看得出來韓莓莓對他很滿意。
兩人門當戶對的,絕配。
至于陳京白……咎由自取,任性妄為,有什么下場都是應該的。
褚雨汐要離校了,訂了下午的車票,高鐵五個多小時候到家。
剛出校門,等著打車,一抬眼,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不遠處的垃圾桶旁邊,身邊也放著一個行李箱。
褚雨汐假裝沒看見,提著箱子就往相反的方向走,那身影幾步追上她,不依不饒。
“不是很愛嗎?怎么還放手了?我給過你機會了褚雨汐。”
褚雨汐看到他是真心煩。
“你離我遠點,我要回家了。”
陳京白拉著行李箱追著她的腳步。
“帶我一起唄,我被家里趕出來了。”
“……”
陳京白的語氣可憐兮兮的。
“無家可歸,家里人不要我,你也不要我,我這人生還有什么意義?會哭的孩子有糖吃,真羨慕陳京默,一哭,所有人都向著他,可惜我這個硬骨頭,從來都不會哭,所以沒人心疼。”
褚雨汐讓他死遠點。
“你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真他媽活該!”
“汐汐你說臟話了,女孩子要文明。”
“滾!別逼我扇你。”
第23章 美男計 “生活不易,陳少善用美男計。……
能把一向脾氣溫和的褚雨汐氣到爆粗, 陳京白確實是個人物,她對誰都和善,從不與人爭吵, 可自從和陳京白重逢,不是在扇他, 就是在罵他。
陳京白這人到底有多惡劣,光聽著他的名聲都覺得嚇人,大家都覺得陳忠寧有這么一個兒子就是來報仇的。
本來這兩年他沉寂了一點, 心思都用在做生意上,坐鎮集團公司總裁位置, 那是高高在上,說一不二。
可怎么都沒想到,這才兩年, 就從家族企業中被踢出來了,次子陳京默上位。
好在陳家有兩個兒子,一個廢了,還有另一個。
陳京默多好啊,品學兼優, 光風霽月,往那里一站都是陳家的門面。
這韓家的聯姻,最后也落在了陳京默頭上, 聽說不日便要完婚。
韓家也是京圈名流巨頭,和陳家旗鼓相當, 只不過不同領域發光發熱罷了。
韓家是做建投生意的, 建投集團董事長是韓莓莓他爺爺,企業屬于國企了,公司抬頭帶的都是標志性的地域名。
所以韓家這門親事, 陳家是萬不敢毀了的,好在韓莓莓沒看上陳京白,喜歡陳京默,不然陳家這次因為兒子的事情總要吃點虧的。
還好陳京默接住了這門親事,不管真病還是假病,他放棄了褚雨汐,這對于陳家父母而言是好事。
或許陳京默也知道褚雨汐的心不在他那里,所以選擇裝瘋賣傻成全她和陳京白。
不管怎么樣,陳京白因為這次事件輸的一塌糊涂,被他爸給放逐了,任由他自生自滅。
贏家是陳京默。
任何一個有腦子的人都會選韓莓莓,可沒腦子的陳京白選了什么身份背景都沒有的褚雨汐。
當然也沒人知道陳京白下位是因為和弟弟搶女朋友,把弟弟逼到精神失常。
沒人同情陳京白,褚雨汐也不同情他。
她打車去高鐵站,等到車來之后,陳京白也上車了。
褚雨汐讓他下去,“我買了高鐵票,要回家,你去干什么?”
陳京白說,“我也買了高鐵票,不行啊?我也沒蹭你的車費,我自己會給。”繼而又對師傅說,“走吧師傅,高鐵西站,我和她拼車。”
司機師傅,“……”
拉一趟賺兩個人的錢,何樂而不為,司機當然樂意做這筆生意。
褚雨汐實在不知道怎么說了,索性閉嘴。
陳京白也一路沒說話,到了西站后,褚雨汐下車給了錢就不理他了,司機師傅也沒好意思多收一份錢,讓他走了。
陳京白跟上褚雨汐的腳步,褚雨汐檢票進了車站,他也進了車站。
褚雨汐進去沒多久他就跟進來了,她這才發現陳京白沒開玩笑。
她蹙眉等在那里看著陳京白,“你又調查我了是不是?”
陳京白攤手,一臉無辜,“你把我想的好壞啊,調查你的是我爸,不是我,我只是順便看了一眼罷了。”
褚雨汐問,“你不會也買的下午四點半的票?”
陳京白打開手機購票軟件看一眼,“好巧,還真是。”
褚雨汐,“……”
陳京白一手拉著行李箱,一手拉著她的胳膊去找候車廳,“還早著呢,先坐會兒。”
褚雨汐想不明白,“你怎么會知道我今天要走啊?”
寒假的高鐵站人來人往,候車廳的位置都擠得很。
陳京白放開她,去拉她的行李箱,“猜的,別問了,那邊有座位。”
褚雨汐,“……”
陳京白推著兩個箱子過去了,褚雨汐只得在后面跟上。
但長得帥有長得帥的好處,哪怕陳京白多不是人,在外面還是會吸引人的眼球。
幾個一起結伴的小姐姐很快注意到他,有人慫恿好友上去要聯系方式。
陳京白坐在那里等著褚雨汐過來,褚雨汐還沒靠近,就看到幾個女孩靦腆地在陳京白身邊停下,在說什么。
陳京白笑意閑散地在那邊側頭指了指褚雨汐,幾個小女孩回頭看她一眼之后,有點喪氣地離開了。
褚雨汐走過去,問他剛才那些女孩干什么,陳京白語氣淡然,“要我微信號,大概看上我了。”
褚雨汐,“……”
陳京白側頭看著她笑,“可我說我有女朋友了,母老虎兇得很。”
褚雨汐,“……”
她選擇閉嘴,永遠吵不過他。
等了一會兒,褚雨汐還是警告他,“到時候被我爸媽打出來,可別說我沒提醒你,他們不讓我嫁在外地。”
陳京白哦了聲,“不讓你嫁到外地,你還想跟陳京默結婚?那么愛呢?”
褚雨汐,“……”
陳京白嘆氣,“我這一輩子,會有女孩也像愛她自己一樣愛我嗎?”
褚雨汐給了他答案,“難,要是脾性好點,估計會有,但你……算了,說你都浪費我口水。”
陳京白,“……”
等到四點十五分開始檢票,陳京白還真和她上了同一輛動車,不過在不同車廂。
褚雨汐感覺像見鬼一樣,陳京白這人到底有多可怕?
她不知道。
她身邊坐著一個女孩,沒多久,陳京白就拉著他的行李箱過來找了。
褚雨汐第一次見陳京白用美色換座位,一向高高在上誰也不放在眼里的陳家大少爺,那雙好看的桃花眼,眸光流轉,笑容標準,露出八顆大白牙,問那小姐姐,“我倆可以換個座位嗎?”
那小姐姐本來不愿意換,但看到他的笑容后,像是失神了一樣,茫然地點頭,“可以啊。”
陳京白指了指自己所在車廂的位置,“7車廂12座,謝謝你。”
褚雨汐蹙眉看著他,還真沒見過這么禮貌的陳京白。
那女孩的行李箱在上面架著,陳京白又說,“先放在這里,等你下車的時候過來取,我幫你拿。”
那小姐姐被哄的心花怒放,心甘情愿就把位置讓開了,還時不時回頭看他,顯然是想說點什么,但陳京白朝她揮手,她就沒返回來。
看到那小姐姐走了,陳京白才舒口氣,“生活不易,陳少善用美男計。”
褚雨汐看向了窗外,對他的自夸表示無視。
陳京白站起來把行李箱架在上面,周圍的人都在看他。
他放好行李箱之后,就坐了下來,往褚雨汐肩上靠,褚雨汐伸手把他的腦袋推開。
他不依不饒,終于如愿枕在了她的肩上,“我睡會兒,汐汐。這幾天沒睡好。”
褚雨汐,“……”
感覺她過于沉默了,陳京白小聲開口,“還生我的氣呢?可我給你和他在一起的機會了,是你自己不要,便宜了別人。”
褚雨汐讓他閉嘴,“你別說話。”
陳京白哦一聲,再沒開口,閉上了眼睛,還真是說睡就睡。
褚雨汐心情煩悶,也沒心情睡覺,但陳京白的腦袋真的沉。
壓的她肩膀痛。
她把圍巾墊在肩上。
陳京白一覺睡了三個多小時,睡醒時,天已經黑了。
他枕在褚雨汐肩上沒動,轉頭在她的圍巾上蹭蹭,發現圍巾上寫著一個“默”字。
陳京白把她的圍巾拿過去,看了半天,賭氣似的扔到她腿上,什么都沒說。
褚雨汐見他醒了,就把圍巾收起來,放進手提袋里。
陳京白再沒說什么。
她老家其實挺遠的,雖然坐高鐵要近五個小時,但到站后還要轉大巴。
晚上十點是最后一趟大巴,她得緊盯著時間。
到站后已經快十點了,她一下車就去找公共汽車站,汽車站就在附近,最后一趟大巴錯過就要等明天早上十點了。
她提前跟母親發了微信,說她今晚十點半左右到家,讓母親提前把她的房間收拾一下。
她買了兩張票,但陳京白沒跟上來。
眼看時間快到了,開始檢票了,還不見他的影子,褚雨汐不得不給他打電話,問他在哪里,讓他快到高鐵站對面的汽車站來。
陳京白問,“你真愿意帶我回家嗎?如果不愿意,我就不去了。”
褚雨汐快急死了,“你大老遠的跟著來了,我能怎么辦?”
陳京白說,“我可以買票返回去,返程票還有。”
褚雨汐,“……”
她實在不想慣著陳京白,二話不說掛了電話,檢票上了大巴。
她就知道陳京白喜歡逗她玩,他多瀟灑,有的是錢,任性的豪門少爺,想上哪就上哪。
要回就趕緊回吧。
大巴十點整出發,褚雨汐再沒看高鐵站的方向一眼。
到家時快十一點了,母親竇引弟騎著電瓶車來車站接她。
看到她這么晚回來,母親也很不樂意,“你就不會明天回來,這么晚了多危險?”
褚雨汐只說,“早一點的車沒票了,放假高峰期。”
母親把她的行李箱綁在后面的貨架上,“暑假都沒回來,我還以為你寒假也不回來了,還想打電話叫你來著,你兩個弟弟放假了,你姐也帶著孩子回娘家了,家里現在鬧挺得很。”
褚雨汐哦一聲,等母親綁好行李箱,坐好之后,她坐在了后面。
竇引弟一邊扭鑰匙一邊說,“你回來也好,有門親事我和你爸都很滿意,因為你上過大學,所以對方給的彩禮也多,給了五十萬。”
褚雨汐,“……”
她不想一回來就因為這種事跟他們任何一個人吵架,便沒回答。
母親載著她在夜風中離去,“你回來就好了,可以見個面,把這親事定一下,那家人說能等到你大學畢業,你可以完成你的學業。”
褚雨汐不想聽這些,轉移了話題,“既然姐也帶著孩子回來,那姐夫也在吧?房子夠住嗎?我平時都和我姐住一屋,她一回來我肯定不方便住了吧?”
母親說,“別提你姐夫了,你姐就是因為跟他吵架才回來的,四十多歲的人了,出去工地上干活,和一個做飯的女的睡在一起,結果被人老公發現了,鬧上門來,你姐跟他鬧離婚呢。”
褚雨汐,“……”
母親的聲音在夜風里略顯滄桑,“你姐生了個兒子,才半歲,他年紀大了,舍不得這個兒子,死活不肯離婚,每天都上門求和,我和你爸快要煩死了,還揚言如果離婚,讓我們把三十萬彩禮還給他們,你說這世上哪有這樣的事?他占了便宜,你姐孩子都生了,他讓我們把彩禮還回去,不然就告,這兩天你爸脾氣格外不好,你也別跟他頂嘴。”
褚雨汐只說,“知道了。”
她不想惹事,實在覺得招架不住,她會自己找個日子離開,橫豎不跟任何人吵。
她在這個家里最開始學會的技能就是裝傻充愣,誰說什么都裝作聽不見。
回去時,家里其他人都睡了,只有她姐吳桂珍的房間里燈還亮著,還能聽到孩子的哭聲。
母親問她餓不餓,吃飯沒?沒吃的話鍋里有剩菜,還熱的,讓她將就一下,半夜不好做飯了。
褚雨汐讓她去休息,別管她了,她自己隨便吃點就好,拉著行李箱進了姐姐所在的房間,一眼就看到了她姐奶孩子的半只胸。
吳桂珍看到她的一瞬間愣了一下,隨后問,“你是汐汐?”
褚雨汐長得和以前不像了,她姐出嫁時,她還沒高考。
那會兒樸素,也不打扮,皮膚也稍微黑點。
但上大學之后,她會打扮了,也白了好多,看起來不像小地方人。
她老家是平房,家里的構造像個四合院,是吳建國夫妻十年前建的房子,還算新的。
村里大多數都是這種,這里算是個小鎮子,會有逢集的時候。
褚雨汐聽到她問便點了頭,“是我。”
她姐也沒因為她的進來而尷尬,繼續奶孩子,“變白了很多,都不太像了,聽說你大學快畢業了。”
褚雨汐把行李箱放好,坐下來看著破舊沙發上堆疊的小孩衣服,“是,快大學畢業了,今晚我跟你睡,明天我把那間不用的房子打掃了就不打擾你了。”
吳桂珍說,“沒事,你累了吧,廚房的鍋里有剩菜,大鍋里有饅頭,你自己去拿。”
褚雨汐應著,“好。”
她起身去廚房找吃的,灶火還是熱的,燒煤的。
她打開鍋看了一眼,不想吃了,就拿了個冰冷的饅頭,倒了一碗水,泡著吃了。
隨便洗了腳和臉就上床了,和吳桂珍說話,說了半夜,實在是困,倒頭就睡。
半歲的嬰兒一晚上哭好多次,她一晚上都聽到孩子的哭聲,沒睡好。
早上一睜眼,吳桂珍已經又開始哄孩子了,她都覺得累,心想嫁不到好男人,真的別懷孕,生下來就是麻煩。
她不喜歡小孩子,尤其是半夜哭的撕心裂肺的。
起床去洗漱,吳桂珍卻說,“汐汐,你今天閑著吧?麻煩你把我孩子的這些衣服洗一洗,我沒時間,騰不出手來。”
褚雨汐看一眼堆了一沙發的臟衣服,沒回答,端著牙杯子出去刷牙。
吳建國夫妻已經醒了,在主廳里喝茶,兩個弟弟還沒起。
褚雨汐走到院子里,吳建國才看到她,叫了她一聲,“汐汐?”
褚雨汐嘴里咬著牙刷應一聲,“干什么?等我刷完牙。”
吳建國說,“你刷你的,我就是跟你說一聲,我和你媽給你定了個親事,回頭你見見,你今年大三了?”
褚雨汐面無表情,“嗯,還有一年才畢業。”
吳建國點頭,“沒事,對方明年才到法定婚齡,等你畢業結婚也行。”
褚雨汐認真刷完牙,一言不發地回去放好牙杯。
她姐的兒子又拉了,一進去褚雨汐就被熏到了,她又趕緊從房間出來。
深呼吸好幾下,她才望向了院子以外。
這就是她不愿意回來的原因。
這個家里,沒有一個人是為她著想的。
她突然有點想陳京白。
不知道他昨晚回去幾點了。
為了不聽他們的嘮叨,她收拾了她姐孩子的衣服去外面的洗衣機里洗,發現洗衣機里的水都凍住了。
母親跑出來說,“汐汐,洗衣機壞了,都要手洗,你先燒點水,冷水太冰了。”
褚雨汐又去打水,好在水在水井里沒有凍,結果她一開始洗衣服,家里所有人的衣服都給她拿來了。
母親覺得理所當然,“還是你懂事,你一回來,家里的衣服都有人洗了。”
褚雨汐不想跟他們吵,忍了這口氣,只說,“我洗衣服我就不做飯了,你和我姐做飯。”
母親說,“洗不完先放著,吃完再洗,你做的飯好吃,你姐做的太難吃。”
褚雨汐,“……”
雖然他們態度好了點,但好像和以前也沒什么區別。
只要她一回家,那家里的活都是她的。
洗衣、做飯、拖地板……
她洗衣服洗到了十點左右,又開始去廚房準備做飯。
十一點左右,她切好了菜,米飯煮上了,還在井里打水,突然有個小伙帶著一個人來到了她家門口。
他指著褚雨汐說,“那就是褚雨汐,她什么時候回來的我都不知道,估計昨晚吧,昨天我還和她弟弟玩呢,沒看到她。”
她家的井水就在門口不遠處,褚雨汐被突然出現的人嚇了一跳,看著他半天沒說話。
陳京白站在那里挑挑眉,看著她微微發紅的手指,視線落在她并不開心的臉上。
他眼神沉得嚇人,“現在,收拾東西跟我回京都,馬上。”
第24章 交易 汐汐以后也會這樣奶孩子。
褚雨汐以為他昨晚回去了, 原來沒回去。
這個時候看到陳京白,她是有點慌又有點欣慰,不知道為什么, 就是覺得他很有安全感。
褚雨汐往水桶里打滿了水,彎腰提水桶, “你怎么又回來了?”
陳京白見她一個女孩子提起了那幾十斤重的水桶,將行李箱往旁邊一扔就過去幫她提。
褚雨汐阻止他,“我可以的, 你先拿行李箱進屋吧。”
事到如今,她說什么也沒用, 也做好了挨罵的準備,她倒要看看陳京白要怎么應對這一家人。
吳建國夫妻已經把她許給了別人,可能彩禮都收一半了, 夫妻倆的意思是不讓她遠嫁的,大學畢業回來就在這個小地方等死,像她姐吳桂珍一樣,一輩子埋葬在瑣碎的家庭紛爭中。
這就是她的命嗎?
不,她不會認命的。
陳京白將水桶拿過去, 輕輕松松提了進去,讓她拿行李箱。
竇引弟聽到聲響出來,就看到一個快一米九的年輕男人從門里進來了, 剪著寸頭,穿著一身黑色的沖鋒衣, 提著一桶水進來了。
竇引弟愣住, 用并不標準的普通話問他,“你是?”
褚雨汐還想解釋來著,只見陳京白冷冷地掃了女人一樣, 語氣冷冽,“我是褚雨汐他哥。”
竇引弟顯然不信他的話,“怎么可能,汐汐沒有哥哥。”
褚雨汐拿著他的行李箱進來,冰涼的手心開始冒冷汗,她還以為陳京白會說是她男朋友。
如果說是男朋友,肯定少不了一頓罵。
她指了指廚房門口,“哥哥,把水桶放在那個門口就行了。”
陳京白提著水桶放在廚房門前的臺階上,拍了拍手,這才看向竇引弟,“她十七歲之前,你們也不了解她的生活吧?”
吳建國聽到聲音也出來了,顯然是對這個不速之客感到好奇。
吳建國皮膚黝黑,一看就是常年干苦力的人,那張臉已經老的沒眼看了,胡子拉碴,還喜歡吃旱煙,拿著個已經發黑的銅煙斗。
他在打量陳京白,陳京白也在打量他。
竇引弟還算長得不錯,哪怕年紀大了,也能看出來那五官眉眼還是漂亮的,和褚雨汐有點像。
陳京白輕笑一聲,“你們就是汐汐的爸爸媽媽?”
吳建國神色不好看,“你是汐汐哪門子的哥哥?”
褚雨汐把他的行李箱先放在了姐姐那屋,趕緊出來解釋,“是我奶奶的孫子。”
吳建國罵了聲,“放屁,褚秀芹一直一個人,兒子和丈夫早就死在了幾十年前,她哪來的孫子?”
褚雨汐一時間語塞,還得是陳京白腦子轉得快,“收養的,不行啊?你們這是什么態度?”
吳建國覺得好笑,“請你分清楚這是誰家,你一個外人在我家囂張?”
陳京白笑著看向著夫妻倆,“就囂張怎么了?我來這里也不是跟你們攀親的,我是來帶汐汐回家的,奶奶去世前告訴我,以后等我出息了,一定要把妹妹找回來。”
竇引弟覺得好荒唐,“汐汐本來就是我女兒,你憑什么把她找回去啊?”
陳京白態度依舊輕蔑,“憑我是她哥哥。”
吳建國指了指大門,“你再胡言亂語你就滾出去,原本還想把你當個客人,你這態度好像天王老子到我家了啊?”
陳京白走向褚雨汐,“不是天王老子,是京爺,帶妹妹離開這個晦氣的家,去享福。”
褚雨汐蹙眉示意讓他別說了,免得又要鬧出事來。
吳建國夫妻的態度很堅決,“我們不可能把女兒讓你一個陌生人帶走,誰知道你是干什么的,是個正經人嗎?”
陳京白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束,“我怎么就不是正經人了?”
竇引弟說,“你要是沒事你就走吧,汐汐不可能跟你走,而且我們給她定了親事,她就算死也得死在我和她爸能看到的地方。”
陳京白有點生氣了,“你們沒經過她的同意就想把她嫁人?誰給你們的膽子?”
眼看陳京白一言不合就要和這對奇葩父母杠上,褚雨汐趕緊抱住他的胳膊,“哥哥,別生氣,有話慢慢說,不要意氣用事,會被人笑話的。”
吳建國是越看陳京白越氣,再次指著門口,“滾出我家,哪里來的野狗,也敢在我家撒尿!”
陳京白猛然被罵,氣得咬牙,“要不是為了妹妹,我才不會來這晦氣的地方,窮山惡水,刁民攔路,還真是活該窮。”
吳建國,“……”
這是越說越來勁了,吳建國眼看已經放下煙斗出來,嚷嚷著叫了兩個弟弟來。
“志強、志新,你倆死屋里了?”
兩個弟弟在里面看戲看半天了,還沒搞清楚情況,就聽到父親叫人。
吳志強和吳志新兩兄弟從主廳隔壁的房間出來了。
兩個和吳建國身高差不多的大男孩,一臉茫然地看著父親。
“爸。”
吳建國指著陳京白,“把這個野狗給我轟出去。”
褚雨汐就知道會這樣,所以才不愿意帶陳京白來。
她一個人受氣就行了,現在陳京白也跟著她受氣。
但陳京白來她家了,始終是客人。
褚雨汐見父親不肯罷休,自己站在陳京白面前,聲音都在發抖,“別趕他走。”
吳建國眼神跟要吃人一樣,“讓開,誰才是你的家人?你他媽這就向著外人了?”
褚雨汐鼓起勇氣道,“如果你把他趕走,那我也跟他走。”
吳建國的注意力立馬轉移到了褚雨汐身上,那黝黑粗糙的大手,二話不說就想往褚雨汐臉上扇。
“我養了個白眼狼是嗎?!”
可是一巴掌沒下去,手腕就被人一把扣住了。
陳京白那修長的手指,骨節都泛了白。
他嘖了聲,“當著我的面打我妹?這幾年也是這么過來的吧?一言不合就打?”
吳建國的表情都扭曲了,想要反擊,但壓根沒有反擊的可能,陳京白是個練家子,一般人還真不是他對手。
以前把打架當飯吃的陳家大少,覺得自己終于有了用武之地。
他狠狠地扔開了吳建國的手,“來的時候還對你們抱有一絲幻想,現在看來,真的沒必要了。”
陳京白低眼看褚雨汐,“汐汐,收拾東西,我們走吧。”
竇引弟哭著喊住褚雨汐,“你要上哪里去?這里才是你的家。”
褚雨汐緩了緩情緒,轉頭撫了撫陳京白的胳膊,“先冷靜一下。”
兩個弟弟站在一邊不說話,但那眼神好像已經做好了打人的準備。
吳桂珍抱著孩子出來,不滿道,“汐汐還不做飯?都要十二點了。”
陳京白一聽又要發飆,“你是死的嗎?你怎么不自己做?”
吳桂珍猛然被罵,這才發現他爸捂著自己的手腕。
她看向自己的母親,“這誰啊?怎么這么沒禮貌?”
褚雨汐阻止了陳京白的發話,“你先歇會兒,有什么事等過會兒再說,你別亂發脾氣好不好?”
陳京白抿了薄唇,低眼看著她半天,感覺褚雨汐沒被氣死,他先要被氣死了。
竇引弟扶著吳建國回房了,吳建國還在讓兩個兒子把陳京白轟出去。
陳京白就不走,看著他的背影說了句,“你不就是想要錢嗎?多少錢肯放她離開,商量一下。”
吳建國這才又停下,聽到他愿意給錢之后,他好像也沒那么激進了。
吳建國沉默片刻道,“你早說這種話不就好了?有錢當然好說。”
陳京白冷笑一聲,“錢果然是個好東西,那我現在有資格跟你談了嗎?”
吳建國說,“進來說吧。”
陳京白朝褚雨汐攤手,“我去看看他們打算把你賣多少。”
褚雨汐,“……”
陳京白跟著夫妻倆的腳步進了屋,吳建國讓竇引弟去做飯。
竇引弟出來叫了褚雨汐一聲,“汐汐,做飯。”
褚雨汐舒口氣,跟著母親去廚房。
兩個弟弟進了主廳,去陪著父親。
陳京白進去也沒把自己當客人,雖然那沙發舊到他不想坐,怕臟了他的衣服,但站著說話好像不太能彰顯他這個京圈太子爺的威嚴。
他坐在了吳建國對面,長腿交疊,拿了盒煙出來。
“我能抽煙吧?”
吳建國看著他手中的煙盒,感覺沒見過。
他沒說話。
陳京白兀自點燃一根煙,也沒給吳建國發一根。
他示意吳建國說話,“想要多少錢?”
吳建國醞釀片刻道,“她有一門親事,對方給了五十萬彩禮,我們先收了一半,如果汐汐不肯嫁的話,我們要賠雙倍的,也就是一百萬。”
陳京白唇角一挑,“一百萬?”
吳建國將他打量一番,“你看起來年紀也不大,二十幾了?比汐汐大不了幾歲吧?”
陳京白說,“問那些沒用,不管我年紀多大,汐汐始終是我妹妹,我要帶她離開這里,以后就不和你們這些人往來了。”
吳建國冷笑一聲,“好大的口氣,你想買她一輩子嗎?”
陳京白眼神沉冷地透過煙霧迷蒙看著他,“能買下,那自然是最好的,看她自己的想法,愿意認你們,那就讓她認,如果不愿意認,那我也沒辦法。”
吳建國沒回答他這個問題,“你怕連五十萬都拿不出來吧?”
陳京白輕蔑一笑,“你想說什么?”
吳建國抬眼看他,“兩百萬,你把她帶走,我和她母親再也不過問。”
陳京白的手已經控制不住了,但為了不把這筆交易攪黃,他忍了自己的脾氣,“多了,就像你說的,我連五十萬都拿不出來,你還想讓我拿兩百萬?我是想帶妹妹離開,可你們也不能坐地起價,對不對?”
吳建國語氣嘲諷,“沒那實力跑來別人家帶走別人女兒?你以為你是皇帝嗎?”
陳京白沒理會他的嘲諷,給了他一個數字,“100萬,多了一分沒有,如果你不同意我光明正大帶走她,那我就偷偷摸摸地把她帶走,讓你人財兩空。”
吳建國看著他那張帥氣的臉,不知道為什么,那雙好看的眼睛看著人的時候,壓迫感那么強。
但是他也不妥協,“我光賠都要賠五十萬,賠了之后我還能剩下什么?150萬。”
陳京白也不松口,他是個生意人,深知只要自己一妥協,那肯定會被拿捏。
這就是為什么陳京默不能來的原因,陳京默那愣頭小子,肯定別人說什么就是什么,會被人欺負到死。
但陳京白不是陳京默,他這兩年的集團公司總裁也不是白做的,生意場上的刺兒頭他見得太多了,比吳建國難搞的他都擺平過。
多少錢他都拿得出來,別說150萬,就算1500萬他都不眨眼的。
給褚雨汐買的戒指也不止1500萬。
可他就是不愿意給。
咬住100萬不松口,“就那么多,我沒那么多錢。”
吳建國說,“沒那么多就別來裝什么闊爺。”
陳京白笑了聲,“100萬你都賺翻了好嗎,在你們這種地方,嫁女兒都難有這么多錢吧?你還了別人的25萬,你還凈賺75,這就是大風刮來的錢。”
吳建國見他拿不出150萬,便稍微松了口,“既然能拿出100萬來,那再多加20萬,總行吧?”
陳京白依舊拒絕,“沒有。”
吳建國,“……”
陳京白的煙快燃盡了,他將煙嘴捻滅在臟兮兮的煙灰缸里,“我的誠意就這么多了,已經是全部家底。”
吳建國又妥協了,“110。”
陳京白聞言沉默了兩秒,“原本準備給我和汐汐留點生活費,你這一要,我和她就得喝西北風了。”
吳建國見他有多余的十萬,那自然也不松口了,“既然你都敢來家里搶人了,那點錢你都舍不得?看來還是不夠在乎。”
陳京白笑的云淡風輕,“你很會說話,既然如此,那這十萬我不給是不行了。”
吳建國說,“110萬,明天你就把人帶走,以后嫁娶之類的,我們都不管。”
陳京白好像在猶豫,吳建國怕他反悔,“如果你覺得我要的多,那我隨后就把她嫁了,她作為人婦之后,你也沒辦法帶她走了是不是?”
陳京白心下暗暗感慨,看來這世上的壞人不分貧富,吳建國這人,貪婪自私,唯利是圖,怪不得早年因為偷光纜進過監獄。
陳京白看了他半天之后,似笑非笑,“成交,你得手寫個說明給我,萬一哪天你反悔了,又來找她,那我這錢不白花了?”
吳建國點頭,“行,晚上寫,你的錢怎么給?大額會被限制轉賬。”
陳京白讓他放心,“這個我自有辦法,你不用管。”
褚雨汐怕陳京白和吳建國又打起來,時不時看一眼。
竇引弟問她,“真是哥哥?”
褚雨汐有點心虛,“是吧。”
竇引弟問,“你奶奶后來收養的?”
褚雨汐點頭,“是。”
母親說,“對你怪好的,那你要跟他走嗎?”
褚雨汐沉默片刻問母親,“我留在這個家里有價值嗎?”
竇引弟說,“為什么沒價值?嫁人生子,經營一個家庭,相夫教子,孝敬公婆,這不是你的價值嗎?女人都這樣。”
褚雨汐感覺心好涼,“可我不想過姐姐那樣的生活,我努力讀書就是為了擺脫這些枷鎖,母親。”
竇引弟覺得她好天真,“現在高學歷的女的沒人要的很多,眼高于頂,最后還不是孤寡一人。”
褚雨汐回答,“至少精神世界豐富。”
母親再沒說什么,翻炒著鍋里的家常豆腐。
米飯煮好了,竇引弟叫兩個弟弟端飯。
在這個小地方,有個不成文的風俗,那就是吃飯的時候,女兒不上桌。
褚雨汐端著飯菜去給姐姐,吳桂珍剛把孩子哄睡,小聲問她那男的是誰。
褚雨汐神色平靜,“我哥。”
吳桂珍哦了聲,“長得怪好看的,有對象嗎?”
褚雨汐看她一眼,“你問這個干什么?”
吳桂珍說,“就問問罷了,應該還沒結婚吧?”
褚雨汐沒理她,去廚房給自己盛飯。
陳京白沒吃過這么差的飯菜,不過是褚雨汐做的,他愿意吃兩口。
吃了半天,沒看到褚雨汐,他問吳家兩口子,“汐汐怎么沒來?”
吳建國說,“女孩子不上桌一起吃飯。”
陳京白,“……”
好好好,活了二十五年的陳少爺,總算是知道世界的層次了。
都什么年代了,還有這種活古董,蠻稀奇的。
他吃完了一碗米飯不吃了,將碗往那里一扔就去找褚雨汐。
褚雨汐正在廚房灶火旁,陳京白走進去蹲在她身邊。
褚雨汐問他怎么不吃了,陳京白出了一口又一口長氣。
一直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低垂下長長的眼睫,情緒有點難言。
他緩了緩情緒再次抬眼看褚雨汐,眼尾忽而就紅了。
他心里愧疚,就一會兒時間,他好像已經看穿了褚雨汐這幾年是怎么走過來的。
心里壓抑又疼痛,他腿斷了那會兒都沒這么難受過。
陳京白緩口氣,“沒事了,以后都不讓汐汐吃苦了,跟哥哥回家。”
褚雨汐端著半碗飯,手里的筷子在里面攪了攪,從來沒見過陳京白這個表情。
她看了他紅著的眼尾幾秒,眼淚吧嗒落在了碗里。
陳京白慌了,“沒事,以后有哥哥在,一切都會好起來。”
褚雨汐只是覺得可悲,“阿白,你說的沒錯,奶奶去世后,我就沒有親人了。”
陳京白摸摸她的頭發,“哥哥知道。”
她點頭,“我們明天就走吧。”
陳京白答應她,“好。”
吃完飯之后,褚雨汐收拾了一家人的餐具,拿到廚房洗。
外面還堆著一些衣服。
其他人吃完飯休息的休息,看電視的看電視。
陳京白幫她洗碗,讓她坐著。
他也是那一刻明白褚雨汐為什么那么想和陳京默結婚。
沒感受過愛的女孩子,遇到了一心一意對她好的陳京默,寧愿相信婚姻也不愿意相信家人。
他能理解褚雨汐的心情了。
褚雨汐不可能讓他一個人洗,兩個人收拾了廚房。
褚雨汐又給他打掃了那間不用的房屋,里面一張舊床。
下午的時候陳京白叫吳建國出去了,兩個人去銀行查卡里余額。
陳京白準備了一張100萬的銀行卡,后來又往里面轉進去10萬,讓吳建國跟他去確認一下。
確認之后,陳京白告訴吳建國,“今晚你寫好你的聲明,我再把卡給你,明天我就帶汐汐走了。”
吳建國已經迫不及待,回去就把聲明寫好了,給陳京白看,陳京白指導他用簽字筆寫了三四個具有法律效應的聲明,讓他按了手指印。
之后就把那銀行卡給他了,把密碼告訴了他。
僅僅一天時間,他看完了褚雨汐五年的縮影。
傍晚的時候褚雨汐出去給他買了厚被子回來。
家里沒有暖氣,只有爐火,還不安全,睡覺之前就得熄滅,很冷。
褚雨汐給他買了兩床被子。
沒有人對褚雨汐表示留戀,她像個局外人。
褚雨汐晚上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和她姐說話。
吳桂珍問她是不是以后不回來了,褚雨汐點頭。
吳桂珍嘆息一聲,“挺好的,希望你那個哥哥能把你當回事。”
褚雨汐也不知道以后會怎么樣,但她知道從明天起,她就像浮萍一樣沒家了。
陳京白會成為她唯一的支撐。
半夜起來去看陳京白,怕他冷到了。
推門進去發現他還沒睡,躲在被窩里。
燈關了,可手機的光還亮著。
褚雨汐問他,“還不睡啊?”
陳京白把手機收起來,示意她過去。
褚雨汐坐在了床沿,陳京白順手把她抱進被窩里。
褚雨汐被嚇到,“隔壁有人。”
陳京白才不管有沒有人,他這一天要心疼死了。
把人抱到他的被窩里才稍微安心點,“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褚雨汐窩在他懷里,從沒有過的安全感把她包圍。
她伸手抱住了他。
陳京白很熟練地順著她的脖頸往上親,吻住她的唇角,綿密的吻繼而滑向她的唇和舌。
長腿一伸,卡在她腿間。
褚雨汐沒拒絕,他一翻身,覆在上面。
心里有千言萬語和無數怨懟,不知道怎么宣泄。
褚雨汐在黑暗里呆愣愣的,沒一會兒就感覺胸口有點涼,她只穿了睡衣。
陳京白解了她睡衣的扣子,咬住了她的玫果。
短發寸頭扎著胸上的皮膚。
她心里一驚,想要推開他。
陳京白聲音低沉,“汐汐,別拒絕我,讓我吃。”
褚雨汐停下來,雙手放在他扎人的寸頭上。
感覺自己要融化在他口中,她咬著牙。
兩邊都被吃了,褚雨汐的心跳仿佛擂鼓。
空氣中都是他嘬她的聲音。
陳京白翻個身,和她面對面躺著,但他并沒有打算放過。
他含糊不清,小聲問,“汐汐以后也會這樣喂我倆的孩子,對不對?”
第25章 病態的癮 在學校生寶寶,不太好吧?……
聽到他說孩子, 褚雨汐的意識回歸了幾分,陳京白整個臉埋在她的胸口,靜謐的室內能聽到他舔舐的水漬聲。
她感覺自己和陳京白的薄唇融為一體, 她在黑暗中微微張了口,試圖呼吸一點新鮮空氣, 理智慢慢地回來一點。
她小聲反駁陳京白,“張愛玲說,如果孩子的出生只是為了繼承自己的貧窮, 忙碌和平庸、自卑,那么不生也是一種善良, 我覺得這句話現在很適合我,像我姐一樣生個孩子,老公出軌, 給了自己一輩子的枷鎖,再也逃不出去,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陳京白從她懷中抬頭,將她抱進懷里,“傻汐汐, 你的孩子怎么會繼承你的忙碌和平庸,只要有我在,你的孩子生來含著金湯勺, 生來就是人上人。”
褚雨汐在黑暗中伸手摸到他的臉,她的睡衣還敞著, 能清晰感覺到陳京白厚實的胸肌紋理, 要陷入她的一片柔棉之中。
她的手指在陳京白臉上輕輕摩挲,輕言細語,“給你添麻煩了, 哥哥。”
陳京白一顆心被她拿捏地死死的,尤其她這一聲輕語的“哥哥”,魂都能被她喊走。
再次在黑暗中摸索著吻住她,千言萬語只想化成所有的溫情和保護,讓她知道,他有多心甘情愿為她做這些。
如果之前褚雨汐對他還有芥蒂,那這次之后,她將對陳京白打開心扉,將他視為人生中唯一的支撐。
她知道這很傻,也很像賭博,她除了賭陳京白愛她,再沒有其它選擇了。
她也知道陳家父母不喜歡她了,但只要陳京白要她,她就還有唯一的親人。
無言的親吻就像淬毒的藥,褚雨汐第一次沒那么排斥他,陳京白便知道,褚雨汐心中的那點芥蒂在心中消失了。
陳京白得寸進尺,感覺做這些還不夠,他想要更多點。
就算今晚他想和褚雨汐做了,褚雨汐也不會拒絕。
他開始試探,褚雨汐傻傻地沒有反抗,陳京白小聲問她,“和陳京默做過嗎?”
褚雨汐從自己腰線里拿開他的手,“今天不行,等回京城。”
陳京白箭在弦上,“一想到陳京默這樣對過你,我很生氣,汐汐。”
褚雨汐的手順著他眉骨撫過去,“都已經是過去了,還提這些干什么?以后都是你的。”
事實上她和陳京默除了親過,抱過,更過分的事情沒有過。
陳京白又被她一句話哄開心了,猛地起身鉆進被子,褚雨汐就覺得大事不妙。
她蹬了兩下有點不明白他要干什么,直到感覺他寸頭扎了她腿側的皮膚,她才感覺腦子里轟隆一聲。
她也不是什么純情女孩了,要是連這都不懂就說不過去了,她抗拒地小聲掙扎,“兩天沒洗澡了。”
陳京白嗯一聲,“聞到了,不過沒關系。”
褚雨汐,“……”
反正后來發生的事情她覺像做夢一樣,她沒想到這種事會發生在她和陳京白身上,她也想不到,陳京白這種看起來干干凈凈的清爽男人,會吃這種地方。
她還是低估了陳京白的承受能力,他說要幫她清理干凈。
褚雨汐心想,現實男女之間,是要做這種沒臉沒皮的事情嗎?
她還以為男人都像陳京默,那種配置才是正常的。
可現在不那么認為了,或許這世上大多數男人都像陳京白,只有陳京默那樣的人才是少數。
陳京白終于如愿讓她開花了,他清晰地在黑暗中感覺到了兩片花瓣顫巍觸碰著鼻尖,他一個都沒放過,包括汩汩泉眼。
他無師自通,在這方面天賦異稟,他這個男人終于可以釋放自己這些年壓抑的天性,他以前沒發現自己有這種癖好,直到再遇褚雨汐,他所有想試一試的癖好都被她激醒。
他感覺自從觸碰過她一次,他有了癮。
病態的癮,只能她才能撫平。
畸形初成。
為了不嚇到她,他沒有太過分,但褚雨汐已經小聲哭泣。
陳京白緩了緩心中奔涌的情愫,把巴掌大的布片褲頭留下,給她整好衣服讓她去睡覺。
褚雨汐一刻都沒待就走了,她走了之后,陳京白才拿了手機看他手中褚雨汐留下的小片布,上面全是屬于她的味道。
他將一片滑膩裹上自己的猙獰,在黑暗中喟嘆一聲。
薄唇上留著她的味道,他深呼吸再深呼吸,“汐汐,以后就是我的了。”
褚雨汐回去時她姐的孩子又醒了,她姐氣得直哭,說怎么哄都不睡。
褚雨汐看到她姐那個崩潰樣子,還是冷靜下來安慰她,“給我抱抱吧。”
半歲大的小孩子,眼睛睜得溜圓,褚雨汐抱著她哄,輕輕哼著。
吳桂珍問她,“你剛出去這么久干什么去了?”
褚雨汐臉色一熱,“去看我哥了,跟他說了會兒話。”
吳桂珍說,“真羨慕你,有個愿意為你花錢的哥哥,你是不是喜歡他?他花那么多錢帶走你,肯定不單單因為你是他妹妹吧?”
褚雨汐言語冷靜,“誰知道,他要是愿意要我,我倒覺得跟了他也好,他對我好就行。”
吳桂珍情緒復雜地看著她,“你們從小一起長大?”
褚雨汐點頭,“算是吧,奶奶去世才和他分開的,現在他把我找回去,我就和他相依為命了。”
吳桂珍說,“珍惜點吧,長得很帥,就是脾氣不太好,以后別家暴你就成。”
褚雨汐再沒說什么,她覺得陳京白應該不會打她吧。
即使沒睡醒,第二天褚雨汐還是早起了。
陳京白也是,他一刻都不想在這個地方待。
褚雨汐起床洗漱刷牙時,陳京白已經靠在門口抽煙了,天氣不太好,好像要下雪一樣。
陳京白穿著一身黑色沖鋒衣,身高比門還要高一點。
褚雨汐出去刷牙,想到昨晚的時候,她莫名看了陳京白一眼。
“你不漱口刷牙?”
陳京白低眼看她,笑容玩味。
“唇齒留香,還想多回味一會兒。”
“……”
褚雨汐臉紅地走開了,也不問了。
竇引弟起得早,聽到聲音就起了。
吳建國還沒起,已經沒什么好說的了。
母親問她什么時候走,陳京白回了句,“馬上就走。”
竇引弟到底是女人,哪怕知道褚雨汐和這個家里不親,但畢竟是她生的,她還是有點舍不得。
但那是褚雨汐的選擇,就像她說的,留在這里,就和這里的女人一樣,埋葬在家庭瑣碎之中,雖然不知道他們在京都過的什么日子,竇引弟還是叮囑陳京白,“對汐汐好點,以后她結婚,可以跟我說一聲。”
陳京白冷笑一聲,“跟你說有什么用?你要隨汐汐的嫁妝嗎?”
竇引弟,“……”
陳京白說,“別裝了,她的那點價值已經實現了,這個女兒在你們心中,和物品沒區別,現在才講良心,有點晚了。她以后的嫁娶,我會一手承擔,不需要你們。”
竇引弟見識過陳京白的那張嘴,索性也不說了,看向褚雨汐,“汐汐,如果以后還想回來,媽媽還是媽媽。”
褚雨汐禮貌地微笑,“謝謝母親,但我不會回來了,您多保重。”
竇引弟霎時淚如雨下,看向陳京白,“我不放她走了,你還是哪里來的哪里去吧?”
陳京白一愣,“反悔了?可你老公錢都收了。”
說到這里,吳建國的聲音從主廳傳來,“你能不能大早上的別煩人?讓他們收拾東西早點滾。”
陳京白神色輕蔑,問褚雨汐,“汐汐,收拾好了嗎?”
褚雨汐點頭,“好了。”
陳京白去拿了自己的行李箱出來,褚雨汐已經在門口等著。
陳京白說,“該拿的都別忘了,尤其是重要證件之類的。”
褚雨汐回答,“都在箱子里了,我也沒多少東西。”
陳京白伸手拿過她的箱子,在前面走了,“咱們先去吃早餐。”
褚雨汐回頭看了母親最后一眼,跟她揮手道別,“再見,媽媽。”
竇引弟哭著追出去,“汐汐,以后還回來吧?”
褚雨汐轉身,一邊落淚一邊搖頭,“不會了。”
竇引弟摔在了家門口,吳桂珍出來扶她,褚雨汐就這樣離開了那個家,頭也不回。
走出了一段距離,陳京白聽到她在哭,在冷風中回頭,就看到褚雨汐哭紅的雙眼。
陳京白停下來,把兩個箱子放一邊,走到她身邊彎腰給她擦眼淚。
“哭什么,離開這樣的地方,你該開心。”
褚雨汐沉默片刻后,低著頭說了一句,“我以后沒有家了,阿白。”
陳京白心里一痛,輕輕地將她按在懷里,摸摸她的長發,“怎么會,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永遠都算。”
褚雨汐這一刻是信陳京白的,這一刻,在她心中,再也不會有人比陳京白更重要。
她要一輩子都和陳京白在一起,哪怕陳家父母不喜歡她。
陳京白自此成了她的唯一,她方才知道,也只有陳京白,才能把她從深淵中拉出來。
如果這次來的是陳京默,事情絕對沒這么簡單。
此去,便再也不回。
回了京都,他倆住在了安橋別墅,這是屬于陳京白的產業。
花費上億買下來的。
褚雨汐感覺心里輕松了很多,沒那么壓抑了,最難的事情已經解決了。
不過她還是有點擔心陳京白的事業,她刷到好幾次資訊新聞,說陳家長子卸任集團公司總裁,被他親爸趕出來了。
陳京默上位了,并且和韓莓莓有了婚約。
韓莓莓是真喜歡陳京默啊,這一點讓褚雨汐欣慰。
好人就該配好人,她是個爛人,配陳京白這種不做人的人稍微好一點。
回來的第二天,母親佘婉盈就找過來了。
褚雨汐嚇得都沒敢出去,躲在房間里聽著她和陳京白的談話。
母親說,“你弟和莓莓要結婚了,你準備點禮物吧,那個女孩呢?”
陳京白的言語清清淡淡,“結唄,禮物都肯定會準備的,汐汐在房間里,大概是不想見你,所以不愿意出來。”
躲在房間偷聽的褚雨汐,“……”
哪里是她不愿意,是她害怕。
佘婉盈也不計較,“我當時也氣瘋了,才會說那些話,怪只能怪我自己的兒子不爭氣,關那女孩什么事,你這次去她家,還順利吧?”
陳京白說,“我出馬的事,哪有不順利的?自然是解決了,以后這里就是她的家,你們也別沒事討嫌,尤其是老頭子,看不上這個看不上那個,就想攀附權貴。”
佘婉盈讓他別誤會他爸,“你爸也是為了這個家啊,你不能這樣說他,京默現在好了,也認人了,和莓莓相處地很好,你爸心情好點了,你找個時間和他談談,又不是不能談。”
陳京白拒絕,“已經有人挖我了,年薪一個小目標,真以為離開他我就干不成事?我這兩年的成績大家都能看到,只是我要是去上任,他的集團公司要是備受打壓,那到時候別怪我就成。”
佘婉盈被嚇到,“誰挖你啊?總不能是對手……”
陳京白笑了笑,“還真是對手,你去告訴老陳,如果還不請我回去,我就要跟他對著干了,到時候可別說我不孝。”
佘婉盈,“……”
陳京白重申道,“是讓他請我回去,而不是叫我回去,三天時間,如果沒有音訊,我就去上任了。”
佘婉盈實在無語,“你連你爸都不放過啊?”
陳京白攤手,“我被逼無奈,我總得找個活,保證我和汐汐的生活吧?她還是個學生,總不能讓她出去找活干,養我?”
佘婉盈,“……”
養個女學生才需要多少錢,陳京白這是故意的。
這人是真的沒法說,佘婉盈討了個沒趣,“我回去跟你爸說,你也別總是得理不饒人,好好商量,都是一家人。”
陳京白再沒什么,看著母親離去。
褚雨汐看到佘婉盈走了才偷偷溜出來,陳京白一副“他是爸爸”的樣子,長腿交疊,戴著金絲眼鏡,坐在沙發上。
“汐汐,陳京默要結婚了,咱倆什么時候出去給他挑禮物?”
褚雨汐走過去坐在他身邊。
“他的病好了嗎?”
陳京白點頭。
“好了。”
“好了就好,隨時都可以去。”
陳京白一把將她抱過去,“你什么時候嫁給我?要不我們兄弟一起結婚?熱鬧還省經費?”
褚雨汐,“……”
說實在的,她現在好像沒那么想結婚了,結婚后要生寶寶吧?像陳京白這種任何事沒得商量的人,應該不會給她選擇的權利吧?
獨斷專行的暴君。
她抬頭看陳京白一眼,聲音有點結巴,“可、可我才大三,在學校生寶寶……不太好吧?”
第26章 粉絲小蕾絲 豢養的寵物,還是籠中的鳥……
褚雨汐試圖給他講道理, 她覺得她要是不表明自己的立場,陳京白估計這個假期就能讓她懷上。
根據這幾天的相處來看,這人是一點都沒想過放過她, 他倆現在除了沒有真正的發生關系外,能做的已經全做了, 那么發生關系也是遲早的事情。
雖然陳京白這人一言難盡,但褚雨汐覺得自己還能忍受,大概是因為心里愛著, 所以陳京白對她做什么她都能承受下來。
只不過每次都比較毀三觀罷了,她短短的二十二年人生里, 只和這一個男人這樣肆無忌憚地胡鬧過。
當然她也知道對陳京白這人不能用強,他不吃那一套,褚雨汐已經稍微能摸準他的脾氣。
所以在陳京白想要孩子這件事上, 她也不會表現出什么生氣的情緒,反而還要哄著他,她知道陳京白很吃她的那一套。
褚雨汐的小手搭在他胸口,隔著兩層衣服輕輕地在上面打著圈圈,神色溫柔, 抬眼望進他深邃的眼底,一副討好的樣子,“哥哥, 你是疼我的,肯定不會讓我在學校的時候懷孕吧?”
陳京白的呼吸重了一點, 他的瞳孔微微縮了縮, 看著她清澈無辜的杏眼,他始終想不到當初那個活潑可愛的小女孩,會變成如今這幅勾人的樣子。
把他的心勾地一顫一顫的。
陳京白的大手握住她的小手, 語氣玩味,“怎么就那么篤定哥哥會對你好?萬一對你不好呢?”
褚雨汐微微咬了咬下唇,卷翹的睫毛顫了顫,這才又抬起濕漉漉的眸看著他的眼睛,“我就是知道,這世上不會有人比哥哥更在乎我了,肯定會對我好。”
陳京白心里暗爽,“小嘴這么甜,怪不得把陳京默迷成個智障,只要汐汐聽話,哥哥自然最愛你。”
褚雨汐點頭,“好,我最聽話了,只要哥哥不讓我懷孕,什么都依你。”
嘴上這樣說,但褚雨汐想著,陳京白這樣的人,不能跟他明面起沖突,要循序漸進。
一只矜貴的惡犬,必然會難馴服一點。
陳京白竟然答應了她,只是好像有點怪怪的,他說,“你不想懷孕也行,我會做好保護措施。”
褚雨汐,“……”
好吧,能讓他讓步已經不錯了,還指望什么?
褚雨汐伸手捏他的臉,“就是不想放過我。”
陳京白笑了聲,“我是個男人,汐汐,還是對你圖謀不軌的男人,你想讓我別對你有心思,你覺得可能嗎?我可以等你大學畢業再跟你要孩子。”
褚雨汐小手推著他的胸膛,“不想和你說話,你滿腦子就是生孩子。”
陳京白點頭,“我是個變態。”
這話不用他說,褚雨汐都知道了,還真就一點都不裝。
在家等了三天,這期間陳京白不是在書房,就是在和岳之良說話,他在等陳忠寧來請他,如果陳忠寧真打算棄了他這張王牌,那他還真沒打算放過星光。
第二天的時候對方老總也來過,那態度叫一個畢恭畢敬,一口一個陳總,問他什么時候能上任,所有的交接手續已經準備好了,就等他去上班了。
褚雨汐也是那時候才意識到一個人才對一個企業到底有多大的影響力,陳京白敢稱業界第二,沒人敢稱業界第一,就連在財經大學四年蟬聯學神的陳京默,在他面前都是新兵蛋子。
褚雨汐也終于知道陳京白這人在圈子里為什么那么橫了,沒兩把刷子還真沒他那種底氣。
第三天中午的時候,陳忠寧和佘婉盈來了,岳之良提前來報備。
陳京白還在臥室里和褚雨汐打鬧,他特別篤定地告訴褚雨汐,“如果老陳今天還不來請我回去,我就要跟他成為死對頭了,所以他一定會來。”
褚雨汐扯著自己的衣服不讓他亂來,長發都是亂的,躺在床沿,“你這么自信?可是他就是沒來,已經第三天了,他真的要舍棄你了,你還有心思跟我玩這些?”
陳京白才不在乎陳忠寧到底會不會來,他只是給陳忠寧一個機會,“管他舍棄誰,我給了他機會,他要是把握不住,那未來有了損失,也不能怪我是不是?不過有件事我得讓你知道,汐汐。”
褚雨汐扯著自己的睡褲,“什么事?”
陳京白一把就將她的睡褲撕爛了,褚雨汐心都驚了。
他跪在地上,剛從書房出來,眼鏡都沒摘,從一個很奇怪的角度看著她,褚雨汐倒吸一口涼氣。
他吃過一次之后好像上癮了,褚雨汐剛開始沒覺得有什么,直到他再故技重施之后,她好像有點明白了。
陳京白低眼注視著瑰麗的花,眼神沉如墨色,吐出讓褚雨汐覺得可怕的話,“我好像對它上癮了,以后,每天晚上,等我吃完,汐汐再洗澡好不好?”
褚雨汐腦瓜子嗡地一聲,“……”
陳京白直挺的鼻尖沾上白露,“不然我會很心慌,暴躁,只有汐汐能救我。”
他一雙沉沉的桃花眼透過玻璃鏡片看著她,褚雨汐只覺得自己似乎被什么陰沉的東西盯著,陳京白那眼神比蛇還嚇人。
她握緊了雙拳,又結巴了,“你、你這是病吧?你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陳京白搖頭,“你就可以治,不用去醫院,汐汐想要什么,哥哥都可以給,哥哥只有這一個要求,汐汐不想和我發生關系,可以,但要讓我吃。”
褚雨汐,“……”
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會覺得陳京白這情況對勁吧?褚雨汐覺得他是不是有點病態?
正常男人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
她不知道,但她知道拒絕不了。
她吃穿用度都是陳京白給的,某種意義上而言,她已經和陳京白鎖死了。
和他發生過那種事情,她也沒辦法再對別的男人有什么幻想。
她連自己喜歡的陳京默都不要了。
當然也不是她自己選的,是陳京白強加給她的。
雖然心理上特別不適,但褚雨汐沒說什么拒絕的話。
她知道自己拒絕沒用。
她別開視線不看他,“你決定了的事情,我應該沒什么發言權,既然你不覺得有問題,那我也沒問題。”
陳京白開心了,心滿意足地舔舐上去,“這才乖,汐汐。”
褚雨汐咬著牙,不看他,正在被“折磨”,房門被敲響,外面傳來岳之良的聲音。
“大少爺,老爺和夫人來了,在客廳里。”
陳京白聞言,眸色一冷,含糊不清地告訴岳之良,“讓他們等著。”
褚雨汐伸手推他的頭,感覺手掌都能被他的短發扎疼,陳京白的頭發是硬又黑。
“你爸媽來了,你還這樣,陳京白。”
陳京白狠狠地嘬了兩下,滿足了。
他這才從地上站起來,舔了舔唇角。
“汐汐你先玩,哥哥過會兒來陪你。”
褚雨汐沒答話,心想你還是忙點吧,別來折騰我了。
陳家父母是丁點都想不到自己的兒子在房間里干什么。
陳京白穿著一身西服套裝,只不過西服外套扔在褚雨汐的房間里,白色的襯衫上面搭配一件西服馬甲。
他好像剛品嘗完某種美味,一邊往客廳走一邊整理自己的衣袖,左手腕上的佛珠格外晃眼,上面還沾著某種雨露,他舔了一口。
岳之良已經吩咐保姆給老爺和夫人看茶,陳忠寧在問岳之良,陳京白這兩天在家里干什么,陳忠寧也不敢亂說話,只說大少爺在家看書。
陳京白長腿從走廊跨過來,踏進客廳,“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陳忠寧冷著臉,“陳京白你做個人吧,你怎么能去競爭公司上任?”
陳京白笑意閑散,“我這個人才總得有人用吧?既然你不愿意用,那就只能給別人機會了,興許過個兩年我自己想創業自己當老板,就不用你們任何人爭了。”
陳忠寧警告他,“你可以自己創業,但你不可以去對家,我不答應。”
陳京白眼神瞬間冷了,“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說這些?把我從集團公司踢出來的是你,不讓我去找工作的也是你,你就那么想看我餓死呢?”
陳忠寧蹙眉,“你會餓死?你這兩年在集團公司撈的油水夠你大手大腳花幾年了吧?”
陳京白低眼整理袖口,“錢這種東西,遲早都會花完,總不能坐吃山空。”
陳忠寧說,“京默要進集團公司,總裁位置沒法給你了。”
陳京白冷笑,“就因為陳京默得了一場病,你們就什么都偏袒他?那種沒有擔當能力的人,你們怎么想的?”
陳忠寧也冷著臉,“你也不看看他要和誰結婚,你既然愿意為了褚雨汐丟下這個位子,那就別怪我對你的態度不好,我把你當個人才培養,你不把人家韓莓莓當回事,你以為全世界都得以你為中心是嗎?”
陳京白點頭,“那就別廢話了,既然你不怕肥水流了外人田,那我怕什么?請回吧,我還有事。”
陳京白起身就走,吩咐岳之良,“送客。”
佘婉盈快急死了,“你看你倆就不能好好說話嗎?來的時候還跟我說會好好商量,結果就商量出這個結果,老的老的不聽話,小的小的不聽話,就讓我夾在中間受氣。”
陳忠寧忍了這口氣,喊住他,“副總位置給你,年薪五個億,生意好的話年終還有分紅,總裁位置已經被韓家定了,京默要和韓莓莓結婚,這位置必然留給韓家女婿,你也知道韓家的情況,后臺很強,你這樣對人家的掌上明珠,別人沒來找我算賬算好的。”
陳京白沉默一瞬,笑出聲,“行吧,既然你都妥協到這個份上了,那我也給你個面子。”
陳忠寧莫名舒口氣,“快過年了,多回家看看吧。”
陳京白沒理他,抬步朝褚雨汐的臥室走去。
說實在的,褚雨汐雖然覺得自己能接受這樣的陳京白,但顯然還是超出了她的心理預期,她還是找點事情做吧,總不能天天待在這個家里,真的成了陳京白的“寵物”。
嘴上說著是哥哥,但褚雨汐總覺得陳京白更像“主人”。
她有這個認知后心有點涼,她不想成為被掌控的那個。
雖然她知道自己沒資格,但她想“掌控”陳京白,而不是被“掌控”。
她換好衣服之后不讓陳京白靠近了,陳京白跟他爸媽說了一會兒話,她還以為要好久。
結果還沒十分鐘他又回來了。
褚雨汐坐在窗前的小沙發上假裝看書,長發垂落在兩肩。
故作鎮靜地看著陳京白進來,“這么快說完了?”
陳京白把門關上,在里面反鎖,褚雨汐注意著這些細節。
他走向褚雨汐,“也沒什么好說的,我這人一向不喜歡和人講條件。”
褚雨汐心里有點發抖,“是,看出來了,還是因為你強。”
陳京白走到她身邊,彎腰把她從小沙發上抱起來,“既然看出來了,那就別總是惹我生氣,好好配合我。”
褚雨汐的書從手中掉在了地毯上,“哥哥把我當什么?豢養的寵物,還是籠中的鳥?”
陳京白聞言一愣,把她放在床沿坐好,“怎么會這么問?”
褚雨汐看著他的眼睛,“難道不是嗎?沒有我拒絕的權利,我只能忍受你強加給我的一切,就算我對你有感情,最起碼也希望你能給我同等的尊重和愛護,而不是把我當一個玩具。”
陳京白那雙好看的桃花眼在鏡片后又沉了幾分,“玩具?不,汐汐,你誤會我了。”
褚雨汐抿著唇,低垂下眼睫,“我沒有誤會你,你把我從那樣的家里帶出來,我感激你,但你把我當成了你的所有物,也像花錢買來的,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完全沒有一點的權利干涉,但我是個人,不是沒有感覺的物品。”
陳京白抿了薄唇,“你在氣我剛才那樣對你?你在拒絕我的提議?”
褚雨汐的聲音莫名開始發抖,“偶爾一次我覺得可以,我能配合,但天天這樣,我受不了,我不知道你是因為什么才這樣,但我好像接受無能。”
陳京白聞言沉默了許久,站直身子半天后,點了頭,“行,你不愿意,可以,那一個星期一次,是我能給你的最大寬容,在這期間,每天換下來的小褲褲,全部拿到我的房間。”
褚雨汐,“……”
陳京白低笑,“難不成這個你也要拒絕?不讓碰,不讓吃,連這點要求都要拒絕我?”
褚雨汐忍了這口氣,“你這樣遲早會讓我厭惡的。”
陳京白哦了聲,“反正沒喜歡過不是嗎?如果真的心里有我,又怎會覺得這樣的我惡心?”
他說完這句,終是什么都沒做,轉身打開門準備離開,走到門口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微微側頭警告她,“我可以不碰你,不動你,就像我說的,你聽話,我什么都依你,若你不聽話,我也會懲罰,汐汐。”
褚雨汐感覺有點毛骨悚然,她倒是希望陳京白能多裝幾天,之前還算悠著,估計怕把她嚇跑了,可現在一點都不裝了。
也是知道她無路可退,才會這樣吧?
褚雨汐開始迷茫。
乖乖順了他,以后跟著他,像個玩物一樣沒尊嚴地活著?
即使愛也不能這樣不是嗎?
現在還有愛支撐著她,陳京白做什么,她都可以承受。
那如果以后這點愛也磨滅了呢?她該何去何從?
她不知道。
原以為逃出原生家庭就是新生,看來不是,又是另一個地獄。
她還是太年輕了,怎么會覺得強制愛爽呢?
這他媽一點都不爽,正常人都應該已經開始逃了。
但她沒地去,她對陳京白還有愛支撐。
既然有愛,那就慢慢接受,等沒愛了再說。
之后陳京白真就不怎么找她了,他又開始上班了,上任星光集團副總。
總裁位置還空著,行使權力的依舊是陳京白。
陳京默估計得年后才能去公司了,他的病得靜養。
既然陳京白不強求她了,她有了一點自由的空間。
只不過陳京白還是不讓她出門,說外面不安全,讓褚雨汐沒事在家看書。
這一點褚雨汐能做到,不就是當死宅嗎?她最會了。
既然狗狗都聽話了,她自然也要給狗狗一點甜頭。
雖然覺得這很離譜,但她還是在下午洗澡之前,把換下來的褲頭拿到陳京白的房里去。
她上網查過了陳京白的癥狀,答案不一。
但最多的回答都指向一個病:X癮。
也叫X沖動控制障礙癥或強迫X行為。
有醫生做了科普,說這類患者如果有了沖動之后,沒有得到解決,就會焦躁不安,萬分痛苦,這類人基本上沒辦法正常生活,很多時候甘愿冒著觸犯法律的危險。
褚雨汐看完查詢之后,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她想陳京白還沒嚴重到這個地步吧?
平時不愛和陳京白發消息的人,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嘴。
【阿白,你的病去醫院看了嗎?】
陳京白過了一會兒回復過來。
【我的什么病?】
【就那個癮癥啊,我上網查了一下,還挺嚴重的。】
【……】
【在這之前,你應該沒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吧?】
【我那不是病。】
【是病,得治。】
【只有你能治。】
【我不是醫生,治不了,那你之前怎么生活的?】
【遇到你之后才有的。】
【你這是在怪我。】
【嗯,是你勾引我。】
褚雨汐看著他發來的消息,一言難盡,她好像什么都沒做吧,怎么還能被倒打一耙?
她什么都沒做,陳京白都瘋了,她要是再做點什么,那更可怕了。
褚雨汐再沒回復,但還是決定正確引導陳京白。
陳京白覺得褚雨汐挺可愛的,還特意查他的病癥,他哪是病了,他是發情了。
成年人了,過了二十五歲感覺很快就到三十歲,有需求很正常啊,褚雨汐還覺得他是病。
不過他的癖好特殊了一點,但也不是所有女的都夠格,也只有她啊。
除了她,其他女的他都不看的,更別說做這種事。
這小丫頭又好笑又可愛。
陳京白下午下班回去,褚雨汐乖乖等著他吃飯,但一直在看他,那表情好像很擔心他。
陳京白覺得好笑,但不動聲色,陪著她吃完飯,才問她怎么了。
褚雨汐抱著他的胳膊,拉到走廊里,小心翼翼地跟他說,“生病了我們就要治,你對我做這種事我可以忍,但你絕對不可以在外面亂來,那就是犯罪。”
陳京白忍著情緒,“那怎么辦呢?今天在公司,一直在想這事,開會都無法集中精力,那時候我就在想,汐汐要是在就好了。”
褚雨汐脊背一陣發涼,“啊?在公司啊?上班怎么能想那種事,看來還是不忙。”
陳京白無奈,“你也說了,這是病,我又控制不住我自己。”
褚雨汐低著頭思考,“那在家解決了,上班是不是就不會想了?”
陳京白若有所思地點頭,“或許吧,但是沒試過,你也不讓我碰你好幾天了。”
褚雨汐心里也很無奈,“一個星期一次也是可以的,還有你要的東西,我送到你的房間了,你會幫我洗了吧?”
她低著頭,覺得難為情,畢竟她的私密物品,怎么能讓陳京白碰呢?
陳京白故意問她,“我讓你送的什么東西?”
褚雨汐從身后推著他走,“你進去自己看不就知道了?雖然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但還是給你了,你用完記得幫我洗。”
說完這句,她的雙頰已經紅透,推著陳京白進了他的臥室,她貼心地在外面把門給他關上。
她在門口的聲音慢慢變小,“阿白,你要實在覺得痛苦的話,也可以來找我……我也可以偶爾幫你。”
陳京白沒答話,看到他的枕頭有被動過的痕跡,他朝著床邊走過去,將枕頭一掀,只見下面躺著一只粉色的小蕾絲布片。
還沒他的手掌大,陳京白唇角一勾,只是問了句,“你洗完澡了?”
褚雨汐在門口回答,“還沒……”
陳京白嗯一聲,“知道了,先別洗,你先進來。”
第27章 難馴 如何馴服一只陰濕惡犬?
褚雨汐心里比誰都清楚, 她和陳京白的關系很畸形,因為有過一段健康的戀愛經驗,所以她無法欺騙自己這是正常的。
她擁有正常人的思維, 無法理解陳京白的腦回路,要想矯正陳京白, 這任務任重而道遠。
馴服任務進度有點難推進,她之前還是有點天真了,以為略微動一點心思和手段, 拿捏陳京白是毫無難度的。
隨著這幾天相處下來,她發現自己錯了, 而且錯的很離譜,她也不知道之前是因為什么原因才會有那種掌控他易如反掌的感覺。
在這個家里,她只有“聽話”“執行”的權利, 沒有和陳京白叫板的權利。
陳京白是掌控者,不是被掌控者。
她要想辦法把主動權握在自己手里,這樣才不會在這段畸形的感情中一敗涂地。
陰濕、病態、扭曲、惡犬……這些只能在某些限制級電影或者網文里才能看到的人設,讓她給遇上了。
作為娛樂產品,她很樂意看這樣的人設出現在故事里, 但作為現實生活,她希望這樣的人離自己遠點。
可他是陳京白,是她最重要的哥哥, 這就有點難辦了。
當然陳京白也會給她足夠的時間讓她做好準備,也說話算數, 一個星期一次, 他們保持著這樣的關系,并無進展。
現實給了她一巴掌,讓她意識到自己并不是陳京白的對手, 她在陳京白面前太嫩了,現在唯一保護她的東西,是陳京白對她的感情,不然她會有多慘都不知道。
所有強制愛作品中,沒有一個是輕松帶糖的,她那些年看過的小說已經提醒過她了,她還想著有愛就不會被虐。
她還想著強制愛算個屁,她一點都不怕。
現在看來,有愛也不行啊,得在人的三觀之內才行。
陳京白做的任何事都不在她的三觀之內,她覺得自己還是太年輕了。
帶著這樣的焦慮,褚雨汐開始找補救的方法。
反正她一天在家里閑著沒事干,陳京白又不讓她出去找活干,她只能一個人待在家里。
吃飽了睡,睡好了吃,實在無聊就去裝模作樣看會兒書,然后在占地面積幾千平米的大宅子里思考自己人生的意義。
她上網搜索“怎么樣才能馴服一只惡犬”?
網上給出的答案還真是馴犬的內容。
不過很快她在一個當下比較火的分享生活小技巧的軟件里翻到了一個關于“馴服”的故事。
網友分享自己和男友相處的經驗,帖子的名稱叫:我是怎么樣在一年內馴服陰濕變態男友的?
褚雨汐眼睛都亮了,迅速點進去,這太符合她當下的情況了,當然這些東西她也只能自己看,不能讓陳京白知道。
她點進去看了一遍,樓主的敘事性很強,撲面而來的故事感,留下了她這個目前需要技巧的小女人。
只不過越看越不對勁,等她看完才發現發帖的網友是個男的。
褚雨汐,“……”
她不是腐女,但她也看過這類的文。
高三那一年,去圖書館借書,看到有個書名很文藝很唯美的小說,打開看了一眼,覺得作者文筆不錯,有種敘事性散文的美感。
她剛好想提高一下作文文筆,就借了這本書,起初以為是兩個好朋友,畢竟主角都是男的。
結果看到結尾之后,兩個主角親上了。
褚雨汐自己給自己氣笑了,不過里面的愛情很唯美,也很悲壯,兩個主角沒在一起,后來迫于現實的壓力分開了。
一個去了國外,一個去了山區支教,至于后來有沒有重逢,誰也不知道。
褚雨汐覺得這種愛情挺惋惜的,回味無窮,她就想起了自己和阿白,她和阿白又何嘗不是一種相忘于江湖呢?
她那時候幾乎看到什么都能想到阿白,看到哥哥牽著妹妹、男孩給女孩買棉花糖、校門口接女孩的男孩……每一個場景都能讓她輕易勾起關于阿白的回憶。
因為曾經也有一個那么好的人,為她做過這些。
想到這里,褚雨汐給丁彥暉發了消息。
【我需要軍師,暉子。】
丁彥暉幾乎秒回。
【怎么了?你不是回家了嗎?】
【是回家了,又回來了。】
【打暑假工?】
【不,被關在家里哪里都去不了。】
【……】
【你說我這情況怎么辦呢?】
【還是陳家兄弟?】
【嗯,阿白。】
【喜歡他?】
【喜歡,但是好像和我想的不太一樣。】
【我回家了,過完年初五回學校,要不見一面?】
【出不去。】
【不會好好和他商量?】
【我試試吧,不過可能會被監視吧?】
【我去,褚雨汐你腦子壞掉了?你喜歡這樣的人?】
【所以才需要軍師啊,怎么樣才能把一個扭曲的人矯正過來。】
丁彥暉過了會兒回復過來。
【這種事,我有經驗,你算問對人了。】
褚雨汐打了三個問號過去。
丁彥暉回復:【對付這種人,你不能坐以待斃,你得當主控。】
褚雨汐:【我也想啊,可我怎么當主控?我又打不過他。】
丁彥暉:【怎么說呢,雖然我是男的,但我的角色和女的差不多,褚雨汐,你得放下你那可憐的自尊心和面子,不然這局沒法破。】
褚雨汐感覺緊張極了:【詳細說說。】
丁彥暉給了她一大堆的建議。
這種瘋批一般都是感情或者性上沒法滿足,所以心理扭曲,總得讓他有一方面得到滿足,才會漸漸放松警惕。
褚雨汐覺得丁彥暉一針見血,陳京白就是現在這種情況,她感覺自己找對人了。
丁彥暉告訴她:【順著他,如果他想和你親密,別被動,要主動,掌控他,讓他游移在崩潰的邊緣再給他,他有什么癖好你都得順著,久而久之,他就會變成跪在你腳下的狗,求你。】
褚雨汐,“……”
她怎么覺得這么不靠譜呢?
她可以嗎?
不知道,有點新鮮。
一想到陳京白這種人能跪在她腳下求她,褚雨汐差點笑出聲來。
她坐在臥室的窗臺上,聽到了熟悉的車聲,應該是陳京白下班回來了。
下午六點半了。
褚雨汐給了他一句:【那就等我好消息,我試試。】
丁彥暉回復她:【別虐狠了,不然受傷的就是你。】
褚雨汐表示知道了。
陳京白一把車停好就喊她的名字,褚雨汐整理了一下情緒,出去見他。
“阿白。”
陳京白看她狀態不錯,心情也好。
“今天不煩了?”
褚雨汐嗯一聲,走過去挽著他的手去餐廳。
“餓了吧?”
陳京白覺得稀奇。
“會關心人了?”
褚雨汐拉著他坐下。
“我什么時候不關心你?我每天都在關心你好吧。”
陳京白滿意了。
“陳京默要和韓莓莓訂婚,明天帶你出去買禮服,順便給他倆準備禮物。”
褚雨汐聞言一愣,“這么快啊?”
陳京白觀察她的情緒,“舍不得了?可我發現他倆相處的很好。”
褚雨汐搖頭,“沒有舍不得,只是覺得發展有點太快,不過韓小姐確實很好,很適合京默。”
陳京白嗯一聲,“希望你說的是真心話,別到時候又偷偷抹眼淚。”
褚雨汐心里一窒,“不會,怎么會呢……”
雖然確實有點不舒服,畢竟她和陳京默談了一年,感情好了一年。
現在他要娶別人,她這個前任心中還是有幾分悲愴的。
不過她的情緒無關緊要,只要她和陳京白影響不到陳京默就好了。
陳京默就該配一個很好的人,安穩度日。
翌日是周六,褚雨汐終于能跟著陳京白出門了,陳京白帶她去買禮服。
她也是第一次來這種價格看都不敢看的奢侈品店。
陳京白一身西服坐在店里的沙發上,等著她一件一件試完。
這種店里一般沒人,要么不開張,要么開張吃一年。
換了快一個小時,陳京白終于相中了一套。
帶著中國風的掛脖禮服,后面的拖尾像美人魚的尾巴。
裙身和裙擺是暗紅的,在大腿位置手工繡著一朵金絲玉蘭。
胸口兩邊是和拖尾一樣的銀灰,左胸那邊也有一朵金絲玉蘭。
某種意義上而言,這是一種魚尾裙,很挑人的身材。
好在褚雨汐身材還可以,能駕馭得了。
胸口的設計是呈現人字形往兩邊蔓延,穿過腋下,很好地遮蓋了她飽滿圓潤的胸,裙長到了腳踝。
同色系的高跟鞋擺在模特那里。
外面是個銀灰色短款坎肩,如果天氣暖和,坎肩可以不用穿。
但現在是冬天,這薄薄的坎肩是個保暖的好東西。
店長見陳京白喜歡這套,便一直在推薦,“這是今年秋冬剛宣發的新品,基本上都是單品,均碼,賣了也就沒了,如果還有需要,就得提前三個月預訂。這位小姐身材好,穿上真的很漂亮,這個套裝還有高跟鞋,就兩個碼,你穿多大碼的?”
褚雨汐也覺得很漂亮,但價格更漂亮,七位數,“37碼。”
店長說,“剛好,我們預留的就是36和37的,我幫您拿。”
褚雨汐心想,好貴啊,貴到她兩眼一黑的程度。
她其實還想砍砍價的,畢竟她是個窮人,去路邊攤買衣服都要砍價的人。
那店長把高跟鞋拿過來,示意褚雨汐換上之后看。
褚雨汐覺得自己要變成大人了,真奇怪,明明二十二歲了,穿的真的不太成熟。
也只有之前在咖啡廳上班的時候穿的還像個大人,畢竟工服是要配高跟鞋的。
不然平時她都是一副很乖的學生打扮。
那高跟鞋的設計更離譜,皮質的鞋帶很長,她都不知道要怎么系。
那店長讓她坐下,店長給她穿,陳京白卻說,“過來。”
褚雨汐抬眼看他,“啊?”
陳京白說,“我給你穿。”
那店長的眼神瞬間亮了,笑著將褚雨汐牽過去,“麻煩您了。”
店長扶著褚雨汐,陳京白拿起高跟鞋,慢條斯理地往她白皙的腳上套。
褚雨汐臉紅地移開視線,一只腳在陳京白懷里。
那店長忍不住夸贊,“您男朋友對您真好。”
褚雨汐沒敢說話,陳京白那雙手還真是巧,不聽話的鞋帶在他手中變得乖巧不是。
暗紅的鞋帶在他白皙有力的修長指尖纏繞,有種難言的性感。
褚雨汐心跳又快了,她平復一下心情。
繼而換另外一只腳,陳京白的手心溫度有點高,握著她的腳仿佛握住了她的心。
就給她穿了一雙鞋,她總覺得和陳京白干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
穿完鞋子后,他沒第一時間放開,褚雨汐難為情,沒忍住用高跟鞋細跟踹了他一腳,她感覺到自己把他踢疼了。
陳京白的神色變了,似笑非笑地把她的腳放開,褚雨汐立馬遠離,去鏡子旁看了看。
說實話,花了錢的東西,始終讓人心里美麗。
褚雨汐也被自己美到了,沒有女孩子不喜歡好看的裙子。
她提著裙擺轉了一圈,那店長快把她夸上天了,情緒價值拉滿了。
褚雨汐小心翼翼地想開口砍價,“這上面的價格是售價啊?”
店長回答,“是的呢,是這個套裝的價格,三件套,不拆開賣,還有小禮品送哦。”
褚雨汐看了一眼陳京白,“會不會太貴了?”
陳京白說,“你喜歡就不貴。”
褚雨汐心如擂鼓,心想這誰能頂得住啊?
雖然他平時不當人,可這是真會哄人開心。
褚雨汐還是想以太貴為借口,試圖省點什么。
陳京白見她喜歡,只是揚了揚下巴,“就這套了,包起來。”
店長好像松了口氣,“好的,您稍等,請您在這邊付款。”
陳京白起身去付款,褚雨汐幾步跑上去抱住他的胳膊,“哥,哥,等等。”
陳京白問,“不喜歡?”
褚雨汐拉著他走到一邊,躲開那店長的視線,“550萬啊,你冷靜一點。”
陳京白揉揉她的頭發,壓低了聲音,“你哥買得起。”
褚雨汐,“……”
這還怎么馴服?褚雨汐覺得她還沒馴服陳京白,倒先被他馴服了。
真的不眨眼就買了,一張黑金卡,刷遍天下。
褚雨汐感覺那些錢就像浮沉一樣,飛走了。
她這輩子可能都賺不到那么多錢吧?
陳京白出來買個衣服就花這么多,果然她和陳京白不在一個世界。
他就只給褚雨汐買了衣服,沒給他買。
褚雨汐到回家了還在發抖,把她賣了可能都不值那一套衣服。
雖然她覺得花陳京白的錢沒什么,但這額度太大也是有壓力的。
陳京白知道她在想什么,故意逗她,“覺得欠了我的,那就在床上還啊,讓我開心一次,折十萬。”
褚雨汐不依,“那你拿去自己穿吧,我不要了。”
陳京白,“……”
陳京默和韓家千金的訂婚宴很隆重,宴會設在韓家大哥的酒莊。
韓莓莓上面有兩個哥哥,算是一家子人盼來的小公主,被寵在手心長大的。
京圈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了,豪車停了一地下車庫。
大佬名流們帶著妻子兒女來赴宴,現場出現的女孩兒漂亮的爭奇斗艷,各個賽貂蟬。
韓家和陳家都很重視這場聯姻。
雖然主家該是陳家,但韓家怕陳家不太重視這場訂婚禮,便自告奮勇操持。
陳忠寧答應了。
訂婚儀式十點整開始,九點半左右大家都到齊了。
也有人不知道要訂婚的是二少爺,不是大少爺,還說起陳京白這人在圈子里的名聲。
結果還在說就看到陳京白帶著一個陌生女孩進了會場。
那人也是被嚇到,“這么猖狂?訂婚宴帶其他女人?”
旁邊的一個讓他小聲點,“你喝多了吧你,要訂婚的是二少爺,誰會把女兒嫁給陳京白那種人?韓家又不傻,陳京白就是天生壞種。”
陳京白感覺到視線,只是看了一眼,帶著褚雨汐去找陳家兩口子。
陳家兩口子在樓上和韓家兩口子交代兩位新人流程。
陳京白帶著褚雨汐上樓,二樓偌大的客廳里,說話聲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朝著他倆望去,褚雨汐低下了頭,躲在陳京白身后。
陳京默和韓莓莓的視線也朝他倆看過來。
韓莓莓看了看褚雨汐的打扮,再看看陳京白,總覺得這兩位今天的打扮比他們兩個主角還要出挑。
韓家父母也只是笑了笑,“京白來了?先坐吧。”
陳京白看了陳京默一眼,牽著褚雨汐的手走向了不遠處的沙發坐下。
他像是宣誓主權似的,神色挑釁。
陳京默的視線從他倆身上收回來,什么情緒都沒有。
佘婉盈嚇得一直在觀察陳京默的表情,見他神色冷靜,她才緩緩舒口氣。
“流程就這么多,別出錯,來的人也多,此后你們兩人便要一心。”
韓莓莓笑的很好看。
“會的,伯母。”
陳京默什么都沒說,轉身走了。
韓莓莓在后面跟上。
“京默。”
陳京默去了隔壁的房間拿藥,吃了一顆。
韓莓莓站在門口,心中也是難受。
陳京默吃完藥后回頭,“沒事了。”
韓莓莓走進去從身后抱住他,“還放不下。”
陳京默出了口長氣,“放下了。”
韓莓莓再沒說什么,抱了他一會兒放開,“走吧。”
韓家父母和陳家父母都走了,褚雨汐才說要去洗手間,陳京白讓她快去快回,儀式要開始了。
褚雨汐提著裙擺離去,“馬上回來。”
她看起來真的很像放下了一樣,陳京白還想著她倒是看得開。
褚雨汐確實已經慢慢放下了。
去了一趟洗手間出來,感覺時間差不多了,她得盡快去找陳京白。
結果在男衛生間門口,和剛洗完手出來的陳京默打了個照面。
褚雨汐心里一慌,朝他笑了一下,提著裙擺就要跑,被陳京默一把從纖細的手腕上扯回去了。
她猛地撞進了熟悉的懷抱,一時間空氣都仿佛靜止了!
第28章 有辱斯文 他像猛獸清理自己的獵物。
褚雨汐被嚇得眼睛都瞪大了, 她兩只手舉起抗拒在他的胸口,不讓他整個胸膛貼在她的身上。
她甚至隔著一段距離都能感覺到陳京默的心跳在失控,伴隨著他有點瘋魔擁抱她的動作。
褚雨汐瞬間呆了一下就反應過來了, 急切地推住他的胸膛,一雙杏眼滿是驚訝和驚恐, “京默,冷靜點,今天是你和韓小姐訂婚禮, 你不能這樣!”
她用力想掙脫他握在手中的手腕,褚雨汐從沒感覺到過陳京默的力量, 他從不會這樣耍無賴。
也是這會兒她才知道原來陳京默具備一個成年男人該有的力氣。
她的手腕很疼,一只手被他抓著,他的另外一只手緊緊地按在她的背上, 好像怎么樣都不會放開。
褚雨汐冷靜下來,調整一下情緒,聲音有點發抖,“京默,這不對。”
陳京默好像犯了病一樣, 臉埋在她的脖頸里,好聽的聲音帶著她沒聽過的痛苦,“哪里不對?他能搶你, 我不能嗎?”
褚雨汐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努力推著他, “你別發瘋行不行?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場合?你這樣做對得起人家韓小姐那么喜歡你?”
陳京默充耳不聞, 薄唇在她脖頸上游走,“因為你,我生了一場大病, 到現在看到你就心臟痛,我不明白,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褚雨汐喉頭有點哽,“你很好,你哪里都比他好,是我不配,求你了,別這樣,很難看,你放開我,我不想打你。”
陳京默不想放,“會爭會搶的人才會過得好嗎?如果是這樣,那我也想爭一爭。”
褚雨汐騰出一只手來,感覺巴掌要放在陳京默臉上了,“你別學你哥那個死樣子,你該做一個正常人,陳京白不正常,你也不正常嗎?既然沒放下你干什么答應人家韓家的聯姻?韓莓莓欠你家的了?”
陳京默不管她在說什么,抬頭往她唇上吻,褚雨汐沒想打他,可實在沒辦法了,這對兄弟還真是親兄弟,發起瘋來都一個樣子。
褚雨汐的巴掌還是落在了陳京默的臉上,或許這一巴掌給他打清醒了,他做好的發型都微微亂了。
褚雨汐掙脫他就要跑,結果被他又一把拽過去拉進了男廁所,她的后背撞在了身后的大理石墻上。
陳京默一只手拖著她的后腦勺,瘋了一樣朝他湊過來,褚雨汐終于紅溫了,氣得臉色通紅。
“你哥會打死你的。”
“讓他來,搶了我的人,他還有臉了?”
褚雨汐快哭了。
正在和陳京默鬧著,廁所門口出現了一個黑影。
褚雨汐心里一涼,果不其然,下一秒,陳京白那張臉出現在視野。
他冷靜地站在門口,甚至點了根煙,這才看向他倆。
陳京默看了他一眼,顯然有點慌了。
陳京白抽了一口煙,情緒淡漠,“放開。”
陳京默沒放,當著他哥的面還要吻她,陳京白在門口長腿一抬就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腰上。
一句話都沒說,嘴里還叼著一根煙,他跨了一步上前,一把扯住陳京默的領帶,一個過肩摔就把人放倒在了地上。
褚雨汐聽到砰地一聲,嚇得站在墻邊沒敢動,陳京白還要踹,褚雨汐真怕他把陳京默一腳踹死了。
她一把抱住陳京白的胳膊往門外扯,“阿白,阿白,別打了,他今天訂婚。”
陳京默蜷縮在地上,好像摔得狠了。
褚雨汐把陳京白拉出去,這才去扶陳京默。
陳京白眼神看起來格外可怕,他只是沉著聲道,“你敢扶?”
褚雨汐剛蹲下,不得不起來,“沒、沒有。”
她瑟瑟地退出去,再次見識到了陳京白的可怕之處。
她再沒敢說一句話,好在韓莓莓找來了,褚雨汐這才稍微放心了。
韓莓莓看到他倆也是一愣,問他倆,“京默呢?”
褚雨汐結巴道,“在、在里面,你過來吧,他躺在地上。”
韓莓莓一聽,也是被嚇到,提著裙擺迅速跑過去,就看到陳京默那么大個人,蜷縮著一團躺在衛生間的地板上。
韓莓莓的眼尾瞬間紅了,她也管不了裙子有沒有臟,蹲下來扶他,“京默?是不是又難受了?”
陳京默沒回答,韓莓莓回頭看了一眼陳京白,陳京白說,“管好你未婚夫,別讓他老是惦記嫂子,訂婚禮當天敢對嫂子用強,陳京默你可真是我親弟弟啊。”
韓莓莓聽到這里,也是被嚇到了,她就知道這個女的一出現,陳京默肯定出事,已經防著了,還是出事了。
韓莓莓也不甘示弱,反擊了回去,“那也請陳大少把自己的女朋友管好,別沒事老是在別人未婚夫面前晃來晃去。”
陳京白笑了聲,“伶牙俐齒,挺好,看你什么時候能把我們家二少爺的心從我女朋友身上拿走。”
韓莓莓,“……”
還真是扎心現場,褚雨汐感覺無地自容。
陳京白拉著她走了。
韓莓莓看著他倆遠去,才舒口氣,費力地把陳京默扶起來。
她也沒問陳京默在干什么,只說,“典禮快開始了。”
陳京默聲音淡漠,“我不想訂婚了。”
韓莓莓沉默一瞬后,笑了笑,“可是大家都來了,不訂婚的話,說不過去。”
陳京默這才看她,“你不生氣嗎?”
韓莓莓搖頭,“我知道她對你很重要,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和我訂婚的是陳京白,而不是你,那樣你就可以自由地去追求她。”
陳京默沒說話,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我會耽誤你,雖然和你只有兩年協議,但我還是希望你能盡快找到屬于你的那個人,對不起。”
韓莓莓說,“沒關系啊,反正我現在也沒有喜歡的人,你也沒有女朋友,先瞞過父母吧。”
陳京默再沒說什么,輕輕地吐口氣,“走吧。”
韓莓莓嗯一聲。
褚雨汐以為陳京白會帶她去會場,畢竟典禮要開始了。
可陳京白沒帶她去會場,而是來到了之前的客廳。
客廳里已經沒人了,陳京白進去把門一關,一雙沉冷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
問出的話仿佛淬了毒。
“他碰你哪兒了?”
褚雨汐感覺脊背發涼,就緩緩舉起手腕,指了指手腕有點紅痕的位置。
“就、就這里。”
她現在可不敢說陳京默想強吻她,陳京白可比陳京默可怕多了。
她眼神閃躲,不敢看他,還想著他在醞釀什么情緒,小心翼翼地開口,“我們去會場吧……典禮應該要開始了。”
陳京白一言不發地握住她的手腕,從手背開始舔。
褚雨汐,“……”
她感覺自己手背上像游走著一條冰冷的蛇,毛孔都要閉塞了。
從手背舔舐到手腕,他仔細地清理著褚雨汐身上的氣味。
褚雨汐這會兒就不是難為情了,而是恐懼。
他舔舐完她的手腕又舔舐她的脖頸,他嗅覺靈敏,在她脖頸間聞到了陳京默身上的香水味。
褚雨汐微微側了側頭,方便他舔舐。
真的好像一頭猛獸在清理自己的獵物啊……褚雨汐心想,這他媽哪是狗,這是惡狼吧?
反正她是沒敢動,等著他清理完,等到聞不到那香水味了,他才從西服里兜里拿出來一小瓶香水,緩緩倒在自己指尖一點,將香水擦在她剛才被他舔舐過的地方。
他的指腹倒是動作輕柔。
褚雨汐心想,得虧她皮膚白,沒有在脖子上抹粉底的習慣,不然這狗男人得中毒。
想到這里,她莫名其妙笑了聲。
陳京白瞇了瞇眼,“笑什么?沒看到我在生氣,你很開心?”
她眨眨眼,等著他抹完,辯解道,“沒有,你撓到癢癢了。”
陳京白,“……”
他就說等了半天怎么等不到褚雨汐回來,還以為她穿高跟鞋不方便走路,結果被陳京默半路攔住了。
他這個弟弟也是出息了,明知道他在這里,還敢對褚雨汐動心思。
他還真以為這家伙放手了,結果就來這么一出。
陳京白很生氣,這口惡氣還沒出。
給褚雨汐整理好衣服,才帶著她去會場。
儀式已經開始了,到了交換訂婚戒指的環節。
這場訂婚儀式比一般人結婚的陣勢還浩大。
陳京默全程冷著臉,看起來是真心不愿意。
韓莓莓倒是笑著,陳家父母看到陳京默那個樣子,是真的愁。
不過之后就再沒出什么事,訂婚儀式算是順利完成,現場響起掌聲和喝彩聲。
兩家家長都挺高興,只有陳京默不高興。
陳京白坐在會場里,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褚雨汐是再沒敢看陳京默,一直低著頭。
典禮結束后就開宴了,午飯時間到,褚雨汐終于松了一口氣。
陳家父母叫他們去入席,他們和韓家的人一桌。
陳京白帶著褚雨汐過去,陳京默和韓莓莓也在席上。
陳京白故意摟著褚雨汐,在她耳邊低聲說著什么,不管不顧在場的所有長輩。
韓家父母臉色難看,但還在強顏歡笑。
陳家父母臉色也甚是精彩,陳忠寧看不下去了,“陳京白,注意一下影響。”
陳京白不以為然,“什么影響?我跟女朋友說話罷了。”
陳京默握緊了拳頭,韓莓莓輕輕地握住他的手,像是在安撫。
陳京默緩了半天才平復下來,起身給韓家父母敬酒。
陳京白把他的情緒都看在眼里,笑的意味深長。
韓家父母禮貌地回了陳京默的敬酒,讓大家動筷子。
陳京白沒動,褚雨汐拿了筷子看他一眼,見陳京白不動,她也想放下筷子。
陳京白拿過她的筷子,兀自給她夾菜。
褚雨汐,“……”
所有人都朝他倆看過來。
陳京白不耐煩地說了聲,“沒見過給女朋友夾菜啊?一個個眼珠子瞪那么大,小心掉出來。”
褚雨汐,“……”
大家尷尬地笑笑,只能閑談來掩飾尷尬。
陳忠寧的臉都要氣綠了,褚雨汐是嚇得頭都沒敢抬起來。
這哪是吃飯,這明明就是刑場。
褚雨汐心想,還是快點吃完走吧。
一場訂婚宴膽戰心驚,褚雨汐覺得自己今晚不會好過。
一回去就回了房把房門反鎖,找軍師!
【完蛋了暉子,我今晚估計活不下來了,我發現他不是狗,他是狼啊!】
丁彥暉打了個問號過來,隨后又跟了一條。
【不都是犬科?】
褚雨汐如臨大敵!
【不一樣!狗能馴,狼怎么馴啊?】
【一樣的方法啊?總不能他兇殘到傷害你吧?】
【那倒不會,可能會在某方面……折磨我。】
【哪方面?床上啊?】
【可能。】
【那更好辦了,做錯了什么事嗎?】
【倒也不是做錯,就是今天他弟弟的訂婚宴,前任突然發瘋,被他看到了。】
【所以?】
【所以我感覺我今晚危險。】
【主動點吧,明天記得早點回我消息,好讓我知道你還活著。】
【……你別嚇我。】
【一般男的隨便哄兩下就好,但你這位阿白哥哥,難評,我覺得你口頭上哄不好。】
【……】
【也或許你口了就哄好了。】
【你簡直有辱斯文,滾!】
【等你的結果。】
褚雨汐越看他那些字越刺眼,她才不會做那種事。
她小仙女的身份不允許她對陳京白做那種事!
不可能!
打死都不可能!
她在臥室里急的團團轉,過會兒陳京白估計就來了。
她要怎么辦才能躲過一劫?
剛在想,房門就被敲響,外面傳來陳京白低沉的聲音。
“汐汐。”
褚雨汐嚇得頭皮發麻。
“哥,我要睡了。”
陳京白果然沒打算放過她。
“我讓你睡了?出來。”
“……”
“別等我找鑰匙開門進去找你。”
褚雨汐心肝發抖。
“哥,你還在生氣嗎?”
陳京白語氣閑散。
“倒也沒那么生氣,只是汐汐不聽話,我之前說過,不聽話會懲罰你,給你點教訓。”
“……”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褚雨汐深呼吸,做好心理建設去開門。
門一打開,見陳京白靠在門口,唇角嗪著一根煙。
褚雨汐將煙從他嘴里拿出來,自己吸了一口,踮腳往他口中喂去。
“哥哥,不生氣了好不好?”她輕輕地嘬他柔軟的下唇,“今晚我去你房里睡。”
第29章 懲罰 陳京白很喜歡她乖巧順從的樣子,……
陳京白很喜歡她乖巧順從的樣子, 自然也不會真的對她做什么懲罰,只是想嚇嚇她,好讓她以后和陳京默保持距離。
沒想到褚雨汐自己就認錯了, 她現在可真會看眼色行事,只要看他不開心, 就上來哄了,陳京白心想,陳京默那一年就過的這種好日子, 怪不得那么放不下。
任何男人在女人面前都想要尊嚴和在乎,而褚雨汐便很好地給了他這一點, 誰能不喜歡這樣軟萌的女孩子。
陳京白低眼看著她沒動,眼神和情緒都沒有變化,哪怕她在送吻, 他依舊沉著眸色。
褚雨汐手中的煙快燃盡了,陳京白怕火焰燙到她,伸手將煙從她手中拿過去,掙脫了她的吻。
“女孩子不要抽煙,吸煙有害健康。”
“……”
褚雨汐站在那里有點茫然地看著他又轉身離去, 不知道這是什么情況。
她口中還有種苦澀的味道在蔓延,帶著那香煙的香味,說不上來的感覺。
這會兒才是下午, 陳京白可能還要去公司,褚雨汐心里發慌。
在身后叫住他, “阿白。”
陳京白背對著她揮揮手, “我要去公司,你這會兒別勾引我,晚上回來看你表現。”
褚雨汐, “……”
她就說沒那么簡單,不過也好,給她一點準備的時間。
閑著沒事干,她去把自己今天穿過的高跟鞋的鞋底刷了,放在房間里,雖然陳京白說可以讓保姆阿姨洗,但褚雨汐覺得這么貴重的東西還是她來洗吧。
她把禮服換了,換上日常的家居服,將高跟鞋外圍和鞋底刷了一圈,刷干凈了,放在窗臺上晾著。
站在窗前看著面偌大的院子,還有不知道通往哪里的小路,褚雨汐覺得自己總是一個人待在這樣的地方也不是個事。
雖然她沒事的時候喜歡宅著,可畢竟才二十二歲,要是不和社會接軌的話,她以后畢業了要怎么工作?
她大四還要實習,得提前積攢一點經驗啊,可陳京白不讓她出去找活干。
陳京白剛走沒多久,褚雨汐又坐在窗臺上給他發消息。
【晚上回來我跟你商量個事,你得答應我。】
陳京白沒回復她,大概一個小時后他才回過來。
【等我回來再說,你在家別亂跑。】
褚雨汐都快躺床上睡著了,看到他的消息后,心想她能跑到哪里去,她又沒地方去,而且外面還有保鏢守著,她插翅也難飛啊。
這個時候她就在想,還好她聽話懂事,那些保鏢就是擺設,她才不會傻傻地出去硬碰硬,她任何事都會和陳京白商量。
褚雨汐睡了一覺,也沒人打擾她,這日子可以說是過得輕松愜意,不用為了活著而努力,天知道她有多享受這樣的生活。
就是有時候突然睡醒之后,偌大的房間就她一個人,還是會覺得孤獨,所以她想跟陳京白商量一下,看她閑著的時候,能不能出去找點事做。
陳京白晚上回來的晚,說是公司有點事,沒按時下班。
褚雨汐等著他一起吃晚飯,飯桌上的時候她是不會輕易開口說話的,家里只有她和陳京白,飯桌禮儀雖然是個擺設,但陳京白不開口說話,她也不開口。
直到吃完飯,陳京白要起身離席,褚雨汐才快速跟上去。
岳之良吩咐保姆收拾餐廳和餐桌。
褚雨汐跟在后面叫他,“哥,哥哥。”
陳京白等著她追上來,“什么事說吧?”
褚雨汐走到他身后抓住他的衣襟,跟著他進了臥室,“我在家好無聊,我想出去找個活干。”
陳京白慢條斯理地脫下西服外套掛在門后的掛鉤上,“快過年了,找什么活?年一過完,你上學了,哪來那么多時間去打工?我養不起你?”
褚雨汐站在他身后,有點尷尬,“倒也不是,就是一個人待在家里無聊。”
陳京白回頭看她,“有那么無聊?電腦、手機、電視都給你備著,健身房在那邊,家里有那么多人陪著你,有什么好無聊的?”
這一刻褚雨汐是真感覺到了窒息,知道他控制欲強,但沒想到毫無商量的余地。
褚雨汐低著頭不說話了,見他并不想讓她出去社交,褚雨汐決定放棄溝通了。
她轉身想走,陳京白突然抱著胳膊壓在了門上,把門給關上了。
褚雨汐明顯不開心了,“我要回去睡覺了。”
陳京白打量著她的情緒,“生氣了?”
褚雨汐搖頭,“沒有,我哪有資格生氣。”
陳京白笑著問,“沒生氣為什么臉色那么難看?就因為我拒絕讓你出去上班?”
褚雨汐深呼吸,抬眼和他的視線對上,“你不覺得你很過分嗎?哪里都不讓我去,我沒有一點的自由,這里是監獄嗎?”
陳京白伸手想摸她的頭發,被她一把打開了。
陳京白嘖了聲,“怎么還會有人喜歡上班呢?如果有人養我,我可太樂意待在家里什么都不干了,我要是個女人,我就討好愿意養我的男人,讓他心甘情愿為我花錢,我什么都不干。”
褚雨汐眨眨眼,“那你在家待著,我出去賺錢養你?”
陳京白被她逗笑了,“就你賺的那兩個錢夠干什么?連這房子一天的物業費都交不起。”
褚雨汐,“……”
陳京白又摸摸她的頭發,“別犟了,要是覺得悶,我帶你去公司玩,別不開心。”
褚雨汐哦了聲,低下了頭,再沒說話。
陳京白又說,“去把今天穿的那套禮服再穿起來,過來找我。”
褚雨汐一愣,“啊?這會兒穿來干什么?”
陳京白笑著問,“哄我開心啊,我開心了可能就經常帶你出去玩了。”
褚雨汐聞言愣了片刻,然后去自己的房間換衣服。
裙子是很漂亮的,她很喜歡。
因為在家里,暖和得很,也不需要穿外套。
她就穿了裙子,提著高跟鞋去找陳京白,她不會系鞋帶。
進去時,陳京白坐在沙發上,襯衣的袖子挽在小臂上,長腿交疊正在看手機。
褚雨汐提著裙擺走進去,將高跟鞋遞給他,“你來。”
陳京白放下手機,將鞋子拿過去,“洗過了?”
褚雨汐嗯一聲,“閑著沒事就洗了,沒等保姆阿姨來拿。”
陳京白點頭,一手握住她白皙的小腳丫,一邊給她穿鞋一邊湊上去親她的腳面。
他從不吝嗇自己的夸贊,“哪里都白,連腳都這么白。”
褚雨汐有點難為情,“沒怎么曬過太陽。”
他給她系好鞋帶,大手順著她的小腿往上,褚雨汐聽到他的呼吸有點加重了。
想把自己的腳收回來,卻被他握著不讓動。
他將她的那只腳放在西服褲上,往后一靠,一副命令式的口氣。
“踩。”
褚雨汐登時愣住了。
“啊?”
陳京白的手在她膝蓋往上的腿側。
“踩我。”
“……”
褚雨汐是真服了,她沒有踩他的脆弱地,反而踩了他的胸口,用了力。
他嘶了聲,顯然是被踩疼了,可越是這樣越是勾人。
褚雨汐想收回腳,還沒收回去,他就已經順著小腿親上來。
陳京白一把將她拉過去,她一個不穩跌在了沙發上,陳京白整個人卡進來,順著她的腿往上親。
褚雨汐難為情地別過臉,“還沒到一個星期。”
陳京白嗯一聲,“忍不了了。”
她躺在那里,心想又是一個不眠夜。
快過年了,大街小巷都掛滿了紅燈籠,有了過年的氣氛。
陳京白沒帶她去公司,但解除了對她的“禁令”。
她可以自由出入安橋別墅了,只是不管去哪里都要跟陳京白報備。
她決定跟丁彥暉見一面,生怕錯過這個時間,就沒辦法和他聚一聚了。
她讓丁彥暉來找她,丁彥暉不愿意來,說太遠了,要坐兩個多小時的車。
褚雨汐說他沒有心,她好不容易能出來了,這家伙還不來看她。
丁彥暉嘴上說著太遠了,可還是提前兩個小時出發了,等褚雨汐再問他的時候,他已經在市中心了。
讓褚雨汐自己打車來,不能他一個人跑路。
丁彥暉是個一米八的大男孩,長得白白凈凈,可惜了,是個基佬。
他媽媽以前還說讓褚雨汐長大了嫁給丁彥暉,卻怎么都想不到兒子長大后變“女兒”了,只能和褚雨汐當姐妹。
褚雨汐也是上高中才知道他性取向的,當時簡直震驚到無法言語的地步,不過后來就習慣了,也會幫著他打掩護。
兩個人相約吃午飯,褚雨汐請他吃火鍋,他也給褚雨汐帶了禮物。
也不知道是不是褚雨汐的錯覺,她總覺得丁彥暉比以前看起來長得帥了。
她深感自己的不易,“我哥那個暴君,終于肯讓我出來了。”
丁彥暉一邊往菌湯里下菜一邊問,“怎么樣了?”
褚雨汐說,“不怎么樣,還是很窒息,我沒想到他會是這個樣子的。”
丁彥暉看她一眼,“當初他在你家養傷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他看起來不像個好人。”
褚雨汐夾菜的筷子一頓,反駁,“是好人,只是脾氣有點奇怪罷了。”
丁彥暉笑著問,“這就幫著說話了?”
褚雨汐嘿嘿干笑兩聲,“好歹是我喜歡的人,給點面子。”
丁彥暉點頭,“行,看起來也沒你說的那么嚴重,我還真以為被虐的死去活來。”
褚雨汐一言難盡,“虐我的時候你是沒見啊,不說了,丟死人了。”
丁彥暉說,“情侶之間床上那些事就不能算虐了,算情趣。”
褚雨汐,“……”
丁彥暉把雪花牛肉倒進紅湯里,“看起來控制欲是強了點,但比你家人對你好吧?”
褚雨汐讓他別提家人,“我已經離開那個家了,以后估計也不會有交集,他們哪能跟阿白比,沒可比性。”
丁彥暉問,“那你還愁什么?他對你做的那些事不是正中你下懷嗎?你忘了你走那年有多想他了?我怎么都哄不回去,非要等他,現在等到了,你倒是不愿意了。”
褚雨汐反駁,“沒有不愿意,是想矯正他你懂嗎?”
丁彥暉搖頭,“我雖然是個gay,但我也是個男人,男人在這方面,只想讓你順著他,不想讓你反抗。”
褚雨汐,“……”
丁彥暉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只要順著他,比他還主動,決對能拿捏。”
褚雨汐受教了,“我試試,你明年畢業留在那邊嗎?”
丁彥暉點頭,“男朋友都在那邊,準備在那邊找工作。”
褚雨汐說,“你悠著點,無法直視你。”
丁彥暉問,“這有什么,有什么無法直視的,你用前面,我用后面,我倆都一樣。”
褚雨汐,“……”
雖然話糙理不糙,但丁彥暉這話也太糙了。
褚雨汐拿了公筷要打他,“你別把我帶壞了,小心我哥揍你。”
丁彥暉表示,“是你非要見我,可別被陰濕男抓住把柄狠狠地折磨你。”
褚雨汐,“……”
壞了,她見丁彥暉沒跟陳京白報備,不會已經被他知道了吧?
褚雨汐四下看了看,也沒發現什么可疑的人,他覺得陳京白應該不知道。
等他晚上下班后再跟他說吧。
吃完飯下午還早著,她又和丁彥暉去看了一場電影,吃了好多小零食。
丁彥暉問她過年要不要去他家玩,褚雨汐說不去了,陳京白肯定不讓她去的。
下午五點多她把丁彥暉送到地鐵站,看著他走了她才打車回去。
出來和朋友玩一天,她心情好多了,原以為陳京白六點之后下班。
結果剛回去,岳之良就在門口等著她,并且小聲告訴她,“少爺回來了,在書房,他知道你今天出去玩了,提前去認錯吧。”
褚雨汐一愣,“認什么錯?我就和朋友玩了一天,這也錯了?”
岳之良提醒道,“跟你在一起的是個男的。”
褚雨汐,“……”
好家伙,還真讓人監視她。
褚雨汐也生氣,氣呼呼地去書房找人。
進去時,陳京白坐在書房的沙發上,戴著他的金絲眼鏡,正在看書。
他又換了一套西服套裝,今天的西服是土金色,往那里一坐就是別人無法比擬的矜貴。
聽到開門聲,他的視線緩緩地落在她身上,淡漠疏離,仿佛施舍。
褚雨汐知道,他在生氣。
原本氣鼓鼓的人,還是率先敗下陣來。
“今天回來這么早啊?”
陳京白沉冷的視線看她一眼,繼而再次轉移到書本上,沒理她。
褚雨汐小心翼翼走到他身邊坐下,局促極了。
“我今天出去找朋友玩了,你應該不生氣吧?”
陳京白語氣沉冷。
“說說,什么朋友。”
褚雨汐趕緊解釋。
“就那個發小啊,丁彥暉,你見過的,只不過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陳京白若有所思地點頭,“就那個總喜歡來找你奶奶嘮嗑的女人的兒子。”
褚雨汐點頭,“對,就是他。”
陳京白一把扔下手中的書,將她抱過去坐在腿上,眼神忽而陰沉冷寂,“我怎么記得,她總想把你說給她兒子呢?青梅竹馬?”
褚雨汐感覺他的手已經解開了她牛仔褲的扣子,嚇得抓住他的手,“沒有沒有,你冷靜一點聽我解釋,我們的關系真的很純潔,不是你想的那回事,你松開。”
陳京白的脖頸上見了青筋,低著眼,眼鏡后的一雙眼睛嚇人得很,“繼續說。”
嘴上說著這樣的話,可手上的動作一點都沒停,褚雨汐還想解釋,就感覺有什么卡在了她的入口。
是陳京白的手指,她倒吸一口涼氣,“你聽我解釋完再發瘋行不行?”
陳京白順勢把她抱起來放在了手工雕花的黃梨木書桌上,褚雨汐的牛仔褲已經到了腿腕。
她瑟瑟發抖地抓著陳京白的右手,指甲掐著他的手掌,“痛。”
右手被她兩只手掐著,陳京白戴著佛珠的左手繼續攻城略池,他修長的左手中指已然被淹沒半截。
褚雨汐終于哭出來,“嗚嗚嗚一句解釋都不聽,就知道欺負我,你這人怎么這樣啊?”
陳京白的一個指節都沒進去,就遇到了阻礙,很清晰的感覺,他眸色一沉,緩緩將手指拿開,“沒破?”
褚雨汐兩手撐在桌子上,感覺冰冷的桌沿硌著她的皮膚,她抽泣著,“破你瑪,滾啊!”
陳京白這才又抱著她哄,幫她擦眼淚,“你解釋,我聽著。”
褚雨汐不想解釋了,她別過臉,“反正你不信我,我說什么都沒用,你沒把我當人,陳京白。”
陳京白擁住她,“怎么會,我只是太生氣了汐汐,想給你一點懲罰。”
褚雨汐想推開他,“我不想跟你過了,你走開。”
陳京白搖頭,“不行,你只能跟我過,那個姓丁的為什么找你?是不是還想把你騙到他家去?”
褚雨汐狠狠地捶了他一拳,“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你也不問清楚就吃醋,生氣,丁彥暉他不喜歡我!”
陳京白不信,“他不喜歡你為什么找你?”
褚雨汐要被他氣死了,“他喜歡男的!”
陳京白,“……”
褚雨汐抽泣了兩下,“他喜歡你都不可能喜歡我!”
陳京白,“……”
聽完她的解釋,陳京白想笑。
“汐汐,你出門前該跟我說一聲的。”
褚雨汐倔脾氣上來了。
“我就不說,你是我什么人,我憑什么說?就算你是我爸也沒資格這么管我,我連一點隱私權都沒有!”
陳京白低眼看了看她白皙的腿,突然跪在她腳下,他這個高度剛好和她坐著的位置持平。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剛想往后退,就被他按住了長腿。
他倒是道歉了,只是……
“我的錯,不分情況吃醋,罰我。”
褚雨汐想說算了,但這“懲罰”到底是在懲罰誰,她也不知道。
陳京白看起來心情好多了,“你和陳京默在一起一年,沒做過。”
褚雨汐沒答話,兩手撐在書桌上,別開視線不看他。
陳京白問,“為什么?你們明明那么相愛,汐汐。”
褚雨汐的情緒稍微緩和,“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京默尊重我,我不愿意自然也不會強迫我。”
陳京白吃的含糊不清,“我強迫你了?”
褚雨汐,“……”
這他媽不是明知故問嗎?如果不是他主動又爭又搶的,褚雨汐怎么可能和他在一起?
算了,說了也是白說,褚雨汐索性不說話了。
剛回來就在書房被他欺負一頓,褚雨汐也不想吃晚飯了,當岳之良敲門說飯好了之后,陳京白才放過了她。
她想回房,陳京白非要拉著她吃飯,她也沒吃幾口,中途就離開了。
陳京白看了她一會兒,沒說什么。
吃完飯去找她,她的房門反鎖著。
陳京白站在門外點根煙,“汐汐,我希望我倆有什么話都可以相互坦誠地說,你別把自己悶在房間里。”
褚雨汐心情明顯不好,“今天不想和你說話。”
陳京白問,“又不想睡安穩了是嗎?出來。”
褚雨汐,“……”
迫于淫威,她只得去開門。
陳京白進去拿了她的枕頭和被子。
“去我房里。”
褚雨汐犯愁。
“能不能不去?”
陳京白只說,“聽話,就不受罪。”
褚雨汐只得跟上。
陳京白見她來了,也就不欺負她了。
坐在沙發上把人抱過去哄。
“哥哥錯了,汐汐不生氣,還是因為太在乎你了,你說在家里待著悶,我就讓你出去玩,但以后不管去哪里,見誰,都得跟我說,知道嗎?”
褚雨汐不說話,她覺得這種控制欲好讓人窒息,她以后還是不出去了。
見她不開口,陳京白的手指揉揉她的唇角,“說話。”
褚雨汐哦了聲,“知道了。”
陳京白的神色這才緩和了,“要過年了,公司也會放假幾天,我帶你回陳安紫府住幾天,去看看哥哥以前住的地方好不好?”
褚雨汐乖乖點頭,“好。”
陳京白又提醒她,“陳京默也會在家里,汐汐要是敢跟他眉來眼去,我會當著他的面糙你,明白嗎?”
褚雨汐,“……”
陳京白一只手摸上她的小腹,“不聽話,我會當著他的面,把汐汐的這里灌大,讓汐汐懷了孕,給我生孩子。”
褚雨汐,“……”
天哪,誰能把這個神經病帶走。
第30章 乞求她 “寶寶,跟我做好不好?”……
過年之前的幾天, 陳京白給安橋別墅的傭人都放了假,帶她回陳安紫府,要住到過完年。
沒有褚雨汐拒絕的權利, 她只能乖乖答應。
雖然陳忠寧和佘婉盈對褚雨汐有點意見,但陳京白帶她回來, 兩口子還是什么都沒說,怕就怕兩兄弟又因為這個女孩子而吵起來。
佘婉盈比較害怕他們起沖突,索性把韓莓莓也請來了, 讓她在家住幾天,免得這兩兄弟為了一個女孩子又吵架。
韓莓莓也沒有拒絕, 反正兩家離得近,隨時可以回去,她獲得了父母的允許也住進了未婚夫家。
陳安紫府一時間熱鬧非凡, 佘婉盈讓人給褚雨汐收拾房間,想讓她單獨住,但陳京白不愿意。
陳京白讓她別忙活,“汐汐住我那屋就行了,反正遲早都要結婚, 又不是不知道她和我的關系。”
佘婉盈實在無語,反正說什么都沒用,索性也不說了, 安穩過完這么年才是正事。
韓莓莓也想和陳京默住,但陳京默說, 沒結婚之前不同居, 讓家里給她打掃一間房。
陳京白聞言笑著問陳京默,“你什么時候這么規矩了?我記得之前你說要和誰結婚,家里人不同意你非要出去和人同居, 這會兒不結婚不同居了?”
陳忠寧聽著陳京白這話是真刺耳,他冷著聲問陳京白,“你就不能少說兩句?你這人怎么一點禮義廉恥都不顧呢?”
陳京白問,“什么是禮義廉恥?我不知道。”
陳忠寧,“……”
褚雨汐是不想跟這些人吵架的,索性躲在房間里不出去,不是玩手機就是上網,順便跟丁彥暉吐槽這群人,尋找矯正一個變態的方法。
韓莓莓比褚雨汐大一歲,在政法學院,大四在讀。
算起來也是同齡人,雖然不是很待見她,但以后她倆都要嫁進陳家,所以她覺得還是把關系搞好比較好。
陳家人在樓下說話,她就上樓找褚雨汐,看她在干什么。
褚雨汐還能干什么,躲在房間里跟丁彥暉打電話。
她除了跟丁彥暉說,沒人能夠分享了。
正在打電話,房門被敲響,褚雨汐以為陳京白回來了,迅速掛了電話去開門。
門一打開,發現韓莓莓出現在外面,褚雨汐有點尷尬。
“有事?”
韓莓莓打量了她一番,示意她下去玩。
“大家都在下面,就你一個人待在上面干什么呢?出去玩玩吧。”
褚雨汐有點害怕。
“他們都在下面?叔叔阿姨,哥哥弟弟?”
韓莓莓點頭,“害怕啊?”
褚雨汐皮笑肉不笑地嘻嘻,“不怕。”
韓莓莓說,“不怕就走啊,咱倆去院子里玩,不和他們說,我大年三十晚上回家,在這里很無聊。”
褚雨汐說,“那你找京默啊。”
韓莓莓抓著她的胳膊就走,“找他沒用,他又不和我玩。”
褚雨汐被韓莓莓抓下去了,一群人看著她倆。
陳京白和陳京默的視線同時落在她倆身上。
韓莓莓抓著她出門了,陳京白隔著一段距離喊了一聲,“你輕點,別把汐汐抓疼了。”
陳京默起身要走,陳京白長腿一橫擋住他,“人家兩個女孩子說話,你干什么去?”
陳京默踢了他一腳,“找我未婚妻。”
陳京白,“……”
陳忠寧說,“你也別敵視你弟弟了,他和莓莓感情很好,他不是你。”
陳京白點頭,“那就好,你找你未婚妻就行,可別找我女朋友啊。”
陳京默,“……”
韓莓莓帶著褚雨汐走到水塘前,這么冷的天,水塘里還有錦鯉,褚雨汐發現這些水沒結冰。
她和韓莓莓站在通往私家園林的廊橋上,寒風有點冷。
褚雨汐稀奇地問,“這水怎么不結冰啊?”
周圍樹上都是冰碴子,只有這水里沒結冰。
韓莓莓說,“里面供暖了啊,這是人造觀賞湖,肯定是當風景看的。”
褚雨汐哦了一聲,“挺費錢的吧?”
韓莓莓噗嗤,笑了出來,“既然能造的起這人工湖,那肯定不缺那點錢啊。”
褚雨汐心里有了落差,她果然和豪門千金不在一個檔次,她看到什么都稀奇。
韓莓莓問她,“你和陳京白感情挺好的吧?”
褚雨汐點頭,“還行。”
也只能說還行了,沒有其它的術語,如果沒有她的愛支撐他們的關系,她估計早不知道怎么被虐了。
韓莓莓說,“我看他挺在乎你的,他這個人名聲很差,我和他聯姻兩年,沒見過他對誰好過,他一定很喜歡你。”
褚雨汐心情復雜,“或許吧。”
韓莓莓說,“是肯定,不是或許。”
褚雨汐,“……”
所有人都知道陳京白對她好了,只有她自己覺得壓力很大。
算了,爭那么多沒什么意義。
她提起陳京默,“比其他,京默更好,你和京默很配,你倆都是很好的人。”
韓莓莓一愣,側頭看她,“你不討厭我嗎?”
褚雨汐眨眨眼,抬眼迎上她的視線,“我為什么要討厭你?”
韓莓莓驚訝,“因為我要和陳京默結婚啊。”
褚雨汐嘆息一聲,“人哪能那么貪心呢,既要又要的,我既然沒選擇他,那他就是自由之身,和誰在一起都是他的自由,況且我覺得你和京默很配,好人就該配好人。”
韓莓莓笑著回她,“你和一般女孩不一樣,褚雨汐,世上多是貪心之人。”
褚雨汐說,“你別把我想的太好了,我只是拗不過陳京白罷了。”
韓莓莓疑惑,“怎么說?”
褚雨汐一言難盡,“難評,你不愿意聽的,還是不說了。”
兩個人正說著,有人從別墅客廳門口出來,越過了四根羅馬柱。
韓莓莓開心地朝他揮手,“京默,這邊。”
陳京默朝著他倆走過去,自然而然地站在韓莓莓身邊,也沒看褚雨汐,只是問韓莓莓,“想不想去哪里玩?最近有時間,可以陪你。”
韓莓莓開心極了,“真的啊,那我可有太多想玩的地方了,褚雨汐你去嗎?”
褚雨汐一愣,隨即拒絕,“我不去了,你倆玩得開心。”
陳京默在一邊緩緩開口,“你和陳京白也可以一起去,待在家里也沒事干,出去玩玩也好。”
褚雨汐這才看他一眼,點頭,“回頭我問問你哥,他要是不去的話,我就去不了。”
陳京默點頭,“嗯。”
再沒說什么多余的話,褚雨汐覺得有點尷尬,索性轉身先走了,“你倆聊,我先回去了。”
韓莓莓一把拉住她,“急什么?怎么看見京默就躲啊?”
褚雨汐有點臉熱,“那個,我去上廁所。”
韓莓莓這才放開她,“褚雨汐,既然放手了就大方一點,你這個樣子我會以為你還喜歡京默。”
褚雨汐,“……”
陳京默怎么說都是前任好吧,她怎么可能會在陳京默面前大方?她一點都不大方,她先躲開為妙。
韓莓莓好像發現了什么,她側頭問陳京默,“你有沒有覺得她很害怕你哥?”
陳京默嗯一聲,“看出來了。”
韓莓莓不能理解,“為什么啊?你哥對她那么好,可以說我沒見過你哥這么對待過一個人,包括你們親人。”
陳京默自然知道為什么,“陳京白控制欲很強,如果不是他帶汐汐回來住,我們不一定能見到她。”
韓莓莓好像有點明白了,“一直關著她?”
陳京默搖頭,“倒也不是關著,就是不讓她輕易出來。”
韓莓莓感覺寒毛直豎,“這不是純變態嗎?怎么能把一個人關著不讓出來?”
陳京默抿著薄唇,看著褚雨汐的身影消失在羅馬柱后,“我也想不明白,為什么會喜歡那樣的人。”
韓莓莓,“……”
不知不覺好像戳到了少爺的痛處呢。
她小聲問,“你當真放不下她啊?”
陳京默回答,“再看吧,我等她跟陳京白分開,十年,二十年……”
韓莓莓心里一抽,“那我呢?”
陳京默眼神溫柔地看著她,“你會遇到值得你付出一生的人,很明顯,我不是,我倆現在就是為了瞞住兩個家庭,別讓他們有矛盾,我會補償你的。”
韓莓莓氣餒,“算了,不說這些了,先好好處著吧,萬一哪天你變心了喜歡我了,不喜歡她了,我就賺了。”
陳京默笑了笑,但說出的話態度堅決,“我這輩子只想娶她,愛不了別人了。”
韓莓莓有點想哭,“她命真好。”
陳京默搖頭,“不,她的命一點都不好,你不知道她的過去,也不知道她活的有多樸素艱難,生活那么苦,還依舊在拼命,不認輸,她很開朗的。我得振作起來,我怕她以后沒后路了,到時候,我就是她的后路。”
韓莓莓伸手擦了擦眼淚,“雖然出身不好,但她運氣很好,真讓人嫉妒。”
陳京默說,“對不起,沒辦法回應你的感情。”
韓莓莓搖頭,“不是你的錯,是我一廂情愿,堅持兩年再說吧,估計短時間內你哥也不會放過她,她也不會厭倦你哥。”
陳京默嗯一聲,“還早,慢慢來。”
他現在已經冷靜了,等冷靜下來思考事情的時候,他的思維就跟上了。
他篤定那樣的陳京白遲早會把褚雨汐嚇跑的,她離開了原生家庭,現在除了陳京白之外沒有靠山。
如果以后她出事,離開陳京白,到時候他還可以幫襯,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他愛一個人,不計較時間長短,也不計較她先跟了誰。
他要確定她過得好才行,如果她跟著陳京白能開心,那他過個幾年,釋懷了,放下了,就另尋良人。
陳京默的冷靜也讓家人欣慰,陳京白覺得他不可能輕易放下,可奇怪的是,他真的不爭了,平時都和韓莓莓在一起,也不看褚雨汐。
難不成真放下了?
來到陳安紫府,褚雨汐倒是覺得還不錯。
起碼韓莓莓會時常找她說話,她發現韓莓莓真的特別好。
真心祝福她和陳京默。
韓莓莓讓她問陳京白,出不出去玩,褚雨汐原本沒打算問,但這天晚上等到陳京白忙完從書房出來,她躲在被窩里問陳京白。
“哥,韓莓莓問我們出不出去玩,說現在到處都很熱鬧,我們待在家里無聊,過兩天大年三十了,沒得玩了。”
陳京白一邊脫外套一邊回答她。
“你想去嗎?你想去的話就去,不想去就不去,我都行。”
褚雨汐眼睛亮了亮。
“我想去誒。”
陳京白點頭,將領帶和衣服都掛好,解襯衣扣子準備洗澡。
褚雨汐又看到了他厚實的胸肌。
陳京白那雙肩,真的很寬。
網上流行的什么“雙開門”男主大概就是這種。
只不過褚雨汐不饞他,看著害怕。
她移開視線,陳京白走到床沿彎腰揉了她的頭發。
“洗完了?”
褚雨汐點頭。
“嗯。”
陳京白笑了笑,莫名有點寵溺。
褚雨汐看著他進了浴室才放下心來。
浴室門被關上,褚雨汐躲在被窩里看手機,突然聽到有人敲外面客廳的門,她起身整理好睡衣,穿好棉拖出去。
客廳的門一打開,陳京默站在門外,端著一小盤水果,遞給她,“最近比較干燥,多吃點水果。”
褚雨汐傻愣愣地接過,“哦哦,好的。”
接盤子的時候,手指掠過陳京默的掌心,他的手指顫了顫后,什么都再沒說,轉身走了。
褚雨汐看著他的背影離去,心想他怎么看起來怪怪的?
未婚妻在家里,給她端水果是什么意思?
她把門關上,鎖好,端到臥室去吃。
陳京白洗完澡出來就圍著一個浴巾,寸頭也不用吹。
坐在床沿示意她過去,褚雨汐一邊吃水果一邊走過去,乖巧地被他抱進懷里。
他抬頭搶了褚雨汐咬著的水果,薄唇從她唇上擦過去。
“誰送來的?”
褚雨汐乖乖回答。
“你弟。”
陳京白一邊咀嚼一邊點頭。
“還算誠實,陳京默怎么突然不搶你了?”
褚雨汐眨眨眼,覺得他很奇怪。
“你這話問的很多余,你那天差點把他打死了,他哪里還敢?”
陳京白讓她坐在腿上,她只顧著吃,陳京白拉著她的手往浴巾里塞去。
她冷不丁摸到溫熱猙獰的東西,猛地彈了她的手。
陳京白親她的耳垂,低聲乞求,“寶寶,和哥哥做好不好?我吃了這么久,該它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