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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殷涷哥哥,你看我,好看嗎?”

    殷涷睜開眼睛就看見面前極為迷亂的一幕,畫面是暖黃色,曲玉飴穿了殷涷給他買的衣服,粉上衣白褲子,比起之前,此刻他明明什么也沒漏,但莫名色氣。

    曲玉飴衣服穿的不齊整,就連頭上的帽子也是,歪歪斜斜的戴著,很快就要掉下來。

    很快,殷涷發(fā)現(xiàn)不對勁,曲玉飴身上的衣服大了一號,松松垮垮勉強(qiáng)穿在身上,漏出光潔的脖子和半邊肩膀,白的發(fā)亮。

    殷涷喉結(jié)上下滾動,在原地?zé)o法動彈。

    曲玉飴解開脖子上的蝴蝶結(jié)緞帶,像是拆禮物一般,拉開把其中一端放在嘴里。他伸出舌尖,緞帶的一端被打濕,粉色變深。

    殷涷的瞳孔一縮,眸色暗沉。

    曲玉飴又嬌嬌氣氣的問他:“哥哥,好看嗎?”

    殷涷吞唾液,壓制的手上都出了青筋,他說:“好看。”話一出口,沙啞低沉的聲音讓殷涷本人都驚嘆。

    于是曲玉飴向前走,一直爬到了殷涷身上,從下往上抬頭看,他頭上的帽子掉下去,頭發(fā)跟著散開,亂亂的搭在額頭上。

    殷涷一動不動,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只能看見曲玉飴跟著上來,潤出一小截緞帶,落在殷涷鎖骨上,涼意橫生,偏又全是燥意。

    無名的火從下方一直往上竄,無法控制。殷涷能感受到曲玉飴灼熱的呼吸灑在他的脖頸上,然后,曲玉飴低下頭,咬住他的喉結(jié)。

    殷涷悶哼一聲,曲玉飴松開,又往上親,下巴濕潤一片,一直到嘴唇。

    等到了嘴唇,曲玉飴停在表面啄吻,不輕不重,偶爾伸出舌頭,像貓一樣舔舐。

    殷涷終于能動了,他按住曲玉飴的腦袋,無師自通的撬開曲玉飴的嘴巴,像是一只饑餓多年的狼,追著曲玉飴的舌頭咬。

    曲玉飴小聲呼痛,“嘶”一聲,舌頭開始后退,雙手抵住殷涷的胸膛,要推開他。

    殷涷力氣更重,見不得曲玉飴離開他,慢慢的,畫面越來越不堪入目。

    白的晃眼,很白,殷涷終于如愿以償見到曲玉飴的兩點(diǎn),粉色的,很小巧,他咬上去,曲玉飴呼痛,手插進(jìn)殷涷的頭發(fā),黑白分明。

    慢慢的,曲玉飴的手變成粉色,氣氛開始曖昧……

    殷涷從夢里醒來,夢里的觸感太過真實(shí),然而他醒來,身邊只有冰冷的黑色被子。

    窗外有光,從城市的最高處傳來,透過玻璃,透過薄紗落入室內(nèi)。

    殷涷往下一摸,果然摸到不同尋常的觸感。

    他嘖一聲,頹廢的起床洗澡。

    殷涷手按在出水口,從熱水?dāng)Q到冷水,一洗就是一個多小時。

    洗完澡出來,已經(jīng)是半夜四點(diǎn),殷涷做了一晚上的夢,有時候是在酒店里,或者房間里,甚至是辦公室里。

    唯一相同的,是穿著不同衣服的曲玉飴,或站或坐,躺在殷涷身上,嬌俏的撒嬌。

    殷涷半夜換了床單扔進(jìn)洗衣機(jī)里,收拾好了,殷涷躺在床上,一閉眼,眼前又出現(xiàn)了曲玉飴的模樣。

    他低垂著眼睛,就這樣看著殷涷,殷涷沒辦法毫無反應(yīng)。

    殷涷睜開眼睛,打開全部的大燈,屋子里亮如白晝。

    他很少喝酒,但存了不少酒,殷涷從酒柜里把酒一瓶瓶的拎出來,放在桌上,一瓶接一瓶的灌。

    紅的白的,各種各樣的酒混著喝,饒是殷涷酒量再好,也醉了。

    他腦袋混沌,想忘記的沒忘記,想起來還是曲玉飴的樣子。

    曲玉飴第一次進(jìn)公司,他們見面,后來曲玉飴給殷涷打傘,再后來,曲玉飴自己明明生病了,還要來照顧他。

    一開始,殷涷只是覺得曲玉飴很有意思,小小一團(tuán),靦腆的很,說話都不敢看人的眼睛,一逗他,曲玉飴從脖子到耳朵都是紅色,多說兩句連眼睛都會紅。

    曲玉飴根本不知道自己多受歡迎,還以為大家都討厭他。

    事實(shí)上,沒有人會討厭他,公司的大部分人都想和他說話,哪怕是一句你好也行。

    他每天傻乎乎的,避著公司里的人,但不知道為什么總是避不過,只有跟著殷涷的時候,大家怕殷涷,才不會來找他。

    于是曲玉飴每天都和殷涷在一起,殷涷樂見其成,沒管。

    殷涷又喝了一口酒,桌上地上全是酒瓶,曲玉飴在他的腦海里越來越具象,無法擦除。

    到最后,殷涷給了自己一巴掌,響亮到整間屋子都是回聲。

    他打開手機(jī)把殷爸殷媽都給刪了。

    殷涷想,他現(xiàn)在沒爸沒媽沒教養(yǎng),可以做三了。

    沒關(guān)系,就算做三,只要他贏了,不就不是三了嗎?

    ……

    殷涷如同坐過山車的心情絲毫沒有傳達(dá)到曲玉飴身上,曲玉飴當(dāng)天晚上回家,哼著小曲做飯,做了好幾道邱棧愛吃的菜。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樽囎昧耍駰:翢o胃口,只吃了幾口。

    因?yàn)榍駰;丶遥癜智駤岆y得有了小臉,一直問邱棧問題,說到來宜安市的表妹,他們滿意的不得了。

    “小姑娘厲害,一來就找了一份工作,好幾千工資,現(xiàn)在自己出去租房子,邱棧你有時間去看看人家。”

    邱棧敷衍的點(diǎn)頭:“知道了,我會去看她的。”

    邱媽給邱棧夾了一筷子肉,喜笑顏開:“記得帶禮物,人姑娘家家的,訂個好的餐廳吃飯……”

    邱棧點(diǎn)頭。

    曲玉飴覺得不太對,欲言又止,最后還是沒忍住:“我和邱棧一起去吧。”

    邱家一家人都沉默下來,不說話了。

    最后是邱棧說:“沒有的事,你要上班忙,沒必要去。”

    曲玉飴“哦”一聲,繼續(xù)吃飯,心里不太高興,邱棧不也要上班嗎?

    人家女生也有工作,怎么著也得挑周六周日,他哪里不方便了?

    但曲玉飴習(xí)慣了聽邱棧的話,就沒說。

    吃完飯,曲玉飴把碗洗了,疲憊的回臥室,邱棧已經(jīng)洗完澡,躺在床上不知道和誰聊天,臉色很溫柔。

    曲玉飴多看了幾眼,邱棧收起笑,等曲玉飴再看過去,他已經(jīng)開始工作了。

    是他多想了,哪怕是面對曲玉飴,邱棧都沒有這么溫柔過。

    曲玉飴洗完澡,把殷涷送的禮物放在衣柜里,爬上床去挽住邱棧的手。

    邱棧撥開曲玉飴的手,說:“我在工作,你先睡吧。”

    曲玉飴心里唯一的旖旎心思沒了,沉默的點(diǎn)頭,和無數(shù)個夜晚一樣,轉(zhuǎn)頭自個兒睡了。

    他和邱棧與大多數(shù)夫夫沒什么兩樣,經(jīng)過戀愛期和熱戀期,最后結(jié)婚,離開了最開始新鮮感,慢慢走為平淡。

    這沒什么,所有人都要經(jīng)歷的階段。

    曲玉飴想著想著睡著了。

    /

    接下來連續(xù)幾天都放假,邱棧倒是忙,整天工作,家里又只剩下曲玉飴和邱家人。

    邱爸邱媽本來就不喜歡曲玉飴,邱棧回來之后更甚,每天對曲玉飴呼來喝去。邱棧在的時候還好,會護(hù)著曲玉飴幫他說話。邱棧一走,邱爸邱媽就變本加厲的罵曲玉飴。

    翻來覆去都是同樣的幾句話。

    什么“你又生不了,嫁給我們邱家,就該多做點(diǎn)事,哪有你這樣的兒媳婦。”

    “叫你多做點(diǎn)事就煩了,哪家媳婦不是這樣過來的,你還不用生孩子,就偷著樂吧。”

    三句話不離生孩子,曲玉飴也辦法反駁,他確實(shí)生不了。

    邱棧出去上班,有次曲玉飴問他,能不能一起去,在家里實(shí)在是難受。

    邱棧說:“我是出去上班的不是出去玩的,帶你去是什么意思?你就待在家里,我爸媽是很明事理的人,沒關(guān)系。”

    曲玉飴總不能拉著邱棧的手,說你爸媽其實(shí)根本一點(diǎn)就不好吧。

    他糾結(jié)道:“我就去你們公司附近等你,我找個地方看手機(jī),可以嗎?”

    邱棧拒絕了:“你要是來我會分心。”

    雖然被拒絕,但曲玉飴有點(diǎn)兒開心,邱棧很少對他說情話,在他眼里,這也算變相的表白。

    好不容易到了周一,要上班,曲玉飴原本想蹭邱棧的車去上班,邱棧卻說不順路。

    曲玉飴看了半天地圖,發(fā)現(xiàn)確實(shí)不順路,只能又坐地鐵去上班。

    他到了公司,一如既往去秘書室。

    秘書室的人都到齊了,只是氛圍尷尬,見了他,都抬起頭來看一眼打招呼。

    雖然和之前一樣,但曲玉飴總覺得有什么不對勁。

    可他又不好去問,問什么呢,問人家是不是對他有意見嗎?

    到了中午,曲玉飴坐在位置上等殷涷出來,然后他跟著殷涷去吃飯。

    等了十幾分鐘都沒人出來,以前都是一到十二點(diǎn)殷涷就出來了,很準(zhǔn)時。

    曲玉飴做好心理建設(shè),萬一殷總出事了呢?他鬼鬼祟祟的來辦公室,推開一條縫,沒人。

    啊?怎么沒人?

    曲玉飴點(diǎn)開手機(jī),問喬清殷涷怎么不在。

    喬清回復(fù)的很快:“殷總有事出差。”

    曲玉飴謝謝了喬清,只好自己去吃飯了。

    殷涷怎么突然出差了?曲玉飴滿是疑惑,但這樣好像也正常,老板出差,確實(shí)沒有告訴員工的必要。

    但曲玉飴心里還是有點(diǎn)兒不舒服。

    一到食堂,今天沒有殷涷,一堆人都涌到曲玉飴面前,說著曲玉飴聽不懂的話。

    “小曲,聽說你準(zhǔn)備離開秘書室去其他地方看看,看看我們,我們這兒帶新人,包熱心的。”

    “小曲別聽他胡說,來我們這兒,我們搞宣傳的,就差你這樣的苗子,一看就是直播的好小子。”

    “……”

    曲玉飴剛坐下,疑惑問:“誰說我要離開秘書室了?”他不歸秘書室管啊?

    來的人說:“我們自有渠道。”

    他們都覺得是因?yàn)椴轮辛饲耧嵉南敕ǎ耧嵏械胶闷妗?br />
    一群人堆在曲玉飴面前,曲玉飴吃飯都不好吃了,小聲問:“可以讓我先吃飯嗎?”

    “哦哦你還沒吃飯呢,不急不急,記得考慮我們啊。”

    “慢慢選,我們宣傳部才是最適合你的。”

    “……”

    人慢慢都走了,曲玉飴小口小口的吃飯,機(jī)械式的把飯往嘴里塞。

    他是殷涷的生活助理啊,怎么能去其他部門呢,除非殷涷不要他了。

    “……”

    曲玉飴愣了幾秒,殷涷不要他了嗎?

    他搖搖頭,工作變動很正常……

    可是曲玉飴有點(diǎn)無法說服自己,哪有這么巧合的事,頭天殷涷知道他是同性戀,第二天殷涷就出去出差,其他人還說他不當(dāng)生活助理了……

    殷涷是不是討厭他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曲玉飴手都在抖。

    他之前說,殷涷的脾氣不好找朋友,只有他,其實(shí)曲玉飴也是這樣想的。

    從小到大,殷涷是第二個愿意當(dāng)曲玉飴朋友的人,曲玉飴很珍惜殷涷,怎么會這樣呢?

    早知道,早知道……曲玉飴不知道怎么辦,他沒辦法改變自己的性向,可是他也不想遠(yuǎn)離殷涷。

    曲玉飴失魂落魄的吃完飯,回到辦公室,躺在辦公桌上,一點(diǎn)兒精氣神都沒了。

    他想了半天,打開手機(jī),給殷涷發(fā)了一條消息。

    “你在哪里出差啊,是不是不需要生活助理了?”

    很委婉,曲玉飴看了又看,滿意的發(fā)出去——

    只需一晚上,三不請自來

    第42章

    曲玉飴的消息發(fā)出去,被在嘉和公司大樓外的殷涷收到。

    殷涷打開手機(jī),曲玉飴的記錄突破重重消息,來到最上方。

    某人的動作頓了又頓,一直到紅點(diǎn)快被鋪天蓋地的消息擠下去,才屈尊俯就點(diǎn)開聊天框。

    曲玉飴話中帶話,自以為是旁敲側(cè)擊十分隱秘,但對于長期在商場上沉浮的老狐貍而言,他的目的簡直一眼就能看出來。

    殷涷不緊不慢的回復(fù):“最近忙。”

    又怕曲玉飴多想,補(bǔ)了一句:“你先跟著田祿學(xué)習(xí)。”

    兩句話一點(diǎn)兒不出錯,什么都回答了,但是曲玉飴想要知道的問題,又一個也沒回答。

    殷涷是故意的,曲玉飴偷偷瞞了他這么久,他總不能就一條消息,就跑去巴巴的被人牽著鼻子走。

    那也太沒骨氣了。

    況且……殷涷拿起桌上的咖啡勺,放在陶瓷杯里攪拌。他可以做三,但對于曲玉飴而言,婚內(nèi)出軌的名頭并不好聽。

    要是有人多說了一句,曲玉飴肯定難以接受被人誤解,他本身性格就膽小,到時候做出什么傻事就不好了。

    殷涷?yàn)榱吮荛_曲玉飴,專程找了個出差的名頭,實(shí)則找人調(diào)查邱棧——他早上清醒后,越想越覺得邱棧熟悉,找了人調(diào)查。

    他一定在哪見過邱棧,昨天并不是他和邱棧的第一次見面。

    而且,殷涷想到昨天曲玉飴和邱棧的相處,邱棧并不很喜歡曲玉飴,連面子功夫都懶得做,也就曲玉飴傻,還往上湊。

    在沒有得出完全的結(jié)論之前,殷涷不會做出任何行動。

    至少,在曲玉飴這段感情里,在外人眼里,不能是曲玉飴的錯。

    曲玉飴的角色可以是被辜負(fù)的丈夫,也可以是被上司強(qiáng)取豪奪的員工,但絕對不能是品行不好出軌上司的丈夫。

    邱棧不管有沒有出軌,他最后的結(jié)局,也只能是出軌。

    下午兩三點(diǎn),私家偵探把邱棧的信息發(fā)給殷涷。

    殷涷要求將邱棧所有的,能查到的大大小小的事都查出來,故而資料很多,殷涷從第一頁開始看。

    邱棧此人,家庭情況不好,出生在一個偏遠(yuǎn)的鄉(xiāng)村里,在這個地方,重男輕女,常常有女孩出生后被丟棄,或是送給他人。

    邱家運(yùn)氣還算好,第一個孩子就是兒子,自此封肚。

    邱棧從小到大背負(fù)著家里人所有的期望,從讀書開始,家里常常為了錢而奔波。

    望子成龍,是邱家一家人的指向。

    邱棧被管的嚴(yán),然而他成績也算不上頂尖,考的學(xué)校也只是非常普通的一本。

    然后再邱棧上大學(xué)的第一年,認(rèn)識了隔壁學(xué)校的曲玉飴,之后兩個人開始交往。

    私家偵探找到了邱棧的私人小號,他在里面發(fā)了很多東西。

    從第一篇開始,便是對曲玉飴的意淫。

    他認(rèn)為曲玉飴是個不要臉的人,平白得了其他人的喜歡,卻又裝作膽小,博取同情。

    邱棧每時每刻都在視奸曲玉飴的一切,并且會因?yàn)榍耧嵉娜魏蝿屿o而在博客上大發(fā)雷霆。

    幾個月后,邱棧在博客上發(fā)了一條消息。

    “我發(fā)現(xiàn),他很好騙,說什么就是什么。我說我和他做朋友,是唯一一個對他好的人,他信了,還一直覺得別人討厭他。”

    “玩玩而已。”

    殷涷越看,表情越緊繃,眼前的一切實(shí)在不堪入目,邱棧實(shí)在不是個男人,做出如此行徑,難怪曲玉飴總是小心翼翼,討好別人,還不敢反抗任何超出常理的舉動。

    原來都是邱棧干的。

    殷涷閉眼,再睜開眼時,眼底一片清明。

    大學(xué)過后的事情比較簡單,也只有幾句話概括,其中偵探可能也帶了私人情感,寫了一句批注。

    “我認(rèn)為邱棧和曲先生在一起,可能只是為了違背父母的決定。”

    邱棧的父母一直在給邱棧找能攀上的白富美,然而白富美家里又不是傻的,不能入贅,能力也不行,又心比天高,哪來的白富美愿意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

    其中有一個白富美,甚至看中了邱棧身邊的曲玉飴。

    然后,邱棧和曲玉飴就結(jié)婚了。

    殷涷往后看,沒有婚禮,沒有蜜月,甚至沒有任何的表白,草草的領(lǐng)證,就這樣,曲玉飴嫁給了邱棧。

    那個時候,曲玉飴才多大,才二十四歲的年紀(jì)。

    如今,曲玉飴也才不過二十七歲的年紀(jì)。

    殷涷越想越難受,胸口里全是壓抑不住的怒火,要是他能早一步遇見曲玉飴……

    讓殷涷更為氣憤的是接下來的幾頁,從結(jié)婚開始,剛結(jié)婚一個月,邱棧就和酒吧駐場的男人有了私情,加上和曲玉飴不在同一個地方,他經(jīng)常和人偷情。

    一直到現(xiàn)在。

    殷涷深吸一口氣,既然出軌了,那事情就好辦了。

    雖然現(xiàn)如今離婚不容易,但對于他而言,要幫人離婚簡單的多。只要邱棧有錯,不管發(fā)生什么,殷涷的律師團(tuán)隊(duì)都能把曲玉飴摘出來,作為一個徹徹底底的受害者。

    殷涷看向最后一頁——

    邱家正在準(zhǔn)備為邱棧物色新的女孩兒,目前已經(jīng)在開始準(zhǔn)備相親宴。

    殷涷手上動作一大,桌上的咖啡倒下去,落的滿地都是,陶瓷也碎了。

    老板趕緊帶人過來,點(diǎn)頭哈腰問殷涷是否需要幫助,先換個位置進(jìn)行處理。

    殷涷揮手,讓人直接扣卡里的錢,帶著電腦走了。

    他現(xiàn)在要去找律師商談怎么樣才能讓曲玉飴離婚,并且讓邱棧付出代價。

    更重要的是,要怎么告訴曲玉飴,他以為的家,其實(shí)從一開始,就是騙局。

    殷涷完全難以想象,曲玉飴得知真相后的表情。

    他一定會哭。

    ……

    曲玉飴看見了殷涷回的消息,收拾收拾東西背著書包去樓下找田祿。

    他下去之后輾轉(zhuǎn)幾個辦公室才找到田祿,田祿是個脾氣溫和的小老頭,曲玉飴不確定的把老頭改成哥哥。

    田祿的名片上,寫他今年才三十二歲,可是田祿已經(jīng)是地中海發(fā)型了。

    田祿隨意給曲玉飴指了個辦公室的角落桌子,辦公室一共三張桌子,兩張都在角落,拼在一起,有一張已經(jīng)放上人的東西了,曲玉飴就把東西放在了最角落里。

    曲玉飴其實(shí)想坐外邊,里面的話,要是外邊的人稍微胖一點(diǎn),就容易出不來,要是每次出來都要麻煩別人,他也不好意思。

    田祿等人收拾好了,說:“你就隨便跟著我學(xué),能學(xué)什么是什么。”他撓頭,光滑的腦袋一根頭發(fā)也沒撓下來:“我們這兒是宣傳部門,我們搞后勤的,就是幫各大平臺的官博發(fā)布處理博客和評論,也不是很難的事。”

    其實(shí)相當(dāng)簡單,除了曲玉飴,在這兒做這項(xiàng)工作的人幾乎都是兼職,當(dāng)然,其他人都是還負(fù)責(zé)產(chǎn)品的介紹視頻,包括偶爾的直播介紹產(chǎn)品,在新出科技時演示……等等一系列的工作。

    田祿嘛,年紀(jì)輕輕禿頭,所以一般不出鏡,帶新人熟悉公司,全能選手,但什么也不精通。

    不過,曲玉飴長這么漂亮,田祿倒是覺得,他肯定會做公司的新主播——專門拿出去勾引人的那種。

    曲玉飴點(diǎn)頭,他又說:“我問了喬清,她說我的另一份工作還沒結(jié)束,之后可能還會回去。”

    田祿擺手:“沒事咱三都兼職。”

    曲玉飴才去把東西放下去。

    他原本以為殷涷會把他開除了,但是殷涷沒有,發(fā)過去的消息也回了,雖然沒有一個字在曲玉飴的點(diǎn)子上,一個曲玉飴想知道的消息都沒表達(dá)出來。

    然后接到調(diào)崗的消息,曲玉飴原本想把辦公室所有的東西都帶走,喬清卻攔住了他,說曲玉飴另一份工作還沒結(jié)束。

    曲玉飴當(dāng)時很疑惑:“可是,殷總不是討厭我了嗎?”怎么還會讓他繼續(xù)呢?

    喬清很錯愕:“沒有的事,除了專業(yè)性極強(qiáng)的部門,很多實(shí)習(xí)生都會輪崗,最后定下最適合的工作。”

    “只是慣例。”

    是慣例嗎?曲玉飴小腦瓜容納不下太大的信息量,得出一個結(jié)論,殷涷可能現(xiàn)在半討厭他不討厭他的。

    討厭是因?yàn)樗莻同性戀,不討厭,可能是因?yàn)樗ぷ髯龅暮谩?br />
    曲玉飴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想,他做了什么工作來著?

    好像,只烤過小蛋糕。殷涷是不是喜歡他的小蛋糕?

    曲玉飴想,他可不可以再給殷涷做小蛋糕,讓殷涷不要討厭他?他不想殷涷討厭他,曲玉飴真的真的把殷涷當(dāng)成最好的兄弟。

    殷涷是曲玉飴除了邱棧以外的第二個好朋友,他一點(diǎn)也不想失去殷涷。

    為了挽回他們的兄弟情,曲玉飴決定好好工作,一定要給殷涷做一份超好的蛋糕!

    曲玉飴想的入神,連外邊的人什么時候回來了都不知道。

    凳子拉出去的聲音在地上刮起,刺激的人起雞皮疙瘩,曲玉飴頭皮發(fā)麻,從思緒中回神,轉(zhuǎn)眼就看見了之前那個和他一起出差過的人。

    他小心翼翼打招呼:“你,你好。”

    那人坐下去,瞥他一眼:“曲玉飴?你怎么來了?”

    他,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曲玉飴尷尬的擺手,可是曲玉飴不知道他的名字啊。

    怎么辦?

    曲玉飴只能點(diǎn)頭,然后裝作無辜的繼續(xù)收拾東西,桌子都快被他收拾的禿嚕一層皮了,還沒停下來。

    身邊的同事一直盯著他,看了半天,最后得出結(jié)論:“你不知道我是誰了。”

    曲玉飴:“……!”好敏銳。

    曲玉飴舔唇,說:“我們之前也沒有怎么見面吧……”

    “是嗎?”那人說:“我們可是一起面試的。”

    曲玉飴腦子轉(zhuǎn)了又轉(zhuǎn),抓出了一個特別明顯的特征:“你是西裝男!”

    西裝男臉色鐵青:“?曲玉飴你什么意思?”

    曲玉飴扶住椅子的把手坐下,偷偷往角落躲:“我,我,我……”

    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西裝男憋了半天,扔了一句:“郭石。”出來,不理曲玉飴了。

    曲玉飴試探的看了郭石好幾眼,確實(shí)郭石不理他了,翻開手機(jī)在大群里搜guoshi,哪兩個字啊,不介紹他也不知道的啊。

    找了半天,看見了一個郭石。

    原來叫郭石。

    曲玉飴退出去,給邱棧發(fā)消息,說這件事。

    “怎么辦啊,感覺之后的辦公室日子不會太平了TVT。”

    每次曲玉飴遇見麻煩,邱棧總是回消息回的很快:“是你先沒記住人,被人討厭很正常,你總是做事沒有頭腦,以后小心點(diǎn)就行。”

    曲玉飴又發(fā)了個哭哭的表情包,邱棧說的也沒錯,他還是需要更加努力。

    不過,在努力之前,還是先想想給殷涷做一個什么樣的蛋糕吧。

    /

    原本該空無一人的總裁辦公室,出差的總裁突然回來,把秘書室的人叫過去開會。

    “我們秘書室,是不是很久沒有團(tuán)建了?”

    “我看兩周后就不錯,就定在木糖酒吧。”

    夏久剛想反駁,之前那個失敗的表白現(xiàn)場不是給他們團(tuán)建了嗎?雖然是背著曲玉飴團(tuán)建的,讓他們留在那兒收拾的人開了party。

    不至于立馬又要開團(tuán)建吧,老板表白又失敗了?

    殷涷似乎猜到他們要說什么,加了一句:“有加班費(fèi),全免費(fèi),多放半天假。”

    “老板我會永遠(yuǎn)追隨你,我覺得這個團(tuán)建太棒了,我就差一個團(tuán)建。”

    “沒有團(tuán)建我會死的,老板我愛你!”

    沒管一群人的哀嚎,殷涷又拿了一樣?xùn)|西要離開,喬清問他:“老板還是在出差嗎?”

    殷涷想了想:“曲玉飴要是問,就說我在出差。”

    殷涷往樓下走,為了避開曲玉飴,他刻意走樓梯。

    然而,曲玉飴此時此刻,正好出來接水——辦公室的水沒了,一整樓的水為了方便,都放在樓道上。

    曲玉飴去樓道接水,而殷涷正好走在他的上一層。

    水聲滴滴答答的響起,腳步聲也越來越近……——

    固定番外有一個,是大學(xué)如果曲玉飴認(rèn)識的不是邱棧,而是殷涷的if線。

    還有一個番外是邱棧沒出軌,殷涷用了手段讓他出軌的if線,但是我本人不是很會寫修羅場,所以……不一定會寫

    后天上夾子所以下一更在零點(diǎn)

    第43章

    曲玉飴膽子小,一想到路過某個同事還要打招呼,他就頭腦發(fā)懵,連水都沒接滿就跑了。

    所以殷涷下樓后,只看見因?yàn)殛P(guān)的過于急切而還在滴水的飲水機(jī),還有一個急匆匆的背影。

    他看了幾眼,又假裝出差去了。

    曲玉飴接了三分之二的水,老爺爺捧水杯的姿勢往辦公室走,整個人頗具偷感。

    結(jié)果路上的同事們都非常熱心,一個接一個的和他打招呼。

    曲玉飴只能被迫走一步挺三下,像陀螺一樣四處給人打招呼,等回到辦公室,他長舒一口氣。

    郭石還敬業(yè)的在辦公室敲鍵盤,曲玉飴走過去,用眼睛丈量椅子和墻壁的距離能不能過一個他。

    很顯然,有點(diǎn)窄,曲玉飴雖然瘦,但也是一個正常身材的男生,再瘦也是有點(diǎn)兒斤兩的,不至于成為一張薄紙片。

    當(dāng)然,曲玉飴現(xiàn)在就想變成一張薄紙片,免得面對這樣尷尬的場景。

    郭石,好像真的很認(rèn)真在工作,曲玉飴看見郭石在電腦上的雙手都快敲出殘影了。

    試試能不能過去吧,曲玉飴在心里鼓勵自己,側(cè)身試圖從縫里溜過去。

    老實(shí)說,也不知道郭石怎么占了這么大的空間,曲玉飴自己坐的時候,只坐的了一半,剩下一半都是空的,郭石的椅子和墻壁卻只有很小的空間。

    曲玉飴把自己塞了一半進(jìn)去,完全忽略了一個問題——郭石是個有五感的正常人,怎么可能曲玉飴在后面這么多動作,他還沒看見。

    但是曲玉飴不出聲,郭石也不出聲,等曲玉飴好不容易把自己塞到一半,光榮的卡住了。

    很尷尬,真的很尷尬,曲玉飴低頭看自己,又看一眼眼前的郭石。

    郭石本來就不喜歡他,他要是現(xiàn)在打擾郭石,會不會更討厭他?曲玉飴很苦惱,他還要和郭石一起待好久的時間,同事之間相處的不好,會不會影響很多東西?

    曲玉飴越想越多,甚至想到了,要是郭石很不喜歡他,告訴其他人,會不會大家都不喜歡他了。

    可是郭石會這樣壞嗎?

    曲玉飴想著想著,感覺空間好像變得空了一點(diǎn),一口氣提肚子溜進(jìn)去,深吸一口氣。

    好棒!

    曲玉飴傻笑著打開電腦開始準(zhǔn)備工作,完全沒注意到郭石緊繃的雙手和剛剛挪動的椅子。

    辦公室里很安靜,一開始分下來的工作也簡單,大多數(shù)都是一些平常的工作常識,比如私信聊天的回答話術(shù)之類的,曲玉飴看著看著覺得像是人機(jī)客服。

    以前買東西,對面的客服說話提取關(guān)鍵詞,總是發(fā)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以前以為是機(jī)器人,曲玉飴看了看眼前的文件,原來還可能是真人。

    是怨氣頗重的打工人,很快,他也要成為其中的一員了。

    曲玉飴看完了文件,差不多開始處理其他瑣碎的事物,一邊工作一邊摸魚。

    他想,要給殷涷做一個什么樣的甜品呢?是西式的還是中式的?

    上一次做了西式的,這一次要不然做一個中式的?

    曲玉飴以前去舊市場淘了一本幾十年前的糕點(diǎn)書,基本上都是傳統(tǒng)的糕點(diǎn),他記得里面有一道,用的是各種面粉,做成圓團(tuán),用刀輕輕切割,之后再用油炸,反復(fù)炸幾遍,炸成開放的花。

    看起來不錯,曲玉飴還沒做過這樣的甜點(diǎn),用油炸出來的甜點(diǎn),估計會很油,但是甜點(diǎn)本身就有甜味,再加上油的油膩味,一口下去不知道悶成什么樣。

    或許用烤箱烤試試?最后不用油炸……

    曲玉飴想的熱身,無意識的一直喝杯子里的水,沒多久,水就被他喝完了,可是他又不想出去接水,怕遇見和之前一樣的打招呼場景。

    對于靦腆的曲玉飴而言,那簡直是折磨。

    曲玉飴放回去杯子,有點(diǎn)想秘書室的大家了,秘書室沒水的時候,他會去殷總的辦公室蹭水。

    殷總還在出差嗎?曲玉飴覺得還是殷總比較好,是個好老板。

    曲玉飴繼續(xù)工作,時不時的舔唇。

    沒多久,一邊坐著的郭石杯子里也沒水了,他看見辦公室的飲水機(jī)沒水了,帶上水杯,在曲玉飴羨慕的眼神下出門。

    曲玉飴看時間,還有半小時就下班了,不喝水也可以。

    他今天要沖去超市買做甜點(diǎn)的材料。

    曲玉飴收拾好東西,坐在位置上發(fā)呆,等時間到了,他立馬起身,趁郭石還沒回來,沖出辦公室,又蹦又跳的往外走。

    于是,當(dāng)郭石帶好一桶水從樓下坐電梯爬上來,只有空空的辦公室在等著他。

    郭石一聲不吭的把水上好,再把水杯里剩下的水喝了。

    /

    曲玉飴回到家,房東提醒他這個月交房租,他們的房東一共有很多套房,每次一到時間久觸犯自動找人的消息,不過這只是提醒,要過一天左右才會開始收。

    家里沒人,邱爸邱媽都不在,邱棧也不在,邱棧最近總是很忙。

    曲玉飴把材料放去廚房,一般而言,廚房只有他會進(jìn)去,所以曲玉飴東西都是隨便放。

    他準(zhǔn)備今晚先做幾個試試,要是成功了久明天給殷涷送糕點(diǎn),要是失敗了他就換一個做。

    曲玉飴很有先見之明的還買了做毛巾卷的材料,毛巾卷也可以做,他上次給殷涷做的甜點(diǎn)里面沒有毛巾卷。

    曲玉飴收拾好臺面,倒出面粉和面,手機(jī)放在一邊聽歌,他聽歌聽的不多,每次都點(diǎn)開軟件自動推薦的歌曲,然后隨機(jī)播放。

    曲玉飴做了四個,準(zhǔn)備兩個用油炸,另外兩個用烤箱。

    用烤箱的不需要曲玉飴多關(guān)注,曲玉飴把剩下的兩個花苞形狀的糕點(diǎn)分開放,準(zhǔn)備先炸一個試試溫度。

    花苞放下去,油花四濺,曲玉飴用漏勺翻面,仔細(xì)的看花苞的形狀,怕糊了或者形狀散了。

    用低溫油炸了一遍,曲玉飴把半開的花朵撈上來,點(diǎn)開手機(jī),問邱棧晚上想吃什么,他做完糕點(diǎn)做。

    邱棧還沒回消息,曲玉飴等油溫高了,又把半開的花朵放下去復(fù)炸,剛放下去沒多久,邱棧就回消息了。

    邱棧:“我和爸媽有事,不回來吃了,你隨便吃點(diǎn)。”

    曲玉飴單手打開手機(jī),另一只手在鍋里看顧糕點(diǎn),他有點(diǎn)兒不舒服,怎么都不提前說呢?他還買了好多菜,準(zhǔn)備今晚多做一點(diǎn)呢。

    “是很急的事情嗎?需不需要留飯?”

    曲玉飴還是問了一句,他怕邱棧不吃飯,對身體不好。

    邱棧:“我們一家人在外面吃,在吃飯了。”

    在吃飯了?一家人的話,為什么不叫上他?曲玉飴心里委屈,如果是家宴,不叫上算什么呢?

    曲玉飴憋著脾氣,好聲好氣的問:“你們出去吃什么啊?”

    邱棧:“沒吃什么好吃的,你也知道我們節(jié)儉,請表妹吃飯而已。”

    曲玉飴:“那你們好好吃飯。”

    邱棧一句話,曲玉飴說什么都不好了,可是他還是不怎么高興,他和邱棧結(jié)婚這么久,為什么他請家里的表妹吃飯也不帶上他?

    唉,曲玉飴又想,之前說是邱棧單獨(dú)和表妹吃飯,但是現(xiàn)在變成了邱棧還有叔叔阿姨一起,說明邱棧也沒有忽視他,在考慮他說的建議。

    可是曲玉飴心里還是不高興。

    一不高興,曲玉飴心思都不在糕點(diǎn)上了,想東想西的,一直到熱油濺到曲玉飴的手上,曲玉飴一嚇,連忙放下手機(jī)去看鍋里的糕點(diǎn)。

    已經(jīng)全部炸開了,甚至有點(diǎn)兒過了,曲玉飴連忙夾上來,有點(diǎn)兒懊悔,本來多好的糕點(diǎn)啊,都怪他非要做飯的時候看手機(jī)。

    曲玉飴把手機(jī)放的遠(yuǎn)遠(yuǎn)的,這次集中心神認(rèn)認(rèn)真真做剩下的糕點(diǎn),從溫度到時長精準(zhǔn)把控,直到炸出一份完美的粉色花朵。

    成功了!

    曲玉飴把用油炸的糕點(diǎn)和烤箱的糕點(diǎn)都拿出來放在一起,他收拾好廚房,也沒有做飯的欲望了,四個糕點(diǎn)也差不多他吃了。

    他習(xí)慣性的先吃看起來最好的糕點(diǎn),最后油炸的糕點(diǎn)炸出來非常完美,像是盛開的花,第一次炸的炸過了,有點(diǎn)兒焦。

    至于烤箱烤的兩份,花瓣都不是很開,半遮半掩,像是才剛剛開始開放的花朵,顏值也十分好看,但炸出來的顏值的確是最高的。

    曲玉飴一口咬下去,咬掉了半邊花瓣,是好吃的,很香,也不非常甜。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和曲玉飴料想的一樣,油炸的糕點(diǎn)有油的膩味,多吃幾口就膩了。

    吃完第一個糕點(diǎn),曲玉飴又試了烤箱烤出來的糕點(diǎn),雖然外表沒有炸出來的好看,但烤箱烤出來的味道不錯,一樣的香,而且還沒有油炸的膩。

    曲玉飴把所有的糕點(diǎn)吃完,給喬清發(fā)消息,問喬清明天殷涷出差回來沒有。

    要是回來了,他就明早起來做糕點(diǎn),一半油炸一半烤箱,都給殷涷試試。

    曲玉飴吃完四塊糕點(diǎn),明明沒吃多少,可他肚子很撐,還有奇怪的下墜感,曲玉飴權(quán)當(dāng)是自己吃太快了所以導(dǎo)致的,連忙去洗了個澡,躺在床上。

    他今晚也困的很快,剛躺在床上眼皮子就睜不開了,迷迷糊糊的時候,曲玉飴打開手機(jī)看消息。

    田祿:“回來了吧,我今天還在公司看見殷總了。”

    曲玉飴心想,喬清都說殷涷回來了,那殷涷肯定回來了。曲玉飴放心的設(shè)了鬧鈴,安心的睡了。

    “疼…………好疼……”曲玉飴半夜是被疼醒的,肚子如同被撕扯,所有的器官都好像被一雙手揉捏,翻來覆去的折騰。

    剛開始,曲玉飴還迷迷糊糊的在床上滾,后來疼的實(shí)在受不了了,伸手去摸手機(jī)。

    他雙手疼的發(fā)抖,全身都在發(fā)抖,嘴唇發(fā)白,眼睛里因?yàn)樘哿耍X子不清醒,冒出生理性的淚水。

    曲玉飴平時哭,眼角都是紅紅的,他這次因?yàn)樘哿耍つw白,紅色的痕跡更偏向于粉色。

    身邊的被子很冷,沒有另一半的蹤跡,曲玉飴摸了老半天,什么也沒摸到,冰冷一片,他點(diǎn)開手機(jī),撐著最后的力氣給邱棧打電話。

    電話沒有被接通,聲音漸漸消退,曲玉飴疼的不行,哭的臉頰濕潤,又給邱棧打了好幾個電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電話終于被接通了。

    曲玉飴還沒來得及說話,他聽見了邱棧那邊的唱歌聲,很多人劃拳的聲音,還有調(diào)笑的聲音。

    邱棧大概是喝醉了,毫無掩飾:“大晚上你打電話做什么?”

    聲音很明顯的醉氣,曲玉飴頭腦發(fā)怔,問:“邱棧,你在哪里,酒吧嗎?”

    不是說出去和親戚吃飯嗎?——

    明天更新晚點(diǎn),大概十一點(diǎn)半

    第44章

    曲玉飴問出話的瞬間,周圍的空氣好像都凝結(jié)在一起,冷的驚人。他呼吸不上來,不知道是因?yàn)槎亲油催是因?yàn)榍駰5男袨椤?br />
    電話被掛了,曲玉飴放下手機(jī),一個人側(cè)躺在床上,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他現(xiàn)在想吃東西,肚子好痛,但是又空,什么都沒有,喉嚨也痛,眼睛也澀的厲害。

    曲玉飴已經(jīng)看不清眼前的東西了。

    沒過多久,邱棧給曲玉飴發(fā)了一條消息。

    邱棧:“沒有在酒吧,是公司聚會,大家一群人一起。”

    曲玉飴看了很久,才從有重影的字里看出邱棧說的是什么。從一家人出去辦事到公司聚會,曲玉飴覺得自己有點(diǎn)蠢。

    看不清也想不懂。

    他手抖的拿不起東西,就沒有回復(fù),邱棧也不需要他回復(fù)。

    曲玉飴躺了不知道多久,起床拿了幾顆布洛芬吃下去,沒過多久,疼的睡過去了。

    他做了夢,夢里,是曲玉飴和邱棧的初識。

    那一年,曲玉飴才二十歲,因?yàn)閮?nèi)向,和班上的人都不熟。學(xué)校要求每個人要有足夠的二課分和志愿時長。

    曲玉飴好不容易搶到了一個給夏令營當(dāng)志愿者的志愿活動,剛?cè)蟮?老師就說,要找人抽簽準(zhǔn)備最后的ppt講課。

    他閉著眼不敢看最后的結(jié)果,還是被身邊的人拍了一下才敢睜開眼去看。

    一看見結(jié)果,曲玉飴整個人都懵了,曲玉飴三個字方方正正寫在抽簽結(jié)果上,曲玉飴又眨眼去看,沒變……

    沒有看錯。曲玉飴皺眉,又去看另外一個名字,自己的搭檔。

    “邱棧?”曲玉飴小聲念出來,沒想到身邊拍他的人回了一個嗯。

    他轉(zhuǎn)頭去看,邱棧也穿了和他一樣的志愿衣服,笑的很青澀,又干凈又帥氣。

    “你是曲玉飴吧,我是邱棧,旁邊學(xué)校的,我們是隊(duì)友。”

    再然后,他們就一直在一起了。

    /

    早上六點(diǎn),手機(jī)上的鬧鈴準(zhǔn)時響起來,曲玉飴迷迷瞪瞪醒過來,肚子已經(jīng)不怎么痛了。

    為了確保肚子不會繼續(xù)痛,他又吃了幾顆布洛芬。

    冷水下肚,激起曲玉飴腸胃的反應(yīng),抗議的叫了好幾下,曲玉飴拍了拍讓肚子聽話。

    “要做小蛋糕,不要鬧哦。”

    肚子好像真的聽懂了曲玉飴說話,也或許是因?yàn)閯偝韵氯サ牟悸宸移鹱饔昧耍瑳]有再折騰曲玉飴了。

    曲玉飴才去按照昨天的步驟做了一些荷花酥,他昨晚上做夢,到了后半程,不知道怎么的想起了這道甜品,還順帶想起了名字,叫荷花酥。

    想來也是,糕點(diǎn)做出來之后,長得也很像開發(fā)的荷花。

    做好荷花酥,曲玉飴放在好看的禮物盒里,拿著去公司。

    他出門之前,在桌上留了一張紙條。

    “邱棧,我們聊聊。”

    到了公司,曲玉飴先把荷花酥放在桌上,他沒去二十七樓的辦公室,怕被秘書室的人看見,他做的分量不多,不夠大家一起分的。

    等殷涷回來,他可以用殷涷的休息室之后,再多做一點(diǎn)分給大家。

    當(dāng)然,前提是,殷涷吃了曲玉飴的荷花酥之后,能和他重歸舊好。

    曲玉飴想著想著就開始嘆氣,莫名其妙的,讓旁邊的郭石看了他好幾眼。

    郭石還是目中無人的樣子,不過他今天又開始穿西裝了,雖然沒有第一次見面那么隆重——不是全部配套的西裝。

    曲玉飴沒覺得一直不在意外表,現(xiàn)在才在意外表的郭石不對勁,在他眼里,郭石還是剛開始的那個不喜歡他還有點(diǎn)脾氣不好的西裝男。

    郭石沒勾引到心事重重曲玉飴的目光,他正襟危坐,假裝一點(diǎn)兒也不在一定的樣子做產(chǎn)品介紹ppt,曲玉飴還趴在桌上看基礎(chǔ)的資料。

    田祿讓他多看幾遍。

    曲玉飴渴了的時候準(zhǔn)備出門去接水,結(jié)果看見辦公室有人,心里默默的感謝田祿,肯定是田祿搬的水,好上司。

    給田祿發(fā)了個好人卡,曲玉飴開開心心的喝水。

    一旁準(zhǔn)備好被夸獎的郭石:“……”為什么不說話?

    郭石清喉嚨,奇怪的聲音吸引住曲玉飴的目光,郭石鄭重問:“好喝嗎?”

    曲玉飴搖頭:“水不都是一樣的嗎?”

    郭石臉上優(yōu)雅的表情變得扭曲,曲玉飴發(fā)動自己的腦細(xì)胞,想到什么,去看水桶的標(biāo)簽。

    他記得之前有新聞?wù)f,有的水廠會用自來水灌在已經(jīng)用過的水桶里以次充好,但曲玉飴又看了一眼標(biāo)簽,他記得這個牌子還挺貴。

    應(yīng)該不會吧,他不確定的說:“公司訂的水,不至于吧?”

    郭石:“…………?”他想到哪里去了?

    “我只是單純問問。”郭石麻木的說,曲玉飴沒提到點(diǎn)子上,他一向冷淡的脾氣也做不出點(diǎn)名是他換水的這件事。

    曲玉飴于是放心點(diǎn)頭:“沒事,就算是自來水,我們也喝不出來的。”

    郭石:“…………”他附和:“是。”

    曲玉飴于是轉(zhuǎn)身去邊工作邊想晚上要怎么和邱棧吵架了。

    他是典型的淚失禁體質(zhì),一般說不出兩句話就會開始哭,而且因?yàn)檫@個原因,曲玉飴吵架沒贏過,所以他不喜歡吵架。

    大部分的時候,曲玉飴都會可以避開矛盾,哪怕不舒服也沒關(guān)系。

    可是他是真的真的很想維護(hù)好自己成年后的第一個家,無論如何,他都要問清楚邱棧的。

    邱棧是不是遇見什么困難了不好說?曲玉飴想到今早房東問他交房租,曲玉飴發(fā)過去才知道,邱棧上個月的房租都忘了交,但房東房子太多了,上個月在海南旅游,也忘了查。

    曲玉飴才發(fā)了工資,花了一半工資交上房租。

    幸好發(fā)了工資,他想,邱棧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困難不想告訴他,怕他難受,所以才瞞著他很多事情。

    曲玉飴想了很多,最后也只能放在一邊,他瓜子大的腦仁想不通。

    ……

    曲玉飴記得喬清說殷涷今天在公司,于是曲玉飴連續(xù)好幾次假裝要去秘書室?guī)兔Γ谝鬀虻霓k公室外邊不經(jīng)意的游蕩,結(jié)果一直沒碰見人。

    快下班的時候,曲玉飴直接提著盒子去殷涷辦公室外面,也不裝了,直接敲門。

    沒人應(yīng)。

    曲玉飴糾結(jié)的咬唇,偷偷的開一條縫,沒人。

    怎么會沒人呢?不是說今天要回來嗎?曲玉飴又看了好幾眼,確認(rèn)沒人之后,失魂落魄的往樓下走。

    殷涷不在,是不是看出了他的意圖,想要躲他?

    曲玉飴點(diǎn)開聊天框,他們已經(jīng)快一天一夜沒有發(fā)過消息了,以前最多都只有一晚上的,還是因?yàn)樗X。

    殷涷是不是真的不理他了?想到這個可能,曲玉飴就一點(diǎn)兒精神都打不起來。

    下班的時間,往外走的人很多,曲玉飴又遇見了郭石。

    說來也奇怪,他和郭石的時間表明明不一樣,但每次都能恰好遇見。

    秉承和同事好好相處的思想,曲玉飴勉強(qiáng)抬手,軟綿綿的揮手,當(dāng)做打招呼。

    郭石矜持的點(diǎn)頭回應(yīng),問曲玉飴:“你去哪兒了?”

    他早上就看見曲玉飴帶的禮物盒了,想起來以前聽說曲玉飴經(jīng)常會做糕點(diǎn)給秘書室的人吃,郭石已經(jīng)期待一天了。

    可是曲玉飴一直沒提,時不時提著禮物盒出去逛一趟,然后又原封不動拿回來,最后要下班的時候,甚至飛一般的跑出去——

    自從上次曲玉飴沒進(jìn)去之后,郭石偷偷的把辦公室的桌子調(diào)整了一下,讓曲玉飴可以自由通過。

    沒想到郭石會突然發(fā)問,曲玉飴想都沒想,直接說:“去找殷總了。”

    “殷總?”

    曲玉飴聽見殷總兩個字,才意識到自己把目的說出來了,抿嘴不肯繼續(xù)說話了,萬一他和殷涷沒有和好,殷涷會不會以為他是故意在別人面前表現(xiàn)出他們關(guān)系很好的樣子?

    就算不和好,曲玉飴也不想殷涷討厭自己,緊緊閉上嘴巴不說話了。

    郭石不知道曲玉飴為什么不說話了,他還想多和曲玉飴說幾句話,立馬奉獻(xiàn)出自己的情報:“我今天出去買咖啡的時候看見殷總了。”

    “買咖啡?”一直低頭的曲玉飴終于正臉看郭石了。

    郭石心中暗喜,表面不動聲色:“就是公司周圍的咖啡廳。”

    曲玉飴問:“什么時候?”

    “一個小時之前,每離多久。”

    曲玉飴聽了,眼睛亮了,給郭石鞠躬:“謝謝你,我之后給你帶好吃的。”

    說完,曲玉飴蹦蹦跳跳,護(hù)著懷里的禮物盒離開郭石的視線。

    原本想靠這個機(jī)會接近曲玉飴的郭石:“……”好歹也算有成效了,也能吃上曲玉飴帶的東西了。

    嗯……也不錯……

    曲玉飴小跑到咖啡廳,從門口進(jìn)去,一直從角落看到最中間的位置都沒看見人。

    這家咖啡廳是嘉和專門給員工做的福利咖啡,員工喝咖啡不用錢,用的也是上好的咖啡。

    苦味很濃,熏的曲玉飴鼻子一皺,屏住呼吸去問員工:“殷總是不是來過啊?”

    員工小姐姐先是點(diǎn)頭,后又想起什么,動作一頓,面對曲玉飴認(rèn)真詢問的表情,員工僵硬的說:“當(dāng)然了。”

    “真的嗎?”曲玉飴上半身往前傾:“你知不知道殷總現(xiàn)在在哪里啊?”

    曲玉飴突如其來放大的臉出現(xiàn)在小姐姐面前,小姐姐被美的心神一惑,差點(diǎn)兒就要把真實(shí)情況說出來。

    其實(shí)從曲玉飴剛進(jìn)來的時候,小姐姐的目光就放在曲玉飴身上了,曲玉飴小小一只,長的還漂亮,攝手?jǐn)z腳的從門外進(jìn)來,像一只抱著松果,還要去覓食準(zhǔn)備過冬的小松鼠。

    她在心里怒吼,恨不得什么都告訴小松鼠,可是老板的命令,她這個打工人也不好違背。

    小姐姐強(qiáng)忍住美貌攻擊,遲疑道:“殷總以前經(jīng)常來,當(dāng)然來過了。”

    曲玉飴不是想聽這個答案,他第一次刨根問底的為難別人,有點(diǎn)兒不好意思:“我,我是想問,他今天是不是來過啊?”曲玉飴說話聲音越來越小,臉也浮現(xiàn)上紅色。

    小姐姐心都化了,可是想到自己的獎金,還是狠狠心道:“今天沒有哦,沒有看見。”

    嗚嗚嗚,果然這個世界上還是錢比較重要,要是獎金稍微少一點(diǎn)……少一大半,她就忍不住要說出去了。

    曲玉飴難過的垂下眼簾,郭石應(yīng)該不會騙他,也沒有騙他的理由,但是小姐姐說殷涷沒來過……

    他第一次這樣聰明,甚至不想自己這么聰明。

    肯定是殷涷在躲他,曲玉飴匆匆謝謝小姐姐:“我知道了,謝謝你。”

    沒等小姐姐說話,曲玉飴跑出門,心里想,不和他一起就不和他一起,他也不要管殷涷了,他再也不要理殷涷了。

    曲玉飴難過的回家,原本想把禮盒隨便放下,可是他想到是自己辛辛苦苦做的,又輕輕的放在玄關(guān)。

    不能浪費(fèi)。

    曲玉飴心想,他才不是想給殷涷一個機(jī)會,他是不想浪費(fèi)。

    曲玉飴放下東西,仿佛卸下來全身力氣,趴在桌子上,桌上的紙條沒有動過的痕跡,邱棧一整天都沒回來。

    一整天都沒回來啊,曲玉飴把紙條拿起來,對著光看了又看,之后拿在手里揉捏。

    布洛芬的作用好像過去了,曲玉飴肚子隱痛,一陣一陣兒的,痛的時候,曲玉飴就捏住手里的紙條,不知不覺,紙條已經(jīng)快要爛掉了。

    在紙條徹底要報廢之前,玄關(guān)傳來了開門的聲音,曲玉飴硬撐著站起來,看向玄關(guān)回來的人。

    邱棧像個沒事人,走進(jìn)來第一句話是:“怎么沒做飯?”

    曲玉飴定定的看著他,邱棧換了一身衣服,他鼓起勇氣,好不容易道:“邱棧,你昨天……去哪里了?”

    他聲音哽咽,還沒開始就要哭了:“不要騙我。”——

    暗中觀察的殷涷:請叫我忍者

    接下來正常更新每晚九點(diǎn)啦,因?yàn)榘駟嗡哉{(diào)了一下更新時間,感謝大家的體諒,設(shè)了抽獎~

    這個抽獎要求還挺高,我之后等夠要求了再設(shè)一個!

    第45章

    邱棧在玄關(guān)處站了幾秒,似乎是呆愣了,等醒轉(zhuǎn)來,也沒進(jìn)屋子,就靠在玄關(guān)處的柜子旁,回答避重就輕:“有什么事嗎?”

    曲玉飴最近幾年很少和人紅臉生氣,以至于淚失禁的情況越來越嚴(yán)重,明明是咋質(zhì)問邱棧,他卻先流了淚,眼睛四周很紅,像被欺負(fù)了,可憐的很。

    “你先回答我。”曲玉飴沒說什么很重的話,只是執(zhí)拗的用一雙大眼睛一直看著邱棧,重復(fù)道:“你先回答我。”

    說話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小。

    邱棧不急不忙的靠在柜子上,溫和的笑起來,一點(diǎn)兒也沒把曲玉飴的怒火當(dāng)一回事,他說:“也沒什么。”

    一個閑適一個滿臉淚水,不知情的人,怕是以為是邱棧在審問曲玉飴。

    曲玉飴喉嚨發(fā)緊,眼睛也因?yàn)榭薜奶珖?yán)重而被淚水擋住,屋子里的景象模糊不清,他只能看見邱棧的一個大概輪廓。

    他用雙手胡亂的擦眼睛里的淚水,越擦越多,最后干脆不管了,一邊流著淚一邊繼續(xù)問:“我和你打電話的時候,你在哪里?”

    曲玉飴那個時候肚子好痛,痛到說不出話來,只能在床上滾,渾身都蜷縮成一團(tuán),可是邱棧不在。

    他給邱棧打電話,邱棧也沒有聽出來,只是把曲玉飴的電話給掛了。

    曲玉飴其實(shí)是很不高興的,他常年被人忽視,換在以前,可能就自己一個人起來找點(diǎn)什么藥吃了算了,也不給邱棧打電話,獨(dú)自一個消化。

    福利院的孩子都和邱棧一樣,他們沒有父母,志愿工和院長媽媽都很忙,福利院里的孩子很多,也沒有特別多錢,每次生病了,他們就自己找點(diǎn)什么藥來吃,然后睡一覺。

    要是好了,就誰也不知道他們生病了,要是沒有好,那就是藥上醫(yī)院的大病了。

    孤單是每個孩子的必修課。

    可是在上一周,曲玉飴和殷涷去出差,他們住在同一個房間,曲玉飴生病的時候,第一次感受到有人的關(guān)懷。

    每次曲玉飴生病,邱棧只會讓曲玉飴注意身體,也不會管他生什么病,有沒有看醫(yī)生,或者是吃藥沒有。

    曲玉飴不在乎這些,邱棧不是醫(yī)生,就算和邱棧說了又有什么用呢?也因?yàn)闆]人管他,他長期偷工減料,吃藥也不好好吃。

    上次生病,是殷涷一直守著曲玉飴,把自己的床給曲玉飴睡,盯著曲玉飴吃藥,每次曲玉飴吃藥他都會看著曲玉飴。

    曲玉飴吃藥很久,他不想吃,就磨蹭,一顆藥要吃好幾分鐘,喝好幾口水才行。

    明明殷涷在一旁工作,順便看著他,可是每一次曲玉飴想要偷偷把藥扔在垃圾桶里,殷涷冷冷的眼神就看過來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句話:“扔了也沒用,我專門讓醫(yī)生多開了藥。”

    “你要是扔了,我不知道你吃了多少,說不定還得多吃一點(diǎn)。”

    曲玉飴就不敢扔了。

    每次曲玉飴喝完水,殷涷也能精準(zhǔn)的站起來拿走杯子,然后量著溫度,給曲玉飴端回來一杯恰當(dāng)好喝藥的水。

    曲玉飴第一次感受到這樣的照顧,殷涷只是把他當(dāng)成剛認(rèn)識的兄弟,朋友,助理,員工,都能為他做這些,可是邱棧做不到。

    曲玉飴以前不對比,是因?yàn)闆]有對比,現(xiàn)在,活生生的兩個例子擺在他面前,他發(fā)現(xiàn)他也不是什么圣人,是一個會對比的小人。

    會因?yàn)樽约旱膼廴藳]做好而發(fā)脾氣,覺得為什么別人能做好他做不好。

    曲玉飴知道這樣不好,幸福不能對比,可他忍不住,完全忍不住,他哭的更難受了。

    邱棧沉默了,想到昨晚的事情,他心里久違的出現(xiàn)了心虛,往前走一步,伸出手來:“我昨天……”

    在曲玉飴期望的目光中,他狠下心來:“我昨天和爸媽一起去請表妹吃飯,然后公司里有聚會叫我去,我不好拒絕,跟著去了。”

    “所以才會在酒吧,”邱棧說:“你不要多想,你也工作,你知道的,這是正常社交。”

    曲玉飴等他說完,才冷冷道:“所以你一晚上沒回來?第二天直接去了公司?”

    邱棧點(diǎn)頭:“是,太晚了,第二天我就直接去公司了。”

    錯漏百出,曲玉飴看著身前的人,竟覺得他有幾分陌生,他問邱棧:“你還記得我為什么要來宜安市嗎?”

    這件事是橫在兩個人心里的刺,一說出來,邱棧平靜的臉也維持不住了。

    曲玉飴說:“當(dāng)初,裴元只是來蛋糕店買蛋糕,正常交易,你覺得我出軌了,但是你做的事情,明明比我更過分。”

    “邱棧,你為什么對自己這么寬容呢?”

    曲玉飴一句話直戳邱棧的心窩子,邱棧再也維持不住表面的和諧,暴怒道:“因?yàn)樗钦娴南矚g你,我看的出來,什么正常大學(xué)生每天都吃蛋糕,你信嗎?他就是為了來見你!”

    曲玉飴:“正常上班的人,也不會出差過后天天晚上要么要加班,要么就要出去聚會。”

    邱棧難以置信的搖頭:“你只是在憑空臆想!”

    “那你呢?你是不是在臆想,我和裴元有關(guān)系?”

    邱棧揮手把玄關(guān)上放的鑰匙和零碎的東西都掃在地上,噼里啪啦一串聲音,曲玉飴嚇的閉眼。

    “我看的出來!裴元看你的眼神就不清白,還有你的新上司,叫什么殷涷是吧?也不是個什么好東西……”

    “邱棧!”

    曲玉飴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你為什么要提殷涷,他又做錯了什么?”

    明明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邱棧卻總是對問題視而不見,只會扯到其他人身上。

    殷涷是有女朋友的人,邱棧憑什么憑空猜測殷涷的人品?

    這實(shí)在太過分了。

    邱棧笑起來:“你在維護(hù)他?我說中了,你惱羞成怒了是吧,是因?yàn)槟愫鸵鬀蛴幸姴坏霉獾臇|西,所以才覺得我和你一樣。”

    “曲玉飴,我說中了?你無話可說了?”

    曲玉飴氣的面色漲紅,一口氣呼吸不上來,他原本準(zhǔn)備好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了,他本想著,要是邱棧出了什么事,他可以幫邱棧一起度過難關(guān),可現(xiàn)在這樣,曲玉飴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要說什么呢?結(jié)婚這么多年,邱棧永遠(yuǎn)在懷疑他的忠誠,不止是這兩年,上大學(xué)的四年也一樣,邱棧永遠(yuǎn)覺得他會因?yàn)榍駰]錢而離開邱棧。

    曲玉飴要真的是邱棧眼里嫌貧愛富的人,他壓根不會和邱棧在一起。

    曲玉飴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邱棧,不要扯上別人,我們好好談……”

    邱棧說:“沒什么好談的,反正我什么也沒做。”

    “…………”曲玉飴今晚流了很多淚,他渾身顫抖,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邱棧,我說,我們好好談?wù)劇!?br />
    最后,幾乎是帶著祈求。

    邱棧看向他,屋子里一片狼藉,破碎的,痛苦的情緒蔓延在整間屋子里,他最后也沒說話,反而去看玄關(guān)上的禮盒。

    “這是什么?給我的求和禮物?”

    理所當(dāng)然。

    曲玉飴的目光里,只能看見邱棧往禮盒去的手,一瞬間,他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跌跌撞撞走到玄關(guān),拿起禮盒。

    “不是求和禮物。”

    邱棧徹底火了:“曲玉飴你到底什么意思?”他說出早就想說的話:“你要是這樣,我們就離婚吧。”

    “什么?”曲玉飴的眼淚停住了。

    邱棧一字一頓:“曲玉飴,我們離婚吧。”

    曲玉飴好像一個已經(jīng)生銹的機(jī)器人,零件老化了,做什么都慢半拍,僵硬的復(fù)述邱棧的話:“離婚?”

    邱棧:“你一直猜忌我,還對別人沒有邊界感,那我們離婚。”

    曲玉飴握住禮盒,這不是邱棧第一次提出離婚。

    邱棧在等曲玉飴回頭,讓他不要離婚。

    曲玉飴這樣懦弱的人,是不會離婚的。

    這一次,曲玉飴遲鈍的時間很長很長,他慢慢的向前走,一直走到門面前,就推開門。

    屋外的風(fēng)吹過玄關(guān),一直到客廳,再通過落地窗離開。

    穿堂風(fēng),不疾不徐。

    曲玉飴沉默的往外走,他走的很慢很慢,他在等邱棧說話。

    邱棧說話了:“你要是走了,就別回來了。”

    曲玉飴頓了一步,然后繼續(xù)往外走,他一邊走一邊哭,淚水盈滿眼眶,他哭的不能自以。

    怎么會走到這個地步,他們怎么會走到這個地步??

    ……

    曲玉飴做了電梯,走到樓下,已經(jīng)很晚了。

    哪怕是夏天,晚上十點(diǎn),天也完全黑了,路燈隔一段一顆,照亮一小段路,曲玉飴走了不知道多遠(yuǎn)的路,眼前的分岔路口,有一條完全黑的路。

    沒有燈,也不知道盡頭是什么。

    曲玉飴坐在路邊,他穿的不多,加上布洛芬失去效果,肚子很痛,痛的他佝僂著腰,捂住肚子。

    但他還是把禮盒好好的放在身上。

    曲玉飴想回玉溪市了。

    他開始想,如果他和邱棧離婚了,他估計也不會想留在宜安市。

    離婚兩個字出現(xiàn)在曲玉飴腦海里,曲玉飴的肚子似乎更痛了,他難以抑制的流淚,他舍不得邱棧。

    離婚本來應(yīng)該是一件很遙遠(yuǎn)的事,可是現(xiàn)在變得并不遙遠(yuǎn)。

    曲玉飴很空虛,他靠著一時意氣離開,卻不知道未來到底往哪兒去,他真的要離婚嗎?

    他不知道。

    不離婚行不行?他也不知道。

    沒有人告訴過曲玉飴,一段婚姻要怎么樣維系,怎么樣好好走下去。

    也沒人告訴他,如果伴侶說要離婚,他應(yīng)該怎么樣。

    曲玉飴想了很多,不知道在想什么,仔細(xì)想又是空白的。

    他去想殷涷,要是他走了,辭職了,殷涷會不會很高興?他算是殷涷的污點(diǎn)吧,殷涷一個直男,肯定對他這個同性戀避之不及。

    曲玉飴有點(diǎn)兒舍不得自己的工資,才發(fā)了工資,嘉和一直都是每個月先發(fā)工資。

    他如果現(xiàn)在辭職,會不會這個月的工資就沒有了?

    可是沒有也正常,他確實(shí)這個月沒怎么工作,他要是現(xiàn)在辭職,也只干了幾天。

    曲玉飴開始算工資,然后發(fā)現(xiàn)他的工資大半都拿去交房租了,他還不起。

    他必須要把這個月干完,不然沒錢回玉溪市。

    曲玉飴覺得自己好窮,又好可憐。

    又窮又可憐。

    他點(diǎn)開手機(jī)去看公司辭職的要求,剛打開,百分之十的電量就跳出來了。

    邱棧沒給他發(fā)消息,也好像沒來找他。

    看著百分之十的電量,還有手里的禮盒,曲玉飴忽然有了勇氣。

    也許是因?yàn)閯偤颓駰3臣埽耧嵶员┳詶壍南耄俣嘁粋也沒關(guān)系,反正很多人討厭他,就算殷涷直接說討厭他,也只是多了一個人而已。

    多了一個人,也不算什么的。

    曲玉飴這樣想著,就著最后的電量,給殷涷打了個語音電話。

    沒被接通。

    曲玉飴又打電話,這次他按錯了,按成了視頻通話。

    被接通了。

    曲玉飴還沒說話,殷涷硬邦邦的話先說出來了:“什么事?”

    殷涷本來不打算接的,但曲玉飴打了兩遍,他怕曲玉飴有什么事,沒忍住還是接了。

    就算要保持距離,一個電話算得了什么呢?老板和員工打個電話而已,誰還能說閑話了不成,殷涷想,隨即接通了電話。

    看見曲玉飴那邊的景象,漫不經(jīng)心的殷涷一下從床上做起來,皺眉道:“曲玉飴,你在哪里?”

    怎么這么黑?

    曲玉飴以為不會接通,所以接通的那一刻,很是愣了幾秒。

    才反應(yīng)過來,他四處看,看了半天,和小學(xué)生回答老師問題一樣:“不知道,旁邊有路燈,是分叉路口。”

    “我在路邊坐著。”

    殷涷頭腦發(fā)脹,不可置信的看一眼時間,又問:“曲玉飴,晚上十點(diǎn),你別告訴我你在外邊吹冷風(fēng)。”他一邊說,一邊起床開始穿衣服,慌忙套上外套,拿了車鑰匙就往外走。

    曲玉飴只看見畫面里殷涷消失了,他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今晚發(fā)生的事,順著說:“是在吹冷風(fēng)。”

    “一個人嗎?”殷涷那邊有奇怪的聲音,好像什么東西掉了,還有走路的聲音。

    曲玉飴想著,說:“一個人。”

    殷涷已經(jīng)走到小區(qū)樓下了,又停住了:“一個人,邱棧呢?”

    他現(xiàn)在跑過去,萬一邱棧也過去了,他豈不是是小丑了?

    曲玉飴搖頭:“我一個人。”他小聲補(bǔ)充:“沒有其他人。”

    那邱棧呢?殷涷還心心念念邱棧,可他也放心不下曲玉飴一個人,狠狠心就去開車了。

    “在哪?”——

    會離婚,但不會這么輕易放過邱棧

    加更(以后加更都在十二點(diǎn))

    第46章

    曲玉飴并不知道自己在哪,他出門的時候隨便找了個方向走,于是曲玉飴說:“在一個十字路口,沒有路燈,全是荒草地……”

    殷涷哭笑不得:“把定位發(fā)給我?”

    曲玉飴低頭搗鼓手機(jī),發(fā)了半天才把定位發(fā)給殷涷。

    殷涷點(diǎn)開一看,就在小區(qū)旁邊,也沒多遠(yuǎn),幾步路的事情。曲玉飴大半夜沒事從小區(qū)里跑出來做什么?

    是吵架了,還是發(fā)生什么其他事情了?

    “曲玉飴?曲玉飴?”沒聲了,殷涷拿起手機(jī)一看,通話掛斷了。

    殷涷一向冷靜的臉上出現(xiàn)慌張,又給曲玉飴撥了一個電話,沒人接。他一邊開車往曲玉飴的小區(qū)趕,一邊繼續(xù)給曲玉飴打電話。

    一直沒人接,殷涷想到白天看的新聞,出軌家暴男殺害妻子……曲玉飴不會出事了吧?

    殷涷踩下油門。

    “發(fā)好了。”曲玉飴嘀咕一聲,點(diǎn)開手機(jī)的通話頁面,隨即出現(xiàn)了三十秒倒計時。

    他想給殷涷說句話,說他手機(jī)要關(guān)機(jī)了,或者打字說自己手機(jī)要關(guān)機(jī)了。

    結(jié)果,今天手機(jī)的三十秒非常短暫,幾乎是下一刻,就直接關(guān)機(jī)了。

    曲玉飴還沒來得及說話,也沒來得及問殷涷,問他的地址做什么呢?要來接他嗎?

    想想都不可能,殷涷現(xiàn)在不知道在哪里,從公司到小區(qū)就已經(jīng)很遠(yuǎn)了,更別說殷涷現(xiàn)在還不在公司。

    況且,殷涷已經(jīng)討厭他了……更不可能大半夜的,開很久的車,只為了來找他。

    就連離他很近的邱棧,都不來找他,更別說殷涷了。

    曲玉飴接受蠻良好的,他已經(jīng)是一個二十多歲的人了,可以自己照顧好自己,不需要別人半夜來接他。

    就是手機(jī)沒電了,不方便,曲玉飴起身,腦子有點(diǎn)暈,晚上沒吃飯,加上肚子不舒服,他站起來就踉蹌幾下。

    曲玉飴穩(wěn)住自己,他肚子不是一直痛,偶爾痛,痛的時候,曲玉飴就抱著禮盒蹲在地上,等不痛了,他就站起來搖搖晃晃的往外走。

    他走的很慢,沒有吃完飯,加上不舒服,導(dǎo)致曲玉飴渾身很軟,走路像是走在云朵上,使不上力氣。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曲玉飴額頭上全是汗,身上也是汗,打濕了黑色的長袖,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肚子痛的時間越來越長了,而且也越來越痛,曲玉飴還有好遠(yuǎn)才夠去便利店的路。

    他手機(jī)沒電了,也沒帶藥出來,蹲在地上,腦袋抵住膝蓋。

    曲玉飴腦袋也一抽一抽的痛。

    曲玉飴有點(diǎn)兒想哭,他最近哭的頻率實(shí)在是太高了,他其實(shí)不是一個很愛哭的人,只有被寵愛的人,哭的時候,才會被人關(guān)心。

    所以曲玉飴很少哭,因?yàn)樗溃退憧蘖耍矝]有人會在乎。

    可他現(xiàn)在真的好累好累,好想就這樣倒在地上睡一覺,等明天,早上出來掃地的叔叔阿姨把他叫起來。

    到時候,他的肚子可能就不疼了,曲玉飴天真的想,他經(jīng)常生病,但是只要睡一覺起來就好了。

    生病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嗯,沒關(guān)系。

    曲玉飴腦子也犯困,又痛又困,還很難受,他蹲在路邊,頭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往下點(diǎn),像是一只被遺棄的小鴨子。

    天已經(jīng)徹底暗下來了,曲玉飴住的地方偏遠(yuǎn),還能聽見夏夜晚上青蛙和知了的叫聲,夜晚一點(diǎn)兒也不靜謐,反而吵鬧。

    不過除了自然的聲音,其他聲音很少,因?yàn)槠h(yuǎn),也不會有汽車大晚上的一直路過,不會聽見鳴笛聲。

    曲玉飴很喜歡這一點(diǎn),雖然他睡覺像小豬,誰叫也叫不醒。

    很久沒車通過的路口,一輛卡宴低調(diào)的路過,車速很快,車燈打在曲玉飴的腦袋上,照亮曲玉飴整個人。

    然后,車就不動了,停下來,停在路邊。

    曲玉飴不知道,他只感覺到,有衣服搭在他的后背。

    曲玉飴第一反應(yīng)不是認(rèn)識的人,不是邱棧,也不是殷涷,第一反應(yīng)是,難不成是人販子?

    他嚇一跳,努力的支起身子往后退,還沒等作出什么特別明顯的東西,身體就撐不住往后倒。

    于是那人從前面接住他,把他整個人都懷在懷里。

    老實(shí)說,這個姿勢很別扭,曲玉飴蹲在地上,那人抱他的時候,是連著膝蓋一起抱的,曲玉飴膝蓋放不下去,就著蹲下的姿勢被人抱在懷里。

    曲玉飴還要掙扎,他不認(rèn)識這個人,那人卻把他又抱緊了,像是害怕,像是擔(dān)憂,像是……失而復(fù)得。

    一股淡淡的冷香鉆進(jìn)曲玉飴的鼻子里,是清冷的松木香,曲玉飴一下不掙扎了,安安靜靜的躺在來人的懷抱里。

    “你怎么來了呀?”

    殷涷看見曲玉飴的一瞬間,就心疼的不得了。卡宴的燈光很亮,曲玉飴就只有一小塊,蜷縮在路邊,差一點(diǎn)點(diǎn),就差一點(diǎn)點(diǎn),他就路過了曲玉飴。

    所以在下車之后,殷涷完全把什么要保持距離,就是看一眼之類的鬼話忘得一干二凈,把西裝外套披在曲玉飴身上,三兩下把人撈起來。

    像是猛獸在畫地盤,守護(hù)自己最為珍貴的寶物。

    殷涷聲音低沉,“嗯”一聲,慢慢說:“都把定位發(fā)給我了,我怎么可能不來?”

    “曲玉飴,你要我怎么辦才好呢?”殷涷后半句話很輕,像是疑問,更像是埋怨,又像是悲傷。

    曲玉飴沒聽見,有些驚訝:“發(fā)了你就要來嗎?如果有一天我離你特別特別遠(yuǎn)呢?”

    殷涷想說,不會有這么一天,可曲玉飴的眼神太過于認(rèn)真,他是真的想要一個答案。

    “會。”殷涷宛若嘆息的說:“只要你需要我,我總是會來的。”

    曲玉飴把頭埋在殷涷肩膀上,他今晚一直想哭,現(xiàn)在終于放肆的哭出聲,上氣不接下氣,哭的凄慘無比:“我還以為,還以為你討厭我了。”

    殷涷嘆氣:“討厭誰,也不可能討厭你啊。”

    曲玉飴頂嘴:“你撒謊,你明明就在躲我!”

    這么敏銳啊,殷涷還以為他不會發(fā)現(xiàn),但殷涷不承認(rèn):“沒有,我真的在出差。”

    曲玉飴慢慢和殷涷掰扯:“才,才不是。郭石明明都看見你了,我問了喬清,喬清說你在辦公室。”

    不可能,殷涷下意識的否認(rèn)曲玉飴的話,他和喬清交代過,喬清不可能犯這樣低級的錯誤。

    但面上,殷涷依舊向著曲玉飴:“那一定是喬清說錯了,我才回宜安市,沒有躲著你。”

    他哪里舍得躲著曲玉飴呢?就像今晚,曲玉飴一個電話,他開了一個小時的車,就為了來見他一面。

    就為了來看看曲玉飴怎么了,過得好不好,是不是難過。

    現(xiàn)在看來,幸好他來了,殷涷不敢想,他要是沒來,曲玉飴得有多難過,這個晚上得多可憐。

    殷涷掂量一下曲玉飴,問:“怎么這么瘦,沒吃晚飯?”

    他只是為了轉(zhuǎn)移話題,沒想要曲玉飴心虛的轉(zhuǎn)頭,不看殷涷了。

    殷涷立馬嚴(yán)肅起來:“真沒吃晚飯?”

    曲玉飴點(diǎn)頭:“忘了……”

    殷涷把人從地上,就著剛剛的姿勢,把整個人都提起來,輕松的往卡宴走。

    他打開副駕駛,把人放上去,把曲玉飴手里的禮盒放到一旁,有點(diǎn)兒嫌棄。

    不知道是不是給邱棧那小三買的,小三真不要臉。殷涷扔到一旁,漫不經(jīng)心的想,不被愛的才是小三,邱棧憑什么和他爭。

    然后曲玉飴當(dāng)著殷涷的面,把禮盒拿回來放在肚子上護(hù)著。

    殷涷:……

    呵呵。

    殷涷好聲好氣的說:“先放著,不會壞的,要系安全帶。”

    曲玉飴小心的放到一旁,關(guān)心好幾下,確認(rèn)禮盒不會壞。

    殷涷:…………

    呵呵呵呵。

    殷涷給人把安全帶系上,走去駕駛座,啟動車子。

    曲玉飴不是第一次坐殷涷的車,殷涷走之后,曲玉飴輕車熟路的把禮盒拿起來抱在懷里。

    殷涷說:“要是肚子不舒服,就抱軟枕,禮盒太硬了。”

    殷涷把車上隨便放的軟枕遞給曲玉飴,曲玉飴拿到手里,還是不放禮盒:“我怕禮盒壞掉了。”

    “………………”

    到底裝了什么!

    殷涷心底冷笑,不過是一個破禮盒,他也不是很想要,以后曲玉飴送他的東西多了去了,他不在乎這一個。

    他面無表情的開車,完全看不出對禮盒的渴望。

    曲玉飴問他:“我們要去吃飯嗎?”

    殷涷:“先去醫(yī)院。”

    “為什么要去醫(yī)院?”

    殷涷皺眉,趁著紅燈摸了一下曲玉飴的肚子,很涼,他說:“來的時候你就蹲在地上,額頭上全是汗,肯定是不舒服。”

    “先去醫(yī)院,我定了白粥,不舒服就喝點(diǎn)兒容易消化的。”

    曲玉飴小小聲的,像是犯了錯怕被父母發(fā)現(xiàn)的小孩:“你知道了啊。”

    “……”曲玉飴小心翼翼的態(tài)度讓殷涷心酸,他以前還因?yàn)榍耧嵉能浐投凑醋韵玻X得曲玉飴是真的喜歡他,現(xiàn)在看來,曲玉飴是害怕他。

    殷涷放柔聲線:“知道了,所以先去醫(yī)院看看,好嗎?”

    曲玉飴不想去醫(yī)院:“不去醫(yī)院行不行?”

    殷涷的柔和一分鐘不到就破功了,嚴(yán)肅道:“必須去,生病了必須去醫(yī)院。”

    曲玉飴:“我吃幾顆布洛芬就行了。”

    殷涷:“?你的意思是,你早就不舒服了,但是只吃了布洛芬,就不去醫(yī)院了?”

    曲玉飴搖頭,殷涷冷漠的眼神透過后車玻璃看向曲玉飴,曲玉飴膽子小,一嚇就漏出原型,老老實(shí)實(shí)的交代:“是。”

    殷涷問:“什么時候開始的?”

    “今天中午……早上……好吧,是昨天晚上……”曲玉飴和鵪鶉似的,腦袋越來越低。

    “到底是什么時候?”

    曲玉飴:“昨天晚上。”

    “真的?”

    “真的。”曲玉飴要哭了。

    剛問完,就到了醫(yī)院,殷涷停下車,看他一眼,冷笑道:“你最好是,要是騙了我……有的是你受的。”

    殷涷又把曲玉飴抱下來,曲玉飴要下地,殷涷不干,他力氣大,曲玉飴反抗不了,被迫接受被抱著的姿勢。

    曲玉飴挽住殷涷的脖子,在他耳邊問:“有的是我受的,是指什么?”——

    甜甜同居日常馬上到了~

    為了日六會減少上號頻率,評論有時候看的不及時,錯字大王盡量上號改錯字T.T

    第47章

    溫?zé)岬臍庀⒃谝鬀蚨稀?br />
    殷涷腦海里想到很多,曲玉飴長的好,皮膚粉白,要是抱在懷里,掀開他的衣服,碰到冰冷的空氣,他會不會挺著胸脯在殷涷的懷里發(fā)抖?

    但是沒關(guān)系,殷涷的懷抱和手都是熱的,他可以幫曲玉飴暖暖,暖哪里都行。

    殷涷一邊想,克制住自己的雙手,還是沒克制住,十分不經(jīng)意的擦過曲玉飴的屁股。

    曲玉飴人瘦,腰腹薄薄的一層,全身不多的肉都集中在屁股上,挺翹的屁股,手感很好,稍微用力,便可以掐進(jìn)去,若是拍打,很容易便會掀起一番肉浪。

    殷涷饞曲玉飴的屁股很久了,一直沒有找到機(jī)會下手。

    曲玉飴覺得屁股有點(diǎn)兒癢,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整個人還往殷涷身上爬,抱殷涷抱的更重了。

    可能是路邊長的很高的草,或者是樹上的枝丫戳過他的屁股。

    殷涷大尾巴狼一樣關(guān)切的問:“怎么了?”

    屁股這個部位,說隱私,好像大家又經(jīng)常掛在嘴里,說不隱私,可是一提到有人摸屁股,隨之而來的都是色情片段。

    曲玉飴還是沒好意思和殷涷說,他感覺有人好像摸了他的屁股一下。

    別的不說,現(xiàn)場就只有兩個人,曲玉飴要是說感覺有人碰了他的屁股,那除了殷涷,沒有第二個人選。

    就算曲玉飴說可能是地上的草或者樹上的枝丫,聽起來也好像是被迫妥協(xié)的改口。

    挺對不起殷涷的,所以曲玉飴只是搖搖頭,殷涷?qū)λ@么好,他不能做壞人。

    殷涷掐住曲玉飴的大腿,寬厚的手掌跨過大腿根部,將曲玉飴的雙腿分開,然后雙手抓住大腿,往上掂一下,把人抬高。

    完全是抱小孩的姿勢,曲玉飴臉皮薄,不好意思,臉上慢騰騰的起了一層粉色,他抓住殷涷后腦勺的一小截頭發(fā),小聲說:“還是把我放下來吧。”

    殷涷不贊同:“你肚子不舒服,我們先去看醫(yī)生。”

    曲玉飴退讓道:“那你像之前一樣,普通的抱著,不要太……”

    太什么,曲玉飴說不出來,只是祈求的望著殷涷,希望殷涷能懂他的意思。

    殷涷就算懂了,也裝作什么也不懂的樣子,何況他是真的不懂,他不知道這個姿勢有什么不好的。

    曲玉飴是個男人,雖然嬌小可愛,長的漂亮,但再怎么說也是個男人,要面子,殷涷從一開始就不準(zhǔn)備公主抱。

    要是背在背上,殷涷又怕膈到曲玉飴的肚子,曲玉飴肚子痛,他也怕讓曲玉飴更痛,在他眼里,這是最好的姿勢。

    殷涷問:“太什么?”

    很正經(jīng)的一句話,可從他嘴里說出來,多了幾分揶揄,還有曖昧。

    曲玉飴不說話了,悶悶的把頭靠在殷涷身上,他直接給殷涷下了定義,殷涷肯定是因?yàn)閼械脫Q姿勢所以故意的。

    好壞。

    殷涷才不知道曲玉飴在想什么,把人抱著往前面走,逗人:“這樣抱高一點(diǎn),也穩(wěn)一點(diǎn),路邊的草也挺高,我怕戳到你。”

    “有被戳到嗎?”

    “有。”因?yàn)轭^靠在殷涷肩膀上,曲玉飴說話悶悶的,甕聲甕氣,還有點(diǎn)兒撒嬌的意思在里面:“剛剛就有草戳到我了。”

    殷涷假裝什么也不知道的樣子:“真的嗎?剛剛怎么不說呢?”

    曲玉飴:“……”他怎么好意思!

    曲玉飴紅著臉不說話了,殷涷見好就收,也不繼續(xù)說些驚天地泣鬼神,最重要的是,打擊曲玉飴小心臟的話了。

    醫(yī)院半夜還有門診開著,殷涷直接把人帶去急診,沒讓曲玉飴下地走一步。需要曲玉飴去的時候,殷涷就把曲玉飴抱著去敘述病情,不需要的時候,他就把人放在椅子上,自己去繳費(fèi)。

    曲玉飴覺得有點(diǎn)兒好笑,一米八快到一米九,大塊頭的男人,每次做什么,都要回頭看他,一分鐘要看他好幾次。

    這么緊張干嘛,他又不會跑,而且只是生了一次病而已,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

    但不得不說,曲玉飴心里有一股暖流經(jīng)過,他其實(shí)很渴望別人的照顧和關(guān)注,希望有人能理解他的情緒,全方面關(guān)注他。

    他渴望這些太久了,所以每次殷涷回頭看他,都能看見曲玉飴的臉,這不是因?yàn)榍珊希且驗(yàn)榍耧嵰惨恢痹诳此?br />
    曲玉飴渴望殷涷每一次關(guān)心看向他,緊張的神情。

    一切都處理好,殷涷把人帶進(jìn)醫(yī)生那里,醫(yī)生問了病情,開了單字,讓曲玉飴直接去檢查。

    “你這個癥狀,應(yīng)該是腸胃炎,你昨晚吃了什么?”

    曲玉飴說:“是幾塊糕點(diǎn)。”

    “保險起見,你還是去抽血化驗(yàn)一下,然后去打一個片子看一下,因?yàn)椴淮_定有沒有其他因素。”

    殷涷代曲玉飴說好,問了抽血的地方,又把曲玉飴抱走。

    比起一開始的拘謹(jǐn),曲玉飴現(xiàn)在放松多了,還能在殷涷把自己抱起來的時候,主動找個地方窩上去,把自己放的舒舒服服的,然后懶散的把頭靠在殷涷肩膀上。

    殷涷感覺自己好像抱了一個超大號人形書包。

    抽血在三樓,等電梯上去,大晚上的,抽血的地方也沒什么人,剛?cè)×颂枺徒械搅饲耧崱?br />
    曲玉飴被放在凳子上,對面的醫(yī)生小姐姐拿了塑膠管出來,纏住曲玉飴的手,說:“你的手還蠻細(xì)的。”

    為了防止塑膠管跑,醫(yī)生小姐姐系的很緊,曲玉飴血管明顯,也沒遭被打的罪,醫(yī)生小姐姐拿了針管出來,曲玉飴看一眼,臉都白了。

    他趕緊小聲求饒:“可以輕一點(diǎn)嗎?”

    醫(yī)生小姐姐很溫柔:“當(dāng)然可以。”

    隨即,醫(yī)生小姐姐面色不改,直接刺下去,和話里的溫柔完全不一樣。

    曲玉飴嚇蒙了,殷涷把人的頭轉(zhuǎn)開,捂在自己懷里。曲玉飴能動的手抓住殷涷的衣擺,等醫(yī)生小姐姐說好了,他才抬起頭。

    怎么這樣啊,他控訴的看著醫(yī)生小姐姐,說的很溫柔,結(jié)果一下就扎進(jìn)去了。

    或許是因?yàn)榕抨?duì)的人少,醫(yī)生小姐姐還有心情開玩笑:“雖然說輕一點(diǎn),但是要是太輕了歪針了,可是要重新扎的。”

    曲玉飴立馬沒話說了,凄凄慘慘的說謝謝,眼睛里的眼淚都還沒干呢。

    殷涷看了發(fā)笑,把人抱在椅子上坐著,醫(yī)生小姐姐說要等半個小時拿報告,坐在那兒,曲玉飴手機(jī)沒電了,殷涷也沒把自己手機(jī)拿出來。

    曲玉飴按著手上的傷口,殷涷因?yàn)楸е环奖銢]幫忙,過了一分鐘,殷涷問他:“還沒好嗎?”

    按理說時間已經(jīng)到了,曲玉飴的左手還直挺挺的伸出來,一點(diǎn)兒彎不打。

    曲玉飴不敢打開棉簽看:“不要,再久一點(diǎn),萬一我剛拿出來就冒出來了呢?”

    殷涷想說,只是抽個血,怎么會冒出來,搞得像是扎中了他大動脈。

    但是曲玉飴都生病成這樣了,他哪里還能多說半句重話。

    “好,那就多按下。”

    曲玉飴渾身注意力集中在手上,連肚子都不在乎了,來的路上,他時不時彎腰弓背,就是因?yàn)槎亲油矗F(xiàn)在倒是一點(diǎn)注意力都不分給肚子了。

    殷涷好奇:“抽個血,能比你肚子還痛?”

    曲玉飴小心翼翼掀開棉簽,看都沒看清楚,又把棉簽放回去,他剛剛看見另一個人拿開棉簽,全是血,他還是多按一會兒好了。

    “不一樣啊。”

    “那不一樣了?”殷涷問:“都是痛覺。”

    曲玉飴說:“肚子雖然痛,可是我看不見啊。但是打針,我就看著那個針,又細(xì)又長,一下戳破我的皮,擠進(jìn)肉里,然后紅色的血就進(jìn)了管子。”

    一邊說,曲玉飴一邊打了個寒顫:“就是很怕,想想都覺得刺痛。”

    殷涷知道了,就是一個心理作用。

    他等曲玉飴徹底不按棉簽了,又把人抱著,要去一樓拍片。

    曲玉飴左手還是不肯收回去,直挺挺的放在外邊,殷涷抱他,他的手就靠在殷涷的肩膀上。

    曲玉飴手白,又細(xì),和藕段兒似的,殷涷看的牙癢,他右邊有一顆虎牙,尖尖的,真是想一口咬下去。

    殷涷想讓曲玉飴收回去,曲玉飴死活不干,袖子也不肯落下去。

    他據(jù)理力爭:“要是袖子放下去,磕到傷口,又流血了怎么辦?而且彎起來,要是手彎的血不流通,積累多了,傷口也會流血的。”

    哪里來的歪理,殷涷活了二十多年,沒哪次抽血像曲玉飴這樣難伺候,他還不能多說幾句,一說曲玉飴眼睛就睜的大大的,望著他,整張臉都寫著,你怎么能這樣呢?!

    沒法子,殷涷只能忍著嘴里的癢意,任由曲玉飴把一只白的反光的手臂伸在外邊。

    他哪里能多說曲玉飴半點(diǎn)重話!

    帶人去拍了片子,曲玉飴說那個人拿了冰冰涼涼的液體放在他肚子上,問殷涷是什么。

    殷涷不是醫(yī)生,哪里知道是什么,隨意糊弄了過去。

    曲玉飴不高興了,說:“我剛剛沒擦干凈,會不會弄在我衣服上了。”

    殷涷抬眼看他,又急匆匆的往下掃一眼曲玉飴的下面,像是什么東西燙他的眼睛,就只看了幾秒。

    再多看幾眼,他就會想起那個夢,夢里,曲玉飴的下面也是粉色的……現(xiàn)實(shí)中,也會是粉色的嗎?

    殷涷壓住喉嚨里的燥意:“弄在衣服上了也沒事。”

    曲玉飴:“哪里能沒事,我沒衣服!”

    殷涷嘖一聲:“給你穿我的行不行?”

    “你給我送到酒店里來嗎?”曲玉飴問:“會不會太麻煩了?”他其實(shí)想給邱棧打個電話,讓邱棧來送,或者把他接回去,他也沒有地方可去。

    殷涷聽了,臉色黑下來,抓著曲玉飴的衣擺,說:“都來接你了,還能把你送到酒店里去?”

    “跟我回去。”看見曲玉飴糾結(jié)的臉,殷涷補(bǔ)充道:“我家挺大的,有客房,你去住一晚上也沒事。”

    “我們公司大家有麻煩的時候,都來我家里住。”

    “真的?”曲玉飴還是覺得哪里不對勁。

    殷涷面不改色:“真的。”他轉(zhuǎn)移話題:“抽血報告應(yīng)該出來了,你等我還是和我一起去?”

    嘴上讓曲玉飴選,實(shí)際動作倒是誠實(shí),話還沒說完,就把人抱起來去電梯了。

    曲玉飴注意力果然被轉(zhuǎn)移,他腦仁核桃大,常常都是只能記一件事,比如剛剛殷涷帶他來看病,他就把和邱棧吵架的事情忘了,現(xiàn)在去拿報告,他就把要去殷涷家里住的事情給忘了。

    “這么快?”

    殷涷很有耐心:“不快了,差不多是這個時間了。”

    看電梯下來的時候,曲玉飴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你說為什么抽血在三樓,很麻煩啊。”

    曲玉飴認(rèn)真去看殷涷:“要先去一樓然后去三樓,再回到一樓,好繞啊。”

    要是沒有殷涷,曲玉飴肯定只能爬著檢查了,或許還得爬很久。

    曲玉飴越想越覺得不行:“為什么要這樣設(shè)計?好多醫(yī)院都這樣,有醫(yī)院不是這樣的嗎?”

    殷涷:“有。”

    曲玉飴沒想到殷涷真能回答:“你去過嗎?在哪?”

    殷涷回憶了一下:“一般找家庭醫(yī)生,沒去過,就在宜安市。”

    “那你怎么知道?”

    殷涷說:“建醫(yī)院的時候,設(shè)計圖給我看過,我還記得一點(diǎn)。”

    曲玉飴:“……”萬惡的資本家。

    殷涷補(bǔ)充道:“要是有時間,我?guī)闳プ鰝檢查,今天太晚了,離得遠(yuǎn),才帶你來了這兒。”

    曲玉飴:“…………”好吧,也不是很萬惡了。

    不過他想,可能不太行,他有可能要回宜安市了。

    心里這樣想,曲玉飴也說出來了:“看吧。有機(jī)會的話。”

    殷涷挑眉:“你還是個大忙人?還得看時間?”

    曲玉飴立馬解釋道:“不是的,萬一我要回玉溪市,就沒有時間啦。”

    空曠的樓道里,殷涷走路的聲音很明顯,他停頓下來,問曲玉飴:“你要回玉溪市?”——

    第48章

    殷涷抱住曲玉飴的手收緊,第一反應(yīng)問:“和邱棧一起回去嗎?”

    曲玉飴先搖頭,又點(diǎn)頭,最后再搖頭。

    他和邱棧的關(guān)系……要是曲玉飴真的要回去,應(yīng)該也是一個人回去。

    殷涷心里有數(shù),看來是起矛盾了,但是不大,不然也輪不到他今晚來照顧曲玉飴。

    帶著人拿了藥,確認(rèn)是腸胃炎,殷涷在大廳的自助機(jī)上倒了水遞給曲玉飴。

    “你先吃藥,等會兒帶你回去吃飯。”

    大晚上的,醫(yī)院也沒啥人,除了曲玉飴和殷涷,還有一對小情侶。

    也是來看病的,好像是女生腿折了,結(jié)果男生給忘了,去看醫(yī)生,問女生:“你怎么還不走?”

    女生無語了:“你說我為什么不走?”

    曲玉飴是個愛看熱鬧的,他吃了一點(diǎn)藥,疼痛緩解了一點(diǎn),剩下的藥就不想吃了,抱著一杯水看情侶說話。

    “你這么懶?”男生說:“你來看病,醫(yī)生你總要去見吧,這我不能代勞。”

    女生:“……”她說:“你猜我為什么來看病?”

    男生才想起女生腿折了走不了,伏低做小把人扶起來:“我的錯我的錯。”

    女生冷笑一聲,等經(jīng)過曲玉飴和殷涷,她氣憤道:“你要是有別人男朋友一半就好了,不說別的,人家男朋友做什么都把男生帶身上,檢查也是,哪像你,都忘了我腿折了。”

    男生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yán)重性:“你要是瘦點(diǎn)我也這樣帶你。”

    女生停下來不走了,她轉(zhuǎn)頭問曲玉飴:“你多少斤?”

    曲玉飴看熱鬧看的正上頭,愣住了:“很久沒測了……”、

    女生說:“沒事,一百斤總有的吧。”

    曲玉飴點(diǎn)頭,他再怎么說也是個男生,一百斤肯定有的。

    女生得到肯定的答復(fù),哐哐給男生幾拳:“老娘才九十多斤,重什么重?給我喘上了是吧?白斬雞。”

    男生被罵的抬不起頭來,扶著人走了。

    曲玉飴坐在原地,等人走了,才吶吶問殷涷:“他們這是,把我們當(dāng)情侶了嗎?”

    殷涷矜持的點(diǎn)頭。

    曲玉飴吃下一顆藥,艱難道:“可是我們不是啊,他們用我們做對比,不太好吧。”

    看曲玉飴有去解釋的意思,殷涷立馬把人攔下,說:“你要是去和他們說我們是朋友,那男生肯定被罵的更慘。”

    “為什么啊?”

    殷涷笑著把曲玉飴故意放在凳子旁想裝作不小心掉進(jìn)垃圾桶里的藥給拿回來,當(dāng)著曲玉飴的面把藥放在曲玉飴手里,說:“因?yàn)椴皇乔閭H都能做這么好,那對比就更大了。”

    殷涷無聲無息上眼藥:“情侶要做的比我更好吧,總不能像我一樣,今天才發(fā)現(xiàn)你生病了,你離家出走,也要和我打電話,我才知道。”

    曲玉飴聽的一愣一愣的:“是嗎?”

    殷涷煞有介事的點(diǎn)頭:“情侶要非常關(guān)心對方才行,至少,肯定不會忍心看對方在自己身邊受苦。”

    “要是你沒有和邱棧吵架,邱棧一定會做的比我更好。”殷涷還給曲玉飴打了一個比方:“就像爸爸媽媽一樣。”

    曲玉飴低下頭來思考,不是的,邱棧沒有殷涷做的好,哪怕是剛戀愛的那幾個月,邱棧也沒有像殷涷說的這樣。

    可是曲玉飴以前覺得很正常,在福利院的時候,院長媽媽很多時候不知道他們生病了,還得是發(fā)現(xiàn)藥少了,才能知道他們生病了。

    大多數(shù)時候,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小孩們就已經(jīng)好了。

    所以曲玉飴并不覺得自己生病需要很細(xì)致的照顧,他怎么樣都能活,其他人不一樣,其他人很脆弱,生病了,要看醫(yī)生,要好好照顧。

    就像殷涷,只是喝醉了酒,也需要非常細(xì)致的照顧才行。

    在殷涷的眼神下,曲玉飴被迫把醫(yī)生開的所有藥都吃了,他被殷涷抱小孩似的抱在車上。

    殷涷啟動車,最后問了一句:“跟我回家?”

    曲玉飴很糾結(jié):“不好吧,我自己去酒店也行……”還是太麻煩殷涷了。

    殷涷說好,等車已經(jīng)走了幾分鐘,到了路上,才說:“可是你手機(jī)沒電了,你帶了身份證嗎?我沒帶,怎么開房呢?”

    每個字都透露著不懷好意的關(guān)心,而曲玉飴只聽出了關(guān)心兩個字。

    他拿起手機(jī),手機(jī)還是黑屏:“啊,在醫(yī)院的時候應(yīng)該掃一個充電寶的。”曲玉飴懊悔的說:“是不是不能去酒店了?”

    殷涷也很懊悔:“給忘記了,沒辦法了,你只能去我家了。”

    曲玉飴看看手機(jī),又看看正在開車的殷涷,咬牙道:“不然,你把我送回家吧。”

    殷涷開車的動作一頓,差點(diǎn)兒就把油門踩到底飛出去了,他臉色一黑:“你都和邱棧吵架了,還要回去?”

    曲玉飴關(guān)注點(diǎn)出現(xiàn)了錯誤:“你怎么知道我和邱棧吵架了。”

    殷涷:“……”猜的,但他能說這么簡單嗎?顯然不能。

    “來的時候看見你一個人在路上,而且你今天晚飯也沒吃,除了吵架,我想不出其他理由。”殷涷不經(jīng)意的職責(zé):“邱棧也真是的,只是吵架而已,怎么能不給你做飯呢?”

    “給我做飯?”

    殷涷:“我們家都是我爸做飯,我爸要是和我媽吵架了,還得給我媽做飯,做完飯才能繼續(xù)生氣。我媽要是離家出走,我爸連出門的車都會被我媽開走。邱棧怎么能讓你餓著,還讓你不開車就出門呢?”

    曲玉飴仿佛打開新世界的大門,他澄清道:“不是邱棧不給我做飯,我們家是我做飯。”

    我們家,哼,殷涷心中不耐,又說:“那邱棧真沒用,連飯都不能給你做。難不成你們家是邱棧管錢?”

    曲玉飴奇了:“你怎么知道?”

    殷涷:“…………”曲玉飴過的到底是什么苦日子,經(jīng)濟(jì)大權(quán)都不在他手上?

    “一般,管錢的都不做飯。”

    曲玉飴搖頭:“也不能這樣算吧,我和邱棧的錢各用各的,沒有誰管誰。”

    殷涷致力于給曲玉飴和邱棧添堵,開始搜刮各種各樣的費(fèi)用:“水電費(fèi),車保養(yǎng)費(fèi)……這些是誰出錢?”

    “我啊,”曲玉飴毫無防備的說:“還有房租,也是我出錢。”

    因?yàn)橛刑嗵追慷鴽]想到還有房租這一茬的殷涷:“……”

    他無語了:“那不叫你們各管各的錢,這叫他花你的錢。”殷涷沒想到曲玉飴過的是這樣的苦日子,他只讓人調(diào)查了邱棧出軌的事,倒是沒問他們的相處。

    殷涷有道德。

    雖然不多。

    曲玉飴完全不清楚夫妻之間要怎么相處,他沒有見過,好奇寶寶一樣問:“不是一樣的嗎?夫妻的話,用誰的錢都是一樣的吧。”

    殷涷氣都要?dú)馑懒耍趺从鲆娺@么笨的人:“哪里一樣了?你們結(jié)婚了,難道不應(yīng)該是,你的錢還是你的錢,你老公的錢就是你的錢嗎?你媽媽沒教過你嗎?”頓了一下,殷涷想到一個可能:“難不成你爸你媽也這樣?”

    “不是的。”

    殷涷心里想,那還有救。

    曲玉飴說:“我不知道我爸爸媽媽是怎么相處的,我沒有見過他們。”

    沒有見過爸爸媽媽。

    沒有見過,爸爸媽媽。

    沒有,見過,爸爸媽媽。

    沒有,見過,爸爸,媽媽。

    一句話在殷涷腦子里翻來覆去的響,和刷屏似的,他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什么叫沒有見過爸爸媽媽,他開始后悔為什么要秉承她媽說的什么,喜歡一個人不要去調(diào)查,等他想說自己家里和過去的事了,就會說了。

    他為什么要突然有道德,調(diào)查了他就不會說出這種蠢話了。

    殷涷在開車,沒時間惋惜,硬著頭皮說:“其他人呢?沒見過其他人談戀愛結(jié)婚嗎?”

    曲玉飴又搖頭:“我沒什么朋友,你現(xiàn)在是我唯一的朋友。”

    殷涷一邊覺得開心,一邊又心酸,曲玉飴過的到底是什么苦日子呢?才會說出這樣的話,明明是一個長得漂亮,脾氣又好的小可愛。

    曲玉飴不該過辛苦的日子,他就應(yīng)該被很多人捧在手心里,一句重話也不說,好好的養(yǎng)著。

    他該被無數(shù)的鮮花和掌聲包圍,而不是像個陰干的蘑菇,悄悄藏在角落,等人一來,就假裝死掉。

    殷涷咳一聲,說:“沒事,我?guī)闳タ纯次覌寢專綍r候你就知道了。”

    曲玉飴“啊”一聲,又“啊”一聲:“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媽就是你媽,沒事。”

    曲玉飴覺得不太對勁。

    說來說去,曲玉飴都被繞暈了,他等著殷涷說話,但殷涷因?yàn)榇林辛饲耧嵃謰尣辉诘氖拢睦锖突鸺逡粯樱痪湓捯舱f不出來。

    曲玉飴只能努力找話題:“你說邱棧沒用不能給我做飯,那你呢,你要是結(jié)婚了,你會做飯嗎?”

    “曲玉飴。”殷涷叫曲玉飴的名字。

    “什么?”

    殷涷認(rèn)真道:“我和邱棧有一個明顯的不同,你知道是什么嗎?”

    曲玉飴順著殷涷的話問:“什么?”

    “那就是我有錢。”殷涷說:“就算我不會做飯,想給我做飯的人也很多,我不會讓自己老婆大半夜沒飯吃。”

    曲玉飴木訥的夸獎殷涷,像個油鹽不進(jìn)的木頭:“那你真厲害。”

    殷涷覺得自己在對牛彈琴,說這么多曲玉飴到底聽見去沒有?邱棧那樣的人,在求偶市場上就應(yīng)該被淘汰,曲玉飴早就該拜托他去找更厲害的人了。

    比如去找殷涷。

    曲玉飴夸完了殷涷,又說:“你真的不把我送回去嗎?”

    殷涷真要?dú)庑α耍骸安凰突厝ィ野涯隳萌ベu了。”

    曲玉飴不信:“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

    曲玉飴老認(rèn)真了:“賣我的錢,還買不上你的一件衣服,虧本買賣。”

    殷涷笑了,還知道什么叫虧門買賣呢,他嘆氣,也不逗曲玉飴了:“和邱棧吵架了,就不回去了。”

    “他都沒來找你,你先住我這里,吵架嘛,誰先低頭誰就輸了,等他來找你,好不好?”

    曲玉飴問:“要是他沒來找我呢?”

    殷涷:“說明他不在乎你。”

    曲玉飴覺得哪里不對,又說不上哪里不對,等下了車還在想。

    殷涷趁人沒反應(yīng)過來,想把人先帶回去,然后車上的禮盒,第二天找個時間偷偷扔了。

    都不是送給他的,留著做什么?

    結(jié)果他抱著曲玉飴,才走了幾步路,曲玉飴就從他身上爬下來,非要回去拿禮盒。

    殷涷:“……”禮盒比他重要是吧。

    “我去拿行不行?”

    曲玉飴神神秘秘的搖頭:“不行,我去拿,你在這兒等著。”

    殷涷:“…………”

    就這么稀罕邱棧是吧,一個禮盒都舍不得扔,放在車上一晚上怎么了?不就是一個禮物嗎?放放怎么了?

    他那車幾百萬,還比不上一個幾十塊錢的禮盒是吧。

    殷涷氣笑了,他想,邱棧能來找曲玉飴,做夢吧,小區(qū)住的有錢人多,安保也給力,只要他讓人不許放邱棧進(jìn)來,邱棧就進(jìn)不來。

    就算邱棧來找了曲玉飴,也找不到。

    到時候,就是邱棧不在乎曲玉飴,他就不信了,這樣還不能把兩個人分開。

    殷涷聽曲玉飴的話,老老實(shí)實(shí)的站在原地,等曲玉飴回來的時候,把禮盒抱在身上,向殷涷跑過來。

    他下意識的想伸出雙手,又想到禮盒是給邱棧的,硬生生像個木樁子似的站在原地。

    殷涷想,他絕對不會給要送給邱棧的東西一點(diǎn)兒好臉色——

    是送給誰的呢?

    第49章

    曲玉飴拿起要送給殷涷的禮盒,禮盒很輕,他現(xiàn)在開始懷疑荷花酥的花瓣都碎掉了。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荷花酥炸的酥脆,在路上顛簸,真的有可能碎了。

    曲玉飴抱著禮盒,準(zhǔn)備要送人的東西,他不好意思直接打開,只能偷偷的顛簸一下,聽聲音。

    要是碎了,應(yīng)該會有很小聲的回響,曲玉飴這樣猜測。

    但是當(dāng)他搖晃盒子,發(fā)出的聲音更像是石塊放在盒子里,一頓一頓的響。曲玉飴停下動作,想到一件事。

    萬一,荷花酥花瓣沒掉,但因?yàn)樗麚u晃了,所以掉了……

    曲玉飴走的更慢了一點(diǎn),把禮盒放在耳邊,輕聲搖了兩下。

    ……沒什么區(qū)別,他皺眉往前走,因?yàn)橐恢钡皖^,差點(diǎn)兒越過了殷涷。

    殷涷心中冷笑,面色冷峻,專程拉曲玉飴拿著禮盒的手,他大手一握,把人控制住,道:“這么認(rèn)真,連我都沒看見?”

    曲玉飴懵懵的抬頭,他剛才只想著禮盒,確實(shí)沒看見殷涷。但他忽上忽下的求生欲在此刻發(fā)揮了作用:“沒有哦,我以為你在電梯等我,想快一點(diǎn)去找你。”

    殷涷掩飾性的“嗯”一下,放下握著曲玉飴禮盒的那只手,帶著人去電梯。

    明明只是借住,但殷涷卻很細(xì)致的給曲玉飴說:“電梯要用卡刷,我家里還有一張,到時候給你,要是忘記了,就給我打電話,我讓物管給你開。”

    說到這兒,殷涷又說:“算了,我直接把你的信息告訴物管,到時候你直接去就行,也不用給我打電話,麻煩。”

    “在八樓,不高,怕停電了爬樓梯麻煩……”殷涷絮絮叨叨的說,連停電了怎么辦都說出來了,他完全忘了,這樣的小區(qū),在停電的時候,會有備用電源,能保證電梯的正常使用。

    曲玉飴不在狀態(tài),他還在想禮盒里的荷花酥有沒有碎,要是碎了怎么辦。

    殷涷說完了,問:“聽見了?”

    曲玉飴先“嗯嗯”,然后不解的說:“可是我只是借住,不需要知道這么多吧。”

    殷涷:“……”他說:“沒事,先預(yù)防,萬一有事呢?”

    曲玉飴崇拜的看著殷涷:“你真會打算,好厲害!”

    殷涷:“…………”說這話他心更痛了。

    除了電梯,就沒什么要說的了,都是一梯一戶,也不存在找不到的問題。

    殷涷把曲玉飴帶進(jìn)屋子里,屋子裝修簡單,極簡風(fēng),殷涷也沒有特殊的嗜好,裝修屋子是他媽決定的設(shè)計圖,在殷涷無語的表情下,他媽選擇了白色的歐式風(fēng)格。

    原本要選的是綠色森林風(fēng),殷涷?qū)λ龐屨f,不是森林風(fēng),是人來瘋,他媽氣了一個月,趁殷涷出差偷偷把房子給裝修了。

    不過也不敢太過,選了個不出錯的風(fēng)格。

    殷涷懶得管他媽五十多歲的叛逆期,反正他房子多,偶爾住,什么風(fēng)格都行。

    曲玉飴站在門口,脫了鞋,左腳踩右腳,很不好意思。

    殷涷找了一雙一次性拖鞋,放在曲玉飴面前,曲玉飴腳放進(jìn)去,拖鞋有點(diǎn)兒大,他走起來會掉,啪嗒啪嗒的,曲玉飴只能大腳趾扣住鞋底。

    屋子很干凈,一看就是經(jīng)常打掃,曲玉飴把禮盒抱著,拘謹(jǐn)?shù)淖诹瞬妥琅赃叀?br />
    殷涷說吃飯,從廚房里端出粥和小菜。

    曲玉飴本來想去幫忙,但鞋子太大了,他怕把殷涷家里的東西砸壞了。

    熬的粘稠的粥放在桌上,殷涷給曲玉飴盛了一小碗,曲玉飴擔(dān)心的問:“是不是有點(diǎn)多……”

    他一個人,好像吃不完。

    殷涷在曲玉飴的疑問聲里,給自己也盛了一碗,然后說:“什么?”

    曲玉飴說的小聲,他沒聽清楚。

    曲玉飴立馬搖頭,殷涷也沒說他沒吃飯,他怎么知道……

    飯桌上很安靜,曲玉飴不舒服吃的慢,小口小口的,殷涷或許是真的餓了,幾口就把粥喝完了。

    曲玉飴一邊吃飯一邊關(guān)注殷涷,他想把禮盒送給殷涷,禮盒里的荷花酥放久了不好,殷涷餓了可以現(xiàn)在吃掉。

    但是他又很糾結(jié),萬一荷花酥已經(jīng)碎掉了怎么辦?會不會很尷尬。

    曲玉飴還在糾結(jié),殷涷已經(jīng)吃完下了桌。

    殷涷打開一個房間的燈,看了一眼,又在柜子里拿了被單和被子出來,任勞任怨的給曲玉飴鋪床。

    殷大少爺平時自己的床都少鋪,阿姨換被套的時候會一起換了,但現(xiàn)在是晚上,他也不好大半夜把阿姨叫起來鋪床。

    雖然干活少,但殷涷干起活來很麻利,三兩下就把床鋪好了。

    而曲玉飴還在一邊吃飯一邊糾結(jié)禮盒的事情。

    他一直糾結(jié)到了碗里的粥喝完,才猶猶豫豫的拿了禮盒,跟在殷涷的后邊,去了房間門口站著。

    曲玉飴還沒想好要不要說,他站在門口不進(jìn)去也不退后,就在那兒發(fā)呆。

    殷涷鋪好床出來,門往里開,他拉開門就看見門口站的人。

    “這是做什么?”殷涷看見曲玉飴手里的禮盒,氣的不行,送給邱棧的東西就要這么寶貝,到哪都帶著是吧?

    要是曲玉飴現(xiàn)在說要回去,還要把東西給邱棧,他就把人綁起來——

    曲玉飴被抓住,臉上浮現(xiàn)出紅色,低聲喃喃道:“我,我看看里面有沒有碎掉。”

    哦,送給邱棧的東西就是寶貝,連禮盒里裝的什么都要仔細(xì)想,呵呵。

    殷涷說:“碎了又怎么了?”

    曲玉飴咬唇:“碎了沒關(guān)系嗎?”

    雞同鴨講,還對上頻了,殷涷煞有介事的點(diǎn)頭:“禮物是心意,送什么都行。”最好是別送了。

    “好!”曲玉飴點(diǎn)頭,把禮盒遞到殷涷面前:“送,送你的。”

    曲玉飴閉上眼,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設(shè):“我做的……不知道有沒有碎掉。”?曲玉飴說什么?送他的?

    殷涷雙手把禮盒接過來平放,十分小心的拿在手里,慢慢的往前走:“我先拿去看看。”

    送禮物嘛,當(dāng)然還是要小心一點(diǎn),曲玉飴做的是對的,殷涷想,就該這么認(rèn)真才行。

    粉色的禮盒十分少女心,殷涷放在桌上,看一眼曲玉飴吃了多少粥,先關(guān)心曲玉飴:“你吃飽了嗎?”

    曲玉飴說:“差不多了。”他感覺還能吃,但是多吃一口好像又想吐。

    殷涷點(diǎn)頭,把東西先收起來:“你腸胃不舒服,今晚少吃一點(diǎn),明早我叫你起來再吃。以后也不要吃多了,少食多餐,吃少一點(diǎn)□□致一點(diǎn)。”

    曲玉飴聽殷涷叨叨,覺得這有點(diǎn)違背殷涷的人設(shè)。

    “殷總,你今晚,話是不是有點(diǎn)多?”

    殷涷拿了把小刀來開禮盒,聞言頓住:“你嫌我話多?”

    他那句話是這意思嗎?曲玉飴連忙找補(bǔ):“不不不,我是說,之前以為殷總是那種霸道總裁,電視上演的,給下屬一個眼神,下屬就知道該怎么辦了。”

    “但是其實(shí)你很會照顧人的。”

    殷涷糾正曲玉飴的錯誤思想:“給下屬一個眼神不可能,我的智商,很難有人更上,直接下命令更簡單。”

    “另外,我確實(shí)很會照顧人,你以后……”

    “以后什么?”

    殷涷不說話了,中途頓住,然后就打開禮盒。

    打開之后是分裝的荷花酥,粉色的,中間還有黃色的花蕊,很漂亮。

    一半含苞欲放,一半開的熱烈。

    殷涷愣在原地幾秒,反應(yīng)過來之后,馬上夸撐著臉在旁邊看的曲玉飴。

    “很厲害,非常精致。”

    曲玉飴笑的很開心,一有人夸他,他就會像害羞的含羞草一樣把自己收起來,但又實(shí)在開心,所有偷偷的探出頭來,想要聽到更多。

    “我照著書做的,做了幾次就成功了,專程給你帶的,你快試試!”

    殷涷腦子里只有幾個字,專程給他帶的,他矜持的拿起一塊,就算不好吃,他也能夸上天。

    曲玉飴的技術(shù)沒給殷涷作假的機(jī)會,在烹飪上,殷涷不得不承認(rèn),曲玉飴很有天賦。

    “很香。”殷涷中肯的評價:“酥脆不膩,入口即化。”

    曲玉飴聽了半天,伸出腦袋來:“那你喜歡嗎?”

    在喜不喜歡方面,曲玉飴莫名的害羞,又在某些時刻,突出常人的直白。

    殷涷低頭認(rèn)真看曲玉飴:“喜歡。”不止是糕點(diǎn)。

    ……

    /

    從那天開始,曲玉飴就在殷涷家里住下了。

    他本想回家,但殷涷總是說,吵架不能低頭,要邱棧來找他,加上曲玉飴心里確實(shí)有疙瘩,就沒回去。

    曲玉飴沒帶什么衣服,幸好殷涷之前在商場買衣服,留的尺寸留錯了,后來商場出新品,給殷涷寄過來,好幾件他都穿不下。

    都便宜了曲玉飴。

    辦公室現(xiàn)在和曲玉飴說話的人更多了,曲玉飴以前穿的灰撲撲,全靠一張臉和氣質(zhì)撐,現(xiàn)在換了衣服,每天粉色,淺藍(lán)色,各種青春的顏色換著來,花樣也多。

    背帶褲,淺色七分褲,水軍領(lǐng)衣服,不重樣。

    曲玉飴本來就好看,換了衣服,和脫胎換骨差不多。

    唯一讓曲玉飴苦惱的就是,他每次去吃飯都有好多人圍觀,主要是殷涷忙,不能天天去吃飯,為了幫他,殷涷每次都順便給他從食堂帶一點(diǎn),曲玉飴就每天中午都去殷涷的辦公室吃飯。

    殷涷有次問曲玉飴要不要回秘書室工作,曲玉飴吃飯吃到一半,問:“不是說每個員工都要經(jīng)歷嗎?”

    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殷涷:“……”

    “是。”

    曲玉飴搖頭:“我不要搞特殊。”

    時間過去了三天,邱棧沒有給曲玉飴打過電話,也沒有和曲玉飴發(fā)過消息,曲玉飴一天比一天失望。

    第三天,嘉和公司決定晚上在酒吧團(tuán)建。

    曲玉飴也暗自決定,當(dāng)晚和邱棧打電話說離婚的事情。

    他們這樣,也算是和平分手。

    曲玉飴想,只是不愛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不愛了。

    與此同時,殷涷收到一條消息。

    “意料之內(nèi)。”——

    殷涷:天衣無縫計劃,即將擁有老婆

    第50章

    曲玉飴很少和同事出來聚會,以往大家出來吃飯,他都是能避則避。

    一來,他不喜歡太喧嘩的環(huán)境,二來,他人際交往能力不行,經(jīng)常游離在聚會之外。

    這次答應(yīng),主要是因?yàn)橐鬀蛞ィ鸵鬀蛞黄鸹丶?就得跟著一起去。

    而且,曲玉飴想著,他馬上就要離開宜安市了,和同事一次都沒出去聚會過,不免太過可惜。

    曲玉飴第一次進(jìn)酒吧,花花綠綠的燈光晃到他的眼睛,還有聽不懂的rap和莫名其妙燃起來的所有人。

    殷涷沒訂包廂,在一個角落,曲玉飴的位置在最里邊,靠墻,只有一邊可以往外看。

    秘書室的人說,免得曲玉飴被搭訕。

    曲玉飴跟小媳婦似的,就坐在最里面,貼著殷涷,畏手畏腳,可憐的很。

    酒水單分了好幾份在不同人的手里,殷涷也拿了一份,和曲玉飴一起看。

    酒的名字都很迷幻,光是看名字壓根猜不出來用了什么酒調(diào)制,比如夜未央,藍(lán)色大海,粉色櫻花。

    幾十元一杯,也不貴。

    曲玉飴舔嘴唇,看了半天還是很糾結(jié),殷涷幫他做了決定:“一杯溫水?還是想喝牛奶?旺仔牛奶可以嗎?”

    “啊?”曲玉飴沒跟上殷涷的腦回路,來酒吧就喝這些?

    殷涷說:“你生病剛好,少喝酒。”

    曲玉飴點(diǎn)頭,酒單上沒標(biāo)出溫水和旺仔牛奶的價格,曲玉飴拉殷涷的衣服,小聲道:“你問問。”

    殷涷以前是個買東西不看價格的主,和曲玉飴待久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完美領(lǐng)會到曲玉飴的意思。

    他道:“一杯旺仔牛奶。”

    來團(tuán)建的演員員工們?nèi)恳荒樤尞惖目聪蛩砬閷懼裁矗克韧信D蹋看竺ΧΦ囊鬀蚝韧信D蹋?br />
    殷涷絲毫不理會其他人的眼神,在曲玉飴催促的動作下補(bǔ)完下半句話:“多少一杯?”

    張邇嚇暈了,給夏久使眼色。

    嘉和要破產(chǎn)了嗎?怎么到了來酒吧不點(diǎn)酒,點(diǎn)旺仔牛奶還要看價格的地步了?

    夏久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酒保兢兢業(yè)業(yè)的說:“如果是溫水,十元一杯,旺仔牛奶三十五元一杯。”

    “好,那你幫我……”殷涷話說一半,曲玉飴拉住他的袖子,拉的很緊,把人拉的歪下來。

    曲玉飴正好就著這個姿勢在殷涷耳邊說話,酒吧的環(huán)境很黑,彩色的燈光不如白熾燈清晰,哪怕離的再見,也只能看清身前人的大致樣貌,無法準(zhǔn)確的描摹五官。

    濕潤的水汽打在殷涷耳邊:“我不要喝了。”曲玉飴說完看一眼殷涷的臉色,發(fā)現(xiàn)還好,順著抱怨道:“我還是喝酒吧,怎么這么貴啊,我看了一眼,酒都沒這么貴。”

    殷涷不贊同:“你病才剛好,不能喝。”

    曲玉飴急了,加快速度說:“我就喝三杯,喝度數(shù)低的,不會醉的,也不會對身體有什么傷害。”

    殷涷嚴(yán)肅的看著他。

    “兩杯行不行嘛,就兩杯。”

    殷涷還是看著他。

    曲玉飴要?dú)饪蘖耍骸澳蔷鸵槐铮偛荒芤槐膊恍邪桑悄阋蔡珘牧恕!?br />
    殷涷妥協(xié)了,點(diǎn)了一杯度數(shù)低的酒給曲玉飴,他自個兒要了一杯溫水,今晚事情多,喝醉了不方便。

    在場的員工們也沒哪個有膽子勸酒,老實(shí)說他們也沒懂殷涷?yàn)槭裁催@一次要來參加團(tuán)建,在過去的幾年里,殷涷就是一個無情的ATM機(jī)。

    每次團(tuán)建,他只會報賬,給錢,從來不會參加。

    大家也很能理解,畢竟殷涷身上隨便一條領(lǐng)帶,就夠他們這輩子團(tuán)建的。

    每一個人勸酒,殷涷不喝酒也在所有人的預(yù)料之中——太劣質(zhì)。

    殷涷看起來,就不像會在路邊酒吧喝酒的人。

    曲玉飴點(diǎn)的酒很快就上來了,粉色的酒,還有漂亮的漂浮物,像是灑在杯子里的櫻花,漂亮的不得了。

    他都舍不得喝了,只有這么一杯,他拿在手里看了又看,眼睛都要黏在杯子上去了。

    “好漂亮……”

    曲玉飴低聲呢喃,亮亮的眼睛去看殷涷:“我好喜歡。”

    殷涷嗯一聲,低沉著聲音把人從地上揪到沙發(fā)上,不留情面:“沒有第二杯。”

    賣萌失敗的曲玉飴有氣無力道:“……好吧。”

    因?yàn)槭呛屠习逡黄鸪鰜硗妫倮系膯T工也經(jīng)不起這個刺激,一群人點(diǎn)了酒,沉默的慢慢喝,像是在喝飲料。

    比起酒吧其他地方的歡聲笑語,嘉和的氣氛屬實(shí)別具一格。

    來了個酒保活躍氣氛,說:“今天晚上有駐場歌手,還有十分鐘就開始了,大家可以期待一下。”

    “是最近酒吧有名的歌手哦!”

    知道是誰的人沒心思搭理酒保,不知道的人倒是睜著大眼睛去看酒保:“很厲害嗎?”

    這話問的有點(diǎn)尷尬,酒保難得因?yàn)榭腿说脑挾鵁o話可說:“您到時候就知道了。”

    曲玉飴低下頭去,又小口抿了一點(diǎn)酒,殷涷知道他半口倒,現(xiàn)在不怎么清醒,把人撈回來,示意酒保可以走了。

    曲玉飴白皙的手指去拿酒杯,粉色的液體在酒杯里晃蕩,曲玉飴雙手握住酒杯,要再喝一口。

    殷涷鉗住曲玉飴的后脖,把人拉開,距離遠(yuǎn)了,曲玉飴沒注意到,渾身心都只想著再來一口酒,伸出舌頭,只舔到了酒杯邊緣。

    明明什么都沒喝到,還像貓一樣,舌頭蜷縮起來又舔了杯壁一口,嫩粉色的舌頭伸出來,看的殷涷目光一沉。

    殷涷把人的酒杯也拿走了。

    什么都舔,也不嫌臟。

    曲玉飴還要鬧,誰把他的酒拿走了?

    殷涷把人按住,酒杯離曲玉飴很近,曲玉飴就是夠不著。

    他有點(diǎn)兒生氣,要說什么,酒吧里突然出現(xiàn)一盞白色的燈光。

    有點(diǎn)兒刺眼,殷涷捂住人的眼睛,曲玉飴扒拉殷涷的手。

    不要遮住他的眼睛,他要看看發(fā)生了什么。

    等曲玉飴的眼睛適應(yīng)了燈光,殷涷慢慢把手放下來。

    是酒保說的表演,曲玉飴等殷涷看著舞臺,偷偷把酒拿在手里,美滋滋的跟著一起看。

    表演的人是個男生,渾身上下都是各式各樣的金屬,吊兒郎當(dāng),走起路來叮當(dāng)哐啷的響,配合他唱歌的嗓音,居然別有一番節(jié)奏。

    曲玉飴一時看呆了,這是他完全沒想過,或者說很少見過的風(fēng)格,像以前蹲在福利院門口的小混混,但又比小混混高級很多。

    唱歌的男生抬眼時看了曲玉飴一眼,又往曲玉飴身后的殷涷看。

    曲玉飴拉住殷涷的手:“他在看我們誒。”

    殷涷點(diǎn)頭,點(diǎn)了兩次。

    一次給曲玉飴看,一次給唱歌的人看。

    唱歌的男生從臺上往下走,白色的燈光順著他往后,一路照亮男生走過的地方,然后走著走著,停在了一個男人面前。

    男人的面貌出現(xiàn)在燈光下,無所遁形。

    “邱棧?”

    唱歌的男生向邱棧走過去,然后看了曲玉飴一眼,再低頭,吻上了邱棧。

    曲玉飴立馬站起來,手里的酒也不顧了,直挺挺的往下掉,沒人接住,落在沙發(fā)上,濺起的酒花點(diǎn)在曲玉飴今天的衣服上。

    他今天的衣服也是殷涷選的,白色的打底衫,配了一件淺藍(lán)的的寬大襯衫,下邊是五分的寬松牛仔褲,襪子穿的短。

    酒花只濺在曲玉飴的膝蓋上,有點(diǎn)涼。

    他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一幕,恰好路過的酒保對眼前的客人說:“那是我們酒吧駐場的歌手。”

    “還有他的男朋友。”

    曲玉飴茫然道:“男朋友?”

    酒保早就打好了腹稿,說:“是,他們已經(jīng)在一起很久了,附近的人都知道。”

    曲玉飴腦海里有什么坍塌掉,又重組。

    他第一瞬間,產(chǎn)生的不是憤怒,而是解脫,一種終于自由的輕松感。

    邱棧犯了錯,曲玉飴想,他可以正大光明的離開邱棧,然后離開宜安市。

    ……邱棧犯了錯。

    曲玉飴后知后覺,邱棧出軌了,可能在很久以前,在那些不回家的日子里,都是在和另外一個人在一起。

    殷涷做好了曲玉飴會哭的準(zhǔn)備,然而曲玉飴并沒哭,除了一開始的詫異以外,曲玉飴茫然的不像是被戴了綠帽子。

    曲玉飴先坐下,然后問殷涷:“我是不是應(yīng)該生氣?”

    殷涷摸著人的頭發(fā),雖然今天的一幕都是他故意給曲玉飴看的,但他還是心疼。

    要是他早一點(diǎn)遇見曲玉飴……

    “對,你應(yīng)該生氣,憤怒,質(zhì)問他。”殷涷說:“是他對不起你。”

    道德的枷鎖從曲玉飴身上落下,消失的愛變成了道德問題,搖搖欲墜的家庭變的千瘡百孔。

    曲玉飴從來都是個柔弱的人,殷涷做好了要勸曲玉飴很久的準(zhǔn)備,然而曲玉飴比殷涷想象中的果斷。

    他說:“我要離婚。”

    曲玉飴結(jié)婚是為了有一個家,愛也好,不愛也好,其實(shí)沒有很重要。

    曲玉飴還記得讀書的時候,班上情侶有很多,他看著他們牽手,海誓山盟,最后分手。

    他那個時候就懂得,真心是不該被懷疑的,但真心瞬息萬變。

    比起讀書的幾個月里消磨的愛意,在人生幾十年的時光里,就算是很愛很愛,最后也會走到相看兩厭。

    所以一開始,曲玉飴就沒有想過,會有人愛他一輩子。

    但他想要一個家,就算不愛了,在道德,在法律的約束下,仍然會有的一個家。

    曲玉飴對邱棧所有的忍讓,建立在,邱棧沒有拋棄他,是他名義上的丈夫,同時,他也的確對邱棧有一部分喜歡。

    但此時此刻起,那些微薄的喜歡,不足以抵扣面前的背叛。

    曲玉飴收拾好心情,對殷涷說:“我想去見見他。”好好說清楚,然后回到玉溪市——

    帶帶剛想的梗《啞巴被表里不一黃攻盯上后》

    貴族學(xué)校高四重新分班,透明人啞巴受和校園風(fēng)云人物溫柔攻分在同一個班級,當(dāng)了同桌。

    開學(xué)第一天,啞巴受發(fā)現(xiàn)他能聽見溫柔攻心里話。

    還沒來得及驚訝,啞巴受就被嚇懵了。

    溫柔攻表面耐心解答問假期作業(yè)的同學(xué),實(shí)則內(nèi)心:這都要問?別讀書了回家吧。

    問的人多了,溫柔攻依舊不急不躁,心里話一片無語:有病吧這群人。

    啞巴受膽戰(zhàn)心驚一早上,不敢和溫柔攻對視。

    太過于明顯,于是溫柔攻問啞巴受:“你需要幫助嗎?”

    啞巴受聽見的是:好可憐,好可愛,好想綁走干絲他。

    啞巴受:!!!急急忙忙打手語說不用。

    攻立馬一臉關(guān)心亂解讀:“真的需要嗎?”

    啞巴受一臉茫然快哭了:!!!他是不是故意的?

    讀心術(shù)啞巴可愛受×假溫柔真全心只有doi黃攻

    我流貴族學(xué)校,文藝復(fù)興小短篇,一切設(shè)定服務(wù)于劇情,有錯我會立馬在作話滑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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