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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郁執在沙發坐下時咳了兩聲, 他剛剛是想親池硯西?

    一定是病還沒有好,還好沒被發現。

    池硯西也是尷尬到腳趾扣地,閉眼等親什么的也太不alpha了, 為了緩解尷尬,他去到對面, 手臂往茶幾上一趴:“你回來了, 我還在家,是不是有獎勵?”

    小狗就是要, 還要, 主動要,要不停。

    郁執眼神就沒從蔓越莓芝士蛋糕上離開, 已經摸上叉子,雖然上次吃到有點膩住,不過好像也很久沒吃了。

    “天還沒黑,我回來了。”

    照池硯西的說法,那自己也應該有獎勵。

    他的小蛋糕就被池硯西指了下:“我可是給你準備了小蛋糕。”

    池硯西為自己的貼心感到驕傲, 他可真是會寵老婆。

    沒想到郁執放下叉子,向他坐下時隨手放到沙發另一旁的幾個袋子指去。

    池硯西好奇的把袋子拿過來, 里面全部是一樣的小盒子, 他瞧了已經開始吃蛋糕的郁執一眼隨便打開一個。

    雙層黑色細皮帶, 交錯金色卡扣, 底層皮帶還掛著一個金色鈴鐺,疑惑不解的拿出來, 鈴鐺就發出清脆的響。

    “這是什么?”

    幾口蛋糕下肚為郁執的今天畫下完美句號,沒有什么慶功宴比甜滋滋的小蛋糕更讓他滿意。

    抿了下唇角沾到的奶油,抬眼,小狗還在鼓搗項圈, 沒明白這是要套他的,正試圖往腰上戴。

    努力比劃一下,顯然不會成功,又開始往手腕套去,套了一圈又一圈。

    郁執:“下雨知道回家嗎?”

    池硯西:“啊?”

    把項圈從手腕上摘下來向外看去:“昨晚才下過雪,今天又下雨了?”

    郁執把項圈從他手上拿過來,這么笨的小狗的確需要栓上,不然很容易丟。

    當郁執把項圈往池硯西脖子上戴去時,池硯西一整個后知后覺的爆紅!為自己的愚蠢!他是真沒想到……

    沒想到郁執會給他買項圈!

    真拿他當小狗?

    想是這么想還是乖乖撐在茶幾上,伸著脖子配合。

    郁執還有些沒回溫的手指貼在池硯西脖頸上,調整著卡扣的位置,這個東西要貼在脖頸上才好看。

    郁執在弄項圈,池硯西在看郁執,恨不得把嘴撅出二里地,就可以裝作意外的親美人一下。

    皮帶從方正的卡扣上穿過,卡扣的位置在脖頸側邊,上下錯開,和中間的鈴鐺形成一條斜線。

    郁執把鈴鐺向池硯西的喉結處挪去,alpha喉結明顯,隨著吞咽的動作滾動了下而后被他按住。

    池硯西發出一聲低哼,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喉結向外發散,口水更多了,牙齒也癢癢的,不禁向beta纖細脖頸看去,好想咬上去,想把信息素注入到他體內,讓郁執從里到外都散發出自己的味道,就連隔他幾百米遠的人也能聞到,知道他已經被標記,有主了。

    心癢難耐,alpha的腺體越來越熱。

    郁執清楚看到alpha眼里的狂熱和侵占欲,微張的唇吐出灼熱的氣息,柔軟的舌一下下掃過犬齒。

    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撲倒,大快朵頤。

    再怎么聽話,alpha的天性是改變不了的。

    項圈戴好,他的手指貼著喉結從皮帶底下抽出,alpha一條腿已經跪到了茶幾上,蓄勢待發隨時會撕咬鎖定的獵物。

    郁執無所畏懼地撥弄了下鈴鐺,清脆的聲響此刻卻很催情,讓alpha抑制不住的向前……

    “不許動。”

    郁執輕聲開口,尾音壓著幾聲咳嗽,池硯西繃緊的手臂,向前用力的背脊在他淺色眼珠冷冷注視下硬生生停下。

    野性的狼,被馴服成聽話的狗。

    他要留在beta身邊被另眼相待,就要學會戰勝,控制自己身為alpha的本能。

    池硯西忍到脖頸上青筋都繃起,仿佛要把黑色項圈掙開,然后他就可以對郁執為所欲為。

    郁執把alpha的忍耐和欲望瞧得清清楚楚,艷色的唇開合:“退回去。”

    池硯西很想問問他,37°的嘴怎么能說出如此冰冷的話?

    小狗不愿意。

    郁執的眉眼染上一絲明顯的不耐,池硯西糾結掙扎,最后無奈到發出一聲小狗哼唧退了回去,動作間鈴鐺響了幾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池硯西低頭扒拉了兩下,好吧,還是很開心的,郁執給他買了這么多禮物,他又拿起一個盒子準備拆開,沒心沒肺的說了句:“謝謝你的禮物。”

    只有滿屋躁動的威士忌氣味的信息素,宣告著alpha有多欲求不滿。

    只不過郁執聞不到,他瞧著拿著第二條項圈往脖子上比劃的池硯西,有時,真的會有些羨慕他的心態。

    身體不大舒服戰斗力明顯減弱,他只吃了兩個小蛋糕就吃不下了,和池硯西吃過晚飯見他拿著衣服自然的向客衛走去。

    “你爺爺沒叫你離開?”

    “沒有。”

    池硯西也覺得奇怪,明明昨晚半夜爺爺都忍不住給他打電話,今天卻突然沒動靜了。

    alpha心大的沒有多想,只覺得lucky~

    郁執洗漱過后手機里多了幾條方不阿發來的消息,憤怒的質問,問他為什么要給秦連溪發那些東西,問他是不是故意的?

    多么愚蠢的問題。

    郁執沒有回復,他的寶寶兒子剛剛去世,正是他最難過的時候,他要留他好好體會這份悲傷和絕望。

    所以他會讓方不阿多活幾天。

    讓他生命中的最后幾天只有痛苦。

    這是他應得的。

    丟掉手機,池硯西不請自來,拿著吹風筒示意要給他吹頭發,

    溫熱的風吹得郁執體溫又開始升高,果然夜晚是發燒反復的時候,腦袋逐漸昏昏沉沉,身體卻又開始發冷。

    池硯西:“那個……今天的見面怎么樣?”

    他還是很好奇的。

    如果郁執承認了他們家人的身份,那以后也就是他的家人了,只要在帝都,他池家還是可以幫襯幫襯的。

    郁執沒有聽到池硯西說話,閉上眼睛是秦連溪倒下去的畫面,對這個便宜弟弟他自然沒有任何感情,原本他不在自己的報復范圍,因為沒人可以選擇自己作為誰出生。

    只是他可以維護他的父親,卻不該因此詆毀他的母親。

    其實秦連溪是生是死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他死會讓方不阿難過,他活真相被揭露,方不阿的形象崩塌,總之對方不阿來說都是致命打擊。

    所以他沒有給秦連溪設下必死的局,看來是賤人自有天收。

    頭發吹干,郁執因為發燒有些頭痛,只想躺下睡覺,可池硯西卻沒走,并試圖鉆進他的被窩。

    郁執下意識就要讓他出去,有別人在他根本不可能好好休息,但又想起昨晚,他認為那只是因為自己生病所造成的意外。

    今晚他的狀態沒有那么糟糕,他絕對無法在旁邊有人的情況下睡著。

    為了證明。

    他允許了小狗鉆進他的被窩。

    燈關上,房間陷入黑暗,郁執一條手臂搭在額頭上,他根本沒法不注意旁邊的人。

    “再動就滾出去。”

    旁邊的人停止了狗刨。

    又過了一會兒他再次開口:“停止你的呼吸。”

    側身對著他的小狗在黑暗中委屈又無語的眨巴了兩下眼睛,默默轉身背對著他,手在畫圈圈,嘴里還嘀咕著什么。

    郁執心想果然睡不著,他應該停止這場試驗,閉上眼睛。

    池硯西小聲叫了句:“郁執?”

    沒人應他。

    他狗狗祟祟的又回過身,適應了黑暗的眼睛可以看清郁執的輪廓。

    “郁執?”

    “睡著了……”

    這什么睡眠質量,真讓人羨慕!

    池硯西小心翼翼的抱住郁執,碰到郁執額頭,有點燙。

    alpha立即翻身下床拿體溫槍,只有一點燒,于是他開始找藥,投濕毛巾,忙碌起來。

    *

    天光乍亮

    池硯西已經醒了,昨晚他喂郁執吃過退燒藥,給他換了幾次毛巾后燒就退了下去,所以他也沒熬夜,溫香軟玉在懷,睡得那叫一個香。

    視線落在大郁執上。

    眼珠滴溜溜的轉,已經上手把礙事的布料挪開。

    怎么看,也還是覺得該用漂亮來形容。

    無論是顏色還是形狀,就連青筋都完美的像是淡淡水墨勾勒。

    只有大小很有威懾力。

    alpha口干舌燥的咽了下口水,想起昨天早上,想起沙發上,只是兩根手指都如此,如果換成這個……

    這一陣子和郁執醬醬釀釀,alpha的欲望被勾出卻又一直得不到滿足,真是快把他憋瘋了,信息素幾乎長期處在暴走狀態,抑制劑他自己是一針針的打。

    黑漆漆的眼珠根本挪不開,被光顧幾次的小嘴感到陣陣的空虛。

    他早晚是要吃掉郁執的,既然如此,不應該是趕早不趕晚?拖什么?

    alpha把自己問住了。

    然后看向還在睡著的郁執,alpha野心勃勃,并且迅速給自己找好了理由。

    昨天早上他趁自己睡覺時干壞事,那么今天早上自己就可以對他干壞事。

    沒毛病。

    池硯西被勾到無法再忍耐,這個年紀的alpha根本沒什么自控力,基本是小頭決定大頭,更何況現在還添了一張貪吃的小嘴。

    他蹲到郁執身上,不敢去碰他的食物,怕郁執會醒過來。

    所以他只能扒開花紋紋身,輕輕貼上食物,雖然位置一下并沒找準,但碰到食物的滿足感還是讓池硯西的小嘴快速開合了兩下。

    池硯西深吸了一口氣,觀察著食物的主人,動作小心,怕被食物的主人發現他偷吃。

    第52章

    小狗生疏的不行的挪動著腰, 張著小嘴找著食物。

    怪就怪小狗看不到,食物在縫隙里蹭了好幾個來回,蹭得縫隙里一棱棱的小坡都被挑起過幾次。

    小狗搖搖晃晃, 咬著牙,又發現了一個新大陸, 原來屯逢也會這么舒服, 一時忘記了食物是用來吃的,玩兒起了食物。

    郁執醒來后的第一反應是他居然又睡著了, 身體的感覺慢一步才變清晰, 仿佛被炙熱的小嘴熱吻,一大早遭遇這一遭, 即使是他都有點被挑逗起欲望。

    他悄無聲息的睜開眼,沒有動也沒發出任何聲音,把自己變成一個觀眾,看向賣力演出的池演員。

    池演員毫無察覺。

    小狗爪按住屯側,沒辦法屯逢實在是裝不下, 不從兩邊向中間按食物會跑掉的,牢牢夾住食物的小狗玩的開心又投入, 簡直是蹦蹦跳跳。

    郁執抵了下腮, 小狗比他以為的會玩兒。

    賣力演出的池演員, 胸肌惹眼。

    晃得人眼暈。

    小狗不知道主人醒了更不知道主人在想什么, 屯逢被主人的。

    ————

    ————

    汲壩甘到發燙,可是還不夠。

    小狗玩兒的開心。

    小硯西也開心到來回甩, 淘氣的甩出水。

    池演員的演出結束的很突然,最后的演出是天降甘霖,對自己的表演深感滿意的池演員累到喘著粗氣,一臉陶醉還沒回神。

    過了好一會兒。

    小狗想起食物還沒有吃, 那才是正事,小狗不但貪心且身體好,可以吃很多很多,剛才蹭了食物那么久,這次倒是很容易,饞到流氺的小狗嘴一下就找到食物被食物堵住。

    若有人在估計會勸一句,小狗嘴太小,吃這種大個食物要謹慎。

    可小狗并不這么想,小狗很厲害,什么都能吃,而且肚子餓要吃掉食物才能喂飽飽。

    小狗英勇的用小嘴巴向食物吃去,嘴巴被食物撐開時小狗猛地停下了,瑟瑟發抖。

    ————

    ————

    池硯西只差一點就慘叫出聲,臉都白了不說,額頭幾乎是瞬間就出了一層薄汗。

    alpha受到沖擊,怎么會這么疼!

    原本淡色的小嘴變成了可憐兮兮的紅色,一向要面子幾乎從不退縮的alpha此刻卻打起了退堂鼓。

    剛拉開一點距離手臂忽然被抓住,讓他無法把距離拉開,那一瞬間,池硯西感覺自己被死神抓住了。

    他甚至不敢去看郁執。

    被抓包了!

    他命休矣。

    看了一場表演的郁執坐起,舒適的背靠床頭,不忘把池硯西也往過拽,移動間。

    和食物熱吻的小嘴分分合合,最后他按住池硯西肩膀,小嘴也吻上最愛不再分開。

    幸虧池硯西是一個勤于健身的alpha,不然還真無法配合郁執,alpha好就好在年輕力壯,身體素質高。

    怎么看都像是被翻來覆去甘一宿也不會昏迷的體質。

    池硯西之前有多大膽現在就有多慌,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考慮,他還是鼓起勇氣忽略尷尬看向郁執,艱難的扯出一個笑。

    “那個……早啊。”

    “哈哈哈……”

    alpha少見的中氣不足。

    郁執向床頭柜摸去,摸了個空,昨晚回來后他把煙又收起來了。

    嘖。

    很煩。

    手又重新搭回池硯西肩膀,食指輕敲,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也越來越饞了,他可以無比清楚感到alpha的緊張,小嘴都在一張一合。

    嘖。

    騷的早死。

    “這是一個誤會,其實我只是想過去拉窗簾,正巧碰到。”

    池硯西努力瞪大眼睛,試圖讓郁執相信他的謊話。

    郁執對此的回應是按在他肩膀上的手逐漸加重力氣,alpha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這不是生命不可承受之痛,這是小狗不可承受之大。

    “郁郁執,你冷靜一下,現在是白天,作為帝都優秀青年青天白日我們應該努力學習,努力成長,而不是做這種事情!”

    他說話間。

    小狗嘴漂亮的者宙都被撐平了些。

    他說不出話了,冷汗從alpha膠原蛋白滿滿的臉落下。

    染了水色的眼睛可憐的看向郁執。

    郁執從那雙黑如寶石的眼中捕捉到恐懼,alpha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看來是真的疼,好奇的看了過去。

    就這?

    別說全部,頭都沒進1/3。

    相當于指甲貼著手指留的那一點點。

    所以他平時和自己在騷什么?郁執再一次意識到alpha對自己的能耐是真的沒數。

    應該懲罰他的。

    不過……

    他看到了床頭柜上的體溫槍還有藥盒,昨晚自己應該是又發燒了。

    搭在池硯西肩膀上的手離開按上他的頭,放了他一碼的按下去,活過來的池硯西連忙抓住機會,用最快的速度跪下。

    ————

    ————

    小狗討好的,變著花的吃著食物,只為讓主人開心。

    郁執瞧著臟了的睡衣,很不爽。

    會不會對他太縱容了?

    這個想法冒出來后郁執又冒出一個問題,自己最近的脾氣是不是變好了?

    不然池硯西怎么會越來越放肆?

    就好像為了印證他這個想法,池硯西抓住他的腳,緩緩按到了池小西上。

    郁執那凌而厲的眼皮緩緩向下瞇起,alpha獵人般盯著他,觀察他,一邊討好他又一邊把他的腳在上面輕按重壓。

    是狼也是狗。

    郁執瞧著有趣,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又再一次縱容了池硯西。

    得到允許的小狗更開心了,想要一口口一整個吞掉食物,但小狗的嘴巴實在做不到,不過盡力就足夠討好主人,而且小狗的喉嚨也很不錯。

    池硯西抓著郁執的腳,碾來按去,一雙眼盯著郁執一秒鐘都舍不得離開,視線停留最多的位置就是郁執的脖頸,他知道beta沒有腺體,但不影響他作為一個alpha想咬,沒辦法被標記,那就一次次用自己的信息素將他完全染指!

    郁執把池硯的欲望和野心看得清清楚楚,有犬牙的小狗才有些趣味。

    一直乖順,反倒無聊。

    從最開始想向自己揮起拳頭,到現在想向自己露出利齒。

    alpha很好的留住了自己的興趣。

    所以他獎賞小狗奶油吃。

    beta抓在池硯西烏黑發絲間的白皙手指繃緊,指節處浮了一層粉。

    小狗努力吞咽奶油時。

    池硯西突然把郁執的腳拿開,即使他已經反應夠快了但還是慢了一步,白皙腳背上落了些,砸在青色血管上,砸在傷疤上。

    池硯西瞬間瞪眼,即使他才剛剛……可卻顧不得緩口氣,珍而重之地捧起郁執的腳,將腳背上的臟污輕輕舔掉。

    即使是他自己的東西,他也覺得這樣會弄臟郁執,而郁執不該被弄臟。

    小狗認真的把主人的腳背舔干凈,又萬分喜歡,稀罕的不知道還能怎么再稀罕的,吧唧在主人腳背上親了一口。

    郁執瞳孔驟然縮小一圈,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情緒,幾乎是以襲擊的狀態轟炸他的腦海,心房。

    讓他甚至產生一絲不安的恐慌。

    在上一次過后,他勉強還能維持住的穩定世界,這一次徹徹底底的崩塌。

    beta居然想退開,退開是逃跑的表現,一向不屬于beta,偏偏他生出這個想法時他背靠床頭,退無可退。

    轟隆隆,是世界崩塌的聲響,讓郁執腦袋都有些發暈,他不知道,不知道自己這樣殘破的世界崩塌之后還會剩下什么。

    他還能不能穩住。

    他已經沒有什么力氣了……

    那只被捧在手心上的腳小幅度向后挪,池硯西并沒察覺到,只覺得郁執的腳好看,沒忍住又吧唧親了下腳背。

    桃花眼笑瞇瞇的看向郁執,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闖進來,落在alpha臉上。

    “郁執,我好像更喜歡你了。”

    “怎么辦?”

    郁執耳中的喧囂在剎那間歸于寂靜,他定定瞧著一臉甜笑的alpha,耳中忽然想起微小的撲棱棱的聲響,是翅膀揮動的聲音,逐漸加強,蝴蝶從坍塌的廢墟中飛出,鱗粉簌簌落下,于是廢墟中冒出綠色嫩芽,開出燦爛的花,又是一個新世界。

    “那晚和你表白你也沒給我答案。”池硯西還是忍不住提起了這件事,嘆了口氣,不過alpha能夠自己哄好自己。

    充滿期待的:“我再努力一些,是不是就可以擁有老婆~”

    糟糕,一下子吐露了真心話。

    他連忙找補:“不,我是說,我再努力一些,是不是就可以擁有主人。”

    眼巴巴。

    郁執在無聲無息間經歷了重大的變化,beta一向習慣不形于色。

    池硯西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會討好郁執的人。

    郁執的腳從池硯西手上抬起,落在他胸口時能感受到alpha心臟熱烈的挑動,跳速很快,看似沒心沒肺的alpha其實也在緊張。

    這讓郁執滿意,不然就是他自己一個人兵荒馬亂了,那會讓他很不爽。

    不輕不重的把池硯西踹開,他起身,向洗手間走去:“等你吃得下再說大話。”

    池硯西一下子沒話說了,這個要求實在是……

    很難!

    真得好疼!

    郁執洗著澡,雖然他聞不到信息素,可他就是覺得自己身上有很重的威士忌味道。

    alpha就是到處撒尿標記地盤的狗!

    花灑下的人有些走神的發呆,郁執覺得自己把事情復雜化了,明明原本只是想用alpha“治病”,可怎么會變成這樣?

    他剛剛,對池硯西的笑臉,的確是心動了。

    雖然沒有經歷過,可是那種悸動但凡是個心智成熟的成年人不可能不明白。

    郁執沒想到他會栽到池硯西身上。

    他覺得感情這回事太不講理了,他對此很生氣,沒有經過他同意就擅自心動,他的身上不應該有這么不聽話的器官。

    第53章

    吃過早飯, 郁執在池硯西的監督下吃了藥,苦得他立即又吃了一個甜甜的小蛋糕安慰自己。

    之后他去繼續拼裝模型,池硯西則拿了畫本在沙發上畫他, 他做得明目張膽郁執也沒有制止的打算。

    房間里很安靜,兩人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 冬日暖陽從落地窗外緩緩撲過來, 頗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意味。

    郁執拿起拼裝說明書對著手頭的東西仔細看著,這幅畫面到了池硯西的畫冊上就變成郁執拿著珠串, 而珠串的另一端在自己的。

    囤里, 簡單的線條,寥寥幾筆勾勒出生動的畫面感, 不得不說alpha在畫h圖這方面很有天賦,就連珠串被拽出時的水珠都真的仿佛能從畫本上飛出來,落到人臉上。

    郁執看懂后開始拼裝手里的模型,十字卡扣有些緊,用著力氣的手每一個指節處都泛粉。

    充滿力量感又漂亮。

    沉浸畫著大作的池硯西忽然開口:“對了, 余亮醒了。”

    郁執拿起小型焊槍把一個個感應點焊在十字標點上。

    想起小警察在警局門口信誓旦旦的保證,以及最后變得滿身鮮血的模樣。

    “他怎么說?”

    “從他的經歷來看, 的確是他找辛意讓他不要再騷擾你, 結果就差點被他們打死, 我出手相助, 然后我……”

    池硯西頓了下,有心不大好意思提他差點也被打死。

    “然后他為了保護我, 受了重傷昏死過去,鬼門關走一遭,這全是事實。”

    池硯西把畫本翻了一頁,觀察著郁執, 準備畫新的姿勢。

    從余亮的視角來看的確是這樣,至于后面的郁執大殺四方他不但不知道,甚至連郁執都沒看到,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郁執正在拆盒子,動作認真仔細,這些盒子都是要留著的,之后他回去三角洲這間房子也會有別人入住,他親手組裝的模型既不會留下更不會丟掉,所以還是要拆分開裝好,郵寄回去。

    不過到了池硯西的畫板上,郁執手里的盒子變成了他,他的衣服被郁執粗暴扯開。

    不對。

    感覺不對。

    以郁執的性格絕對不會這樣扯開他的衣服,而是會命令他,主動脫。

    這么畫人設ooc了。

    應該是他粗暴地扯開郁執的衣服,然后再被揍之前滑跪認錯。

    池硯西重新畫:“后續的事情正在處理中,畢竟前提不變,我們只有三個人,還有一個受重傷,所以我們只是在自衛,在這個大前提不變的情況下,還是比較好操作的,你不用擔心。”

    郁執放下焊機時在想用這個東西燒遍方不阿的身體應該會很有趣,造不成太大的傷害,但絕對能讓他痛不欲生。

    他并不擔心,以池家這樣的家族,就算沒有這個前因也可以保下他們要保的人,池家雖然一向清白但不代表他們池家的人可以任人欺負。

    對話暫停,兩人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

    郁執忙活了一會兒起身向餐廳走去,聽到動靜的池硯西:“幫我拿瓶水,謝謝。”

    郁執又吃了半個小蛋糕,回去時把一瓶水放到茶幾上:“嗯。”

    長在沙發上的人放下畫板,翻身而起:“謝了。”

    上午的時間過得很快,兩人吃過午飯后郁執的感冒還剩個尾巴沒有好,去到樓上午睡。

    池硯西玩了會兒游戲和顧晉庭打了個電話。

    顧晉庭:“你的報復行動進行到哪一步了?他愛上你沒有?”

    池硯西下意識的把這個上當成了動詞來理解。

    愛上他沒有?

    大概還沒愛上,因為還沒上過。

    “還得再等等。”

    “怎么?池大少的魅力不夠?”

    “不是。”池硯西扯過抱枕塞到腦袋下,“不是我的魅力不夠,是因為我太年輕,太緊致了。”

    緊這個字被他咬得很重,不過顧晉庭沒想到他的alpha好兄弟會是被上的那一個,所以并未多想,只是有些不大理解這其中的關聯。

    “他喜歡松的?”

    ……

    郁執沉沉睡了一覺,醒來后只覺神清氣爽,伸了個懶腰在床上賴了一會兒才坐起,坐起之前手又在床頭柜上摸了個空。

    不能抽煙很難受,總感覺嘴里少點什么。

    他拿起手機。

    方不阿發過來99+的消息,質問他,怒罵他,詛咒他。

    他只隨意掃了一眼,并不因此生氣,對方越憤怒,越發瘋就說明他越難過越絕望,他發來的每一條消息都是他的血淚,讓郁執心情愉悅。

    沒有理會,讓對方的消息石沉大海聽不到一個回響,他的拳頭連棉花都打不到,只是想象那種無力感郁執都要笑出來。

    腳步輕快的下了樓,沙發上的alpha睡著了。

    他的視線落在掉在茶幾和沙發中間的畫本上,原本是不想在意的,只是他看到了畫板上飽滿的屁股。

    大概沒人能忍住不去撿起來看一眼。

    本子被撿起,郁執無聲挑眉,畫上的內容十分大膽。

    從前,從后,從側。

    各種方位的進入。

    除此之外還有alpha臍橙,以及他把alpha抱起來邊走邊甘。

    所以這就是一上午池硯西的大作?

    他真以為池硯西是單純的畫畫,現在看來是他單純了,這個小變態怎么可能有單純的時候。

    他把畫本翻了幾遍,視線停在那珠串上,他之前買下的那堆東西里好像有這個?

    所以這個東西原來是這么用的。

    郁執剛準備繼續去拼模型,門被敲響,他放下本子。

    門外高家兄弟大包小包拎著不少東西,池硯西這一陣不出門,很大方的就給保鏢團們放了假,不用他們留在池家待機。

    兄弟倆就回了一趟老家。

    高宇:“隊長,這是我們家鄉的土特產,給你帶了點兒回來。”

    高瀚:“這個臘肉都是自己家弄的,用來炒菜炒飯煲湯,做什么都好吃,不過吃之前隊長你多洗兩遍。”

    幾人在他們的保鏢群里除了邀郁執去訓練館外,隔三差五也會叫他出去吃飯喝酒唱歌,不過郁執都拒絕了。

    怎么說呢?

    大概是休息時間不想見到同事。

    兄弟倆也算有心,郁執坦然接受,拒絕食物是虧待自己。

    “哇,這么多東西。”池硯西從郁執身后出現,他睡得頭發有點炸毛,又是一身睡衣,看得兄弟倆一愣一愣的,腦袋里冒出同一個問題,少爺什么時候和隊長這么好了?

    “看來今晚我可以大顯身手了。”池硯西雀躍著從高家兄弟倆手里接過東西,向廚房走去。

    郁執想起他上次做的早餐,只覺得看不到前路一片漆黑。

    池硯西折返回來,拿第二趟。

    全程沒用郁執動手,他只主人般站在門口對高家兄弟倆說了句:“謝謝。”

    門關上,高家兄弟倆在門外站了好一會兒才有所動作,緩緩向對方看去。

    “哥,房間里是少爺信息素的味道吧?”

    他的聲音被冷風吹得有點發抖,從房間里飄出來的威士忌信息素氣味也被吹散。

    高宇十分嚴肅的叮囑他:“記住,我們什么也沒聞到,什么也沒看到。”

    那樣濃郁的信息素,發生了什么可想而知。

    高瀚沉默著點了下頭。

    他的那點心思早已經放下,不過想到隊長和少爺是這種關系還是有點微妙,兩人一開始的不對付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所以這是什么?死對頭終成情侶?

    池硯西吩咐人送鍋碗瓢盆過來,郁執沒有阻止他,反正他是不會吃的。

    他鼓搗他的模型,池硯西在廚房鼓搗晚飯,時不時弄出聲響,只聽聲音會讓郁執覺得自己回到了三角洲的戰火紛飛。

    標注為警局的號碼打來了電話。

    他接聽。

    “郁執是嗎?”

    “嗯。”

    “這邊有人報案你和秦連溪先生的死有關,請問你在這之前知道秦連溪先生去世了嗎?”

    “知道。”

    郁執偏頭夾著手機,報警這個可能他是想過的所以沒什么意外,手里活兒沒停的把兩片鋁板向一起對準。

    “他摔了一跤,去了醫院,先天性心臟病病房造成死亡。”

    “我不知道這和我有什么關系?”

    廚房里的聲響沒了,池硯西回到客廳抓住沙發,擔憂的看著郁執,誰死了?

    “死者家屬認為這和你發給他的信息有關。”

    “無稽之談,難不成我的信息能把他絆倒?還是我的信息有毒能夠隔著屏幕殺死他?”

    “死者家屬認為是你的信息刺激得他心臟病發。”

    “如果這么說,那應該怪他的父親,畢竟那才是罪魁禍首。”

    郁執把合好的鋁板放到地上。

    警察的嘆氣聲透著無奈和為難,其實這事他們也難辦,對方的確是摔倒,心臟病發導致的自然死亡,全程這位郁執除了發幾條消息外和對方沒有任何實質性接觸。

    而且消息不存在誘導性自殺,也不存在威脅性。

    其實是沒必要進行這個調查的,只不過現在是因為死者家屬報了警,他們按照規律需要走這個流程,但這其中又因為他們之間復雜的關系,就更難來判定報警人報警的意圖。

    掛斷電話時,郁執還聽到了女人的哭聲。

    他拿起塊三角鐵:“有什么要問的?”

    池硯西反應了下才意識到他在和自己說話,猶豫了下:“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沒有。”

    “那我沒什么問題了。”

    池硯西回到廚房就聽郁執說了句:“炒糊的菜我不會吃。”

    上次見到他的純黑煎雞蛋,郁執估計這輩子都忘不了。

    池硯西:“知道了。”

    這次他信心十足!打開某短視頻軟件,點擊搜索:臘肉怎么炒?

    池硯西這頓飯整整忙活了一下午,郁執不止一次聞到了糊味,還有alpha的叫聲,好幾次的巨大聲響他毫不懷疑是鍋掉到了地上,至于那幾聲脆響,不用想,肯定是碟子或者碗摔碎了。

    他上著密封條,想著廚房還能要了嗎?

    天黑后,池硯西終于遍體鱗傷的出現在郁執身前,頂著沾著面粉和鍋底灰的臉:“吃飯了。”

    郁執:……

    好像看見了勾魂使者。

    他帶著好奇心出現在餐廳,廚房已經報廢,地上都堆滿東西。

    池硯西擋住他的視線,示意他往餐桌上看:“廚房明天我會叫人收拾的。”

    四菜一湯。

    還真別說,只看賣相還真挺不像那么回事,即使郁執已經不抱期待,仍舊覺得這桌菜實在低于下線了。

    人怎么能在這么用心的情況下,做出這樣一桌垃圾?

    他實在不理解。

    池硯西:“雖然賣相不太好,但是味道還是不錯的。”

    他還挺自信。

    在alpha期待的眼神中,郁執轉身就要去拿手機點外賣,早就料到的池硯西反應迅速的一蹲一抱,就抱住了郁執大腿。

    “別走,給個機會。”

    “求求你了……”

    郁執甩著腿:“放開。”

    “我不!”池硯西死活不松手,就差在地上撒潑打滾了,“就吃一口,給個面子,郁哥!郁大哥!祖宗!”

    “只要你吃一口,讓我做什么都行!”

    郁執這才停下動作,低頭看向掛坐在他腿上的alpha。

    “你確定?”

    池硯西用力點頭。

    郁執這才勉為其難的在餐桌坐下,謹慎地夾了一塊變成綠色的臘肉,在考慮自己要不要寫個遺書。

    不過好像也沒什么要說的,早就已經和紅姐說過了,如果他死了,就把他沒花完的錢捐給慈善組織。

    爭取積德,下輩子投胎做神仙。

    如果他現在留遺書,大概會寫:永遠不要讓池硯西進廚房。

    郁執最后沒有寫遺書,把臘肉送進嘴里,味道復雜到堪比在他的味蕾上展開了一場生物進化。

    他震驚于池硯西還好意思充滿期待的問他:“怎么樣?”

    他喝了一大口水,救味蕾于水火。

    “你如果能吃光,你可以對我為所欲為。”郁執這個賭注簡直是在alpha的G。點上摩擦。

    池硯西激動到起身時椅子都被他帶倒。

    “你說真的?”

    郁執又喝了口水:“嗯。”

    池硯西怕他反悔:“好,誰反悔誰是狗!我現在就吃!”

    他索性直接拿起郁執剛吃過的那碟菜,狂野的用筷子把菜往嘴里推。

    嘴巴塞得滿滿的他才停下,勢在必得的瞧著郁執,開始咀嚼。

    一下,兩下……

    alpha的表情開始發生了變化,已經喝光一杯水的郁執等著看他能撐多久,淚水已經囤積在那雙桃花眼中,池硯西剛剛只嘗了最先出鍋的西紅柿炒雞蛋,味道完美讓他無比自信,之后的菜他就都沒嘗。

    怎么會這么難吃!

    難吃到他想哭,可是郁執的賭注實在太吸引他了,可以對郁執為所欲為,這樣的機會也許再沒有第二次。

    他一定能吃得光!

    “嘔——”池硯西不受控的反胃,干嘔,眼淚被擠了出來,好不容易努力咽下,去扒拉碟子里剩下的菜時胃都在因為抗拒而痙攣,再一看桌子上還有兩菜一湯他沒嘗過味道,前途一片黑暗。

    “嘔——”池硯西急匆匆向衛生間跑去,吐了個昏天暗地。

    難吃到堪比食物中毒。

    郁執勝的不費吹灰之力,只是可惜浪費食物了。

    等池硯西再出來,就見廚房貼了張紙條:池硯西和狗不得進入。

    他一懵,這不一個意思?

    不過接下來還有輸了的懲罰等待著他,等他洗漱完從客衛出來就見郁執已經在落地窗旁等著他了。

    郁執向他勾了下手。

    他過去,從這個方向可以看到月光下粼粼的湖面還沒有結凍。

    alpha在郁執面前已經習慣只穿著件短袖晃悠了,這倒是很方便,郁執讓他面對著窗戶坐到放在地上的高高墊子上。

    他這扇窗前不會有人經過,所以可以大膽一些。

    池硯西雖然不知道郁執要干什么,但聽話就對了。

    剛坐下。

    郁執在他旁邊,把他肩膀向后推去,池硯西順勢向后倒,身體就成斜坡躺到了地面上,因為依舊坐在墊子上,所以呈現出門戶大敞的狀態。

    alpha開始期待了。

    郁執早就拆開了盒子,很漂亮的水晶珠串,他還特意放到冰箱里冰了一會兒,此刻捏在手里散發出陣陣寒氣。

    一串共有9顆水晶珠,大小并不統一,但是相差不算太大。

    至少比起他,這個珠子即使最大的也算小。

    珠串最前的水晶珠是最小的,他捏住,看向小小一朵的小花,把水晶珠抵了上去,小花沾染一點害羞草的類別,一被碰到立即收起,大概是水晶珠太涼了。

    ————

    ————

    池硯西嘶了口氣,想坐起來又忍住,從他這個角度能看見郁執,認真中透露出一點隨意,禁欲又勾人,好想看他穿白大褂。

    眼珠再一轉落在窗戶上,他偏偏頭就可以從窗戶上看到清晰的景象,讓他一時移不開眼。

    修長手指抵著藍色水晶珠,一點點向前推去,把原本就漂亮的小花點綴的更加精致華麗。

    水晶珠緩緩消失。

    吃了東西,小狗粉色的小嘴一時合不上,為了幫助小狗,郁執一點點把小嘴里的東西向里推去,這是他身為主人的責任。

    第二個水晶珠要大上一圈,紫藤花的顏色,里面仿佛盛裝著一片紫粉色的星空,十分漂亮。

    水晶珠在入口被嚴絲合縫的包裹,郁執親手執行,親眼所見。

    心里有了譜。

    很有彈性,未來可期。

    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水晶珠依次被投放。

    池硯西臉紅冒汗,珠子涼到他直抽氣,可是當珠子碾過時,尤其是不知是巧合還是郁執故意,每一顆珠子都碾到了最恐怖的那個位置上。

    他真的想要尖叫!

    爽的。

    尤其是他能親眼看到,看到窗戶上銀迷的場景,一轉眼又是郁執那張不含欲色的冷臉,這個反差感更讓他恍惚。

    最后一顆綠色的水晶珠被投放。

    池硯西的衣擺一塊,在他同一時間變了顏色。

    8顆水晶珠緊挨著,投放時還能聽到它們碰到的輕微聲響,僅留下長長一截串聯水晶珠的細鏈隨著池硯西從墊子上滑下,從郁執手里離開。

    郁執瞧著。

    alpha好像長了一條細細的尾巴,變成奄奄一息的小獸。

    他搓了搓濕漉漉的手指。

    在池硯西回過神去抓尾巴時,他抬腳把池硯西的手輕輕踢開。

    “誰準你擅作主張。”

    小狗需要好好的開發開發。

    池硯西仰視著霸道的郁執,太不講理,不過他喜歡。

    最終池硯西重新洗了澡帶著他的小尾巴,走路別別扭扭的去到郁執臥室,不管,就賴在這兒。

    郁執下意識就要拒絕,但他覺得昨晚還不算數,因為他昨晚的病還沒好所以才又睡著了。

    他要再試一次,就任由著小狗爬了上來。

    關燈后房間里陷入了黑暗。

    昨晚不教訓還一直狗刨的小狗今晚很老實,過了一會兒:“郁執,我就這么睡覺?”

    “你還可以下去站著睡覺。”

    池硯西側著身,一只手壓在腦袋下瞧著郁執,他不和他計較。

    “你如果有想說的可以隨時和我說。”

    雖然不知道誰出事了,但應該和他那“家人有關。”

    平躺著,閉上眼睛試驗自己能不能睡著的郁執:“他們不是我的家人。”

    “好。”

    小狗在心里默默接了句,我是。

    一個小時后郁執在想著我肯定不能睡著中,睡著了。

    小狗也幾乎同一時間睡著了,睡著的兩人一個尋找著熱源,一個找著涼快,像是正負極磁鐵很自然就抱到了一起……

    郁執早上醒來看到眼前的池硯西時,他認了,這只小狗在他身邊他不但能睡著,而且還睡得非常香。

    起身,視線落在小狗尾巴上,經過一晚又被吞進了一大截。

    他抓住,捏起。

    而后以粗暴的方式毫不猶豫地拽出。

    五顏六色的水晶珠噼里啪啦地拽出來,水花飛濺。

    沒有防備的alpha不受控的發出一聲尖叫,人彈起又倒回去縮成了一團。

    郁執俯視著池硯西,瞧著抖個不停的alpha,結實的身體很適合被欺負,也讓人很想欺負。

    視線緩緩移動,落在小狗直到現在還不停開合的小狗嘴上,幾乎快要痙攣的模樣。

    瞧,再厲害的alpha也有脆弱的地方。

    小狗不受控的哭唧唧。

    *

    鐘子淇接了個電話后搖搖晃晃的向包間走去。

    是朋友通知他秦連溪下葬的日期。

    他苦笑,秦家已經知道自己和別人曖昧不清,在自己得知連溪出事后趕去,是被打罵出來的。

    這個葬禮自然不會邀請他。

    他捫心自問,愛連溪嗎?是愛的,別人只是一時的調劑品,他心里愛人的位置永遠是秦連溪。

    他以為他們會結婚的。

    還沒等他走進包間,郁執從走廊另一端走了過來。

    第54章

    郁執穿著棕色學院風大衣, 往包間門口一站,只需要勾一下手指,alpha就會神魂顛倒的走向他。

    上一秒還為秦連溪傷懷的鐘子淇, 此刻仿佛一個剛剛學會站立行走的禽獸向郁執走去。

    太多的內情秦家并未透露,所以他并不知曉, 不過他也覺得有點奇怪, 他的事情暴露后秦連溪突發心臟病死亡,他原本還擔心秦家會怪到他身上。

    但是秦家并沒有這么做, 他心里也偷偷的松了口氣。

    雖然疑惑他也并未追問, 畢竟秦連溪死了,他和秦家日后的關系也斷絕了, 沒必要再深究和他無關的事情。

    “正所謂事不過三,我們第三次巧遇一定是有天大的緣分。”

    鐘子淇說話間呵出濃重酒氣,這場酒局是朋友們怕他因為秦連溪突然過世太過傷心,特意為他準備的。

    他也的確表現的很傷心,并且和照片里的omega們都斷了聯系, 刪除拉黑一條龍,也算是對得起秦連溪了。

    “這次我們可以加個聯系方式了吧。”鐘子淇醉眼中滿是恬不知恥的垂涎, 讓人惡心, 他現在是在秦連溪去世后才加別人的好友, 所以沒問題, 他不能一直緬懷死去的人,他也要好好活下去。

    鐘子淇如此想。

    郁執沒回話, 只是打開包間的門走了進去。

    鐘子淇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后,臉上帶著猥瑣的笑還不忘把門關上。

    一轉頭,包間里已經不見美人身影,只在中間位置有一把椅子, 一束慘白的光落在椅子上。

    “你是準備和我玩游戲嗎?”

    他走過去,椅子對面是一面玻璃,雖然看不到,但他知道他心心念念的美人就在玻璃后。

    “坐下。”

    郁執好聽的聲音經過電子設備落了一層冷意,從房間各處響起,命令的語氣不但不會讓人覺得不滿,反而會因此興奮。

    “好的長官。”

    鐘子淇倒是配合。

    他去到椅子上坐下,被光刺得眼睛微微瞇起了些,手放到椅子的小桌板上,盡量讓自己坐姿端正不失帥氣,目視著前方的玻璃。

    “長官想要問什么?”

    “你有婚約。”

    郁執靠著身后的桌子,右腳隨意搭在左腿前,他沒有透過單向玻璃觀察鐘子淇,而是看向支架上的手機,手機正在進行直播,直播畫面正是此時此刻的鐘子淇。

    他買了推流,剛剛開播就已經有上千觀眾,直播間標題#進來就看錘爆渣男#

    不得不說,郁執這段時間的網沒白上。

    對此渾然不知的鐘子淇,在聽到郁執的話后立即否認:“我沒有婚約。”

    郁執從容不迫的繼續開口:“你有一個一起長大的小竹馬。”

    “我和他只是朋友關系。”

    鐘子淇回答得又快又干脆,直播間在線人數已經破萬,這期中有認識鐘子淇的人。

    【這是我學長!】

    【emmmm,他和我約過,金針菇一個。】

    【所以小竹馬真的只是朋友?】

    郁執:“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單身?”

    鐘子淇點頭如搗蒜。

    郁執幽幽嘆了口氣:“那實在是太無趣了,你可以離開了。”

    不止鐘子淇愣住,直播間的人也傻眼了,什么意思?到底誰是渣男?要錘爆誰?

    郁執:“出去。”

    冷冰冰的命令。

    鐘子淇眼睛逐漸發亮,原來他喜歡偷情!

    瞬間改口:“我說謊了,我和他雖然沒有婚約,不過我們已經在一起了,也說好我們以后會結婚。”

    “我的朋友們都知道。”怕郁執不信,他又連忙補上一句。

    而此時他就在隔壁包廂的朋友們,著急他怎么還沒回來?有人猜他是不是太傷心喝了太多酒,在外面醉倒了。

    原本正打算出去找找的。

    其中一位接到電話,臉色逐漸變得微妙,攔住要出去的朋友,掛斷電話后面對朋友的質疑,打開某app,甚至不需要搜索就可以在首頁看到。

    有人關掉了包廂的音樂,大家各自捧著手機,一個個神情嚴肅。

    有和鐘子淇一丘之貉的,給他打去電話試圖阻止他,但始終無法打通。

    郁執:“背著你的竹馬,你的愛人劈腿,你不怕被他發現?”

    “他不會發現的。”

    “為什么?”

    鐘子淇差點就脫口而出因為他死了,但轉念一想這樣就無法滿足這位美人偷情的意愿了。

    這個美人既然玩兒的這么野,那他應該也能接受自己睡過很多人。

    試探著開口:“我有經驗,從沒被他發現過。”

    直播間的彈幕已經罵了起來,一句比一句難聽,不過鐘子淇值得。

    此時鐘子淇的父母也接到了來自朋友和家人的電話,甚至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關于鐘子淇的個人信息,網友們也熱火朝天的挖掘起來。

    郁執:“看來這件事你經常做。”

    鐘子淇:“你呢?也經常做這種事嗎?”

    郁執:“你和別人劈腿時想過他嗎?”

    鐘子淇:“放心,我不會讓他發現的,我保證。”

    郁執:“我相信你的保證。”

    直播間的網友們被點燃了怒火,連帶著這個不露臉的主播一起罵。

    郁執的回答讓鐘子淇看到了酒店大床房,看到了美麗的beta躺在上面,看到了他們恩愛的一幕幕!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站起,去到玻璃后把人就地正法。

    桌上的手剛使力撐起。

    郁執:“因為這位被你一次次劈腿,欺騙的小竹馬,前幾天在看到你和別人的照片后,被刺激到先天性的心臟病病發,已經死亡。”

    他頓了一下:“現在你的朋友為了安慰你帶你出來,結果你拿他當你接近別人的籌碼,鐘子淇——像你的人就該身敗名裂,如蒼蠅老鼠永遠活在不見天日的臭水溝里。”

    直播間的彈幕徹底瘋狂,有人揚言要殺了這個渣男。

    而鐘子淇的全部信息已經被扒出,想要瞞著一個人很容易,但瞞過帝都的眾網友那是不可能的,他出軌劈腿的證據全被發了出來,證實了直播間的審判是公正的。

    直播結束。

    對此全然不知的鐘子淇不再一副色中餓狼的模樣。

    “你、到底是誰?”

    郁執從玻璃后出來,一邊向鐘子淇走去一邊調整著銀色虎指拳扣。

    鐘子淇的視線只停留在郁執的臉上,即使是第三次見面,依舊為這驚為天人的美麗感到震撼。

    “你……”

    到達他身前的郁執舉起拳頭,用盡力氣向這張惡心的臉砸了下去,頓時鮮血飛濺,鐘子淇被他一拳連帶著椅子一起揍倒在地。

    包廂里響起鐘子淇的慘叫,鼻骨出現明顯斷裂。

    alpha被揍懵了。

    帝都是法治社會,即使他是alpha,他也就只是個沒用的alpha。

    郁執的虎指拳扣滴著血。

    遇到一個和方不阿一樣的垃圾,他實在沒辦法忍住。

    他不會殺掉鐘子淇,他這種人就該——一腳踹向對方的子孫、根。

    *

    池硯西看著網上的直播片段,這不是賽車場上搭訕郁執那位?他還拍了很多照片,所以對這張臉他有印象。

    雖然沒有證據,他覺得這個主播是郁執。

    他換了個app,點開就看到鐘子淇秦連溪的名字后貼著爆字。

    再點開,照片中一臉甜美的omega還在笑著,是郁執那位同父異母的弟弟,所以死的人是他。

    郁執是在為這個弟弟出氣?

    alpha眼眶一下就紅了,郁執真是人太好了,沒法不愛。

    還沒等他平復好情緒,敲門聲響起。

    他擦了下眼睛,alpha的眼淚要偷偷的流。

    寒風從門外吹進來時帶來了三角洲的熱氣,池硯西還沒等看清人,就聽到熱情洋溢的:“郁郁寶寶~驚喜不驚喜~”

    這個稱呼!

    池硯西:“小姑!”

    最近他和小姑視頻過幾次所以還是認得小姑現在的模樣的,只是他沒想到,小姑怎么會突然出現在這兒?

    沒等他想明白,已經被池綺紅抱進了懷里:“硯西!長這么高了!真人比視頻更帥!”

    池綺紅拍了拍他后背,又搓了搓他腦袋,再推開扯著人轉了一圈,仔細的看了看,然后再把人抱住。

    “大孩子了,大孩子了,真好。”

    池綺紅一時想起了大哥大嫂,眼眶發酸。

    感受到小姑的熱情和喜愛,池硯西也不禁露出笑容,回抱住小姑:“小姑,你終于回家了,我們都很想你。”

    這是真心話。

    池綺紅把眼淚忍了回去,笑呵呵地拉著池硯西往房子里走,她不喜歡太傷感,要高高興興的才好。

    她拍著池硯西的手:“好久沒回來了,別說帝都的變化還真不大,哈哈,你在郁執這玩兒?他人呢?”

    “郁執他有事出去了。”

    “你這個老板都沒出去,他在這兒人生地不熟的能有什么事兒?”

    池綺紅環視一周,房子內部重新裝修過了,還不錯,她在沙發坐下,眼睛一亮:“他難道去約會了?”

    池硯西連忙搖頭:“沒有,他絕對沒有亂搞關系!小姑你放心!”

    他還沒忘郁執的身份,alpha咽下心中的酸澀幫郁執證明清白,同時又對小姑無比愧疚。

    他過去在池綺紅身前蹲下:“小姑,我……”

    拿抱枕的池綺紅拽出一串漂亮的水晶珠串,在她手里打著晃打到池硯西臉上,把池硯西原本要說的話打了回去。

    池綺紅:“這個珠串還挺漂亮……的……”

    池硯西紅著臉一把奪過,手忙腳亂的往褲兜里塞去,只是他褲子沒有兜,尷尬局促的團在手里。

    姑侄倆面面相覷。

    池綺紅那是什么人,就算一開始沒想到,現在一看池硯西的反應也明白那是什么了。

    這東西她熟啊。

    拿來玩兒小鮮肉最有趣了。

    池硯西:“小姑,你真好看。”

    池綺紅:“大侄子,你這轉折比我那些小情人的雞兒還硬。”

    第55章

    池硯西大概知道郁執說話那么糙隨誰了。

    被小姑的狂野氣息震懾住, 完全說不出話來。

    *

    郁執回來時察覺到不大對勁,沙發上的人形盆栽沒有像平時那樣跑過來,熱情迎接他。

    他向沙發看去, 人形盆栽還在,就是后腦勺都透露出——呆。

    換鞋時他注意到多了一雙女鞋, 沙發上除了盆栽還多了一個包, 客衛還有嘩啦啦的聲響。

    出息了,帶人到他房子里來了。

    池硯西慢半拍的發現郁執回來了, 張張嘴向客衛看去, 一副心虛模樣。

    郁執:“帶著你的人滾出去。”

    池硯西:?

    “你想讓誰滾出去?”

    郁執猛地回身,紅姐隨意裹著條浴巾叼著雪茄, 抬起手臂霸氣十足的靠在門框上,性感野性的小麥色皮膚,讓她看上去像是一條睥睨的豹子,眼前的都是她的小崽子。

    “紅姐。”

    郁執少見的情緒外露的如此明顯,兩步并作一并一步向她走去:“什么時候過來的?怎么突然過來了?帶的誰?你想過來怎么不叫我回去再和你一起過來?”

    紅姐的身份太過特殊也太過危險, 這樣不吭聲就跑過來他不可能不擔心。

    好在目之所及紅姐并沒有受傷。

    紅姐也把郁執打量了一遍,面色紅潤有光澤, 還真別說, 這帝都的風水還挺養人。

    紅姐:“這不什么事都沒有。”

    郁執:“有事就晚了。”

    池硯西瞧著兩人只覺得自己是個局外人, 這樣的郁執他從來沒有見過, alpha此刻如坐針氈,郁執是真的喜歡小姑?那他對自己做得那些算什么?

    算自己一廂情愿的倒貼?

    好像也的確是這樣, 明明一開始就明確了的這是一場偷情。

    現在再來抱屈就挺矯情的。

    “你最近在帝都很忙啊。”紅姐去到池硯西旁邊坐下,肌肉緊實的手臂往池硯西肩膀上一搭,把她多年未見的大侄子摟住。

    此刻的池硯西心如黃連,小姑對他越好, 越親昵,他越難受。

    alpha的第一次心動就是如此背德的對象,真是天塌地陷的開局。

    郁執的目光落在紅姐攬著池硯西的手上,這個場景他見過不下百次。

    “紅姐,別用摟情人的姿勢摟你侄子。”

    紅姐經他提醒扭頭看去,驚出一句臥槽:“習慣了習慣了。”

    放下手,抓住池硯西的手。

    指尖輕拍。

    長輩的感覺一下就來了。

    紅姐:“硯西你別介意,小姑的私生活精彩了點兒~你給我送去的那幾個小情人真不錯,會討人喜歡,我一個眼神他們就知道撅屁*股,alpha們這樣的時候最帶勁。”

    “用他們的小嘴努力又生疏的迎接我~真是讓人心情愉悅。”房間里響起紅姐爽朗的笑聲。

    池硯西一頭問號。

    啊?啊!!!小姑和她的小情人是這個玩兒法!!!

    那郁執……

    他瞳孔地震,世界觀都崩塌的向郁執看去。

    不,不該是這樣。

    雖然體位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但是在他心里郁執就不該是底下那個。

    會讓他覺得暴殄天物。

    感受到alpha復雜的目光,郁執這才從姑侄倆摞在一起的手上挪開,和池硯西對上視線,一只會到處討人喜歡的小狗,嘖。

    “正事差點被岔開。”紅姐又問了郁執一遍,“你在忙什么?”

    郁執這才錯開和池硯西交匯的目光:“辦事。”

    這倆字池硯西可太熟悉了。

    郁執沒有坦誠告知的打算,一向如此,他從沒和紅姐提過以前的事情,沒必要說,沒必要扒開腐爛的傷口讓別人聞到熏天的臭氣。

    池硯西知道的倒是更多一些。

    兩人的目光再一次隱晦交接,池硯西有很多問題,可現在不是問的時候,他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辦事可以,但做人可不行。”

    紅姐把水晶珠串丟到茶幾上,砸出聲響,好幾顆水晶珠從茶幾上滾下去。

    “不領證,不造人,傭兵團守則之一,作為團長我必須要提醒你一句。”

    紅姐十分嚴肅。

    池硯西也顧不得腳趾扣,緊張起來,當時他雖然承認這是他和別人用的東西和郁執無關,可小姑說絕對不可能,這里是郁執的房子,他絕不會允許自己之外的人在這里搞。

    一個搞字,真是讓池硯西羞恥到差點滿地亂爬。

    不過小姑說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沒想到小姑和她的情人郁執還是開放式關系!

    震驚到他什么都說不出來。

    紅姐瀟灑的把雪茄丟進煙灰缸,字字鏗鏘有力:“記得戴套。”

    池硯西:……

    他真的跟不上小姑的腦回路!

    郁執雙腿優雅交疊,拿起水晶珠串,這個東西他記得早上明明被他收在了臥室的抽屜里,紅姐不會在他的臥室亂翻,那么紅姐是怎么發現的?

    可想而知。

    一定有小狗又偷偷做了壞事。

    “他是用上面的嘴吃的,懷不了。”

    池硯西:!

    兩人第三次對視,alpha驚到臉紅,郁執悠哉悠哉。

    “真讓你搞上了?a還是b還是小o?”

    “一個比小o還騷的a。”

    “哇靠!屌!有品!”

    紅姐向郁執豎起大拇指:“到什么程度了?互相用jj甩嘴巴子了嗎?”

    池硯西:這聊天真心讓人聽不下去,感覺自己在聽什么粗糙爛制的18+有聲小說。

    郁執瞧了眼紅成番茄色的郁執,勾起唇角:“紅姐,注意文明。”

    紅姐失望的嘁了聲,她怎么不文明了?她不就是沒用名詞,不就是說的不夠委婉?難道這不應該夸贊她的誠實和坦率!

    這樣看來郁執缺少一雙發現優點的眼睛。

    池硯西松了口氣,郁執還是有底線的,沒有連細節都講,就是到底怎樣能用jj互相甩嘴巴?這是什么play?

    沒給紅姐再細聊的時間,池鳴戈派人來叫她。

    “你們玩兒吧,對了,我不在這兒住,郁郁寶……”瞥了池硯西一眼,“證你不會等我。”

    池硯西很想把那句,這轉折比他情人的雞兒還硬還給小姑。

    但他沒有情人,遺憾。

    郁執:“紅姐,你這個轉折比你用來玩情人的假j還硬。”

    池硯西忍無可忍,騰地站起:“你們!”

    紅姐和郁執一同看向他。

    同時面對兩人的注視詢問,池硯西嘴角撇撇憋出一句:“新年快樂!”

    ……

    紅姐哈哈笑著離開了,留下alpha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郁執更是個殺人誅心的,語氣玩味的又重復了遍:“新年快樂,呵——”

    池硯西顧不得他的揶揄。

    “郁執,你不跟小姑了好不好?”

    舊事重提,這次池硯西比之前還認真還迫切。

    郁執:“理由?”

    這次郁執給了他不同的回答。

    池硯西去到郁執身前蹲下,alpha很喜歡這樣把頭靠在郁執腿上,仰視他。

    “我覺得你不適合在底下,你考慮考慮,好不好?”

    因為不知道怎么說,所以選擇了直說。

    郁執垂眸瞧著小狗,思考了下才明白他這句話從何而來,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你不介意這件事?”

    “你的過去我沒參與,沒資格指手畫腳。”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去和小姑說,我保證不會牽連到你。”

    池硯西舉起手準備發誓。

    郁執有時都覺得過了,池硯西對他的喜歡太過了,可是池硯西本人好像并不覺得,永遠會說出,做出讓他心頭一震的話或者事。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情話比拼大賽,他毫不懷疑池硯西會得到第一名。

    “你要承認你身為alpha想要被我甘?”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最不會回應情話的比拼大賽,郁執一定穩坐冠軍寶座。

    池硯西:“我們兩個在一起,大家只會以為是你被我……”

    這是這個世界公認的規則,alpha和beta在一起,alpha會是上面那個。

    對此郁執輕嗤了一聲:“一個星期后你可以去和紅姐說。”

    “為什么還要等一個星期?”

    當然是因為郁執還沒有玩夠“偷情”這個游戲。

    他捏起池硯西的下巴:“舌頭伸出來。”

    池硯西不明所以的把舌頭伸出去,然后就被郁執扇了一巴掌,酥麻感從舌尖瞬間蔓延舌面,緊接著是火辣辣的疼,像是被糾纏著熱吻了好久,讓alpha興奮的吞咽著口水。

    郁執:“狗,沒有資格質疑主人。”

    池硯西收回麻酥酥的舌頭,他不質疑,他只提一個小小的請求:“加個小字可以嗎?小狗。”

    眼巴巴瞧著郁執。

    郁執:變態比賽,他肯定也排第一。

    *

    半個小時后兩人的晚餐送到,郁執去到餐桌坐下,池硯西把飯菜擺好,把筷子遞給郁執時不小心掉了,他蹲下身去撿筷子。

    餐桌底下是十字大理石板做支撐,相當于不能旋轉的不透明旋轉門。

    筷子掉到郁執腳前,他挪過去,剛摸到筷子……

    突然回來的紅姐:“硯西走了?”

    準備挪回去的池硯西傻眼了,嗯?郁執什么時候坐的這么靠近桌子了?他的路被郁執的腿堵死了!

    紅姐裹挾著寒風到餐桌坐下,“老頭兒絮絮叨叨的真煩人,他居然說你和硯西有事,真是太好笑了。”

    池硯西現在只剩下一條爬起來的路,那就是從郁執這爬出來,其結果可想而知,而到了現在他已經錯過了開口證明自己還在的時機。

    小狗瞪向郁執,他故意的!

    郁執看都不看他,他并不是急不可耐的獵手,捕捉到獵物只是最簡單的事情,重要的是接下來的步驟。

    在傭兵團想要撬開某人的嘴有兩種方式。

    第一種:武力,這個不用多說。

    第二種:晾著對方,對方就會開始無盡的猜測主動做出各種反應。

    很有趣。

    郁執更喜歡第二種,不過他耐心不足,所以經常用第一種。

    紅姐:“老頭一輩子經商,只知道爾虞我詐做生意,根本不懂什么是好朋友。”

    她拿過一碗飯:“你飯量見長啊,一個人吃兩份飯,本來我都不打算過來了,但老頭的猜測真是太可笑了,你和硯西,雖然你倆現在關系變好了,但一開始你可是想殺掉他的。”

    郁執:好像是有這么回事。

    忽然一痛,他下頜線都繃緊,眼皮垂下,小狗充滿怨氣的一口咬上了他最愛的食物。

    這是明晃晃的泄憤和憤怒。

    池硯西真的生氣,還有點傷心,要知道即使純恨郁執的時候他也沒真的想弄死他,可郁執都和小姑說了,那他肯定是認真的。

    越想越難過。

    咬你!

    小狗兇巴巴的紅了眼眶,他就是忽然特委屈,他真有那么討人厭嗎?

    郁執覺得自己給他備注成哭包真是無比正確。

    水多的alpha,真是不從下流就從上流。

    第56章

    郁執:“紅姐, 我這邊有事,你得先離開了。”

    他穿的是最薄的睡衣,小狗真是要把他咬掉的氣勢, 犬齒給他一種咬破了布料的感覺。

    從未有過的兇。

    他并未理解池硯西突然這么生氣的原因,是紅姐認為他們倆沒可能, 在遷怒向自己撒氣?還是因為自己故意堵住了他, 讓他在桌子底下無法離開?

    總不能是因為自己之前想殺他,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瞅這眼淚, 不但生氣還委屈。

    那委屈又是在委屈什么?腳蹲麻了?在紅姐面前害怕?

    他并不理解, 不過依舊開口送紅姐。

    他已經從池硯西那兒得知紅姐會住在她在池家的房子,這些年這棟房子一直為紅姐空著, 每天都有人去打掃。

    在池家范圍內,郁執對紅姐的安全還是比較放心的。

    剛扒拉了一口飯的紅姐意味頗深的瞧了郁執一眼,把飯咽下:“你小子,真是開了竅了,一晚都不耽擱開葷, 行行行,我這就走。”

    她放下碗筷, 瀟灑離開, 打開房門后又調侃了句:“有什么不懂的, 盡管來問我~姐全懂。”

    門關上, 寒氣也被切割。

    池硯西真是無法理解他們之間的關系,怎么能夠開放自由到這個地步, 所以是為了沒有拖累才規定不領證,不要娃的?

    這么一想更生氣了。

    但實際這真是他誤會了,這個守則的詳解是沒用領證就不許讓別人懷孕生娃,被簡化成不領證, 不要娃。

    還沒等他咬掉這個禍害,下巴忽然被捏住,郁執偏長的手指很有技巧的一掐,池硯西的嘴巴就不受控的張開。

    雞兒質從池硯西嘴里離開,郁執冷著臉向后把池硯西從桌子底下提了起來,手腕一轉,池硯西被他臉朝下按到餐桌上。

    下手不輕。

    池硯西腦袋都磕到了一下。

    “郁執!我今天一定要打你!”池硯西撲騰著手臂使勁兒,場景仿佛回到了兩人剛認識的時候,那時候郁執經常聽這句話,都聽到無聊了。

    當池硯西胡亂抓住一碟菜就要當做武器時。

    郁執:“你敢浪費食物。”

    語氣沒有加重但強勢的壓迫感幾乎化成一座山,壓得池硯西起不來,要甩盤子的手一僵又把盤子放下。

    轉手去摸杯子,嘴上還硬氣:“怎么?我就浪費了怎么了!殺了我!”

    郁執這才捕捉到池硯西生氣又委屈的原因。

    還真是因為這個。

    就因為自己曾經想殺了他?

    雖然找到癥結但他依舊不理解,手一扯,小狗屁股就暴露在空氣之中。

    池硯西擰了下,喊著:“你干什么?”

    郁執用行動回答了他,甩手就是一巴掌扇了上去,那聲響打雷似的,聽著都讓人牙磣。

    小狗屁股被揍得直晃蕩,那五指山可不止紅而是腫了起來,這一巴掌絕對是有史以來最狠的。

    揍得池硯西斷氣似的叫了一聲。

    很慘。

    小狗居然敢試圖傷害主人,不把他揍到嗷嗷叫長記性,算他這個主人白當。

    “郁執!你敢打我!”alpha喊的大聲又委屈,手里的水杯向后扔去,丟了個空。

    又是一巴掌。

    小狗兩個屁股蛋就全變得紅彤彤,蝴蝶紋身都被抽腫變得更立體,活過來了一般。

    疼的池硯西齜牙咧嘴,被郁執按著腦袋又動彈不得,抬腳向后踹去還吼著自己的委屈:“你要殺了我你還打我,你不講理,你一點都不講理!”

    “你憑什么打我,我沒錯!”

    alpha尾音哽咽,屁股都被扇麻了。

    “我都從來沒真的想殺過你……”

    一直掙扎著的alpha突然老實了,安靜中眼淚砸到桌面的聲響很震耳,一聲聲,啪嗒啪嗒。

    他以為郁執沒有那么討厭他,才整天和他嬉皮笑臉的。

    即使郁執看不到池硯西的正臉,也可以想象出alpha此刻的眼淚有多么洶涌。

    哭這么狠。

    少見。

    看來這次是真委屈。

    不過原來他沒想過殺死自己……

    按著人的手松了些力氣,小狗靈敏的察覺到立即掙脫開回身向他撲來。

    他能推開的。

    可是他瞧著小狗滿臉的眼淚,手上的動作一時就停下了。

    小狗簡直是投懷送抱,不過這一次不再是為了獻上纏綿熱切的吻,而是一拽郁執衣領,暴露出alpha兇性地咬上了郁執脖頸。

    郁執挑眉。

    小狗已經手腳并用地纏到他身上,脖頸被咬對beta來說不存在任何意義,目光一垂,小狗屁股被扇成了猴腚,紅腫的有些可憐了。

    指痕如小丘上的山棱,他剛剛用這么大力氣?

    思索間,脖頸已經被alpha的犬齒咬破,些微刺痛。

    郁執最終沒有把小狗摘下去,淡定坐了回去,一條手臂搭到椅背上,坐姿十分大佬,另一只手習慣性去摸煙,沒摸到煙就直接放在了小狗被揍紅的屁股上。

    輕輕揉。

    真打個巴掌給個甜棗。

    而這甜棗完全泡在了威士忌信息素的氣味里,池硯西正在瘋狂釋放自己的信息素,雖然根本無法注入到郁執這個beta身體里,但他依舊如此樂而不疲的重復做著。

    alpha的腺體燙到快要爆炸。

    撕咬著郁執沒有腺體的脖頸,眼珠都紅了的一遍遍按照他的本能,按照他所學習的標記方式,去標記永遠不會被標記的郁執。

    餐桌上的菜一點點失去溫度,餐廳卻是逐漸升溫。

    郁執稍稍偏著頭,長發都被作亂的池硯西拱起,淡定想著alpha就是這樣容易失控,所以要把自己脖子咬爛才能結束?

    被池硯西撕咬著死掉?

    也不失為一個有趣的死法,就是alpha清醒后大概率會發瘋。

    那就更有趣了。

    簡直是潑天的狗血,拍成短視頻投放到網上一定能賺上一筆。

    又被狠咬了一下,他從狗血中回神。

    池硯西一邊咬一邊用力嗅著郁執身上的氣味,他最近都不抽煙了,那股清苦的味道變得很淡。

    alpha需要信息素的回應和安撫,一次次沒有結果的標記讓alpha越來越焦躁空虛,即使他在這其中,僅僅因為覺得自己標記了郁執而興奮就交代了兩次,也無法排遣這種空虛。

    這是alpha身體構成的需要,不需要經過alpha意識的同意,標記過后的alpha需要他的omega用信息素反向來安撫他,這才是真正的融為一體。

    池硯西焦躁又急切,已經記不住最初因為什么要咬郁執了,粗暴地扯掉郁執睡衣幾顆扣子,貼上去,但味道還是太淡了。

    “給我……給我……”

    他翻著,找著,一會兒霸道的命令著一會兒又小狗一般哀求著,alpha已經被折磨的失去了理智。

    郁執的手指在池硯西小狗兩字的紋身上彈琴般起落,輕敲。

    對比鮮明的冷靜開口:“你要什么?”

    “我要信息素,給我。”池硯西貪婪地舔掉郁執脖頸上的血珠,試圖從里面品嘗到信息素的氣味。

    可是只有血腥味。

    alpha要瘋了。

    郁執瞧著因為信息素神志不清的alpha,他最看不起alpha這一點,被信息素左右的廢物,不過發生在小狗身上倒是有一點有趣,并沒讓他升起厭煩。

    “你想要什么信息素?”

    硬生生把自己折騰到易感期的alpha,不止會咬人,經過這段時間,小嘴開始喧賓奪主。

    尤其是咬著水晶珠睡了一晚不說,今天白天估計又偷偷獎勵了這里,所以郁執的手一挪過去,明顯感覺到比平時柔軟。

    還有點氺。

    嘖。

    真是天生挨甘的身體。

    池硯西迷迷糊糊的思考著,186渾身肌肉的alpha窩在郁執懷里:“要郁執的信息素……但是郁執沒有信息素……煙,我要煙!”

    他終于想到。

    只是想象從郁執身上散發出的清苦味道,他就發出了滿足的喟嘆。

    郁執雙指猛地向前,順利消失。

    水晶珠的效果顯著。

    執著要煙的alpha一時甚至沒有察覺到,還在念叨著要煙。

    郁執忽然站起,他沒有管池硯西,所以沒被通知的池硯西整個向下掉去,alpha這才有所感的伸頸哼了聲。

    真真是坐到了手指根,被郁執的拳頭撐著他全部的身體不至于跌落在地,自救的本能讓alpha的身體連忙夾緊他的救生用具。

    ————

    ————

    于是郁執的手指仿佛被千百張小嘴吻了上來,讓他動作一頓,那一刻他在想,如果換成機一定是絕頂體驗。

    郁執很少會想這種事。

    他想他大概墮落了。

    抱著池硯西去到樓上,到達書房,從書柜里拿出一盒煙。

    期間急不可耐的alpha,一直催促著他快一點。

    郁執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手出現消失的更快。

    急得alpha又開始咬他不存在的腺體,已經分不出是在威脅還是在撒嬌了:“抽煙,快點抽煙,不然我咬你,咬你。”

    郁執很會欺負小狗。

    所以他就停了手,慢悠悠的把煙從煙盒中往出拿。

    小狗一下子兩頭空,仿佛有螞蟻在他的血管,骨頭,皮肉里在爬,讓他難受的快要死掉。

    為了活下去,眼神都不聚焦的小狗主動用水淋淋的小嘴去吃郁執。

    “我要吃掉你,吃掉你。”池硯西完全胡言亂語,唇上還沾著郁執的血,混著濕潤的口水。

    化身一匹過于活潑的小野馬,在郁執手上馳騁。

    郁執總是會被池硯西一次又一次騷到,居然還追著他的手指跑,嘴里又嘟囔讓他快抽煙,還真是哪頭都想要,貪吃又任性。

    打火機的聲響在此刻,對池硯西來說如同天籟。

    郁執放下打火機,手背都濕了。

    清苦的味道飄出來,雖然不是信息素但卻讓alpha沉迷,受用,所有的躁動和急切都被一點點安撫,即使易感期混亂到模糊的視線讓他有些無法看清眼前的人,可這個氣味讓他安心,他知道這是郁執的味道。

    池硯西陶醉的閉上眼嗅著“郁執……郁執……”

    郁執瞧著呢喃自己名字的alpha,一條忠誠的小狗會在無意識時想起主人,只想起主人。

    這只小狗做到了。

    值得夸獎。

    隨著郁執臉頰微微凹陷,煙就燃燒了一截,讓池硯西喜歡的清苦味道全部跑到他嘴里。

    下一秒,郁執一手伸過從后抓住池硯西腦袋,按過來,唇在相碰的前一秒停下,徐徐白煙從他艷色的唇吐出,還沒等向空中飄散,就已經被他渡給距離極近的池硯西。

    池硯西不會抽煙,感受到了能夠安撫他的氣味后只傻乎乎的不停吞咽,一口接著一口,努力的樣子有點可愛。

    一口煙結束,alpha貪心的貼上郁執的唇,將舌伸進去搜刮。

    等到搜刮結束,池硯西明顯還沒被安撫好:“再來,還要。”

    郁執這次吸了一大口煙,偏頭吻上了池硯西的唇,在對方要咽下去時,用舌把池硯西的舌頂起,跑進來的煙霧無處可去被逼著從池硯西鼻腔飄出,從沒正八經抽過煙的alpha爽到。

    狂出氺。

    郁執的4根手指消失了,如果alpha清醒,可以試著彌補一下那早的失敗,但被信息素搞到神志不清的alpha,他沒興趣。

    池硯西必須記得每一個細節。

    一根煙接著一根煙,郁執時不時帶著池硯西體會下抽煙的感覺,書房里都快要被煙霧變成了仙境。

    能夠讓人冷靜壓制欲望的煙,郁執認為現在的池硯西才應該多抽一些,但這藥好像對他效用不大。

    小狗都快成水簾洞了。

    *

    剛剛吃過早飯的時間,郁執出現在了紅姐的住處,脖子上冒著血絲的交錯牙印并未做遮擋,他打量著這個宮廷油畫般的房子,和紅姐現在的風格還真是大相徑庭。

    紅姐打著哈欠,披著豹紋睡袍從樓上下來:“郁郁寶寶,你這么早跑來問我問題了?昨晚進展的不順利?”

    她接過郁執遞過來的咖啡。

    郁執看向慢了一步從樓上下來的年輕alpha。

    紅姐心領神會的一揮手:“你出去隨便逛逛,想買什么買什么。”

    非常豪橫。

    alpha盡量控制自己的笑容別太燦爛:“謝謝紅姐。”

    路過時著重看了郁執一眼,哇,這個beta一身alpha信息素的味道,太夸張了也!好壞,占有欲好強的alpha,仗著beta聞不到真是為所欲為。

    只剩下郁執和紅姐兩人后,紅姐嘟囔著:“這么久沒回來過,還真有點不適應這邊的氣候,你一大早就過來想要說什么大事?”

    郁執沒有自行坐下,他站立在紅姐身側,說話前先低了頭:“紅姐,我和池硯西只差沒做到最后一步。”

    “噗——咳咳——”

    紅姐變成了咖啡噴泉,差點沒把她嗆死,至于碎花桌布就沒那么幸運,完全臟了,花瓶更是接住了一大部分,估計里面的花束此刻想的應該是:人類,澆花不能用咖啡,想我死直說。

    紅姐連嘴都顧不得擦,什么叫只差沒做到最后一步!那是前面的步驟都已經做過了!感情你倆真擱這兒暗度陳倉!

    她對此感到萬分不可置信:“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郁執:“紅姐你聽清楚了。”

    事已至此他和池硯西的偷情游戲必須要告一段落,紅姐來的突然,依舊沒逃過被池鳴戈叫去并且提起了這件事情,這就說明池明戈非常在意這件事,這幾天沒叫池硯西離開并不是同意或者不管了。

    他完全相信紅姐會信誓旦旦在池鳴戈面前說此事絕無可能,并為此據理力爭,他不能讓紅姐這么多年才回來,一回來就被打臉。

    除此之外,池硯西也打算一己承擔這件事和紅姐坦誠,雖然他一時興起和池硯西做了個約定,但他郁執還不至于敢做不敢當,真的把捅破這件事交給一只小狗來處理。

    紅姐的確聽清了,她又喝了口咖啡壓壓驚,一會兒想她高山之巔的團花被人摘了,一會兒想她乖巧的大侄子被人搞了,心情微妙又復雜。

    郁執:“他上我。”

    說得極其坦蕩,就像真事一樣。

    真正的掌控者從來不在乎這些。

    紅姐對此發出一聲輕嗤:“你放屁。”

    她還沒傻到那個份上。

    郁執要是能給人甘,她池綺紅就能長出屌。

    盯著保持認錯態度低著頭的郁執看了又看,我把你送來當保鏢,結果你搞我大侄,這實在是——不符合郁執的性格。

    追過郁執的人太多了,顏值不輸硯西的有,身價不輸硯西的也有,雖然硯西也很優秀,但這才多久,以郁執的性格怎么會讓事情發展的這么快?

    連老頭兒都察覺到,可想兩人平時有多不老實。

    所以她想不通,想不明白。

    “你先回去,我消化消化。”紅姐真沒抱著做媒的心思,這事兒太大,畢竟那可是硯西,但凡換成云霄也成,硯西可是大哥大嫂唯一的孩子。

    這事,她暫時是站在老頭這邊的,如果只是一時的感情談個戀愛她不會管,但如果真就一生一世只認準對方,那她……

    紅姐陷入糾結。

    “我比池硯西年長,我上他,這件事無論紅姐你和池家的人認同還是拒絕,來找我,不用為難他。”

    “不過對池家人,希望紅姐你可以說成他上我。”

    不是為了池家人更能夠接受一點,只是想小狗要面子,而他不在乎這些。

    郁執語氣如常,但紅姐太了解他,知道他這是認定了。

    一時間不知是欣慰還是更上火。

    頭疼地擺了擺手。

    *

    池硯西眼睛還沒睜,想要撓撓臉,動了一下手沒抬起來,又動了一下,還是沒抬起來。

    他煩躁的睜開眼,目光所及是衣帽間的落地鏡,鏡子里自己的姿勢很眼熟,他又被綁了!

    只不過原本的小花變成了花瓶,讓alpha瞳孔激震。

    紅的,白的,黃的,各式各樣的花兒,看樣子像是在院子里隨便摘的,他們家的花園四季都不缺花開,還夾雜著幾根嫩綠的草葉,高低錯落著,十分具有觀賞性的插在那兒。

    池硯西被這個場面震到腦袋都發暈,郁執這個家伙……還挺有藝術細菌,這花插得真漂亮。

    他好想拍幾張照片留作紀念,反正也不露臉,就算不小心暴露了,誰知道誰是誰。

    可他現在被綁著。

    向被綁在椅子把上的手看去,這才注意到手下壓了一張照片。

    他把手掌抬起,插在小花上的一束花,是他想要拍下的畫面。

    池硯西嘴角不由勾起,這應該也算心有靈犀吧。

    轉眼向另一只手看去,手下沒出意外也有張照片,這張照片的內容多了一些,不再只有那束花,還有他的機。

    第三張照片在腳下,看得更全了些。

    池硯西像是被食物引誘的小狗,一點點皺著鼻子尋找著,又有點提心吊膽的期待,最后那張照片會是什么他已經能猜到了,那是絕對不能泄露,只能他和郁執偷偷欣賞的照片。

    他扭了手腕兩下,綁繩松開,他心中一喜,郁執這次給他綁的是活扣,他迅速解開全部綁繩,著急去尋找最終照片,走動間,那束花帶來異樣的感覺。

    他應該把這束花從花瓶里拿出來的。

    可是……

    alpha眼珠轉動,并沒有那么做。

    他把地上的照片一張張撿起,轉眼來到一扇關著的門前。

    打開門,房間里只有一把椅子,椅子上是一把手槍。

    他疑惑走近,手槍下壓著的照片,不止有他露臉還有一只正插花的手,指節上一枚小痣漂亮的惹眼。

    一張堪稱藝術品的照片,必須珍藏。

    他又拿起手槍。

    槍柄上有著彼岸花的花紋,這把槍他見過,是郁執最常用的那把格洛克手槍。

    這是什么意思?

    他對槍可不是一竅不通,所以拿在手里也不慌,還比劃了兩下。

    等他再次拿起那張照片才發現后面有字——現在你有了可以隨時殺死我的武器。

    郁執的字和他的人完全不一樣,寫得圓潤可愛。

    首先這是因為三角洲文字偏圓潤,其次紅姐故意教郁執可愛的圓滾滾字體,單純是覺得這個反差會有意思。

    反正那個時候郁執對帝國什么都不懂,好騙,紅姐也的確沒少忽悠。

    池硯西定定看著那句留言,又看向那把手槍,再回想這一早上的各種驚喜,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小狗,他有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主人。

    如果有人和他說郁執不喜歡他,他真是會笑死那個人的無知。

    郁執一定喜歡他,而喜歡是愛的引線。

    他拿起槍,食指在扳機槍輕敲了一下,只要他努力,總有一天能將郁執這座雪山下的火山引爆。

    一枝花從花瓶里掉落,扯出一道水線,在半路崩斷。

    不過在引爆火山前,他要先把話插到真正的花瓶里。

    第57章

    冬雪飄零為半山墓地增添了一抹哀傷和冷清, 無言的墓碑整齊排列,任由冬雪為他們添上新裝。

    一行人佇立在嶄新的墓碑前,哭聲經久不散, 比這冬日的風還要凄苦。

    墓碑上的年輕omega笑容燦爛。

    墓碑外的眾人泣不成聲,秦雨舒哭到失聲被家人攙扶著, 而本該在此刻和她相互扶持的方不阿孤單佇立一旁, 面色沉痛,無聲落淚。

    偶爾心痛的看向秦雨舒也只換來厭惡的一眼, 曾經甜蜜的伴侶, 如今只剩下冷眼和憎恨。

    許久之后,一行人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簌簌冬雪下,一人撐黑傘從山下緩步而來,挺括大衣襯得人如這冬日山中筆挺的松,傘迎著風雪壓得低,叫人看不清楚面目。

    錯身而過時, 好幾人偷偷看。

    方不阿魂不守舍地走在最后,他現在失去了兒子, 老婆還要和他離婚并且要讓他凈身出戶, 他活到這個歲數竟然要一無所有。

    真是諷刺, 何其悲哀。

    視線里出現那把黑傘如一團烏云飄過來, 他不能就這樣凈身出戶,不然他的后半生將一直被這樣的一團烏云籠罩。

    方不阿提醒自己現在不是為了連溪難過的時候, 也不是和郁執生氣的時候,他現在最重要的是——視線從傘頂移開看向大前方的秦雨舒,他現在最重要的是穩住她。

    一晃眼的功夫,黑傘已經走開, 好像有一抹銀色被風吹起,他有所感的回頭看去,男人的傘向后放去遮擋了一切。

    郁執瞧著墓碑上,這個和自己有著血緣關系的弟弟,自詡為萬物統治者的人類,生命也不過如此脆弱。

    “死亡是什么感覺?”

    他開口,帶著認真的好奇。

    淺色眼珠望向那些墓碑,如果人有魂魄,他們會不會在這里和自己的鄰居交朋友?如果相處不來會不會打架?

    已知他們已經死掉無法再死掉了,所以打架時應該可以無所顧忌吧。

    想想還挺不錯的。

    不過他死了還是希望不要把他埋葬在墓園中,他累了,不想死后還打架。

    而且變成魂魄后也不知道自己的戰斗力會不會保留?如果被剝奪了怎么辦?他可不想挨揍。

    郁執思維發散著,一陣冷風吹過來他才想起自己過來是干嘛的。

    他有一個問題要問秦連溪。

    寒風中,他盯著秦連溪的眼睛:“被發誓和你結婚的竹馬背叛,你恨嗎?”

    天上的云彩被風吹動遮擋住太陽,陰影落在墓碑上,就連omega的笑容都暗淡了。

    他問的人不會回答他,但死亡是最明顯的答案。

    云彩飄走,墓碑前已經沒了郁執的身影,只剩荒涼和蕭瑟。

    恨嗎?

    被你詆毀的omega也一樣的恨。

    郁執記得帝都有句話叫做: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這應該是做人的基本道理。

    接下來,就該處理真正的罪魁禍首了,從剛才的情形來看,夫妻倆顯然已經離心,方不阿那樣的利己主義者,暫時應該不會繼續沉浸在失去兒子的悲傷中。

    他沒耐心等他們夫妻倆斗完,所以已經承受過喪子之痛的方不阿可以去死了。

    *

    紅姐放下電腦,她剛剛看了下郁執在這里發生的事情,短短幾月可以稱得上十分精彩。

    郁執簡直化身成黑暗中的英雄,帝都紈绔子弟的殺手。

    不過這些風波基本上已經過去,讓她眉頭緊鎖的是關于方不阿的事,沒想到,郁執居然會在這里遇到他的親生父親,并且還相認了。

    對于郁執的過去,在她買下郁執后她只問過一次。

    郁執也只回答了她一句:過去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想到他可憐,沒想到他這么可憐。

    居然有這樣一個禽獸父親。

    真該死啊。

    紅姐抿了口龍舌蘭,辛辣在舌面蔓延,就連她都想搞死方不阿,以郁執的性格絕對不會放過他。

    只是她可以真的搞死方不阿,但是郁執……

    無論怎樣,那都是他的父親。

    弒父,這實在是太有違人倫。

    要不要在他還沒動手之前先搞死方不阿,但這樣郁執估計會要變成郁悶。

    紅姐嗚呼哀哉,她原本是要來帝都見一個大客戶的,最近由于郁執的關系多了和池家的聯系,想著回來就回來吧,順便看一眼。

    沒想到有這么多難事等著她。

    瀟灑的紅姐犯起了愁,今天要多找幾個小弟弟玩一玩了。

    門鈴響起,池硯西和池云隱過來找她,兄妹倆一進來就一左一右在她身邊坐下,親密的抱住她手臂,就仿佛她一直在這里看著他們長大一樣。

    紅姐的煩悶都得到了緩解,露出了笑容。

    池硯西:“小姑,走,我們帶你玩兒去。”

    池云隱:“玩兒去,小姑你跟著我倆就行,保證讓你玩兒的盡興,玩兒的開心,玩兒的下次還想玩兒,嘿嘿~”

    兩個惹人愛的晚輩哄著,紅姐眉開眼笑,這不玩兒不是人。

    大手一揮:“走,等我去換套衣服。”

    池云隱蹦蹦跶跶的:“小姑我跟你去。”

    池硯西就不方便跟著了,他留下等著,隨便組隊打了把游戲,結果被豬隊友氣到手抖,手機掉落砸在桌上的筆記本上,砸亮屏幕。

    池硯西去撿手機,一抬頭就看到了電腦屏幕,原本他是不會看的,可是他看到了方不阿的名字。

    一個和郁執有關的名字,他立即被吸引了注意力,把電腦拿過來,整個文件的內容全部和郁執有關,詳細記錄了他來到帝都后做得每一件事情。

    他一件件看著。

    當時發生的一切仿佛還歷歷在目,他和郁執的關系也一點點發生了變化,剛開始郁執還在和他強調邊界感,現在郁執的手已經探進了他的……

    別說邊界感了,甚至開始負距離。

    這么一回憶他才發現郁執的變化好大,至少在他這里變成了一個更具有活人感的人,這應該是件好事吧。

    文件翻到最下。

    池硯西瞳孔瞪大又往屏幕靠近了些,反復看著那最后的一句話總結。

    【以副團的性格,推論他會親手殺掉方不阿。】

    親手殺掉方不阿?

    他知道方不阿很壞,死有余辜,只是弒父這實在是……

    今天郁執又出門辦事了!

    池硯西著急的給郁執打電話,電話遲遲沒有接通。

    “小姑,你這膚色真好看,特別適合出一個角色!”

    “行啊,小姑隨時配合。”

    池云隱抱住池綺紅吧唧親了一口:“小姑,我愛死你了!”

    兩人說著話下樓。

    “誒?小哥去哪了?”池云隱轉頭找著。

    *

    黑色奧迪rs7 沖破風雪向著帝都的邊緣開去,郁執神情愉悅,車里甚至還播放著舒緩的鋼琴曲,他修長手指在方向盤上跟著節拍起落。

    光影在車窗外爭先恐后的往他身上撲,全部被郁執狠狠拋棄在身后,他向著黑暗疾沖,他將在黑暗之中點燃獨屬于他的光明。

    后備箱里方不阿被五花大綁,人是清醒的,嘴被特殊膠帶牢牢粘著,豆大汗珠從他腦袋上不停滑落,一雙眼還沒認命的骨碌轉著,盤算著要怎么才能自救。

    他在離開墓地后獨自離開,準備去買把刀子回來在連溪的墓碑前割腕,這當然是苦肉計,他必須用個狠著,讓秦雨舒震撼于自己的決心和難過,她才會心軟。

    而且這件事不能拖,拖得越久秦雨舒會越習慣沒有自己的生活。

    只是沒想到……

    他還沒去找郁執麻煩,郁執居然先來找了他。

    下手還這么狠。

    回想郁執的干脆和利落,自己可以說是毫無還手之力,他有一種感覺,如果他不能盡快找到自救的方法,他會死。

    郁執這一路簡直是暢通無阻,過了無數個路口連一個紅燈都沒碰到,看來是老天都站在他這邊。

    車子停進一個老舊小區里,沒有物業,連積雪都沒有人收拾,路全是走出來的。

    他拿著一個毯子下車,腳落下,踩出嘎吱嘎吱活潑俏皮的響,冬日的風到他身邊都溫柔了許多,他打開后備箱時的神情像是在開禮物。

    帶著幾分孩童的雀躍。

    方不阿閉著眼睛,看樣子是昏迷了,沒有半點反應,郁執動作帥氣的把白色毯子甩開,像是一塊喪布從上方落在方不阿身上,從頭到腳包裹的十分嚴實。

    他把方不阿抱了出來,粗暴的。

    進入單元樓門洞時還和個大娘打了個照面。

    大娘好奇的:“小伙子,你這抱的什么?”

    郁執笑著回了句:“一具尸體。”

    大娘誒呦了一聲差點沒摔倒,還好郁執反應快抓住了她。

    “你你你你抱的是什么?”

    “一個假人。”

    大娘拍著心口,兜兜齒一板,照著郁執手臂就拍了一下:“你這熊孩子,沒個正形,差點把我嚇死。”

    郁執無辜,他只是開了個玩笑而已。

    大娘嘀嘀咕咕念叨著現在的年輕人啊,背手走出了門洞。

    郁執腳步輕快的上樓又突然停下,看向剛剛被大娘拍了的手臂,驚詫,意外,不解,他居然允許了這件事情發生。

    視線落在毯子上,一定是因為今天他心情好。

    大長腿一步兩個臺階,很快就到了5樓,一個alpha開門出來,向郁執看了一眼,嘭的把門甩上。

    到樓梯口時不耐煩的:“讓讓。”

    郁執向墻壁側身,懷里的方不阿逐漸比他更靠近alpha,原本昏迷過去的人突然爆發力氣,不過郁執對此早有防范,抱著人的手收緊。

    沒掙脫下去的方不阿又用力晃腿,試圖吸引注意。

    郁執就要快速上樓。

    alpha忽然叫住他:“等等!”

    聽到這一聲的方不阿差點哭出來,于是更加用力甩腿,他是裝昏的,為的就是讓郁執卸下防備,事實證明他的做法成功騙過了郁執。

    剛才遇到那個老太太時他糾結過要不要行動,也許那會是這一路上自己遇到的唯一的人,可轉念一想,一個老太太就算發現了也阻止不了郁執。

    但這個聲音一聽就是壯年的男人,而且他還聞到了alpha的信息素。

    他必須賭一把了。

    郁執停下,回頭,用目光詢問。

    他的靜和那晃蕩著把毯子都踢起來的腿形成了鮮明對比,更有幾次腿都露了出來,綁在腳踝的粗麻繩十分顯眼。

    alpha:“你抱的什么?”

    方不阿豎著耳朵聽著,祈禱他一定要發現。

    郁執:“與你無關。”

    轉身就要走,那個alpha卻突然上手抓住方不阿的腳。

    這大概是方不阿這輩子最腎上腺素的時刻,被發現了!

    他眼睛都亮了,又開始祈禱這個alpha一定要足夠壯碩厲害,就算打不過郁執也能逃跑,然后報警。

    郁執冷著臉:“放手。”

    alpha不但沒聽反而得寸進尺,一把抓住毯子掀開,方不阿暴露出的那一刻,他開始瘋狂掙扎,展示出自己此刻的狀態絕非自愿,而且他發現自己的運氣真是太好了!眼前這個alpha壯得堪比兩個郁執,長相更是兇狠,一看就不好惹。

    “這是……”

    alpha震驚的看向被綁著的方不阿,視線交匯,方不阿瘋狂用眼神向他求救,還可憐的掉了不少眼淚。

    “……你綁架?我要報警!”alpha回過神,松開方不阿就去掏手機。

    方不阿聽到他要報警簡直是喜極而泣,他有救了!

    他一定要讓郁執坐牢!不過肯定是判不了死刑,沒關系,他可以安排人在監獄里好好照顧他,讓他死在監獄里。

    這種人,不配做他的兒子。

    alpha拿出手機,郁執勉強倒出只手去搶,但明顯落了下風被alpha壓制住,方不阿從來沒有這么開心過,激動到信息素都控制不住飄散出來。

    天也助他!

    alpha:“我要報警,有人綁架!對,我的位置就在……”

    報警成功,方不阿懸著的心徹底落了地,有alpha在郁執也沒辦法殺死自己,他現在只有一條路,那就是跑,不過被警察抓住是遲早的事,這次失敗代表著他注定完蛋。

    兒子怎么能贏得了老子,他方不阿才是最后的贏家!

    得意的看向郁執,卻看到一雙冷靜中透著戲謔的眼睛。

    他茫然不解。

    “開心嗎?”

    郁執開口問道。

    方不阿愣住,這和他想象的不一樣。

    就見郁執命令式的一偏頭,之前還和他劍拔弩張的alpha就放下了報警電話,根本不存在通話中的電話,手機屏都是黑的。

    alpha向郁執點了下頭后轉身就走,沒有一絲猶豫。

    方不阿已經猜測到了大概,但是他不愿意相信,更不想面對他已經到死路的結局,比之前更加瘋狂的掙扎起來,被封住的嘴勉強發出嗚嗚的聲音,alpha卻是頭也沒回。

    只留下因為他升起希望,又因為他從云端跌回更深的地獄。

    “特意為你準備的表演。”

    郁執欣賞著方不阿眼里的光逐漸暗淡的過程。

    這樣才有趣。

    給他希望再讓他絕望。

    如此殘忍才適合方不阿。

    方不阿變得麻木空洞,這一路他用盡了所有力氣和心思,結果就是笑話而已,提著的那股勁被這么一折騰打散了。

    進入房子關上門后,郁執隨意把方不阿往地上一丟,疼得方不阿想叫,捂著嘴又叫不出來,蜷縮成一個被挑了蝦線的蝦。

    郁執現在太開心了,他需要先冷靜一下,不然很容易一下弄死方不阿,那他一定會嘔死。

    哼著三角洲的小調,一手甩著車鑰匙,一手扯開領帶,頗有點放浪不羈,走去了他上次為辛意準備的場地。

    果然,不用上總覺得很浪費。

    拿出手機,全是池硯西的未接電話和消息,為了不被打擾,他特意把手機靜音了。

    【你在哪?什么時候回來?想你~】

    【晚上吃烤魚怎么樣?】

    【小姑也會過來,你在哪呢?我還差樣調料沒買,你要是順路就幫我帶回來,我先在家做著。】

    郁執甩著鑰匙的手停下,小調也不哼了,重大事件,廚房炸彈機又要再顯神通!

    【紅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何必毒害她。】

    真是沒良心的小狗。

    【今晚有事,不用等我,不許做飯,遠離我的廚房,遠離任何廚房。】

    他放下手機,想了想不放心的又給紅姐發了條消息:【不要吃池硯西做的飯,會死。】

    紅姐正帶著池云隱happy,根本沒時間看手機,池硯西的謊言也就沒被揭穿。

    池硯西把車靠邊停下,看到郁執的回復兩眼一黑,就怕打草驚蛇他才發了這么拐彎抹角的信息,想套出郁執的位置,但沒有用,郁執完全沒有說的打算。

    【小狗落淚jpg.】

    【好吧,你不讓我做也行,那你在哪我去找你,咱們出去吃。】

    池硯西又打開和艾杰的聊天界面:“還沒查到?”

    電話另一頭的艾杰催促著:“大哥大姐們,再快點!十萬獎金等著你們!”

    老板有錢就是要大方的花。

    就聽敲鍵盤的噼里啪啦聲更響了,不知道以為文藝復興,這里是家網吧而所有人都在玩兒炫舞。

    實際是一屋子二十多個黑客,正在瘋狂查找郁執的蹤影。

    郁執沒再回復池硯西,他今晚沒空和他扯皮,興奮被稍稍按耐住一點后,他才重新去到方不阿身旁。

    精致的皮鞋挑開毯子,這一次方不阿沒有再裝昏,也沒假惺惺落淚,急迫的展示自己的卑微和求饒。

    郁執踮著一只腳蹲下,他很想知道方不阿的第一句話會是什么?

    大喊救命:就折斷他手指。

    求饒:就踩斷他腳踝。

    打親情牌:就捅瞎他一只眼睛。

    大罵:就割掉他的舌頭。

    很好,哪一種他都不虧。

    于是郁執粗暴地撕開方不阿嘴上的膠布。

    沉默,方不阿什么都沒有說。

    沒關系,郁執還有辦法,他在心里又偷偷給剛剛的選項加了一個。

    沉默,那就——

    挖掉他的腺體好了。

    郁執為想到這樣的好主意感到開心,很遺憾,此刻沒有人能夠為他鼓掌喝彩。

    今晚郁執的狀態都是輕飄飄的,少了平時的冷靜沉穩,他抓住方不阿的頭發把人向鋪著防水布的客廳走去。

    丟下方不阿時,手里多了好幾縷頭發。

    銀色的。

    和他的一樣。

    臉上的愉悅消失,他應該把方不阿的頭發也剃掉,但是那樣太麻煩了,所以等一下直接把頭皮扒下來就好了。

    抖抖手,把頭發甩了下去。

    方不阿被綁著不太方便他接下來的行動,所以他開口詢問:“我給你松綁,你配合點行嗎?”

    語氣給人一種商量的錯覺。

    沒得到回答。

    郁執一腳把趴著的方不阿卷了過來,語氣恢復了平時的冷漠和不耐:“回答我。”

    方不阿吃痛這才慢慢回神,眼珠一轉,拱著跪著爬了起來,完全不在乎自己是父親,對著郁執就梆梆響的磕頭。

    和他準備在秦連溪墓碑前割腕一個道理,要做就要做得狠,讓對方生出他都做到這個地步的程度,從而原諒他。

    方不阿可不想死:“我知道我罪該萬死,但是不能由你殺了我,我已經對不起你了,我不能害你背上殺父的罪孽!”

    瞧,他記得很清楚,他是郁執的父親。

    他磕他的頭,郁執并沒有躲開,父親?開什么玩笑,只是不負責任的甩出點不保證質量的精子就可以成為父親,是人類社會最失敗的地方。

    方不阿痛哭了起來,郁執在沙發上坐下,觀看著他的表演。

    夜還很長,他可以慢慢玩兒。

    畢竟這個游戲只能玩一次。

    “其實這些年我一直在后悔,可是我不敢回去,除了不敢面對被罵白眼狼之外,還因為我不敢面對對我失望的明曦,我是個懦夫。”

    “我應該回去和明曦把事情說清楚的……我不止一次夢到過你,夢到我們一家三口,每次的夢都很幸福,是我一步錯,步步錯,毀了這一切。”

    坐在沙發上的郁執對他的熱演感到無聊了,不知道池硯西有沒有聽話遠離廚房?

    “但是連溪他身體不好,我實在是沒辦法。”

    “不過現在連溪沒了,我對他的責任也結束了,我終于可以做我一直以來最想做的事情了。”

    他淚眼慈愛的看著郁執:“我想好好補償你和明曦,我愿意用我的下半生去照顧你們,為你們當牛做馬,做回明曦的老公,做回你的父親,彌補這些年我虧欠你們的。”

    “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媽媽和你一個機會,讓我們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吧。”

    “明曦這么多年沒有再找心結一定在我這里,就讓我來解開讓他獲得幸福吧,他把你帶大不容易,你也想他能夠得到幸福吧。”

    此時此刻,方不阿居然試圖用郁執和郁明曦之間的感情綁架他。

    人竟然能缺德不要臉到這個地步,也是罕見。

    第58章

    真虧他腦子能轉到這上還轉的這么快, 只不過他這個算盤從根兒上就打錯了。

    郁執并不愛他的媽媽。

    即使他有苦衷和不幸但那不是自己的錯,他可沒那么賤,被那么對待還能愛他, 不過是看在至少那幾年給了他口飯吃沒讓他露宿街頭,所以愛恨算是扯平。

    方不阿看不出郁執的臉色, 試探著叫了句:“兒子……我會把你這些年缺失的父愛全部補上, 從此以后,你也是有爸爸的人了。”

    他落淚。

    郁執可被惡心壞了, 也就是他今天到現在還沒有吃東西, 不然這一會兒一定一個箭步沖去衛生間吐個暗地昏天。

    寒風從老舊的窗縫中不住吹進來,房間沒有空調和暖氣溫度很低, 依舊擋不住方不阿的熱演。

    “兒……”

    郁執站了起來,再從他嘴里聽到這兩個字,他一定會直接一刀捅死他。

    方不阿緊張的沒了聲音,呈防御狀態的身體盡可能向后,目光追隨著郁執移動, 當看到郁執打開的那個工具箱后,嚇到他跪不穩。

    眼睛還死死盯著工具箱, 郁執手指在錘子, 各種大小的扳手, 各種型號的螺絲刀上點兵點將。

    方不阿猜測著那是要做什么的, 同時認真打量起這個房子,注意到鋪滿整個地面的防水塑料布, 墻角那里整齊排放著各種刀具,大到砍刀小到水果刀,手工鋸子和電鋸在旁邊坐鎮。

    除此之外還有鐵杵,以及他也實在認不出是什么, 但在這個場景看著就讓人膽寒的工具。

    看著看著方不阿明白過來郁執準備這些是要做什么,抖若篩糠的重新看向郁執,他這是早就想殺死自己了?

    正確,但也錯誤。

    因為這原本并不是為他準備的,他應該沒想到郁執的殺人業務這么火爆,名單上的大家都要排號挨個入場。

    方不阿說的話太惡心了,郁執決定先給他一個懲罰。

    就掰斷他的牙齒好了。

    據說拔牙很疼,他的牙齒一向很好所以并不太清楚,不過等一下看方不阿的反應他就能知道答案了。

    開始期待。

    修長手指停在一個中號扳手上,就用這個了。

    郁執握著銀色扳手向方不阿走去,方不阿恐懼的向后挪動著被捆綁著的身體。

    “你你你要干什么?”

    “你冷靜點。”

    聽過他的話后郁執已經完全冷靜下來,蹲下,長臂一伸把方不阿拽過來,青筋凸起的手就要把方不阿下頜捏碎。

    他沒什么想和方不阿說的。

    郁執從來不是習慣剖開苦難讓人路過瞧一瞧看一看的人,至于歇斯底里的怨恨和憤怒,他也不是情緒那么激烈的人。

    所以他只是面無表情,冷靜的用手里的扳手鉗住方不阿的牙齒,方不阿被他掐著下巴被迫張著嘴,抖到仿佛踩了電門,只能發出一些含糊不清的聲音。

    大概是求饒吧。

    郁執不在意,手上用力,可以清楚感受到牙齒的根深蒂固,他加重著力氣,牙根被硬生生向外拽出,包裹著的牙齦被撕扯變形,變薄,成絲狀,細微的聲響讓人頭皮發麻,血流出來染紅銀色扳手,又被方不阿流下的眼淚沖刷下大半。

    郁執淺色眼珠轉動,看向一臉痛苦的方不阿。

    對方的每一分痛苦于他來說都是良藥。

    方不阿的門牙被拔了下去,牙床上出現一個恐怖的深坑,血流的嚇人,

    郁執只瞧了眼扳手上掛著肉絲的牙齒,就隨意丟到了一旁。

    開始拔第二顆。

    差點疼死過去的方不阿原本還以為結束了,結果看到帶血的扳手再次靠近,差點沒背過氣,連忙用盡所有力氣拼命搖頭想要躲開。

    郁執掐著他下巴的手張開,粗暴地抓住他的腦袋,猛地用力向后面的墻壁撞去。

    “咚”的一聲。

    如果方不阿的腦袋是個西瓜,這會兒已經碎成西瓜汁了。

    郁執又把方不阿抓了回來,無視對方近乎昏迷的狀態和半張臉的血:“盡情的反抗我吧,我會比你以為的更殘暴。”

    他薄唇勾起,讓暗室生輝。

    方不阿顫抖著睜開眼睛,過冷的房間呼吸呵出的白氣都能看得到,他呼吸急促,仿佛呵出了一片帶著濃重血腥味的云山。

    即便如此,他看著郁執的眼神依舊是慈愛愧疚的。

    “我不怪你。”他氣息虛弱出瀕死感,吞咽了口血水,“我知道你有氣,我理解,我接受,我不怪你,這是我應得的,但是……”

    他神色更加動容,如果不了解他本性的人還真會被他騙過去。

    “我們是父子,親父子,你的身體里流淌著和我一樣的血,我們是打碎骨頭連著筋的,這世上,我們的關系才是最親的。”

    這一番話說的的確會讓人覺得有點道理。

    只不過他的真心藏在眼底像是一條毒蛇觀察著郁執,見郁執思索起來,他又再接再厲的加了把勁兒:“你如此恨我,看來這些年你和明曦過得并不太好,是明曦因為我遷怒你了嗎?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明曦的錯,你還只是個孩子,我會把這一切都補償你,爸爸會給你一個溫暖的家,用盡所有去愛你。”

    他的確聰明,通過郁執的表現居然猜到了大概的真相。

    一邊緩聲繼續說著補償的話,一邊看向沙發上郁執的手機,腦筋快速轉動,求生的本能讓他連拔牙的疼痛都忽略掉。

    郁執的確在思考,方不阿一句打斷骨頭連著筋給他提供了思路。

    一開始他是想把方不阿千刀萬剮的,不過在這之前先打斷他的骨頭看看就算連著筋又能怎樣,也并不影響自己最后把他削片。

    “爸爸是真不想你成為殺人犯。”

    郁執挑眉,這句話真是太好笑了,還有方不阿真的說了太多惡心的話,他并不想再聽到了,接下來他想聽到的只有他的慘叫。

    丟掉扳手起身向墻角的鐵杵走去。

    方不阿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就在旁邊的扳手,可惜了,不是刀。

    不對!

    方不阿迅速扭頭,看向身后的瓷磚踢腳線,眼睛一下都亮了!

    郁執拎著鐵杵回來,輕巧的像是提溜著一根木棍,注意到消失的扳手。

    方不阿心驚膽戰,他這是打算……

    一個恐怖的想法冒上心頭,瞧著掂著鐵杵的郁執,他終于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那些沒起到任何作用。

    這個逆子是一門心思想要弄死他。

    畜生!

    他綁在身后的手里握著一塊瓷磚碎片,正著急地劃著手腕上的麻繩,掌心都被瓷磚劃破,他根本顧不得,只要能活下去就算是廢了兩條手也是劃算!

    郁執在打量著方不阿,忽略掉他肩膀到手臂的細微扭動,不所謂,他逃不掉。

    認真挑選著第一個下手的位置,上半身被排除,碎骨容易扎破內臟,那就選——

    他在方不阿的喝止聲中掄圓鐵杵,重重砸向方不阿左腿膝蓋,帶起房間里的冷空氣形成一股寒風,讓方不阿遍體生寒。

    慘叫聲連房頂都要被掀翻,方不阿疼到沒辦法再繼續割麻繩,身體不受控的打滾又碰到斷骨處,加深的疼痛讓他不得不停下,只能發出一聲聲凄厲刺耳的慘叫。

    郁執沒給他適應疼痛的時間,貼著膝蓋下一捺的距離,再次把鐵杵砸了下去,骨頭斷裂的聲響超過方不阿啞掉的痛呼哀嚎。

    這一切對郁執來說無異于最動聽的樂章。

    臉龐因為興奮而生動。

    慘叫吧。

    盡情的用最大的聲音喊出來。

    喊出來,愉悅我。

    將是你唯一的價值。

    鐵杵在他手中靈活轉了一圈,緊接著砸斷方不阿右腿的膝蓋,方不阿嘶啞的慘叫戛然而止,硬生生疼昏了過去,身體仍舊抽搐著。

    郁執手一轉把鐵杵向下撐在腳旁,另一只手徹底把領帶扯下丟掉,又解開兩顆襯衫扣子,露出些鎖骨處的彼岸花紋身,以及上面曖昧的牙印。

    真是沒用的廢物,這么快就昏過去了。

    一盆冷水向方不阿潑了過去。

    方不阿打了個激靈被迫轉醒面對這殘酷絕望的現狀,劇痛吞噬著他的神經讓他紅了眼睛,暴虐憤怒的情緒在心里瘋長。

    再也裝不下后悔的慈父,惡狠狠瞪向郁執。

    郁執笑了:“怎么?裝不下去了?”

    方不阿咬牙切齒仿佛要將郁執生吞活剝:“你就是個畜生!殺父!你會下地獄的!你一定會下地獄的!”

    多可笑,他這種不擇手段的人居然會相信有地獄的存在。

    方不阿面露瘋狂甚至扭曲猙獰的笑了出來:“你在郁明曦那里過得很慘吧,哈哈哈——你活該!你本就是被我放棄的,你不應該怪我,你應該怪郁明曦那個蠢貨非要把你生下來!你該殺的人是他?還是說……”

    方不阿恍若瘋魔:“他早死了?你殺的?”

    窗外起了呼嘯的風,像是誰在嗚咽,像是誰在低訴,誰在怒吼。

    郁執面無表情地丟掉鐵杵,只讓他體驗一兩種懲罰實在是太便宜他,他要讓他把這里所有東西全部體驗一遍。

    “你媽就是個蠢貨!你就是個畜生!變態!殺了我又怎樣,你什么都改變不了!你就是爸爸不要,媽媽不愛的孤兒!你改變不了發生在你身上的一切!”

    他狂笑著,一雙手還在割著麻繩。

    “告訴你我這幾十年過得很好,吃喝不愁,花不完的錢,老婆愛我,兒子愛我,這幾十年的幸福是你不曾擁有過的,像你這樣的殺人犯以后你也不會有這種好日子!”

    郁執拿著電鋸過來,按下開關后嗡嗡的聲響讓方不阿沒了聲音。

    理智回歸了一些,他再次害怕了。

    “你別胡來,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用瓷磚割繩子太慢了。”

    郁執開口,他突然的揭穿讓自以為沒被發現的方不阿背脊生寒,又開始哭著向郁執認錯。

    變臉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郁執單手提著打開的手提電鋸蹲下,把方不阿拽過來臉朝下按倒。

    不顧對方的求饒和掙扎,電鋸輕輕貼上麻繩,鋒利的鋸齒就把麻繩割破了些,不過這里并不是郁執選定的位置,電鋸緩緩從麻繩上向旁邊移去。

    最終停留在手腕偏里的位置。

    向下一按。

    劃破的皮如絲絮被轉動的鋸齒帶起來,四濺,飄落。

    血水緊接著出現。

    “放過我!不要!不要!”

    “啊!!!”

    慘叫聲響撤整棟樓,不過這棟待拆的樓此刻除了他們外就只有住在一樓的,郁執遇見的那個大娘。

    此刻已經陷入了夢想,老人家耳背,并沒有被打擾。

    叫聲緩緩消失。

    ……

    郁執脫掉被弄臟的外套,腳邊的電鋸鋸齒壞了大片,人類的骨頭的確很硬。

    血水從他那張漂亮的臉上不斷流下,他又想抽煙了。

    踢了一腳方不阿。

    嘖。

    又昏過去了。

    方不阿的一只手恢復了自由,不對,應該說他一條手臂恢復了自由。

    至于手,還被麻繩和另一只手綁在一起。

    防水塑料布上一大灘血跡,并且面積還在不斷擴展。

    郁執從墻邊的盒子里拿出一管針劑,還好他早有準備,他是不會讓方不阿在昏死中走向死亡的,他要無比清醒的感受死亡前的每一分每一秒。

    針劑從方不阿手臂注入,他抬手甩了方不阿一巴掌,仿佛喚醒藥水的密碼,方不阿再次被強迫醒過來。

    好半天,那雙失焦的眼睛才動了下,無法言說的疼痛摧毀著他,他想起昏死前發生的事,連忙動了下左手,就看見甩過來的手腕空空的手臂。

    只有血水稀里嘩啦的留著。

    他的手沒有了,手沒有了!

    這種驚恐方不阿根本無法形容,他發瘋的念著:“我的手,我的手,我的手……我的手!”

    他想起罪魁禍首。

    “郁執!你個畜生!你怎么敢!你怎么敢這么對我!”

    他死死瞪著郁執,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我詛咒你!詛咒你一輩子孤苦無依!詛咒你一輩子不得所愛!詛咒你橫死街頭!詛咒你一輩子什么都得不到!什么都得不到!”

    他喊到缺氣,破風箱般咳嗽起來。

    房門突然從外面打開又重重甩上,一道人影如迅疾的龍卷風沖了過來把郁執都撞開,一手抓住方不阿一拳狠狠就打了上去。

    “你給我閉嘴!閉嘴!”

    年輕alpha從沒這么憤怒過,暴力過,一拳又一拳都揮出了殘影。

    怎么會有這么該死的人!

    老房子不隔音,他剛進樓道就聽到了方不阿的詛咒,一句句無比惡毒,他怎么能!他怎么敢這么對郁執!

    池硯西一拳重過一拳,alpha雙眼憤怒到通紅,壓抑不住沖出來的信息素向方不阿碾壓,心地善良的alpha第一次這么想要一個人去死。

    平時乖順討巧的小狗變成兇猛的野獸,alpha兇態畢露,一副不把方不阿弄死不罷休的模樣。

    他出現的極其意外,對著眼前這突然發生的一幕,即使是郁執都緩了下才反應過來,放下抵在池硯西脖頸旁的刀。

    如果進來的不是池硯西,這會兒已經先方不阿一步變成一具尸體。

    郁執抓住池硯西抬起的手臂,卻被帶的向前一晃。

    他挑眉,只好加重力氣:“池硯西。”

    池硯西這次被他抓住了,拳頭停在方不阿血肉模糊的臉前,眼看著人已經奄奄一息,鼻梁被他打斷,嘴唇也被他揍破,外翻著,但alpha的怒氣并沒有因此消散。

    另一只抓著方不阿的手猛晃,目眥欲裂:“收回去!把你的話給我收回去!我要你把你的詛咒收回你!”

    郁執蹙眉,把他往起拽:“池硯西!”

    不悅的語氣。

    差點把方不阿晃散架的池硯西不情愿的停下,近乎失控的alpha因為beta加重的語氣乖順的收斂了自己的爪牙,沒有再反抗的被郁執拽起。

    郁執:“你來干什么?”

    能找到這里一定是仔細調查了,如此大費周章就一定有目的。

    池硯西忽然轉身抱住他,用力到勒的他骨頭都疼,剛才還氣勢洶洶的人此刻趴在他肩膀上:“郁執……”

    只叫了他的名字就泣不成聲。

    郁執不知為何心忽然顫了下,一種他不熟悉的情緒從心底升起,微弱的,被alpha的哽咽勾出,那情緒大概率是委屈。

    委屈?

    郁執茫然,他委屈嗎?

    “你別聽他的,你不會一個人孤獨終老,你還有我,還有小姑,以后你會遇到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你一定會很幸福,所以別聽他的話,別信他的話。”

    池硯西哭著說,哭的傷心哭的難過哭的委屈,不是為他,每一滴眼淚都是為了郁執,替那個早已經不會哭了的beta流出滾燙苦澀的熱淚。

    “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我才找到你。”

    如果他能早點找到郁執,或許郁執就不會聽到方不阿這些惡毒的詛咒,如果他能早點經由小姑認識郁執,或許……

    alpha哭到上氣不接下氣,淚水打濕郁執的衣服。

    郁執沒再繼續順著池硯西的話想下去,今晚對他來說只有一個重點,他看向方不阿,作為池硯西的保鏢,他沒有讓池硯西沾上人命的打算而且方不阿他要自己殺。

    “你還要哭多久?而且我身上很臟。”

    “不臟,你不臟。”

    池硯西抽噎著抬頭努力忍住眼淚,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抱著郁執的手順著他手臂握住他的手。

    alpha眼睛哭得紅紅的:“郁執,我來帶你回家,外面下雪了,我買了火鍋食材,我們可以在落地窗那里賞雪吃火鍋了。”

    眼淚再次洶涌,噼里啪啦掉落。

    20歲的年輕人,還不太會控制自己的情緒,所做一切都是跟隨自己的真心,不摻一點假。

    郁執已經控制好的情緒再次有了波動,因為alpha那句我來帶你回家。

    不著痕跡的深吸一口氣:“我還有事,你先回去。”

    池硯西握著他的手抓緊,轉頭看了眼房間,各種一看就很危險的東西,滿地的血跡,直到發現方不阿斷掉的手。

    心咯噔了下。

    電腦上那人的推測沒錯,郁執是真得打算親手殺死方不阿。

    “郁執……”他緊張開口。

    郁執一直在看他,知道他注意到了現在的狀況,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池硯西為什么會跑過來。

    “你要說什么?”

    語氣瞬間冷到能結成冰碴,激得池硯西打了個激靈,濕漉漉的眼睛看向郁執,他能感受到現在的郁執和剛才的郁執不一樣。

    簡直是從春夏步入寒冬,比外面真正的冬天還要冰冷。

    交匯的視線,兩人都明白了對方。

    池硯西毫不懷疑如果他說錯話,他和郁執最近好轉的關系將會變成夢幻泡影,過眼云煙。

    飽滿的唇繃緊成一條直線。

    郁執推開開不了口的池硯西,只要他不說出口,憑他剛才的表現他可以獲得一次被原諒的機會。

    被打過藥的方不阿沒有辦法昏過去,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

    他好恨!

    憑什么!憑什么這個畜生能得到alpha這樣熱烈真誠的愛!

    如果他真的會死,為什么要讓他在死前看到這一幕!

    郁執沒有再讓池硯西離開,既然他不想走那就看著好了,看看他郁執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他把方不阿按下,手里的刀子抵上他腺體位置,毫不猶豫的把刀子插進去。

    方不阿嗓子嘶啞的叫了聲,求救的看向池硯西。

    池硯西也的確被這一幕震撼到,不得不說方不阿現在樣子實在太慘。

    郁執把刀向方不阿的腺體剜去,這是他受過的疼,方不阿也要體驗一次。

    池硯西瞧著郁執握著刀子在腺體那里攪和,忽然想到郁執脖頸后的傷疤,如果他有腺體那里就是腺體的位置,但他是一個beta并沒有腺體,所以那里是為什么?

    方不阿疼到痙攣抽搐,求救池硯西也沒用他又開始罵了起來,只是他嗓子太啞了,罵的什么也沒人能聽清。

    郁執拿開刀把手從傷口伸進去,抓住腺體硬生生往出拽去。

    疼的方不阿死去又活來。

    郁執的懲罰一直在持續,他完全忽略池硯西的存在,全身心沉浸。

    池硯西一直不吭聲的看著,臉色變得慘白,幾次差點沒忍住吐出來,瞧著同樣變得血淋淋的郁執,聲音沙啞的開口。

    “把他送去三角洲,讓他生不如死不行嗎?”

    郁執爽快的吐出口氣,打算先休息一下讓方不阿仔細感受感受現在的痛苦:“他這樣的人,只要活著就有野心覺得有希望,會一次次爬起來,我并不想看到,而且他不配活那么久。”

    池硯西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所以你一定要他死是嗎?”

    郁執在沙發坐下,冷眼瞥向他,小幅度壓下的眉頭充斥著危險。

    但凡池硯西把那句不該說的說出來……

    “是,一定。”

    “我知道了。”

    池硯西漆黑眼珠忽然充滿堅定,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方不阿沖了過去,手里握了把明晃晃的刀。

    方不阿該死。

    郁執希望方不阿死。

    但是這個人不能由郁執來殺。

    所以——他來殺。

    第59章

    池硯西沖的堅定不過握刀的手還是有些抖的, alpha可從來沒有殺過人,這是一件極其需要勇氣或者瘋狂的事情。

    而池硯西選擇做這件事只有一個原因——年輕人熱烈到不顧一切的喜愛。

    所謂喜愛總不能只是在嘴上說說,不能只是纏著郁執向他索要親吻和愛, 總要確切的為對方做些什么。

    一邊沖著,顫抖的視線一邊不熟練的在方不阿身上梭巡尋找著他應該下手的地方, 爭取能夠一擊斃命, 不需要郁執再來補刀。

    方不阿渾身血淋淋的幾乎看不到一塊好肉,只一雙眼睛還麻木睜著, 有那么一瞬間兩人對上了視線, 他甚至覺得對方在期待自己能夠立即弄死他。

    alpha咬緊牙關,眼睛一閉, 將刀向方不阿心口刺去。

    去死吧。

    結束這一切,結束因你而造成的罪孽。

    刀尖抵在胸口沾上血跡,卻在更進一步向里捅去時被一只滿是鮮血的手抓住手腕,用力之大捏的他腕骨都在響。

    郁執在最后一刻趕上,把池硯西猛地拽了回來:“你干什么!”

    他幾乎從未如此, 甚至接近于咆哮。

    池硯西踉蹌著站穩還死死盯著方不阿,被抓住的手用著勁兒:“我要殺了他。”

    郁執更不明白了, 這和他有什么關系。

    “他是你爸爸, 你不能殺他, 所以我來殺, 我來替你殺。”

    池硯西說著把刀交到另一只手里,夠著要往方不阿身上捅。

    郁執震驚于這個原因, 池硯西要為了他殺人。

    這實在是……

    他抓著池硯西往沙發那邊走去,池硯西還不想放棄,可是他甩不開郁執。

    “你放開我。”

    “誰讓你動手了。”

    郁執把他甩到沙發上,對方仿佛屁股上安了彈簧沾上沙發立馬就起來, 郁執只好再次把人按下去,手壓著池硯西肩膀。

    “池硯西。”

    郁執覺得alpha實在是太沖動了,更何況,他從沒想過要讓池硯西手染鮮血,殺人并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即使是他,偶爾午夜夢回也會夢到一張張死在他手里的面孔。

    他雖然并不覺得愧疚,但那種感覺也談不上好。

    他瞧著alpha淚還沒干的雙眼,這個世界上,至少要有一只小狗是干干凈凈,沒有背負上人命的。

    “這和你沒有關系。”

    “有,我喜歡你。”

    屋里的寒冷都被alpha的直球告白驅散了些,可郁執是理智的化身:“因為這個理由就去殺人是愚蠢,不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更是愚蠢至極。”

    “可是小狗保護主人有什么錯!”池硯西這句話說的理直氣壯,他才不是只會搖尾巴,撅屁股的小狗,他保護自己喜歡的人有什么錯。

    他沒錯。

    郁執還真被他這句話回的啞口無言,沉默下來。

    池硯西把他的手從肩膀拿下去,起身,就在他以為自己獲得準許時,郁執再次開口:“可小狗更應該聽主人的話。”

    視線交匯。

    渾身是血的郁執氣勢壓迫:“你過去,從此以后你是你,我是我。”

    房間驟然失溫。

    郁執的認真讓池硯西感到惶恐不安,他一定會說到做到,甚至可能這次就跟著小姑回三角洲了,從此以后,天南海北不復相見。

    池硯西要被郁執逼哭了,他是知道怎么拿捏自己的。

    郁執把池硯西向門口一推:“回去。”

    alpha心地善良,真要讓他親手殺了眼,怕是要一生都現在這個夢魘之中,郁執不會允許這件事情發生。

    于公,他是池硯西的保鏢,這是他的工作和責任。

    于私,他希望陽光永遠燦爛,不要被烏云掩蓋,這是他的私心。

    他這么說池硯西應該會放棄了。

    “好!”

    alpha擲地有聲的一個字,砸懵了郁執。

    池硯西忍著眼淚和對郁執如此逼他的一點憤怒:“我同意,今天我殺了方不阿,從此以后你是你,我是我!”

    在帝國受教育長大的人,最多也就能接受和父母斷絕關系,老死不相往來,但殺父實在是違背人倫。

    他無法接受郁執背負這樣的罪名。

    alpha始終有自己的堅持和底線,堅定的向著茍延殘喘的方不阿走去。

    擦身而過時郁執無奈的嘆了口氣,再一次抓住池硯西,這一次是他輸給小狗了。

    換他問:“你一定要殺他?”

    池硯西點頭。

    郁執語氣帶笑:“我不殺他了,你也要殺他?”

    池硯西又要點頭,點到一半反應過來。

    “你、你不殺他了?”

    “他活不了了。”

    郁執看向方不阿笑意收斂,對方受傷嚴重,只要不再管他,不用過了今晚他就會流血而亡。

    這樣一想郁執也不是不能接受,這樣方不阿可以無比清楚的感受到他生命的流失,以及體會死前器官衰竭帶來的痛苦。

    池硯西也明白了郁執的意思,畢竟這地上都快要血流成河。

    “可這樣,不也是相當于你殺死他的。”

    “那你想怎么辦?”

    “……我找人給他簡單治療一下,然后把他丟去外面,外面很冷的。”

    方不阿會凍死。

    凍死就是意外了。

    對于這種自欺欺人的方式郁執只覺得好笑,不過小狗幼稚點還算可愛。

    他撿起刀子,丟到方不阿身前,刀子在方不阿身前彈了幾下,方不阿的眼睛就眨了幾下。

    只剩下一只的渾濁眼珠緩慢轉動著,仿佛下一秒就會散黃,一身死氣。

    他看向郁執,恨意和恐懼交替。

    郁執:“殺了你自己。”

    語氣隨意。

    方不阿神色清醒了些,池硯西也是震驚。

    郁執:“你只有這一次機會,不然等我動手,我保證你還能活很久,每一天都會過得無比精彩。”

    被折磨到不成人樣的方不阿打了個哆嗦,他相信郁執會說到做到,只是讓他自殺……他看向那把刀,猶豫著。

    池硯西這才明白郁執的意圖,還是郁執聰明,心里對郁執的崇拜又多了點。

    方不阿不敢去拿那把刀,他這種人怎么會自殺,怎么甘心自殺。

    郁執走過去。

    池硯西緊張跟著。

    郁執踮腳蹲下,撿起地上的刀子,捏著刀尖把刀把對著方不阿。

    “我耐心有限。”

    “我勸你,趁我沒有反悔前握住這把刀。”

    他語氣如常,只有淺色眼珠流淌著不大明顯的興奮,逼方不阿這樣的人自殺,何嘗不是一種精神肉體上的雙重殺死他。

    這可比動手殺掉他有趣多了。

    “我們應該再加深了解下。”

    “在保鏢這份職業前,我是一名三角洲的傭兵。”

    方不阿被這個消息震懾到,三角洲是什么地方沒人不知曉,能在三角洲做傭兵會是什么樣刀口舔血的殘忍之輩,那是他們這種普通人根本不敢想的。

    郁執晃了下刀尖。

    “我給你3秒鐘的考慮時間。”薄唇勾起,“我私心希望你拒絕,這樣我們就有更多的相處時間,你可以用我喜歡的方式補償我了。”

    他的每一句,每個字聽在方不阿耳中都如同惡魔的低語,讓他的視線黏在那把刀上。

    一個聲音在說,拿過來,就可以結束現在的痛苦。

    另一個聲音又說,撐下去,只要沒死就始終有機會。

    天人交戰。

    郁執:“3。”

    他開始倒數,驚得方不阿一顫。

    池硯西偏頭,游刃有余玩弄獵物的郁執,對他來說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郁執:“2。”

    方不阿哆哆嗦嗦抬起僅剩的那一只手,又在半空猶豫。

    他不敢死可又害怕郁執的手段,被逼到了死胡同,可他連個困獸都算不上,他只是一只可以被郁執輕易碾死的螞蟻。

    憤怒又絕望。

    他方不阿怎么會走到這個地步!

    郁執:“1。”

    刀子在他手里轉了個圈,他握住刀柄:“在三角洲有一個剝皮家族,我有幸見識過一點,放心,我保證把你皮割下來時你不會死。”

    毫不猶豫的落刀。

    池硯西的手伸了下又忍住,他相信郁執。

    “啊……”

    方不阿痛叫一聲,再也承受不住,淚水混著血水落下。

    “我死!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他受不了了,被殘酷對待過的身體并沒有因此對疼痛麻木,反而只是房間里的冷空氣被帶動拂過都讓他痛不欲生。

    更別說在隔了一段時間后,又被刀子捅破了皮肉。

    郁執松開手,刀子插在方不阿腿上不倒。

    方不阿在他的注視下,顫顫巍巍用了好半天才把刀子拔了出來,他甚至有點拿不穩,不過是一把小刀,那重量就已經讓現在的他承受不住。

    沒了指甲的手緩慢僵硬地握住刀柄,他不敢,他真的不敢,他想做人上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他怎么甘心去死,他明明一直都在成功。

    這一切都怪郁執!

    恨意滔天,只要殺了郁執一切就會恢復正常!

    在他準備出其不意把刀子向郁執捅去時。

    “你沒有第二次機會。”

    郁執開口,輕飄飄的一句卻毀掉了方不阿的決心,他在郁執眼前簡直就是個透明人,所有心思都被對方洞徹。

    他笑了下,自嘲的。

    他怎么可能殺死郁執。

    刀尖緩緩調轉方向對準自己,恐懼透過血跡在他臉上蔓延,他看向郁執,早知道會有今天這個結局,他當時就應該回去一趟,哄著郁明曦把這個畜生做掉。

    不過一切都晚了。

    動作僵硬的把刀子向心口推去,他忽然很想笑,他方不阿有一天居然會自殺,真是從沒想過的事情。

    淚水流個不停。

    他方不阿死于自殺,這真是天大的笑話,可他已經無能為力了。

    刀子捅進心口直沒刀柄。

    郁執的呼吸加重了些,死了,他要死了!興奮的表情快要按耐不住。

    一分一秒都變得極其漫長,但實際并沒有過多久,重傷的方不阿就帶著不甘心,憤怒,和無法接受的自嘲死在了自己的刀下,變成一具逐漸失溫的破爛尸體,緩緩倒下,瞪大的獨眼,死不瞑目。

    這是他應得的結局。

    池硯西重重吐出一口氣,有一瞬間的腦袋發暈,這一切終于結束了。

    他擔心的看向郁執,就見郁執臉上掛著從未有過的堪稱燦爛的笑容,還有一點純真。

    想來從此以后他的世界應該會少一片濃重的烏云。

    是好事。

    他向郁執伸出手:“我們回家吧。”

    郁執深吸一口氣,空氣中跳躍的血腥味都讓他感到愉悅,方不阿把刀子捅進去那一刻的表情可真是太精彩了。

    他汲汲營營這一生,終究一敗涂地。

    暢快地搭上池硯西的手,起身:“你先回去,我還要收尾。”

    “交給他們來吧,不過是一具沒有靈魂的尸體,方不阿已經不存在這具身體上了。”

    池硯西想把郁執帶回家,他才安心。

    郁執覺得他說的也有點道理,這不過就是一具尸體,一坨臭肉爛骨。

    池硯西:“你想怎么處理?”

    郁執望向窗外的風雪:“冬天,很多流浪狗都沒有吃的。”

    兩人對視,池硯西聽懂了他的意思點頭。

    郁執:“你不害怕?”

    見到了這種場面,見到了自己的殘忍,正常人都會害怕。

    池硯西搖頭,場面的確很殘忍血腥讓他有點惡心,但是郁執動手超級專業,干脆利落到讓人升不起害怕,還想認真學習一下。

    郁執哼笑了聲:“變態的家伙。”

    池硯西沒法否認。

    兩人向門口走去,郁執:“我以為你來找我是勸我停手的。”

    池硯西:“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他不會那么做,忽略受害者的痛苦,替他們大發慈悲,這樣的人簡直比施害者更可惡。

    郁執因這句話停下腳步,這一刻他感覺他們的靈魂在交融,那是從未有過的感覺,讓他顫栗,身體里的血液瞬間沸騰澎湃,燒掉了他所有的條條框框。

    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

    他極其突然地轉身,染血的手一把攬過池硯西的腦袋,強勢吻了上去。

    直接攻城略地,在alpha柔軟溫熱的口腔掃蕩,另一只手攬住池硯西結實勁瘦的腰,把人往自己懷里帶。

    池硯西被他親的迷迷糊糊,不知道他這是突然怎么了?但這可是郁執主動親他!他什么都想不了了,回抱住郁執熱情回應。

    緊接著他又是一挑眉,郁執居然應了,抓著他腰的手用力按著,讓他感受的越發清晰。

    真是太難得了。

    池硯西可是絕不錯過任何機會的機靈小狗,扭著,使勁蹭。

    兩人親的難舍難分。

    兩個家伙也狠狠擠壓對方,都變了形狀。

    ————

    ————

    郁執從未如此性*欲高漲,beta雖然面不改色但居然向前鼎起了夸,禁欲的黑色西褲被鼎出大包。

    他的動作并不快,甚至透著一點散漫。

    越這樣,越澀到人腦袋充血。

    池硯西下半身被鼎的向后退,腦袋則被抓著無法動彈,不過小狗自覺,被鼎開后會自己挪回來。

    兩人身高差不多,急把位置也差不多,郁執的急把一下下壯上池硯西的急把。

    很快池硯西那邊就失了一塊,是池硯西的氺,不是郁執的。

    直到空氣被全部榨干,郁執才結束這個強勢的吻,瞧著眼神迷離的alpha,余光中方不阿的尸體讓他冷靜下來。

    這個地點不對。

    騷起來的alpha緩過氣,一手把他的腦袋往回按。

    一手則向郁執的急玐。

    郁執:“回家了。”

    池硯西親著他:“甘完在回家。”

    郁執用力捏了下池小西,疼痛讓alpha清醒了些。

    郁執:“小狗沒有發言權。”

    池硯西還在玩兒著他的最愛:“為什么?”

    郁執:“因為小狗不會說話。”

    池硯西:“……”

    池硯西:“汪汪汪——”

    向著郁執咬去。

    郁執不同意,兩人自然就沒在這兒干成,離開房子時郁執連看都沒看方不阿的尸體一眼。

    在方不阿咽氣的那一刻,他和方不阿之間的恩怨就徹底結束,對方也不配在他心里占據任何位置。

    樓道里沒有見到人,池硯西在上樓時聽到方不阿的詛咒時,就貼心的讓保鏢們停在了樓外。

    沈嘉一吸了下凍得紅彤彤的鼻子,見到郁執和池硯西一起出來時意外的叫了聲:“隊長?”

    鐘山也是撓頭,他們并不知道此行的目的和原因,不過他們一出現,他就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

    郁執心情不錯,笑著和兩人打了聲招呼,更讓兩人摸不著頭腦了。

    池硯西:“你先上車吧,我來開車。”

    郁執也的確不太想開車,會耽誤他享受此刻美妙的心情,走去他的車坐進了副駕駛,拿出手機,點開錄音,方不阿的慘叫就飄了出來。

    他仿佛在聽什么小調,一下下享受的輕點著頭。

    池硯西交代著鐘山兩人處理店方不阿的尸體,郁執選的這個地方堪稱完美,沒有監控,拆遷區域,幾乎所有人都搬走了,不需要他再安排掩蓋什么。

    帝都每年的失蹤人口不在少數,找回來的可不多,一個人悄無聲息的消失實在太正常,更何況是方不阿這種無父無母無親的人,大概只有他的老婆會找他了。

    就是不知道在死了兒子,又多出一個兒子后,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怎么樣?

    郁執在池硯西進來前關掉了錄音,車燈范圍內雪花簌簌,畫面漂亮。

    黑暗被他們甩在身后。

    車窗上映出兩人的臉龐,仿佛親密的依偎在一起。

    回到家后兩人先去洗了澡,逐漸變淡的血水從郁執腳底流向下水口,屬于方不阿帶給他的污濁永遠的離開了他,再也不會回來。

    等他出來后,池硯西已經拿著吹風筒等他了。

    他自然地走過去坐下。

    吹頭發時池硯西這才注意到郁執慘不忍睹的脖頸,驚得合不攏嘴,這應該是自己咬的,他咬得這么狠嗎!

    心疼地摸上去:“下次躲開吧。”

    郁執想起小狗那晚的樣子,如果躲開估計會哭一晚吧。

    池硯西捋起郁執的頭發,指尖掃過牙印底下那塊疤痕。

    “這里是怎么弄的?”

    “受傷。”

    “為什么受的傷?”

    他小心的輕揉了下。

    “沒什么重要的。”郁執回頭,捏住池硯西的下巴讓他看向自己,“你不必好奇我的過去,你只需要喜歡著我的現在,然后憧憬著我們的未來。”

    起身:“去吃飯吧。”

    beta腳步瀟灑,長發在腰間晃動,過去從沒什么重要的,不需要被人知曉,不需要被人心痛,不需要多一個人感受那份痛苦。

    身后響起追隨而來的腳步聲。

    池硯西真就沒有在問,只要他能讓現在的郁執過得開心又幸福,那么過去的傷疤總會有淡去的那一天。

    他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現在所做的一切。

    池硯西:“菜還沒洗呢,咱倆先去把菜洗了。”

    郁執沒拒絕,為了火鍋勞動一下是應該的。

    他負責洗菜,池硯西負責切菜。

    很快就忙活完,兩人一趟趟把食材運到落地窗旁。

    窗外鵝毛般的大雪點綴著夜空,屋內熱氣騰騰的火鍋熏紅池硯西和郁執的臉。

    兩人各自倒了滿滿一杯的啤酒,碰杯還沒等喝,房門被敲響。

    紅姐和池云隱扳脖摟腰,嘻嘻哈哈走了進來,紅姐已經腳步虛浮一看就沒少喝,池云隱未成年雖然沒喝酒,但是玩兒的開心的暈乎了。

    兩人一進來同時眼睛一亮,異口同聲:“火鍋!”

    聞著味兒就去到了落地窗旁,齊刷刷找位置坐下。

    紅姐:“快快快,筷子。”

    池云隱嘿嘿向郁執笑了下:“郁哥,把蘸料遞我一下唄。”

    郁執遞蘸料,池硯西去拿碗筷,兩人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碗筷一上,紅姐兩人是真一點不客氣開始狂吃,看樣子今天為了玩兒沒少消耗體力。

    “真香!如果有人信息素是火鍋味得多受歡迎啊!”紅姐一筷子兩片羊肉。

    “我有個同學的信息素是辣條味,每次他一出現都辣的我斯哈斯哈,結果他以為我饞他身子一見面就狂咽口水。”

    池云隱塞了滿滿一嘴毛肚,真是想起都搞笑生氣。

    紅姐被逗笑:“然后呢?”

    池云隱舉手:“我當時就請蒼天!辯忠奸!”

    她們倆熱火朝天的聊著,池硯西都被池云隱擠到了郁執旁邊,偷瞄了郁執一眼,今晚氣氛這么好,原本還想著二人晚餐后順勢么么噠再啪啪啪。

    沒了,都沒了。

    郁執的手忽然在桌子下,從旁邊伸了過去,按到了池小西上。

    alpha瞳孔放大,嚇到身體都坐得更直了,尤其是當郁執開始捏后,他更是嚇到繃不住表情,掃了眼對面的小姑和旁邊的小妹,最后看向郁執。

    你瘋了?

    第60章

    雖然池硯西心心念念希望郁執能和他的寶貝玩一玩, 但不是現在啊!

    做賊似的把手偷偷放到桌子底下,抓住郁執的手試圖拿開。

    郁執卻是不同意,忽然大聲開口:“掉東西了?你在抓什么?”

    一下就把紅姐的視線吸引了過來。

    池硯西嚇到小心臟都要停跳, 對著紅姐心虛的咧開嘴角:“沒、沒掉東西,腿癢癢, 我撓撓。”

    掰不開郁執的手, 被擺了一道的小狗氣的在郁執手背上撓了兩下后,只能不甘心的把手拿了上來。

    “小姑, 你們今天去哪玩了?”

    紅姐眼神在兩人身上走了個來回, 嘖,戀愛的酸臭味真是藏都藏不住。

    池云隱接了話:“我和小姑去可多地方玩兒了, 倒是小哥你怎么突然一聲不吭就走了?”

    她一副你也太不講究了的模樣,指著池硯西的酒杯:“罰你喝一杯!”

    這件事是池硯西不對,他陪著笑:“我自罰三杯。”

    他咣咣喝酒。

    郁執老神在在的一邊吃火鍋,一邊玩著池小西,池小西顯然很喜歡他, 只是被他捏一捏就變得十分興奮,想要從層層阻礙中竄出來, 和他更加親密的接觸。

    alpha的三杯酒喝的極其艱難, 咽藥一般, 他的身體如果有一個部位不受大腦控制, 那一定就是小頭,根本不在意大頭下達的冷靜命令, 主人給它一點陽光,它就能燦爛到升天。

    “哇!厲害!”

    池云隱給池硯西鼓掌。

    池硯西放下酒杯偷摸瞪了郁執一眼,郁執明明看見了,卻轉頭和紅姐聊起了天, 只有手還在搓扁捏圓。

    氣到小狗磨牙。

    “紅姐,你這次在這邊打算待多久?”

    池家兄妹倆也想知道,池云錦更是直接抱住紅姐手臂搖晃著撒嬌:“小姑別走了吧,在這兒多好。”

    池硯西:“是啊小姑,大家都很想你,既然回來了就留在家里吧。”

    最后一個尾音猛收,alpha雖然坐的端正,但瞳孔激顫,郁執這個家伙,居然把手伸到……

    運動褲果然一點都不安全!

    他忙抓住郁執的手,桌子下兩人叫著勁。

    兩個晚輩的真心挽留讓紅姐受用,笑容里都多了長輩的溫柔和慈愛:“過完年吧,很久沒在這邊過年了,過完年就回去。”

    聽她還是要走,池云隱當即就紅了眼眶,相當不舍得,她和小姑簡直是一見如故,池硯西也顧不得和郁執較勁,失落的:“還有兩個月就過年了……”

    郁執摸到小西時被驚人的溫度燙到手指抬了下,alpha簡直是個火爐,別人宜室宜家,他宜冬宜春秋。

    可以感受到青筋的跳動,一副不想的模樣,身體不還是一如既往的騷。

    他按著小西的腦袋磋磨。

    開口卻是一本正經的詢問:“所以這段時間,那邊交給達叔?”

    達叔是最開始就跟著紅姐的老人,辦事老練穩重,平時對人和氣,遇事不缺嚴肅,十分靠譜,在團里非常受大家尊重,在他還沒成為副團前,副團這個位置一直屬于達叔。

    他取締達叔成為副團,當時團里不少人頗有微詞。

    達叔倒是看得開,拍著他的肩膀:“一代新人換舊人本就是這個世界的常態,而且有新人能勝任這個位置說明咱們團人才濟濟,未來可期,要是一直指望我這個老頭子挪不開地,那才是壞事。”

    所以他不在,紅姐也離開,能主持大局的人,除了達叔郁執不做第二人想。

    紅姐點頭:“嗯,這陣子要辛苦他了,我啊——”

    她喝了杯酒:“就當放放假了。”

    郁執把小西的頭都揉得出了“汗”,弄濕他的指腹。

    alpha在他旁邊既如坐針氈又爽到要死,極力克制著自己的呼吸聲,裝作正常的去夾菜。

    郁執放開了小西。

    alpha松了口氣心想郁執果然也不敢太放肆,于是放心的去夾蝦滑。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郁執只是把手從前挪到后,順著他早已熟悉的路徑去往彼岸花紋身的深處。

    “噗通……”

    蝦滑掉回了鍋里,砸出飛濺的火鍋湯,池云隱叫了聲向后躲去。

    池硯西完全慌亂,下意識抬起身想要給池云隱擦擦,可卻方便了郁執,直接到底,讓他嘴角一抿顧不得池云隱,按著桌子,繼續站起來不行會暴露,坐下去好像也……

    alpha陷入了兩難,紅著臉,紅著桃花眼,小姑和小妹都在場,這種刺激讓他的腎上腺素不受控制的飆升。

    他自己都能感覺到,正瘋狂咬住入侵者。

    完全可以用恬不知恥來形容!

    偏偏這時罪魁禍首又悠悠開口:“怎么這么不小心啊。”

    郁執完全事不關己的模樣,中指卻是又摳又轉,他瞧著站不住的小狗,心情愉快。

    應該沒有不喜歡逗小狗的主人。

    畢竟這實在有趣。

    而他的確是個壞心眼的主人。

    池云隱擦了下濺到身上的油點:“沒事沒事,這衣服我也不想要了,大家沒燙到就行,小哥,你怎么不坐下?”

    似站非站,似蹲非蹲,似坐非坐的池硯西有苦說不出,有爽不能叫。

    “坐,我這就坐。”

    背后就是落地窗,窗外鵝毛大雪緩緩飄落,窗上小狗露著大半屁股,主人的手捏在主人兩字的紋身上,至于手指則看不到蹤影,窗內一家人其樂融融吃著熱騰騰的火鍋。

    這場面。

    嘖嘖。

    池硯西緩緩坐下,喉結不由得滾動了下。

    郁執雖然動彈不了了,不過他可是清楚記得小狗最喜歡的位置在哪里,強勢按了上去。

    池硯西差點叫出來,他伸手去拿郁執那邊的紙,身體自然的偏過去,用只有他們倆能聽到的聲音:“你再不老實,我可也要動手了!”

    郁執又用力一按,池硯西差點沒直接靠到他懷里,他淺色眼珠挑釁著:“你想怎么動手?”

    開始猛戳。

    說著狠話的alpha一下子倒進了他懷里,驚動了桌上的另外兩人。

    郁執依舊從容:“他喝多了。”

    池硯西只能配合著他的理由開始裝醉,池云隱感嘆了句:“小哥這酒量也不行啊~”拿起她的旺仔牛奶咕咚咕咚。

    紅姐只以為是小情侶喝了點小酒忍不住膩歪,也沒想到桌下會正在發生那么大膽的事情。

    不過,看來他們倆起碼現在都很喜歡對方,她對池硯西可能還不太了解,但是郁執,他居然允許一個醉醺醺的人靠在他懷里,那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要知道,團員們在平時能碰到郁執的機會,大概就是訓練時被郁執揍,至于喝醉去郁執面前晃悠,那就是找死。

    他對硯西果然不同。

    誒……

    真讓人頭大。

    她今晚不想思考這些煩心事,拿起酒杯和池云隱碰了一個。

    池硯西偏身靠在郁執懷里。

    他真覺得郁執是這個世界上最大膽的情人,居然感當著金主的面兒,玩兒金主侄子的屁股。

    還有他自己……

    他居然覺得刺激,他果真是一個變態。

    半張臉都埋在郁執肩膀上,不再關注餐桌上的話題,沉浸在主人帶給他的享受中。

    紅姐:“還真有一件事需要你出馬,我這次過來是要見一個大客戶的,約在了后天,你和我一起去,給我撐撐場面。”

    她愛帶著郁執見客戶,首先郁執的能力沒的說,有他在就是安全的保證,其次他的美貌就是門面,會直接讓客戶產生好印象,那一切就更好談了。

    美貌永遠是這個世界的通行證之一,當然也會附加很多麻煩和危險,凡事有利有弊。

    郁執自然不會拒絕。

    火鍋燒得咕咚咕咚冒泡,聲響遮住了被茶出水,咕嘰咕嘰的小狗嘴。

    窗戶上郁執的手指時隱時現。

    池硯西偶爾會被茶到坐不穩向桌子下滑,這時就會被郁執給撈回來,說上一句:“居然醉到坐都坐不住。”

    很好的理由。

    池硯西借著醉酒的由頭,打開牙關哼唧了聲。

    一種隱秘的做壞事的快感讓他興奮到想要尖叫。

    貪吃的小狗已經逐漸適應,只覺得還不夠,想要燙燙的那個,想要大個的那個,想要有奶油的那個!

    池云隱感慨:“小哥和郁哥的關系真好,要不是知道你們的關系,我估計會以為你倆是一對。”

    她捂嘴嘿嘿笑。

    紅姐大笑。

    郁執勾了下嘴角,饒有興趣:“我們很配?”

    紅姐不笑了,靠!郁執這小子到底是多認真!

    雖然認真說明他對硯西不是玩兒玩兒,自己這個姑姑應該開心,但是……

    池云隱點頭,指著池硯西:“熱情洋溢小狗。”又指郁執,“外冷內熱主人。”

    一拍手:“絕配!”

    不愧是混漫圈的,簡直精準。

    郁執越來越欣賞她了,舉起酒杯遙遙和她的旺仔牛奶碰了下。

    池硯西忽然睜眼:“那你說我和他誰上誰下?”

    小狗超在意!

    池云隱只說了句:“對不起了小哥,雖然你是alpha……但郁哥的主人氣質太強了!主人就是主人!主人是不可以被壓倒的!”

    池硯西:……

    難受,他這個alpha就這么不強嗎?不應該啊,他長得也不矮,身材也不錯,氣質也很A……

    哪里出了問題?

    他沒問題那就是郁執有問題。

    看向郁執。

    郁執隨意的喝了口酒,喉結滾動,云淡風輕的模樣讓他很想叫daddy。

    郁執瞥了他一眼:“應該是高高在上大少爺和窮鄉僻壤小保鏢,大少爺就是大少爺,大少爺是不可以被頂撞的。”

    這番話給足了池硯西臉面,哄得小狗桃花眼滿是愛戀,哪怕實際上郁執說話間正在頂撞他,他也不在意。

    紅姐受不了了,已經能夠感受到未來池家的腥風血雨。

    腦袋要炸,拍桌而起:“云隱走回去吧,硯西也差不多該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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