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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軟飯男 低人一等的暗戀者

    安靜的咖啡館里, 郁汀和謝行枳面對面坐著。

    地點是他定的,在收到了郁汀的回復后,他思來想去, 還是把地點定在咖啡館, 想要扭轉(zhuǎn)第一次見面時在郁汀心里留下的糟糕印象。

    為了防止意外, 他硬生生的提前一小時到達了這里, 出門前,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 還噴了點那瓶被他放著抽屜里八百年都沒用過的香水。

    謝行枳有些緊張, 失去了平日里的游刃有余:“你還想吃些什么嗎?這個店里的甜點很不錯。”

    “不用了,我就喝這個就行,我已經(jīng)吃過早餐了。”

    “哦哦,好的。”雖然只是簡單的一句話,還是讓謝行枳恍惚了一瞬。

    他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郁汀, 他覺得郁汀好像比之前更加好看了, 臉小小的, 眼睛大大的,嘴巴軟軟的看起來就很好親的樣子,親起來會是什么感覺啊……

    郁汀看到謝行枳一直盯著他的臉,那視線炙熱的好像他臉上像是有什么東西一樣, 他有些坐立難安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

    謝行枳回過神來, 因為想到一些無法描述的畫面, 耳尖都彌漫上一層紅, 慌忙解釋著打出一記直球:“沒有,你很漂亮。”

    郁汀覺得有些尷尬,也覺得有點奇怪,選擇生硬的轉(zhuǎn)換了話題:“你前兩天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我是有些話想要當面和你說。”謝行枳像是下定了決心, 那張桀驁張揚的臉上帶上了抹鄭重。

    郁汀看到他的神色也不自覺的緊張起來,他下意識的以為是什么嚴肅緊張的事,便直起腰認真的看向他。

    “我喜歡你,你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然而對方的第一句話就打了他個猝不及防,郁汀被他嚇的瞪大了眼睛,愣愣的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謝行枳一鼓作氣,說出那段在心里演練過好多遍的話:“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可以每天接你上下班給你送吃的,你工作那么忙,要是不想要上班了我也可以養(yǎng)你,我的銀行卡都給你保管,每天給我一點零花錢就行了……”

    “等一下。”郁汀有些面紅耳赤的想要打斷他,因為聲音太小謝行枳并沒有聽到。

    “我保證什么都聽你的,雖然我現(xiàn)在就很想親你,但是要是你不同意,也可以等我們結婚了再親,以后所有的家務我都包了,絕對不會因為這個問題和你吵架,做飯我雖然還不會,但是我可以去學,我學什么都很快的。”

    “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嗎?”一向高傲張揚的男人此刻顯得有些迫切和笨拙,也意外的很純情,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臉在發(fā)燙,心臟也因為緊張咚咚的跳動著。

    郁汀沒有想到他要說的話會是這些,除了不可置信外,更多的是尷尬,在對方強烈渴求的目光下如坐針氈。

    “抱歉,我有男朋友。”郁汀幾乎是立馬就想走,可是對方幫過他,而且對方現(xiàn)在看起來很不好。

    謝行枳情竇初開的滿腔情意,就這個猝不及防的被澆了個透,他不是沒有想過告白失敗,也想過也千萬種理由,他也想過如果告白失敗的話,那就從朋友做起,總有一天自己的真心一定會感動他。

    可他萬萬沒想到,郁汀拒絕他會是這個理由,他有男朋友了,那自己這些天的患得患失就像是一場笑話。

    可是明明前段時間兩人還在交友軟件上聊天啊,那種軟件不是給單身的人準備的嗎?難道這只是郁汀拒絕自己找的一個理由嗎?

    “你是什么時候交的男朋友?”他不死心的問。

    “有半年了。”郁汀如實回答。

    那你為什么還要在那種軟件上和我聊天,發(fā)一些曖昧的話和照片呢?謝行枳想要大聲質(zhì)問他,放在以前他肯定就站起來就要罵人了,可是現(xiàn)在不行,現(xiàn)在他喜歡他,就變得低人一等了,不想要看他難堪,也不舍得讓他難過。

    他嫉妒的快要發(fā)瘋了,對一個沒有見過的陌生人,為什么他可以擁有郁汀,他咬牙切齒的想著,卻在看到郁汀有些害怕的表情時,極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可是他轉(zhuǎn)念一想,郁汀看起來就乖巧溫柔的不行,為什么會在有男朋友的情況下還這樣做?會不會就是因為他男朋友對他不好,他失望至極才這樣做的,說不定他內(nèi)心早就想要分手了,謝行枳卑劣的從中看到了一點希望的曙光。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個時候最需要的就是隨機應變,可以先做朋友,還是有機會的,他們感情已經(jīng)破裂了,分手只是時間問題,謝行枳呼吸急促的想著。

    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要挽回現(xiàn)在的局面,不能讓郁汀尷尬,起碼先保持住朋友的關系,日久見人心,近水樓臺先得月,起碼等郁汀分手后,他還能排第一順位。

    他哈哈干笑兩聲,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有演戲的天賦:“是嗎,我都不知道。”

    兩人之間陷入了死寂,郁汀不自在的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抿了抿唇,看到對方一臉失落沮喪的樣子,還是開口道歉:“對不起。”

    “你道歉干什么,是我沒有問清楚,雖然做不成戀人,我們還是能做朋友的是吧?”

    謝行枳沒有了一開始的高傲,變得小心翼翼起來,他家世顯赫、眾星捧月慣了,可是此刻服軟做低的話也能脫口就來。

    “難道你就這么討厭我,連朋友都不愿意跟我做嗎?”

    郁汀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處理這種情況,看到謝行枳可憐的表情更是心虛的不行,手指不自覺的蜷縮起來,就好像如果連這個要求都不答應他的話,自己就變成了罪人。

    就當他要開口時,放在一旁的手機傳來了突然震動一聲。

    是陌生號碼的來信

    ——他在騙你

    ——他一點都不想和你做朋友

    郁汀心臟狂跳起來,臉色瞬間發(fā)白。緊接著又發(fā)過來兩條信息。

    ——你好像在發(fā)抖,是害怕嗎?

    ——別害怕,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勾搭上他的。

    郁汀眼皮抖的厲害,倉皇的看了眼周圍,腦子里一片嗡嗡聲,瞬間他像被隔離到一個虛化的空間,周圍人都在專注的做自己的事,又好像所有人都在他注意不到的瞬間死死的窺視著他。

    而謝行枳在第一條消息傳來的時候,酸溜溜的以為是他男朋友發(fā)消息在查崗。

    有這個必要嗎?這才出來多久,這么喜歡管著人,也只有像郁汀性格這么好的人才能忍受吧。

    可又不自覺的代入,如果是自己的話可能會更過分吧,走到哪里都會要跟著他,根本不可能給他單獨出來和別的男人見面的機會,更何況還是一個對他心懷不軌、喜歡的快要發(fā)瘋的男人。

    直到看到郁汀神色倉皇恐懼的看向周圍時,才感覺到了不對勁。

    “你怎么了?”他著急的詢問著,郁汀現(xiàn)在看起來很害怕。

    郁汀渾身僵硬,腦子里混亂的不行,眼皮不自覺的亂顫著,有人一直在看著他,就在他的身邊。

    手機上的消息還在繼續(xù)。

    ——別找了,我不在這里。

    ——我們會再見的,但不是現(xiàn)在。

    ——如果上次不是有人搗亂,我們早就應該見面了。

    ——我想把你裝進盒子里,這樣你就不會到處勾搭惹人生氣了。

    ——你今天有點不乖,不要再和他見面了好嗎?

    ——他看你的眼神露骨的要命,你不會不知道吧,還是說你就是享受這樣的。

    ——靠著你那張漂亮臉蛋,看別人被你勾的死去活來就會很開心,就像你勾引我一樣。

    “啪”的一聲,手機掉落在桌子上,郁汀急促的喘息著,手不自覺的發(fā)抖蜷縮。

    是他,那個變態(tài)殺手,冷汗瞬間涌上后背,讓他感覺到毛骨悚然。

    謝行枳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被他這個樣子弄的心急如焚,直接上手拿過他掉落在桌子上的手機。

    那些帶著威脅恐嚇意味的短信就這樣猝不及防的闖進了他眼中,他猛的站起身,審視的觀察了一下四周,卻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人已經(jīng)離開了。

    除去在感情這方面的事,謝行枳在其他方面還是很有敏銳性的,兇手能準確的在信息里說出兩人對話的內(nèi)容,那就代表他剛剛就坐在他們旁邊。

    謝行枳甚至都能想象到那個場景,那個變態(tài)就這樣旁若無人的看著他們,偷聽他們的對話,在得到想要知道的消息后,淡定自若的編輯信息,在離開前甚至還特意的觀察了郁汀的反應。

    如果是平常他可能會注意到周遭的異常,可是他剛剛太緊張了,而且兇手非常善于偽裝,能迅速的融入到環(huán)境里不引起人的注意。

    他起身坐到郁汀旁邊,抬起他的肩膀,低聲的安慰他:“沒事,別怕,人已經(jīng)走了。”

    郁汀緊咬著嘴唇,因為害怕,烏泱泱的睫毛亂顫著,圓鈍的眼睛里泛出一絲水光。

    謝行枳不自覺的咽了下喉嚨,語氣輕的不能再輕的詢問:“這是他第一次給你這種短信嗎?以前有沒有騷擾過你。”

    郁汀惶惶的搖頭:“沒有,這是第一次。”

    “可是他好像對你很了解。”謝行枳不想嚇到他,但還是說出了實話:“看他的語氣,這不是他第一次跟著你了。”

    “對方心理素質(zhì)也很高,咖啡廳里有攝像頭,但他還敢這樣肆無忌憚,就說明他很擅長偽裝,他有把握不會被拍到,又或者說他根本不怕被拍到,對方肯定受過某種專業(yè)的訓練,不是普通的變態(tài)跟蹤狂這么簡單。”

    謝行枳幾乎是下定論般的分析,因為家里人都從事警務系統(tǒng)的相關工作,聽到過許多形形色色的案件分析,他很了解這類人的行為和心理。

    心理素質(zhì)高、擅長偽裝,郁汀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評價了,第一次報警時老刑警這樣說過,現(xiàn)在謝行枳也是這樣說。

    他一直在被盯著,在對方說要把他裝進盒子里時,恍惚間他好像能看到對方在打這句話時的神情,就像那天站在門外說想要把他放進外賣箱里的語氣是一樣的,興奮的,眼底帶著狂熱的躍躍欲試。

    對方現(xiàn)在還有沒有躲在哪里看著他,郁汀心慌的想著,心臟就像是被懸在空中,遲遲無法著地,周遭的一切開始變得詭譎,只有落在他肩膀上那只帶著熱度的手讓他感到了稍許實感。

    兩人坐在同一個沙發(fā)上,手掌下的肩膀很單薄,可是摸上去又十分有肉感,謝行枳因為從小打籃球,手很大很寬,幾乎覆蓋住了郁汀的整只肩膀,他都覺得只要自己稍微用點力,就會把他捏痛。

    “讓我?guī)湍悖視䦷湍阏业剿!背兄Z的話在看到郁汀朝他看過來的氤氳眼神時,就這樣脫口而出。

    郁汀即使害怕,但在對方主動提出幫助是還是猶豫了,他不認為對方有義務和責任來幫助他,很危險也不太好,哪怕明知道對方只是游戲里的NPC。

    他好像太過優(yōu)柔寡斷了,他要做的只是通關,通關了才能回到現(xiàn)實。

    就把這當成一個游戲,如果這是在他的直播間,估計彈幕又都在叫他小圣母了吧,郁汀竟然無比懷念曾經(jīng)被彈幕叫笨蛋的時候。

    謝行枳感覺自己變成了自己曾經(jīng)最看不起的戀愛腦舔狗,因為他在看到郁汀眼里的猶豫時,第一反應竟然不是生氣,而是焦急,知道他有危險時比自己處于危險中更要憂心。

    “你覺得我連你的朋友都不配做是嗎?朋友遇到危險你覺得我會袖手旁觀嗎?還是你想讓我整天為你擔驚受怕?”謝行枳連賣慘的話都說了出來,他死死的盯著郁汀的臉,語氣冷沉。

    郁汀腦子里亂糟糟的,謝行枳語氣里的不配兩個字似乎是將自己貶低到了塵埃里,讓他說不出強硬的話:“我沒有這樣想,只是那個人很危險。”

    “既然危險,那就更要讓我?guī)湍恪!蹦腥撕敛华q豫的回答著,郁汀那顆惴惴不安的心就這樣落到了實處。

    “你猜想的很對,雖然這是他第一次跟我發(fā)消息,但實際上已經(jīng)盯上我很久了。”郁汀輕聲說著。

    “你的意思是你早知道他在盯著你?”謝行枳皺著眉,臉色有些難看。

    “嗯,他是專業(yè)的殺手,前面有兩次……”郁汀盡量簡潔的將向宗淮說過一遍的話重復給謝行枳。

    “距離上一次在樓梯間差點被他抓走已經(jīng)過了幾天了,我沒想到他竟然肆無忌憚到跟到這里來。”

    雇傭榜上排前十的殺手應該是殺人如麻的,可對方在接連兩次失誤后沒有惱怒,反而像個狂熱陰暗的想要瘋狂博求關注的變態(tài),發(fā)一些威脅恐嚇中又透露著可笑的信息。

    跟郁汀描述出來的形象太過割裂,讓他覺得有些古怪,兇手跟像是早就認識郁汀,故意在恐嚇他。

    ……

    按道理,商家的監(jiān)控錄像是不可能隨便給別人看的,郁汀不知道謝行枳用了什么辦法,剛才態(tài)度還強硬的不行的店長,在被謝行枳拉到內(nèi)間交談一番后,轉(zhuǎn)瞬出來就換了個態(tài)度,看謝行枳的眼神就像看一尊瘟神。

    “你怎么跟他說的?”郁汀乖乖的跟在他身后。

    “我就跟他說我叔在消防大隊當總隊長,他要是不同意我就叫人每天到他店里來巡查。”

    郁汀有些不信:“就這么簡單?”

    謝行枳一臉無辜:“就這么簡單。”卻看到他懷疑的眼神,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他低頭湊近郁汀,壓低聲音故作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說:“其實我剛剛在內(nèi)間抓著他的衣領把他揍了一頓,然后像不良少年一樣威脅說要喊一群飛車黨砸他的店。”

    郁汀瞪了他一眼,抿著唇偏過頭不看他,真的以為他是個笨蛋嗎,還是覺得逗他很好玩。

    謝行枳被他一眼看的心癢癢,又忍不住犯賤扯著他的手臂彎腰哄:“我就跟你開個玩笑,別不理我。”

    郁汀幾乎不用怎么費力,輕輕的一抬眼就能看到傾身在他面前的謝行枳。

    “一點都不好笑,我不喜歡這個玩笑。”他翹著眼睫,有些小小不高興的說,就算是笨蛋也不會想要被人當面說笨。

    兩人距離太近了,謝行枳甚至能看到清自己在對方眼中的倒影,烏黑的頭發(fā)襯的那張巴掌大的臉愈發(fā)的白凈,圓翹的鼻尖,濕潤的嘴唇以及那讓人找不準出處的甜蜜香氣。

    年輕人荷爾蒙本就旺盛,更何況謝行枳還是體育生,腦袋里瞬間閃過無數(shù)難以描述的畫面,他慌忙轉(zhuǎn)過身走到電腦前,掩飾住自己的失態(tài)。

    郁汀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的不知所措,有些愣愣的想,他是生氣了嗎?

    他開始反思是不是剛剛自己的語氣不太好,是不是太小心眼了,他走上前戳了戳謝行枳:“你怎么了?”

    謝行枳感覺渾身都過電一般,他僵硬的轉(zhuǎn)過頭,看著小心翼翼的望向他的郁汀,心一瞬間軟的厲害:“我沒事,你不喜歡我以后就不開這種玩笑了,不要不開心。”

    “我才沒有不開心。”郁汀紅著臉蛋轉(zhuǎn)過頭,轉(zhuǎn)換話題:“監(jiān)控還看不看了?”

    “看。”謝行枳咧唇一笑,沒有再打趣他。

    咖啡館里來來去去的人很多,從郁汀進來時,開始倍速往后看,咖啡館里只有一對情侶,還有兩三桌都是帶著筆電辦公的商務人士。

    倍速播放的畫面里,這三個人一直在敲鍵盤,是他們的可能性不大,這時一個年輕男人走進來,帶著鴨舌帽,在店內(nèi)環(huán)視一圈后,直直上前落座在郁汀的斜前方,也是正好背對著謝行枳的位置。

    倍速被關掉,謝行枳將那個畫面放大,可是攝像頭的清晰度有限,而且對方還特意壓低了帽檐,所以看不清他的臉。

    謝行枳來回慢放他的走路方式和體態(tài):“你有沒有覺得眼熟?”

    “沒有。”郁汀搖搖頭。

    高個子,不胖也不瘦,大街上這樣的人一抓一大把,雖然早知道監(jiān)控可能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線索,郁汀還是不免沮喪。

    謝行枳還是出言安慰他:“也不是毫無線索,你仔細看他喝咖啡的時候用的是右手,但是雙手在放松狀態(tài)下,他的左手食指一直在有規(guī)律的敲擊著桌面。”

    郁汀隨著他的描述看了看監(jiān)控,確實如此,他一臉認真的點了點了頭:“沒錯。”

    然后又認真的看了會屏幕,卻不見謝行枳說話,有些著急的轉(zhuǎn)頭問他:“然后呢?”

    謝行枳看他回答的這么肯定,還以為他已經(jīng)明白了他的意思,此刻有些難得的被噎了下,給出了自己的結論:“很大可能這個人是個天生的左撇子,但是經(jīng)受過訓練將慣用手換成了右手,但是在放松狀態(tài)下不自覺的舉動還是暴露了他。”

    郁汀裝作沒有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訝然,知道對方是個左撇子,也算這趟沒白跑,雖然并不是什么清晰明確的線索。

    兩人出了咖啡店,郁汀這才后知后覺的想起來,自己都忘了要報警,他總是少了一種實感,副本內(nèi)的世界也有一套完整運行體系。

    就在他提出這個想法時,立馬就被謝行枳否決了 :“你覺得你用這幾句類似騷擾的短信去報警會得到重視嗎?你沒有受到實質(zhì)性的傷害,刑事案件不會給你立案,據(jù)我所知,刑警隊現(xiàn)在已經(jīng)忙的焦頭爛額,想你這種案子只會放給轄區(qū)的派出所,然后整天處理雞毛蒜皮和鄰里紛爭的民警流程性的喊你過去做筆錄,把這個案子就算這樣結了。”

    在看到郁汀怔愣茫然的神色時,放緩了語氣:“我不是說你這個不值得報警,而現(xiàn)實是就算你報警了也得不到重視,因為這種情況太多了,很有可能就被定性成為騷擾。”

    謝行枳停頓了下說:“除非你有能引起警方重視的證據(jù),樓梯間里的腳步聲只是你單方面的感覺,你沒有任何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表明對方要對你不利。”

    謝行枳幾乎算的上是直白殘忍的話,讓郁汀徹底明白了現(xiàn)在的形勢,他現(xiàn)在只能被動的等待著兇手的下一次行動。

    “如果放在平常,你這個案子不是不能想辦法讓刑警隊立案調(diào)查,只是最近特殊時期,省廳的人下來監(jiān)察,刑警隊的人都已經(jīng)自顧不暇了。”

    本來是用來安慰的話,而郁汀卻恍然想起來被他因為最近接二連三的變故而忽略的一件事,他好像很久沒有關注到連環(huán)兇殺案的線索了,自從上次和謝行枳從警局分別后,后續(xù)也沒有收到警方的消息。

    “特殊時期是指連環(huán)兇殺案的事情嗎?上次從警局回來后你有沒有接到警方的電話?”

    謝行枳聽到郁汀提起那晚,又想起了回去后被他那古板的爹指著鼻子罵他丟了老謝家的臉,還狠抽了他二十戒尺,也不知道六十多歲的人了,為什么還那么大力氣,讓他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天,就算是在身殘志堅的情況下,還每天堅持不懈給郁汀發(fā)消息。

    郁汀看他不講話,有些著急的問:“怎么了?后面他們還找你了嗎?”

    在看到郁汀擔心的表情時,那些情緒就瞬間消散了,謝行枳甚至還想,如果郁汀能一直都這么關心他,就算每天挨打他也是愿意的:“沒,他們沒找我。”

    “自從上次的那個案件后,兇手一直沒有再犯案,距離上面給的破案時間越來越短,他們一直沒有找到新的線索……”

    謝行枳想起前天看到他舅舅,也就是警局局長時,急的整個人都看起來老了好幾歲,嘴起燎泡頭發(fā)都白了。

    “兇殺一直沒有再作案嗎?”郁汀覺得有點奇怪,副本內(nèi)的主線劇情就是這個連環(huán)兇殺案,主線劇情不可能停止,否則系統(tǒng)早就給出了警示。

    “嗯,所以警局的人都把腦袋栓在了褲腰上,既害怕他不作案,又擔心他在悄悄憋個大的。所以我才說他們現(xiàn)在沒多余的精力來管你這個事。”

    郁汀隱隱的有些不安,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就在此時,電話鈴聲突兀的響起,讓郁汀差點應激的將手機甩了出去,在看到手機的來電顯示時才放下心來。

    而謝行枳在鈴聲響起的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備注為“老公”的來電,將他從被關心的喜悅中澆醒,撲通撲通跳動的心臟也在郁汀的軟言細語中變得死寂。

    郁汀從來沒有用那么溫柔的聲音和他說過話,強烈的嫉妒酸澀快要讓他遍體鱗傷,情竇初開的對象是有夫之夫,看起來還跟他想象的不一樣,并沒有感情破裂的跡象。

    幾乎是在郁汀掛斷電話轉(zhuǎn)過身來時,就立刻酸溜溜的開口:“你男朋友喊你回家嗎?”

    郁汀沒有聽出他語氣里的妒忌,老實的點了點頭,他出門前就跟宗淮說好了,今天一起吃午飯。

    看到他毫不猶豫的點頭,謝行枳終于忍不住的質(zhì)問出聲:“那他知不知道有人一直在騷擾恐嚇你?”

    “知道。”

    聽到這個回答的謝行枳更是火冒三丈:“知道還放任你一個人出門,他不知道有多危險嗎?”

    “我看他根本就不關心你不愛你,也不擔心你會受到什么傷害,如果是我的話,我恨不得每天把你帶在身邊,不會讓你害怕給足你安全感,而不是像他一樣,一個電話就要喊你回去,連開車來接你都不會。”

    這些就有點夾帶私貨的嫌疑了,謝行枳一邊對那個得到了郁汀卻不知道珍惜的男人生氣,另一邊明明沒有立場卻還是可恥卑鄙的指責抹黑對方。

    郁汀被他直白露骨的話臊紅了臉,出聲制止他:“不是這樣,你別胡說。”

    “我沒有胡說,我——”謝行枳激動的還要說些什么卻被打斷。

    “他不是你說的這樣,是我自己要出來的。”郁汀不想讓宗淮背下這個黑鍋,解釋道。

    本來想有些話好是跟他說清楚比較好,卻見謝行枳臉都黑了,嘴抿成平直的一條,低頭看著郁汀,眼睫覆下來,頗有點可憐的意思,便再也硬不下心腸。

    他扯了扯謝行枳的衣袖,軟下態(tài)度:“我給你打車回學校。”

    謝行枳很明白自己的身份,一個卑微的暗戀者是沒有資格耍脾氣的,既然決定了不放手,那什么都是要忍耐了,只要他表現(xiàn)的更貼心更可靠,郁汀總會知道是他更好。

    “不用,先順路送你回去后我再回學校。”

    “我搬家了,跟你學校不是同一個方向。”郁汀猶猶豫豫的看了他幾眼,才出言小聲拒絕。

    最終謝行枳還是沒忍住,黑著臉離開了,走之前還沒忘記幫郁汀叫車。

    等他回到別墅的時候,宗淮也剛處理完老宅的事情回來,而關于那個兇手J也總算找到了一點線索。

    客廳里,宗淮在看到手機上的短信后就蹙起了眉。

    “你是說他今天跟著你到了咖啡館?”

    郁汀長話短說的事情經(jīng)過復述了一遍,更加確信了宗淮的猜想,兇手快要忍不住了,必須要快點把他揪出來。

    他沉著臉對郁汀說:“兇手J的身份有了點眉目,他以前犯過的案子有個老刑警追查到了線索,后來因為某些原因?qū)Ψ奖黄葟木犽x職了,我必須要親自去一趟A市找他。”

    有了線索,郁汀趕緊連忙點頭:“好。”

    “但是去那里不能帶著你,那個刑警離職后成為了當?shù)刈畲筚城的老板,身份特殊很少在人前露面,那邊只讓我單獨去。”

    宗淮思考了片刻,沉聲說:“晚上我就動身去,你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這兩天我會喊個人來家里保護你。”

    郁汀聽到宗淮說只能單獨去時,有些緊張的握住他的手,刑警離職成為了賭廳的背后老板,就算郁汀再不聰明,也能察覺到其中的貓膩。

    “會不會有危險?”獨身前去,還是問的這么敏感的話題,危險性不言而喻,可是他為了自己還是毫不猶豫的去了。

    宗淮伸手安撫性的捏了捏他的臉:“別擔心,沒什么大事。”

    很快,郁汀就見到了宗淮喊過來保護他的人,竟然是許寄。

    黑色的沖鋒衣,黑色的行李箱,好像每次見到他,對方都是這一身行頭。

    “小汀,這是許寄。”宗淮給他介紹。

    郁汀點點頭小聲的說:“我知道,我們見過兩次,他以前就住我們小區(qū)樓上。”

    他有點驚訝宗淮竟然和許寄認識,而且看起來還很熟悉信任的樣子,但顯然現(xiàn)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

    宗淮沒有多問,匆匆的交代著:“他這兩天就睡一樓的客房,你有什么事情就找他,出門也盡量不要單獨一個人,知道嗎?”

    郁汀點點頭答應了,還是忍不住囑咐:“你要注意安全。”

    宗淮目光輕柔,在他臉上親了下:“好。”

    宗淮走后,許寄還站在客廳里,郁汀帶著他去客房后,沒有離開,因為他發(fā)現(xiàn)許寄把那兩只布偶貓也帶過來了。

    兩只布偶一點都不認生,從箱子里出來后,就喵喵的叫著過來扒住郁汀的褲腿,萌的郁汀走不動道。

    郁汀悄悄打量了下許寄的神色,見他繼續(xù)在收拾行李沒有管,就順勢留在了房間里伸手擼貓。

    他坐在地毯上,一手擼一只貓,弄的兩只貓舒服的喵喵叫,讓他忍不住笑起來。

    好半晌才發(fā)現(xiàn)許寄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看著他,郁汀抬頭咬咬唇有些尷尬的說:“我打擾你了嗎?”

    許寄搖搖頭,伸手遞給他一盒小魚干:“要喂嗎?”

    郁汀察覺到他沒有不歡迎的意思,頓時放心下來,還稍稍矜持了小幾秒才說:“要。”

    有了小魚干,貓貓就更加黏人了,把頭抵在郁汀的手心里,不停的蹭來蹭去,郁汀有些招架不住,只能用眼神示意這個房間里的另外一個人幫忙。

    只是許寄似乎是沒看懂他的眼色,仍是站在那里沒有動,而另外一邊想要吃小魚干,瘋狂討好郁汀的兩只布偶幼貓都快要爬到他身上了,他只好著急的開口:“你快來幫幫我啊。”

    許寄愣了下,這才走到他身前屈膝蹲下來,將撒嬌打滾的兩只貓?zhí)崞饋怼?br />
    郁汀又有些擔心的上前將許寄的手腕往下壓,解救被捏住后頸懸在空中奶聲奶氣叫喚著的布偶:“你把它們放地上,要把它捏痛了。”就好像他才是貓咪的主人。

    許寄看著小心翼翼的郁汀,想說‘它們不會痛’,可是那兩只平時乖的不行的布偶像是找到了靠山,還在喵喵叫喚著,仿佛在認同郁汀的話。

    郁汀將小魚干拿出來,分給許寄一個讓他喂,可是它們一反常態(tài)將平日最喜歡的主人晾在一邊,都要搶著要吃郁汀手里的。

    郁汀悄悄看了眼許寄僵住的神情,努力克制卻還是沒忍住翹了翹嘴角:“它們好像更喜歡我。”

    “嗯。”

    許是這個小插曲讓兩人之間的關系拉近了些,郁汀面對許寄也放松了很多,他想了想還是問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

    “你和宗淮認識很久了嗎?”

    許寄轉(zhuǎn)頭看了他,稍許停頓了下,回到:“十多年來。”

    郁汀驚訝的睜大眼睛,這么久,難怪宗淮這么信任他。

    “我好像每次見你都提著個箱子,作息也跟普通人不太一樣,你做什么工作的?”

    許寄沉默了一會,似乎沒想到他能注意到了這些細節(jié),不想讓他感到害怕,模糊回答:“我喜歡做化學研究,晚上比較安靜。”

    “好厲害。”郁汀因為經(jīng)常被叫笨蛋,所以對聰明的人天生的有種敬畏感,在他眼里許寄瞬間從又悶又呆的人變成了低調(diào)內(nèi)斂的科研工作者,看他都眼睛都透露著崇拜。

    許寄難得感到心虛,沉默著避開他的視線沒有說話,而郁汀也沒有去深想,宗淮怎么可能會讓一個單純只會做研究的人過來保護他。

    ……

    某高級小區(qū)內(nèi),昏暗的游戲房里,屏幕上的小人一次次的復活,又在暴力的擊打中倒下去。

    謝行枳用力的按壓著手柄,想要發(fā)泄那些糟糕的、嫉妒的情緒,卻絲毫沒有作用,他將手柄仍開,有些自暴自棄的躺在沙發(fā)上。

    腦海里自虐般的回放著郁汀接電話時的神情,乖巧又溫柔,像極了順從聽話的妻子,什么都會乖乖的向老公報備,就算被欺負了也只會掉眼淚,然后輕輕一哄又心軟的和好。

    現(xiàn)在他在家里做什么,如果吃完飯了會不會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然后乖乖的被人摟在懷里,到點了是不是就要去睡覺,會只是單純的睡覺嗎?

    謝行枳看著手機上未被回復的信息無可救藥的想,他癡癡的看著手機相冊里郁汀的自拍照。

    忽然,郁汀穿著照片里的那身制服出現(xiàn)沙發(fā)旁,抽走他的手機,紅著臉質(zhì)問他為什么要盯著他的照片看?

    褲繩不知道什么時候散開了,寬松的家居褲半墜在胯骨旁,他看著出現(xiàn)在家里的人,著急的站起來看著郁汀:“你別生氣,聽我解釋,我、我……”

    謝行枳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變成了這樣,明明他剛剛只是在看照片,結結巴巴解釋不出來什么。

    郁汀雙眼含水的走近他,握住他的手放到他頸間的蕾絲項圈上問:“你剛剛是在看這個嗎?”手被帶著來到一片柔軟絲滑之地:“還是在看這里?”

    謝行枳呼吸急促,他覺得不對勁但還是忍不住想要抱住他,卻被人往后一推仰倒在沙發(fā)上。

    他撐起手臂想要坐起來,郁汀卻上前跨坐在他的腰腹上,一瞬間柔軟的觸感讓他渾身發(fā)麻,喉嚨不自覺的滾了幾滾,他聽見自己聲音沙啞的問:“你、你在做什么?”

    郁汀表情清純無辜,一只手撐在他的胸前:“你不是喜歡我嗎,所以我來找你了?”

    隨即他有些不舒服的撇了撇嘴,委屈的指了指他的腿,因為是跪坐的姿勢,豐腴的腿肉被腿環(huán)繃的溢出來:“我好不舒服啊,你幫我解開好不好?”

    謝行枳像是被勾走了魂,手發(fā)著顫上前,摸上那在昏暗燈光下依然白的刺眼的皮膚,控制不住的揉捏著,幾乎是瞬間就有了反應。

    “你戳到我了。”

    ‘啪’的一聲,隨著郁汀帶著哭腔的控訴聲傳來的,還有臉上傳來的清晰痛感。

    謝行枳猛的睜開眼,往臉上一摸手機正砸在他的臉上,周圍黑漆漆的一片,除了手機屏幕上傳來的幽光。

    他低聲暗罵了一句,無可救藥的對著手機上的照片動作起來。

    良久,黑暗中才傳來一聲悶哼。

    第27章 軟飯男 被人摟住腰橫倒在油箱上揚長而……

    謝行枳的行動力很快, 昨天他從郁汀手機上拿了那個手機號叫人去查,卻發(fā)現(xiàn)那張是不記名的手機卡,他順著運營商私賣下去的卡, 一層層查到了那張卡最終的流向。

    所以他一得到消息就立馬聯(lián)系郁汀, 非要主動去接他, 盈著笑的臉在看到郁汀和一個陌生男人一起出現(xiàn)時僵住了。

    下意識就將對方當成了郁汀的男朋友, 謝行枳上下打量著男人, 臉色蒼白的像個病癆鬼, 除了長得帥簡直看不出一絲優(yōu)點, 這種小白臉憑什么能當郁汀的男朋友。

    要是論長相他也不輸,他不屑的冷嗤一聲,無視他轉(zhuǎn)頭對郁汀說:“他也要跟我們一起去嗎?”

    理所當然將自己和郁汀劃分成了一個陣營。

    郁汀自然沒有聽懂他的小心思,向站在旁邊的人介紹:“嗯,許寄, 這是謝行枳, 我朋友。”

    “他不是你男朋友?”謝行枳驚訝的聲音傳來。

    聽到這話, 郁汀連忙擺手:“不是,這是我男朋友的朋友,最近來保護我的。”

    謝行枳毫不客氣的當面質(zhì)疑:“你男朋友是個擺設嗎,還叫別人保護你?就他這樣別來拖后腿就行了, 真有危險我可管不了他。”

    郁汀沒料到他說話這么直白, 抬頭看了眼許寄, 見他仍是神色淡淡像是沒聽到一樣, 才松口氣急忙繞開話題:“你不要胡說八道,還去不去了?”

    出租車里,明明副駕駛有空位,卻非要一起擠在后座, 郁汀被夾在兩人中間,謝行枳毫不收斂的坐姿,腿不時的往他這邊貼,于是他被迫只能往許寄那邊靠,一來二去的小動作卻惹毛了謝行枳。

    他一把提起郁汀,眉毛擰成一團,不爽的說道:“你沒長骨頭嗎?一直往他身上靠什么。”

    郁汀衣領被人抓住,漲紅著臉反駁:“明明是你一直在擠我。”

    謝行枳有些不自然的放開手:“我哪有擠、擠你,我是腿太長彎著不舒服,你覺得擠不會說話嗎?”

    原本面無表情坐在一旁的許寄聽到這話,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謝行枳察覺到他的視線不甘示弱的說:“你那什么眼神?”

    許寄沒有理會他,徑直轉(zhuǎn)過頭去。

    謝行枳被他一口氣梗在喉間,又見郁汀一臉不認同的看向他,難得吃癟將頭轉(zhuǎn)向另一邊。

    ……

    賣匿名卡的地方在一個狹窄的巷子里,出租車開不進去,三人只好下車走。

    這一片都是那種老式居民自建房,胡同里房挨著房,路窄的只能允許兩人通行,地勢低洼,路面時不時的有泥濘積水。

    三人七彎八拐的走進了一條巷子,兩邊都是些網(wǎng)吧游戲廳,幾乎每走幾步就有三兩個年輕人聚在一起抽煙,看到生面孔進來,都若有若無的打量起他們。

    謝行枳皺著眉將郁汀提到路中間,又走了一段路才終于達到了目的地,是個私人營業(yè)廳,雖然打著營業(yè)廳的招牌,然而柜臺里卻只是象征性的擺放著幾臺老款手機,一進門就煙霧繚繞,老板正叼著煙跟人打撲克。

    看到有人進來也沒理,晦氣的把牌一扔低聲罵了句,桌上本就所剩不多的籌碼又少了一些。

    郁汀被煙嗆的咳了出來,謝行枳也沒來過這種地方,見狀皺著眉敲了下柜臺:“生意還做不做了?”

    老板不耐煩撇了他一眼:“沒空,要買東西到別處去。”

    謝行枳正要發(fā)怒,只見站在一旁悶不作聲的許寄走到牌桌旁,將一疊錢扔到桌子上:“現(xiàn)在有空了嗎?”

    那疊錢比桌子上三個人的籌碼加起來還要多,老板連忙把牌一扔,撿起錢笑的一臉諂媚的站起身:“有空有空。”

    轉(zhuǎn)頭對另外兩個人說:“先不打了,有生意。”牌桌上的兩個人沒有說什么,但也沒有離開,看了他們一眼走進了內(nèi)間。

    有錢能使鬼推磨,從小到大揮霍無度,視金錢為無物的謝行枳見狀咬緊后槽牙低聲暗罵了句。

    靠,這個逼被他裝到了。

    哪里來的奇葩,現(xiàn)在誰出門還帶這么一疊現(xiàn)金啊。

    老板走到柜臺后,看他們的眼神就像是看一窩肥羊:“三位想要點什么?”

    郁汀還是被夾在中間,聞言開口問道:“前段時候有沒有一個高個子的男人來這里買過電話卡?”

    老板眼神一頓,很快又反應過來笑著說:“我做營業(yè)廳生意的,天天都有人來找我買卡,這我也記不清啊。”

    郁汀注意到了他眼神一瞬間的變化,這個老板分明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想告訴他們。

    謝行枳沒耐心跟他打啞謎:“別給我裝,一米八五左右的男人,找你買的不是普通手機卡,這樣說你有印象了嗎?”

    老板摸不準他們的來意,見狀也斂起了笑容:“我做的是正經(jīng)生意,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就你,正經(jīng)生意?靠柜臺里這幾個破銅爛鐵嗎?”

    老板聽到這話臉色陰沉起來:“我看你們今天不是來做生意的,是來砸場子的吧。”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是不是要我拿著證據(jù)把警察叫過來你才會說實話?”謝行枳囂張慣了,又怎么會被他嚇到。

    聽到這話內(nèi)間的兩個男人拎著兩根鐵棍走到門口,將門關緊后把三人圍住。

    老板臉上的諂媚不在,冷笑一聲:“你去打聽打聽,誰不知道我鐵頭張做生意最講究的就是誠信。一群毛都沒長齊的家伙,拿著家里的錢來這里耀武揚威,我怕你是有命進沒命出。”

    郁汀瞳孔一縮,看著他們手里臂膀粗細的棍子,一副要殺人滅口的樣子,臉都白了。

    許寄神色依舊冷冷的,只是伸手把郁汀護在了中間。

    “你嚇唬誰呢?”謝行枳嗤笑一聲,這三個人都是些花架子,塊頭大腳步卻虛的很,撂倒他們甚至都不需要費什么力。

    “你不怕,這個漂亮小鬼好像怕得很啊,我看你們好像很緊張他啊,怎么,他到底是你們誰的小男友啊?還是說你們?nèi)齻一起?”老板用猥瑣齷蹉的眼神打量著三人。

    郁汀一下沒反應過來,后知后覺才明白他的意思,微鼓的唇抖了抖,整個人又氣又怕。

    謝行枳臉色冷下來,陰沉的看著他:“我看那你是想找死。”

    他把郁汀推到身后的墻角,正要上前,卻見旁邊一道影子閃上去。

    許寄一個飛踢將一人手中的棍子踢飛,抓住他的頭狠狠往墻上一砸,隨即反身一個格擋,抓住對方的手腕狠狠一折,殺豬般的叫聲傳過來,伸手奪過他手中的棍棒,一棍砸在一旁想要偷襲的老板身上。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剛剛還氣焰囂張的三個人都橫倒在地上哀嚎著。

    郁汀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著許寄,怔怔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而謝行枳則是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被激出的怒氣就這樣被堵在胸口,不久前才被他陰陽過的小白臉,就這樣搶在他前面把風頭全出完了。

    看了看身旁郁汀崇拜震驚的眼神,更加生氣了。

    這個小白臉,一定是故意的,看起來悶的屁都不放一個,沒想到心機這么重!

    郁汀咬著嘴唇走上前看向許寄:“你沒受傷吧?”

    雖然地上三人幾下就被撂倒了,但是剛剛他格擋的瞬間,鐵棍好像砸到他手上了。

    許寄搖搖頭說:“我沒事。”

    郁汀猶猶豫豫的看向他:“你、你……”

    他在想,許寄一個做科研的人,怎么動起手來像是個老手一樣。

    盡管沒有說出來,許寄看懂了他眼中的疑問,低聲解釋:“我學過散打,平常經(jīng)常鍛煉。”

    謝行枳看郁汀眼神全被他搶走了,走過去上前一腳踢在老板身上,打斷兩人對話:“現(xiàn)在可以說說卡你都賣給誰了嗎?”

    老板見裝死不行,爬坐起來一臉求饒的表情說:“各位爺,來買卡的人都小心的很,我真的不知道你們說的是哪位,不過我可以跟你們保證,最近幾天沒有高個子的年輕男人來過。”

    “你不是說你不記得嗎?我們怎么知道你有沒有騙人?”謝行枳冷笑一聲。

    “外面風聲緊,這段時間我就接了五單生意,你們要是不信,可以跟我去看監(jiān)控。”

    謝行枳似笑非笑的看向他:“監(jiān)控?你不是說你做生意最講究誠信嗎。”

    老板訕訕的賣著笑:“誠信沒錯,不過也得給自己留點底牌不是?你看這不就幫上你們忙了。”

    “監(jiān)控在哪?”

    “這種生意不能擺在臺面的,交易我們都是在另外一個隱僻的地方。”

    許寄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言簡意賅的說:“帶路。”

    老板一瘸一拐的走在前面,兩人默契的一前一后將郁汀夾在中間。

    胡同里縱橫交錯,不是非常熟悉這里的人走著走著都要迷路。

    郁汀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周圍,這里的房子一般都是老人在居住,可是來來往往的都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兩人走了十來分鐘,見還沒到目的地,謝行枳眼神一斂放慢腳步,故作不耐煩的問道:“怎么還沒到?”

    老板轉(zhuǎn)過頭笑著:“馬上馬上,橫過這個路口就到了。”

    變故就是在這時候發(fā)生的,四通八達的窄巷路口,側(cè)方斜坡上,一個戴著黑色頭套的人開著摩托加速朝三個人撞上來。

    謝行枳在前方反應很快的抓住郁汀往身后一拽,可原本佝僂著的老板突然抓住路邊的木棍狠狠往這邊一砸。

    郁汀睜大眼,眼見木棍就要落到他身上,后方的謝行枳撲上前一擋,木棍在謝行枳的后背斷裂開來,他被砸的一個趔趄。

    就在這個瞬間,另外兩條小道上分別駛來兩輛摩托,一輛朝著許寄撞過去,而另外一輛朝著郁汀撞過來。

    郁汀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中回過神來,就被人一把摟住腰橫倒在油箱上,揚長而去。

    第28章 軟飯男 貨物都要被拍賣

    摩托的速度非常快, 耳畔傳來轟鳴聲,郁汀頭不受控地向下滑,只能緊緊的抱住男人的腿以防掉下去,

    突然, 摩托一個急拐, 他的頭狠狠的撞在男人的大腿上, 黑色皮質(zhì)機車服下的大腿肌肉硬梆梆的, 郁汀被砸的眼冒金星, 風刮過他的臉頰, 將兩側(cè)的碎發(fā)向后掀開,露出圓潤精致的五官。

    白生生的小臉上,額頭瞬間紅了一小塊,因為害怕緊閉著眼,嘴唇被咬唇水潤潤的一條線。

    在拐過幾個巷子后, 車停在了一條滿是碎石的路上, 路邊有一輛面包車早已等待在那里。

    郁汀被身后的男人提起來, 腿落到地上的瞬間就軟下去,跌坐在地上,眼角溢出生理性的水光,手捂在胸口, 急促的呼吸著。

    男人輕嘖一聲, 將頭盔取下來夾在臂彎里, 彎下腰拽住郁汀的胳膊將他提起來, 眼前的人低垂著頭,整個人軟的像沒骨頭一樣,正想開口要說些什么,車上下來了一個男人。

    “尤二, 這就是你說的好貨?”

    一道及其年輕的聲音中夾在著傲慢的強調(diào)。

    白色T恤、深色長褲,再普通不過的穿著,剛剛還跌倒在地上,衣服上沾了好多泥點,黑色的頭發(fā)低垂著遮住了臉,一眼看過去除了皮膚白了點,確實看不出什么出彩的地方。

    而被稱作貨物的郁汀,此刻正垂著頭,剛剛的驚險飆車讓他有些不適的反胃,腦袋嗡嗡的臉色慘白。

    “煦哥,這個貨物包玉姐滿意。”身后的男人胸有成竹的打包票。

    被稱作煦哥的年輕人兩個大跨步走向前,郁汀看到一雙球鞋停在他前方,接著他就被人毫不客氣的捏著腮幫往上抬,對方絲毫沒有收斂力道,郁汀瞬間就察覺到臉上傳來的清晰痛感。

    忍不住發(fā)出一聲痛哼。

    頭發(fā)凌亂的散向兩邊,兩頰雪白,腮幫軟肉被人捏住,粉潤的嘴唇微張,圓翹的鼻尖紅紅的,濕漉漉的眼睫微顫,水吟吟的眼睛露出一種難受的神情,可憐又招人。

    是一個非常極其的漂亮小鬼。

    額角還有一塊紅紅的,男人捏住郁汀臉頰的手不自覺的放緩了力道,清了清喉嚨轉(zhuǎn)頭說:“不錯,等著玉姐的獎勵吧。”

    郁汀在三言兩語中被交接,被男人拉著胳膊半推著坐到了面包車里。

    可能是他太過于順從,連丁點反抗都不曾,被稱作煦哥的人舍去了原本按照慣例應蒙眼帶手銬的流程。

    面包車開車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搖搖晃晃,郁汀看了眼年輕男人,抖著嗓子問:“你要帶我去哪?”

    他從剛才兩人的交談中聽到了貨物這個詞,即使再遲鈍,他也明白人和貨物打上等號絕對不是什么好征兆。

    年輕男人和他坐在后座,聽到話轉(zhuǎn)頭一眼,看了眼他蒼白的臉色和面露難色的郁汀,含含糊糊的說了聲:“等到了就知道了。”

    面包車內(nèi)散發(fā)著難聞刺鼻的氣味,郁汀被本就被車晃的暈暈乎乎,有些反胃難受的垂下頭捂住肚子。

    雖然搞不清楚狀況,但是抓他的這一批人跟兇手好像并不是一伙的,讓他稍微放下心來,他悄悄了的摸了摸被宗淮耳提面命必須要隨身攜帶的手機,看出來對方好像并沒有要對他動手的意思,心里其實并沒有多少害怕,許寄和謝行枳他們應該很快就能跟過來。

    而陳煦看著一旁低著頭默不作聲的小鬼,頓了頓,不會是嚇哭了吧?

    “你也別太害怕,待會在玉姐面前,只要你老實聽話,就能免受皮肉之苦。”他摸了摸鼻子出聲安慰。

    然而這并沒有安慰到郁汀,反而讓他隱隱感覺到不妙,他抬眼看了看對方,可憐兮兮的問:“那你抓我過去到底是要干嘛?”

    陳煦看著他,頓了頓,開口想要說什么,卻在司機的兩聲咳嗽中咽了下去,撇開眼不再看他,低聲說:“等你到了就知道,運氣好的話以后就能過上上等人的生活了。”

    郁汀臉色刷的一下白了,聽出來他未盡話語中的意思,運氣好的話就能跨越階級從此衣食無憂的成為上等人,那如果運氣不好呢?

    ———

    而另外一邊,看到郁汀被人劫走的謝行枳抬腿就追,可是人又怎么能跑的過車,何況巷子口錯綜復雜的像個迷宮,不過兩個路口就被人甩開了。

    飛車黨們見得手后就立馬離開現(xiàn)場,好在許寄將準備趁亂溜走的老板抓住,一把將他的頭狠狠的撞在墻上,反剪住他冷聲問:“他們把人帶去哪了?”

    滾燙的血從額頭順著眼角流下,光頭張見逃跑無望,想到了什么,轉(zhuǎn)頭閉口不言。

    謝行枳見狀猛的一腳踹上去:“你他媽的是不是找死?”

    說罷狠狠朝他肚子捅了兩拳,謝行枳從小在警隊里摸爬滾打,手勁大的很,而且又急又躁,兩拳下去光頭張就吐血不止,倒在地上抽搐著。

    他還要再動手,卻見許寄伸手攔住他,言語中難得帶上一絲急促:“別打了,郁汀手機的定位有信號了,我們跟過去。”

    ———

    車輛很快到達了目的地,郁汀被迎在門外的兩個人接手,下車前年輕男人在他耳旁輕聲囑咐:“待會進去叫你做什么不要反抗,記住,千萬不要惹玉姐生氣。”

    他被人推搡著跌跌撞撞向門內(nèi)走去,回頭前忍不住轉(zhuǎn)頭看了眼仍舊坐在面包車里的男人,對方在接觸到他眼神的瞬間,頓了頓轉(zhuǎn)過頭去。

    厚重的鋼門被重重關上,將門外的光線隔絕開,穿過一條黑漆漆的走廊,進入到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規(guī)模有足球場大小的大廳內(nèi),華麗的水晶燈飾綴在正中心的圓臺上方,周圍是獨立的裝飾奢華精致的看臺,身穿火辣兔女郎服裝的女士們穿著高跟鞋,有條不紊的為接下來那場盛大的宴會做準備。

    圓臺的側(cè)方擺放著一臺水晶鋼琴,穿著華麗禮裙的鋼琴家正優(yōu)雅的演奏月光曲。

    郁汀被帶到了一個包間,黑色皮質(zhì)的沙發(fā)上坐著一個燙著大波浪的年輕女人,指尖夾著一根女士香煙,猩紅色的指甲在輕敲兩下,還帶著星火的煙灰就簌簌的落在端跪在一旁年輕男孩的手心。

    對方冷冽的眼神漫不經(jīng)心的打量著他,良久才勾勾手指,示意他向前。

    郁汀想到男人再三囑咐的話語,讓他不要惹玉姐生氣,乖順的走上前。

    女人將還未抽完的香煙摁在年輕男孩的手心,那人臉上立馬露出痛苦的神色,卻仍是咬著牙一動不動。

    郁汀見狀瞳孔一縮,后背竄上一股涼意,女人走上前,細長的手指抬起他的下巴,湊近低聲問:“成年了嗎?”

    被對方觸上的那一塊肌膚迅速冒起了雞皮疙瘩,他止住想要后退的沖動,僵硬的點點頭,換來了女人滿意的笑容。

    “小然,帶他去換衣服。”跪坐在地上的男孩馬上站起身,走過來牽著郁汀的手往隔間走去。

    郁汀被稱作小然的男人推到衣帽間,衣架上放著一套黑色抹胸貓女仆裙。

    對方一言不發(fā)的開始伸手幫他脫衣服,郁汀漲紅著臉攔住他的手,結結巴巴的說:“我要穿這個嗎?”

    小然看了他一眼,又繼續(xù)幫他脫衣服小聲說:“是的,這是玉姐特意挑選的衣服。”

    郁汀不習慣別人幫他脫衣,慌忙的阻攔,卻聽見小然一聲隱忍的痛呼。

    一不小心推到了他被煙頭燙到的手掌,郁汀連忙抓住他的手:“你沒事吧?”

    只見他瘦削蒼白的掌心上赫然是一個鮮紅水泡。郁汀連忙牽著他走到洗手間,將他的手放到冷水下沖:“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小然一頓,看了他一眼又垂下頭:“不痛,沒關系的。”說罷就要掙扎出來:“我們趕緊去換衣服吧,不要讓玉姐等久了。”

    郁汀看他這么害怕也不再勉強他,這里的安保很嚴格,進來的人都要搜身,門口幾乎是兩步一步黑西裝大個子手持警棍,他手機進門的時候就人被收走了,只希望謝行枳他們趕緊找過來。

    他羞恥的看著身上這套衣服,裙子甚至還不能蓋住他的大腿,小然正站在身后幫他系束腰的繩子,他不安的問:“我穿這個要去干什么?”

    宴會廳里的各種兔女郎,很明顯接下來有一場盛大的宴會,上流社會和貨物這兩個詞讓他聯(lián)想到了很糟糕的事。

    小然靜靜地抬頭看著他,語氣神色都沒有什么變化,說出的話卻讓郁汀猛然間臉色煞白。

    “你是貨物。”

    “貨物都要被拍賣。”

    第29章 軟飯男 混蛋

    等到被人推上場時, 郁汀才知道那個巨大奢華的宴會廳竟是一個拍賣場。

    戒備森嚴的安保措施,身材火辣的兔女郎侍應生,隱性極強的秘密場地以及那些來自上流社會的神秘客人們。

    金錢和地位膨脹了他們血脈里的野性, 為了滿足他們獵奇刺激的特殊癖好, 于是有了專供這些披著人皮的上層階級而設的拍賣會。

    來這些拍賣會的人都不愿意泄露自己真實身份以免在現(xiàn)實生活中帶來麻煩, 所以每個人都戴著面具。

    見慣了刺激的客人們, 在前幾個貨物上來時不過虛虛的抬價幾輪就被人拍走, 眾人顯得有些興致闌珊。

    質(zhì)量不高的貨物引起了眾人的不滿, 一個vip常客有些不滿地推開倚偎在他懷里的兔女郎小姐, 毫不客氣的直接說道:“最近的貨物質(zhì)量這么低,是覺得我們好糊弄嗎?”

    有一就有二,周圍的幾位也生氣的附和著。

    “就是,這批貨物遠沒有前幾批的質(zhì)量好,我們出這么高的會員費不是來浪費時間的。”

    “我看要是都是這樣的貨色, 你們也不要干了。”

    見慣了風浪的拍賣師保持著得體的笑容安撫著:“各位, 請稍安勿躁, 接下來的壓軸拍品,包管諸位滿意。”

    在她的拍手示意下,一個蓋著黑色金邊絨布的籠子被人慢慢推到拍賣臺中央,周圍的燈光瞬時變暗, 只留下圓臺上方那盞華麗的水晶吊燈。

    拍賣師站在一旁介紹:“尊敬的客人們, 最后一件拍品, 我們的規(guī)則要做一點小小的改變, 采取盲拍模式。”

    此話一出,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有人發(fā)出質(zhì)疑:“我們怎么知道你們不是在故弄玄虛?”

    “沒有底價,自由競拍, 價高者得,為了向諸位展示我們的誠意,競拍結束后將由最終成交人當場上前驗貨。”

    這句話算是給了小小的定心丸,由價高者當場驗貨,如果貨不對版,就是在打自己的臉,沒人會做這種自砸招牌的事。

    隨著拍賣錘敲響,拍賣師宣布:“各位紳士們,競拍現(xiàn)在開始。”

    “一百萬。”這個盲拍規(guī)則,引發(fā)了這場拍賣會的高潮,起拍價便是遠遠高于往常。

    “我出兩百萬。”或許是神秘刺激的心理激發(fā)了這群衣冠楚楚的禽獸們的血性。

    很快又有人不甘示弱的提價到了一千五百萬,對于一個盲拍品來說,一千五百萬已經(jīng)算得上是一個天價。后續(xù)競價的也逐漸緩慢下來,到最后也只剩下寥寥幾個人還在相互試探。

    最終一個身穿白色西裝戴著黑鴉面具的VIP客人將價格拍賣到了兩千萬,這個價格已經(jīng)比前幾個拍賣品的總價都要高了,即使是再感興趣,到了這個價格也會開始考慮到底是否物有所值。

    另外兩位不甘示弱一直跟拍的人不滿的提出疑問:“盲拍也得讓我們對拍品有所了解吧,就這樣憑你張嘴一說,我們就提價到了兩千萬,是否應該讓我們驗驗貨?”

    現(xiàn)在的競拍價格有點超出了拍賣師的意外,這個盲拍品甚至連她都不知道是什么樣子,臨近上臺前她才被告知今晚的壓軸貨物變了,作為一位經(jīng)驗豐富的拍賣師,最重要的就是要有掌控局面的能力,她不找痕跡的擦了擦手中的虛汗,在玉姐的眼神示意下,微笑的開口。

    “各位紳士們,為了滿足各位的好奇心,我們破例決定為大家稍作展示。”

    隨即在她的示意下,黑色的絨布緩緩上升,直到露出籠中人的身體,金色的籠子里鋪著一層白絨絨的毛毯,因為籠子故意限制高度,里面的人只能委委屈屈的跪坐在毛毯上。

    細長的脖頸上綴著一個銀色鈴鐺,蕾絲鏤空的腰間綁著一根金屬鏈肉,硬生生的將本就不盈一握的腰肢溢出軟肉。

    腰后的蝴蝶結裝飾下探出一根毛茸茸的尾巴,蓬松繁復的裙擺下探出飽滿的大腿,白襪口緊緊勒住大腿根,雙手被裝飾性的手銬扣在身后,整個人還在細細的顫抖著。

    如果不是他鈴鐺下方那個小小喉結暴露了他的身份,眾人幾乎都要以為這是一個小女孩。

    拍賣廳內(nèi)一時間陷入了微妙的僵持,似乎是聽到了咽口水的聲音,還有人站起身向前試圖看清黑色絨布下的臉龐。

    在聚光燈效果下,籠中人毫無遁形的被展示著,再細微的舉動都逃不過眾人的眼光。

    比如說,在這沉默的僵持中,里面的少年不安的縮了縮手指,因為害怕腳尖都蜷了起來。腰被緊緊的束縛住,他每呼吸一次胸口都不住的起伏。

    剛剛還在觀望的兩人,控制不住的面露興奮,像是野獸循著血腥味找到了獵物,瘋狂往上抬價。

    “二千五百萬。”

    “兩千八百萬。”

    ……

    抬價抬到四千萬時已經(jīng)到了極限,只剩下那幾個人還在不甘的緩慢抬價。

    而原本懶洋洋的坐在最前面貴賓席上的男人,原本還在漫不經(jīng)心的看著這場鬧劇,時不時的翻看著聊天界面,卻在看到籠中的少年時徑直坐了起來。

    少年被迫穿著抹胸短裙,露出了那白的晃眼的肩膀,只有仔細看,才能看到那熒潤的肩窩里有一顆不明顯的小痣。

    “八千萬。”在男人出價后,原本還在競價的幾個人不甘的放棄,全場的焦點都聚集在他身上。他看著籠中少年僵住的身體輕笑了一聲。

    拍賣師喜悅之情言溢于表,一錘定音,這一單是她多年的拍賣生涯里成交的最高價。

    “恭喜十號桌先生成功拍得此次拍品,現(xiàn)在請您上來驗貨。”

    黑色的絨布被掀開,完整的露出這件拍品的全貌,少年黑色松軟的頭發(fā)上點綴著兩個仿真貓耳。

    嘴里被塞著一個口伽,因為嘴巴太小了,口伽將他的嘴撐的鼓鼓囊囊,嘴邊還殘留著一條水痕。

    郁汀滿眼恐懼的看著眼前的男人,銀色的面具覆住他的半張臉,古老繁復的花紋在聚廣燈下泛著光,穿著黑色剪裁得體的西裝半蹲在他面前。

    如果忽略掉周圍的看客和男人嘴角噙著的壞笑,這個場景更像是假面王子拯救落難甜心的童話場景。

    男人伸手用指腹擦掉郁汀嘴角的水漬,用一種怪異的腔調(diào)說:“好可憐。”

    蒼白冰涼的指骨觸上嘴角的瞬間讓郁汀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他看著男人伸手解開他的口伽,將其扔到一旁,扶著他的手將他從籠子里面放出來。

    因為被迫張嘴太久,整個下巴都有些僵住了,嘴一時都難以合攏,口水順著唇角滑下,因為手被銬住,想要擦拭都不行,郁汀有些丟臉的垂下眼。

    男人卻還刻意壓低聲音嘲笑他:“怎么像個小孩子一樣還流口水。”

    郁汀眼睫顫顫,怕的發(fā)抖,被他激的眼淚都要掉下來。

    男人抬手制住他要垂下的腦袋,冰涼的手指抬起他的下巴,另一只手則是拿著方巾幫他仔細的擦唇角,郁汀被迫仰著頭,下顎不住的哆嗦。

    顯而易見對方并不是這么好心的人,剛剛合上的嘴被男人用兩根手指撬開,刺骨的手指在他溫熱的口腔里攪弄著。

    半張臉被人鉗住,想要往后退都不能,他張嘴就想咬下去,卻被人提前猜透心思并恐嚇道:“要是你敢咬我,我就在這里把你扒光。”

    顯然威脅是很有效的,感受到了周圍人熾熱掃視的眼神,郁汀只能抖著唇張大嘴巴。

    “好會舔。”男人攪弄兩下就收回了手意味不明的說著。

    羞恥和恐懼感讓郁汀終于忍不住眼淚掉了下來,撇開眼不再看他。

    眼淚順著臉頰滑落,男人頓了頓,松開捏住他下巴的手,轉(zhuǎn)身解開他的手銬,雖然是裝飾性的手銬,但郁汀的皮膚嬌嫩還是留下了紅痕。

    手被松開,郁汀看都沒看對方遞過來的手帕,用手背胡亂的擦拭著眼淚,將臉糊成濕漉漉的一片,臺下傳來一陣唏噓聲。

    “看來還是個小野貓啊,十號你可得要好好調(diào)教啊。”

    “夠辣啊,這種性子床上弄起來才有意思。”

    ……

    臺下的人傳來可惜又羨慕的聲音,面具隱藏了他們的身份,那現(xiàn)在現(xiàn)實世界中看似得體有教養(yǎng)的人暴露出本性,肆無忌憚的說著一些惡心又下流的話。

    那些不堪入耳的聲音傳到了兩人耳中,郁汀愈發(fā)的害怕,眼淚越流越多。

    為什么謝行枳他們還沒有找過來,還是說已經(jīng)過來了只是被擋在外面進不來。

    男人握住手帕的手僵滯在空中,想要發(fā)作卻在看到郁汀越流越多的眼淚時,還是繼續(xù)伸手想要幫他擦。

    郁汀因為那些嚇人的話本就對他怕的緊,看著他伸過來的手不自覺的往后退,而這個舉動卻激怒了男人。

    男人陡然變了神色,惱羞成怒的咬牙切齒道:“別不識好歹,還是你想被下面那些人面獸心的變態(tài)帶回家?”

    “你聽到了吧,你越是哭他們只會越興奮。”

    “說不定興致上來,就在這里當著所有人的面就把你摁在身下。”

    “你就只能搖著你那條貓尾巴,被弄的洞都合不攏。”

    激動之下偽裝的聲線被打破,露出了原本的聲線,熟悉的聲音傳來,郁汀驟然抬起頭,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男人接收到他的眼神,明白對方已經(jīng)認出了他,又恢復成正常的神色,若無其事的像剛剛暴怒到跳腳的人不是他,像個精神分裂一樣揚起笑,繼續(xù)抬手試圖幫他擦眼淚。

    “你說我們怎么這么有緣,這種地方都能碰見,那今天我們來玩?zhèn)拯救貓咪少年的劇本怎么樣……”

    “啪——”

    臉上傳來清晰痛感,江縱的笑容僵滯住,他耳邊都傳來一陣嗡鳴。

    眾目睽睽之下,被這個看起來毫無攻擊性的‘貨物’甩了一巴掌,臺下都引發(fā)了騷亂。

    他收起表情,陰冷的抬眼看向郁汀,卻見他紅著眼睛帶著哭腔的控訴。

    “混蛋。”

    明明早就認出他來了,還故意威脅他,說一些惡劣下流的話欺負他,看著他害怕發(fā)抖,真的很討厭。

    江縱下意識抬起的手僵在空中,視線偏開卻意外看見一抹紅,他一把撈起郁汀甩他巴掌的手,剛剛打他的時候指尖打在了面具上擦出了一條口子,在流血。

    會場的人也反應過來,走上前向他致歉:“很抱歉,這位先生,是我們的失職,貨物是剛剛才送過來的,還沒來得及調(diào)·教,您不介意的話可以把他交給我們兩天……”

    郁汀剛剛還因為被戲耍而傷心,在聽到那人的話后,后知后覺的害怕起來,江縱性格這么惡劣,會不會因為自己甩了他一巴掌就真的把他留下來。

    江縱用手帕按住流血的口子,聞言似笑非笑的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好半晌才笑著開口:“不用了,我就喜歡脾氣辣的。”

    負責人還要說些什么,此時一個人小跑過來附身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他臉色霎時一變,隨即又恢復正常。

    “各位,本場拍賣會到此結束,接下來請大家盡情享受假面舞會。”

    因為離得近,聽到兩人交談的郁汀倏然轉(zhuǎn)頭看向門口。

    是他們嗎?

    第30章 軟飯男 小心

    負責人神色匆匆的往前門走去, 郁汀則被江縱拉著往自己的專屬包間走去。

    包間相當于一個專屬休息室,里面床和衣服一應俱全,郁汀被他推著坐到沙發(fā)上, 也不知道他從哪里搗鼓出來個醫(yī)藥箱, 手指上的口子沒有在流血, 但他還是用酒精幫他消毒, 手上瞬間傳來一陣刺痛感。

    郁汀反射性的手指一縮, 卻被人緊緊扣住。

    他看了眼這間休息室, 看樣子長期有人打掃, 江縱像是這里的常客,他想起這個拍賣會的目的,又看了看這個明眼人就知道是用來干什么的房間,有些如坐針氈,小聲的開口:“我們什么時候走?”

    江縱幫他貼完創(chuàng)口貼就摘了面具, 聞言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走?誰說要走了, 我花了八千萬拍下你, 你不會以為我會就這樣放你走吧,”

    說著手還撫上郁汀被白襪勒的發(fā)紅的大腿軟肉,那種汗毛直豎的感覺又上來了,大腿周圍瞬間冒起了雞皮疙瘩。

    郁汀不找痕跡的避開他的手, 抬眼看向他:“我會還給你的。”

    江縱聞言笑了一聲:“那你什么時候還了, 我就什么時候放你走。”

    郁汀蹙眉看向他:“你把手機借我打個電話, 馬上就可以還給你。”

    男人收起臉上的笑, 目光沒什么神色的看了他良久,才慢條斯理的啟唇道:“怎么辦呢?我的手機現(xiàn)在沒電了。”

    郁汀不傻,對方擺明了就是不想把手機給他,或者說是壓根就不想放他走, 且不論他的手機是否真的沒電,這里這么多人總會有人有手機的。

    他推開對方站起身,和男人拉開距離,似乎是不太想和離他太近,垂著頭說:“那我找小然借一下。”

    男人眉眼瞬間陰沉下來,收起了平時輕浮的偽裝,聲音晦暗低壓:“是不是我表現(xiàn)的太過好說話,還是你覺得沒有我的允許你能走出這扇門?”

    聽到這話郁汀僵站在原地,往外走的腳步再也無法邁出一步,白著一張臉,甚至連眼眶都還是紅紅的。

    江縱踱步走上前,看著郁汀像個過分受到驚嚇的兔子一樣,臉上粉白一片,緊張害怕的看著他,就像隨便一點風吹草動就就能讓他受驚。

    他發(fā)出短促的一聲笑,骨節(jié)分明的雙手摟在他的腰上,將他整個人虛摟在懷里,在他腰上動作著。

    郁汀細細的發(fā)著抖,就當他忍不住想推開對方時,卻聽見咔嗒一聲,是束縛在他腰間鏈條解開的聲音。

    對方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銀制鏈條在燈光下閃著光,欣賞夠了郁汀的可憐模樣,才輕緩的開口:“剛剛是在跟你開玩笑,你總不能穿著這身衣服跟我離開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那我們現(xiàn)在就走。”

    說這話的時候他臉上甚至還殘留著一個巴掌印,瘋子、精神分裂。郁汀垂下眼,他沒有笨到聽不懂他的語氣,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順從的說:“那我換個衣服。”

    江縱走到衣柜口,拿出一套衣服遞給他:“去換吧。”

    郁汀猶豫了的看了下,眼里的嫌棄都快要溢出來,江縱見狀沒有解釋什么,只是嗤笑一聲:“放心吧,干凈的。”

    他剛換好衣服,卻發(fā)現(xiàn)走廊外面一群工作人員著急忙慌的往大門走去,還不等他開口問,江縱就拉著他的手往反方向走去。

    男人輕車熟路拉著他走到一個隱蔽出口,一氣呵成的將他塞到副駕駛,他直覺是謝行枳他們找過來了,郁汀硬著頭皮握住男人想要啟動車子的手,含糊開口:“我的手機落在里面了。”

    對方不耐煩的開口:“等會給你買個新的。”

    郁汀急聲說:“不行,我手機里面有很重要的東西。”

    江縱聞言轉(zhuǎn)頭沒什么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像是要把他看穿,郁汀頂著那灼灼的視線,聲音越來越小:“真的很重要。”

    這個建筑在郊區(qū),偏僻的很如果不是特意,甚至沒人會往這邊來。

    江縱伸手捏住他的臉頰,另外一只手虛虛的搭在方向盤上,唇角一提:“你不會是想著把我支開,然后趁機溜走吧?”

    被人猜中了心思,郁汀心虛的移開視線,卻在看到方向盤上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時,瞬間臉色煞白,瞳孔不自覺的顫動著。

    咖啡館里的記憶瞬間涌入腦海,監(jiān)控畫面里男人漫不經(jīng)心敲擊著桌面的手,和眼前敲擊在方向盤的手重疊在一起。

    謝行枳嚴肅分析的話語,再次在耳邊響起——

    “兇手很大可能是個天生的左撇子,但是經(jīng)受過訓練將慣用手換成了右手,但是在放松狀態(tài)下左手還是會不自覺的做小動作。”

    郁汀顫顫垂下眼睫,掩蓋住眼中的驚鄂和恐慌。

    刑警和謝行枳都曾說過兇手對他很熟悉,他只當是兇手一直在密切的監(jiān)視他,卻沒想過兇手有可能是認識他的人。

    “看著別人被你勾搭的死去活來很享受吧,就像你勾搭我一樣。”兇手發(fā)給他的短信里,相對于恐嚇威脅的話語顯得有些不起眼的消息,就這樣重現(xiàn)浮現(xiàn)出來。

    勾搭這個下意識被人忽視掉的詞語,在會所認識順利勾搭在一起的經(jīng)歷,游戲人間花花公子的人設,輕浮和不正經(jīng)的表現(xiàn),不自覺的讓人放松戒備,就像他出現(xiàn)在這種場所也絲毫不突兀,讓人覺得是理所當然的事。

    像是人格分裂似的變臉和憤怒,惡趣味的戲弄和恐嚇,也只讓郁汀覺得他對于被甩這件事心懷怨氣,從來沒有想到過或許這才是他真實的樣子。

    一旦接受這個設定,好像哪哪都是破綻。

    發(fā)尾黏膩的搭在后頸上,冷汗順著衣領滑下,讓他打個冷顫,手蜷縮在一起,指尖用力到快要陷進皮肉里,郁汀強自忍住驚惶不讓自己露出馬腳。

    車內(nèi)在江縱說出這句話后就陷入了沉默,郁汀緩緩的搖頭,聲音還微不可聞的打著顫:“我沒有這樣想。”

    男人挑了挑眉,不置可否的輕笑了下:“那你就乖乖在這等我回來,”說罷就開門下車往里走去。

    直到看著他走進門,才轉(zhuǎn)身想要開車門,卻發(fā)現(xiàn)門被鎖住了。

    他忙不迭的看了看車內(nèi)想找出尖銳物體,卻發(fā)現(xiàn)里面干凈的離譜,心下不禁涌上一陣絕望。

    就在這時,一輛熟悉的面包車駛了過來,郁汀看著車門打開,陳煦從里面走了下來。

    郁汀像是看到了希望,大聲呼救,可是遠距離下,高級跑車的隔音性能太好了,陳煦連頭都沒有往這邊轉(zhuǎn),郁汀用力拍打著玻璃,終于引起了他的注意。

    陳煦看著有人在車里呼救,沒有要搭理的想法,他不是多管閑事的性格,權貴們折磨人的辦法千奇百怪,他自然的把那人當成了想要逃跑的貨物,只是略微蹙了蹙眉露出嫌惡的眼神。

    他轉(zhuǎn)身就準備走進去,突然腳步一頓,那發(fā)抖的嗓音好像有些耳熟,就在他轉(zhuǎn)頭看過去的瞬間,車內(nèi)的呼救聲愈發(fā)大了起來。

    隨即幾個大跨步小跑到車前,防窺膜讓他看不清里面:“是你嗎?”

    郁汀手都拍紅了,像是看到了救星急忙開口:“陳煦,是我,你能不能救救我。”

    他沒有把握對方會出手救他,畢竟陳煦跟里面的人是一伙的,他沒有理由去救一個自己親手送進去的‘貨物’,可是這是絕境下他唯一能抓住的浮木了,郁汀忐忑不安的看著陳煦。

    郁汀害怕惶然的喊出他的名字時,陳煦莫名的心跳都漏了一拍,他喉嚨滾了滾,嗓音輕柔的安撫:“你別怕,我救你出來。”

    他從面包車里抽出一根鐵棍,對郁汀說:“你坐到副駕駛背過身去,我把后面的玻璃砸開。”

    郁汀忙不迭的點頭,又想到他看不見,面色發(fā)白的急聲開口:“好。”

    玻璃再堅硬也抵不過鐵棍的掄砸,不過幾下窗戶就成網(wǎng)狀裂開,又是砰砰幾下終于被砸穿,玻璃碎了滿座。

    郁汀著急忙慌的就想要鉆出去,卻被男人制止,他茫然的抬頭看向?qū)Ψ健?br />
    陳煦看到郁汀濕紅的眼眶時一頓,然后脫下身上的外套丟給他:“套上,小心碎玻璃。”

    郁汀不住點頭,匆匆套上外套就往外鉆,男人一把提住他的腋下就要把他拉出來。

    忽然,前方傳來熟悉的男聲:“郁汀!”

    下半身還留在車內(nèi),他惶惶的抬頭看去,正是謝行枳和許寄,兩人臉上滿是著急和擔憂,看到他們郁汀眼淚都要掉下來,想要問他們?yōu)槭裁床胚^來。

    卻又似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瞳孔驟然猛縮,出奇艷麗的臉瞬間褪去血色,一聲驚呼脫口而出。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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