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困惑小鳥 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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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苦惱小鳥 不會氣壞的小鳥決定生氣14……
小雀已經習慣接吻閉上眼睛, 眼前一片黑暗時,其余感官便會被不斷放大,皮膚相貼的溫度, 風攜來的淡淡香氣,鉗制在他腰身的力度, 一切都在提醒他,他得投入一點。
就像顧舒親到一半, 碰碰他的唇瓣, 又停下來帶著笑問:“不專心?”
仿佛只是問問,不等他回應,她就交纏了上來。
應該專注一點的。
可他又無法集中注意投入這個吻里。
豐富的感官不斷在提醒他一些其他的事情,比如兩人的呼吸聲有些粗重,她的手在自己腰間滑動, 些微粗糲的衣物摩擦著他敏感的軟肉, 似乎有風灌了一點進他的衣服里,更清晰的, 是她淺淺試探的指尖溫度。
往常顧舒要親人都喜歡逗他,她喜歡邊親邊問他些問題, 一頓一頓的, 有時問他想要怎么親,有時問他喜不喜歡這樣親, 還會弄許多花樣,他被親得過分了, 稀里糊涂睜開眼還在她懷里, 像被引力牽引的流星,根本沒有逃脫的可能性,只能不受控制地滑進她懷里, 癱軟成一團。
今天的顧舒有些不一樣。
仿佛是顧及他身體,不好做得太過,她只是安靜地垂著眼眸,不發一言地接著吻,吻在他的唇瓣上,淺嘗輒止地探索,待他靠在她懷里,也只是安靜地加深了這個吻。
一吻畢,她稍有退后的趨勢,他闔著眼主動往前探了探,延續這個短暫的吻,身體靠在她懷中,手臂不自覺地圈上了她的脖頸。
親完,他環著她,毛茸茸的發絲蹭在她胸前、頸側,劃過她的下巴,最后安靜地靠在她懷里松了手,整個人倚著她,連帶著臉頰也埋進她黑色內搭里。
顧舒能感受到他蹭到項鏈時頓了下,很快又蹭到一邊去,她唇角微微上翹,低眸:“寶貝好乖。”
小雀哼哼兩聲,埋在她懷里不說話,只是不舒服的時候才用兩根手指爬上她的手臂,食指跟中指噠噠走了兩下,踩在她結實的手臂上,微微調整著姿勢,倚著她,好一會悶聲道:“動一動呀。”
顧舒也知道他這么躺不舒服。
小雀平時在家就是這里躺一下,那里躺一下,看見床躺上去,看見沙發也躺上去,變小的時候可以隨意地躺在沙發靠背、絲綢抱枕、籃子床墊、波斯毛毯、趴趴熊后背等諸多地方,歪倒在她懷里的時候也喜歡后背靠著她或是依在她手臂前,讓她給他托著腦袋。
她默不作聲地換了姿勢,讓他靠得更舒服些,自己靠上床頭,借著床頭的力坐穩。
小雀靠得舒服了,他哼唧一會兒,抓起她的手臂,捏著她的手指玩。
“主人。”
“嗯?”
怎么了,顧舒低下頭去聽他說話。
他吧唧親了她一口,許愿:“下次也能這樣親嗎?”
顧舒定定看他一會,見他直直望著自己,眼神期許,將他的手攏進掌心,微微彎唇:“不可以。”
小雀“哦”了聲,轉過臉去,不看她。
“怎么不說話了?”
“小雀在生氣呢,主人別催小雀。”
顧舒眸中笑意漣漣,好一會,她輕輕附到他耳側,輕聲:“原來小雀生氣喜歡動手動腳。”
他本捏著她的手,專心數上面的月牙,聞言微微側過一點頭,朝右上看,仰著下巴:“小雀生氣了,就是生氣了。”
顧舒圈著他,低頭親了親他的臉,很有禮貌地問:“那寶貝要生多久的氣呢?”
小雀捉著她的手,任她親,不自覺閉了下眼,顫著睫翼睜開眼,又一本正經道:“小雀要生很久很久的氣。”
“小雀不會氣壞嗎?”
“不會,”小雀躺得不舒服,自己挪了挪身子,在她懷里找到一個更舒服的位置,“小雀才不會氣壞。”
他在顧舒掌心寫字:“現在開始,小雀要生氣24小時,嗯……每小時六十分鐘,就是一千四百四十分鐘,知道嗎?”
“這樣啊,”顧舒若有所思應完,蜷了蜷掌心,小雀還捏著她的手,不讓她收起來,左手握著她的掌心,大拇指塞入她掌心,阻擋她合起來的動作,一本正經道:“小雀還在忙呢。”
他所謂的忙,就是用右手食指在她掌心寫“1440”。
顧舒在他寫下第一個“4”時攥住手掌,也攥住了他的大拇指,俯身輕輕:“小雀數學學這么好了?”
小雀右手敲敲她并攏的四指,叩擊一扇銅門般敲完,他哼道:“主人少看不起人。”
顧舒悶笑著去親他因抿唇而鼓起的臉頰,她心情愉快地松了掌,俯在他身上,親親他的側臉:“我們小雀好乖。”
隨主人怎么親,小雀就是抿著唇角,擺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耍小脾氣。
“小雀還在生氣。”
顧舒親親他,他堅持重復:“在生氣。”
顧舒還要親他,他朝左歪了歪身子,避開她的動作,抱臂歪著頭,神情不虞,一味悶悶道:“在生氣。”
她簡直要被他逗樂,悶聲笑著貼了貼他的臉頰,又一次被錯開后也不惱,埋進他肩頸里笑,笑得后背貼前胸的小雀都在抖。
等人笑完,他郁悶地推推她,因為搞不明白主人怎么還能這么高興,苦惱地皺起眉頭,良久,砸了下唇,重申:“小雀在生氣呢。”
真是搞不明白主人怎么還笑得出來。
奇怪的是,他看著主人笑倒在他身上,眼睛從左轉到右,也沒有什么憤怒的跡象,只是苦惱,這點情緒在他眉心淺淺泅出一個小水渦,困擾著小雀,讓他想抓自己的頭發。
可抓自己的頭發有什么用,還不如抓主人的。
好一會兒,想不明白的小雀伸手推推她抵在自己身上的腦袋:“不許再笑了。”
想不明白就不想。
主人壓得他可重可重了。
小雀覺得自己要是禾苗,肯定也會被一下子壓彎的,再也直不起來。
顧舒勉強止住笑,控制著自己收了點力道,以免把脆弱的小O壓壞了,靠在他的肩頭看他:“好了。”
小雀盯她兩秒,試圖伸手遮住她的眼睛:“閉上眼睛。”
她面上是不笑了,可笑意無法抑制地從眸中流露,小雀不想看,他可忙了,盡可能伸出手,一邊忙著遮顧舒的眼睛,一邊嘟囔不要看
他。
Omega的手軟軟的,帶著香濃的葡撻香氣,她索性閉上眼,小雀遮了她的眼睛,發現沒用,顧舒還長了嘴會說話,于是又去捂她的嘴。
顧舒睜開眼睛,見他跟自己挨得極近,根根分明的睫毛垂著,臉肉鼓鼓的,專注打量著她的唇,似乎是怕她又說出什么話來,一副乖寶寶的模樣,沒忍住輕輕彎眸。
她這一笑,帶得小雀掌心癢癢的,他目光上移,見顧舒還笑著一愣,抿了下唇,還沒說什么,顧舒就抓著他的手,吻了吻他的掌心,輕輕將他的手帶下來。
“好了,這樣手不酸嗎?”
她早看出來做這個姿勢小雀手累得很,將他的手帶下來后,揉了揉他繃緊的肌肉:“放松。”
兩人湊在一起,小雀怕顧舒上來親他,下意識縮了下脖頸,此刻也伸著脖頸看她動作,鬼使神差道:“肩膀酸。”
顧舒微頓,轉過眼看他一眼,小雀抿了下唇,還沒編出理由,她嗯了聲:“先幫你揉揉手,肩膀等會。”
像泡在溫泉泡久了,小雀被她捏著捏著,有點飄飄然,甚至還想跟她說“加毛巾”。
恍惚中他反應過來,臉微微發燙,軟聲:“我幫主人。”
明明學過按摩的是他,怎么變成了主人給他按。
小雀覺得不太合理,況且他之前還跟主人說要給她按摩,結果按到一半就沒按了。
他掙扎著要起來,顧舒給他結結實實摁了回去:“坐著吧。”
顧舒一個女A,怎么好意思讓剛病過一場的Omega照顧她。
“我答應過要給主人按摩的。”
“那是之前的事了,小雀師傅,后面病好了,主人再讓你按。”
小雀想了想,覺得好像也可以。
就是他還是有些不好意思,顧舒給他按手臂,他紅著臉看她動作,眼神閃爍,好一會兒把她的手抖掉,咬著唇找話:“主人。”
“嗯?”
他爬過去:“小雀好了,小雀給你捏捏手。”
“真的呀?”
他點點頭:“真的真的。”
顧舒將手遞給他,小雀跪在她面前,他直著腰,專心致志地接過她的手,好聲好氣:“我現在開始哦。”
他認真地像是在對待顧舒掛在墻上的名畫,自從小雀知道走廊的那幾幅畫價格可以買下幾千個他手頭的平板,每每路過走廊,他都要莫名其妙地停一下,停在玻璃前,看上面有沒有灰。
盡管每次都看見自己的臉,他還是會周而復始地認真觀摩。
兢兢業業的小雀師傅正在試水:“主人,這個力度夠不夠呢?”
“要再重一點。”
于是小雀加了點力度:“現在呢?”
顧舒壓住笑,望著他:“可能還要再重一點。”
小雀看她一眼:“?”
“怎么了?”
小雀師傅搖搖腦袋:“沒事。”
話罷,他彎下腰,認真且有力地給主人按摩,邊按邊在心里想,這么用力主人真的不會散架嗎?
難怪有時主人那么用力。
第113章 忙碌小鳥 玩鬧
小雀師傅閑不下來。
他一面給顧舒按手, 一面上上下下移動,沒一會兒就摁到了她的肩頭,再往下哼哧哼哧摁, 問:“這個力度夠嗎?”
顧舒輕輕嗯一聲,他就更努力地按摩起來, 顧舒想摸摸他的頭發,還被小雀后仰的動作制止了。
他偏過頭道:“主人不要添亂, 小雀在忙呢。”
于是顧舒只得由著他按個沒完。
人無聊了就喜歡沒話找話, 尤其是Omega還在她面前動來動去的,長長的睫毛低垂著,看得顧舒心癢癢的,她主動跟他搭話:“寶貝,小爸有沒有跟你說什么?”
“沒有啊, 小爸跟小雀聊了會兒天, 小雀就睡著了。”
“那口信呢?”
提到這個,小雀就有話說了, 他停下動作,撲進顧舒懷里, 蹭了蹭她:“主人。”
“嗯……怎么了?”
他倚著她取暖, 試探地抬眸看她,有些郁悶, 小臉都凝重了:“小雀是很奇怪的小鳥嗎?”
“當然不是,小雀怎么會問這個?”
“椰菜跟小爸夸小雀, 他復述給小雀聽, 小雀覺得他說的有點奇怪,但沒好意思問他。”
因為椰菜聽上去是真心實意地夸他有親和力。
小雀也覺得自己確實很有親和力,但他搞不明白為什么聽上去怪怪的, 滿腦子都是“跟植物說話的小雀是很奇怪的人嗎”,以至于在屋里整理了半天玩偶,也沒梳理清自己的思緒。
現在顧舒一問,他的困惑像冰凍可樂里的氣泡咕嚕咕嚕冒了出來,小雀迫不及待把事情從頭到尾給顧舒理了一遍,跟她分享,怕顧舒聽不明白,他還仔仔細細地展開說:
“掛掉電話后小雀就起床了,家里沒有主人,小雀難過,難過到不想吃飯。
椰菜給小雀準備了晚餐,是經常吃的那一家,小雀不想吃,可不吃不太好,椰菜一直看著小雀,小雀怕不吃飯他難過,就跟他聊天,希望椰菜不要再記著小雀吃飯的事情了。
然后小雀就問‘椰菜,小爸是什么時候走的呀’,椰菜說‘先生已經走了好久了’。”
當時的小雀舉著餐叉,晃著腿接著問“小爸有沒有說什么呀”,椰菜簡單地概括了一遍,小雀聽完發現才過去一會會,于是他問得更細了,椰菜詳細地概括了一遍,聽完過去了五分鐘,小雀為了拖延吃飯時間開始事無巨細地詢問,于是椰菜從一開始發現打不開門說起。
這一說就提到了“小雀很有親和力,會跟很多植物聊天,也很照顧他”的事,為了讓場景更加繪聲繪色,椰菜連對話和心理描述、神態都復述了。
小雀懵住了,但不想讓其他人看出來,所以他忍住了。
可對著主人他不需要忍,小雀有疑惑,他就直接跟她說了。
他靠在顧舒懷里,講起來還有些郁悶,揪著她的發尾玩:“主人,你說小雀是很奇怪的小鳥嗎?明明大家都會這樣打招呼的呀。”
小雀搞不明白,如果彼此遇到不打招呼,那不會很沒有禮貌嗎?
在小鳥的世界里,見面了多少要打個招呼的,眼神交流也好,拍拍翅膀也好,都是要打的,關系好的還會停下來寒暄,一起站在樹上搖擺呢。
顧舒被他可愛到,輕聲:“寶貝不奇怪,我們小雀是很正常的小鳥。”
“對吧,遇到小鳥了,應該打招呼,”小雀數數類聚,“植物也打招呼,蘑菇也打招呼,因為它們都是小雀的好朋友。”
顧舒順著他,偷換概念:“助理會覺得奇怪,是因為他不知道它們是小雀的好朋友。”
“就好像在路上遇到不熟悉的陌生人,我們會盡可能避免眼神交流一樣,可能在他聽起來,小雀跟植物們打招呼,就是遇到一個陌生人上前say hi的那種。”
小雀沒意識這兩個概念的不同,他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是這樣呀。”
顧舒捏捏他的臉:“對呀,下次寶貝可以跟椰菜說,這是你的好朋友們,也許他就能理解一些。”
小雀趴在她懷里,悶悶:“小雀不說了,小雀只跟主人說。”
他實在搞不懂,椰菜作為野菜都不跟植物們打招呼,這不就說明他已經沒有作為一棵菜的自覺了嗎?
雖說有點生氣,
但小雀想了想,椰菜好像是為了說他的好話才說這些的,也有好好工作,本來上班就累,他自己不高興連累其他人的話,椰菜也會覺得很莫名其妙的。
想了一圈,小雀決定只在植物的話題上跟椰菜冷戰,不跟他說這些事情,至于上課用餐什么的,小雀正常跟他相處。
顧舒聽出來他有點賭氣的意思,扶了扶他的后腦勺,小雀以為她是要抱自己,腦袋一偏,壓在她肩膀上,感動道:“還是主人好。”
他就知道主人最好了。
這么想著,他也就這么說了,說完還捧著她的臉頰親了口。
顧舒垂眸環住他。
這個“最好”其實她是受之有愧的。
她也曾困惑過小雀的行事與眾不同,要同小魚小花小草打招呼,要說些奇奇怪怪又很可愛的話,當時的顧舒將這一切都歸咎于“小雀是山里出來的小情人”。
現在想來,莫名的傲慢凌然而出。
他最多是有些天真而已,一切的不同只源于他對世界的理解遠比她簡單純粹的多,這種明媚的天真無時不在照拂著他的身邊人。
小雀不懂主人為什么不說話,但他不知道為什么時,就喜歡跟她靠在一起,從溫暖的體溫中汲取源源不斷的力量。
“主人,小雀今天更喜歡你了一點哦。”
顧舒回過神,斂眸看他:“因為給你帶小蛋糕?”
懷里人一本正經地道:“才不是呢,是因為小雀發現你對小雀很好,比原來小雀想象的還要好,所以小雀決定更喜歡你一點呀。”
如果他能不搖頭晃腦,顧舒會覺得這句話說得更鄭重些。
可她沒辦法制止小雀的小動作,就像她自己看到他也會忍不住笑,最后顧舒噙著點笑,輕聲:“主人原來對小雀很好嗎?”
“對呀,”小雀點點頭,他抓著顧舒的手,在她掌心寫字,“主人照顧小雀,陪小雀玩,還很疼我,知道小雀在想什么,小雀決定……”
他呼吸的氣息熱熱吹拂過掌心,顧舒看著他一筆一劃畫了個“100”,然后轉過頭彎著眼睛看她,巧笑嫣然:“給主人打一百分。”
他很好看,顧盼間睫毛一顫,瞳孔覆了層淺淺的光,虹膜的色彩也顯得淡,以至于眼神分外柔和繾綣,明明唇角是笑的,還有個小酒窩,顧舒卻看不見其他的,一下望進了他的眼睛里。
顧舒是不太喜歡別人給她打分這件事的,但小雀這么干了,她心底也沒有太大抵觸,反倒將他的一百蜷縮了下,收入掌心,又拉過他的手,攥在手心里,問:“小雀覺得主人應該給小雀打多少分呢?”
小雀跟她對視后不太好意思地垂睫,這會紅著臉索性倒在她懷里:“不要逗小雀啦。”
“哪有逗你啊。”
她說著,把他圈進懷里,小雀邊笑著提醒“不可以欺負小雀”,然后窩進了她的懷里,煞有介事地反問“主人沒有嗎”,顧舒直接上手揉他的臉蛋,手動讓這只小鳥安靜。
小雀才不要,他靠在顧舒懷里也不安生,一直想躲開她的手,被顧舒撓得直笑,索性哼笑著倒她懷里,雙手擋住她的動作:“主人不要對小雀動手動腳的。”
“我哪有?”
“就是有。”
兩人玩鬧了好一會,直到小雀抵擋不住喊“休戰”,顧舒才勉為其難放過他,小雀趴在她懷里,笑得肚子疼,他歇了好一會,卻閑不下來,要拉著她說話,還要捉著顧舒的手把玩:
“主人,你知道小爸問了金絲雀的事嗎?”
顧舒本來打算低頭親他,聞言不太確定地低低“嗯”了聲,繼續親他一口。
小蛋糕要抗議了,他把她的手拿遠:“不可以再親了,小雀累了。”
顧舒彎腰,抵著他的發頂磨了磨:“做什么?”
她把手放到小雀肚子上。
小雀試圖把她的手拉走,他低著頭邊努力邊道:“小爸說找不到我們家小鳥好奇怪,他好像很喜歡小雀,找不到還在我們家待了半天。”
顧舒壓著他的小肚子:“這樣,我們小雀真討人喜歡。”
她暗戳戳建議:“改天小雀去拜訪一下他?”
“才不要呢,”小雀可聰明了,他知道主人就是想看他變成小金絲雀,“小鳥也是很忙的,我們家的小金絲雀冬眠了。”
顧舒重新把自己的手放回他肚子上,用若有所思的語氣問:“鳥還會冬眠嗎?真是稀奇。”
“有的鳥兒是會冬眠的,主人少看不起鳥,”小雀抑揚頓挫說完,郁悶地繼續扯著她的手臂,“雨燕就會,小雀都好久沒看見她了,快有一年那么長了,上次她還跟小雀討花來著。”
顧舒可沒聽說過雨燕會冬眠。
她捕捉到了更重要的信息:“小雀跟她去年見過?”
小雀不假思索:“對呀。”
第114章 撒嬌小鳥 嗲聲嗲氣
顧舒一直以為小雀是春天出生的, 先前當著家長的面,說的也是春天。
只因為她覺得兩人既然能在夏天遇見,依照推算, 小雀該在更早的時候,比如春天破殼, 才能以一副“我很脆弱很小一只”的樣子跌倒在她面前。
可現在小雀的說法跟這個推論無疑是相互沖突的,而且小雀明明記不清楚先前的事情, 卻又說去年同雨燕碰過面, 還說的這么信誓旦旦的。
顧舒倒不至于懷疑自己的Omega撒謊,她只是覺得小雀的失憶有點蹊蹺。
她問:“小雀怎么知道自己去年跟她見過的?”
原本還忙著拉開她的手的小鳥一僵。
顧舒揉揉他的肚子,良久,小雀悶悶:“小雀不知道。”
記憶是很神奇的東西,本來小鳥的記憶力就不好, 像麻雀的記憶時長是15—30天, 樓上喜鵲能夠記得三個月前的事,藍山雀能記得很久以前藏的食物*。
小雀的記性比一般小鳥好不少, 但要說特別好,也是沒有的。
他連顧舒欺負了他幾次, 欠他什么東西都記不得, 更遑論好記性。
總之,要其他人提, 小雀迷迷糊糊可能還記得個印象,要他自己認認真真去想, 他的小鳥腦袋一下就空白了。
“小雀不記得自己認識的, 可小雀好像認識。”
這段話說出來他都打結,顧舒展開問:“去年見面的時候發生了什么呢?”
小雀記不清。
“雨燕是什么樣子的呢?”
這個小雀有點印象,他回憶著道:“雨燕有密密的羽毛, 翅膀很長,展開很大,是淡灰色的。”
聽上去倒是有模有樣的。
顧舒接著問:“那雨燕為什么要找小雀討花呢?”
小雀流利道:“因為小雀有花呀。”
顧舒看他,他無辜地看回去,瞳光清澈:“小雀只記得這個了,應該就是這個原因吧。”
一只愛花的小鳥有花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顧舒摸摸頭:“小雀還記得更早的事情嗎?”
小雀很感動地答:“不知道哎。”
事情陷入了死循環。
顧舒腦袋碰碰他的腦袋:“小雀怎么這樣?”
什么都記不得。
小雀也碰回去:“小雀就是這樣。”
他的記性本來就很差很差嘛。
找不到答案,顧舒思索良久,慢慢嘆出口氣。
小雀窩在她懷里,聞聲伸手捂住她:“主人不許嘆氣。”
“說不定,小雀有一天就想起來很多很多呢。”
說不準哪天他就孵蛋吸引過來只小金絲雀,然后想起來很多之前的事情。
顧舒對小雀的話不抱期望,但還是表達了下支持:“那我等著小雀想起來。”
小雀一時半會是想不起來了。
他連口袋里小爸的禮物都想不起來,只記得要跟主人玩,吃蛋糕,等小雀拆開口袋里的禮物,取出東西,已經是好幾天后的事情。
這幾天顧舒帶著他一起復盤先前的影像。
因為她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既然小雀記不得早些時候的事,很有可能也會慢慢遺忘她們相處的細節。
為了確認小雀不會變成小金魚,在某個醒來的清晨問她是誰,顧舒帶著他把兩人近期的影像和照片看了個遍,想看看他還記得多少。
事實證明,小雀的記性確實不太好,偶爾還會犯迷糊,可他的記憶能力似乎跟人類也沒什么區別。
一些模糊的片段,他記不清也就記不清了,許多留意到的細節他都記得很清楚。
“看,這個是姐姐給小雀做的,”小雀拿起放在一側的舊手機,翻閱相冊照片,一本正經地展示給她道,“照片里金色的一角就是小雀的翅膀哦。”
畫面里,顧舒正皺著眉頭舉著小鳥飼料和她自己配的水果拼盤,困惑的表情明明白白寫著“就這點東西,這個質量,也貴過我吃的東
西嗎”。
鎏金光線落在她的銀色耳環上,折射出一點閃光。
顧舒摔壞的舊手機,鳥籠,合影的相冊等等,一系列記錄著一人一鳥相處的東西被小爸收了起來,存放在銀行保險柜里。
當初小爸看著這些東西心堵,又不好擅作主張丟掉,再加上對女兒有特別意義,最后選擇把東西收起來,到了現在,又成了給小雀的禮物之一,一把銀行保險箱鑰匙。
終于被主人發現的保險箱鑰匙,在今天上午打開了銀行保險箱的箱門,取出了顧舒已經被修好的舊手機和當初收拾家里發現的相框,以及一系列能透露顧舒養過小鳥的物件。
現在,兩人身邊擺著一堆東西,小雀拿著舊手機,乖乖回答顧舒的問題。
他不知道主人懷疑他記性很差,只以為是主人想跟他回憶往昔,拿著照片認認真真跟她科普:
這張是他剛來到家沒幾天,顧舒給小鳥扎蝴蝶結,醫院讓她拍的返圖,這張是手機自動拍攝的糊圖,她睡著了,沒關上門,小雀自己飛進來,落地踩到手機上拍的,這張是顧舒拍文件掃描,小雀誤入的照片。
“明明小雀沒有要打擾主人的,”他挨在顧舒旁邊,親親熱熱地嗲聲嗲氣問,“是不是呀?”
顧舒說是,他又接著道:“當時主人沖著小雀皺眉頭,還兇小雀,讓小雀“一邊去”,特別壞。”
一副“當初我受了委屈主人怎么還不來哄我”的樣子,顧舒只得摸摸他的腦袋:“抱歉。”
小雀又高興起來,他是很大度的小鳥,顧舒跟他說了抱歉,他也就大大方方地接受了:“下次不可以這樣了,小雀不是故意的。”
顧舒不知應什么,胡亂嗯了聲,小雀卻繼續翻動著相冊:“這個,好像是兒童節秦繁送你的,主人當時不想收,但小雀覺得很可愛,她就轉贈給小雀了。”
那是只六輪摩天輪風車,周邊六輪摩天輪,摩天輪頂上做了風車的式樣,風一吹便會嘩啦啦地轉,還會發光,乍一看更像直升飛機,樣式仿的晉云市摩天輪,是晉云市的旅游文創。
準確來說,是顧舒肩上站著只小金絲雀跟她一起去開門,秦繁作為小區爭取第五年和諧社區名頭的法律助手,得到了一箱文明城市和諧社區的裝飾品,她家里沒有小朋友,正巧六一兒童節,秦繁一拍腦門就抱著東西上門了。
顧舒不要,她肩膀上的小金絲雀卻跟著箱子轉腦袋,于是秦繁靈機一動,送給小雀了。
即使失憶了再看,顧舒還是沒看出這箱東西可愛在哪里。
她抿了下唇,正要說也沒那么可愛,小雀動動手指,劃出來一張小金絲雀鉆進最底下摩天輪探頭探腦的照片,酒紅的摩天輪包廂和燦金的羽毛撞在一起。
好吧。
勉為其難也有那么一點可愛。
顧舒攥了下他的手,小雀轉過頭:“怎么了?”
顧舒只是想捏捏他,她捧著小雀的臉:“想跟小雀玩。”
原來是這樣,小雀配合地歪過頭,倒在她掌心蹭了蹭,邊蹭邊用余光看她的手,蹭完問:“這樣?”
顧舒摁著他親。
她還是聽了一點小雀的話,他喜歡親得溫柔些,顧舒就溫柔地親他,啄一下他的唇瓣,親一下鼻尖和額頭。
小雀閉著眼睛,暈暈乎乎挨親,等呼吸不上來了,便用手輕輕推著她的肩頭,用氣音:“輕一點。”
渾然一副被親得暈頭轉向差點伸舌頭的樣子,惹得顧舒又親了親他。
知道戀人不會變成小金魚,顧舒還是很開心的。
小雀迷迷糊糊承受著,顧舒讓他做什么就做什么,親得腰發軟也只會哼唧著伸手,自己纏在她身上。
顧舒很喜歡這樣親。
每次扶著他的腰親,親得久一點點,他會半闔著眼,睫翼顫動不停,顧舒讓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這回也不例外,顧舒親完,埋在他肩膀取暖,哄著他說些羞人的話,小雀說了幾句,臉都紅透了,一手抓到旁邊散落的小冊子,便舉起來塞到她掌心,咬著唇道:“小雀不能再跟主人亂來了。”
冊子也是小爸的禮物,準確來說,小袋子里塞著保險箱鑰匙、他年輕時的禮儀小冊子復印版,膠卷還有個大紅包。
他并不知道小雀是小鳥,只知道小鳥又回來了,把保險柜鑰匙給小雀,希望他發現這些東西后,能接納這個小家伙,也希望小雀能照顧好顧舒,幫她好好恢復身體。
禮儀小冊子是他年輕時用的,對小爸來說,每次相親、宴會都是一次考核,于是他用小冊子打起了小抄,相比顧青筠,小爸對晉云高門私底下的彎彎繞繞更清楚些,小雀的一些小動作很明顯沒有被規訓過,并不像是被嬌養出來的少爺O,他備了這本小冊子,教小雀怎么做事,幫小雀護好他的馬甲。
兩人親成一團前還在看小爸的禮物,這會小雀就有樣學樣地把小冊子塞到了顧舒懷里,羞惱的臉頰泛著桃紅:“Omega不能這樣的。”
他也就是吃了真·沒文化的虧,才這么早跟主人滾成一團。
要是他知道,早點知道金絲雀和小情人還有這個意思,他也不會一來就邀請主人跟他睡覺。
現在想起來,小雀覺得真是太丟人了。
顯得……顯得他很急色一樣。
明明主人才是。
顧舒圈著他的腰,聞言帶著他齊齊倒在沙發里,用鼻尖蹭蹭他的臉:“嗯?”
小雀閉著眼:“不,不可以。”
猶如實質的目光定在他臉上,小雀心里打怵,小聲:“至少,至少不可以老是這樣,主人要,要問過小雀才可以親。”
鑒于心上人說話發抖還要跟她講道理,顧舒攬著他的腰,往自己懷里帶了帶,讓他坐在自己腿上。
她低下頭同他耳鬢廝磨:“請問這位小朋友,我可以親你嗎?”
他支吾著應了。
第115章 圓滾滾小鳥(1) 日光拉長又變短,一……
日光拉長又變短, 一年就在循環往復的忙碌中走向尾聲,晉云市的氣溫也來到了低點。
“12月下旬至一月上旬,氣溫持續走低, 受寒潮影響,未來幾天將會是晉云市一年中最冷的日子, 我市西北部降溫幅度明顯,晉北區大部氣溫將至零下, 山區或至零下五度以下, 而花城區、西里區等區也會受到不同程度影響*,請各位居民朋友注意保暖,臨近年關,出行請注意關好門窗,檢查家中水電……”
顧舒回完信息, 電梯一開門, 她抬眸,小雀就冒了出來。
小雀扒著內門, 遠遠探著腦袋,他脖子上圍著紅色圍巾, 穿著身白色羽絨服, 戴了個紅綠色毛毛帽,看上去像顆草莓, 見到她,訝異一瞬, 隨即反應過來, 乖巧道:“你好啊主人。”
他說著把門拉開,顧舒收了手機,踩上地毯, 路過不忘摸了下他的頭發,停在一側鞋柜換鞋:“下午好。”
“下午好,”小雀站在旁邊看著她換鞋,顧舒換好拖鞋,牽著他往里走,邊走邊跟他聊天,小雀乖乖跟著她走了幾步,聊著聊著,定在餐桌旁不走了,“主人,小雀要出門的。”
顧舒瞄了下他的打扮:“這個點,小雀要出門玩嗎?”
她前段時間一直在忙集團各部門和各子公司的業績匯總和業務成果分析,配合年度財務審計工作,還要跟合作伙伴會談,還要回答顧董和股東的問題,參與大大小小的會議,忙到有些晝夜顛倒,昨天還在公司睡了一晚,今天好不容易忙完想著早點回來,結果小雀要出門。
小雀抿了下唇,偷偷抬眸觀察她的表情,
好像就這樣走了,是不
太好。
他往前幾步,踮了下腳,伸手拉拉她的圍巾:“主人,小雀跟人約好了……去買新衣服的。”
他知道怎么撒嬌顧舒最可能同意,軟聲軟調說完,牽著她的手晃了晃:“小雀最喜歡你了,去附近的星河城給主人買漂亮的新衣服,給主人一個大大的驚喜,好不好?”
自從兩人逛了幾次商場,又去周邊玩了幾次,小雀就發現了新大陸,經常跑出去玩。
他帶著助理和保鏢,顧舒倒也不怎么擔心,就是他一會兒約了小爸,一會兒約了好朋友,一會要去赴“不能拒絕”的面,實際上是約了草莓慕斯,偷偷跑出去吃甜食。
被視察商場的顧舒抓到的時候,小雀還心虛地指著草莓蛋糕上的翻糖人給顧舒看,側著臉瞄她,問她“主人,這個糖人也是人的,對吧”。
差點給顧舒氣笑。
雖說他每次都會報備,但近些天也有了偷摸出門的跡象,顧舒怕這小鳥哪天跑丟了,她都意識不到。
瞄他一會,顧舒見他逐漸心虛的小表情,還是同意了:“幾點逛完?”
小雀環著她的手臂,抱著蹭了蹭,閉了閉眼答:“八點半,八點半小雀就出來。”
“太遲了。”
“那,那八點好不好?”
“七點,小雀買衣服哪里需要那么久,上回不是進去一會兒就出來了?”顧舒頓了頓,接著道,“還是說小雀要去做其他事情?”
小雀心虛地搖頭:“沒有的,沒有做其他事情。”
顧舒目光定在他臉上一瞬,捕捉到一瞬的心虛。
她默了默,沒說什么:“七點,我在商場門口等你,然后我們去吃飯。”
小雀乖乖哦了聲。
顧舒等了兩秒,沒等到抗議,心下疑惑更甚,她接著道:“出門要看好手機,走路看路,衣帽間最近也確實缺衣服,小雀挑好了,不要買重了,嗯?”
小雀胡亂點頭。
可他不知道衣柜里有什么衣服怎么辦呀?
買重了,主人應該也不知道吧?
他回來找SA買,明天送上門說是今天預訂的可以嗎?
心里有鬼,他忐忑又心虛,不自覺攥住指尖,幾秒后仰起頭,拽了下顧舒的衣角:“主人,你最喜歡小雀了是不是?”
顧舒摸摸他的頭,對上他期待的眼神,淡淡道:“看表現。”
小雀:“啊?”
“嗯?”
他老實了,眼睫一垂:“沒什么。”
主人之前可不是這么說的。
只敢腹誹,小雀抓緊時間出門,他出門前還抱了顧舒一下,給她纏好圍巾,一邊動作一邊自語:“小雀很乖的,主人不生氣。”
說給她聽的,也不知道是想給她心理暗示還是什么,語氣卻很飄忽。
顧舒裝作沒發現,她淡淡應了聲,揉了下他的臉:“快點去吧,別讓人等急了。”
小雀嗯嗯穿鞋,顧舒倚在門邊,越看越覺得小雀偷感很重,穿著白鵝絨的羽絨服,他整個人的動作都很笨拙,像一顆不太圓的小球,就這樣,她都能從背影看出一股心虛的氣息。
掃過幾排整齊中帶著點混亂的鞋,她摘下眼鏡放在一側,狀似隨意地提議:“讓司機送?”
穿著這雙板鞋出門?
不像是能逛街的樣子。
“不,不用了,”小雀差點把鞋穿反,他扶著玄關柜子站穩,“小雀自己打車去,要過年了,天氣冷,司機先生也該放假了。”
說完,他自己覺得有些不太合理,于是支支吾吾地胡言亂語找補道:“天氣冷就是這樣的,大晚上的,小雀一個人吹風就好了,小雀是小鳥,不冷的,小雀很熱,熱乎乎的小雀出門就好了。”
“那你的朋友呢?”
小雀背影一僵:“小雀,小雀的朋友也很熱。”
顧舒懷疑他約了自熱火鍋出門。
但她沒有證據,只是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皺了下眉,接著問:“你的朋友是新朋友還是老朋友?”
“老……新朋友,”小雀已經穿好鞋了,鞋頭在地上噠噠蹭了兩下,電梯門一開,他就順順溜溜鉆了進去,“主人再見,你快回去吧。”
顧舒配合地擺擺手,轉過身:“再見。”
電梯門關上,顧舒轉回來,就這樣看著電梯往上走。
她思考了一下樓上住著誰。
哦,白家的長公子。
這好像沒有瞞著她的必要吧?
她還沒想清楚,電梯又開始往下走,顧舒鬼使神差轉過身,往里走了幾步。
沒一會兒,電梯門叮一聲打開。
閃現吧臺的顧舒神情自若地倒著檸檬水,問:“誰啊?”
一頂紅綠色帽子不好意思地突入她的視野:“主人,小雀忘了帶手機。”
笨重的小草莓小心翼翼地踮著腳走進來,在客廳巡了一圈,又踮著腳走到她邊上。
顧舒放下水杯,跟他對視一眼:“怎么了?”
小雀指指她放在一側的手機,眼神期許地許愿:“可以幫小雀打個電話嗎?”
顧舒手掌扣著手機,沒說可以,淡聲:“小雀先找找吧。”
“小雀穿了鞋,會把地板弄臟的,主人幫幫小雀嘛。”
顧舒看他一會,悶悶哦了聲。
她三兩下撥了個電話出去,倒扣著手機繼續喝檸檬水,以至于小雀從自己里三層外三層的口袋中摸出手機時,還沒來得及郁悶,抬眼就瞄到了顧舒面無表情。
他將手機塞回兜里,扯了扯她的手臂:“主人。”
“嗯?”
顧舒豎起耳朵。
要是小雀現在坦白,她就原諒他,要是小雀跟她說對不起,她就陪他一起去,要是小雀又哭著撒嬌……那她親一親哄哄他也不是不行。
小雀提醒:“檸檬不好吃的,主人快吐出來。”
顧舒這才發現自己咬到了檸檬片,口中的酸澀一下迸開,滋味微妙。
她皺了下眉,抽了張抽紙,將鮮檸檬片吐出來,分類扔進垃圾桶里。
“這壺是小雀做的,小雀忘了放濾網,”他看著她動作,又接著問:“小雀晚一點自己回來,行不行呀?”
白菟說七點會很趕的,他們現在出發去城東,再開車回來,都要六點了,簡直比特種兵還要趕。
顧舒擦干唇:“不行。”
小雀“哦”了聲,有些失落地低頭,又不死心:“真的不可以嗎?”
顧舒面冷心硬:“太晚了小雀會被偷走的。”
“不會的,小雀很安全的,”他試圖說服顧舒,“主人,你看,平時放假小雀都會跟你一起出門,上課也出門畫畫,看展,學茶藝,從來沒有被偷走的,對不對?”
顧舒面無表情地流利道:“我們倆運氣不好,小雀今年摔傷了,我也撞車了,這說明我們倆今年流年不利,不宜出門。”
小雀聽不懂,但能聽出主人反對,于是他試圖說明:“可是我們倆在一起,就負負得正了呀,跟主人在一起這么久,小雀從來沒有丟,對不對?”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小雀知道嗎,外面的騙子都是有KPI的,一年騙不到足夠的人,就不能過年,所以他們會鉚足了勁騙人,年底最危險了。”
小雀苦惱,他想起路上的標語:“我們是文明城市,文明城市很少騙子的。”
誰說的。
文明城市不也有騙子小鳥嗎?
顧舒受不了他可憐巴巴的視線,她偏過頭:“那好,我七點在星河門口等你,你遲一點也可以,但不能太晚。”
第116章 圓滾滾小鳥(2) 被撿之前
小雀急匆匆出了門, 他有重要的事情去辦。
前陣子小爸發現他凍感冒的原因后,扭頭跟顧舒通了氣,沒幾天, 她們的露臺就多了些保暖措施,露臺暖和了, 小雀這段時間早早起來孵蛋,可眼見著天氣一天天變冷, “小雀孵蛋”的新鮮感過去后, 來往的鳥也少了。
沒找到其他金絲雀的小雀有些消極,埋了幾個蛋后,小雀也不太抱希望了。
他的Alpha陪著他找了一段時間的記憶,可年尾事情多起來,顧舒工作上都
忙不過來, 小雀就一個人找了, 小鳥日常在家里孵一個蛋,兩個蛋……到不知道第幾個蛋, 小雀也消極起來,寧可多睡會兒懶覺。
一件事要是一開始沒做成, 后面要再做就變得很難, 更何況小雀下午要上課,晚上主人回家也晚, 無聊的小雀自己找樂子,很容易被吸走了注意, 每天擺弄擺弄花束, 聊聊天,學習禮儀,或是找幾個新認識的朋友玩, 日子嗖的一下就過去了。
注意力再回到找小鳥的事,已經是幾天前。
跨年那天顧舒回家陪他,小雀跟她在跨年夜乘坐游輪看了焰火,他窩在顧舒懷里,看她發朋友圈,回祝福短信,也學著給列表里的好友發了祝福短信。
一開始只給顧舒發了,發完覺得不太好,他該雨露均沾才對,于是又給大家都發了。
也就是那時,小雀跟“失蹤兔口”白菟對上了聊天頻道,白菟祝他新年快樂,另外問他過幾天有沒有空,他帶他去個地方,幫他找小鳥。
神神秘秘的。
好奇的小雀答應了。
直到小雀今天下午上課時,手機叮咚一聲,他才知道具體的行動計劃。
他拉開車門:“我們快走吧,姐姐說她七點星河城等我吃晚餐,可以遲一點。”
白菟頂著個太陽花鏡:“你的Alpha控制欲好強哦,比我哥還強。”
“她怕我走丟嘛,年底騙子最多了。”
粉雕玉琢的小團子晃晃小短腿,奶聲奶氣吐槽:“我家也是這么說的,一年到頭沒有不擔心被騙的時候。”
這點白菟深有同感。
他失蹤就是因為偷玩白箬安手機玩多了,被他抓起來補課。
白家除了白奶奶,一窩子都是精怪,當年身為捉妖師的白奶奶跟白爺爺結婚時,便想過血脈相斥的問題,可沒想到,最后她們的兒女沒有問題,大孫子也沒有問題,只有小孫子白菟出了問題。
受血脈中的禁錮影響,白菟的狀態從小就不太穩定,明明十四歲了,還不時會變小成蘿卜丁或兔子,再加上脾氣不好,做事也沖動幼稚,時不時就上演一出“越獄”,家里人對他管也不管不得,罵也罵不得,每每教育他,只能把他抓回去念書。
白菟郁悶地道:“就像寺廟的老和尚一樣,每天都要把話說個好多遍,好像我這么大人真會被騙一樣。”
好在他讀了沒多久書,就因為碰上熊貓求助,被提前放了出來。
白爺爺還未修成人形時,同山里的小伙伴關系很好,延續到今天,白家對待上門求助的動物也一向會搭把手,也會幫著出山的小伙伴。
熊貓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找上門來的。
其實熊貓同白爺爺并不熟,他也并不像蘑菇所說的那樣是個劍客,充其量算是個愛拿著竹子啃啃揮揮的武俠愛好者,因為對傳說中的江湖無比向往,熊貓同柳樹合伙開了家食肆,取“大隱隱于市”的意象,落地在城東老城區舊街巷的鬧市之中。
找上白家,單純是因為白家對這一片熟。
他要找的對象是一只“半年多前不見的小金絲雀” ,描述是“羽毛亮晶晶的,眼睛亮晶晶的,臉頰軟軟的,看著很容易哭”。
據他所說,半年前,他撿到一只小金絲雀,那只小鳥把自己摔得可慘了,本來是要去臨近的聯盟辦事處報名參加選拔考試的,因為受傷過不了體檢,只能緩考半年,翹著小腳包著腦袋的小鳥聽到這個消息,滴著眼淚嗚嗚哭,哭得可慘了。
而且小鳥不小心摔下來,是因為三進院里設了禁錮,小鳥稀里糊涂地飛進來找他簽名,下意識不走正門,結果就被禁錮壓暈了,暈乎乎摔下來的時候崴到了腳。
聯盟特聘辦事員熊貓非常心虛,他把這只金絲雀安置在自己的三進大院里,打算照顧小鳥到半年后考試,結果沒兩天,這小鳥就自己回家了,離開前給他用鳥語在紅木桌上寫了個字,寫完就走了。
當時熊貓并不知道小鳥寫的是小鳥語,作為一個出社會三四十年的大文盲,他左看右看,即使戴了眼鏡,也只能勉強把這個字認為是“歸”。
既然寫了“歸”,熊貓理所當然地以為這小鳥自己走了,直到天氣變冷,熊貓家辦起了一年數次的火鍋聚會,搬出紅木桌擺菜,才在一只啄木鳥驚訝的提醒下反應過來,桌上寫的是“返”。
“歸”和“返”兩個字意思相近,在鳥語里用的是一個相似的字形,在不同語境下,意思卻大不相同。
這就完球了。
“我回家了”變成“我還會回來的”,然后這小金絲雀一去不復返了。
年尾聯盟事情本來就多,要管大家返鄉的事,保證大家安安全全過個好年,KPI都下來了,這么一個打過照面的小鳥不見了,還是在他所負責的區域失蹤的。
熊貓急得焦頭爛額,在城東掘完地,咬爛幾根竹桿,翻出聯盟的報考名冊,一個個對過去,找到這小鳥祖籍城西某座山頭,他開車過去,發現那附近已經形成了規模不小的綠色商業區,為了綠化率達標,又在附近復原生態,種了一山頭的樹。
他到那個山頭找了一圈,實在沒找到失蹤小鳥,問了其他小金絲雀,都說那只小金絲雀大概率是找了個地方苦讀。
“從春末出去就沒回來嘞。”
內心暗暗叫苦的熊貓不敢透露實情,想到附近還有以“樂施好善”出名的兔子一家,帶著證件上門尋求幫助。
也是因此,白菟才被放出來,打算帶著小雀上門去熊貓那看看,他是不是那只走丟的小鳥。
要不是熊貓那邊實在趕不過來,小雀又著急,他們得早點去一趟,他還打算跟小雀窩在家打兩把游戲再走。
白菟人形不穩,大多數時間都是在白家老宅,少數時間去白箬安那住,作為一個十三四歲沒有手機只有小天才電話手表的青少年,游戲對他的吸引力是莫大的。
可惜兔子暈車,車上玩不了游戲。
車一開,白菟吧啦吧啦個不停的嘴巴就自動閉上了,他小腿一伸,就往小雀身上倒:“好困哦。”
一鳥一兔下車時,白菟還暈乎乎地睡倒在小雀懷里:“早知道騎電動了。”
小雀不敢想他這么小一只怎么騎電動。
這在晉云市肯定會被抓起來的,還是會被交警在紅綠燈路口抓住,當場教育打家長電話的那種。
他只能扶著白菟的肩膀讓他振作:“我們到了呀。”
院門口的人連忙上前,一會給白菟聞橘子皮,一會給他擦藥油,連忙把他們倆拉進去:“外面太冷了。”
院里鋪了地暖,多少比外頭熱些。
一下車見到房屋屋檐樣式,小雀就有種隱隱的熟悉感,走進來更是覺得某些地方仿佛見過,有種想讓他躺下去的感覺。
白菟直接躺平在躺椅上了,也不知道為什么,他一下子躺得十分安詳,小雀叫他都不應的。
他撓撓頭發。
怎么回事呢?
隨著其后尾隨進來的隨從的高聲“我們家少爺不能聞橘皮”,整個四合院更是亂成一鍋粥,熱鬧得很。
一團亂中,小雀也顧不得太多,稀里糊涂跟著一群人跑進跑外。
仆從端著用過的熱水高喊:“讓讓”
他便跟在后頭跑出去。
仆從端著熱水進門喊:“讓讓。”
他又跟著跨過門檻進來。
等熊貓聞訊趕來,看到的便是床上面色潮紅,咋咋呼呼的小玉團子,和坐在床沿面色紅潤、小口喘著氣的小雀。
很難說到底是誰生了病。
好不容易靜下來,給他們倆都探過脈,一鳥一兔一熊終于能夠開始談話。
熊貓認不出小雀的鳥形是不是當初的那只,畢竟對于一只熊貓來說,鳥都是似是而非的,更別說小雀現在是一只圓球一般的小鳥了,還成了橘紅色的。
近視八百度的熊貓把眼鏡拿
上拿下,皺眉凝神,湊近湊遠,愣是不能確定小雀是不是那只小鳥。
而小雀的氣息也既像又不像,原本甜甜的香氣里混了一股花香。
辦事都是有流程的,他查過小雀的腳,也不能貿然下定論,要是萬一透露錯信息就不好了,于是他戴上眼鏡,拿出拓印的小鳥字,逐一詢問小雀的外貌、喜好和日常習慣,來確認他究竟是不是那只小鳥。
小雀巴巴望著拓印的小鳥字。
實話實說,他覺得這個字有點像他的,像他被主人剛被撿回來時寫的,可……
這個字實在是太丑了,又因為圓圓的,勉強算得上丑萌丑萌,就算是小雀,也不想承認這是自己的字。
六目之下,他拿著筆寫出兩個可愛的蘿卜體小鳥字,慶幸過主人讓他好好練字,便陷入了“真的要告訴他們這么丑的字是我寫的嗎”的游移中,只能巴巴望著紙面,對著探究的目光尷尬一笑。
第117章 圓滾滾小鳥(3) 關于他是如何被撿的……
小雀撲閃的大眼睛少見地遲疑了。
他望著紙面當啞巴, 熊貓跟白菟還在聊,受身高限制,白菟搬了個小板凳站在旁邊, 這才探出個頭,勉強高于木桌水平面。
白菟扒著桌子, 用一對眼睛看:“有點眼熟。”
熊貓站在他旁邊,聞言困惑道:“眼熟嗎?”
熊貓學著他的高度蹲下來看, 小雀左看一個熊貓眼, 又看一對兔子眼,他連眨兩三下眼,猶疑不定起來。
他也要蹲下來嗎?
好在他還沒動作,熊貓就發現這個角度看過去別說字,只能看見紙的側面, 又站了起來。
一熊一鳥挪到小雀那側, 去對比他寫的字和拓印版。
確實有相似之處,都圓圓的。
對來對去, 最后除了小雀能吃紅辣椒,高興的時候會邁大步走, 情緒激動的時候容易掉眼淚, 還有一些小動作近似,呆毛長得也像, 走來走去的時候呆毛會亂晃,別的都沒對出來。
一籌莫展之際, 還是小雀動了動, 問:“報名有沒有人臉識別呀?”
每天進出家門都要識別,小雀對人臉識別的印象很深刻。
熊貓同他面面相覷。
人臉識別……還真不一定有。
聯盟考試大體分武崗和文崗,武崗對人臉識別沒有強制要求, 畢竟出外勤的不一定要人模人樣,也可以原形出,文崗由于要定點到辦公室打卡,原先是要求要人臉識別的,后來有只動物投訴說這是忘本,不尊重動物,違反聯盟基本原則,于是考試也取消了錄入人臉識別的部分,改為印爪印。
不過這倒是提醒了熊貓,聯盟有一系列爪印、虹膜等生物信息的收集過程,當初小鳥就是從隔壁信息錄入處過來的,應該也錄過信息。
他留下一句稍等,匆匆出門去了隔壁。
小金絲雀收好翅膀,在桌面走來走去,晃一晃身體,困惑地歪頭:“白菟,我不像金絲雀嗎?明明紅金翅也是金絲雀呀?”
白菟揉了揉眼睛:“像的。”
兔子對不同顏色敏感度不一樣,白菟對橘色和紅色的差異不太敏感,但也知道小雀和描述中小鳥的體型差。
小動作像沒錯,體型差有點大,差異就好像草莓和小蘋果,一個肚子圓,一個整體圓。
已經覺得就是自己的小雀深深嘆氣。
不想過冬天了。
冬天會讓小雀變得圓滾滾,讓怕冷的人們窩在家里,還會讓商場的人流增加。
商場門口人來人往,車停了又走,目之所及,沒有一顆白色小球出現。
顧舒收回視線,下意識摸上旁邊的手機。
還是別催了。
她將手機倒扣在桌面,看著夜幕一點點降臨,城市的街燈連成燈帶,流動出璀璨的夜河,從此處朝外遠眺,能夠望見萬家燈火和對岸高樓大屏,城市“我愛晉云”的四個大字正緩緩出現,一派熱鬧景象。
不遠處觥籌交錯,顧舒挑了C型拐角最里的位置,視線一移,便能瞄到前方的餐車上櫻桃甜品的小樹托盤,餐叉和餐盤的碰撞聲碎碎落入酒杯杯底,自然地淌入樂曲聲中。
她安靜地等待著一聲提示音。
十來秒后,手機鈴聲猶如應召般響起。
五分鐘后,氣喘吁吁的小雀在侍應生引路下出現。
“姐姐。”
“不著急。”
絕口不提自己已經編輯了七八次信息。
她的目光從上到下掃描了一遍,瞄到他手背的淺痕,抓過他的手,擦拭著他的手背:“怎么弄的?”
說著,她隨手把旁邊的椅子拉開,小雀順勢坐在她旁邊,侍應生見狀退了下去,給兩人留了一片清靜的空間。
他把手遞給她,靠在她身上,咬了下唇:“不小心弄的。”
其實是小金絲雀為了復刻記錄里的動作,左右揮揮出來的,傷到了翅膀邊邊。
小雀說完,自己也覺得有些委屈,撇撇嘴,埋在她懷里:“小雀不小心弄到的。”
“疼嗎?”
“有一點點。”
顧舒給他捏捏這:“這里疼不疼?”
小雀吸了吸鼻子,搖搖頭。
她又碰碰那:“這里呢?”
顧舒的語氣很溫柔,小雀忍不住,他小聲:“小雀不小心把翅膀劃到地上了,就傷了手。”
話匣子一開,小雀說個沒完:“早知道小雀就不報武崗了。”
其實剛劃到地板的時候有一點疼,現在已經好了,但主人問他,小雀就想說自己疼,他靠在顧舒懷里,滿腦子想的都是早知道去報文崗了,嘴巴也說個不停,從自己今天可忙了不是故意遲到開始,由報崗講到聯盟,講他這一天有多跌宕起伏,吸收了多少“記憶”。
“小雀都不知道,原來小雀是這么摔的。”
他可委屈可委屈了,把熊貓告訴他的意外經歷,還有他通過記憶水晶想起來的,一股腦都說了出來。
正如山頭的其他小鳥說的,小雀其實在春末就離開了家,只不過當時他離開家并非為了參加聯盟考試,而是去拜訪搬去其他地方的小伙伴。
小金絲雀雖然聽聞了“聯盟”招人的訊息,可他沒有那么大的志向,也不太確定自己能不能考上,真正驅動他出發的,是金絲雀一族一位小鳥O的婚禮。
與白家不同,金絲雀一族與人類親近,多年的通婚使得他們生來就有變成小鳥O的能力,只是掌握這項能力的時間有早有晚。
小雀是族里唯一一只沒有雙親的小金絲雀,在族內大家的照顧下長大,卻養成了天真嬌憨的性子,黏人又愛撒嬌,他性格好,也討大家喜歡,就這么被慣著慣著,長到了十八歲,還沒有徹底掌握變成小鳥O的方法。
金絲雀的族老們深知小雀的單純和天真,擔憂他出門被騙了還要幫人數錢,于是在小雀即將成年前,便對他進行了過渡教育,提前一年提醒小雀,成年了,便要外出自己“歷練”。
小雀對此適應良好,可過完春季十八歲生日,他又有些踟躕起來,每天背著他的小包裹在大家門前晃,做出一副“小雀馬上要出門了,大家都不能催小雀哦”的樣子。
最后,族老只得借一只正準備出嫁的金絲雀的名頭,讓小雀代表大家去參加婚禮。
給小雀梳頭發的夜鶯哥哥哄著他:“這個任務非你莫屬呀,咱們小雀是族里最好看的,你就是沫沫的娘家人,咱們要選個最漂亮的去,給他充場面。”
小雀的頭發長長的,他抓在手里,溫柔地一下下往下梳,仿佛正在打磨一匹金色的綢緞。
兩人坐在河流前照著如鏡的水面,小雀的表情有些動搖,但還是有些猶豫,他輕輕咬了下唇。
于是夜鶯加了層說辭:“最近不是有些朋友搬走了嗎?小雀也可以去看看它們,不喜歡的話,到時候再回來就好了。”
綠化商業區的建設導致部分鳥類遷徙到臨近山脈,也有的就此在商業區住下,小雀確實有點好奇朋友們都去哪了。
于是就這樣,小雀打聽了許多東西,一
會問問這家山外頭有什么,一會問問沫沫喜歡什么,要備什么禮物,也問問搬走的大家都住哪,臨別還問了下他好奇已久的聯盟,背著個小包袱和地圖,興高采烈地出發了。
按理說順順利利依著大家給他畫好的路線走,也不會有什么問題,可惜小雀是個小路癡,平時在山里都靠問樹走路,到了商業區,有地圖也看不明白,也一棵棵樹問過去,飛得可慢了,也錯過了所謂的“婚車”。
為了便利山里的親朋參加婚禮,沫沫給大家準備了專門接應的車。
也就是這時,一輛七座的商務奔馳停在商業區一棟正在建設的大廈附近,車里下來打著電話的顧馥琤,他微微皺著眉,似乎正在同對面溝通會面的地點。
小雀一眼就看到了跟其他車不太一樣的車頭,更重要的是捕捉到了他口中“城東婚禮”的字樣。
對城市人口沒有概念的小雀喜出望外,認為這就是所謂的婚車和婚禮,從搖落的窗口哧溜鉆了進去。
進車以后,小金絲雀就這樣坐在了第三排,聽著柳小姐和顧馥琤談論婚禮的賀禮,他們聊天,小鳥保持著“不熟不搭話”的原則,在后座扯著安全帶。
啪一聲,小鳥扯不出來,并把自己滾到了車墊上。
疑惑的顧馥琤扭頭看了眼,一無所獲,他又繼續同柳小姐聊著婚禮中柳照君出席的緣故,聽上去,他有意同柳照君結交,而柳照君又很少參加宴會,這次婚禮算是意料之外的意外。
名字,小雀一個都不認識,但聽見“柳”字,他又覺得自己沒坐錯車。
畢竟沫沫好像就是和一位姓柳的Alpha結了婚。
重新爬回座椅上,暈頭轉向的小雀郁悶地停止了扯安全帶的行為,乖乖坐車。
小鳥把交通安全守則記得很牢,默背著“保障安全別忘了”,一會試圖鉆進安全帶里,一會安分地坐著,一路很快就過去了。
下車時,頂著墨鏡的柳小姐同顧馥琤進行了“進去以后彼此不認識不知道”的友好協議,暈車的小雀不好意思打擾她們,踉踉蹌蹌扶著車門正大光明地溜了出去。
小雀拍拍玻璃,在化妝間同沫沫打招呼。
兩只小金絲雀手拉手轉了一圈,婚禮后,小雀就在沫沫家住下了。
小雀問她:“小雀是不是很乖的小鳥呀?”
顧舒將小碗湯推到他手邊:“喝一口。”
小雀乖乖喝了一口,接著提醒:“主人還沒回答小雀呢。”
顧舒嗯了聲,問:“小叔的車坐著舒服嗎?”
小雀點點頭:“就是安全帶不好拉,小雀翻下去幾次了,沒有主人的舒服。”
顧舒聽出來小雀坐錯車了,但他能陰差陽錯坐到正確的地方也是種本事,她換了個話題:“那小雀為什么報了武崗呢?”
“那是因為……”
當然是因為小雀在沫沫家蹭吃蹭喝久了,不太好意思,沫沫同他的Alpha住在城東的柳家舊宅里,他沒有工作,每天唯一的事大概就是照顧自己盤的花店,小雀住他們對門的廂房,幫著沫沫打理花束,可一直這樣也不是個事。
畢竟他把活干了,沫沫就無聊了呀。
更何況,沫沫她們還要進行為期一年的蜜月旅行呢。
他紅著臉道:“小雀跟他也沒有那么熟啦。”
正巧聯盟夏季招人,小雀就想著去碰碰運氣。
聯盟跟著人類公務員考試走,崗位用數字編碼,小雀稀里糊涂地就報了武崗,告訴沫沫,他要去考公務員了,聯盟有給他提供食宿。
沫沫臨出發那天,兩只小金絲雀抱在一起,依依惜別地看了一晚上電影,白天,小雀把他和他的Alpha送上輪船,便繼續回來辦報考手續,辦到一半,去信息錄入處打了一通小鳥拳,比劃小鳥畫圈,錄入生物信息的小雀終于發現不對。
明明他只會一點點法術的!
郁悶的小鳥邊胡思亂想,邊安慰自己,過不了就拿著報考補助回族里,過得了以后就行俠仗義,學電影里的俠客揮柳條。
畢竟小雀的盤纏已經差不多花完了,他還需要這筆錢回去呢。
想著想著,小雀下意識忽略了墻壁的前行標識,錯過了正門的“請勿高空飛行”警示,唰啦一下另辟蹊徑,從天井飛進去。
“結果小雀就這樣,摔倒了。”
郁悶的小雀拿著兩只平行的筷子比劃“機翼傾斜”給她看。
顧舒順毛:“寶貝好可憐。”
“不過小雀很開心哦,如果不是摔倒了養病,又悶得無聊,出門想看今天的天氣怎么樣,小雀也不會遇到主人了。”
顧舒聽明白了。
這小鳥想出門看看天氣,結果迷路了,又下了雨,還瘸著腿呢,就開始亂飛,結果被雨淋濕了,摔下來又磕到了頭,被剛跟柳董談完生意的她撿到了。
其實也不難理解,柳家老宅在附近,說不定當時柳董說的回家陪伴侶,就是一本正經地裝作出門開車,實則偷偷摸摸繞回老宅。
畢竟柳家人多,出去一個度蜜月的,其他人總是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