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銷假 陳清老師決定今晚回家后好好懲罰……
傅珩舟在莊園有紀叔和大批傭人照顧, 況且復健最艱難的那段時間也已經過去,于是時樾就被傅珩舟催促著去上學了。
“真的不需要我陪你了嗎?”時樾扒著傅珩舟的輪椅不讓他離開,可憐巴巴地看他。
傅珩舟嘆了口氣, 道:“家里我做什么都很方便, 不用你再費心了,況且你們不是快要期末了嗎?”
聞言時樾有一點點小心虛,但很快轉移話題:“我只是不放心你!你自己在家復健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安全,白天也不要長時間看書, 讓紀叔推你去院子里轉轉, 哦也不能轉太長時間……”
看著他絮絮叨叨沒完沒了, 傅珩舟打斷他:“好, 我都記住了, 你隨時查崗,可以嗎?”
時樾露出個得逞的笑:“這可是你說的!”
傅珩舟面對時樾的時候從來都是只能縱容, 點點頭道:“嗯, 是,我說的。所以現在可以安心去學校了嗎?”
時樾不情不愿地向輔導員提交了銷假申請。
第二天恰好是周一, 時樾跟著傅珩舟睡了一個多月,生物鐘也漸漸向傅珩舟靠攏,早起的時候居然一點都沒感覺到痛苦,精神抖擻地吃過早餐, 在上車的時候發現了一臉憔悴的傅珣。
時樾上車的動作一頓, “你今天怎么和我坐一輛車?”
以往這個時間, 傅珣早就去公司了。
傅珣一身西裝革履, 但是不難看出眼底有淡淡的死意,他打了個有氣無力的哈欠,道:“昨天看文件太晚, 今早睡過頭了。”
三個鬧鐘都沒能把他叫醒,還是紀叔看時間不對上樓親自敲門,才把傅珣叫起來的。
時樾上車坐在他旁邊,頗為憐憫地看了他一眼,伸手在傅珣肩膀上拍了拍:“沒事,你再堅持一段時間,你哥回公司后就好了。”
傅珣仰頭靠在椅背上,疲倦地長嘆一聲:“我算是知道我哥之前有多辛苦了。”
車行至傅氏門口,先將傅珣放下,再送時樾去學校。
好長時間沒出現的時樾一露面,宿舍里的另外三人頗感意外。
洛明宇正要出門去圖書館,見到時樾推門進來,驚訝一瞬,但很快反應過來:“你銷假了?”
“嗯。”時樾應了一聲,秦飛和陳勝新則是肉眼可見地激動,撲上來給了時樾一個熱情的擁抱,歡迎他回歸203這個和諧的大家庭。
時樾:……
他們宿舍就是二樓第三間,這名字起得好敷衍。
臨近期末,他們三個都相約去圖書館復習,問時樾要不要一起。
時樾搖了搖頭:“我先去老師那里一趟,銷假需要學生本人過去。”
“好吧。”陳勝新情緒低落一瞬,然后很快調整過來,“那你忙完了我們約飯!”
時樾笑笑:“好。”
*
時樾來到管學生請假的老師的辦公室,站在門口敲了敲門,過了兩秒,才聽見一聲“請進”。
時樾推門進去,驚訝抬眼,沒在這里看到銷假的老師,反而看到了另一位老師。
那位顏值逆天,和林特助還有些特殊關系的陳清老師。
原來陳清老師的辦公室也在這里嗎?
時樾在心底默默猜測,但面上露出個禮貌的微笑:“陳老師好,我來找黃老師消銷假。”
陳清私底下和課上一點都不一樣,他看了時樾一眼,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撐著旋轉椅轉了半圈面對著時樾,笑了聲。
“我認識你,你挺有名的。”
陳清莫名其妙來了這么一句,時樾有點懵。
看著這位老師俊美的臉上露出叛逆青年一樣的表情,時樾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但是表面上沒有表露出來,問道:“哦?那老師是怎么認識我的,從論壇上,還是從林特助那里?”
時樾直接挑明。
陳清臉上露出意外的神情,但很快就想通了:“那天你在學校門口看到的?”
他夸了時樾一句:“眼神不錯。”
看出了時樾有些防備,陳清聳了聳肩,道:“別這么警惕,我沒惡意,除了和林域植的交情,我家和傅家也算是同個圈子的,對你早有耳聞。”
“只是很久之后才知道原來和傅珩舟結婚的人是你,居然還是我的學生。”
短短幾句話的交集,時樾就已經判斷出了陳清沒有惡意,所以身體也放松下來,看別處沒人,從一旁拖過來個椅子,在陳清面前坐下。
他身體前傾,做出個八卦的姿勢:“誒,那你和林特助,是那種關系嗎?”
陳清笑了下,很干脆地承認了。
時樾眼神一亮,突然很想把這個發現同步八卦給傅珩舟。
“咳。”強迫自己回神,想到今天過來的正事,時樾看向面前的長發老師,“陳老師,請問黃老師什么時候回來?我要找他銷假。”
“他可能上課去了,你很著急?”陳清站起身,走到另一張辦公桌前看了看,時樾猜測那里是黃老師的位置。
他回答道:“不太急,但是能早點銷假當然最好。”
陳清從桌上拿起個本子,沖著時樾招了招手:“過來,我給你銷假。”
時樾:“?”
你也能辦,剛才在他進來的時候怎么不早說。
不過時樾也沒有念叨,而是很快走過去,讓陳清幫他銷了假。
陳清對照著請假條,在本子上記錄著什么,寫完后放下筆,道:“行了,等黃老師回來之后錄入系統,你的手機上應該可以收到銷假提醒。”
“啊,完了?”時樾愣了一瞬,沒想到這么簡單,這種事不應該嚴謹對待嗎,陳清沒有系統權限,還能幫他銷假?
不過時樾沉默了一瞬,覺得到底是幫自己忙了,應該先道謝,于是說:“……謝謝陳老師。”
陳清回身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端起桌子上的老干部玻璃保溫杯,走到飲水機那里接水,時樾眼神好,還能看到水杯里面漂浮起來幾粒枸杞。
“……”
再看看眼前這個二十多歲頂多不超過三十的男人,長發披肩,容貌出挑,穿衣打扮像極了馬上要上t臺的模特,但卻在這里用著老干部保溫杯泡枸杞喝。
……好割裂的一個人。
陳清接完水,見他還沒走,目光從時樾的臉上移到剛才錄入信息的本子,頓了下,恍然大悟:“哦,你別誤會,我雖然沒權限,但我是學校股東,不會給你搞砸的。”
時樾愣然,心中腹誹:“……原來是鈔能力。”
“好的,那我不打擾了。”時樾起身,和陳清道謝后轉身離去。
再他走后,陳清看著門口的方向發呆,過了幾分鐘,突然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喂,寶貝兒,你猜我今天見到……”
那頭及其冷淡的聲音聽他巴拉巴拉講了三分鐘,然后道:“好的,收到。”
說完就掛了電話。
陳清舉著手機:?
靠,忘了他家寶貝這些天忙得要死,自己剛才那番話估計被當成耳旁風放了。
陳清老師決定今晚回家后好好懲罰一下不聽他說話的老婆。
*
時樾銷假回學校的第一天,在圖書館和三個室友一起度過,中途黎潤寧發來消息,被時樾騙來了圖書館一起復習。
“救命,我這本書還有一半的重點沒看!”黎潤寧壓低聲音小聲抱怨,整個人化成一灘水流淌在桌面上。
時樾在他旁邊,毫不留情地揪著人后衣領讓他坐起來,“快點背,不然你要掛科了。”
黎潤寧腦子不笨,只是和眾多大學生一樣,平時貪玩荒廢了專業課,一到大考前夕就原形畢露,只能埋頭苦讀,試圖臨時抱佛腳。
“不行不行,我要換換腦子,現在已經學到極限了。”
黎潤寧果斷拋棄書本,抱起手機,但沒過兩分鐘,就驚訝地拍拍時樾肩膀。
時樾扭頭去看他,黎潤寧壓低聲音,示意他看手機上的內容:“小道消息,下個月傅氏設宴,傅珩舟會以傅氏總裁的身份出場!”
黎潤寧小幅度搖晃時樾的胳膊:“真的假的啊?傅珩舟是不是已經恢復好了?那宴會你會跟著一起去嗎?”
“這可是你倆結婚后,傅珩舟第一次公開露面呢!”黎潤寧說起八卦來精神抖擻,“之前都是私底下出現,大部分人都見不到他,這次看樣子是正式出席,你作為他的合法丈夫,一定會出席的吧?!”
時樾愣了一下,還真不知道這個消息。
他穩了穩心神,將書本都收拾進書包里:“我回去問問傅珩舟,這消息他還沒跟我說,可能是還沒確定。”
“啊,好。”黎潤寧見他要走,自己也不想待了,飛快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誒等等我,我也走。”
時樾應聲停下腳步,在黎潤寧收拾東西的時間,繞到一邊去和室友們說了一聲,再和黎潤寧并肩走向圖書館大門。
時樾給司機發了消息讓他來接,但還需要一段時間,黎潤寧陪他在圖書館門口等著。
時樾看他一眼:“你可以先走。”
黎潤寧看著手機嘿嘿笑:“我也等人,男朋友一會兒過來接我。”
時樾挑了下眉,正要說話,就見不遠處一個挺熟悉的男生小跑著過來。
喲,這不是上次那個綠茶?
江尋也在黎潤寧面前停下,伸手接過黎潤寧肩膀上的書包,黎潤寧也很熟練地讓給了他,空出來的手拉住了江尋也的手。
這時候,江尋也才將視線轉移到時樾的身上,露出個大方禮貌的微笑:“時學長,你好,又見面了。”
絲毫不見上次那副柔弱綠茶的模樣。
時樾看了他兩秒,伸出一只手:“是啊,又見面了,江同學。”
第82章 公開(一更) 時樾親吻了他的腳踝內側……
黎潤寧看看男朋友, 又看看時樾,發現他倆并不是劍拔弩張的狀態,松了口氣, 開心道:“我們去前面買奶茶吧!我想喝他家新品!時樾你也一起?”
時樾擺擺手拒絕了:“你們去吧, 司機馬上就過來了。”
“好吧。”黎潤寧笑嘻嘻地牽緊了江尋也的手,“我倆正式在一起啦,下次有空請你吃飯哦。”
時樾點了下頭,然后動作突然一頓:“你哥知道了沒?”
黎潤寧飛快地搖搖頭:“我還沒做好準備告訴他, 時樾你千萬別在你家那位面前說漏嘴了!”
如果傅珩舟知道了, 肯定會告訴他哥, 他哥要是知道自己談了個男朋友還瞞著他, 那不得炸了啊?
“……我過段時間親口跟我哥說, 你先幫我保密。”黎潤寧做出個“求求”的姿勢,一旁的江尋也看了他一眼, 垂下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時樾將兩個人的動作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在心底哼笑一聲,按照他對黎清予的了解, 棒打鴛鴦應該不至于,更何況現在還有林序秋在中間起作用,是黎潤寧對他哥太過于敬重和害怕,才把事情往嚴重的方向想。
時樾感覺自己不能當個惡人, 于是很好心地提醒黎潤寧:“你哥不是那么不講理的人, 再不濟不是還有你嫂子嗎。你瞞著不報才會讓你哥更生氣。”
黎潤寧瑟瑟發抖:“你是說讓我盡快找我哥坦白?”
“嗯哼。”時樾點點頭。
黎潤寧握著拳頭想了想, 態度堅定地決定了:“好, 我今晚回去就說。”
他看向身旁的江尋也,注意到他的緊張,抬手給了他一個擁抱:“別緊張。”
江尋也點頭點到一半, 就聽見他后面的半句話:“江尋也,今晚跟我回家見家長吧!”
江尋也愣住了。
時樾看著這兩個人,搖頭笑笑,正好司機已經到了,他和兩人告別:“我走了,有好消息記得告訴我。”
黎潤寧沖他揮揮手:“你等著吧,肯定是好消息!”
*
司機啟動車輛,時樾通過后視鏡看見,終于反應過來的江尋也一把將黎潤寧抱進了懷里,黎潤寧愣了一下,然后特別主動地笑著抱了回去。
……這兩個人,看性格倒是挺般配的。
人影漸漸變小,直到看不見,時樾收回視線,拿出手機噼里啪啦打字。
[時樾:寶寶,你在做什么呢?]
沒等兩分鐘,手機便發出了消息提示音。
傅珩舟的備注還是上次時樾改的那個,一直沒有被傅珩舟發現,也就沒有被勒令改掉。
[超級無敵可愛男朋友:……不要叫這個。]
[超級無敵可愛男朋友:圖片.jpg]
[超級無敵可愛男朋友:在花園里看書。]
時樾點開那張照片,照片大概是傅珩舟坐在哪里拍的,花園里耐寒開放的花不多,但勝在今天陽光好,畫面看起來暖意滿滿,照片最下面露出書本的一角,旁邊還有茶杯。
時樾沒發覺自己從看到那張照片起,臉上就掛上了溫柔笑意,只覺得現在這種狀態好幸福。
他可以想象得到,傅珩舟一邊喝茶一邊翻書,突然收到他消息,看到那個稱呼時臉微微泛紅,但又很快恢復正常,舉起手機給他拍了一張自己看到的景色。
時樾笑著將圖片點了保存,收起手機看向窗外,感覺連之前看慣了的景色都有了些新的趣味。
很快,車子駛進了傅家莊園,時樾下了車,進門便看到紀叔,問:“傅珩舟呢?”
紀叔接過他的外套,笑瞇瞇道:“剛才在外面花園里吹了會兒風,怕他著涼,便讓他去玻璃花房了。”
“嗯?”時樾知道后院的玻璃花房,不過從沒進去過,現在正好過去找傅珩舟,順便看看,“我去找他。”
玻璃花房從屋里可以直接過去,不必再受外面的冷風吹,時樾跟著傭人走過去,在門口停下腳步。
“你回去吧,我自己進去。”
傭人道:“好的,時小先生。”
透過透明的玻璃,時樾能清楚地看到里面眾多的花卉,以及圓桌旁,身穿米白色毛衣、坐在藤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的男人。
推門的聲音驚擾了傅珩舟,他從書本中抽離,側過頭向門口看去,臉上露出一絲意外的表情。
“時樾?今天怎么這么早回來了?”
他記得時樾今早還說快到期末了,可能要在學校復習,只能保證趕在晚飯前回來,現在還不到五點,怎么回來了?
時樾看傅珩舟看得入了神,直到他提醒才想起來自己為什么早早回來。
“哦,不是什么大事。”時樾在傅珩舟的對面坐下,看了看,“你的輪椅呢?”
傅珩舟抬手指向花房門后面,輪椅在一堆花花草草之中,很容易被忽略掉。
“我現在能走幾步了,李書言也說要我不要依靠輪椅,短距離試試自己走。”
像是知道時樾會說什么,傅珩舟低頭看看自己的腿,眼里閃過一絲笑意:“紀叔看著我走過來坐下的,放心,不會摔到。”
聞言時樾才松了口氣,說起正事。
“今天黎潤寧聽到一個小道消息,說下個月傅氏會舉辦一場宴會?”
傅珩舟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肯定了時樾的猜測:“對,老爺子希望我以全新的姿態出現在大眾面前,讓其他人看到我的腿已經恢復好了,然后當眾宣布贈與我股份的事。”
時樾吃了一驚:“這種事情要當眾宣布?”
傅珩舟微微蹙了下眉,似是也不太理解:“沒錯,我和傅珣都覺得太著急了,但是爺爺他……”
傅珩舟頓了一下,似乎是在組織語言,“爺爺他這次大概是真的不想再管傅氏的事情了,想全權放手給我,以及傅珣,他就此退任。”
時樾愣了下,然后緩緩道:“原來是這樣……”
叱咤風云、一代傳奇的傅老爺子,居然自此就要退出商界了……
這種放在以前時樾會覺得驚天動地的大事,原來真正要發生的時候,是如此平淡且沉靜。
他還有點沒緩過神來,便聽見傅珩舟又說:“宴會那天,你要和我一起出席。”
時樾循聲看向他,發現傅珩舟的視線落在自己胸前,他低頭看看,沒發現有什么不對。
“……出席宴會需要選禮服,之前不是說要幫我選衣服?這次剛好可以一起。”
傅珩舟緩緩說完了后面的話。
時樾眼睛里漾出笑意,道:“原來你還記得?當時隨口一說,我還以為你早忘記了呢。”
他確實想讓傅珩舟嘗試一些其他顏色的衣服,但時間久遠,若不是傅珩舟提醒,他可能都還沒想起來。
傅珩舟端著茶杯,清淺一笑:“這次是你和我結婚后首次在公開場合露面,會有不少媒體和海市的大家族看到。”
提示到這里,時樾已經聽懂了傅珩舟話里的意思,這次宴會不止是有關傅氏,更是有關傅珩舟本人,那么作為他聯姻的對象,時樾也會受到前所未有的關注,而傅珩舟恰好在這時候將挑選禮服的權利交給了時樾……
他揚起笑臉,看向傅珩舟的目光充斥著熱烈愛意:“所以,這次穿什么,都聽我的嗎?!”
傅珩舟被他眼里的滾熱愛意燙到,眼睫微顫,輕輕“嗯”了一聲。
*
宴會在下個月,準備禮服的時間還很寬裕,但是傅珩舟的雙腿復健是一天都不能落下。
“傅老爺子應該是想讓你宴會全程都站著,能行嗎?”
時樾扶著傅珩舟一步一步地慢慢走,說話的時候神情難掩擔憂。
傅珩舟現在已經能緩慢地走幾分鐘了,不用別人攙扶也可以,但是時樾不放心,還是在他身旁虛虛扶著,跟著他一點一點慢慢挪動身體。
傅珩舟停下腳步,緩了口氣,道:“可以,還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宴會我們可以晚些出席,前半程社交結束后,直接回待客室休息,沒人會來打擾。”
他和傅老爺子溝通了自己腿部的恢復情況,老爺子同意將發言提前,給傅珩舟多些時間休息。
“最后散場時再出現一會兒就可以。”傅珩舟道。
這樣一來,他就不算是長時間站立,將整場宴會分為幾段,中間留有充足的休息時間。
時樾聽完,點了點頭:“好,那天應該也不需要我應酬什么,我陪你一起去休息。”
這種大型宴會場合,出現意外或者改變計劃的可能性不小,為了以防萬一,時樾決定全程跟在傅珩舟身邊,最起碼出什么事都可以迅速反應過來。
傅珩舟現在已經不僅限于在復健室里活動了,時樾扶著他在二樓走廊慢慢走,從臥室門口走到書房門口,傅珩舟突然身形一晃,被時樾眼疾手快地抱住。
今天走路時間已經夠長了,時樾將傅珩舟打橫抱起,轉身回到臥室,將人放在沙發上。
傅珩舟低頭,看著單膝跪在自己身前的時樾,道:“我沒事,剛才就是突然腿軟了一下。”
時樾沒抬頭,雙手撫上傅珩舟的小腿,他剛才做了那么久的運動,但腿部還是涼的,乍一觸碰到時樾火熱的掌心,傅珩舟無意識地收了收腿。
“別動。”時樾攥住了手心里一截白皙的腳腕,微微用力不讓他逃脫,然后在傅珩舟的注視下,做了一件讓他意想不到的事。
察覺到那一瞬的觸感,傅珩舟的眼睛微微睜大——
時樾親吻了他的腳踝內側。
過了幾秒,傅珩舟渾身一顫,連忙要將腿收回。
但是剛一動作,便失了力氣,傅珩舟余光不小心看到,時樾的目光注視著他小腿上的傷疤,眼神滿是心疼。
傅珩舟突然就沒再動了。
時樾感知到了傅珩舟的沉默,眨了眨眼,收斂起一切情緒,抬頭看他,轉移話題:“我幫你按摩一會兒,緩解一下肌肉酸痛。”
傅珩舟沒有拒絕,時樾低下頭,仔仔細細地將每一處都按摩到位,中間不可避免地觸碰到傅珩舟的傷疤。
傅珩舟的雙腿,客觀來說確實很不好看,小腿上除了車禍造成的疤痕,還有手術留下的疤,即便做手術的已經是世界頂尖的醫生,但留下痕跡也是不可避免的。
時樾低著頭小聲嘀咕,但因為離得近加上周圍安靜,傅珩舟很輕易地就聽清楚了他在說什么:
“改天問問李書言,有沒有什么更好的祛疤方法。”
傅珩舟一怔,輕聲開口:“……嗯,如果能去除,當然最好。”
傅珩舟這句話是真心實意說出來的,但時樾卻突然抬頭看向他,眼神堅定:“但是我們說好啊,我沒有嫌棄,只是覺得能去除掉最好!”
傅珩舟笑了:“嗯,我知道。”
他現在已經不會因為這些猙獰的疤痕自卑了,因為時樾給足了他信任,再加上雙腿已經恢復,這些疤痕不再是他成為外人口中廢人的標簽,而是他歷經了生死的憑證。
第83章 禮服(二更) 他湊到傅珩舟身邊,賤嗖……
時間在蕭瑟的秋風中緩慢流逝, 這一個月,時樾按部就班地上課、復習,傍晚回到家后, 總能在客廳或者花房看到傅珩舟。
宴會日期已定, 請柬也陸續發出,傅珩舟這段時間也沒有閑著,而是在重新上手公司內的事務。
不過畢竟是干了好幾年的工作了,傅珩舟處理起來得心應手, 還有傅珣在公司里幫忙, 所以每天的工作不算繁重, 紀叔咨詢過李書言, 得到肯定的答復后才放心。
此刻見到時樾回來, 門口發出聲響,坐在落地窗前占據了時樾位置的傅珩舟摘下金絲邊眼鏡, 放下手中的文件向他看來。
橘黃色的夕陽落在他的半邊身上, 給坐在那里的人鍍上了一層金邊,讓他整個人帶上了些神秘的色彩, 仿佛偷偷下凡降落在他面前的圣潔天使。
他的天使對他微微一笑。
“回來了?紀叔剛說晚飯已經準備好了,不知道你們什么時候回來,你掐時間掐得挺準的。”
時樾聽得出這是一句調侃,自腿恢復后, 傅珩舟的心態也轉變了不少, 現在經常會和他開個玩笑, 情緒肉眼可見地明朗起來。
他走過去, 看了看附近沒有傭人,便低下頭去親傅珩舟。
傅珩舟笑著微微仰頭遷就他,兩人在夕陽下接了個長長的吻。
身后不遠處, 傳來一陣十分刻意的咳嗽聲,時樾放開傅珩舟,兩人對視一眼,眼中全是笑意。
“咳,有人來催我們吃飯了。”時樾輕咳一聲,小聲道,也不知道是怕背后的誰聽見。
傅珩舟的角度剛好能看到前面客廳與玄關的拐角,在哪里看見了一片熟悉的衣擺,再看時樾臉上稍顯心虛的模樣,低低笑出了聲。
不過他沒有再繼續逗弄時樾,扶著桌子慢慢起身,道:“走,吃飯去了。”
“好,”時樾點點頭,跟在傅珩舟身邊,看他稍顯緩慢但看起來已經完全無恙的雙腿,“這幾天走路挺多的,腿會疼嗎?”
李書言之前提過,在傅珩舟完全康復之前,走路多的時候要千萬注意他的感受,不要讓雙腿承擔過多的壓力。
傅珩舟放在腿側的手自然地牽住時樾,借力讓自己走得更輕松一些,然后才回答他:“沒有疼過。我心里有數,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他現在是真的可以行走了,除了速度有些慢之外,看不出任何雙腿受過傷的痕跡。
為他檢查的醫生都說,短時間能夠恢復成這樣,已經大大超乎了他們的預計。
*
餐廳里,時樾他們走進來時,傅珣已經脫掉外套洗完手在位置上坐好了。
見他哥是自己走進來的,要到嘴邊的話一頓,先拉開了身邊的椅子,讓傅珩舟坐下。
借著傅珩舟落座沒注意到的角度,傅珣和時樾飛快地進行了一次眼神溝通。
傅珣:你能不能注意點,客廳不是法外之地!
時樾:是你出現的時間不對,怎么偏偏你撞見了,別人都沒撞見過。
傅珣咬牙:你強詞奪理!
時樾不以為意:要不讓你哥評評理?
傅珣、傅珣老實了。
現在家里誰不知道,他哥對時樾寵得要命,要什么給什么,他這個親弟弟已經成為過去式了。
他們兩個的交鋒被傅珩舟看在了眼里,無奈地伸手打斷他倆的視線相交,然后道:“好了,吃飯了,有什么事吃完飯再說。”
傅珣和時樾聽話地收回視線,一個坐得比一個直挺。
他偶爾會覺得自己不是有個可靠的男朋友和幫忙管理公司的親弟弟,而是在帶兩個幼兒園的小孩兒。
幼稚得要死。
吃飯吃到一半,傅珩舟突然想起來,放下筷子,道:“明天造型師帶禮服過來,傅珣你下午早點回來,選一下宴會上要穿的禮服。”
傅珣嘴里塞著塊排骨,聞言點了下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第二天是周末,時樾不上課,傅珩舟確認了一下他沒事不會出門,得到肯定的答復后笑了一下:“剛好讓造型師給你做個造型,這是你首次出席這種宴會,重視一點是應該的。”
時樾沖著他笑,說:“好,我聽你的。”
一旁的傅珣對著空氣翻了個白眼,飯還沒吃幾口,但已經覺得飽了。
*
第二天,周末,時樾陪著傅珩舟在書房工作,傅珩舟工作,他躺在一旁的懶人沙發上打游戲,旁邊小桌上放著飲料和零食,反觀傅珩舟的書桌上只有一杯熱茶,一時分不清到底誰是書房的主人。
傅珩舟低頭批閱了一會兒文件,待一旁的鬧鐘響了之后,便抬起頭休息一會兒,這時候,時樾就會自覺地讓開身旁的位置,讓傅珩舟坐進來。
“這是在干什么?”
傅珩舟窩在時樾懷里,看著他的手機界面問道。
時樾剛好在和黎潤寧聊天,將對面發過來的圖片打開,正巧讓傅珩舟看見。
他盯著圖片看了幾秒,才說:“黎潤寧說宴會那天他們全家都會到場,問我哪個胸針更好看。”
圖片上是黎潤寧拍的他首飾柜里的東西們,放得雜亂,時樾一時之間沒看清都有什么。
但就算看清了時樾也選不出來,他這方面的審美還沒有被培養出來,只覺得越簡潔越好,叮呤咣啷的一堆配飾反而累贅。
將自己的想法說給傅珩舟聽,傅珩舟在他懷里輕笑出聲,沒說他的想法對不對,只是說:“一會兒造型師就過來了,你可以聽聽他的意見。”
過了一會兒,傅珩舟將今天的文件都看完了,便聽見樓底下的聲音,轉頭對時樾道:“下樓吧,去選禮服。”
現在傅珩舟在家里已經很少使用輪椅了,所以兩人并肩走下樓,聽見客廳里幾聲刻意壓低了的驚呼。
時樾抬頭,對上一個打扮十分潮流的男人的視線,腳下步伐一頓。
那男人看見了他,眼神突然迸發出光芒,快步上前圍著時樾轉了一圈,嘴里感言道:“多么完美的身材比例,多么誘人的面龐……”
男人用熱切的眼神看著時樾:“你有興趣做我的模特嗎?我可以帶領你走向國際舞臺!”
他太激動,一時間和時樾的距離有些過于貼近了,時樾沒有接觸過這類人,有些手足無措,只能上身盡可能地后仰,離他遠一些。
最后還是傅珩舟解救了時樾,他蹙了蹙眉,看向那個夸張的男人,沉聲道:“我好像沒有讓你來勾搭我的伴侶。”
男人聽出了傅珩舟語氣里的怒氣,一下子安靜下來,舉起手后退兩步,表情變回正經的樣子:“OK,我錯了,現在我們來說正事。”
他指了指身后的兩排衣架,還有幾個正在被助理打開的箱子:“禮服,配飾,我都帶來了,你們先自己選擇,如果拿不定主意我可以幫忙。”
時樾順著他的手指看向后面的那兩排高定禮服,男人雖然看起來很害怕惹傅珩舟生氣,但聽他們的對話,時樾感覺這兩人應該很熟悉,話語間透露著熟稔。
傅珩舟拍了拍時樾的后背,道:“去選吧,選我們兩個人的。”
剛才那和時樾套近乎要讓他做模特的男人,是傅珩舟認識了很多年的造型師,名叫樊西,樊西這次提前得到了傅珩舟的示意,將以往他從來不會穿的其他顏色的禮服也帶了過來。
此刻,見到傅珩舟和時樾的互動,他眨了眨眼,慢半拍地反應過來:怪不得傅珩舟要突然轉變風格,原來是為了小男朋友。
看時樾過去選衣服了,他湊到傅珩舟身邊,賤嗖嗖地說:“咦,認識你這么多年,我剛知道你原來是個戀愛腦。”
傅珩舟和他很熟,在他面前也不裝樣子,非常絲滑地承認了:“是的,那又怎樣?”
樊西調侃不成反被喂了一口狗糧,一臉牙酸地離他遠了點。
時樾在那兩排禮服中穿梭,最終選中了一身藏藍色的西裝,轉身看向傅珩舟,眼睛里帶著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愛意:“這一身怎么樣?我覺得你穿上肯定很好看!”
傅珩舟點了點頭,樊西將那身西裝拿下來,傅珩舟去了一樓的空房間換上。
等待他換衣服的這段時間,時樾在樊西的指導下翻看那些配飾,有常見的領帶領結,也有不太常用的領帶夾和胸針等等,時樾看得眼花繚亂,發現中意的就拿起來仔細看兩眼。
身后的助理看著他的動作欲言又止,被樊西擺手制止了。
時樾絲毫不知自己手里的這些像擺地攤一樣擺出來的東西市價有多貴,他拿了幾個翻看,但遲遲選不出適合配傅珩舟那身衣服的。
樊西看出了他的猶疑,在身邊溫聲解釋著這些東西的用處,以及適合搭配的色彩,說起這些東西時,他變得正經而專業,讓時樾不由得側目。
樊西說到一半,發現了他的視線,從中讀出了些什么,暗自挑眉:“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在專業領域,全世界能超越我的也沒幾個人。”
時樾略微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顯然沒想到他居然是行業頂尖的那批人。
“我……”
樊西正要繼續說什么,便聽見一旁的門打開的聲音,幾人紛紛轉身看去,幾乎是同步露出了驚艷的眼神。
傅珩舟身穿一套藏藍色西裝,在光影下隱隱有銀絲浮現,走動間可見隱隱閃爍,給沉悶的藏藍色帶來一絲輕快的氣息,襯得男人更加英俊挺拔。
傅珩舟伸手整理著袖口,一抬眼,直直看向時樾的方向。
被那道銳利眼神注視的時樾心口一滯,腦中一空,只剩下了一個念頭:傅珩舟好帥。
時樾聽見了自己心臟砰砰跳的聲音,此刻出現在他面前的傅珩舟,仿佛讓他看到了還未出車禍前,在商場上運籌帷幄、游刃有余的傅氏掌權者。
冷靜,銳利,喜怒不形于色,明明是在商業場合被人懼怕的特征,在時樾這里,卻成為了他心動的理由。
時樾第一次如此清楚地意識到,傅珩舟,是真正的天之驕子。
第84章 勒痕(一更) 純黑色的綁帶禁錮在白皙……
“喂, 回神了。”
一個響指在時樾眼前打響,時樾一激靈,余光看到樊西剛把手縮回去的動作。
“咳……”
時樾視線飄忽一瞬, 然后重新落到傅珩舟的身上。
傅珩舟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他面前, 此刻正一手扣著樊西交給他的袖扣,側耳聽著他推薦的其他飾品。
傅珩舟微微皺了下眉,道:“不用這么麻煩,我是去參加宴會還是去走秀?”
樊西笑嘻嘻得沒個正形, 沖他挑了挑眉:“你家小朋友挑的, 確定不戴?”
他手里是一枚鐘表造型的銀色胸針, 配上他衣服的銀色暗紋正好合適。
傅珩舟不置可否地看了時樾一眼, 發現他眼神期待地看著自己, 無奈地接過胸針:“行,那就戴上吧。”
樊西的幾個助理捂著嘴笑起來。
時樾走上前, 看著樊西幫傅珩舟別上胸針, 此刻傅珩舟全身上下都煥然一新,只有頭發簡單抓了抓沒做造型, 但已經足夠驚艷。
傅珩舟站在全身鏡前,任由樊西幫他確定尺寸,拿回去再修改修改,他注視著鏡中的自己, 一直面無表情的臉在透過鏡子看到背后的時樾時, 露出了一點笑意。
他輕聲道:“你的衣服呢?挑選好了嗎?”
時樾這才從一直注視傅珩舟的美色中回過神, 手指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道:“選好了。”
他在樊西的推薦下選擇了一套,但其實也沒什么可選的,顏色要找和傅珩舟同色系的, 設計要能看得出相差不多的,完完全全是照著情侶裝的標準。
傅珩舟溫柔地看著他:“去試試吧,配飾我幫你挑。”
“好。”時樾乖乖點頭。
他轉身進了剛才傅珩舟換衣服的房間,將整套禮服放在床上,自顧自開始脫衣服。
禮服這種東西,雖然時樾沒穿過,但研究一下也知道應該怎么穿,他動作不緊不慢,看起來完全不像第一次穿禮服的樣子,直到時樾的手指拎起一條黑色綁帶,上面還掛著幾條帶夾子的帶子。
意識到這是什么的時候,時樾的呼吸都滯了一瞬。
這是襯衫夾,用于固定西裝里面的襯衫,在正式場合男士幾乎都會帶。
所以,剛才傅珩舟的西裝褲下,是不是也穿了這東西?
純黑色的綁帶禁錮在白皙的大腿上,勒出一道緊繃的痕跡,將大腿處的軟肉勒得向內深陷,銀|蕩又澀|情。
時樾不禁深呼吸了兩下,閉了閉眼。
他承認自己不應該思想如此齷齪,但是一想到傅珩舟的身上穿了這個東西,他便無法控制地去想象他的西裝褲下是怎樣誘人的風景。
思維繼續發散,時樾想,傅珩舟以前參加各種宴會,也是如此嗎,表面上游刃有余地和人交談,但身下卻被襯衫夾緊緊禁錮著大腿軟肉,晚上摘下時,腿上會不會被勒出一道道紅痕?
叩叩。
門被敲響,傅珩舟的聲音透過門板顯得有些悶:“時樾,需要我幫忙嗎?”
時樾這才如夢初醒,發現自己已經站在原地發呆了不短的時間,他連忙清空了腦海中的不健康想法,清了清嗓子,用帶著些啞的聲音回道:“不用,我很快就好。”
門口的聲音不再響起,時樾低頭長嘆了一口氣,拋卻其他雜念,速度飛快地穿好衣服,打開門出去。
門口斜倚靠著墻的傅珩舟循聲站直身體,向他看過來,不由得眼神一亮。
時樾穿正裝他只見過一次,那時候時樾剛住進莊園,和黎家的小兒子一起偷偷摸摸溜進宴會,那時候他穿的只是一件從衣帽間隨手翻出來的休閑款西裝,但因為青年樣貌好身材優越,照樣引人注目。
而現在則更是了。
樊西在一旁發出怪叫:“天吶,時樾,你真的不考慮當我的模特嗎?你的先天條件真的太優秀了!”
時樾眼神里閃過一絲疑惑,被站在他身側的傅珩舟盡收眼底,眼神暗了暗。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有多勾人,相比之前,時樾長高了些,更顯得身姿挺拔,堅持鍛煉的成果也清晰可見,穿上修飾身形的西裝后,寬肩窄腰一覽無余,一雙大長腿走動間隱約可見其下肌肉輪廓。
總之在傅珩舟眼里,現在的時樾性感得要命。
“時樾,去照照鏡子。”傅珩舟出口才發覺自己的聲音有些低啞,“很好看,這一身很適合你。”
時樾聽到傅珩舟夸他,瞬間將所有想法拋之腦后,美滋滋地站到全身鏡前,看了看自己,然后將傅珩舟拉過來,和自己站在一起。
他的眼睛里盛滿了笑意:“傅珩舟,我們這樣看起來多般配。”
傅珩舟看著鏡中西裝革履的兩人,身上從禮服顏色、建材設計,再到配飾巧思,都明晃晃地昭示著:他們是一對。
所以傅珩舟也笑了,道:“嗯,不只看起來,我們本來就很般配。”
時樾轉頭看向他,毫不掩飾眼中的震驚。
他很少聽到傅珩舟這么直白的情話,現在開心得不得了。
他們的身后,幾個小助理將頭狠狠低下,生怕看到什么不該看的,但其實耳朵早已豎起,聽著不遠處的動靜。
樊西臉上更是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如果傅珩舟經常上網就會知道,這種笑一般出現在磕CP的時候。
“咳咳,好了,你們確定好衣服,我拿回去改一改尺寸,后天就能送過來。”
“好。”傅珩舟點頭道。
正好他們試完衣服,門口響起開門的聲音,是傅珣回來了。
樊西和傅珩舟是朋友,自然和傅珣也挺熟悉的,抬手打了個招呼:“小傅總,快來試禮服了,我需要更新一下你的尺寸信息。”
傅珣剛下班,眼底帶著疲憊之色,但在視線投向他哥和時樾,看到兩人身上的情侶裝后,眼睛里明晃晃寫著“無語”兩個大字。
他扯掉禁錮了一天的領帶,走過去,吊兒郎當地輕倚在衣架上,道:“隨便給我選一身就行,宴會那天我又不是主角,沒什么人注意我。”
傅珩舟在他后背拍了一下,傅珣像背后長了刺一樣,唰地一下站直了。
他聽見了他哥的聲音:“別皮了,快去選。”
傅珣不敢不聽他哥的話,但實在懶得挑,便在樊西的建議下選了一套,換好衣服讓樊西測量需要修改的尺寸,然后隨手拿了個領帶夾給自己別上。
他站在鏡子前面左右轉了轉:“OK,就這樣,我覺得非常好。”
不到十分鐘,他的禮服便定好了。
今日為了選衣服,傅珣回來得早,距離吃晚飯還有一段時間,他看了眼表,打了個哈欠:“我先上樓睡一會兒啊,吃飯再叫我。”
看出他眼底的疲倦不是裝的,傅珩舟點了點頭,道:“去吧,好好休息。”
幾人試完了衣服,樊西的任務也已經達成,他也不多待,對著傅珩舟說:“宴會那天我過來給你們做造型,現在就拜拜了,回去還有一堆事情等著我呢。”
他作為全球知名的設計師造型師,平時工作也是很忙的,多少人豪擲千金想見他都見不到,要不是因為和傅珩舟關系好,再加上傅珩舟舍得出錢,他今天才不會親自過來,派個手底下的學徒就打發了。
傅珩舟和他認識多年,彼此也不假客氣,聽到他說宴會當天親自過來為他們做造型,欣然接受:“好。”
樊西笑了下,大手一揮,助理們飛快整理起東西,然后迅速且有序地搬著東西出門。
樊西臨走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回頭沖著兩人曖昧地笑了下,然后揮手道別:“別送了,再見。”
大門啪嗒一聲關上,時樾聽見了汽車發動的聲音。
此刻時樾和傅珩舟已經換回普通的衣服,時樾想起樊西最后的那個笑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他皺了皺眉,略顯遲疑地問傅珩舟:“他剛才那個笑,我怎么感覺……”
不太對勁呢。
傅珩舟抬頭看了眼已經關閉的別墅大門,視線在周圍環繞一圈,在看到某個箱子的時候頓了一下。
恰巧此刻手機響了一下,有消息提示,傅珩舟打開一看,是樊西。
[給你們留了點好東西,不用客氣~]
最后那個波浪線,讓傅珩舟心里有點不詳的預感。
時樾靠過來,也看清了他手機上顯示的消息,神色疑惑:“什么意思?”
他在傅珩舟的指引下發現了那個遺落的箱子,箱子不大,放在沙發旁邊,讓人一時間沒看到。
傅珩舟本來想讓時樾去拆開看看,但想到樊西的個性,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說:“先搬回房間,晚上回去了再看吧。”
時樾完全不知道里面裝了什么,聽到傅珩舟這樣說還有些莫名,但他乖乖地沒多問,親自把那個小箱子拎回了二樓傅珩舟的臥室。
晚上臨睡前,時樾洗完澡,擦著頭發從浴室走出來,余光瞥見被他放在小沙發上的箱子,動作一頓,走了過去。
傅珩舟本來靠坐在床頭看書,聽到了時樾從浴室出來的動靜,但過了半分鐘,人還沒到床上來,他才發覺不對,放下書去尋找時樾的身影。
然后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找到了人。
傅珩舟此刻的角度只能看到時樾的背影,他疑惑地出聲:“時樾?你在哪兒干什么?”
現在傅珩舟在臥室里幾乎不再使用輪椅了,他翻身下床,一邊說話一邊走過去。
時樾聽到傅珩舟的聲音,渾身一顫,然后慌慌忙忙地將手里的東西塞進箱子里。
可惜他晚了一步,傅珩舟在他合上箱子前便看清了里面的東西,不由得動作一頓,感覺自己的呼吸都熱了起來。
第85章 鈴鐺(二更) 他俯趴在時樾身前,聽見……
看清楚樊西送的箱子里裝著什么, 兩個人的情緒都有些不穩。
不過傅珩舟是震驚,時樾則是尷尬了一瞬之后從心底生出一股火氣。
這些東西,他以前也在網上見過, 不過只敢瀏覽, 不敢往家里買。
現在樊西送的這些,無一不是送到了他的心坎上。
時樾在心底默默改了對樊西的評價,從這是個奇怪的造型師,變成這是個奇怪但友善的造型師。
他抬眼看向已經走到自己面前的傅珩舟, 伸手輕輕一拽, 便將人拽進了自己懷里。
傅珩舟驚了一下, 然后便對上了時樾像餓狼看到獵物一樣的眼神。
他預感情況不妙, 但已經晚了, 在他張開嘴的一瞬間,時樾便已經欺身而上, 將他的意見牢牢堵在了口中, 不允許他說出拒絕的話語。
“唔……別……”
傅珩舟推拒了一下,但絲毫撼動不了時樾, 被壓著親了個結結實實。
“嘶——”
唇上傳來削微疼痛,時樾終于松開了傅珩舟,抿了下唇,嘗到了很淡的一點血腥味。
他看向傅珩舟, 嘴角勾了勾, 就在傅珩舟以為他會放開自己的下一秒, 時樾欺身而上, 讓他也品嘗一下自己造成的后果。
……
氣氛升溫,空氣中的渴求愛意變得愈發粘稠,包裹住兩個相擁的人, 緊得好似讓人喘不過氣。
“呵……”傅珩舟在急促的呼吸中聽到了時樾的聲音,“寶寶,放輕松,呼吸。”
“……”
原來不是氣氛讓人喘不過氣,而是時樾。
慢慢的,不知是氣氛太好,還是時樾手段高超,傅珩舟再次回過神時,自己已經被時樾抱了起來。
他清醒一瞬,擰著身體掙扎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慢慢融化進了時樾懷里。
皮膚觸及到空氣中的涼意,傅珩舟震驚抬頭,瞳孔中倒映著時樾的影子,他似哭似求饒:“別……別在這里……”
落地窗前沒有窗簾,即便知道這是單線玻璃,但看著外面的熟悉風景,對傅珩舟來說還是太超過了。
時樾在他耳邊低啞地笑了一聲,聲音低得像在嘆氣一般,熱氣打在傅珩舟的耳垂上:“……”
聽清時樾說什么的那一瞬間,傅珩舟身上倏地一下子變紅了。
害羞的傅珩舟渾身都變成了粉紅色,再加上因為無處躲避只好閉上眼睛,眼睫微微顫動,顯得更加……迷惑誘人。
時樾在傅珩舟眼睛旁吹氣,壞心思地擾他,讓他睜開眼睛看著自己。
傅珩舟眨著一雙水潤的眼睛,迷蒙地看向他,牙齒輕輕咬著唇。
“唔。”
傅珩舟突然悶哼一聲,被時樾突然的觸碰驚了一下,不自覺地向前挺了挺胸。
但是他死死咬著唇不敢開口,因為一開口只會發出……的聲音。
時樾突然笑了。
他用手指去撥弄傅珩舟的唇瓣,啞聲道:“別咬。”
傅珩舟咬著唇不松,雙眼半睜著搖了搖頭。
恍惚間,他感受到時樾換了位置,待雙腿落到實處,才發現,時樾抱著他坐回到了沙發里。
傅珩舟低低喘了兩聲,雙臂不自覺地用力,摟緊了對方。
突然,傅珩舟渾身一顫,偏開頭低低說了句什么。
但是他的聲音太小了,時樾沒有聽清楚。
這時候的傅珩舟,是跨坐在時樾身上的,要比他略高一些,時樾微微仰起頭,在他唇上親了一口,眼神中露出一絲狡黠,說出的話和手上的動作卻讓傅珩舟僵硬在原地:“你的腿上有今天穿襯衫夾留下的痕跡。”
傅珩舟低頭看去,時樾手指微微摩挲,力道忽輕忽重,讓人忍不住順著他的動作節奏而呼吸。
傅珩舟紅著臉移開視線,卻聽到時樾在他耳邊低啞的笑,笑聲直達他的心底。
……
在沉淪中,傅珩舟的手指突然觸碰到了一個冰涼的物件,他堪堪回神,從急促的呼吸中分出一絲心神去感受。
時樾拉著傅珩舟的手探過去,摸到了箱子。
“樊西送的禮物好多,有些連我也沒見過呢。”
傅珩舟聽到了時樾含著笑意的聲音。
他此刻已經將臉深深埋進了時樾的肩窩,手指微微顫抖著,卻順著時樾的力道穩穩當當地拿起了一個。
入手的觸感陌生,他不知道自己拿到了什么,只聽到了一點鈴鐺的響聲。
他俯趴在時樾身前,聽見時樾悶悶的笑,感受到他起伏震動的胸膛。
他聽見時樾意味深長的聲音:“這個嗎?我喜歡。”
……
很快,傅珩舟便知道那是什么東西,用在什么地方了。
冰涼的落地窗抵著肩背,傅珩舟難耐地仰起頭,后腦勺也貼住了冰涼的玻璃,頭頂已經調暗的燈光映照進他的眼底,依舊很明亮。
時樾全程都在抱著他,不讓他的雙腿落地,放在平時很體貼的動作,這時候卻讓傅珩舟十分想要逃離。
傅珩舟喉嚨里溢出一絲哭腔,在猛烈的搖晃中尋求安穩,卻因為無處著力,只能牢牢抱住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微弱的鈴鐺聲隨著他們的動作起伏響起,一聲接一聲,傅珩舟只需要微微垂眼,就能看到自己身上的景色。
他艱難地從嘴里擠出一句:“夠、夠了……”
他想讓時樾把鈴鐺取下來。
但是他低估了時樾的惡劣,明明聽到了他的祈求,但卻裝作沒聽清楚的樣子:“寶寶,你剛才說什么?再說一遍好不好?”
于是傅珩舟只能再重復一遍。
如此反復,時樾終于聽清楚了傅珩舟的話,但就在傅珩舟松了一口氣的時候,他卻惡劣地表示:
“還不可以哦。”
傅珩舟覺得自己要被折磨瘋了。
時樾在他驟然放大的瞳孔中看清了自己現在的模樣,但他絲毫不覺得羞恥,反而更興奮了。
“寶寶。”
他這樣叫他。
傅珩舟此刻處于腦子一片空白的時候,下意識應了一聲。
換來了時樾低啞的笑聲,從相貼的胸膛傳遞進他的身體中。
他聽到時樾湊到耳邊,用性感且沙啞的嗓音輕聲說:“寶寶,今天可以……嗎?”
傅珩舟覺得自己真的要瘋了,他沉淪在了這片名為時樾的海里,為此拒絕不了他的任何要求。
他清楚地感知到自己點了點頭。
……
半夜十二點,累得手指都動不了一點的傅珩舟渾身干燥整潔地躺在了床上,身上只穿了一件浴袍,大敞的胸口和露出的小臂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痕跡。
胸前的異樣感覺還未消散,傅珩舟無論怎么躺都覺得不自在,他聽見浴室里的水聲未斷,眼神閃爍了一下,低頭拉開衣襟往里看去。
入目便是混亂的紅痕,到處都是,不過萬幸沒有傷口。
過幾天可是要出席宴會的,若是有了傷口幾天時間根本好不了,到時候被衣服碰到肯定會不舒服。
幸好時樾雖然瘋,但腦子里還清醒,知道過幾天還有重要的事,沒有做的太過分。
傅珩舟身上的痕跡乍一看很唬人,但仔細觀察就知道,只是因為皮膚薄才顯得痕跡重,實則擦了藥兩天便都能消下去了。
專注于自己的傅珩舟沒有注意,浴室里的水聲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停了,時樾披著浴袍從浴室里走出來,身上還帶著潮濕水汽,大步走到床邊。
“干什么呢?”
他的聲音突然出現,傅珩舟嚇了一跳,緊接著意識到自己的手還放在……,趕緊收了回來。
但是晚了,時樾從浴室到床邊的這幾步路時間里,已經看清了他在做什么。
床頭柜抽屜被拉開,時樾從里面拿出一只藥膏,然后坐回床上,笑著將羞得捂臉的人掰過來。
“害羞什么,我都……了,還不習慣嗎?”
傅珩舟一聽見他開口就感覺不妙,立刻伸出一只手去捂他的嘴,但晚了一步,時樾偏頭躲開,把話說完了。
他看著傅珩舟臉上的表情,湊過去親了兩下,黏黏糊糊地撒嬌:“讓我看看,幫你涂藥,嗯?”
光是說話還不夠,時樾像只小狗崽子一樣在傅珩舟懷里拱了拱,結果一個不小心,觸碰到了剛才**的地方,傅珩舟“嘶”了一聲。
時樾動作一頓,抬起頭來,滿臉緊張:“我碰到哪里了?疼嗎?”
看著他焦急的面龐,傅珩舟突然生出了點逗弄的心思,皺著臉伸手,讓時樾過來,耳朵挨著他的嘴唇。
時樾以為他疼的說不出話,十分緊張地湊了過去。
結果……
“嘶!”
耳垂忽然一痛,時樾以最快速度起身,捂住自己的耳朵。
他震驚又受傷地看向傅珩舟:“你咬我?”
這時候傅珩舟正難受著,不光是渾身無力,更是處處酸痛,看他也吃痛,心情才好了起來。
“好了,現在可以抹藥了。”
他大大方方地扯開衣襟,把傷處露給時樾看,時樾看著那處地方,有些心虛地飄忽了下眼神。
這一飄忽,就看到了散落在地毯上的那兩個小鈴鐺,他趕緊移開眼,心想一會兒要趕緊扔掉。
他雖然也很喜歡,但是傅珩舟絕對不會再讓他有拿出的機會,所以只好狠心割愛,扔掉它們了。
時樾收回視線,低頭老老實實地替人抹藥。
時樾很仔細地涂藥,所有有痕跡的地方都被上了一層薄薄的藥膏,這樣紅痕能更快地消下去。
過了好久,時樾突然發現有些過于安靜了,抬頭一看,傅珩舟不知什么時候閉上了眼睛,呼吸綿長。
顯然是睡著了。
時樾輕手輕腳地收起藥膏,再小心翼翼地鉆進被窩,生怕驚擾了傅珩舟。
傅珩舟一向睡眠很淺,但也許是因為在時樾身邊,也許是因為今晚耗費了太多體力,直到時樾將他抱進懷里,也沒有一點被吵醒的跡象。
每當這種時候,時樾總愛觀察他。
傅珩舟睡著的時候,長長的眼睫垂落,在眼下投射一片陰影,薄唇不向白天那樣嚴肅地抿著,而是微微張開一條縫隙,半張臉都埋進柔軟的枕頭里面……而這些畫面在時樾看來,都有種別樣的可愛。
他擁著傅珩舟看了好久好久,直到眼皮打架,意識模糊,才將人往懷里更深地抱了抱,再沉沉睡去。
第86章 宴會 時樾泄了氣,道:“好吧,不只想……
轉眼, 便來到了宴會當天,距離宴會正式開始還早,但宴會廳已經陸陸續續有人進來了。
二樓, 外人止步的休息室內, 傅珩舟從輪椅上起身,坐到了沙發上。
時樾從單向玻璃往下看了一眼,回頭對傅珩舟道:“已經有很多人來了,不是還有一個小時才開始嗎?
傅珩舟靠坐在沙發上, 雙腿交疊, 低著頭看手機, 聽到時樾的話后抬起頭, 含笑道:“都是些上趕著尋求傅氏合作, 或者來確認外界傳言的小嘍嘍,真正在海市有權有勢的家族, 不會這么早出場。”
時樾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叩叩。
休息室的門被敲響了。
時樾看向傅珩舟, 傅珩舟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然后開口道:“進來。”
門被推開, 進來的是有段時間沒見的林特助。
林域植進來后立刻反手關上門,對著時樾輕點了點頭,然后走到傅珩舟面前,遞上一份文件, 同時小聲說道:“傅總, 這是傅老董事長讓助理拿給我的股份轉讓合同。”
“據助理轉述, 老董事長說, 您看過之后就可以簽字了。”
傅珩舟冷淡應聲:“嗯。”
聽見他們說的話,時樾好奇地湊過去看。
他們在前兩天也嘀咕過,宴會即將到來, 傅老爺子卻遲遲不找傅珩舟談論股份贈與的問題,是事到臨頭想要反悔?還是打算宴會過后再進行贈與?他老人家的心思一向難猜。
這份合同厚厚一沓,前面的一些專業術語時樾看得糊里糊涂,直到傅珩舟翻到最后一頁,他在最下面看到了傅老爺子要送給傅珩舟的股份,驚得倒吸一口涼氣。
“他手中股份的50%?傅老爺子竟然舍得給這么多?!”
傅珩舟也面露意外,他以為爺爺最多給他和自己持平的股份,好讓他在公司里壓住其他股東們,但是沒想到居然給了他一半。
要知道傅珩舟手中本來就有一部分股份,再加上傅老爺子給的這一半……
傅老爺子手里的股份占比是個很可怕的數字,看當初他老人家的決策無人敢反對的情況就知道,手握大把股份的重要性。
而現在居然一口氣分給傅珩舟50%,其中意味,在場三人都心知肚明。
這意味著傅珩舟將一舉成為傅氏最大的股東,甚至超越了傅老爺子,如果他想,甚至可以讓傅氏成為他的一言堂。
也怪不得時樾會震驚了。
林域植在旁邊沒有偷看,但時樾說的話他聽到了,臉上也是震驚和不敢置信。
他和時樾不一樣,他幾乎是從傅珩舟進公司起便跟在他身邊做助理,這些年也和傅老爺子打過幾次照面,很清楚這位老董事長有多看重手中的權利。
哪怕之后幾年身體不能再支撐他管理公司事務,但股份依舊牢牢攥在手里,每次的股東大會都要出席。
而現在,居然真的將50%的股份無條件送給了傅總……
傅珩舟盯著這份文件好久,過了不知幾分鐘,他才抬手拿起筆,在最后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最后一筆落下,合同成立,傅珩舟現在是傅氏最大的股東了。
林域植看著他的老板簽完了合同,然后將文件合上還給他。
“你帶回去,放到辦公室。”
林特助應道:“好的,傅總。”
他將文件裝進公文包里,趁著宴會廳中人還不多,悄無聲息地從側門出去,乘車往傅氏大樓而去。
*
臨近八點,宴會即將開始,數不清的豪車駛進酒店,在大門口停下,里面的人走出來,與旁邊相熟的人打聲招呼,再結伴一起進入宴會廳。
時樾和傅珩舟在休息室里透過單向玻璃看著外面,時樾突然眼睛一亮,指著讓傅珩舟看:“黎總和沈總來了。”
傅珩舟順著他的視線向下望去,門口處,黎清予和沈聽肆一進來,便被團團圍住,舉著酒杯挺著啤酒肚的老總們紛紛開始敬酒,話里話外不是在談合作就是在打探傅家的事情。
林序秋和黎潤寧也來了,但也許是因為預見了前面兩位被圍攻的場面,他們并沒有和黎清予一起,進門后便低調地去了一旁的餐飲區。
傅珩舟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對著時樾說:“一會兒下去之后你只需要露個面,之后就去找黎潤寧他們吧。如果有陌生人和你攀談,不想社交直接拒絕就好。”
時樾笑道:“這樣不好吧?他們會不會說我沒禮貌?”
傅珩舟看著他,也笑了:“不會,從今天過后,沒有人敢在你面前嚼舌根。”
時樾清楚傅珩舟的意思。
傅家本就是海市最頂尖的家族,之前一個小門小戶和傅家殘廢聯姻,外面說什么的都有,兩人被貶低得一文不值。
而現在傅珩舟的腿好了,還成為了傅氏最大的股東,擁有絕對話語權,別人就算見風使舵,也絕不敢再招惹時樾,上趕著巴結還來不及呢。
時樾和傅珩舟坐在沙發上,中間空了不足一人的距離,此刻,時樾稍微探了探身體,就親到了傅珩舟的唇上。
傅珩舟一愣,先是看了眼休息室的大門,然后才回頭看時樾:“干什么?休息室的門可沒有鎖。”
這件休息室是主人家使用的,按理說不會有別人闖進來,但保不齊傅家人回過來,萬一沒敲門就進來了,不是正好將他們看個正著?
時樾笑嘻嘻的,表情十分無辜:“我知道啊,所以沒打算干什么,只是親一下而已。”
傅珩舟挑了下眉:“真的只是親一下?”
他的眼神里明晃晃地寫著不相信。
時樾泄了氣,道:“好吧,不只想親一下。”
主要是今天的傅珩舟太迷人了,單是在這里坐著什么都不做,都想讓時樾貼上去,親親蹭蹭。
他忽然覺得某些時候傅珩舟叫他小瘋子不是沒道理的,比如現在,他就很想把傅珩舟壓在身下欺負,然后故意在他進入狀態的時候,提醒他門沒有鎖,就可以看到傅珩舟因為震驚和慌亂出現的可愛表情。
“咳咳。”
意識到自己思維跑偏,時樾趕緊回神,他今天穿的一身正裝,稍微大幅度點的動作都有可能將衣服弄皺,不然他還真的很想再和傅珩舟貼貼。
傅珩舟看他一眼,眼神里帶著些許笑意,不知道是不是看透了他在想什么,不過并沒有挑明,而是低頭看了看時間。
“宴會要開始了。”
時樾瞬間將黃色廢料拋之腦后,起身推開了休息室的門,側身讓傅珩舟走過。
傅珩舟從時樾身邊走過,邁出一步后,卻停了下來。
時樾關上休息室的門,回頭便看到傅珩舟在等他,臉上瞬間露出個溫柔笑容:“怎么了?”
傅珩舟的回答是牽起他的手,用力握在掌心。
“我們一起過去。”
之前他們設計的流程里,是時樾跟在傅珩舟身后,沒有現在牽手這一項。
時樾愣了下,但看到傅珩舟望向他的堅定的眼神,突然就明白了。
“好。”
他反手握住傅珩舟的手,手指從他的手心往下滑,穿過指縫,最后十指相扣。
“我們一起過去。”
……
高調奢華、燈光璀璨的宴會廳中,一眾在海市有頭有臉的人物,紛紛舉著酒杯和人交談,宴會廳一角,世界頂級樂團演奏著輕緩的音樂,襯托著這場奢靡非常的宴會。
一片觥籌交錯中,突然,音樂聲停下了。
眾人紛紛抬頭,氣氛有一瞬間的安靜。
緊接著,他們便看到了二樓樓梯口出現的幾道人影。
走在最前面的,是拄著拐杖的傅老爺子,一身黑色唐裝,手腕上纏著他常年把玩的那串佛珠,面容蒼老但眼神犀利,一些年輕小輩被傅老爺子視線掃過,紛紛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
傅老爺子在海市商圈里地位斐然,他走過的地方,眾人紛紛垂首問候,但是最吸引人們注意的,還是他身后的兩個男人。
在場的賓客雖然在來之前都聽說了傳聞,但很多人都不相信,而現在,他們瞪大了眼,看著傅珩舟一步一步踏下階梯,走到宴會廳中央,那雙腿哪里看得出半點不良于行的樣子!
吸氣聲在各個角落響起,有些消息靈敏的老總已經開始互換眼神,從中確認自己聽說的那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而最后,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到了與傅珩舟牽著手的人身上。
本來在傅老爺子和傅珩舟的光輝下,第三個人應該是無人在意的,但是等時樾站在了燈下,那張昳麗又不失英氣的臉龐暴露在眾人面前,眾賓客看清了他和傅珩舟十指相扣時,都控制不住地瞳孔放大、神情震驚。
時樾能聽到一些人的議論聲。
“那是誰,怎么跟在傅家人后面?”
“你這都不知道,那是傅珩舟的聯姻對象!”
“聯姻……和一個男人??”
“傅總不會真喜歡男人吧,他腿都好了,那個男人不就要被趕……”
“閉嘴!這是咱們能隨便議論的嗎!”
逐漸蔓延的討論聲充斥了整場宴會,但大家都是好面子的人,所以聲音并沒有很大,只是跟身邊人竊竊私語著。
時樾耳尖地聽到了幾句,但來來回回都是那些話,他很快就拋之腦后了。
就像傅珩舟說的,他現在的身份地位,不會有不長眼的湊上來惹他不快,至于私底下的議論,那就讓他們說去吧,自己還能掉塊肉不成?
時樾的手指無意識地動了動,傅珩舟側過頭來,因為現場的噪音所以離得很近:“怎么了,不習慣嗎?”
“沒有,”時樾心神微動,看向他,語氣中帶著調侃的笑,“只是覺得,身邊有個靠山的感覺,真好啊。”
第87章 祝賀 打趣傅珩舟:“傅總,您也有被人……
傅珩舟看向他眼底的深邃笑意, 張口想要說什么,但下一秒,就被傅老爺子的助理叫了過去。
他定了定心神, 手上用力握了一下時樾的手, 輕聲道:“你在這里等我一會兒,我下臺后過來找你,別亂跑。”
其實傅老爺子叫他上臺也就是宣布一下他恢復總裁一職和股份贈與的事,用不了幾分鐘, 但傅珩舟像是不放心他一個人待在這里似的, 小聲叮囑著。
時樾笑著回捏了下他的手, 道:“沒事, 放心吧, 傅珣不是在附近招待客人嗎,我有事會去找他的。”
傅珣其實也剛到沒多久, 今天雖然不是他的主場, 但幫他哥招待客人還是做得到的。
不遠處,傅珣舉著酒杯和一些重要賓客站在一起, 視線像他們這邊投過來,和時樾對上眼神后,沖他舉了舉杯。
時樾手中沒拿酒水,就小幅度揮了揮手。
傅珩舟將他們兩個的互動看在眼里, 這才放下心, 跟著傅老爺子的助理過去。
臺上, 傅老爺子由助理攙扶著站穩, 他揮揮手讓助理下臺,自己則站在了話筒前。
臺下眾人瞬間安靜下來,紛紛看向臺上的傅老爺子。
這一看, 他們才驚覺,傅老爺子的脊背已然彎曲,精氣神也不如以往,只是像此刻這樣站在臺上,就需要手臂用力地拄著拐杖了。
此刻,所有人心中都只有一個念頭。
這位傅氏老董事長,海市商業圈的傳奇,老了。
傅老爺子蒼老的雙眼掃視一圈,漠然地看過竊竊私語的人群,視線在人群中的傅珣身上停留一瞬,最后在臺側的傅珩舟身上頓住。
傅珩舟看到傅老爺子看過來,心下一沉,但還沒等他想到什么,便聽見傅老爺子嘶啞的聲音透過話筒傳遍了宴會廳。
“珩舟,上來。”
眾人目光隨著傅老爺子話音落下,投向了那穩步走上臺的男人身上。
不乏有人將視線落到他的雙腿上,但無論想要挑刺的人怎么看,都看不出毛病,若不是真切知道傅珩舟坐過輪椅,他們絕不會相信這是一雙受過重傷,且在手術后只復健了一個多月的雙腿。
傅珩舟走上臺,在傅老爺子身側站定,他一身藏藍色帶暗紋的西裝,胸前的鐘表胸針在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細心的人會發現,他身上的衣服和剛才與他牽手的男人的衣服高度相似,在旁人身上是撞衫,在這兩人身上……
就是明晃晃的情侶裝了。
有人因為這個發現,偷偷走神了一下,然后便被臺上傅老爺子的話吸引了過去。
傅老爺子伸出布滿皺紋的手,微微顫抖但堅定地,拉住了身邊男人的手腕。
他的聲音透過話筒傳遞到每一個人的耳邊。
“前段時間的事情,相信大家多多少少都聽說了。”
傅老爺子說話沒有用很大的力氣,但平淡的語氣中一點都沒有減少那種高居上位者的威懾力。
“不論過去發生什么,我在這里提醒,也是警告一些人,”說到這里,傅老爺子放慢了語速,臺下被視線掃到的傅氏股東幾乎都要站不穩身體,“珩舟,是我決定的接班人,往后不會有任何變更。”
話音剛落,臺下響起一片嘈雜的議論聲。
顯然,到場的各位沒有想到居然還有這么一出,他們都是為了傅珩舟雙腿恢復的傳聞而來的,卻在此見證了傅氏集團的一代權利更迭?
可這還沒完。
沒有顧及他們聽到這消息是什么感受,傅老爺子又平淡地放出了個炸彈。
“從今日起,我將把我手中股份的50%,無條件贈與我的孫子,傅珩舟。”
臺下瞬間炸開了鍋。
“什么什么?我耳朵沒出問題吧?”
“傅老爺子說什么?贈與股份?”
“50%的股份!你可知道傅老爺子是傅氏的最大股東,那可是50%的股份!”
“就那樣給了傅珩舟?那不就是說以后……”
底下議論聲高低起伏,在座都是商業圈子里的人,沒人不懂傅老爺子手中50%的股份代表著什么。
他們彼此面面相覷,震驚的同時,心底都明白了一件事。
傅氏,變天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禁投向臺上的那道挺拔身影,傅珩舟波瀾不驚地看向他們,眉眼間沒有桀驁,沒有意外,也沒有喜悅,而是一種淡淡的平靜。
在場的人均是一怔。
他們以為傅珩舟會欣喜若狂,會露出喜悅的表情,但他們忘了,這是那個憑借自己力量便將傅氏握在掌心,短短幾年內帶領偌大集團更上一層樓的商業傳奇傅珩舟。
他從來不會因為這些外物而表現出喜怒,因為這些東西有或沒有,都改變不了他會重回傅氏的事實。
傅老爺子身體大不如前了,在臺上站了這么短的時間,只說了兩句話,便覺得乏累,他看了看臺下的海市商界名流,從中看到了在與旁人交談的傅珣,恍惚間,他竟覺得那身影像極了初入公司的傅珩舟。
傅老爺子沉默良久,然后敲了敲話筒。
宴會廳安靜下來。
傅老爺子看了看身旁的傅珩舟,握在他手腕上的手用力拍了拍,在一瞬間仿佛看遍了自己前半生的故事,于是現在,和這個孫子對視上眼神,傅老爺子竟有一種恍若經年的錯覺。
傅珩舟看著他,想要張口說什么,卻被傅老爺子抬手打斷。
他面向下面的賓客,聲音鄭重:“從今日起,我正式退出傅氏,往后,傅氏交由我的孫子傅珩舟,全權管理。”
最后,眾人只聽得他長嘆一聲,“我人老了,往后便不管事了。”
說完之后,沒管臺下的人們是何反應,傅老爺子招手喚來助理,徑直離開了。
傅珩舟也從臺上走了下來,他剛才在上面一句話都沒有說,但傅老爺子都已經告訴得明明白白,此刻他剛一走下來,便被熱情的人群圍住。
時樾的視線被人群遮擋,明明離得不遠,但他此刻看不清傅珩舟臉上的表情,只能通過遙遙傳過來的聲音,確認他是在和人應酬。
眼都不眨地往那邊看了幾秒,時樾的眼睛都酸了,旁邊突然湊過來一個人,握住他的手臂晃了晃。
“喂,你要不要先去找黎潤寧他們?”
時樾循聲看去,是傅珣。
他愣了一下,“你怎么過來了,不需要幫你哥招待?”
傅珣笑了一下,抬抬下巴讓他看:“都去找我哥了,我想插都插不進去。”
時樾點點頭:“確實,他們見了你哥就像狼見了肉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和你哥關系多好,現在都上趕著去恭喜。”
傅珣抿了一口酒,道:“商業場上就是這樣,大家都是表面朋友,遇到困難你可以不管不問,但遇到喜事,必須熱切祝賀,哪怕人家并不缺你一個祝賀,甚至壓根不認識你。”
這里畢竟是離傅珩舟很近的中心地帶,不乏有人一直往這邊而來,傅珣帶著時樾想去個安靜點的地方等著,卻突然發現周圍人群安靜了一瞬。
他們回頭看去,人群讓開一條道路,傅珩舟從那邊走了過來。
“諸位,”傅珩舟話是對著周圍賓客說的,眼神卻落在了時樾身上,“這位是我的伴侶,時樾。”
然后又看向傅珣。
“這位,是我的弟弟,傅珣。”
周圍人紛紛有眼色的捧起場來,將二人夸得天花亂墜。
傅珣畢竟是在傅氏帶了有段時間了,此刻熟稔地舉起酒杯向他們道謝。
時樾雙手空無一物,只好對著他們禮貌地笑笑。
倏地,手心一暖,他側目,發現是傅珩舟拉住了他的手。
熟悉的氣息混雜著些許酒氣,落在耳邊,輕輕的:“別緊張,只是介紹一下你的身份,不需要你和他們社交。”
時樾握緊了傅珩舟的手,臉上露出個笑來:“嗯,我知道。”
他看了眼傅珩舟手里不知什么時候多出的酒杯,里面的酒水快要喝空了,他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但是傅珩舟注意到了,笑著小聲說:“沒事,李書言說我現在能喝酒了。”
時樾捏了捏他的手心:“那也要少喝點。”
傅珩舟笑笑:“我盡量。”
他們之后的這兩句對話沒有刻意壓得很低,離得近的幾人都能聽得到,一個長得慈眉善目的老總哈哈笑起來,打趣傅珩舟:“傅總,您也有被人管著喝酒的一天啊?”
傅珩舟不僅沒有生氣,還很好脾氣地和他碰了碰杯:“是啊,我也沒想到會有這么一天。”
他的臉上掛著笑,大家都看得出來,那不是客氣的假笑,而是發自內心的笑意。
在場的哪個不是人精,一看傅珩舟這種態度,心道這哪里是沒感情的商業聯姻,這明明是兩個年輕人的情投意合啊。
想通了這一點,眾人紛紛祝賀起他們兩人來,好話說了一籮筐。
時樾這輩子聽到過的夸人的話幾乎在這里被集齊了。
見他不適應這種場合,傅珩舟找了個理由將人疏散,拉著時樾走到人少的角落里。
“是不是不習慣他們的說話方式?”
時樾在傅珩舟這里從不掩飾什么,聞言點了點頭:“他們說話太夸張,你們做生意的都這樣互相吹捧?”
傅珩舟笑了一聲,道:“不會,他們只是礙于傅氏的強大,才表現得這么夸張。”
今天是傅珩舟的主場,他沒有過多的時間和時樾慢慢講小話,看到餐飲區的兩道熟悉身影,他對著時樾說:“你先過去和他們玩一會兒,我等會兒過來接你。”
時樾點了點頭,也叮囑他:“注意你的腿,撐不住了就回休息室。”
傅珩舟左右看了看,趁著沒人注意,輕輕在時樾唇邊貼了一下,眼神里全是笑意:“嗯,我知道。”
第88章 齊聚 現場唯一的單身狗沈聽肆:“…………
傅珩舟正了正衣襟, 便端著酒杯走入了宴會廳中央,替他應酬的傅珣看到他來了,瞬間讓出中心位置, 自己則想悄悄溜走。
但是他被傅珩舟叫住了, 沒能走成。
不遠處,時樾看著傅珩舟向周圍老總們介紹著傅珣,雖然聽不到他們在說什么,但是大概能猜到是在替傅珣證明, 他們兄弟二人的關系真的很好。
自從傅珣代替傅珩舟管理傅氏之后, 雖然傅氏出了聲明, 是傅珣暫時代替兄長管理事務, 但外界謠言不斷, 說什么的都有,甚至說傅珣也心懷不軌, 趁他親哥生病之際奪權篡位。
謠言可笑, 但說的多了,難免會有人相信, 傅珩舟大概是想借此機會,澄清一下這種謠言。
時樾心里想著,慢慢從宴會邊上繞到了餐飲區,期間沒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所以猛地出現在黎潤寧身后的時候, 還嚇了他一跳。
“我靠!誰……時樾?”
黎潤寧把要出口的不文明話語咽了回去, 他懶洋洋地坐了回去, 拍拍身邊的位置讓時樾坐下。
他讓出的位置剛好在他和林序秋的中間,時樾坐下之后,和林序秋打了個招呼。
林序秋看起來有話對時樾說, 看到他過來的時候眼睛就亮了,現在坐在一起,更是向中間探了探腦袋。
“哇塞,你剛才出來的時候超級帥,好多人都看呆了。”
時樾歪了歪頭:“嗯?”
林序秋瘋狂點頭:“你之前沒有在這些場合露過面,所以外界傳什么的都有,有的說你長得丑上不得臺面,有的說你出身小門小戶肯定很普通……反正今天是狠狠打他們的臉了。”
黎潤寧在一旁附和:“這是真的,剛才有人看到你和傅珩舟一起出來,還問這是哪家的小少爺,怎么沒見過。”
“然后知道你就是時樾,他們一個兩個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了。我就在他們身后聽到的,絕對真實。”
他們三人彼此熟悉,說起話來就沒什么顧忌,相處的也頗為隨意,時樾隨手拿了幾塊小蛋糕,邊吃邊和他們聊。
無意中,時樾看見了黎潤寧領口下的一點紅痕,便問道:“對了,你不是領你男朋友回去見家長了嗎,情況如何?”
聽見這話,黎潤寧還沒說什么,林序秋先開口了。
“他爸媽沒意見,但是黎清予氣壞了。”
時樾看向黎潤寧,黎潤寧也不吃東西了,抓著他跟他倒豆子一樣講:“那天我腦子一熱就直接跟我哥負荊請罪了,我哥氣得要打我,結果被江尋也攔了一下。”
時樾一驚,這么激烈?
他看向林序秋,林序秋表情無奈地為自家男朋友正名:“沒有真打,清予本來是想嚇唬嚇唬小寧,結果被小江在前面一擋,恰好打到了他身上。”
“嗯,那結果呢?”
黎潤寧眼睛亮亮的:“我哥同意我們在一起了,江尋也說未來會自己創業,拿出成績給我哥看,他是能配得上我的。”
時樾挑了下眉,心道那小綠茶居然還是個挺有擔當的。
要知道黎家這種家境,子孫想要自由戀愛,對方的經濟實力根本不在考慮范圍之內,因為能比肩黎家的家庭那可太少了,人品性格反而是他們看重的東西。
江尋也有八百個心眼子,不可能不知道這個道理,他只要保證會一直對黎潤寧好,讓黎家人看到他的決心,黎家就能接納他。
但是他竟然說要拿出成績給黎清予看,這一點可是很難做到的。
一個初出茅廬的大學生,想要做出能夠讓黎氏總裁滿意的成績,難度可想而知,江尋也能為黎潤寧這樣做,屬實出乎時樾的意料了。
沒想到這小子長得挺聰明,內里也是個戀愛腦啊?
時樾將這句話說出來,調侃黎潤寧,誰知他不但不害羞,還怪驕傲的。
“戀愛腦怎么了,戀愛腦才好呢,我就喜歡戀愛腦。”
黎潤寧搖頭晃腦道。
時樾和林序秋對視一眼,彼此眼中笑意清晰可見。
*
宴會進行到一半,傅珩舟基本上和重要來賓們都應酬了一遍,在周圍不再圍滿人的時候,給了旁邊站著的傅珣一個眼神,傅珣會意,待傅珩舟放下酒杯離開,他主動上去攔住要找他哥攀談的人。
宴會比較清凈的角落,黎清予和沈聽肆各端著一杯酒,倚靠在桌子上,見到傅珩舟身邊好不容易空出來,正想要上前去,就見他急匆匆地向餐飲區走去。
沈聽肆眼里露出笑意,一眼便看到了那邊的三道身影,他和黎清予對視一眼,道:“我們也過去?你家小寧和序秋正好也在。”
黎清予自然沒有意見,他放下酒杯,說:“好。”
這邊,時樾他們三個已經從天南聊到了海北,認真得連幾人走過來都沒有發現。
傅珩舟緩步走到時樾身后,還未靠近,便聽見了他的聲音:“為什么要找我?我可不是專業的模特啊。”
林序秋見他一臉震驚,解釋道:“不是那種專業的拍攝,是我接的一個廣告,需要一個青年男模特來和我搭檔一起拍,但是拍攝廣告的那個導演出了名的挑剔,備選的幾個人全被他否了。”
此刻他們討論得認真,完全沒發現三個高大的身影已經籠罩在了他們背后。
林序秋還在繼續說:“今天見到你我突然就想起這件事了,你的形象和廣告主題很符合,我想詢問一下你的意見,如果你可以接受拍攝,我就把你的照片給導演看一看。”
時樾低頭思索,突然發現了地上的影子,猛地回頭,見到傅珩舟眼神一亮:“你怎么過來了?一點聲音都沒有。”
林序秋和黎潤寧順著他的視線回頭,發現黎清予和沈聽肆也在。
黎潤寧驚訝地瞪大了眼:“哥,沈哥,傅哥,你們怎么都過來了?”
黎清予沒有說話,只是上手揉了揉自家傻弟弟的腦袋,然后走到林序秋身邊坐下,姿態親密,倒是沈聽肆笑了一聲,回答道:“本來是想找珩舟的,這不是見他過來,我們便跟著過來了。”
黎潤寧左看看右看看,十分有眼色地站起來換了個位置,將時樾旁邊的位置讓給了傅珩舟。
他們坐的這里是個半圓弧形沙發組,兩對情侶占了長沙發,沈聽肆只好和黎潤寧一起擠靠外的那個小一點的沙發了。
他們一群話題中心的人坐在這里,但明顯是排外的表現,所以也沒有不長眼的過來打擾,故而他們說話也不用放低聲音,都放松地交談。
沈聽肆愛收藏酒,也愛喝酒,此刻他晃著杯子里猩紅的液體,突然感言了一聲:“我們好久沒有聚這么齊了。”
傅珩舟挑了下眉,以水代酒和他碰了一下,道:“這倒是,等過段時間不忙了,我請你們吃飯。”
他看了眼身旁的時樾,放在下面的兩只手慢慢靠近,再握緊,眼神里滿是溫柔。
這一幕沒有逼著人,沈聽肆“嘖”了一聲,轉頭就想跟黎清予吐槽,卻發現姓黎的早就和對象牽上手了。
注意到他的視線,黎清予面無表情,林序秋倒是俏皮地眨了下眼睛,對他露出個不太好意思的笑容。
沈聽肆:……
他轉頭,便看到了坐在自己身邊的黎潤寧,但還沒等他張口,黎潤寧便率先舉起手說道:“別看我啊,我也是有對象的人。”
他這話一出,瞬間招來幾道小聲的笑。
沈聽肆轉頭看去,時樾和林序秋笑得最明顯,就連他的兩個好兄弟臉上仔細看也能發現一點點松動。
現場唯一的單身狗沈聽肆:“……我說你們夠了,欺負我孤家寡人一個?”
傅珩舟懟他懟得毫不留情:“誰讓你以前玩得太瘋,現在風評不好,哪個好人會喜歡你?”
黎清予雖然沒說話,但點了下頭,明顯是認可傅珩舟的意思。
沈聽肆哼笑一聲,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不好意思,本少爺不需要愛情。”
……
他們幾個坐在角落聊了一會兒,眼見宴會到了尾聲,傅珩舟需要出面再應酬一下,便和他們先道別了。
沈聽肆黎清予幾人都沒有意見,正好他們過來也只是看看,沒什么正事,讓傅珩舟不用管他們,一會兒他們就自行離開。
傅珩舟點了點頭,目光轉向時樾,聲音放輕了些:“你和我一起過去,還是回休息室等我?”
時樾雖然不喜歡這些應酬,但他想陪著傅珩舟,所以很快起身,干脆道:“我陪你一起。”
他和坐著的幾人簡單告別,然后從侍從那里端了一杯酒,和傅珩舟一起走進宴會廳中央,轉眼間便被幾人圍住了。
時樾不會生意場上的那些官方話術,所以只是安安靜靜地跟在傅珩舟身邊當個微笑擺件,再替傅珩舟擋擋酒。
今天的宴會就是為傅珩舟舉辦的,來者都說了祝賀的話,傅珩舟不好不回敬,所以一來二去也喝了不少。
后半程時樾見他眼神中已經有了些許醉意,便奪過他的酒杯放到了一旁,再有人敬酒,便自己先舉杯和對方喝,傅珩舟則是簡單解釋自己現在還不能多飲酒。
終于,宴會散場,人群離去,時樾拖著喝得快不認識路的傅珣,扔進早就停在門口的車的副駕駛,拉上安全帶,轉身便看到了一直跟在他身后,沒有發出聲響的傅珩舟。
“你醉了嗎?”時樾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就被握住了手腕。
傅珩舟眼底閃過一絲清明,因為喝多了酒的嗓子略顯沙啞:“沒有,還認得你。”
時樾突然起了玩心,挑眉逗他:“哦?那你說說我是誰?”
傅珩舟定定地看了他幾秒,就在時樾以為他要說話的時候,傅珩舟突然身形一晃,栽倒在了時樾的懷里。
時樾抱著人,緊張地晃了晃:“傅珩舟?你怎么了?”
淡淡的呼吸聲從背倚靠的肩膀處傳來,時樾松了一口氣,原來是喝醉了。
散場后人都走光了,時樾左右看看發現沒有外人,便一把將傅珩舟打橫抱起,塞進了車后座。
他自己也坐進去,先給傅珩舟調整了一個舒服的靠在自己身上的姿勢,然后才輕聲對著前面說:“好了,走吧。”
司機很有眼力見地沒有出聲,直接啟動了車子。
車輛匯入車流,此刻已經很晚了,馬路上連車都很少,只有呼嘯的風聲和無邊的黑夜。
前排的傅珣醉也醉得不老實,嘴里發出幾個意味不明的音節,身體還扭來扭去,幸好有安全帶綁著,不然都能滾到座椅底下去。
車外突然照進來一道刺眼的燈光,靠在時樾肩膀上的傅珩舟皺了皺眉,臉無意識地蹭了蹭,扎進了時樾的懷里,將自己的臉捂得嚴嚴實實,確認外界的燈光打擾不了他。
時樾無聲地笑了一下,胳膊繞過傅珩舟后背,將人抱住,在發頂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第89章 主動(一更) 浴室的燈光一直亮到了凌……
終于到了家, 汽車緩緩駛進莊園,傅珩舟被剎車聲驚醒,睜開眼睛看到自己靠在時樾身上, 愣了下。
時樾注意到了他的動靜, 側頭小聲道:“回家了,要我抱你下去嗎?”
“不用,”傅珩舟幅度很小地搖了下頭,聲音帶著醉酒的沙啞, “扶我一下吧, 我可以自己走。”
“好。”
深夜氣溫低, 還有風, 時樾打開車門沒讓傅珩舟下去, 而是先從外面站著的紀叔手上接過毛毯,將傅珩舟整個人裹進去。
紀叔看著傅珩舟跌跌撞撞地從車上下來, 一張臉上滿是擔憂:“這是喝了多少啊?先生您怎么不聽醫囑呢……”
“沒事, 紀叔。”時樾笑了下,扶穩傅珩舟, “是路上睡了一覺,后勁兒上來了。我看著他呢,沒喝太多。”
紀叔松開了緊皺的眉頭,連連點頭:“誒, 誒, 那就好。”
沉默寡言的司機繞到副駕駛那邊, 費了點勁才把傅珣拖出來, 紀叔剛放下一點的心又提了起來,轉頭過去看了看,確認人是睡著了而不是喝太多暈倒, 才稍微放下心來。
外面風涼,幾人都喝了酒,紀叔年紀又大了,時樾便趕緊道:“我們先進去,王叔麻煩您扛一下傅珣。”
司機是個渾身肌肉的中年男人,扛著傅珣大步向室內走去,步伐一點不見慢,最后反倒是時樾扶著傅珩舟落在最后面。
剛才下車的時候傅珩舟頭雖然暈,但意識還算清醒,能自己走直線進屋,但進了屋暖氣鋪面而來,他反倒感覺更暈了一點。
時樾將傅珩舟身上的毛毯拿下來遞給紀叔,為了不吵到兩個醉酒的人,輕聲道:“麻煩您照顧一下傅珣,傅珩舟這邊我來就好。”
“嗯,好。”紀叔也同樣輕聲應和,“需要給你們準備一份解酒湯嗎?”
時樾想了想,道:“明早再做吧,今天時間很晚了,讓他們早點休息。”
紀叔點了點頭:“好,你們上去慢點啊,別摔了。”
時樾應聲,然后扶著眼神有些渙散的傅珩舟慢慢走到電梯口。
電梯門關閉,在到達二樓的時候應聲而開,時樾扶著傅珩舟出去,他的注意力全在眼前的路上,沒注意傅珩舟微微蹙了下眉,不知道看到了什么。
突然,時樾感覺到一股力道將自己推了一把,他沒有防備,被直接推到了墻壁上。
“嘶——”
傅珩舟剛才那一下幾乎沒怎么控制力道,時樾猛地后背撞墻,還真有點疼。
不過他現在顧不上自己身體上的疼痛了,時樾震驚地瞪大了眼,看著面前壓過來的傅珩舟。
傅珩舟眼神迷蒙,裹著一層霧,時樾不知道他現在意識是否清醒,只能放緩了聲音哄。
“傅珩舟?怎么突然嚇我?”
傅珩舟沒有反應,視線盯著他說話間開合的唇瓣,眼底有些掙扎,像是在思索。
時樾又換了個稱呼喊他。
“寶寶?”
傅珩舟突然動了。
時樾心里暗暗發笑,對自己的名字沒有反應,但是叫他寶寶卻……
突然,唇上傳來了微涼的觸感。
時樾愣住了,瞳孔驟然放大,剛才自己心里想的東西瞬間忘了個干凈。
他現在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
傅珩舟主動親他了,但是這個姿勢好像有點不對啊!
時樾被推的那一下完全沒防備,所以現在歪歪地倚靠著墻,面前的空間被傅珩舟堵住,所以只能曲著腿,顯得比傅珩舟矮了一點點,傅珩舟好似是頭暈站不穩,雙手扶著墻,正好形成了一個壁咚的姿勢。
時樾的臉色隱約扭曲了一瞬,但是很快恢復正常。
沒事,被自己老婆壁咚一下怎么了,他們真男人從不在乎這些,況且傅珩舟主動的時候真的很勾人,時樾的心都酥了。
他看著不知道是否清醒的傅珩舟,輕聲問:“寶寶?為什么要親我?”
他的語氣接近誘哄,此刻傅珩舟腦子不清醒,直接順著他的問題回答了出來。
“因為……喜歡。”
時樾一愣,眼睛里溢出笑意,繼續哄他思考:“喜歡誰?”
傅珩舟眨了眨眼,視線在他的臉上打轉,看了半晌,就在時樾以為他沒聽清的時候,傅珩舟開口了:“你。”
像是怕他沒聽見似的,傅珩舟捧起時樾的臉,鄭重地重復了一遍:“喜歡你,時樾。”
時樾……時樾的心臟又開始不爭氣地怦怦亂跳。
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時樾突然感覺口干舌燥,眼前這個模樣的傅珩舟,他真的無力抵抗。
“好了,我帶你回房間洗漱,”時樾慌張地移開視線,一開口聲音啞得不像話。
他打橫抱起傅珩舟,傅珩舟倒也不掙扎,乖乖任他抱著,讓開門就開門,讓松手就松手,像個任人擺布的娃娃。
時樾將人放到沙發上,褪去外套,摸了摸他的臉,道:“我去給你放水,你乖乖坐在這里別動,好不好?”
傅珩舟不知道聽沒聽懂,將滾燙的臉貼在時樾微涼的手心,上下蹭了蹭。
時樾無奈,但看他這么安靜的樣子,估計也出不了什么大事,所以便安心地去了浴室放熱水。
放著熱水的時間,時樾將西裝外套和領帶摘下來扔進臟衣簍里,明天會有傭人收走送去干洗。水放好了,他便轉身出去找傅珩舟。
剛邁出浴室一步,時樾便呆在了原地。
小沙發上已經沒了傅珩舟的身影,不過臥室就這么大,時樾往外走了兩步,四處看了看,便在角落發現了傅珩舟。
……是坐在輪椅上的傅珩舟。
大概是真的醉迷糊了,傅珩舟以為自己的腿還沒好,下意識就要去找輪椅,結果就是跌跌撞撞地走到房間角落找到了很久不用的輪椅,然后坐了上去。
許是聽到浴室那邊的動靜,傅珩舟靠肌肉記憶操縱輪椅轉了個彎,到達時樾跟前停下。
也許是覺得熱,傅珩舟伸手扯開領帶,順便將襯衫扣子也解開了幾個,此刻白襯衫半露未露地掛在他身上,時樾只覺得一股無名火從身體深處涌起。
傅珩舟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誘人,紅潤的臉頰,迷蒙的眼神,凌亂的衣服,再加上是坐在輪椅上,微微仰著頭看向時樾……
時樾不爭氣地狠狠咽了下口水。
他閉著眼上前,摸索著給傅珩舟攏好衣服,哄他:“別鬧,我幫你洗個澡,洗完就去睡覺,好不好?”
今晚傅珩舟耗費了不少精力,時樾沒打算做什么,強行壓下一些想法,盡量讓自己心無雜念地伺候傅珩舟。
可惜他的想法注定要落空了。
喝醉的傅珩舟變得格外難纏,或許可以說是變得更加直白,平時不會表露的情緒在此刻毫無隱藏地展現在時樾面前。
他一雙眼朦朧地看向時樾,眼里似乎有水光劃過,修長的手指不知何時放到了胸前,勾著那搖搖欲墜的襯衫邊緣。
他說出的話似祈求似引誘。
“想要你,可以嗎?”
這還怎么忍,但凡是個男人都忍不了,時樾忍著快要爆炸的欲望,將傅珩舟一把從輪椅上抱起來,轉身走向冒著蒸騰熱氣的浴室。
他在傅珩舟耳邊咬牙切齒地說:“這可是你說的,明天醒了別跟我生氣。”
傅珩舟胡亂地“嗯”了兩聲,緊接著,浴室門“啪”地一聲關上。
長夜漫漫,浴室的燈光一直亮到了凌晨,浴缸里的熱水換了幾遍,最后,傅珩舟直接在浴缸里面睡著了。
時樾看著他安靜的側顏,嘆了口氣,心想,希望傅珩舟喝酒不會斷片,明天最好能想起來今晚他自己是怎么熱情主動的。
不然這一身的慘烈痕跡時樾真的沒辦法解釋。
他明明剛開始很小心很溫柔,是傅珩舟覺得不夠,一個勁兒地撩撥他,把火撩起來了才知道害怕,但又忍不住地一次次逗弄,時樾都快被他逼瘋了。
*
半夜,傅珩舟做了場噩夢,突然驚醒。
他睜開眼,入目是一片黑暗,只有身前貼著的身體不斷散發著暖意,撫慰了他急促亂跳的心。
“唔,怎么了?”
時樾迷迷糊糊間感覺到了懷里人的動靜,半瞇著眼低頭去看,然后一下子清醒了。
“怎么了?臉怎么這么白?!”
時樾緊張地捧起傅珩舟的臉,什么睡意困意都被嚇得無影無蹤了,傅珩舟慘白著一張臉,額角有冷汗滲出,眼睛卻一眨不眨地死死盯著時樾。
時樾不由得再次放低的聲音,拍著他的后背哄道:“做噩夢了?不怕不怕,都是假的。”
傅珩舟就那樣定定地看了時樾好久,才緩慢地眨了眨眼,酸澀感刺激著淚水從眼眶涌出,模糊了視線。
他伸出手,繞到時樾背后抱住了他,雙臂緩緩收得更緊,直到時樾受不了叫停他才送了松手。
時樾意識到情況不對,強硬地掰開他埋在胸前的臉,讓傅珩舟注視著自己。
“告訴我,發生什么了,嗯?”
傅珩舟張了張口,夢中那股強烈的失重感仿佛還存留在體內,讓他出口的聲音都變得沙啞異常:“我夢見……”
“我夢見了另一個你,和現在長得一模一樣,但我莫名知道那不是現在的你,他……”
傅珩舟說得有些混亂,但時樾瞬間就聽懂了,不由得心下一沉。
傅珩舟語序混亂地說了好多,最后,他窩在時樾懷里疲憊地開口:
“……那個時樾身邊,沒有我。”
按理說只是一場噩夢而已,傅珩舟本不該如此在意,但是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暗示著他,這是真實的,這不只是他的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