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偉知不留心這些無關緊要的事,他的目標只在奪權上。
所以刑明熙接回來后,他也沒有派下人去打聽,只是聽過一句,自然跟著的下人們都不知道五少爺?shù)拈L相。
屋內跟著伺候茶水的刑豪,目光極快的看了一眼主人,只見二少爺迎上他的目光。
那目光淡淡的,沒什么情緒。
刑豪主動上前回話。
“回大少爺,這位是五少爺,昨夜因院子里的丫鬟仆人沒留神,讓五少爺貪玩跑了出來,二少爺瞧夜色過深,便留了五少爺一晚。”
刑豪把話說得婉轉又體面。
大少爺聽了這話還沒發(fā)話,四少爺刑衛(wèi)樸倒是一拍桌子,發(fā)怒了。
“胡說八道什么,什么野種也敢叫五少爺,刑府只有四位少爺,哪里來的五少爺。”
“二哥,你這仆人也太膽大了。”
“二弟,你不會是心善過了頭,一個野種也讓下人尊稱五少爺,父親只說當做善事養(yǎng)著他,可不是當少爺身份養(yǎng)的。”
大少爺目光盯著那瘦弱少年,隨后沖自己身邊跟著的下人示意,下人得了吩咐,其中兩個人就要上前去拿住明熙。
明熙見整個書房內的氣氛不對勁兒,尤其是那個大少爺身邊的仆人剛一動作,他就眼疾手快的跑到了刑宴之身邊,像遇到危險炸毛的貓咪,快速尋求主人的救助。
“二哥,救我!”
明熙語氣焦急又害怕,那兩個仆人還在往他的方向走,明熙知道自己絕對不能讓大少爺?shù)娜藥ё撸@幾位少爺對他的態(tài)度,可不像這位二少爺那樣和善。
自己被帶走了,保不齊得吃不少苦頭。
“二哥。”
見刑宴之沒有看他,目光只是看向那兩個往這方向走的仆人,明熙不由得更加急切慌張,急急的又喚了一聲二哥。
明熙不知道刑宴之在想什么,這幾秒的時間被無限拉長,在兩個仆人快碰到他的時候。
明熙心一橫,直接兩只手把刑宴之的右手胳膊死死抱住,這樣仆人抓他的時候,肯定不敢大力拉扯他。
刑宴之心里被叫得有一絲煩躁,今日晨起他就聽仆人來報說,大哥從父親那里攬了查案一事。
他也猜到了,對方會借此事來他院子找事情,所以他沒有讓仆人第一時間把明熙送回去,而是把人帶了過來,為的就是留在這里當靶子用的。
刑明熙心思深沉,極盡諂媚,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讓大哥帶走,帶走后不管他們使什么手段都好。
若是刑明熙帶著什么目的來的,大哥查出來的事情,他自然也能有法子探聽到,若是沒什么目的,只是借機攀附,那也只是去了一個麻煩而已。
聽著刑明熙殷切又焦急的叫他二哥,似所有人中自己是他最信任的人。
不是最會花言巧語了嗎?怎么這時候對著其他幾位少爺不會施展自身本領了呢?
“大哥,不過是一位癡子罷了,空明大師都說過稚子無辜,他那時候才幾個月,能知曉什么,不過是無辜受累而已,何必跟他過不去。”
在仆人快伸手抓住人時,明熙求助的二少爺伸手阻攔了仆人,并且發(fā)話保他。
明熙心里跟看救世主一樣的看著二少爺,眼里還有劫后余生的欣喜,眼眶也是微微發(fā)紅濕潤,讓明亮黝黑的眼珠子越發(fā)好看。
刑宴之自然是看到了對方的眼神,看過一眼后便不再看他。
果真是極盡諂媚。
刑宴之搬出空明大師后,大少爺和四少果然臉色難看,但是又不敢說空明大師的不是,三少爺?shù)故敲嫔锨那乃闪艘豢跉狻?br />
主要是這少年看著很是瘦弱可憐。
“呵,這野種你要護就護,不過你身邊的下人倒是不知事,什么人也敢稱五少爺,二弟,你的下人也該管教管教了。”
刑偉知朝對方發(fā)難,從刑宴之接受刑家以來,做事滴水不漏,好不容易抓著他身邊仆人的錯處,他絕不能放過。
刑豪見事情有變,且大少爺發(fā)難,于是主動跪下認錯。
“大哥,刑豪也跟了我許久了,我對他總有些主仆情分,這樣,大哥賣弟弟一個面子,就罰他兩年月錢,當作懲罰。”
刑宴之開了口。
刑偉知今日也算是出了口惡氣,所以只哼了一聲,表示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
“行了,今日來是有正事的。”
“我派人搜過那死去丫鬟的房間,在她的房內找到一塊出入刑府的通行令牌,我今日來是查府內仆人丫鬟的令牌。”
刑府內只有主子身邊的心腹仆人丫鬟,才有外出刑府的令牌,又或者說是主子想支使下人出去辦什么事時,才能拿到令牌。
非心腹之人,出去辦完事后,令牌是要還到負責出行的管事那里。
那紫煙只是前院伺候的二等丫鬟,平時就做些端茶倒水的雜事,也不是哪位主子的心腹,所以沒有得通行令牌的資格。
那女子跟這令牌的主人肯定認識,又有可能,那少了令牌的人,也就是殺了紫煙的兇手。
聽到大少爺這樣說,刑宴之讓他院子里有令牌的仆人,都拿出自己的令牌自證清白。
而后院跟著伺候的丫鬟婆子,有些是母親留下來的老人,還有些是他幼時身邊照顧的丫鬟和嬤嬤。
在他年歲漸長后,就讓這些丫鬟嬤嬤搬到自己住處的后院了,平日里只留仆人照顧。
為避免有通風報信的嫌疑,他等查驗完仆人后,轉動輪椅和大哥他們一行人,往丫鬟住的后院去了。
刑豪被留了下來,明熙見所有人都走了,也不敢去那幾位大少爺面前礙眼,于是他悄悄走到刑豪面前。
“對不起,刑大哥,害你被罰兩年工錢,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后有機會的話,我會想辦法還你的。”
明熙認為對方是被自己連累,被罰了月錢,所以心里十分過意不去,帶著歉意認真的同對方道歉。
刑豪聽到明熙叫自己刑大哥,內心是有些驚愕的,但他面無表情沒有表現(xiàn)出來。
不過驚愕過后,他又覺得主子是不是多慮了,這位“五少爺”明擺著智商不怎么高的樣子,昨夜里聽不懂人話,今天也看不懂這些少爺之間的機鋒。
如果不是二少爺?shù)脑S可,他一個仆人怎么會用五少爺?shù)拿^稱呼對方,這目的就是為了激起幾位少爺?shù)呐瓪舛眩屗麄冋乙粋靶子出氣,還順便把這個麻煩解決了。
雖然不知道二少爺,為什么最后關頭又反悔了,但刑豪一向不會多去揣摩二少爺?shù)男乃肌?br />
明熙見對方站得筆直,也不搭理自己。
明熙陪著對方站了一會兒,自覺無聊,于是開始回憶他們剛剛說過的案件,抓取重點信息后,想和刑豪討論案件。
“刑大哥,我聽大少爺他們說,丫鬟是穿著里衣被人捂死的,捂死后又剜了心,隨后丟尸荷花池。”
“丫鬟平時都有事情忙碌,多半只有睡覺時才會褪去外衣,而且你們這里不是每晚都有巡查的人嗎?拖著一個尸體,一路上肯定會留下血跡的,畢竟尸體被剜了心,血肯定很多。”
這尋常人根本做不到的。
“刑大哥,你有沒有想過,有可能是妖怪做的?”
畢竟這本書的名字就叫做《猜猜誰是妖》,妖怪挖心倒是很有可能的。
“若真是妖怪,何必多此一舉,捂死后才剜心,直接生剜不是更方便,他都是妖了,為什么還要考慮這些問題,直接剜心后離開不是更方便?”
刑宴之推著輪椅回來了,聽見刑明熙荒謬至極的猜測后,他接了一句。
明熙覺得二少爺說得非常有道理,但他同樣覺得作者寫這些,肯定不是寫著胡侃無用的,妖怪肯定就在這刑府內,不然構建刑府這些劇情做什么?
還是得先找找更多的線索,看看兇手是誰,電視劇和小說不都這樣演嘛,從一件容易忽略的小事或者小案件,最后順藤摸瓜肯定會揪出個大的。
“二哥,你說兇手都殺人一個來月了,這一個月的時間,如果那塊令牌跟他有關系的話,他會想不到去取走嗎?”
明熙拋開妖怪這個問題,先思考案件本身的疑點。
刑宴之先是看了一眼刑明熙,見他不復剛剛的害怕,也不見他對自己獻媚,畢竟他不久前才把人給護下了。
“二少爺,仆這就下去自領刑罰。”
刑豪突然說了這一句話后,就退出去了。
刑豪這一聲打斷了明熙的思路,明熙這才想起來,他這二哥剛剛又救了自己。
“二哥。”
明熙眼睛亮亮的,感激又感動的看著二少爺,甚至為了表達自己的謝意,上前走到對方跟前,然后半蹲下來,伸手抱住了刑宴之。
給了對方一個大大的擁抱。
明熙如今窮得一清二白的,也沒什么拿得出手的謝禮,于是只能用最簡單的東西表達謝意了。
明熙很瘦弱,抱過來的時候,也沒什么太大的力度,他不像真正的小貓,沒有順滑的皮毛,反而頭發(fā)毛躁,一身皮包骨,抱著時也有些硌人。
明熙不知道對方在自己表達謝意時,還對自己挑三揀四的,他倒是覺得他這二哥的身上好香哦。
干干凈凈又香香的。
悄悄多抱一會兒。
增加好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