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邢子墨預料之外的答案,聽到這個回答,即便是邢子墨也愣了一下。
不能做壞事,會變壞?
殷紀在意的不是他的父母怎么樣,也不是其他,而是……他?
邢子墨思索了一番自己做過的壞事,還真沒想起來他做過什么壞事,他無奈地看向殷紀,心想:也不知道這個醉鬼的想法是怎么來的,他有這么像壞人嗎?
難不成是一個禮拜前的那件事,導致小男朋友現在喝醉了酒都還記得提醒他不要做壞人?
那次確實是他錯了,但……也就那一次。
“不能做壞事,會變壞的。”
殷紀又重復了一句,說完后皺起了眉頭。
邢子墨的臉靠得很近,他有點想捏。
手指動了動,到底沒有忍住誘惑,殷紀的手指落在邢子墨的臉上,輕輕捏了捏,手感很不錯,他又捏了捏。
“我的事情我能解決。”
“要乖哦。”
長這么大頭一次被捏臉,頭一次被人說要乖的邢子墨:“……”
他戳了戳殷紀的臉,趁著殷紀皺眉,把自己的臉從殷紀手上挪出來,循循善誘道:“你想怎么解決?”
“我……我。”
殷紀我了兩句,表情很是凝重,半晌后他低聲道:“我不知道。”
“但……但你不能做壞事。”
邢子墨的手在殷紀的后腦勺上輕輕摸了摸,意外覺得手感不錯。
“這不是做壞事,我可以幫你一起動手。”
“不。”殷紀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邢子墨沒有再堅持,低笑了一聲,“那我不做壞事,有什么獎勵嗎?”
他欺負他的小男朋友,“小男朋友,我聽你的話,你是不是得給獎勵?”
聞言,殷紀遲鈍地歪了歪頭。
獎勵。
他的男朋友聽他的話,他要給什么獎勵嗎?
不用。
他霸道地想。
“沒。”
說完,意識到自己這樣很不講道理,殷紀磨磨蹭蹭地從邢子墨懷中出來,慢悠悠扶著邢子墨的肩膀想要站起身,還沒站起身,腦袋暈乎乎的他就倒在了邢子墨的懷中,邢子墨攔了他一下,殷紀好死不死地整個人撲在邢子墨身上,嘴唇親在了邢子墨的臉上。
“你……你。”
遲鈍的殷紀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結結巴巴,臉頰紅了一片。
他視線閃躲著,說了半晌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最后打了一個酒嗝。
酒嗝讓他離家出走的腦子回來了,他慌忙地移開自己的臉,沒敢看被自己輕薄的邢子墨。
“沒……沒有。”
“沒有獎勵。”
邢子墨饒有興趣地盯著自己臉紅的男朋友看了好一會兒,把人看得差點炸毛,這才扯開話題。
他順著獎勵繼續說。
“沒有獎勵,我為什么要聽你的?”
“小男朋友。”
醉酒的人不會糾結于一件事,稍微扯開話題,就會順著另一個話題繼續說。
幾近炸毛的殷紀被這句話吸引了,猶猶豫豫地開口:“好像……”
也對。
“你是男朋友。”醉鬼大著舌頭,試圖理直氣壯地說服邢子墨。
“男朋友也要獎勵。”邢子墨面不改色,順手給殷紀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沒有獎勵我不聽你的。”
聞言,殷紀被難住了,男朋友該給什么獎勵?
不知道啊!他沒經歷過。
“那你想要什么獎勵?”殷紀的理直氣壯消失了。
醉酒后邏輯正常,就是沒剩什么理智,只剩下本能,會臉紅,會尷尬,腦子會不太受控制,記憶也不太行,除非是記憶深刻的事情。
邢子墨專業地給出了對醉鬼殷紀的分析報告。
他的視線在殷紀的臉上滑動著,見青年滿臉糾結,不知道為什么,他忽然覺得有點渴。
他眼前這個人喝醉酒后表現出了以前不會表現出來的一面,單純,無害,好似一條毛茸茸的,會朝著人撒歡的小狗,臉紅撲撲的,情緒上疑惑居多,眉間的冷淡就此隱去,露出了讓人難以拒絕的表情。
讓人想上手揉一揉。
“你能給我什么?”邢子墨繼續哄騙單純的小男友。
小男朋友沒帶腦子,張嘴就答:“貓糧。”
邢子墨:“……”
殷紀:“……”
氣氛陷入了尷尬。
邢子墨捏了捏小男朋友的后頸,很好,小男朋友把他當貓了。
“貓糧?”他重復了一句。
殷紀脫口而出貓糧兩個字后就僵住了,眼前的大貓,哦,不是,眼前的男朋友表情很不對勁,讓他心底突然生出了危機感。
他錯了,他不該把男朋友當大貓貓的。
“說錯了。”殷紀知錯就改,皺眉想了一會兒,眼神亮了一下,“等等。”
他大抵是真的無法適應酒精,扶著邢子墨的肩膀還搖搖晃晃,邢子墨一只手伸出,虛扶著殷紀,防止醉鬼倒下。
好在殷紀這次沒有倒下,他站起來就搖晃著身體走進了臥室。
邢子墨不自覺地站起身跟在殷紀身后,跟著殷紀進了房間。
進去后他環視了一圈,可以看出來,這里沒怎么收拾,東西也少。
殷紀的房間很干凈,房間內除了床上有坐過的痕跡,只有剛被打開的衣柜中放著他上次讓助理為殷紀買的衣服。
那些衣服沒有拆開包裝,也就證明衣服的主人沒有穿過這些衣服。
是不喜歡嗎?還是不習慣?
邢子墨心想,剛想到這里,他就看見殷紀蹲了下去。
他上前兩步,還沒來得及伸出手防止殷紀摔倒,就看見殷紀蹲得好好的。
邢子墨往后退了一步,注視著殷紀。
殷紀在一堆衣服里面翻找了好一會兒,才從袋子里翻找出想要的東西。
他拿著東西,慢悠悠扶著柜子站起身,嘿嘿朝著邢子墨笑了一聲,“男朋友。”
東西被殷紀緊緊地抓著,邢子墨一時間也看不出來那是什么,他走過去,扶著殷紀問道:“準備給我什么獎勵?”
殷紀搖搖晃晃地擺了擺手,躲開邢子墨的攙扶,獻寶似的把手上的東西塞到邢子墨手上,大著舌頭道:“給你。”
手上傳來冰涼的觸感,邢子墨低頭,只見被殷紀放在他手上的赫然是一個禮拜前他給殷紀的那張銀行卡。
他摩挲了一下銀行卡,“怎么給我了?”
殷紀看不上這張卡?嫌少?
應該不是。
“不喜歡?”
他問。
殷紀剛從地上起來,腦袋更暈了,他用力地晃了晃腦袋,抓著邢子墨的肩膀,維持住身體的平穩。
“獎勵。”殷紀指了指邢子墨手上的銀行卡,沖著邢子墨笑著說。
“這是獎勵?”邢子墨的視線在殷紀難得出現的笑容上停了一下,問道:“你不要?”
“不要。”殷紀大著舌頭說,聲音有點含糊,“我有錢。”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驕傲道:“我會賺錢。”
邢子墨問:“你一個月兼職能賺多少錢?”
“兩千多。”殷紀驕傲地說。
邢子墨:“……”
很多了呢。
邢子墨隨意把卡放在床上,眸光閃了一下,淡淡道:“這是我給你的,不能算是獎勵。”
“換一個。”
“至少要讓我看見你的誠意。”
殷紀愣了一下,臉上滿是茫然:“不能算嗎?”
“嗯。”邢子墨面不改色地說,“不能算。”
殷紀苦思冥想。
“想不到嗎?”邢子墨瞥見殷紀的表情,在一旁道:“要不我自己提?”
若是殷紀清醒,就會發現此時的邢子墨就像是一只大尾巴狼,正在對他循循善誘,可此時的殷紀并不清醒,酒精已經占據了他所有的理智。
“那你要什么?”
羔羊認真地問大尾巴狼,表情很苦惱,“我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我……沒有獎勵給你。”
邢子墨盯著殷紀近在咫尺的臉,肯定地說:“你有。”
“什么?”殷紀茫然地問。
“親我。”邢子墨說。
“不行。”想都沒想,殷紀就搖頭晃腦地拒絕了。
“不能親。”
“你是我的男朋友。”邢子墨繼續循循善誘,“身為男朋友,連我這一點要求都不能滿足嗎?”
他的笑容消失了,臉上露出了明顯的失落,“我還以為我們的關系很好呢。”
“小男朋友,你不喜歡我?”
殷紀見他失落,漿糊似的腦子頓時急了。
“不是。”
“不……喜歡?喜歡的。”
他手足無措,茫然地看了邢子墨兩秒,見邢子墨臉上還是失落,又遲疑了一秒才道:“我親?”
邢子墨聲音低低的,理直氣壯地提出自己的要求,“摁著我親,怎么樣?”
“小男朋友,你不會連我這點要求都做不到吧?”
瞥了眼遲疑的殷紀,邢子墨的聲音染上了兩分委屈,“我都沒有說更過分的要求,男朋友,你不會不喜歡我吧。”
殷紀對情緒的感知很敏銳,邢子墨這語氣在他聽來就是失落了,就像一只高貴的大貓咪,失落的時候只會高冷地在一旁提出要求,不會過來親親蹭蹭,只會在旁邊等待鏟屎官的靠近。
傷心的貓咪需要被安撫,傷心的男朋友也需要安慰。
殷紀猶豫了一下,靠近了邢子墨一點,邢子墨的呼吸落在他的臉上,癢癢的,有點想撓。
親~
視線落在那抹粉色上面,殷紀感覺喉嚨有點渴,他盯著那粉色看了兩秒,咳了一聲,試探地問:“那……那我親了?”
邢子墨計劃得逞,趁著殷紀沒注意,打開手機錄像功能,放在旁邊固定。
“要摁著親。”
“摁著親?”殷紀猶豫了一下。
“要是不愿意。”邢子墨見魚上鉤,無聲地笑了一下,低下聲音裝出一副失落的樣子:“脫了衣服給我看腹肌也不是不行。”
“之前我沒看仔細。”
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酒意上頭,這句話落下,邢子墨抬起視線就看見殷紀的耳尖紅了。
白皙的耳尖染上了紅,很是好看。
有點想摸。
邢子墨故意問:“小男朋友,你是想脫衣服嗎?”
“不……”
殷紀捏了捏身上的白色短袖,“我……”
他腦子慢了半拍,又看對面穿得整整齊齊的人,沒由來地覺得不對勁,腦子一抽問道:“你為什么不脫。”
邢子墨聲音低了幾分:“你沒讓我給你獎勵啊!”
殷紀思索,殷紀確信,好像確實是這樣。
不太靈光的腦子思索半晌,殷紀靠近邢子墨,手指在邢子墨的臉上捏了捏,在男朋友臉上捏出一個紅色的印子這才松開。
瞧見這紅色印子,殷紀心虛地移開視線。
“好吧。”
邢子墨垂眸,壓下嘴角的笑意,“小男朋友,需要準備……”
話還沒落下,忽地,邢子墨只感覺一股大力撞在了他身上,緊接著一個人重重地撲在了他身上,他被這大力撞擊地往后退了兩步,死死地被摁在了衣柜上。
殷紀一只手攬著邢子墨的后腦勺,一只手按在邢子墨的肩膀,認真地親上了他喜歡的粉色嘴唇。
真·摁著親。
不,是摁著啃。
醉酒的人沒有章法,摁著他在啃。
感受到嘴唇上的痛意,邢總沒忍住嘶了一聲,眉頭跳了跳,一把按住摁著他的殷紀。
“別咬。”
他低聲道:“小男朋友,輕一點。”
“慢慢親。”
這話明顯被聽進去了,摁著他的人動作慢了一點,邢子墨稍微張開嘴,舌尖觸碰著殷紀的舌尖,引導著不得章法的殷紀。
好一會兒,霸道地摁著人啃的殷紀像是找到了什么訣竅,動作變得熟練,沒一會兒邢子墨的呼吸就急促了起來。
邢子墨仰著脖子,被摁著接受小男朋友火熱的吻,點點酒味在交錯的唇齒間蔓延,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呼吸急促的邢子墨腦海中不由得生出了一種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的感覺。
醉酒的小男朋友有點過于霸道,他嘴唇都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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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照進了房間,落在殷紀的臉上,溫和的陽光在臉上撫摸著,腦袋陷在柔軟枕頭上的殷紀慢悠悠地睜開了眼睛。
刺眼的陽光落在眼睛上,他瞇了瞇眼睛,好一會兒才適應陽光。
入眼皆是陌生,殷紀疑惑了一下,隨即想起來了,這是反派給他租的房子。
他昨天喝了一杯酒,腦袋暈暈的,回到這里就斷片了。
好在回來了,沒有在路上發酒瘋。
殷紀不由得在心底慶幸了一下。
他從床上起來,宿醉后腦袋有點難受,搖了好幾下才舒服一些,俯身穿好鞋子正準備出門,忽然他的視線定格在旁邊的衣柜上。
上個禮拜他收拾東西的時候把衣柜的門關上了,現在怎么打開了?
視線游移了一下,他又在床頭柜上找到了邢子墨給他的銀行卡。
殷紀:“?”
昨天他喝了酒到底干了什么?
還是……有小偷?
殷紀皺了一下眉頭,拿出手機看了眼微信,很好,除了反派,他沒有聯系過任何人,和反派的視頻通話也只有十分鐘。
應該沒發生什么大事。
殷紀把銀行卡放回衣柜里,又把衣柜門拉上,洗漱后沖了一個澡,揉著有些難受的腦袋走出房間。
剛出來,他就聞到了一股好聞的香味。
有點像是粥的味道。
殷紀:“?”
帶著疑惑,他順著香味走過去,剛到客廳就看見半開放式的廚房內多了一道忙碌的身影。
殷紀:“??”
腦子不太靈光地動了動,殷紀想破腦袋也沒有想到為什么反派會出現在這里,不是說這里除了他沒有人能進來嗎?
反派是怎么來的?反派怎么能進來?
殷紀皺了一下眉頭,繃著表情走進廚房問道:“邢先生……”
您怎么來了幾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他咽了回去,殷紀盯著邢子墨的嘴唇,沒忍住在心底嘶了一聲。
反派怎么這么像是被……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