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愛聽 程巷一就笑:“喜歡就成……
程巷一就笑:“喜歡就成, 不枉我找人買了這些書。”
“太感動了,今天晚飯我做,你歇著。”
程巷一指尖點住他的腦門, 輕輕說:“可是請的阿姨今天上工, 你沒有發揮場所了。”
柳逢春想了下:“那我騎摩托帶你去學校玩吧, 牽著手在操場走幾圈。”
程巷一:“行, 那先下樓吃水果, 西瓜冰好了。”
在周六這天。
家里收拾好了, 程巷一讓阿姨們多準備些菜,家里有客人要來。
是柳逢春邀請的室友和好朋友盛意。
室友們先到了, 見到三層小洋樓嘴巴張大, 呆愣愣的。
李樂成一把薅過柳逢春,陰惻惻問:“你不是說你家賣飯的嗎,買的金飯還是銀飯啊。”
柳逢春邊笑邊蹲,跳到周軒身后, 伸長脖子大聲說:“真的是賣飯的,就是買的人多了點。”
周軒護住他:“別鬧了,你們不想去里面看看嗎。”
尤禮也拉住李樂成:“走吧,快進入看看柳逢春家什么樣子。”
幾人說說笑笑走進屋, 程巷一身穿休閑服坐在沙發上吃水果, 側臉看到柳逢春揚起唇角招呼他們吃零食。
他這一身顯得人很散漫,雙腿交疊伸長支在地上, 懶洋洋靠在沙發上,懷里抱著個玩具長耳兔。
“隨便玩會兒,喜歡吃什么去廚房跟阿姨說。”
“好的,程哥。”
幾人異口同聲,答應過后, 坐在沙發上并排看電視,手乖乖放在膝蓋上,脊背挺直,比聽課還認真。
程巷一看柳逢春朋友們放不開,找了個話題,跟他們聊天。
不得不說他做生意許久,在老油條手里都能尋摸到好處,更何況這幾個小屁孩。
沒有十來分鐘,幾人放松許多,跟程巷一侃侃而談。
盛意半個小時后才到,拎著包裝好的果籃,里面是當季賣的最火的水果:“特意挑的,待會就給吃了。”
看到小洋樓,盛意絲毫不覺著驚訝,仿佛覺著柳逢春天生就該住在這里面,做一個快快樂樂的小少爺。
也是,她這個朋友,衣著用品沒一個便宜貨,家里肯定有資產。
柳逢春接過果籃,挽著笑吟吟的盛意進了院子,里面幾個小哥兒沒見過盛意,乍一看到陌生人有些拘束。
都是同齡人,共同話題拉出來聊上幾分鐘,很快就混熟了,程巷一這個大男人不方便跟女生和哥兒呆在一塊,走到柳逢春邊上,示意自己去樓上處理事情。
柳逢春曉得他是給朋友騰出空間,摟著他的脖子踮腳親了口。
“去吧,我過會兒上去陪你幾分鐘。”
“嗯,再親一口。”
柳逢春吧唧,在他臉上親了個帶響的。
柳逢春跟程巷一一塊招待他們,開始他們對程巷一發怵,后頭看他人挺和氣,慢慢放開玩。
熱熱鬧鬧的,廚房里廚子和阿姨們忙活的熱火朝天,準備了堪比席面的菜,一股腦端上餐桌,險些沒放下。
幾人放開了肚皮吃,不敢浪費糧食,硬生生把所有菜都吃光了。
晚上柳逢春留他們吃飯,幾人慌忙擺手:“不用不用,真不用。”
中午吃的,都快晚上了胃里依舊滿登登的,晚上在來這么一通,是要出人命的。
盛意撐著肚子拍柳逢春肩膀:“春兒啊,下回別喊我了,實在是,吃不下。”
柳逢春哭笑不得:“沒說不可以剩飯,看你們一個勁兒吃,還想著這會請的廚子手藝不錯。”
盛意抬手抹掉并不的存在的眼淚:“剩飯太浪費了,只能硬吃。”
送走了朋友,柳逢春鎖上大門回屋。
程巷一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見他回來,張開手臂,柳逢春非常上道挪過去趴在他身上,下巴抵著軟綿綿的胸口蹭。
“你肌肉軟乎乎的,真好摸。”
他上手捏,手感軟彈,玩上癮了,又捏了好一會兒。
“放松狀態下,肌肉就這樣,腹肌也是的,不信你摸。”
柳逢春笑的壞壞的,在他身上亂摸一通,鼻尖全是從皮膚深處散發出來的暖熱,很鮮明的程巷一的氣味,嗅著嗅著,有些上癮。
日子照常過,沒什么大的變化,平淡如水過的飛快。
眨眼,又過了一年,過完這個暑假,柳逢春就是首都大學大三的學生。
在古老師給他推薦的書全部看完后,他被古老師喊去辦公室,問了著考古專業相關內容,見他都能答出來,不由得點頭。
“不錯,看來你都記著了,今年暑假有什么安排嗎?”
“沒有。”
古老師直接跟他說:“那你跟我去H市吧,那里新發現個墓,帶你實地考察去。”
柳逢春:……
“好的,古老師。”
到如今,他才知道,這個腿腳不好的小老頭,對他有多看重。
其實這是他自己努力,如果沒達到古老師的預期,無論說出什么樣的花兒,也不可能帶他去現場實地考察。
開著摩托車回到家,立馬在書房找到程巷一,看他埋頭處理事情,柳逢春準備退出去。
“怎么了,小春。”
程巷一抬起頭,閉上眼睛揉了下鼻梁,從桌面上抬起眼睛看向門口探頭探腦的小哥兒,眸光霎時柔軟下來。
柳逢春:“你忙好了嗎?”
“嗯,過來說話。”
他給柳逢春騰了半個椅子,招呼人坐在身邊,待人過來后,一把將人抱個滿懷。
“是這樣的,老師要帶我去H市實地考察,就在暑假哦,只能你自己在家了。”
程巷一聲音悶悶的:“好吧,去多久。”
“開學前回來。”
程巷一睫毛垂下:“那豈不是兩個多月見不到你了。”
柳逢春見不得他這副粘人樣子,心軟了一半,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你好好努力,跟政府合作的鋼鐵廠處理好了,我就能回來了。”
那個鋼鐵廠是他在飯店認識的人給他拉的,完全不行了,但有政府做后臺,程巷一只能接下棘手的廠子。
最近都在為這個廠子憂心,柳逢春對做生意一竅不通,看著程巷一忙的像陀螺,就知道事情不好辦。
夫夫兩人所在領域不同,很少有能幫得上忙的地方,心里干著急,也只能在對方累的時候送上個溫暖的擁抱,輕聲軟語說些閑話放松心情。
程巷一何嘗不想早日處理好鋼鐵廠,焉噠噠靠在柳逢春肩頭:“好,我在家等你。”
柳逢春摸他硬刺刺的發茬,笑話他:“你說這話,跟小媳婦兒似的。”
程巷一哼了下,壓低嗓子說:“你家小媳婦兒。”
柳逢春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看著倒在身上的人:“哥,你是在撒嬌嗎?”
“跟自己媳婦兒撒嬌不是很正常一件事情。”
柳逢春嘿嘿笑,抱著大腦瓜拍了拍:“多撒嬌,我愛聽。”
第52章 修復 暑假剛開始,柳逢春收拾……
暑假剛開始, 柳逢春收拾了幾件薄衣服裝進包里,跟隨古老師踏上去H市的火車。
首都大學去了二十幾人的隊伍,古老師帶隊, 隊員都是他挑選的, 有考古專業的老師, 也有以前古老師帶過的學生, 柳逢春打眼看過去, 只跟古老師熟一些。
不過沒關系, 他是去實地考察學習知識的,跟著古老師一人足矣。
長途跋涉后, 一行人終于到了發現古墓的地點, 負責接待他們的人員見每個人都風塵仆仆,面露疲憊之色,率先安排了宿舍。
這里距離H市的農大很近,步行十多分鐘, 學生們放暑假,政府派來的考古人員跟農大校長商量好了。
從首都過來的考古學家就住在學生宿舍,考慮到性別原因,分了男寢女寢和哥兒寢。
哥兒暫時只有柳逢春一個, 單獨開宿舍門沒必要, 負責人給他安排到給老師住的平房里。
單間,里頭擺放著單人床, 擁擠的小屋子里還放著書桌,書柜,臺燈一類東西。
衣柜空狹窄,里面橫著個掛衣服的桿,他帶來的衣服掛起來就給擺滿了, 鞋子放門口鞋架上,簡單收拾一下,柳逢春跑去找古老師,預備待會兒去現場看看。
才要出門,就碰見了溜達過來的古老師,小老頭兒身子骨還算硬朗,努力控制之下,受傷的那條腿僅有一點點坡,對生活影響不大。
“出來的正好,跟我一塊去食堂吃個午飯,下午去現場看一圈。”
古老師招手,柳逢春鎖上門小跑過去,跟古老師邊走邊聊,說的最多的還是古墓相關內容。
根據里面構造和所處的地理位置,這里葬著的應該是宋朝時期的王公貴族,墓穴里面設有機關,除卻他們,還有其他相關人員前來。
都住在農大宿舍,小哥兒一個手數的清,都住在教師平房,柳逢春出門碰到他們,互相點頭打個招呼。
每天在宿舍和古墓之間奔波,柳逢春回到屋子里,舉著鏡子扒開衣領,默默嘆了口氣,沮喪趴在桌子上。
分層好明顯,都給曬黑好多。
他氣憤給每天帶的帽子一巴掌:“哼,破帽子,臉都給曬黑了。”
打過之后,很快又后悔了,撫了下被打皺的地方,放在架子上,唉,還得戴,不能這么欺負它。
柳逢春跟著古老師學了好多新東西,實地考察更多細節和需要注意的事項,每天忙忙碌碌,回到平房洗漱完倒頭就睡。
很累,但更多的是充實,他不曉得其他學校考古專業是不是也這么全能,到了現場用小刷子清理陪葬品上面的泥土灰塵,隔了七百多年時間,挖掘出來的古玩字畫,錦繡服飾,以及墓主人生前最愛的寶物,難免有所損壞。
這時候,就需要文物修復工程。
恰巧,古老師也有所涉獵,指了柳逢春和他一塊兒,去當地博物館修復,這種東西博物館派了人去請H市最有名的古玩大師,他們師門內有專研修復的人。
數十人花費半個月,才將帶來的這批物件還原出來。
第二批正裝車準備送到博物館,用農大的電話打給市圖書館。
“古老師,第二批我讓人送過去了,回頭你找人接應他們。”
剛得了清閑的古老師,錘了錘直不起來的老腰,抿了口茶水。
“行,我這就讓柳逢春騎車過去,走大路,小路顛簸,東西弄壞了,又是個事兒。”
那頭爽朗大笑:“知道,這我還能不知道嗎!”
寒暄幾句,古老師掛斷電話,伸伸胳膊和腿兒,慢騰騰去工作室找人。
工作室內,安靜的足以聽見呼吸聲,柳逢春趴在桌子上,呼吸放得很輕,用鑷子夾著指甲蓋大小的碎片,尋找它的位置。
他一直在弄,古老師眼疾手快尋了個間隙喊他出來。
柳逢春摘掉口罩:“古老師,這張畫還差最后一點兒。”
“不是這事兒,那頭新送一批需要修復的物品,你騎洋車順著路過去,帶他們到一樓辦公室里面。”
柳逢春十指交叉舉起,關節嘎嘣響,伸了伸筋骨,渾身猛的通透,眼睛都明亮了。
“好嘞,在里面精神緊繃,出去松快會。”
古老師笑著拍他肩膀:“就看你小子認真,好好學。”
“嗯,我去了,您車停哪兒的?”
“博物館停車棚最右邊那個,你上次騎的。”
這個洋車是農大校長借給古老師騎的,他們倆老早以前就有書信往來,看到老朋友到這來,大手一揮就要將汽車給他開。
古老師倒想答應,可他不會開,只要了個洋車騎著玩。
還經常被柳逢春騎著去遛彎,不過,他也不白騎,每回出去逛一圈,回來的時候都會帶點吃的。
H市有家老式糕點,生意火爆,回回去排的隊都能順著路排上十里米,有一次路過,看到他們店排隊的人很少,才到店門口,柳逢春果斷下車買了三包糕點。
兩包單獨的,還有一半混著稱。
糕點掛在車把手上,懸在空中晃悠,車籃子里放了個小西瓜,圓滾滾綠油油的西瓜長的特別標準,瓜藤還新鮮著,是他挑了好久選出來的,長的最好看,成熟度也很不錯的瓜。
回到住的平房,用刀削掉頂上一塊皮,拿勺子掏著吃。
那包兩種糕點混合的他拿去給古老師,去的時候古老師他們也在吃西瓜,賊大一個,十來斤重。
蹭了個塊西瓜,邊走邊回宿舍。
思緒拋出腦外,柳逢春去車棚推洋車,跨上橫在前頭的大杠,騰出一只手整理帽子,蹬著洋車往路上去。騎了半個小時,才看見迎面過來推車架車的一隊人。
大老遠的,為首的師兄就在招手了,這是古老師帶的前幾屆的學生,柳逢春的直系師兄。
“柳逢春——”
蹬著洋車到他們面前猛的捏閘,控制車頭來了個漂亮的飄移。
柳逢春瀟灑一笑:“來的時候想吃西瓜,古老師趕緊攔住我,說等你們來了開西瓜吃,這下沾了你們的光。”
喬師兄毫不客氣,給柳逢春薅下來他跨上洋車:“累死了,你去拉架車,我騎會兒洋車歇歇。”
“直走,到第二個路口左拐,然后再直走……”
喬師兄抬手:“到了再說,我記不住。”
柳逢春:。
“那也行,先走吧。”
晃晃悠悠到達博物館,已經到了下班點兒,大家伙都沒走,擺放好需要修復的東西,開始最期待的吃西瓜部分。
柳逢春被太陽曬得口干舌燥,一口氣吃了三塊西瓜才解渴。
坐在椅子上捂著胃打嗝,西瓜味飄上來,他微微皺眉揮散這股味道,雖然是自己弄出來的,他也嫌棄。
喬師兄一點形象沒有,蹲在泥地上左右手各一個,啃的瓜皮都發白,丁點兒紅色都沒有。
散場后各顧各住的地方,吃飯隨意安排,柳逢春想去農大附近飯店炒幾個菜吃,這些日子吃食堂,人都快蔫兒吧了。
農大人少,食堂做飯的人都放假回去了,留的幾個手藝都不太行,柳逢春連著吃幾天就膩味了,偶爾出來改善伙食。
吃了一條街,挑出幾個味道最好的,隔三差五吃一會,老板都跟他熟悉了,見人在門口還沒有進來,就開始笑著招呼。
柳逢春讓老板炒了兩盤菜,一葷一素,要了兩個饅頭。
別小看這兩個饅頭,可貴了。
H市所處的地理位置小麥長勢不好,每年收成不好,久而久之,饅頭價格就高了,柳逢春被饅頭價格震驚地咋舌。
第53章 哦吼 別看他是在村里長大的,……
別看他是在村里長大的, 但他對種地了解真的不多,只曉得幾月可以播種,幾月豐收農忙。
小的時候爺爺跟小爺去地里忙活會帶著他, 小小的他帶著大草帽跟在大人后面撿掉落到地上的豆子, 捏起圓滾滾的黃豆粒兒, 揣進掛在身前的布袋中。
跟臨水市不一樣, 這邊兒人更喜歡吃饅頭, 種植的多數是小麥, 夏天季節不適合種麥子,這邊的人種了玉米。
騎洋車從玉米地路過, 一片綠油油的玉米桿, 生得比人還高。
柳逢春等了十來分鐘,老板把菜端上桌,恰好這時候是飯點兒,店里人越來越多, 到后來都站在店內等著。
這會兒放假人都這么多,可想而知,平日生意多火爆。
“你好,你對面有人嗎?”
有位背著書包的女生站在他旁邊, 說話聲恰好能夠讓人聽到的程度, 柳逢春搖搖頭。
“沒人,你坐吧。”
拼個桌嘛, 能理解,他坐的是四人桌,這個點兒還這么多人,他能體諒這位女生。
“謝謝。”
那女生在他斜對面落座,一根素色頭繩綁起濃密的黑發, 柔和的眉眼露出,麥色皮膚漂亮健康,柳逢春大大方方看她,女生溫和笑了笑。
柳逢春彎眸回以一笑,收回視線,大口咬饅頭吃的噴香,還要了碗綠豆粥,放涼后消熱解暑,最適合夏天。
他都吃完了,女生的菜才剛到,老板拿托盤把菜送上來。
“陳教授農大都暑假了,你還在工作呢?”
柳逢春看去,視線不可置信,這么年輕就成農大教授了!
“嗯,最近在四處跑,好不容易找到適合的苗子,就趕緊帶農大。”
老板豎起大拇指:“陳教授真有魄力。”
說完,寒暄了幾句,老板回后廚看掌勺大廚做到誰的餐了,回過身看了眼店內等著吃飯的顧客,老板抓著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汗。
還好請了三個廚子,不然還真忙不過來。
吃飽了飯,回到平房,六七分飽回去還有肚子吃水果,柳逢春啃著水蜜桃在外頭溜達,隔壁房間亮起昏黃燈光。
這個房間他來的時候就是鎖著門的,門鎖很新,是有人住的,本以為住在這里的老師放假回家了。
他伸手去抓胳膊上的蚊子包,咬著水蜜桃探頭往里看。
吱——
門開了。
出來個長發及腰的女生,推開門出來見到有人在跑步,愣了下。
柳逢春也呆了,隨之揚起笑容。
“好巧啊,陳教授。”
真是緣分,一個小時前還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過飯,此刻又碰到了。
“確實很巧。”
陳教授走過去,指著旁邊房間:“你住在這里啦?”
柳逢春:“嗯,跟著老師來實地考察,負責人分配到這里住,開學就回去了。”
“哦,是那個宋朝的墓啊,我有印象……”
聊了會兒天,柳逢春還想給程巷一打電話來著,很快借口有事兒先回屋了,陳教授臨走前上下打量他的身高,嘀咕,這小哥兒長的好高啊。
柳逢春心里暗爽,走路都輕快了。
電話在學校門口的商店,離宿舍不遠,走個十來分鐘就到了,臨走前,柳逢春洗了兩個水蜜桃給隔壁送去。
陳教授端了盆子正欲去洗澡,門剛給鎖住,就碰到送水果的小哥兒。
于是,陳教授盆里多了兩個水潤的水蜜桃,洗澡盆夾在胳膊和胯骨之間,慢悠悠啃著桃兒。
因著他們住的近,很快就熟悉起來,柳逢春得知陳教授的姓名——陳令聞。
她出生在一個富裕的家庭,從小養尊處優,父母對唯一的女兒很寵愛,專門請了老師來家里教授課業,后來,同樣支持她出國留學。
幾年國外研讀,學成歸來,選了離家近的農大教書,做喜歡的事情。
父母寵愛,生活順遂,過的又舒心,人自然會顯得年輕有活力。
陳令聞比柳逢春大了六歲,看著卻像同齡人似的,心態很棒,在一塊兒住了半個月,儼然已經把柳逢春當弟弟看。
進入九月份,柳逢春結束了實地考察,背著行李跟隨大部隊踏上火車。
臨走前一天晚上,陳令聞給他了張記著她家地址的本子,邀請他有空來H市玩。柳逢春不好意思地摩挲手指,將記著自家地址的字條給她。
“我家地址,以后來首都,我帶你玩。”
火車哐當哐當,嗚嗚叫著穿過一座又一座城市,終于抵達了首都。
程巷一上個星期剛處理好鋼鐵廠的事兒,修整幾天,人捯飭的非常利索,靠在車門上,漫不經心打量路過行人。
渾身有股勁兒說不清道不明,本不是當下流行的長相,可就是帥,硬帥。
柳逢春又被他給裝到了,扛著大包噔噔噔跑得飛快,臨到跟前一個蹦噠跳到他身上。
程巷一往前走幾步,張開胳膊接住哥兒,巨大的沖擊力迎上來,愣是半點沒后退,甚至帶著人往前走幾步。
“可算回來了,都給我想死了。”
男人狠狠嗅著他的氣味,柳逢春受驚,抬手拇指和食指捏住他鼻子,推著人臉后移。
“欸、欸,我沒洗澡,都快餿了,你別聞了,跟蛋白似的。”
程巷一腮幫子被擠的變形,被捏著鼻子說話怪里怪氣。
“成成成,你先撒開我。”
雙腳踩在地上,實實在在跺了跺腳,背了一路的背包甩進車里。
“古老師家離得遠,咱倆先給送古老師回家。“
程巷一端正了態度,還扒拉幾下整理了半個小時的頭發,對著車窗左看看右看看。
“走,跟你一塊請古老師上車。”
他們倆一前一后走過去,古老師也不客氣,現成的汽車,不坐白不坐,這兩個月跟柳逢春也處熟了,更是不客氣上車。
喬師兄拎著包,迎著太陽苦哈哈張望,眼尾掃到這邊兒情況,扛著包用百米沖刺速度沖過來。
“師弟——”
柳逢春回頭,差點被沒剎住步子的喬師兄創到,還好程巷一眼疾手快,拽著他的后衣領往后退了半步。
喬師兄上半身后仰,看著無比高壯的男人,尷尬笑了下,幾欲張口,腦子里愣是沒找出適合的詞兒。
弟夫?
額……那個誰?
……
柳逢春看他表情糾結跟遇到世紀大難題似的,眉飛色舞瞅他,壞心眼兒出餿主意。
“叫程哥,他62年的,比你大。”
喬師兄抓了抓頭發,眼神幽怨。
程巷一抬手悄無聲息放到柳逢春后頸處,微微用力捏了下脖子。
柳逢春登時像是被捉住了命脈,縮著脖子拍他。
“咳,叫程巷一就行。”
喬師兄如臨大赦:“程巷一,我跟古老師家在一個地方,送老師順路捎上我。”
“行。”
時隔幾十天,再次回到家,感觸不是一般的深。
餐桌上的瓶子里插著嬌艷欲滴的鮮花,廚房里飄出來飯菜的香味,屋內每一處都恰到好處的舒適。
柳逢春洗了澡換上家居服,跟程巷一是一樣款式,不同尺碼,在家里穿的最多的就是這個衣服。
下樓用了晚飯,倆人牽著手在附近遛彎,臨回來碰到賣宵夜的,又要了幾串羊肉串,那老板在火上烤熟后,撒上一層料,勾人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
“您的羊肉串好了。”
因為吃了晚飯,就只要了六串,一人三串吃個味道。
柳逢春嘗了一個,擰起眉毛把剩下的塞給程巷一。
“我不喜歡上面料的味道,嗆人。”
程巷一試了下,還可以,就說:“行,要是不想吃,手里那串也給我吧。”
“哦。”
他把剩下的遞到男人嘴邊:“還能吃下不。”
程巷一側著腦袋吃簽子上的羊肉,嚼吧嚼吧吞下肚,舔了下唇。
“還成,能吃光。”
正說著,耳邊若隱若現有哼唧聲,細細側耳聽,像某種動物發出來的,受傷之后的嗚咽。
柳逢春瞪大眼睛,扭頭和程巷一對上眼神,經過一番眼神交流,決定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況。
第54章 考驗 路邊生著一片雜草,蚊蟲……
路邊生著一片雜草, 蚊蟲成群結隊黑壓壓蓋在草叢上,嗡嗡叫著惹人心煩,越往里走聲音越大。
嗚咽聲更加明顯, 聽到腳步聲, 草叢猛的抖動了下, 響起一聲犬吠。
中氣不足的犬吠, 聲音很虛弱, 像是受了傷的大狗。
柳逢春站定, 左手在后面拉著程巷一,右手撩開雜草堆, 面前還是草叢, 往前又走了段路,看到個廢棄的大木桶,木桶口邊緣露出白色的東西。
“大程,這狗怎么鉆進桶里了, 咱倆給它弄出來?”
程巷一:“走,過去看看。”
走進了瞧,里面有只在生產的狗,天色太黑, 狗又是黑色的, 因而只看到了白色的衣服。
衣服估計是別人不要的,被狗拖到這里, 剛剛動靜是在生小狗,見到陌生人,正在舔小狗身上胎衣的大狗抬起腦袋,叫了聲,程巷一和柳逢春沒動, 和它對視。
過了好久,大狗叫他們沒有惡意,趴下身子繼續清理小狗崽。
“誰家養的狗,怎么選了這個地方生崽。”
柳逢春蹲在地上,等了會兒,沒見大狗繼續生,一直在顧著小狗,整理干凈,扒拉到身下摟著。
很少有狗一胎只生一個,他見過的最少也生了三只。
程巷一:“這么瘦,估計沒人要的。”
柳逢春咋舌:“真可憐。”
感慨完這句話,柳逢春想伸手摸摸狗,身子探出去,手胳膊伸出一半兒,被身后人拽了吧。
“別碰,剛生完崽子的狗,碰到陌生人會咬。”
柳逢春果真沒動,下一刻,大狗居然主動挪了下,用腦袋頂他手,嗓子發出嗚嗚聲。
狗狗怎么這么乖,柳逢春摸了下狗頭,眼神跟著柔和下來。
程巷一見狀,蹲下身看著,情況稍有不對,能及時制止。
柳逢春回頭:“要不,咱們回去給他帶點兒吃的,它沒人養,剛生小狗很虛弱的。”
“可以。”
柳逢春催促他:“你快去,我在這里等你。”
程巷一:……
“哦。”
擔心柳逢春被蚊子咬,他還拿了藥膏過來,晚飯沒吃完的菜在冰箱里放著,程巷一用盆裝了剩菜,掰了半個饅頭放里頭泡著,快速回去。
那只狗顯然是餓很了,見了飯也沒管有沒有毒,伸著脖子吃。
開始還不愿意吃盆里的菜,鼻尖點地好幾下,程巷一還沒反應過來,柳逢春就把盆推過去,摸著狗頭。
“吃吧,給你準備的。”
似是聽懂了,大狗這才用盆吃起來。
接下來幾天,每天吃了晚飯,他們心照不宣出門遛彎,帶上飯菜,用盆裝著喂狗。
大狗習慣在這里等著他們,還有老遠就搖著尾巴跑過去,圍著他們腳下轉圈,小狗崽還不會睜眼,哼哼唧唧在破衣服上亂爬。
白天還好,一到晚上,這里蚊蟲多的嚇人,柳逢春拎起細皮嫩肉的小狗,看它身上被咬了好幾個包。
狗太小不會撓癢,一味張開嘴巴嗚嗚叫喚。
柳逢春用指腹輕蹭,小狗在他手心哼唧,一點點的狗崽毛茸茸軟乎乎的,抱在手里太好玩了,柳逢春簡直想帶回家,可他們沒有養狗的打算。
他還在思索,有天上完課,騎摩托跟周軒一塊出去買東西,路過一個施工地,看見個他眼熟的每天喂的狗子。
跟在工人身后搖尾巴,別人一吹口哨,它顛顛兒跑過去,幾個人笑著逗它,從懷里摸出半個饅頭喂給它吃。
還有人拿了吃剩的骨頭,跟狗玩了會兒,過了中午休息的點兒,開工后眾人紛紛離開,狗子趁著這個機會,跑去喂小狗。
柳逢春看了會兒,周軒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了然。
“這邊建廠,這只狗是工人們養的,忘了從哪兒抱來的,他們干了幾個月活兒,這狗就跟了他們幾個月。”
柳逢春笑了:“我知道這狗,每天跑到離我家不遠的地方溜達,我跟大程還喂過它呢。”
周軒:“跑這么遠,從這到你家得有兩三里路。”
柳逢春嗯了聲,開著摩托車走遠了:“我也沒想到這里能看到它,叫它瘦的厲害,以為是流浪狗來著。”
邊聊邊走,到商場,柳逢春也講完了,周軒才知道,這狗生了只小黑狗,天天跑過去喂小狗吃飯。
周軒摸不清頭腦:“生的這么遠,來回得跑十來分鐘,圖啥。”
知道它有主,柳逢春開始偶爾給它喂東西,順便看看小狗崽。
學校他們考古專業進入大三開始忙活起來,各種手藝都要學,還有辨認文物朝代,以及參加活動。
古老師依舊帶他們的課,首都大學考古教授人數不多,所有的他們都眼熟了。
上課期間,古老師經常提問,最常點的還是柳逢春,一到古老師教的這節課,盛意就愛坐在柳逢春邊上,提問到她,柳逢春會小聲提醒。
古老師見答上來就行,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
上課還沒幾天,柳逢春又被古老師抓壯丁了,這次要去的是另一個城市,那里考古所邀請古老師去給他們比賽當評委。
古老師直接通知柳逢春回家收拾收拾,過兩天就去。
柳逢春眼睛一亮:“是不是不用上課了?”
古老師翻開筆記,點頭:“嗯,我帶你過去,其他老師不敢有意見。”
柳逢春:“去幾天。”
“來回半個月左右,那邊還沒弄好,過去了得給他們幫忙。”
柳逢春又有問題了:“喬師兄不一塊兒嗎?”
古老師淡定極了:“他在首都博物館上班,忙得很,忙著往上爬,我給他喊走,回來不得嘟囔一輩子。”
“那還是算了。”
就這樣,柳逢春又一次開始了出差。
程巷一給他收拾東西,語氣幽怨:“感覺你比我還忙。”
柳逢春蹦噠到他身邊,吧唧親了口:“辛苦咱們大程啦,等我賺了大錢讓你過好日子,買大房子。”
程巷一幽幽嘆氣,在考慮是不是現在住的別墅太小,要不,為啥媳婦兒總要給他買大房子。
“行吧,都聽咱們當家的。”
這一趟去的比預計時間要長好多,程巷一一個人在家里沒意思,三天兩頭在鋼鐵廠和飯店轉悠。
鋼鐵廠勉勉強強能夠維持正常運轉,要多賺錢是不可能的,程巷一花費大功夫,也只讓廠子起死回生,掙點兒小錢。
但這已經足夠讓上頭的人注意到他,苗鳳學,也就是當初讓他搭上政府那條線的人,對這個年輕人很是滿意。
他是苗家老二,家里頭還有個大哥,苗家百年大家族,家里上了年紀的老爺子年輕的時候風流。
娶了九房太太,生育了十幾個孩子,最小的孩子才幾歲,苗鳳學回了家就能看到那個女人抱著孩子,依偎在老頭子身邊擦眼淚。
苗鳳學眼神冰冷看過去,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忍受濃到令人發嘔的老人味,哭的嬌滴滴,惹得老頭子恨不得爬起來給她眼淚舔掉。
待老頭看過來,苗鳳學先前神態消失不見,露出溫和笑意:“爸,今天感覺還好嗎。”
老頭對二兒子慈愛招手:“來這邊給我看看,這些天幫你大哥管理底下事情辛苦了,看,黑眼圈都熬出來了。”
家里龐大產業都需要繼承人,而長子通常會被寄予厚望,作為二兒子的他,默認是大哥的助手,從出生起就是。
后來看著他小媽一個比一個年輕,最后一個更是才二十出頭,懷里的小孩眼神懵懂,手里捏著玩具小汽車,對他彎眼睛。
苗鳳學瞥他一眼,移開視線:“不辛苦,大哥才辛苦,我就是過去混日子。”
老頭子哈哈大笑:“誰敢這么說你,你是我兒子,當然不會差。”
女人抱著孩子,悄無聲息退下,這時候,老頭子招手,讓她把兒子留下。
近些年他感覺身子越來越差,請了無數醫生來看,喝了不少藥,才感覺身子爽利些。
也就是這個時候,第九個娶回來的人懷孕了,給他生了個小兒子,小孩乖巧可愛,見人就笑。
或許真是上了年紀,也就看見小兒子的時候,心情才好些,哪能想到那女人居然要帶孩子出國。
氣的他立刻怒上心口,甩了她一巴掌,打的人悶不做聲眼淚嘩啦啦流,看著,他又心疼了。
她還這么小,嫩的跟朵花兒似的,想出去見見世面也不是不行……
說了會兒話,老頭子精神明顯不好,苗鳳學借口離開,順便把他懷里的孩子也抱走,讓下人推他回屋休息。
懷里,苗鳳英蹬著小腿兒坐在他胳膊上,口中模仿小汽車發出嗚嗚聲,苗鳳學看他獨自玩得開心,問他。
“張徽怎么哭了。”
苗鳳英小臉拉著:“老頭子打媽媽,哥哥你能不能打死老頭子,給媽媽報仇。”
苗鳳英撇嘴:“老頭子是我爸,我怎么會打死他,還有,那是你媽,不是我媽,想報仇,你自己報,小小年紀,心眼子挺多,拿我當槍使呢。”
小孩不說話了,眸子澄澈看向他:“哥哥,媽媽要帶我出國,爸爸不同意。”
苗鳳學挑眉,這是終于受不了老人味兒了。
也對,明眼人都看出苗家內斗初現端倪,聰明的都開始找退路,他還以為最先走的是那幾個心眼子多的,沒想到是這個最小的。
看來最近動靜是有些大。
“走唄,省的礙眼。”
“才不,二哥哥不會嫌棄我礙眼。”
苗鳳英摟住他的脖子,小孩性子純真,能分表情誰對他是真好,這個二哥哥雖然嘴上嫌棄,卻會抱著他哄他玩,給他買玩具。
那個老頭子會像逗狗似的逗他,無聊了喊他過去玩,而他年紀雖小,早就有了一套自己的生存技巧。
這個家里,他只喜歡媽媽和二哥哥。
苗鳳學抱著他到樓上,送到張徽房間門口,敲了敲三下門。
“九媽,苗鳳英給你放門口了。”
里頭響起高跟鞋的噔噔聲,門開了,張徽領著苗鳳英回屋。
“謝謝二少爺。”
苗鳳學沒多留,跟老爺子告別,驅車去了飯店,正是程巷一的那家。
當他第一次來到這個飯店,見到里面布局,就知道這個人有些東西,就動用小手段,給他個鋼鐵廠,看看他的能力。
再決定是否將人收入麾下為他效力。
第55章 煎餅 現如今看來,的確是個人……
現如今看來, 的確是個人才。
飯店辦的風風火火,首都獨一份,有頭有臉的人請客都愛到這里來, 接觸之人非富即貴, 程巷一從小闖蕩, 待人接物張弛有度, 跟各路人關系處的都不錯。
見他二十啷當歲, 能達到此番成就, 多數是欣賞,有些人兒子都不止二十歲了, 跟程巷一比起來, 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對年輕人也多有提攜,苗鳳學來約了人來飯店談事情,才進來就看見程巷一在跟人說話,揚起來的唇角更顯意氣風發。
苗鳳學走過去:“程老板, 忙著呢。”
“王叔。”
說這話的兩人轉過身,一看,都是熟人,那個人家里做進出口生意, 跟苗家也有合作, 看到苗鳳學,打了招呼。
“苗老二, 可有些日子沒見你了,大忙人吶。”
“嗨,別提了,幫我哥處理那批貨的事兒,多少天沒合眼, 哪有功夫喊王叔來吃飯,這不是今兒巧了,在這碰上。”
程巷一等他們寒暄過后,王老板離開,被苗鳳學帶著去了大廳。
倆人關系處的不錯,苗鳳學年紀跟他舅舅差不多,回回看到程巷一,都上前聊幾句,稱得上一句朋友。
上回用鋼鐵廠跟政府搭上關系,程巷一對他還是多有感激,今天苗鳳學跟約的人吃飯,特地喊程巷一過去敬酒,給他拉了個朋友。
程巷一經歷這樣的關照,自然不相信對方什么都不圖,只不過,苗鳳學不開口,他也不追問,有了用場,自然會聯系他。
積攢了些人脈,程巷一計劃著在首都市中心最繁華那段路買塊地,再開一家飯店,各方面都提升個檔次。
考察了半個月,還真讓他看中塊地方,地皮夠大,地段夠好。
他帶著秦光明,跑了幾天,搞清楚了這塊地的主人,正是苗鳳學的親大哥——苗鳳暉。
作為外來之人,自然不清楚首都苗家的彎彎繞繞,正預備請求苗鳳學,試著問問能不能從他大哥手里買下那塊地,就被聽到風聲的王老板請過去。
王老板對這里頭官司可是明白的很。
“這塊地你拿不下來,別想了,趁早斷了這個心思。”
之后問,王老板怎么也不說了,程巷一琢磨許久,咂摸出不尋常,之后也斷了這個心思,重新物色新地方。
重新選中幾塊地方,在家里挑選,怎么都選不出來,各有好處,都很不錯。
門口響起腳步聲,緊接著想念了無數夜晚的聲音傳進來,帶著興奮和迫不及待。
“大程,我回來啦。”
柳逢春皮膚又黑了些,眼睛亮晶晶跑進來,程巷一才走出門,懷里就沖進一個人,柳逢春渾身卸力靠在他身上。
“可算回來了,我都懷疑古老師是不是給你拐走了。”
柳逢春笑著撓他下巴,故意逗他:“哎呀哎呀,讓我看看是誰不開心了。”
程巷一錯開眼不開他,遲來這么久,連電話都不打,真是恨得牙癢癢。
柳逢春抬手捧著他的臉:“對不起大程,比賽的事情結束后,我們又去了比較偏遠的村子里,有好多山脈,那邊沒電話,我都快想死你了,快給我親一口。”
柳逢春人在原地,嘴巴先撅出,沒碰到程巷一就被男人捏扁嘴巴。
嘎?
抬眼看過去,程巷一臉色是從未見過的差,眉眼壓低,蓋住眸子里不斷翻滾的情緒。
領證幾年,柳逢春還是頭回見程巷一不開心,伸手要抱他,還好,程巷一沒躲,任由他抱。
柳逢春牽住他的手晃悠,秉承著出現問題就得解決,不然越鬧越大,就會變成冷處理,他不喜歡這種長著嘴不開口,任由事態嚴重的處理態度。
在他看來,這次是他的原因,程巷一作為丈夫不開心了,他費心思哄。
他也沒想到,原定的半個月,會延長到這么久,最后一次通話還是一個多星期前。
程巷一聯系不到他,擔心出事兒,到首都大學仔細問過,才知道古老師帶隊,可能會中途改變路線,不會出事的,這會估計也是如此。
他才松了口氣,沒想到中途,這小哥兒一個電話都沒打。
“哥哥,你親親我,好不好嘛。”
柳逢春踮起腳尖,趴在他身上,慢慢的一雙手臂環住他的脖頸。
程巷一扶著他的腰,垂頭親了口撅起來的嘴巴,將他過長的劉海掀起來,緊緊盯住他的眼睛,嘆了口氣。
“柳逢春,以后不要去偏僻的村落。”
不是他刻意抹黑,有些地方的確不是民風淳樸,越偏僻的地方越是沒接受過教化,人性本惡,誰都無法預料那些人看到陌生人來到村子,里面還有個哥兒,心里到底什么想法。
有的地方,買賣人口不是少數,直接搶過來的更多,只要進了村子,想逃出去是不可能的,在對待外人情況下,他們團結的可怕。
他不敢往深處想,眼神幽深看著睜大眼睛的哥兒。
“你永遠不知道,在欲望支配下,人會做出什么事情,你要出了事兒,我甚至不曉得去哪里找你。”
“哥……”
柳逢春沒想到這點,睫毛顫動,欲說些什么,唇瓣動了幾下,卻什么也沒說。
一腦門扎進他懷里,把自己帶入到程巷一的視角,結合方才的話,怎么能不理解他的心情。
柳逢春眼眶濕潤,悶悶在他衣服上擦干凈。
他是個堅強的小哥兒,才不會流眼淚,程巷揉他毛茸茸的腦袋。
“先去睡一覺,這件事我們待會兒重新聊。”
柳逢春小聲:“你陪我睡。”
“嗯,快去洗漱,哥哥抱你睡。”
一覺醒來,時間到了傍晚,柳逢春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感覺渾身僵硬得難受,想動胳膊,一點都動不了,稍微清醒發現被男人抱的死緊。
胳膊被曲起擱在胸前,程巷一摟著他的肩膀,而他的胳膊就在兩人之間狹小空隙中,雙腿也無法幸免,被夾在男人有力小腿中間。
就著這個姿勢,柳逢春靜靜看了許久,程巷一還在睡著,唇瓣略有干澀,他抿了下唇,輕輕貼上去含住。
磨蹭許久,撬開細小縫隙得以深入其中。
他側了下頭調整姿勢,兩人鼻梁錯開,更方便他的動作。
柳逢春閉著眼睛玩了許久,正要退開,后腦勺被按住,一直被自己帶動的舌//頭忽然靈活纏住他的。
睜開眼瞬間,對上程巷一半睜的眼睛,帶著困意半闔著眼格外勾人,他呼吸一滯。
程巷一還未徹底清醒,睡覺睡得渾身發熱,像是被火爐包裹,柳逢春動了下身子,碰到了程巷一的二弟。
雄赳赳氣昂昂。
媳婦兒在懷里,程巷一微微起身倆人分開些,在溫軟發燙的唇瓣上狠狠tian了下,眼底燃起一簇火苗,暗示性地在柳逢春后頸揉捏。
柳逢春登時沒勁兒了,笑著親了親臉側的小臂。
得到應允,程巷一掀開被子剝掉累贅的衣裳,幾個枕頭甩到床上,帶著哥兒翻個身,開始了翻來覆去的煎餅之路。
第56章 勇敢小狗 煎完餅,程巷一扛柳……
煎完餅, 程巷一扛柳逢春去浴室快速洗個澡,套上睡衣下樓吃飯。
負責做飯的廚師和阿姨對主家的事兒從不多嘴,備好了菜放在廚房, 等兩位先生下來立刻入鍋, 幾分鐘后便可以端上餐桌。
柳逢春吃了半個饅頭, 掰下的一半隨手塞進程巷一口中。
“我不太餓, 饅頭一人一半。”
三兩口解決掉咬著的饅頭, 程巷一大口吃菜。
“嗯, 給我吃。”
再次上樓,月亮爬到正上空, 下午睡了會兒覺, 晚上精力充沛干瞪眼,程巷一抓著人,一板一眼給他分析下午未說完的話。
告誡柳逢春,不要相信陌生人, 最好能提防點古老師,能突發奇想拐著學生去深山老林,能是什么好人。
古老師要知道了必然大呼冤枉,他只是個愛考古的小老頭兒罷了。
柳逢春聽著他說話, 窩在他懷里, 面對面聊天,深秋季節晚上氣溫十來度, 蓋著薄被子,縮在溫熱且富有彈性的懷抱里,源源不斷涌來熱意。
簡直不要太舒服,這個時候,就適合抱在一塊兒睡覺, 不會像夏天那般燥熱難耐,沒說幾句,他就困了,強撐著眼皮解開程巷一心里的小疙瘩。
在被子里蠕動片刻,半個身子搭在程巷一身上,閉上眼睛睡覺。
次日醒來,柳逢春沒急著去學校,在家休息一天,連著后兩日的周末,給自己放個假。
蹬著洋車溜達了會兒,回來路上拐彎去看了大狗和它的獨苗苗。
多日不見,大狗還認識他,當初一丟丟的小狗崽子也長大了,跟大狗基本一個色,不過個別部位多了些黃色的毛發。
對稱的分布在耳朵里側,眉頭,嘴筒子以及下巴部位,胸口上也有小片黃色的毛,四個粗壯的蹄子也都是黃的。
很標準的四眼鐵包金,看模樣就是看家護院高手。
小狗崽還沒長開,在窩里亂爬,眼珠子蒙著層白色的膜,眼神略顯呆滯,看著不如大狗眼睛清澈透亮。
柳逢春帶了點吃的給它們,大狗蹭著他撒了會兒嬌,非得讓人摸摸狗頭才肯吃東西。
大狗最近胖了些,連帶著把小狗崽也給喂的肥嘟嘟的,這邊大狗剛吃好東西,小狗崽哼哼叫著要喝奶。
柳逢春揪著小狗的后頸皮拎到大狗身下,沒在這呆多久,柳逢春忽然想吃雪糕,摸著口袋里的硬幣,騎洋車去街上買了一大包,各種口味的都有。
回到家,給冰箱騰出放雪糕的空,靠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吃雪糕。
“小春,你看這幾個地方更喜歡哪個。”
幾塊地程巷一實在取舍不了,拿著圖紙下來尋柳逢春。
“給我看看。”
柳逢春直起身子接過圖紙,認真看著。程巷一去接了杯溫水,端著杯子回來,坐在他旁邊,兩人一塊看。
一杯水喝光,被子放在茶幾上,看不出頭緒的柳逢春指了塊中等的地方。
“這個吧,我比較喜歡,你看如何。”
這種事情他連皮毛都不知道,選了許久,挑了個看的最順眼的。程巷一看著圖紙沉思片刻,拍著他的肩膀老神在在。
“那就買這塊地了。”
柳逢春點頭:“聽我的,準沒錯。”
他指的地在稍微稍遠點的地段,距離首都大學開車要一個小時左右,地皮夠大,價格也不貴,程巷一摩挲著下巴,思考等資金周轉回來,多買點地皮囤著,以后想建廠也方便。
周末,程巷一被一通電話喊出去,原本計劃開車出去玩,現在只好在家里窩著,到了傍晚,還不見人回來,開摩托跑回學校,直奔宿舍而去。
李樂成和尤禮見到柳逢春,圍上來招呼他。
“呦,可算是想起你舍友了。”李樂成酸不拉幾開口,扯著他的胳膊往里走。
原來他住的床被放置雜物,沒地方坐,柳逢春看了眼,周軒不在,這個點兒估計被老師喊去幫忙了,就拉了個板凳在宿舍等著。
“在家無聊死了,出來透透氣。”
李樂成戳他腦門:“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可天天都想回家,你倒好,在家呆的無聊。”
柳逢春瞇起眼睛笑:“這不一樣嘛。”
尤禮洗了水果,放在桌子上,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了副撲克牌,閑來無事,三人圍著桌子斗地主。
沒有籌碼,純純玩個開心。
太陽沉到地平線另一端,尤禮中午吃的少,這個點兒肚子咕嚕嚕叫,他將手中的牌打出去。
“我快餓死了,去食堂吃飯吧,過了飯點該關門兒了。”
李樂成沒聽到餓這個字之前是沒感覺的,聽到有人喊餓,他的胃也空蕩的可怕。
“行。”
他扭頭看柳逢春:“柳逢春,去食堂吃飯不。”
柳逢春依舊老神在在坐著:“你們去,我等周軒有事兒。”
好在李樂成和尤禮出去沒多久,周軒就回來了,看見宿舍里坐著的柳逢春,一掃臉上的疲憊。
“柳逢春,你咋來了啊。”
柳逢春看他開心,故意逗他:“咋啦,我不能來啊。”
周軒:“我不是那意思,就是很驚訝。”
“我家那個忙得很,我來找你一塊吃飯,順便看個電影,從大程口袋里扣出來的錢,夠咱倆瀟灑一晚上了。”
周軒和他熟了之后,不會分得那么清楚,柳逢春有錢,會帶他吃飯出去玩,而他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對柳逢春好。
上次他買零件組裝會唱歌的小盒子,柳逢春就很喜歡。
“等我會兒,我給書放下。”
柳逢春這才看到他身后背著書,等周軒準備就緒,才從宿舍樓出去。
騎著摩托車,去了距離比較遠的那家餐廳,柳逢春立即給他推薦。
這個地方是程巷一最先帶他來的,后來他喜歡這里的菜,隔三差五喊著程巷一來吃飯。
周軒淺淺笑著,倆人并排走進去。
吃了飯,又看了場電影,出來已經很晚了,第二天是周一,要早上起來上課,柳逢春干脆帶周軒回了家。
柳逢春讓阿姨把客房收拾出來。
“家里房間很多,我待會帶你去,屋里有浴室……”
一一交代清楚,柳逢春也回去洗漱,程巷一晚上沒回來,倒是早上去學校前看見他開車回來。
大概過了十來天的樣子,正趕上周末在家。
中午廚師做了黃豆燉豬蹄,是柳逢春點名兒要吃的,豬蹄兒用材料燉的軟糯糯的,一口咬下去皮肉粘糊,很好吃。
他打算裝點兒豬蹄兒給大狗吃,好幾天沒去看它們娘倆兒,還怪想念的。
“大黑,二黑!”
咻咻跑出出來一道黑影,是小狗崽,柳逢春蹲下身揉它的毛,小狗被他擼的站不住,身板兒東倒西歪,四個蹄子堅強撐著,沒讓它徹底倒下。
“大黑呢。”
他伸出手指頭點二黑鼻子,小狗以為在跟它玩,嗷嗚張口叼住,剛冒出頭的細小牙齒沒力道,除了弄他一手口水,什么也干不了了。
見到小狗身上毛發越長越長,柳逢春拎著小狗懸在空中研究,拉拉狗腿兒,戳戳圓乎的肚子,不亦樂乎。
嗚汪!
大狗坐在不遠處,柳逢春扭頭,看到端坐著的狗,默默把小狗崽放在地上。
在路邊蹲著把玩小狗崽,剛好被大狗看個正著,真是太冒昧了。
“大黑,你回來啦。”
莫名的,柳逢春感覺今天的大黑不太對勁,一個勁兒的圍在狗崽子身邊,用鼻子蹭狗崽兒肚子。
臨別前,大黑目送柳逢春離開,慢慢放下豎起的尾巴,帶著兒子回了廢棄的桶中。
小狗崽哼哼唧唧趴在它身邊,大狗抬爪子按住小狗,珍惜的舔了又舔,小狗樂顛顛搖尾巴,跑去跟大狗的尾巴玩。
前胸匍匐在地上,做出捕獵姿勢,嗷嗷叫著沖上去,此刻,它就是最勇敢的小狗。
第57章 富貴 “先生,門口趴著一只……
“先生, 門口趴著一只狗,個頭挺大,要趕走嗎?”
柳逢春剛下樓, 負責收拾院子的人找到他, 手里拿著掃帚的人指著外頭, 帶他出去看。
直覺告訴他可能是大黑, 轉念一想, 他們只喂過大黑幾回, 又沒帶它回過家,不應該啊。
出去一看, 大門口果然是大黑, 狗子看到他搖了搖尾巴,緊接著從前腿下扒拉出一個小黑球兒,咬著兒子后頸皮給它推到前面,蹲在地上瞅柳逢春。
末了, 用嘴筒子推小狗,還懵著的小狗抬頭看到柳逢春,尾巴晃動。
大黑繼續催促它,小狗傻呆呆坐在地上, 扭頭看過去, 前腿抬了抬,和大狗眼神交流了會兒, 慢騰騰站起身。
搖著尾巴往柳逢春方向小跑過去,開心得像個傻狗。
柳逢春開了門,蹲在地上摸了下小狗,很軟乎,很可愛, 一身的小狗味。
他曉得,這是大黑把兒子托付給他了。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摸到他家門口的,大早上的,就帶著兒子前來投奔。
見孩子有了著落,大黑又搖了搖尾巴,走上前給小狗舔毛,收拾的干干凈凈,嗓子里發出嗚嗚聲。
小狗想上它旁邊,被大黑低沉聲音鎮住,小狗頓時沒了動作,在柳逢春腳邊站好。
大黑這才轉身回去,只回了一次頭,之后腳步越來越快。
柳逢春抱著小狗崽走進屋子,指尖點著它濕漉漉的鼻尖,笑著說:“你媽媽送你來過好日子,開心嗎。”
小狗丁點大的眼睛看著他,輕飄飄的體重跟沒有似的,腦袋瓜蹭他胸膛。
“好啦,知道你很開心,大狗有人養的,工人們每天都會喂好吃的,你就不行嘍~”
小狗嗚嗚叫,柳逢春用手托著細嫩軟乎的狗肚子,轉身回到屋里,讓阿姨找了廢棄的紙箱子給它住。
現在天氣有些涼了,動物身上虱子還活蹦亂跳的,就這短短十來分鐘,小狗趴在地上撓了好多回癢,柳逢春怕虱子蹦到屋里,連忙讓阿姨準備幾桶溫水,預備放到院子里給它洗個干凈的澡。
虱子這玩意比蚊子還可惡,咬起人來猛地一疼,還捉不到,在身上各處亂爬。
等到太陽出的最好,溫水也端到院子里,柳逢春有點嫌棄狗子,他可是親眼見到這小玩意兒在土里亂爬,渾身的黑毛折騰的灰撲撲的,興奮支棱耳朵追蝴蝶。
阿姨給小狗洗澡,他在旁邊看著,狗毛沾了水,變成貼著皮的一大片,分開一撮毛,就可以看到被困在浸濕毛發里的虱子。
倆個阿姨一塊兒,柳逢春在旁邊指揮,給狗子扒拉扒拉去,整得一點脾氣都沒有,下巴擱在盆沿,黑黝黝的眼珠看著柳逢春,倒是乖乖的。
換了六七盆溫水,終于給它身上洗干凈,最后一盆水清澈見底,柳逢春拿了干毛巾給小狗擦水。
擦的差不多了,抱去灶臺前烤火,小狗坐在他腿上,身上暖洋洋的,略長的毛發洗炸了毛,狗子體型大了一倍。
不到兩個月的小狗被養的很好,柳逢春低頭看著在烤火的小狗,它在發呆,丁點大的小狗能有什么煩惱呢。
下午,小狗把新家巡視一遍,不帶怕人的,最愛跟著柳逢春,看到給它洗澡的兩個阿姨,兇巴巴瞪著眼睛,瞅了會兒,被阿姨扭頭看,立刻慫噠噠跑去柳逢春身后。
柳逢春正在看電視,見狀抱起小狗放在沙發上,帶著狗子一塊看。
香香軟軟的小身體趴在他肚皮上,隨著呼吸起伏,小狗很快被哄睡著了,柳逢春指尖點它眉頭那點黃色,碰到翹起來的幾根黑色硬長毛,小狗抬起眉頭看他。
嗚汪。
柳逢春喊人在客廳放了個大盤子,里頭放著舊衣裳,簡陋到不行的狗窩就做成了。
最后一絲陽光消失不見,院子里傳來汽車發動機聲響,程巷一推開車門,拎著買來的蟹粉酥。
這邊剛推開門,一張放大的狗臉貼著他。
“鐺鐺鐺鐺,看咱家新成員。”
小狗被掐著胳肢窩,哼了下,看清了正對著的人臉,恍惚覺著熟悉,甩著尾巴汪汪叫了幾聲。
程巷一定睛看,這不是大黑的孩子嗎。
“你把人家兒子拐來了,大黑不兇你。”
繼續動作換好了拖鞋,程巷一臉上浮起笑意,戳了戳小狗崽的肚皮。
“大黑送過來的,有先見之明的給兒子找了戶好人家。”
柳逢春眼尖看到他手里拎的袋子,驚呼:“是不是我愛吃的蟹粉酥!”
程巷一把糕點遞給他:“不止,還有乳酥,試試好吃不。”
小狗晃神的功夫,就被挪到程巷一手里,柳逢春湊上去打開袋子,香甜味道撲面而來,他捏起一塊糕點咬了口。
“嗯,好吃。”
說著,他舉起手,試圖跟程巷一分享,讓他切實體會到糕點的好吃。
程巷一就著哥兒的手,咬住缺了塊月牙兒形狀的蟹粉酥,一口吃掉剩下的。
柳逢春看他:“好吃吧好吃吧。”
甜的膩人,他不喜歡。
程巷一眉頭舒展,仔細咂摸,才說:“還不錯。”
得到滿意回答,柳逢春開心了,喊程巷一抱著狗子跟上,晚飯專門給狗子做了味道淡的,還準備了狗碗,就在它的小窩邊上。
深夜,柳逢春趴在枕頭上,琢磨著給小狗取個正兒八經的名字,不能總是狗子狗子的叫,二黑只是戲稱,不好聽。
程巷一聽他嘀嘀咕咕,打了個哈欠,翻身對著他,胳膊搭在他腰間,有一搭沒一搭揉捏著,滿心取名大計的哥兒沒在意,由著他動作。
“要不叫包富貴吧,你感覺怎么樣。”
柳逢春興致勃勃:“包富貴,包富貴,不管咋樣,都會富貴。”
程巷一睜開眼睛,聽著有名有姓的,忍俊不禁。
“富貴就富貴,咋還有名有姓的,真有創意。”
柳逢春翻身往他那邊挪了挪,激動問:“咋樣啊,好聽不。”
程巷一肯定:“好聽,這個名字一聽就有錢,喊著都覺著打心眼里開心。”
“當然啦,舅舅家的蛋白名字也很不錯,不過,沒有咱家的喜慶。”
第58章 來啦 富貴兒在家里住下了,第……
富貴兒在家里住下了, 第二天程巷一嫌棄它的窩埋汰,下午抽空去學校接柳逢春放學,他們一塊去買家具的地方, 買了個小矮床。
床腳才有腳踝高, 富貴的小短腿蹦上跳下不費力, 買床送涼席和小被子, 柳逢春都給用上。
小床放在樓梯下的空地處, 不大的空間放張床綽綽有余。
“富貴, 過來。”
小狗崽還沒認名字,喊了好多遍, 才屁顛屁顛跑過去, 圍在兩人腿邊轉圈圈。
程巷一撓它脖子,牽著富貴的爪子拍了拍小床,告訴它,這個床屬于它了。
“這個床是給你的, 想休息就過來。”
柳逢春直接富貴拎進窩里,放進柔軟的薄被中,富貴猛地抬頭看兩個人類,爪子拍著被子, 當著他們的面, 趴在床上,確定這個是屬于它了, 尾巴搖得歡快。
“大程,富貴好聰明。”
柳逢春伸手逗小狗崽玩,程巷一也笑:“嗯,渾身的機靈勁兒,大黑是教好了送來的, 生怕咱們嫌棄小狗崽。”
“大黑也聰明。”
這天,吃了飯閑來無事,柳逢春騎洋車去學校圖書館找要用的書,經常的那段路被攔住,他就換了條路,正好路過個工廠。
廠子一片安靜,看上去已經完工了,門口的垃圾也被清理干凈,還沒開始招人干活,蕭條的很,沒了建工廠的工人,更不見在附近逛的大黑。
柳逢春有些擔心,工廠建好了,里頭沒了工作,工人自然就各回各家,可他們共同養的狗怎么辦,會不會變成流浪狗。
從圖書館回去,又路過工廠,還是沒看到大黑的身影,這邊人煙稀少,來往沒有多少人,想尋個人問都找不到。
蹬著洋車去廢棄的桶那里,柳逢春扎好洋車。
“大黑。”
“嘬嘬嘬……”
依舊沒有大黑的身影,柳逢春眉頭皺起,趟過草叢走進去找了圈,連根狗毛都沒見到。
“奇怪,上哪兒去了?”
實在找不到,他就先回家了,往好處想,是被家離得近的工人帶回家了。
直到三天后,他在圖書館碰上周軒,去食堂吃飯路上,跟周軒說起這件事兒。
周軒沉默片刻:“你沒聽說過嗎,有人養狗只養短期的。”
柳逢春看他,目光疑惑,沒明白什么意思。
周軒回憶他曾經見到過的。
“不少干這種活兒的,都會養條狗,閑暇無聊時候逗它玩兒,吃點剩飯就能養活,還能給廠子看大門,等到工程結束了,就宰了加餐,慶祝工程結束。”
說完,周遭安靜的可怕。
柳逢春表情難以形容,過了好半晌,吐出口氣:“我,還真沒聽過。”
“這種養狗的,本來也不是為了看家護院,在他們眼里,就跟吃豬肉羊肉一樣,養著就是留著吃肉。”
柳逢春總覺著,狗這種動物,還是親手養大的,感情終歸是不同,原來這不過是他的想法罷了。
“這個我想象的有些出入,就是那種,思想受到沖擊。”
周軒見得多了,對此可以理解,拍了下他的肩膀,寬慰他。
“只不過我見過這種情況,說不定大黑還好好的,有人帶回家養了。”
“希望吧。”
到現在,柳逢春猜大黑可能也沒了,距離富貴兒到他家沒有五天,也幸虧大黑托付的早,把獨苗苗送給他們看家。
又過了幾天,還是沒見到大黑,他已經不會再刻意尋找大黑的身影,就把它當成被人領養回家。
在他們精心照看下,包富貴兒長的飛快,幾個月就到達他們小腿高度,健壯的富貴身上長出厚厚的長毛,冬季如約而至。
寒假來臨,舅舅打來電話,通知兩個小輩,準備好屋子,今年春節他帶著小苗兒來首都過年。
柳逢春趕緊安排阿姨收拾屋子,叮囑舅舅在下雪前過來。
孟續是開車過來的,一個人開車久了,容易發生危險,孫哥也被拐來過年,兩個大人輪流開車,從臨水市開了一天,趕在天黑前到了首都。
車子顛簸晃蕩的小苗兒昏昏欲睡,抱著毛絨玩具,趴在后車座上睡了一路,睡醒了就坐在后頭吃零嘴。
孟續怕他嫌無聊,車上帶了不少好吃的,成包裝的餅干,果干蜜餞,花生瓜子,小牛奶……
小苗兒伸了個懶腰,車子內外溫差大,窗子里起了層霧氣,朦朧地看不清楚外頭情況,他被悶的有些難受,靠近窗子打開條縫隙。
呼呼作響的風頓時順著縫灌進來,冰涼刺骨,吹在臉上像刀子割,小苗兒打了個寒顫,牙齒都在抖,縮著脖子把窗子關上,搓熱臉蛋兒,靠在后車座摸出瓜子剝。
孟續剛跟孫哥換位置,現在正坐在副駕駛閉目養神,時刻關注路段情況。
近幾年發展得還是比較快的,各個地方建起的屋子也越來越多,以前走過的路變得陌生,臨水市到首都距離雖然不遠,卻是沒有大路的,只能路過一個個省市。
要是走錯了一段路,那還得重新倒回去找人問路,他們開車走的快,當反應過來走錯路的時候,往往都開出十來公里。
不停問路,也導致速度格外慢,孟續肚子咕嚕嚕叫,看了眼外邊的天,已經黑了,好在月亮幽亮透澈,視野也好,路邊一草一葉都能看得清楚,也省了開燈的油錢。
“小苗兒,給我拿袋餅干。”
孟續往后身后,等了會,小苗兒沒往他手中放東西,不由準備回頭看,然后手心里多了碎碎的小東西。
嗯?
收回手,看到全是剝了皮的瓜子仁,顆顆瓜子米完整飽滿,小苗兒垂頭,小心地把衣服兜著的瓜子仁放進爸爸手里,還給開車的孫大哥留了一把吃。
“爸爸,小苗兒剝好皮了哦。”
孟續一口吃掉瓜子人,豎起大拇指:“小苗兒給的瓜子就是不一樣,香。”
“剩下的,我吃一把,給孫大哥留一把。”
孫哥聽到還有自己的,感動的稀里嘩啦:“小少爺對我太好了。”
說著,還哽咽起來,孟續嘖了聲,拍他一巴掌,孫哥夸張喊疼。”好好開車,里頭三條人命呢。”
孫哥握著方向盤,目光炯炯:“好嘞。”
孟續通過車前面的后視鏡,看一頭炸毛的兒子,乖巧坐著剝瓜子,心中熨帖,覺著小苗兒可真好。
也因此,在小苗兒把核桃放進他手里,眼巴巴請求他幫忙打開時,滿口答應。
然后就后悔了,沒有工具,這玩意兒可是真難開。
孟續試了多次,都不行,直接放棄:“小苗兒先吃堅果,到哥哥家,我們那小錘子砸開再吃核桃。”
小苗兒:“好。”
孟續也如愿以償吃到了餅干填肚子,小苗兒拆了包小面包給他。
“爸爸,這個小面包軟軟的,你快嘗嘗哇。”
小苗兒站在后車座,手扶著副駕駛的位置,伸長胳膊把小面包遞到孟續面前,他穿的厚,做動作費力,孟續怕他摔了,用嘴接住小面包,手往后面扶著兒子。
嚼了幾口面包,有了說話的功夫,他就讓小苗兒不要做危險的動作,摔了會痛。
進了首都,孟續就認識路了,跟孫哥換位置由他來開車,晚上路上人少,他打開車燈,車速稍微高了些,一個小時開到別墅。
柳逢春和程巷一睡到一半,聽到樓底下有人按喇叭,柳逢春被吵醒,皺著眉頭翻身,抬手拍身邊的人。
“估計是舅舅他們,大程,快去開門,我穿個衣服。”
程巷一坐起身,拉開燈把被窩夾層里的秋衣撈出來穿上,裹著軍大衣跑出去開門。
柳逢春在他出去沒幾分鐘,把壓在最上頭的被子掀開,穿上秋衣褲,又穿上厚毛衣毛褲,攏著厚棉襖,踩著拖鞋跑下樓。
客廳里燈光大亮,小苗兒見著了他,噔噔沖過去抱住他,臉蛋蹭在他柔軟的毛衣上,熱哄哄,香噴噴的。
“哥哥,我好想你啊。”
柳逢春捏他的臉蛋,溫熱的,不涼:“我也想死你了,快給哥哥親親。”
小苗兒咯咯笑,柳逢春揉他的卷毛:“又長高了,真好。”
程巷一給他們帶到了房間,當初都在三樓,三個房間連在一塊兒的,里面前幾天鋪好床,每天都有人打掃,很干凈。
孟續跟著程巷一進了房間,直接癱在床上,拉過被子卷在身上,催外甥快回去睡覺,大晚上的,別瞎折騰。
開車過來還好沒下雪,不過就算這樣,也很累了,程巷一給舅舅關上門,看到隔壁小苗兒的門下面沒有燈光,大概已經睡下了,轉身去了二樓。
回到臥室,柳逢春又脫掉了衣服,光溜溜趴在被窩里。
兔毛的四件套柔軟貼膚,光著睡比穿衣服舒服一萬倍,柳逢春簡直愛死這種毛茸茸的床單被罩。
不過,只有一個被子不夠,蓋著還是冷,進入冷天開始,他們就蓋了兩個被子。
剛好被子中間還可以捂貼身衣服,早上穿著不冷,他也勒令程巷一不許穿衣服睡,在毛茸茸被窩里碰到干巴巴的衣裳,那感覺不爽極了。
“舅舅他們都安頓好了?”
哥兒從被窩里冒出腦袋,撐起眼皮看他,在他掀被子進來后,趕緊用手拉住被子閃開的縫隙,裹得嚴嚴實實的。
程巷一抬手關了燈:“都睡下了,看著是累壞了,沾床就睡。”
柳逢春笑嘻嘻趴進他懷里:“小苗兒也是,可搞笑了,正給他脫毛衣呢,坐著就閉上眼了,好不容易進了被窩,我才準備出門,就聽到他均勻的呼吸聲。”
動作間,被子閃開個空,柳逢春忙著說話沒注意到,程巷一胳膊環著他,摸到他有點兒涼的肩胛骨,抬手給被子拉上。
“小苗兒還是小朋友,貪睡才正常呢,你這個大朋友了,不也愛睡懶覺。”
第59章 入學 “嗯,冬天誰都愛睡懶覺……
“嗯, 冬天誰都愛睡懶覺的。”
程巷一認同:“是呢。”
結束對話沒有一分鐘,兩人又重新進入睡夢中。
翌日。
中午時分,才陸陸續續有人從樓上下來, 富貴在院子里撒丫子玩了許久, 鼻子上拱的都是雪, 看到柳逢春下來, 呼哧呼哧過來, 狗嘴巴里冒著一股股白氣。
柳逢春接住富貴, 狗子長大后體重跟著猛增,抱一會就累的胳膊酸。
“哎呀呀呀, 快下來吧, 一會兒胳膊給小春累折了。”
孟續下樓,見著那個叫富貴的狗子在柳逢春懷里亂蹬,動作太大,差點都沒保住。
狗子伸著脖子看他, 辨認出這是昨兒來家里的客人,吐著舌頭汪汪叫。
柳逢春把后放到地上,拍它的腦袋瓜:“玩去吧。”
“還好舅舅昨兒來的早,不然就得冒著雪過來了。”
孟續也是覺著巧了, 來了沒多久, 外面就開始下大雪,半個晚上功夫, 院子里厚厚一層,站著都到了小腿肚的位置。
這情況,大概從半夜一直下到早上。
程巷一也下來了,胳膊里夾著圓滾滾的小苗兒,孫哥跟在他們后面樂得直笑。
休整幾天, 買買東西,徹底進入下一年。
回頭望過去,這已經是他同程巷一過的第四個春節,他們結婚也有四年了,感情依舊很好。
察覺有道目光盯著自己看,程巷一側眸看過去,對上柳逢春笑吟吟地雙眼,笑得太有感染力,不自覺的也跟著笑起來。
過了春節,富貴兒又胖了幾斤,后頸皮出現了堆疊的肉,柳逢春震驚地抱著狗找到程巷一,驚呼。
“以后可不能給它吃這么多了,后頸皮的肉都能夾死虱子。”
富貴兒哼哼唧唧不看他,舔了下嘴角邊喝羊奶留下的奶胡子,怯怯抬眼祈求看向程巷一。
觸碰的富貴的小眼神,程巷一堅決的站在媳婦兒那邊。
“跟阿姨說別給它變著花兒喂東西了,每天早晚有空帶它出去活動,再胖就真成球兒了。”
柳逢春抱著富貴晃了下:“聽見沒,包富貴,以后跟著我們去跑步。”
富貴狗臉茫然,顯然沒聽懂,不過晚上他就知道了,吃了晚飯過后,路上一片銀裝,他們別墅位置偏僻,除去住在這邊的人,就沒人過來。
也就方便了遛狗,開了大門,一行人慢悠悠溜達,柳逢春想,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多溜達溜達,到街上買些夜宵再回來。
還沒走一半,小苗兒就累的抱住孟續的大腿:“爸爸,我的腳好痛啊。”
孟續蹲下身背著小苗兒走,程巷一牽著柳逢春,咯吱咯吱踩著雪,撿了根樹枝,跑到平坦的雪地上畫畫。
走著聊著,談到了小苗兒該上學的事兒,過了這個年,小苗兒也七歲,剛好可以上小學一年級。
孟續老早就給找好了學校,離家最近的小學。
一天五節課,上午三節,下午兩節,跟玩兒似的。
放學了,小苗兒自己背著書包就能回家。
“那挺好,離家近,走路不累,路上還有小商店可以買吃的。”柳逢春捏著小苗兒的鼻尖說。
小苗兒笑著說:“是嘞,我看見過一群小孩結伴從學校出來,去買零食吃呢。”
孟續拍了拍他的腦瓜:“以后咱們也去買零食吃。”
舅舅又過了幾天才回去,臨走前帶著小苗兒去看在這邊拍戲的進度,他給了錢的,聽小苗兒拍戲好玩,他也心動,上去夾了筆錢,讓導演給他和小苗兒露個臉。
這不就跟天上掉錢一樣,金主錢多事兒少,不就是一個鏡頭嗎,拍。
大手一揮,導演給他們父子二人加了個長鏡頭,孟續拍的開心了,直接請整個劇組的人吃飯。
導演喜不自勝,連忙收拾東西,喊上所有人一塊搓一頓好的。
臨散場前,有個女的喊住他。
“孟哥,你看看我長的咋樣。”
孟續和小苗兒同時回頭,看到個長的很有特色的女生,眉眼間透著股子英氣,膽子也大。
平心而論,孟續覺著這人長的很好看,放到人群中長了眼的都會夸的那種。
“不錯。”他皺眉:“不過,我好像并不認識你。”
女生笑了:“但我認識你,是馮婷婷說的,孟哥出手大方,能讓我有戲拍。”
孟續了然,馮婷婷,也就是最開始鬧著他要拍電影的那個女人,現如今小有名氣,對他更是殷勤伺候著。
這怎么還給他整出這回事兒,孟續看她長的實在不錯,就問:“她怎么跟你說的。”
“就說,只要孟哥高興了,想要什么都行。”
小苗兒半垂著眼皮視線睨去,看爸爸表情,就曉得今晚多半回不去了,悠悠然嘆了口氣。
被孟續聽到,問他:“怎么了?”
小苗兒一本正經:“爸爸忙去吧,我讓孫大哥送我回去。”
孟續沒想到他人小鬼大,一時梗住:“你知道?”
沒頭沒腦的話,小苗兒聽懂了,歪頭看他,這有什么不知道的,從小就跟著孟續和孫哥進出各種場所,他什么沒見過,見多識廣,久而久之,閱歷也就上去了。
女生看清小苗兒的面容:“您兒子真可愛。”
小苗兒長的精致漂亮,不同于這邊人的長相,估計生他的人是南邊的。
小苗兒回以一笑:“阿姨長的也好看。”
這邊的事兒結束了,孟續給女生留了聯系方式,帶著小苗兒回了臨水市,他家賺錢的產業都在臨水市,不近距離看著,總是不放心。
臨水市進入春天,時間一溜煙過去,還沒等人仔細看,就已經到了穿短袖裙子的季節。
小苗兒過了這個暑假,就要去上學。
孟續專門帶他買了個小斜挎包裝好吃的,小苗兒背著一兜子果干,鹽津梅子去學校,以非常快的速度混成了一年級的老大。
學校兩本書,一本教實字兒,一本教算數,回家了書就丟在抽屜洞里,帶著一眾小弟去買吃的。
有個小男孩吸了下鼻涕,高高舉著手跳起來:“孟欽禾,今天我給你買小汽水喝了,能讓我當將軍嗎。”
小苗兒點頭:“行,今天就認命你為將軍。”
說的是玩打仗的游戲,小苗兒在電視機里頭看的,有皇帝,有妃子,還有將軍,他作為班里最厲害的,給每個人分配了職位。
為了增加游戲的趣味性,他把班級分為兩個部分,他是皇帝,負責統領大局,放學接著昨天的玩,到攻打對面“城墻”環節。
每個男生都想當將軍,帶著小兵威風打仗,這個時候,就到了討好皇帝的時候。
小苗兒揮揮手,帶領班里小孩沖向學校的泥土地。
老師感受到班級的良好的氛圍,沒有像其他班一樣出現打架情況,心里滿意,直接任命孟欽禾小朋友為班長。
有了更大的權力,小苗兒更是混的如魚得水。
這日下課了,一年級的小豆丁抓著書包往外頭沖,跑到他們的作戰基地,把書包一股腦兒掛在矮樹杈上,喳喳大聲商量著今天的任務。
湊近一看,一堆小孩傻眼了,有幾個大孩子占據了他們用泥巴堆的城墻,嘻嘻哈哈笑著玩。
有幾個衣服都甩掉了,光著瘦弱的小身板嗷嗷叫著打鬧。
小孩直接懵了,紛紛回頭看向他們老大,小苗兒面色不善,扒拉開身前的男孩,走過去叉著腰。
“你們大年級玩的地方不在這,這是我們的地方,立刻回去。”
聽了這話,他們樂得大笑,從土墻上跳下來,兩步走到小苗兒面前,居高臨下盯住他,笑的輕蔑。
“我們想在哪兒玩就在哪兒玩,你們滾回家撒尿和泥去吧。“
身后跟著的人笑得猖狂,小苗兒皺眉,錯開他的視線,微微后退一步,又問一遍。
“你們確定不走,小心我告訴老師。”
有個人陰陽怪氣學他說話:“小心我告訴老師~~哈哈哈,老師才不管呢。”
小苗兒抬手抓著身前比他高了一個頭還多的男生,上前半步踩穩地面,一個漂亮的過肩摔施展出來。
他抬頭笑的瘆人:“別以為你們人多我就怕了。”
說完,他發了狠勁兒,拳頭雨點兒似的落在高年級的身上,打的人哎呦呦求饒。
“你,你打我,我要告訴老師,哇啊啊。”
小苗兒癟嘴,真沒勁,哭起來眼淚鼻涕糊在臉上,真丑。
他無所謂道:“去唄,一堆人打不過一個小哥兒,說出去丟人的又不是我。”
……
登時沒人說話了,抹了把鼻涕眼淚跑的飛快,先找事兒,挨了打還跑去告老師,被人知道是要被笑話的。
刷了通威風的小哥兒回頭就看到小弟們亮晶晶的眼神。
“孟欽禾,你好厲害啊。“
小苗兒心里得意,這幾年學的打架技巧沒白學,瞧,這不就用上了。
以后多找孫大哥讓他教打架技巧。
最后,那群挨了打的也沒告訴老師,也沒告訴家長,嫌丟人。
就算告訴了也沒事兒,誰家孩子沒磕磕碰碰過,皮實的很,惹人生氣的時候,恨不得吊在樹上抽,這點小傷跟毛毛雨似的,不注意都看不出來。
打也打不過小苗兒,后面就避著人走,一次偶然機會,一群人冰釋前嫌玩到一塊兒,小苗兒依舊是小皇帝,把高年級的分到敵方陣營,帶著小弟們攻打過去。
孟續每天回了家,都能看到一身灰撲撲的兒子,腦袋上大大的疑惑。
他家那個內向靦腆害羞的小哥兒,咋進化成小破孩了?
小苗兒坐在椅子上蕩著腿,夾了塊魚肉放在碗里,撇見爸爸盯著他發呆,夾了塊魚肚皮上最嫩的肉放進他碗中。
唇角笑出小酒窩:“爸爸吃魚。”
孟續大為感動,乖兒子還是貼心小哥兒,性格也跟他越來越像了,真好。
第60章 嘰里呱啦 柳逢春跟著古老師學……
柳逢春跟著古老師學了更多東西, 一畢業就被首都的考古所邀請去上班,事實上,因為考古所缺人, 給他們這個專業所有人都打了電話。
原本想著直接打包過去, 畢了業繼續當同事, 他們相信首都大學的培養人才能力, 能考進首都大學, 絕無泛泛之輩。
柳逢春趁著暑假去那邊上了兩天班。
早上九點上班時間, 他在辦公室坐了一個小時,十來點才陸陸續續有人過來, 見著個新面孔, 還震驚了下。
隨即招呼他收拾收拾,馬上該吃午飯了。
一天工作時間也沒超過三個小時,在辦公室喝喝茶,聊聊天打發時間。
柳逢春眼皮抽搐, 這么清閑的工作,不能有寒暑假,可真是遺憾。
輕松是真輕松,舒服也是真舒服, 可他還是放不下寒暑假, 跑古老師家問咋樣才能留在首都大學當老師。
古老師瞧著算是他一手培養的哥兒,還真給他支了個招, 就在首都大學跟著他,多跑幾處歷練歷練,有經驗了,跟學校打報告,考察通過就能成老師。
柳逢春想了下, 放棄了考古所的工作。
盛意也沒去考古所,跟著考古隊伍全國的跑,現場去研究,整月整月見不著人,上回在程巷一的飯店碰到盛意在跟領導們一塊吃飯,她偷跑出來跟柳逢春聊天。
朋友們各自有了前程,柳逢春為他們開心。
程巷一在首都的事業越來越紅火,開的飯店越來越多,有了屬于自己的品牌,柳逢春常打趣程老板越來越意氣風發啦。
程巷一就笑,有了足夠的錢,他抽出時間帶柳逢春飛去國外玩,去的國家說英文,也得虧柳逢春沒忘干凈,拽著別扭的口音跟人家交流。
說話時候臉漲的通紅,外國人走了,他直接埋進程巷一懷里:“啊啊啊,好尷尬,我英語都說的不流利了,以前明明挺熟練的。”
“很棒了,我都聽不懂你們在說什么。”
柳逢春:……
玩了幾個地方,程巷一見媳婦兒對英語說不好心里不舒服,干脆在這邊又住了幾個月。
知道程巷一和媳婦兒去Y國,苗鳳學直接讓他們去苗家的莊園住,里面有專門的管家,他已經交代好了,想住多久住多久。
這個莊園獨屬于苗鳳學,這段日子,苗老頭子身子越來越差,狼子野心的十幾個孩子早就盯住了苗家。
就連苗鳳英這個最小的,都被攛掇著去老頭子面前獻殷勤,就指望著能多給他們娘倆分點東西。
苗鳳學抽了口煙,小的不成氣候,老四老七覺著二哥不爭不搶,想著拉攏過來,卻早就被苗鳳暉當槍使,先將不能頂事的死死按下去,剩下的,拋出個誘餌,讓他們抖上一翻,看個樂子。
除了嫁出去的幾個女兒,苗家大局已然握在了苗鳳暉手中,就等老頭子去了,苗鳳暉穩坐家主之位。
程巷一對苗鳳學悠哉玩樂不發表意見,這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下起狠手直接置人于死地,不到最后一刻,沒人敢真的站在苗鳳暉身后。
首都里想從中分一杯羹的人,早就站好了隊,剩下的比較謹慎,依舊在觀望。
苗鳳學對程巷一著實沒話說,有好的資源都介紹給他,短短幾年時間,從臨水市外遷過來,在首都站穩腳跟的,獨他一個。
兩人生意多是合作,借著苗家的勢力,都沒有不長眼的敢阻攔,程巷一跟各路人打交道,早已從當年那個毛頭小子,搖身一變,成首都知名大老板。
苗鳳暉注意到他,讓底下人去查,結果顯示合作真的只是碰巧,這個年輕人無意間蹭到苗家的光,扶風直上。
幾番試探,更想著拉攏他,程巷一也不扭捏,約他去談生意欣然赴約,吃頓飯的功夫,笑容和煦出來。
后來,苗鳳暉為了表達對他的重視,知道程巷一要擴建酒店,主動以最低價賣給一塊地皮。
等這邊他跟柳逢春旅游回來,酒店就能建個大概,他不在首都,一直都是秦光明幫他盯著,這小子幾年時間,越發圓滑,都快混成人精了。
問了程巷一以后在這邊發展,果斷買了房,把父母給接過來過好日子,他姐姐前年結了婚,婆家就是臨水市的人,住在村里。
小時候他家條件不好,父母忙著掙錢,都是歲數差不多的姐姐看著他,姐弟倆感情好著呢。
得知他姐不想跟那男的過了,他連原因都沒問,向程巷一請了假,連夜趕回去把他姐接到首都,用最快的速度離了婚。
一家人都在身邊,秦光明紅光滿面,覺著世界上再沒有比他更幸運的人。
“老大,苗二老板兒子下個月十五號結婚,讓你一定要去,他說不方便聯系你,讓我傳話。”
秦光明坐在辦公室正忙著,接到苗鳳學的電話,撥給程巷一還想著希望不要打擾到老大休息。
程巷一剛陪柳逢春出去玩回來,接到這通電話。
“嗯,轉告他,會到場的。”
柳逢春在國外呆的這幾個月,英語給撿起來了,經過鍛煉,日常交流完全沒問題,許多老外沒見過小哥兒,看他長的唇紅齒白,笑容燦爛,都樂意停住腳步跟他說話。
程巷一抱著肩膀,盯著與洋人侃侃而談的哥兒,眼底滿是驕傲,這是他的媳婦兒,天天睡一個被窩里的人。
察覺到男人帶笑的視線,柳逢春分給他個眼神,揚唇笑了,回頭和那老外說了什么,點了下頭匆匆跑過來,拉著他回去,小聲讓他說哈嘍。
“哈嘍。”他照做。
老外善意地對這個男人點了下頭:“hello~”
總覺著倆人發音不一樣,他沒學過英語,也聽不懂嘰里呱啦在講什么。
柳逢春挽著他的手臂,慢慢踱步走回莊園。
“大程,剛剛那洋鬼子夸你身材結實,看著令人羨慕。”
“這只是一個男人該有的身材罷了。”
程巷一下巴微抬,等著柳逢春夸他,沒想到哥兒直接伸手進他衣服里,表情認真摸了又摸,最后得出結論。
“可以,沒疏于鍛煉,保持的不錯,繼續堅持。”
程巷一抓住他的手,順著掌心攀上去,碰到指頭稍微錯開,十指交扣在一處。
“這幾天再去玩玩,最晚下個星期咱們就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