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心動魄,是因為那個人每次表情都有點冷酷,讓祝予的心一揪一揪的。
說陌生熟悉,是因為她確實認識他,但是兩人幾次遇見,都帶了點尷尬。
而他,又是十足地高冷。
兩人偶遇的次數也不少了,可是為什么在這兒也會偶遇。
“你好......”祝予笑了起來,禮貌和門口的人打招呼:“陸師兄。”
陸硯成看了站門口看了祝予幾秒,眼神一轉,看見了那邊正在寒暄著的幾人,又轉向了祝予,微微勾唇算是打招呼了。
“你是這兒的客人嗎?”陸硯成垂眸看著她,低聲開口問她。
也,不會是個餐廳經理之類的吧,祝予想道。
難怪難得穿了個白襯衫。
“是的。”祝予笑答。
“嗯。”陸硯成簡單應答一聲,要往包房走。
那邊,寒暄著的幾人有空看向了門口。
看到自己的孫子過來了,陸尋墨向他說道:“硯成,那是予予,是我們今晚的客人。”
聽到陸硯成和陸尋墨非比尋常的關系后,祝予有些迷茫,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陸硯成......是陸爺爺的孫子?那......?
“予予,你先去衛生間。”張秀惠很溫柔地解圍。
祝予腦子帶了點嗡嗡聲,有些木地被服務員帶著往衛生間。
陸硯成是陸尋墨的孫子,難道就是自己的聯姻對象?
她又想到了他剛剛的形象,今天穿的白襯衫,很正,不一樣的感覺。
陸硯成走到包間沙發邊,看見祝青峰,以及明顯是他妻子的女人。
“阿成,這是你祝叔叔,張阿姨。”陸尋墨為陸硯成介紹。
陸硯成給了陸尋墨一個眼神,意味不明,心照不宣。
陸硯成皮笑肉不笑地和兩人打招呼:“祝叔叔,張阿姨。”
“硯成確實是一表人才。”張秀惠臉上露出欣賞的神色。
“剛剛在門口和予予打招呼了嗎?”陸尋墨笑著問陸硯成。
陸硯成坐往沙發,拿出手機看:“不算。”
雖然看他行為有點不得體,但好歹也打了招呼了,陸尋墨便也沒說什么。
這種‘擺他一道’的行為,他沒有直接拍屁股走人已經是極好的了。
祝予忐忑地去了衛生間,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妝容還算得當。
覺得自己可能換一個色號的口紅更好看,她又擦掉了本來淡粉色的口紅,換上了一個偏朱紅色的口紅。
風格一下由清純轉變成了......性感?
上完衛生間回去,大家都已經就坐。
陸硯成旁邊有個很明顯的空位,應該是為祝予留的,祝予便直接就坐。
“你們兩個年輕人介紹一下自己吧。”陸尋墨望向兩人的方向。
“好。”祝予帶著微笑望向陸硯成:“你好陸師兄,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我叫祝予,我曾經搭過你朋友的順風車,當時你也在。”
陸硯成偏頭看她:“以前的事情記不太清了,但是我記得不久前有人找我搭訕要了聯系方式。”
從她當時的表現來看,她臉都沒看請就要聯系方式,他知道她大概率是為了她朋友要的。
很明顯的冷水澆過來,祝予當即說道:“陸師兄的外形確實比較吸引。”
“什么什么。”陸尋墨臉上是微微的興奮:“予予找硯成搭訕?”
陸硯成本來是想‘戳穿祝予真面目’的,卻實在沒想到有人生出的是另一種想法。
“吃飯吧。”陸硯成面無表情地拿起筷子吃飯。
席間,陸硯成顯然不想加入任何互動,悶頭吃飯,對于陸尋墨要求陸硯成給祝予盛湯夾菜的要求,也置若罔聞。
終于找到個空隙說話,祝予戰戰兢兢地說:“對了陸師兄,那天你給了微信號,可是我回去搜,是個不存在的微信號。”
祝予還記得當時于橙要加那個微信,搜出來根本不存在。
“你可不可以給個你真實的微信號讓我加呀?”祝予詢問。
不管怎么樣,有的事情需要商量。
似乎整桌人的焦點都放在了陸硯成身上。
他愣了一秒,拿出手機,展示在了祝予面前。
“小朋友,加微信還是要慎重。”陸硯成冷冷地看著她說道。
祝予掃了微信碼,點擊添加,一邊說道:“陸師兄應該只比我大幾歲吧。”
“在我眼里你就是小朋友。”陸硯成收起手機,無視通訊錄那個紅色的1。
“陸哥哥,加你了,你同意一下。”祝予知道,現在不逼他同意,他可能根本不會同意。
稱呼忽然由陸師兄變成了陸哥哥。
能感受到所有人的眼神都在他身上,陸硯成重新解鎖了手機,點擊了同意好友申請。
“謝謝陸哥哥。”看到他同意自己好友之后,祝予朝他笑了笑。
刻意吃得比較斯文的一頓,祝予只吃了七分飽。
甜品之后,也快到散場的時候了。
“我和青峰秀惠坐一輛車,阿成,你送予予回家吧。”陸尋墨很‘周全’地安排到。
“嗯。”陸硯成低聲應答。
陸硯成是開賽車的,祝予電視看得多,擔心會出現電視劇那種,一個男的開特快,女的直接尖叫或者吐了的畫面。
在看到他開的一輛黑色的轎車,而不是跑車之后,整個人放松了下來。
陸硯成進了駕駛室后,祝予直接坐進了副駕駛。
“我,主要是不想讓你覺得你是司機。”祝予為自己的行為解釋。
陸硯成眼睛看著前方,冷冷的聲音傳入祝予耳朵:“安全帶。”
“哦。”祝予趕緊把安全帶系上。
汽車平穩地駛出,不是祝予想象中那種開得特快的畫面。
車里播放著英文歌曲,還有,疑似德文的歌曲。
祝予回憶起,陸硯成是在德國拿到的賽車比賽冠軍。
“陸師兄,你拿冠軍的照片很帥。”祝予找著話題。
“謝謝。”陸硯成淡淡回答。
“你成績也好好,當時學校好多女生喜歡你。”她繼續說道。
“應該不包括你吧?”陸硯成開著車說道。
“我對你的喜歡,可以是在未來。”可能是抱著為了三千萬豁出去的想法,祝予說話十分大膽。
“不需要。”他冷冷地回應。
“你沒有必要為了三千萬違背你自己的想法。”他說道。
“你知道......”祝予轉頭看他。
陸硯成:“我不可能和誰聯姻,你可以打消這個想法。”
祝予轉回頭,有點沮喪地望著前方。
“其實,聯姻可以分成許多種,如果你需要協議妻子,或者是......開放式的婚姻,我都可以。”祝予站在他的角度去分析,‘營銷’自己。
“我不需要。”被他非常直接地拒絕。
“我不需要妻子,也不需要一個小我四五歲的合作伙伴。”很絕對的回應,不給人留任何希望和想法。
安靜的夜晚,車里剩下微弱行駛的聲音,以及還算唯美的英文歌。
“可能,或者還有其他我們還沒想到的地方。”祝予垂死掙扎。
陸硯成沒有再說話,在祝予看來,可能實在不想在她身上浪費口舌了。
‘生意’談崩,兩個人整個路程便沒有再溝通。
到達濱江口岸小區門口,陸硯成停車,祝予解開安全帶,對陸硯成說了一句‘拜拜,晚安’之后,下車。
陸硯成‘嗯’了一句后,看著祝予下車,走了幾步之后,把車開走。
夜色能加重人的憂慮,祝予有些欲哭無淚。
唯一的希望破滅了,三千萬該怎么還。
陸硯成還是通過后視鏡望了一眼那個身影,很明顯的沮喪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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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予回家之后,一家三口討論著今晚的飯菜,也沒有提聯姻的事情。
或許大家都看出來了陸硯成并沒有什么意愿,無謂勉強。
第二天早上,祝予照常地早起,跟隨張秀惠去往百貨,備貨,運輸,到達商場整理貨物。
雖然還是有工人,但是他們的勞動量明顯多了很多。
“沒想到又漲價了,本來利潤就低,可能只能提高價格了。”不大的巷子里,張秀惠憂慮著單價的問題。
“其實我們牛肉價格本來就很低,適當漲一點應該是可以的。”祝予說道。
兩人一個抬頭,看見巷子不遠處,三個來勢洶洶的男人,手上拿著棍子。
張秀惠和祝予剛想跑,轉身,另一頭也有人堵著。
“張老板,五十萬什么時候還。”帶頭兇神惡煞的男人說道。
張秀惠無言,只是護著祝予。
很明顯,又是要債的。
“還不起借什么高利貸,準備怎么還,拿你女兒還嗎?”帶頭人目光轉向祝予,眼眸動了動:“不過說實話,你女兒倒是可以還。”
“有什么沖我來,你要敢動我女兒,你跟你拼命。”張秀惠護著祝予,朝帶頭人吼道。
“媽。”祝予也護著張秀惠,沖到她前面。
“真是母子情深。”帶頭人笑道:“我告訴你,今天是給你們下最后通牒,后天再還不起錢,就別怪我做事沒人性。”
祝予站在原地,心撲通撲通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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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秀惠在百貨休息室里哭泣。
這只是三千萬中的其中一個,未來的日子,她不敢想象。
高利貸,她們借得不少,她不怕自己,她怕祝予,她怕祝青峰。
祝予安慰著張秀惠,也沒忍住跟著她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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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于那些糟糕的情況,聯姻,大概真的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了。
下午忙完的休息時間,祝予給陸硯成發微信:[你好陸師兄,可以見個面嗎,有點事情想和你說。]
陸硯成剛開完會,回辦公室看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消息發過來十多分鐘之后。
莫名想到昨晚那個沮喪的背影,陸硯成回復文字。
12:[光恩大廈32樓,晚上6點半。]
祝予大概知道陸硯成的微信名為什么叫12,他的賽車手號碼。
得到了回復,祝予仿佛終于看到點希望,但她的神經還是沒辦法放松下來。
再不可能,她也想試一試。
和張秀惠告別之后,祝予回到了家,化了一個對她來說相對陌生的妝容。
算純,但是帶著誘惑。
然后開衣柜,穿上衣服。
祝予到光恩大廈前臺,說自己要見陸硯成。
前臺在撥通了陸硯成分機號,知道這是他的客人之后,并沒有為難祝予。
只是,在聽說她是到32樓的時候,她們還是帶了一點意外的。
給祝予刷了電梯之后,兩個前臺討論道:
“好少有不是祝家人去32樓的。”
“還是個女生。”
“和陸總什么關系啊?32樓估摸著就大陸總和小陸總會去,大陸總今天沒來,見小陸總的?”
32樓是專門為祝家而建的,帶浴室,健身區,游泳池,花園和幾個私人房間為一體的一個特殊區域。
除了祝家人和少數工作人員,公司其他人無法去到32樓,而32樓休息室大門,更是只有祝家人和負責維護的,陸硯成的秘書關薔才能打開。
“不過說實話,那個女生真的好好看,小陸總喜歡那種類型的嗎?”兩個前臺繼續討論著。
“能理解,換我我也喜歡,身材長相都無敵。”
電梯里,祝予手提著一個提袋,神經高度緊張,也為即將發生的事情充滿忐忑。
她中長的頭發半披散著,部分頭發用一個透明的蝴蝶結別著,身上穿的是造型簡單的一字裙。
電梯抵達32樓,此時,32樓的大門并沒有關。
祝予下電梯,看到一個完全不似寫字樓內部的空間。
帶大的全景窗,巨大的泳池,有花園,健身區,休息區......
通透而開闊的空間。
泳池里的水呈淡藍色,清澈見底。
有一個頎長的身影正在里面游著。
祝予慢慢走過去,不知道該不該打擾正在游泳的那個人。
在她無所適從的時候,游泳池里面游著的那個人出了聲:“直接說吧,什么事找我。”
很明顯的陸硯成的聲音,雖然他正在游泳,說話是斷斷續續的。
“陸師兄,這里有衛生間門嗎?”祝予大聲朝著游泳池里面那個人問。
“有,你找找。”他說道。
“好。”祝予眼神逡巡了一圈,看到了類似沐浴室的房間,直接提著手提袋過去。
進了更衣室,她放好手提袋,慢慢拉開了自己裙子身后的拉鏈......
——裙子被放進了手提袋里,連帶內衣。
至于性感的t字褲,是她那次好奇買的,實際上沒有穿過。
有毛巾,她拿了一張,披上,赤腳走了出去。
這應該,是她人生做的最大膽的事情之一,但是她沒有辦法。
病急亂投醫,如果這樣有用的話。
這一層都很空蕩,細小的聲音都很明顯。
泳池里那個人還在游著,水聲明顯。
祝予慢慢走到泳池邊,朝里面低喊了一聲:“陸師兄。”
“你稍微等一會兒。”他說道。
祝予:“好。”
又一圈之后,他有了出泳池的趨勢。
祝予看著陸硯成慢慢到扶手處,出水。
祝予慢慢往他那邊走。
他渾身沾著水,胸肌和腹肌都有,線條很漂亮。
陸硯成出了泳池,伸手去摘泳鏡。
祝予站在他不遠的對面,披著毛巾。
她在他伸手摘著泳鏡的時候,把毛巾放下,毛巾便落到了地上。
伴隨著她的臉開始發燙。
陸硯成剛摘下泳鏡,眼前便是一副春色盛放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