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已過,從宮里傳來二人平安的消息,這令眾人松了口氣,緊張的氣氛一下子緩和下來。又等了一會兒,梅長蘇乘坐的馬車出現在蘇宅門口,霓凰等人跟著跑了過去,見從車上下來的梅長蘇臉色有些蒼白,便趕忙扶了他去屋里休息。
“晏大夫,宗主的情況怎么樣?”黎綱擔心的問道。
“還好,只是心力交瘁,需要靜養一些時日。”晏大夫號了號脈,便向一旁觀診的藺晨投去了詢問的眼神。
“這是不幸中的萬幸了。”藺晨說著,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東方泋,眼中隱藏無限深意。
“不行,我不能躺下。”梅長蘇掙扎著想要起來,結果又被藺晨按下。
“你還想干嘛?”藺晨的臉色沉了下來,不悅的說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能夠保持清醒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你還想起來?”
“我知道,可是——”
“沒有可是。”晏大夫同樣吹胡子瞪眼,“老實躺著,一會兒我給你下個方子,睡上一陣,聽到沒有?!”
梅長蘇無語的望著這兩個大夫,天底下他最沒轍的就是這兩個人,梅大宗主只得乖乖的躺下,看了眼守在他榻邊一臉笑意的霓凰,撇了撇嘴。
“這樣才對嘛,聽話。”藺晨摸了摸梅長蘇的腦袋,高興的走出了屋子,仿佛了了一樁心愿似的。
本來還想調戲一下霓凰的東方泋,見對方難得小鳥依人的守在梅長蘇的身邊,便自覺地沒有當電燈泡,隨著藺晨同樣出了屋子。
“小泋。”藺晨并沒有走遠,看樣子像是一直在等東方泋出來。
“叫那么親密?”東方泋狐疑的挑了挑眉,踱著步走到了藺晨身邊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都沒叫我小泋,說吧,有什么事求我?”
“你說你們這宅子里都是一幫什么人吶,就會欺負我一個江湖郎中?”藺晨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盒子的事情你不會忘了吧?”
“哦,你不說我還真忘了。”東方泋拍了拍腦門,“走吧,去我那里聊。”
藺晨聽后隱約露出個得意的笑容,跟著東方泋走了。
剛剛走進東方泋的院子,身后的藺晨突然之間便扇為劍,從她身后攻了過來。東方泋是何等的反應速度,只是微微側了側身便躲過了這次偷襲。
“我說你是不是吃粉子蛋吃多了,腦子里全是粉,沒事偷襲我干嘛?”東方泋幾步跳到離藺晨比較遠的距離警惕的看著他。
哪知藺晨根本不給東方泋喘息的機會,一擊不成第二擊立刻就跟到了。藺晨的劍法比之天泉劍法少了些伶俐卻多了幾分靈活。一招一式靈活多變,往往是從極為刁鉆的角度出招,饒是他現在用的是扇子,依舊難以掩蓋他用劍時的鋒芒。
見藺晨二話不說只顧出招,東方泋沒好氣的哼了聲,隨即也配合著藺晨見招拆招,她是萬萬不敢動手的,萬一打到了藺晨,弄個骨裂骨折什么的,也太驚世駭俗了些。
瞬息之間,兩個人已經拆了一百多招,藺晨一味攻,東方泋一味守,前者被弄得很是沒有脾氣,自己用了十成功力,竟然還碰不到對方一片衣角?想到這里,藺晨忽然就發了狠,靈活的劍技帶上了鋒芒,強大的內息噴薄而出以氣成劍。
藺晨從物理攻擊突然變成魔法攻擊令東方泋微微晃了下神,隨后便同樣讓能量運轉周身防御胖鴿主發出的劍形氣刃。二人正打的如火如荼的時候,嫌梅長蘇睡覺無聊的飛流聽到動靜之后也跑了過來,看了兩眼之后便也加入了戰團。
見飛流來了,東方泋偷偷笑了下,借著飛流的力來收拾藺晨,自己卻漸漸的撤道一邊看戲去了。
“停停停停!”藺晨打了一會兒見只剩他和飛流便立刻住手,“飛流你搗什么亂!”
飛流被罵的莫名其妙,委屈的看了看藺晨,隨后便跑到東方泋身邊,笑道,“厲害,還打。”
“不打啦。”東方泋摸了摸飛流的頭,“要打繼續和你藺晨叔叔打。”
“他,不好玩。”飛流趕忙搖頭道。
“嘿,你個小沒良心的。”藺晨收了扇子走了過來,繼續對東方泋道,“來來,咱倆繼續。”
“才不要!”東方泋撅了撅嘴,“你都沒說為什么要打架。”
“我手癢癢了成不成?找人陪練成不成?”藺晨耍起了無賴,也沒辦法,實在是剛才東方泋沒出手,他根本沒試出她的深淺,反正躲避的功夫一流。
“就這理由還想讓我和你繼續打?別說門了窗戶都沒有喲!”東方泋拍了拍手,打算不和對方一般見識,她晚飯還沒準備呢。
“等等等等。”藺晨見對方要走,忙叫住了她,“我聽長蘇說你用內力給他推血過宮過?”
“是有這么回事。”東方泋點點頭,“怎么了?”
“你要是不介意,能否讓我感受下你的內力啊?”藺晨說著擼起了袖子就要伸手。
“不介意,我當然不介意。”結果東方泋笑瞇瞇的一掌伸出,龐大的能量將藺晨轟到了房頂上,隨即攬住飛流的肩膀,“走,飛流,姐姐給你做好吃的!”
“恩!”飛流甜甜的應了一聲,跟著跑了。
“你大爺的!”掛在房頂上的藺晨吼道。
“吵什么吵!?不知道宗主睡著呢!”晏大夫突然從梅長蘇的屋里鉆出來朝房頂上的人吼道。
“……”
聽晏大夫的話睡了幾天,梅長蘇的精神明顯有所好轉,這幾日已經被準許下床走動走動了。況且再過幾日便是言候的壽辰,他已經打好招呼,到時候是要去祝壽的。
“怎么,這才剛醒就又琢磨那些有的沒的?”藺晨從屋外走了進來,見火盆里燃燒的兩個木牌皺了皺眉頭,“現在朝-政上的事有太子,你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我只不過燒了兩個牌子而已,不行啊?”梅長蘇老大不樂意的抬起頭,見藺晨那副賤賤的嘴臉還擊道,“你那么閑,滑族的事情查的怎么樣了?”
“能不能說點開心的事?”藺晨一聽滑族果然皺起了眉頭。
“咱們少閣主也有頭疼的時候啊?”梅長蘇見成功戳到對方痛處,很是得意的笑了笑。
“你要知道,尋找那些小嘍啰本事就是一件不簡單的事情,璇璣公主的手下既分散又隱秘,哪有那么好找?如果這個時候能有一個知道內情的人就好嘍……”藺晨說完不免長嘆一口氣。
梅長蘇聽完后突然靈光一閃,一個一直解不開的謎題出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我突然間想起譽王了,他在臨死之前對我說,有件事他料我一定想不明白……”梅長蘇突然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譽王也和滑族有關系?”藺晨聞言一怔,這層他倒是沒想到,也沒查過。
“如果他和滑族沒關系,他怎么會縱容夏江和秦般弱在他身邊留這么久呢?而且這兩個人也不會這么死心塌地的幫他。”
“不會吧?”藺晨越聽越覺得不可思議,“難道皇帝老兒和滑族的女人也有一腿?”
“對了,泋姑娘呢?!”梅長蘇沒有理會藺晨粗俗的言語,反而想起了很久之前東方泋和他說的一些話。
“不知道,這幾天又沒見她,不知道在忙什么。你找她做什么?”藺晨問道。
“我記得她好像問過我,問我知不知道秦般弱是滑族璇璣公主的徒弟。”梅長蘇努力回憶道。
“這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藺晨說道。
“是,但是她緊接著又問我,問我知不知道她為什么會選擇譽王。”梅長蘇終于回憶起了的當時對話的全部內容,只可惜后來譽王來了打斷了他們那次的談話。
“你的意思是她知道譽王的真實身份?”藺晨本來是躺著的,聽完這句話徹底坐不住了,“你是說她那么早就知道譽王的身世不簡單,連我都沒查出來的她竟然查出來了?”
“我倒覺得她不像查的。”梅長蘇否定道。
“那她怎么知道的?”
“好像她本來就知道這件事一樣。”梅長蘇突然想起東方泋當時的那個神情,明顯就是有什么要說又一副‘來求我啊’的欠揍表情。
“難道說她也是滑族的?!”藺晨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隨即又否定到,“不對啊,如果滑族有那么一號人物他們不至于滅-國這么慘吧?”
“她當然不是,她如果是怎么會眼睜睜的看著夏江入獄秦般弱被你抓來還給我們提供線索。”梅長蘇搖了搖頭,他居然覺得頭又開始痛了。
藺晨贊同的點了點頭,同時也松了口氣,自己嚇自己,簡直嚇死人有沒有?!
“話說回來,她到底去哪兒了?看來譽王的身份必須要問問她才行。”藺晨突然想念起東方泋了,這么長時間,他是第一次迫切的想要見她。
“不知道,大概餅干那邊又忙了吧,最近她一直忙,也不知道再忙活什么。”梅長蘇不解道。
“說起忙,她那天還給我個盒子,結果一直沒說是干什么用的,只說讓我收好。”藺晨這才又想起了盒子,本來那次就該知道的,結果被飛流一打岔,又岔過去了。
“她給了你一個盒子?里面放的什么東西?”梅長蘇突然間好奇了起來。
“我說,隨便打開別人不讓打開的東西不太好吧?”藺晨玩味的看著梅長蘇,心想現在大概也就那姑娘的事情能讓他分點心。
“你能別逗嗎?堂堂瑯琊閣少閣主,能忍住不偷看別人給的東西?”梅長蘇一臉不信的表情。
“你都說了我是瑯琊閣少閣主的,這點信譽還是有的。”藺晨驕傲的揚起了頭,用下巴看著梅長蘇。
“你還有信譽?”梅長蘇挑眉問道。
“你大爺的!怎么沒有!”藺晨炸毛道。
“行了不和你鬧了,快和我說說里面裝了什么。”知道這樣下去不知道要斗嘴斗到哪年哪月,梅長蘇率先住了口。
“不知道。”藺晨氣鼓鼓的道。
“不是吧,你真沒看?!”梅長蘇驚呆了。
“不是沒看,是看不了。”藺晨說著臉色逐漸黑了下來。
“你說什么?什么意思?”梅長蘇皺眉問道。
“盒子打不開。”藺晨郁悶道。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