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利亞姆把兩個男的塞進房間后, 非常嫌棄地洗完手后,就準備去客廳看看樂澄。
他給林琳取了一張毯子,因為林琳已經在地毯上睡著了。
利亞姆心里思考著一些不好意思說出來的話,有些連自己都覺得惡心, 但不上不下地噎在那里, 總想吐之而后快。
他走出來就看到樂澄已經醒過來了, 但是情況似乎不太美妙。
利亞姆走之前在樂澄前面放了一個小凳子, 剛好夠她趴在上面, 還堆了一個墊子,讓她趴著。
回來就看到這人已經沒有在迷瞪了,一個人蹲在地上, 安靜地調酒。
毫無章法, 隨意搭配,在看到她調出的酒后, 利亞姆笑出了聲。
而樂澄毫無反應, 自顧自地倒來倒去,她只看哪個顏色好看才選哪個。
她手指捏著杯子, 指尖和杯子里摻了自己草莓牛奶的酒一樣粉。
然后在利亞姆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端起來一飲而盡。
姿態非常豪爽。
她又開始調下一杯了, 眼神莊重, 拿酒瓶子的手卻顫顫巍巍。
利亞姆不知道在自己不在的這點時間里, 她給自己灌了多少酒, 就沖這個喝法, 顯然少不了。
他挽起袖子走到她面前,一只手按下了那個杯子, 看著她懵懂的眼睛,有一瞬間, 希望自己也可以醉倒。
“別喝了,去休息吧。”利亞姆試圖把那個裝滿酒的杯子拿到另一邊。
樂澄眼睛水潤潤的,喝下去的酒好像流遍了全身上下,脖頸也有點溫潤的粉色。
她雙手出動,想要搶過來。
杯子很小,他們的手理所應當地糾纏在了一起。
樂澄雙手捂住利亞姆彎曲的手掌,執拗地還想再來一杯。
她的力度在利亞姆看來,和貓咪搶罐頭的力度不分上下。
對待盧米可以無情無義,對樂澄時,這手變得很難掙脫。
樂澄像是發現什么似的,忍不住用指腹按壓那突出的血管,按下去,血管又回彈上來,她好像找到了什么有趣的開關,“你的手好熱啊,不要把我的飲料弄熱。”冰可樂和熱可樂都不是一個品種。
利亞姆忍耐著手上的觸感,再一次希望自己也能喝醉。
“讓我喝掉好不好,我真的好渴啊。”樂澄鼓著圓溜溜的眼睛,滿臉懇求。
“我這輩子都沒喝過酒,你就可憐我好不好?”已經在說胡話了。
那抹粉色慢慢暈染上臉頰,然后浸透了利亞姆的心。
“我不管,我就要喝!”見利亞姆始終不回自己的話,樂澄有點生氣,像個小孩一樣撅起嘴,把頭撇過,卻還要時不時偷偷看一眼。
總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白天在這么多朋友面前,她沒有這么生動過。
看一下,他不理自己,又悄悄靠近一點,他還是不為所動。
“你快點和我道歉!”樂澄等不到回復,只好自己給自己臺階下。
“我喝完這杯就原諒你噢,你想想。”
她直勾勾地盯著那杯酒,像一只看見骨頭的小狗,下一秒就要撲上去似的。
可惜拿著骨頭的人,不講情面。
利亞姆伸出另一只手,他原本是想用來拉開樂澄的手的,可是卻不由自主地觸摸到女孩的臉上。
軟軟的,像他常見樂澄玩的捏捏。
好想捏啊。
他簡單地戳了幾下,就收回了手。任憑誰來說,這都是非常有自制力的表現了。
那只空余的手始終沒有覆上去。
他那張臉始終不動聲色,冷靜看著在他面前撒嬌耍賴的樂澄,在某個樂澄又癟嘴的瞬間,猛地抽出了手,一口氣喝掉了那杯顏色詭異的酒。
樂澄還在搖頭晃腦地表演節目,她覺得利亞姆一定會被她打動,沒想到她精心調制的飲料進了別的肚子。
只是一秒,那雙原本清澈的雙眼里就盈滿淚水。
看上去,委屈極了。
“你……你怎么這樣啊?”她說得可憐巴巴,像是利亞姆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壞事。
晃出杯子的液體滴在樂澄手背,她看了幾眼,準備tian掉這點珍貴的遺跡。
利亞姆抓住了她的守備,掏出紙巾給她擦趕緊,連同眼角溢出的淚水也被一起抹去。
她靠在小椅子上,發現自己的所有需求都得不到滿足,整個人都郁悶了。
利亞姆收拾好地上的酒,林琳躺在地毯上呼呼大睡,蓋得被子也嚴實。
他覺得先去照看樂澄比較要緊。
可樂澄正對他耍脾氣。
臉扭來扭去,就是不看他。
利亞姆一本正經地說:“明天給你喝好不好?今天不能再喝了。”
簡單地對視,他覺得渾身都熱起來了,也許是剛剛整理雜物的緣故,總之,他覺得自己熱得不舒服。
夏夜里的燥熱也比現在舒服些。
樂澄眼睛還有點水漬,仔細評估一番,覺得他確實很有誠意。
“好吧……”語調還是很不情愿,但是行為上比較聽話。
她的眼神還在偷偷向利亞姆放酒的位置瞄,利亞姆側身,直接擋住了她的視線。
“你這樣真討厭,我再也不喜歡你了。”樂澄賭氣地把頭低下,下巴卻又被那個溫暖的手掌托起。
利亞姆眸光幽深,說出的話好像輕描淡寫,卻有一種不容拒絕的強勢,“不要這么說,”
人是討厭的,但手又是舒服的。
“吃點甜的吧。”利亞姆撥開巧克力,喂到樂澄嘴邊,一點一點看她吞下去。
吃到甜的,她又想小貓一樣,瞇起了眼睛,看起來特別幸福。
“還想吃!”她獅子大開口,“我還要吃五十塊!”
利亞姆摩挲著她的下巴,搖搖頭,駁回了這條請求。
樂澄一把抱住利亞姆的腰,臉頰貼上去,又開始耍賴。
利亞姆不知道她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喝了多少,醉得這么嚴重。
看著毛茸茸的腦袋在自己腰前面哼哼唧唧地耍賴,他不知道要怎么解決。
好在樂澄對自己還頗有規劃,蹭了一會,就抬起腦袋,干脆地說:“我要去睡覺,你抱我去吧!”
利亞姆照辦了。
他單手環住樂澄的腰,輕輕巧巧地把人扣在自己懷里,想了很多種禮貌的方式,架不住樂澄的要求。
“快點抱我!”
利亞姆像抱著小孩那樣,直接抱起樂澄,斜放在自身身上。
樂澄的脖子搭在他肩膀上,一直嘀嘀咕咕的。
利亞姆把她送到床上后,本來準備離開的,又想到什么似的,折回去。
不知道樂澄有沒有化妝,如果化妝的話,應該還需要幫她擦臉。
他自己檢查后,又上手親親摸了下,確認她沒化妝,幫她掖好被子才離開。
他站在窗前,看著外面被風吹斜,撲到窗戶的玻璃的雨水,城市也變得朦朧。
站了很久,還是決定去洗個冷水澡-
赫爾辛基的風光他們沒怎么見,只能在車窗外看它們轉瞬即逝。
樂澄穿著沖鋒衣,擠在角落。
想不通自己酒量很淺,但為什么不讓她酒醒后忘記直接發酒瘋的樣子呢。
或者說,要么讓她忘得一干二凈,要么就記得一清二楚。
她現在含含糊糊記得她抱著利亞姆,求他抱她去睡覺的蠢樣子。
怎么辦,雖然幻想過有被猛男服侍,但也不是這樣的吧。
利亞姆為什么喝了那么多,還不醉呢?這合理嗎?
一抬頭,又和利亞姆在后視鏡對視,她心虛地挪開了眼睛。
不知道為什么,這二十多年中,最容易對利亞姆心虛。
現在腦子里完全沒有對挪威的期待了,只剩下關于自己那些彎彎扭扭的心思。
樂澄突然想起一個新聞,講的是一個男人宿醉后醒來忘了一切,短暫性地失憶了,她突然有點羨慕了。
看了兩眼,她又想,利亞姆也喝了,他會不會忘了呢。
想到這里,就沒那么坐立難安了。
先到特隆赫姆,溫度已經降到二十度左右了,天氣還有點陰沉。
大家穿上了外套,聳肩,真冷啊。
林琳帶著樂澄躲到了利亞姆他們的后面,意圖非常明顯。
樂澄眼睛卻看著利亞姆的右手,那里正拎著她的行李。
明明是涼爽的天,她卻覺得臉頰有點熱。
由于他們原本打算直接去特羅姆瑟,但是機票沒買到,于是打算在這里停留兩天。
挪威的物價比起愛沙尼亞來說,有些高了。
樂澄看著自己的錢包,怒其不爭。
林琳在化妝,準備一會兒出去吃飯。
“你前兩天不是說你爸給你打錢了嗎?為什么唉聲嘆氣。”
樂澄劃動著手機,大吐苦水:“你知道他為什么突然做人嗎?他老婆前段時間生孩子了,又是個女兒。”
樂澄合理懷疑,她爸是覺得要培養一個新號還得二十年,那時候他都退休了,估計也指望不上孩子了。
還不如重新眷顧她這個雞肋。
“我才不心疼他的錢呢,要我自己掙的我說不定還會心疼,這個老家伙的錢花起來一點都愧疚。”
就當她的旅行基金了。
樂澄看了天氣預報,知道下午就放晴,心情大好,不用再窩在酒店了。
她鉆到林琳身邊,請求她為自己化妝。
林琳在鏡子和她對視,原本化妝刷正輕柔地給臉頰上色,突然哼了一聲,力道重了不少。
“想起來就生氣,那天喝完酒,你倒是美美睡覺去了,我在地板上躺了一夜。”
醒來渾身僵硬,差點以為自己被打了。
樂澄結結巴巴地說:“我怎么知道呢,這能怪我嗎?我……我也喝醉了。”
她那會兒哪還記得起來林琳啊。
林琳半信半疑,她怎么記得她喝醉前,樂澄沒喝酒呢。
“反正不怪我,你去問利亞姆吧!”
林琳陰陽怪氣,“我可不敢問,我還得謝謝他記得給我放一張毯子呢。”
林琳打心眼里覺得,這男的也太死板了。
蔣躍這種討厭鬼怎么也沒有丟下來啊,只把她一個人放那兒了。
或者也可以把她摞在蔣躍身上,他再拖著蔣躍也行啊。
看利亞姆的身板,不像是不行的樣子。
一想到這是姐妹的男人,她就忍耐了。
希望樂澄以后不要被管得太嚴,別去酒吧連男的腹肌都不敢看。
有轉過去看了一眼傻白甜樂澄,心里止不住搖頭,這肯定被吃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