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男生那邊, 蔣躍終于獲得了單間的權利,他梗著脖子趾高氣昂地地關門進去后,立刻落下肩膀,看起來特別沮喪。
他覺得自己這一趟出來特別窩囊。
本來是想蹭林琳的面子, 好拉近和樂澄的距離, 等她交換期結束, 他們肯定就可以順利確定關系, 進入甜蜜的戀愛階段, 沒想到多了一個絆腳石。
他真不明白自己有哪點不如利亞姆那個裝腔作勢的男人。
蔣躍有時候真想和利亞姆打一架,但那家伙總是端著,搞得他心煩意亂, 連罵人都成了自己不對。
而且難道就只有他想打人嗎?
沒女生的時候無視他, 有樂澄的時候又總是暗中挑釁,特別陰險。
“靠!真是個心機男。”明明是他先遇到的, 有些人怎么插隊啊。
他蔣躍最討厭插隊的人了, 食堂遇到插隊的人,他都要審判一番。
面對自己感情的攔路虎, 卻只能憋著。
沒法兒責怪樂澄這個裁判,又不能去把利亞姆打一頓, 怎么想著想著就覺得自己不行呢。
“蔣躍, 你真窩囊!”
他委屈地把被子蓋到頭頂, 在被窩里罵人, 罵到給自己缺氧, 感覺實在是憋得不行了,才伸出腦袋。
然后就聽到有人敲門, 一點節奏都沒有,吵得人心煩, 喊了幾句,對方敲得更起勁兒了。
他把門打開后,就看到萊昂那張煩人的臉,臉更臭了。
萊昂是來借剃須刀的,不懷好意地看了一下蔣躍在被窩里憋紅的臉,意味深長地說:“一個人住就是比較放松啊!
蔣躍確實這么覺得,沒有萊昂的打擾,他至少少了三分之一的煩惱。
萊昂這次也和利亞姆住一起,他嘻嘻哈哈地回去了,想著蔣躍那張“欲求不滿”的臉,看著自家兄弟平淡如水的面孔,一下就覺得他和蔣躍有十歲的年齡差。
他暗自打量了一線那個肩寬腰細的身影,也不知道還行不行。
利亞姆坐在窗邊的桌邊,不知道在忙什么,對著電腦敲敲打打,時不時露出一副沉思的樣子。
萊昂湊過去準備看看,利亞姆特別干脆地合上了電腦,一副防備他的樣子。
他更好奇了。
“你把拍的照片都發給我!崩麃喣窚蕚浒褬烦芜@次的旅行照存下來,不管怎么說,都非常有紀念價值。
萊昂假裝不經意地發了幾張自己自拍,還摻雜了幾張蔣躍的背影照。
在利亞姆發火的前一秒,又迅速滑跪,“看錯了,不好意思啊兄弟!闭婢褪堑戎l照片啊,這么快就看到了。
沒出息!
忽略利亞姆的臭臉,萊昂自以為小聲地說:“真奇怪,我以為挪威的風景照比較有紀念意義呢,居然有人要保存人物照!
“實在太自我……哦不,太……”
話沒說完,相機就被利亞姆搶走了。
這就是惱羞成怒。
萊昂覺得,雖然他和利亞姆都是高大強壯的,但還是利亞姆更蠻橫一點,對朋友動手都是毫不留情的,他就非常貼心了。
他合理懷疑,利亞姆面對樂澄的時候,肌肉可能都是軟軟的,說不定還會要求對方摸摸自己呢。
確實是心機男!
磨蹭到吃晚飯的時候,他們決定去拍拍夜景,可惜不是冬天,不然他們還能追極光,這也算是一個遺憾的地方了。
即便如此,夜晚的星空也足夠美麗了。
凝視著遼闊的天空,時間仿佛都靜止了。
這一刻,大家沒有說話,安靜地看著天空。
片刻后,蔣躍感覺到自己的脖子僵硬了,他微微扭動,轉頭看了一一眼利亞姆,發現那家伙雙手插兜,還是一副靜觀夜色的裝相。
斗志昂揚,頭抬得更高了。
等一伙人看完星星,回去的時候,蔣躍感覺情況實在是不妙。
他好像低不了頭了。
還是萊昂先發現這事兒。
“你怎么了,兄弟?還要看嗎?”只有萊昂發現了,他說完后,除了利亞姆,所有人都看向他這邊。
不知道為什么,他突然覺得萊昂也不是那么煩人。
他眼睛轉向林琳和樂澄那邊,“我好像落枕了。”
林琳走到他身邊,一臉驚奇地說:“你是說,你吃個晚飯,落枕了?”
她明明知道原因了,還要這樣羞辱他。
蔣躍都不敢看樂澄,也看不了,他實在難以想象,對方經此一事,會對他留下什么印象。
一路上,他都昂起脖子。
主動抬起頭的時候,總覺得自己很神氣,然而這種被動的情況下,他內心滿是焦灼,總覺得別人在看他。
回到酒店后,樂澄給蔣躍發了一個恢復的鏈接,她在網上看到的。
“等會兒,你用熱毛巾在脖子上敷一會試試。”
聽著樂澄關心的話,蔣躍心里流淚,她沒有嘲笑自己!
高昂著脖子的男生,聲音卻非常溫順,不停地應聲。
等到了房間,正要找熱水的時候,又有人在敲門,沒早上那個煩人勁兒。
他懷著期待,輕手輕腳走過去,要是樂澄不放心自己,又來找自己呢?
想到這個可能,他就忍不住甜蜜。
蔣躍急切地開門后,發現來人不僅性別不同,對他而言,情感角色更不一樣。
樂澄,他喜歡的不得了。
這人,他討厭的不得了。
利亞姆面無表情地看著蔣躍,看他一秒鐘就換副面孔。
“你來干什么?”他昂著頭,這會兒倒是很符合自己的氣質了。
利亞姆厭煩地看了這個只會裝可憐的家伙,隨意伸出雙手,在他脖子后面按了一下。
蔣躍都沒來得及拒絕,感覺自己脖子痛了一下,就好了。
他驚訝之余,不知道要做什么,無意識地轉著脖子。
利亞姆看了一眼他再沒有裝弱的資格后,直接就離開了。
蔣躍還在驚訝的轉脖子。
利亞姆輕蔑地想,一個肌肉痙攣而已,蠢貨。
第二天,樂澄看見蔣躍已經好了,還有點驚奇。
“落枕好得這么快?”林琳也盯著他,嘴上還討厭要說出來。
蔣躍一想到是誰救了自己,心里別扭,嘴上不肯說話。
情敵幫了自己,幫的時候也不是抱著助人為樂的心思,很明顯就是不想他在吸引樂澄的注意力而已。
真是難受還膈應。
蔣躍慢吞吞地點了點頭。
年輕氣盛的臉上罕見的有些無措,還伴隨著煩躁。
還不如讓他這幾天丟臉呢。
身體和心理,總要有一個不舒服,他寧愿選擇身體上的委屈。
憋著一股氣,他站在離利亞姆最遠的地方。
恰逢附近的廣場在舉辦商品節,有很多挪威當地的食物,有些看著也不錯。
林琳拿起一個小罐子,里面裝的是果醬,最近莓果剛好成熟。
“你們要買個這個嗎?紀念品就算了,買點吃的回去就面包也不錯!
樂澄也彎下腰挑選起來。
萊昂裝模做樣地拿起罐子,觀察了幾秒,鄭重其實地說:“利亞姆呀,只喜歡照片當紀念品,這種吃的估計打動不了他!
總不能把樂澄吃了吧。
利亞姆若無其事地拿起一個菌菇罐子,遞給樂澄,沒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要買這個嗎?”他記得樂澄還挺喜歡這種東西的。
蔣躍在一家冰激凌小車前,給自己買甜點,完全沒注意到那邊的暗潮涌動。
雖然是利亞姆推薦樂澄買的,但結賬的時候,他連同樂澄自己買的那罐藍莓醬,一起結了。
然后放進了自己口袋里,輕薄的外套口袋鼓起來,利亞姆不以為意。
大家要參觀的東西都不一樣,最后終于走散。
樂澄在對比兩塊看起來都很喜歡的餅干,想抬頭問問林琳的意見,繞了一圈,發現自己身邊只剩下利亞姆。
最近和他獨處時,樂澄總有一種窘迫。
讓她忍不住偷看他,又審視自己。
要是林琳評價,那就是樂澄還是吃的少了。
這種面對異性全新的體驗,讓她面對利亞姆時,有點不自在,想要逃避,又想要靠近。
互聯網上,形形色色的男博主,各種各樣的擦邊,她都看得津津有味但是心如止水,為什么利亞姆感覺也沒做什么,就讓自己這么慌亂呢。
無法指責對方輕浮,因為利亞姆確實是個很守男德的家伙。
出來玩這么多天,他連短褲都沒穿過。
難道利亞姆身上無色無味的荷爾蒙就俘獲了她嗎?真的會有這么神奇嗎?
她不斷地胡思亂想,最終下定結論:
利亞姆是一款非常隱蔽的男狐貍精,由于種族稀缺加上天賦異稟,所以才導致這種局面。
男狐貍精本精非常貼心地繞著樂澄轉,這里的一切對他來說,都好像平平無奇。
像一個體魄強健的守衛,忠心耿耿地守護在主人身邊,連眼神都不分給別處。
樂澄此刻真想掌握一門利亞姆不會的語言,這樣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對他說自己的這些歪扭七八的思緒了。
按住了利亞姆要結賬的手,等自己付了錢后,手掌好像撤不回去了,被對方牢牢地握在手心里,像她曾經一只手就能包含貓咪的小肉墊那樣,整個手掌都被包裹。
她的意志告訴自己,應該強硬一點,但身體卻表現得非常軟弱,任由對方包裹了自己的左手。
廣場上并不安靜,人來人往,還有孩子的喊叫聲,樂澄卻覺得自己身邊這塊空間靜得嚇人。
她好像又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希望不要碰到熟人,不要碰到朋友,不要碰到任何人,就這么走下去。
第22章 第 22 章
先撞破這一幕的人是林琳, 一個到處流竄,卻幾乎沒有錯過任何關鍵情節的神奇女人。
她興致勃勃地拿著一個紙袋子,裝著一些她覺得不錯的東西,雜七雜八的, 可惜她沒找到冰箱貼, 不然也要購入。
林琳原本是要和樂澄分享的, 她看到個很帥的女孩, 身高直逼利亞姆, 朝她笑的時候,林琳感覺挪威就是自己老家了。
見到這幅場景后,她不由得慢下腳步, 也許被萊昂感染, 她現在也拿出手機拍了一張。
動圖很好地捕捉到那一對人的神態。
利亞姆總是比樂澄更留意周圍的情況,他先一步看到了林琳, 但仍舊是我行我素, 手里攥著貓爪子,一點也不想放手。
他知道, 樂澄是沒有他這樣的決心的,要是發現朋友的身影, 一定會快快松開。
說不定還要逃跑。
某人心里實在是不舍地這盼望已久的接觸, 在他準備略施小計, 想要把人拐到另一個方向之前, 樂澄看到了人。
果不其然, 她用力地甩開了他,好像他是什么臟東西一樣, 手還在衣服上蹭了幾下。
利亞姆只好把手再次塞進褲兜,看上去非常無所謂的樣子。
林琳走過來, 一臉不好意思,哎呀,心里怎么還挺得意呢。
“嗯……我還是牽這邊吧,不能無縫銜接啊!绷至找嗾嬉嗉俚馗袊@。
樂澄張開嘴巴想說點什么,又閉上了嘴,嘴巴抿起來,心里很亂。
她左手的手心確實都是汗。
等到大家匯合之后,利亞姆還是緊挨著樂澄,不過是微錯著一個身位。
蔣躍不知從哪里搞來一束花,非常自然地遞給樂澄,“拿著吧學姐。”
然后強硬地塞進了左手。
利亞姆看了一眼,前一秒還在自己掌心的手,下一秒就拿著別的男人送的鮮花。
“我幫你吧,你的手累了。”利亞姆也非常自然,輕輕松松抽走了那術雜亂不堪,毫無審美的花束。
說不定是從哪個公園里自己拔的。
蔣躍還沒松口氣,就被利亞姆這個舉動激怒,他氣哼哼地瞪了利亞姆一眼,立刻奪走了那束花。
拿在自己手里也礙眼,要送的人也送不出去,蔣躍腦筋轉了一下,順手就塞給旁邊的人——萊昂。
他倒是全盤接受,笑呵呵地握在手心,還像模像樣地放到鼻邊輕嗅了一下,露出陶醉的表情。
這種珍視的態度讓蔣躍很受用,他頭一次主動,把胳膊搭在萊昂肩膀上,一副好哥們的姿態。
現在,他單方面宣布萊昂與利亞姆割席了。
樂澄看著這一個兩個都像是吃錯了藥,索性走開了,直接站到林琳的另一側。
蔣躍幸災樂禍地笑聲傳到了利亞姆耳朵里,他沒什么表示。
利亞姆能理解樂澄剛才的做法,他剛才太冒失了。
突然對別人的手有了占有欲。
但他沒辦法克制,所以也不準備譴責自己了。
蔣躍圈住萊昂的脖子,很是認真地問道:“你覺得,利亞姆和我有什么不同嗎?”為了防止無效答案,他立馬補充:“除了國籍種族外!闭f完,繼續補充:“身高也除外!
萊昂鼻尖還有一絲草木香,他想,至少利亞姆是不會摟著他的脖子說話的。
除了打架的時候,想說幾句臟話,才會湊近點。
但這些就不必描述的太具體了,萊昂輕咳一聲,表達出自己要說正經話的態度。
蔣躍湊得更近了,他側過耳朵,非常好奇。
萊昂:“他話比較少。”
蔣躍臉立刻拉下來,連胳膊也取下來,對這幫人感到無語。
不值得他這個熱情的擁抱!
他到底還有沒有可能在回國之前,抱得美人歸。
不行的話,曖昧一點也可以啊。
他發覺自己隱隱有失望的情緒,立馬揉揉臉,遏制自己這種消極的想法,可不能從內部瓦解自己的意志-
鑒于最終還是想去冰島,他們經過仔細商議后,決定還是不去特羅姆瑟了,直接去雷克雅未克。
林琳聽后,舉手提問:“請問咱們五個人里面有j人嗎?”
因為在旅途上為了打發無聊,大家都做了mbti測試。
林琳這個問題顯然是在暗示他們這個旅程實在是太隨便了。
前面還會做攻略,到后面就是走哪看哪,只要人沒丟就行。
由于林琳自己就是j人,大家也不覺得這是在諷刺。
整個旅游小隊里,只有蔣躍一個人是p人,他覺得他們現在的旅游過程其實已經非常的有條理了,他完全沒意見。
但即便是有的話,大家也不會聽他的就是了-
林琳在只有她和樂澄的時候,終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毫不見外地問她:“你想好選哪個了嗎?”要她說,兩個都行的,樂澄因為還要再德國待一段時間,還是選擇利亞姆好了。
這句話問的夠給蔣躍面子了,嚴格來說,他其實沒資格成為選項的。
至少林琳是這么認為的。
一個四肢不如別人發達,頭腦倒是簡單的出奇的男人,很難在這種情感較量里,占據上風吧。
林琳是按照的自己經驗來看的,但結論仍然需要樂澄來下,所以她才多余地問這一句。
樂澄眨巴著眼睛,假裝自己聽不懂。
“上網的時候,你可沒這么內向啊!笔裁丛捒啥颊f得出口。
最了解自己的,還得是姐妹。
可樂澄就是不回話,什么叫選哪個啊,大家就這么相處著,她要真說選哪個,感覺不太禮貌吧。
林琳:好寶寶,獎勵你以后老公沒腹肌。
她對樂澄這副縮頭烏龜的樣子無語,至于她本人,雖然還沒到冰島,data對象已經確定了。
非常講究效率,預約制拿捏得穩穩的。
最后一天走在特隆赫姆的街道上,感受著略濕潤的風拂過臉頰,樂澄想,她已經在地圖上的北歐了。
“之前遞交表格的時候,我還想過去隆德、或者魯汶,但最后去了德國!
林琳說:“這不好么?感覺你在德國待得也還行,不過,為什么最后去了德國啊!
樂澄狡黠一笑,“歌德學院的老師說德語課免費,后面的手續費學校也會出!
“所以說遇到利亞姆也是巧合了?”
樂澄仔細回憶了他們的初見,確實是個巧合。
沒有那次的徒步活動,就不會有認識利亞姆,也不會認識他們最初的連接人——萊昂。
但他們是一所學校的,連專業也是相近的,誰又能打包票呢?
“其實利亞姆最開始應該不喜歡我的吧?”她像是自言自語一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你的意思是,現在是喜歡你?”林琳轉身看著走在他們身后的男生,他全心全意地看著樂澄,路邊的風景是一點也不在意。
她覺得利亞姆最開始肯定沒樂澄說的這樣,說不定還是一見鐘情呢。
冷淡的人擺出一副鐘情的樣子,很迷人。
蔣躍沒出來,他吃壞肚子了,一個人在酒店躺著,又開始委屈了。
也不知道自己在集市上都吃了什么,快拉肚子拉到虛脫了。
回想他在挪威這兩天,不是扭脖子,就是拉肚子,沒有一件體面的事兒。
可能是遠在中國的老祖宗在提醒他,這塊兒風水不宜。
好在就要離開了。
蔣躍躺在床上,哀嘆自己團結在一起的腹肌,真不能再拉了!
收拾行李的時候,萊昂貼心地幫蔣躍收了一些亂七八糟買的特產,看起來真的很亂。
“你看著真的很虛弱,兄弟!
虛弱的蔣躍認為這是羞辱,但他真的塞不下了,只好順從萊昂的好意,分擔了自己一部分的囤積。
又把萊昂列入可結交名單。
“你們今天出去的時候,利亞姆沒有對樂澄動手動腳吧?”蔣躍故作淡定。
這話不能不能問樂澄,也沒辦法問林琳,因為她下一秒就會告訴所有人關于蔣躍的問題。
無奈之下,蔣躍只好求助了萊昂——情敵的朋友。
“我相信你是最客觀的人。”他賣弄著并不嫻熟的話術,鼓勵萊昂說出實話。
萊昂摸摸下巴,像是費力思考,“嗯……不知道這個算不算?”
蔣躍立刻貼近了他,“說啊,我來判斷算不算。”
萊昂:“他對樂澄的影子動手動腳了,這也算不算!
蔣躍也陷入了思考,既然是對影子動手的話,那說明他們之間有些距離,這一點很好,看來利亞姆還算尊重自己這個對手。
但最好保持正步向前的姿態,其他的動作就沒必要了。
他連思考萊昂說假話的可能性都沒有過,實在是非常好騙了。
事實上,利亞姆只是站在她們后面,覺得樂澄的頭發被風吹散的樣子實在是好看,拍了幾張照片而已。
最多的也就是想要摸摸那只牽過的手——的影子。
他察覺到樂澄因為她和蔣躍的小摩擦有些尷尬了,不能再蹭到她身邊,于是選擇退后幾步。
有些人對邊界很敏感,利亞姆不準備讓樂澄覺得被冒犯。
他走在她身后,只是看著,也覺得這里的一切都美妙。
照片,是他這段時間以來最多的收獲。
最大的收獲卻不是這個。
他藏在兜里的手指無意識地合攏,試圖再次溫習前不久的觸覺。
然而眼神卻緊緊貼在那個人身上,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追隨樂澄的身影成為他的習慣。
有樂澄在場的時候,他總是下意識看向她。
好在樂澄從不關心誰在注視著她,她在這方面,粗線條的可以。
這到底對他好不好?
利亞姆也不知道。
但他覺得,自己應該強硬一點了,說不定可以試試看。
讓樂澄吃到教訓,學不會如何拒絕別人不是個好的習慣。
他可以幫她糾正,反正他是絕對不會傷害樂澄的。
也許這個任務,只能由她完成了。
利亞姆完成一場只有自己辯論賽,獲得全場支持。
第23章 第 23 章
到了雷克雅未克后, 天氣更清涼了,風吹過來幾乎有一絲寒意,大家凝神體會了片刻后,一致看向蔣躍。
希望他不要再感冒了。
他們租了一輛車, 開車的人正是林琳date的對象。
她坐在副駕, 車是六座的, 剛剛好。
雖然座位安排的有些不正如人意。
萊昂坐在樂澄旁邊, 利亞姆和蔣躍坐在一起, 這是這個旅程中,兩個人第一次這么久地近距離擠在一起。
萊昂如實地記錄下了兩個人都對彼此非常不耐煩的臭臉,中間的距離還能再坐一個人。
林琳通過后視鏡, 看到樂澄臉色凝重地看著手機, 完全沒搭理后面僵硬的氣氛。
她覺得他們五個人,可以建很多個小群, 唯一的約束條件是后排的兩位男士無法同時出現在同一個群聊里。
林琳感覺這幅場景有趣, 但由于這場喜劇的主演是自己的朋友,她也只能沉默, 看朋友笑話笑出聲會被打的。
她和司機兼自己的約會對象相視一笑,看上去分外默契。
萊昂看著這一幕, 覺得這兩個人第一次見面的感情濃度怎么好像超越了他身邊的這三位呢。
但他是這個車里最純潔的人了。
“你們有什么想參觀的地方嗎?”司機先生非常禮貌, 嗓音磁性。
樂澄:“哈爾格林姆斯大教堂、哈帕音樂廳?”
這些景點都是非常經典的, 恢弘典雅, 非常值得觀賞。
萊昂邪惡一笑, 補充了一個大家都想去但是誰都沒開口的地方:“丁丁博物館!
說完除了利亞姆,所有人都笑了。
送達酒店之后, 林琳換了件衣服,就去約會了, 不參與他們小學生春游活動了。
樂澄不舍地看著林琳像花蝴蝶似的,飛奔撲入男人的懷抱,沒有一點兒對朋友的關懷,頭發絲兒都是風情。
能不能讓她一起去呢。
她覺得自己和其他三個男生,不一定玩的到一起去啊。
林琳這個見色忘友的家伙,詛咒她今晚夢到禿頭男!
她落寞地看著離去的朋友,利亞姆看著落寞的她。
趁著萊昂和蔣躍還在收拾行李——蔣躍的東西很多都在萊昂那邊。
利亞姆決定和樂澄先出去一趟,讓她不必羨慕別人。
雷克雅未克氣溫低得必須穿外套才行,樂澄是個既畏冷又畏熱的人,沖鋒衣已經套了保溫內膽,她費勁把拉鏈拉到脖子。
利亞姆走上前去,站到她身側,看著樂澄那張那張不愉快的小臉。
“我們出去逛逛?”
他問得很認真,樂澄頓了一下,抬眼看了一下這個男人,一時覺得,與其和三個男人一起出去,不如就和那個最大塊的出去。
那個更好玩點呢。
所以答應了利亞姆的要求。
雷克雅未克在冰島西南部,但也在北極圈下,是冰島人口最多的城市。
但路上的人還是稀稀落落,看起來也并不是很熱鬧,城市非常安靜。
他們原本肩并肩走在一起,不知道為什么,手又牽到一起。
好像是利亞姆說天氣太冷,她需要把手保護好,又好像是利亞姆覺得自己手冷,需要她暖一暖。
樂澄就稀里糊涂地答應了,忘記自己其實是有口袋的,
她走著走著身體就熱起來,堆在脖子的高領厚厚的一層,她發現自己是穿厚了,渾身都很熱,從領口散發出的熱氣把她的腦袋烘托得熱烘烘的,
利亞姆一手插兜,一手牽著本人,姿態嫻熟,像是這樣做過無數次了。
天空透徹,橘色鋪滿了大半個天空,橙光打在對面大樓的墻面上,是云彩的形狀。
整個城市都都被霞光籠罩,卻一點也不擁擠。
他們漫步在這樣的街頭,連不解風情的樂澄都不免覺得,這環境浪漫得過分了。
北極圈內,太陽好像落得很慢。
已經很晚了,但是地平線仍有霞光流出。
她突然有了傾訴的欲望,對著略顯冷清的街道,自顧自地開口:
“小時候和奶奶住在村里,家周圍沒有和我同齡的小朋友,一放學就覺得孤單。”
“我看過很多個這種落日,安靜的、親切的、荒涼的,有時候會看著別的孩子在山頭放風箏,到天空變暗,風箏就會和太陽一起消失!
現在這個落日,和二十年前相比,唯一相同的只有太陽——始終是一樣的。
利亞姆不會問:“那你現在會覺得孤單嗎?”
他只是攥著那只手,下意識掖進了口袋里。
“你為什么會想要接近我呢?”她還是不看利亞姆,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知道合租的院子其實你買下來了!敝肋@件事還是因為搬家進去后,熱水系統的問題,她發郵件聯系了原主人,才知道這件事。
那時候他還沒有想明白利亞姆為什么要騙她,或許是出于有錢人的習慣?
第三個合租者盧米的存在給她信心,直到他們出發去旅游,利亞姆把貓咪暫存在萊昂父母那邊。
她聽到利亞姆對那對養育了一個兒子,和三只小貓的夫妻介紹說:“貓咪的大名叫盧米,小名叫咪咪。”并希望他們可以交替使用這兩個名字,給這個傻貓增強自己的姓名意識。
所以,她漸漸想明白了利亞姆用意。
這么用心對待她,她有些陌生。
甚至不清楚自己和他這樣相處是對的?
要說對利亞姆沒有一點點曖昧的情緒是假的。
一個各方面都算得上不錯的異性出現在樂澄這個互聯網澀鬼面前,她很難不對他產生點奇怪的想法。
利亞姆把那張攥在自己手心的手掌攤開,五指強勢地塞進指縫,掌心緊貼。
他察覺她有一絲退卻的意圖,但他可不是蔣躍那種人。
“你能感受到我的心跳嗎?”他反問樂澄。
樂澄終于無語地轉過頭,他應該沒有夸張到別人按著手掌就可感受到脈搏跳動的程度吧。
“這樣呢?”
他直接把樂澄抱到懷里,另一只手輕輕攏住她的頭,讓她貼心自己的胸口。
樂澄鬼迷心竅地貼在胸口上,真的想要去聽聽。
她趴了好一會,隱隱約約像是真的聽到什么。
“感受到了嗎?”利亞姆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可以壓低了,像是貼在她耳邊說一樣。
樂澄被這道聲音喚回理智,她故作正經地起身,還試圖抽回自己的手。
前面的動作倒是完成的很順利,后面的手是怎么樣都沒抽回去。
“胸肌太厚了,沒聽到。”她看起來又恢復了冷靜。
利亞姆:“可能是衣服比較厚!碑斎凰男丶【毜氖呛懿诲e啦。
“你不用有壓力,我不會讓現在就你回應我!彼此坪苡卸Y貌,但也絕不會讓她回應別人。
樂澄摸摸鼻尖,裝傻:“回應什么啊?”
“我喜歡你。”利亞姆從來不搞虛的,能說的時候他會直接說明白。
“想和你一直牽手,想和你兩個人去旅游,想和你一起吃飯!彼g盡腦汁想自己還有什么活得是她可以參加的,“我們也可以一起健身,打球,寫作業!
樂澄:“你怎么話一下子變這么多嗎?”平常也不見這人說什么啊。
利亞姆誠懇地說:“都是想說的話!
樂澄總在嚴肅的時候輕佻,“可我喜歡年紀比我小的。”
這句話在利亞姆看來,就是她說蔣躍比他更具有優勢。
他不走了,拉著樂澄,雖然看起來高大冷淡,此刻卻透露一股不甘的委屈。
“我覺得年紀大一點的男人更有優勢!苯又麃喣吩敿毩信e了年上戀人的眾多優勢。
“我會先走一步,這樣我可以把經驗都傳給你!
“也更沉穩,不會對妻……戀人太狹隘。”
“通常來說,資產也更加殷實”
……
利亞姆說了許多有點,并不是因為他真的覺得年上的男朋友更好,這只是因為他對樂澄來說算是大幾歲。
倘若他比樂澄小幾歲,他也會說出年下戀人的種種優點。
也可以這么說,年紀大一點的,確實更會騙人。
利亞姆竭力推銷自己的樣子和之前做助教時,面對同學說一不二,嚴格謹慎的樣子天差地別。
樂澄還是一副很猶豫的樣子。
利亞姆決定今晚就去寫一篇詳細論述選擇他做男朋友的原因。
樂澄之前傾訴時的低落被利亞姆的舉動一掃而空。
他們又開始走了,萊昂打來了電話。
利亞姆本來是不想接的,但是在樂澄面前,他總要保持一點和善可親的態度來。
總之是勉強接上了電話,語氣卻很難再保持禮貌了。
“你和樂澄出去了?”
樂澄聽見蔣躍在旁邊大喊:“說中……英文!”
因此,在萊昂說英語的時候,利亞姆也堅持用德語回復。
并且,他始終堅持牽著樂澄的手。
萊昂在電話里反復問他們去干嘛了,為什么還不回來,趕快回來之類的車轱轆話。
利亞姆說完自己想回答的部分,立刻掛斷了電話。
一場毫無價值的對話。
樂澄沒有問他電話的事,又試圖抽回自己的手,“你為什么堅持牽手?”
利亞姆這會兒說什么都很無賴,“也可以擁抱的!
樂澄放棄了自己的胳膊,利亞姆手指微動,在她的手背上輕輕地按。
她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聽利亞姆說:“以后我不在的時候,可以盡量別碰酒嗎?”
這話一出來,樂澄只好閉上了嘴。
不想回答的時候,就裝聽不懂就好了。
他們回去的時候,林琳還沒有回來。
蔣躍站在一邊,看著他們,沒好氣地說:“孤男寡女地偷偷出去,都是什么人啊?”
利亞姆淡然地說:“成年人!
只要一想到樂澄說她喜歡年齡小的,他對這個隊伍里比自己小的同性就難免心生惡意。
第24章 第 24 章
林琳回來的很晚, 但還是趕在過夜前及時匯合,回來的時候笑容滿面,流露出和他們相處時,不一樣的氣息。
她笑得輕飄飄的, 看著樂澄捧著自己的手看個不停。
林琳一眼就知道, 兩人今天牽手了, 說不定還牽了很久。
真沒出息!
林小姐的男女關系比繁雜的關系代數還要令人頭大。
這倒不是因為她是個多壞的女孩子, 完全是因為林琳性格開朗, 長相出眾,她對接近她的人都沒什么抗拒。
但交心的朋友一只手都數的過來。
她人際關系處理的很不錯,總能面面俱到, 讓大家都舒服, 非常擅長計算人際關系見的交集并集加減乘除。
因此,她對于自己的朋友在如此簡單的男女關系里表現得如此生澀不由得嘆氣。
林琳仔細地卸妝, 敷好面膜后, 發現樂澄還在發呆,不由得點評幾句。
“牽了多久啊, 迷成這樣了?”
她躺在樂澄身邊,樂澄立刻感受到周圍變得香香的。
“跟姐說說, 今天發生什么了?”
林琳調整膜布, 斜眼瞟了一眼樂澄, 眼神如有實質, 存在感非常強烈。
樂澄想起林琳總是游刃有余的態度, 是有了點好學的心理。
“感覺兩個人差距蠻大,也沒有什么前景的話, 有必要再一起嗎?”而且她有點分不清自己對利亞姆的喜歡到底有多少。
她現在像個精分患者一樣,思來想去, 自己駁倒自己,又再次重新開始辯論。
“怕什么啊,你寫大學生職業規劃書呢,還前景!绷至詹恍家活,“樂同學,請時刻背誦你高中的座右銘——今朝有酒今朝醉!”
為這么虛無縹緲的事情貸款憂愁實在是不應該。
不過林琳聽到樂澄這么描述,幾乎可以百分百確定這個人是利亞姆了。
蔣躍原本百分之二點五的可能性現在已經無限趨近于零了。
“我都佩服你的耐性了,有這個內耗的勁兒,去立馬撲到利亞姆,往他嘴上來一下,我相信,他立馬能抱著你橫跨大西洋。”
樂澄大驚失色,你怎么知道說的是利亞姆。
林琳得意,她才不是簡單的女同學,嘿嘿。
“要我說,你就玩玩能怎么樣,到時候你回國了,剛好直接用地理位置殺死可能性,回來還可以再試試蔣……,咳,回來就好!
林琳撕下面膜,去洗臉的間隙里,樂澄打開手機,就看到利亞姆發給她的照片。
是赤裸上半身的照片。
注明——胸肌確實比較厚。
她熟練地存圖后,又突然警惕起來。
利亞姆美人計和心理攻略都玩得很流暢,看著不像感情生手,這么主動,有點不像他以往的風格。
她心理莫名的慚愧褪去了一些。
大家都不那么投入的話,也許會輕松一點。
她這么想著,夢里卻是滿屏的腹肌,讓第二天醒來樂澄,對自己短暫地唾棄了一秒鐘-
雷克雅未克不愧是樂澄心靈上的故鄉,要是沒有任何負擔的話,她真想多呆幾天。
這里的一切對于此時的樂澄來說,都有些昂貴了。
去參觀教堂、音樂廳、公園,千篇一律的行程,但景觀確實獨一無二的,時時刻刻被它的魅力所震撼。
樂澄拍照的次數甚至超過了塔林。
于是,樂澄拍一張,蔣躍就拍一張,完全不講構圖,純粹只為記錄。
利亞姆看了某人一眼,走近幾步:“喜歡的話,我們可以冬天再來一趟!
到時候可以欣賞極光、看雪景,又是一種體驗。
樂澄沒有立刻就答應,讓蔣躍松了口氣。
樂澄想到飄忽不定的前途,再好的風景也吸引不了她。
雖然從昨晚來看,他已經輸得一塌糊涂了,然而只要他沒在朋友圈看到官宣,這就還有機會。
萊昂鉤住蔣躍的脖子,語重心長地說:“兄弟,你又不會明天就死,
別那么著急,大不了熬死了利亞姆,你再上位,當幾年的正宮,也不是不行。
他們進了一家餐廳,是網上推薦的必吃榜。
吃了一口,除了利亞姆和萊昂,剩下三個中國胃都覺得難以下咽,決定一會兒買點三明治。
蔣躍去上廁所,大家等了很久,他才姍姍來遲,貌似是拉肚子的后遺癥還在。
林琳:“你去廁所打點滴了?這么慢!
蔣躍捂著肚子,還楞楞地說:“啊,這里可以打點滴嗎?”
見自家人這個傻樣,林琳直接把他此行目的的成功率降至零點。
林琳十分懷疑,一會兒去泡溫泉,蔣躍還會有這個現象,因此十分不愿意和他跑一個湯池。
蔣躍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萊昂,萊昂摸了下鼻尖,假裝沒看到。
蔣躍覺得自己有些孤獨了。
但他還是氣鼓鼓地跟著一眾朋友,踏上了溫泉之旅。
一想到他這么舔,卻舔的眾叛親離,他就心酸。
來之前對他爸說,自己是來追人的,他爸非常贊同,因為自己年輕的時候也這么舔。
蔣躍經過反復思考,終于確定他爸把舔狗這種奴才的官位自己世襲下來了。
關鍵是他爸舔成功了,他屢舔屢。
鑒于大家都不行和他在一個池子里,蔣躍只好發動鈔能力,選了一個單獨的池子。
是他孤立了他們!
他精修了一張他自己的泳池超絕照片,胸肌被他拉大了好幾個維度,還把特殊部位調成粉色,然后才發了朋友圈。
好有心機一男的。
林琳和樂澄靠在一塊,舒適地享受著這一切。
樂澄雖然長得不屬于美艷大方那一掛,身材卻十分成熟,林琳覺得非常賞心悅目。
萊昂和利亞姆的距離卻遠不如她們這樣親密,兩人面對面坐著。
萊昂又開始對比上了,瞧瞧自己的身材,又看看人家的,自卑倒是沒有,反而有點垂涎欲滴。
利亞姆對這惡心的目光非常敏感,可惜圍在腰上的東西不能系在脖子上,不然他真要這么做了。
旁邊一起泡的大哥非常羨慕地看了一眼利亞姆的大胳膊和大|胸。
可惜利亞姆哪里都大大的,只有心眼小小的。
他微微側身,傳遞出不讓看的態度,一點不怕尷尬。
泡溫泉舒服是舒服,但他的潔癖有點受不了了,感覺身邊這位男士的腿毛都要飄到自己腿上了。
他猛地站起來,曲線一覽無余又曇花一現。
利亞姆動用了浴巾這個道具。
他決定去沖個澡,然后等這些人出來。
萊昂看他那副忍無可忍的樣子,心里非常不屑,要是樂澄和她泡一個池子,這人怕不是會被溫泉水給泡醉。
這會兒倒是嫌棄上了。
等她們泡完出來后,利亞姆衣冠整齊的坐著等他們,萊昂稍微慢了一點,他和利亞姆旁邊那個大哥聊起來了。
而蔣躍最慢了。
林琳真懷疑他拉池子里現在正在慌忙善后呢。
蔣躍確實在池子里睡著了,要不人有人叫醒他,他還要繼續打呼。
面對四雙齊齊射向他不滿的眼神,他是真的有點心虛了。
林琳代表大家嚴厲地譴責了這位沒有時間觀念的家伙,將他們約定的時間棄之腦后。
萊昂不住地點頭,態度很殷切。
蔣躍領口還歪著,態度很卑微,暫時消解了大家的怒火。
泡完澡她們又餓了,然后就去吃快餐。
蔣躍想買單謝罪,大家贊許他的做法,吃得更歡暢了。
由于他們明天便要離開這里,所以,婉拒了蔣躍的喝酒邀約。
喝醉了在飛機上可不是件好事兒。
路上人很少,林琳還在念叨著沒有冰箱貼。
蔣躍隨手點開手機,看到有人給他評論了,雖然是樂澄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他還是心存一絲幻想。
雙手顫抖著打開評論,臉上的期待立刻轉變為冷漠。
是他的爸的評論
“兒啊,擱哪搓澡呢,你媳婦兒呢?”
溫泉水有毒,忘屏蔽這老舔狗了。
蔣躍在冰島買過兩樣實用的東西,一個是內褲,一個是行李箱,都被他帶回去了。
畢竟樂澄他們三個是回家,他和林琳又要轉機回國。
萊昂總不能把他的行李箱送給他。
他們在中途就分道揚鑣了。
蔣躍帶著滿心的不甘,一無所獲地回國了。
除了惡評,這一次旅行,他收獲得非常少。
坐在回國的飛機上,蔣躍傷感地問:“你覺得我和樂澄還有機會嗎?”
林琳:“你說的這是中文嗎?”她怎么聽不懂這個“還”字的意思了。
以前有過這玩意兒嗎?
林琳很困,說話異常冷酷:“別說廢話打擾我睡覺了哈!
蔣躍看著機窗外的云海,覺得這些烏云就縈繞在他的心口。
突然間就恨不得發一百條非主流文案。
然而點開手機,就是他爸那條礙眼的評論。
本想刪除那條動態,思考良久,還是私密了。
而在另一架飛機上,樂澄坐在兩個男人之間,再次開始思念林琳。
她也困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利亞姆給自己肩膀墊了一張手帕,伺候的態度非常明顯。
萊昂看著利亞姆看到對方靠在自己肩膀后,一下子就變得平和的面孔,雖然見了很多次,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萊昂:又爽了,哥。
第25章 第 25 章
旅游回來的一周時間內, 樂澄都處于一種電池過耗的情況,恨不得每天都要躺在床上休眠。
利亞姆父母從美國回來了,他怨氣十足地回家團聚。
對于他們故意打攪自己的計劃感到非常不滿,但還是留下了盧米學姐陪樂澄。
樂澄趴在電腦面前查成績, 成績差不多都是中上, 她松了口氣。
沒來得及和朋友分享, 萊昂打來電話。
一般來說, 他們不怎么打電話的, 能發消息解決的一般不會打電話麻煩對方。
萊昂的語氣罕見的焦急,樂澄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順著萊昂的指示點開了某個帖子,里面是針對她的種種名目都讓她眉頭緊皺。
從她兼職時間超過留學生規定的時常, 到種族歧視, 還有指責她和某門課的助教牽扯不清,考試疑似作弊。
一派胡言。
她的兼職時間非常合法, 有時候多待了一會也是為了等江泓下班, 或者給老板算點東西。
至于種族歧視,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覺得自己就算是被歧視的食物鏈底層了。
她最多是討厭某些具體的人。
利亞姆更是不會幫她作弊的,她也沒這種想法, 連期末輔導時, 他們關于那門課的交流都是最少的。
況且利亞姆本人是不知道期末考題的。
還有許多可笑的說辭, 說她霸凌別人。
樂澄都看笑了。
她還在找證據的時候, 利亞姆就回來了。
他看起來比自己還要生氣, 臉上寫滿了怒氣,臉色陰沉的可以。
他俯下身, 籠罩住樂澄,一字一頓地說:“別擔心, 我會處理好的!
樂澄撓撓頭,她其實也沒覺得有多憂心,因為她確實沒有做。
“那你要來和我一起整理材料嗎?”他看上去倒是氣壞了。
樂澄能理解,畢竟其中有一項指控和他相關。
利亞姆拿起他的電腦坐在樂澄旁邊,面無表情地敲擊。
樂澄準備好反駁的材料后,思考著還需不需要去老師那里說說,還是把這些東西交過去就好。
主要是還沒開學,老師絕對還沒有到崗,但關于她的黑料PDF都傳到中國留學生群里。
她真怕林琳在哪個吃瓜博主那里看到自己的PDF,那就真要貽笑大方了。
林琳一定會嘲笑她,別的人都是腳踏幾只船,她,嗐。
這種不恐慌但是煩躁的心情持續了三天后,在她在某紅色軟件看到了自己的照片。
雖然在眼睛的部分打碼了,但認識她的人都能發現是誰。
樂澄心情陡然陰郁下來,這時她才發現自己之前以為自己并不擔心是假的。
她怕被同學指點,被本校教務處的老師聯系,怕有人質疑她出國以后是不是真的在學習。
她不想和別人交流,連解釋都懶得說。
蔣躍給她打電話她也掛了。
是在沒心情給別人解釋那么多。
她看著暗沉的天色,突然落淚。
這不是軟弱,是一種在異國他鄉遭遇事故,反擊卻填補不了內心的苦悶。
這破地方,她真的不想呆了。
再過兩天就會開學了,到時候她把資料交過去,就這樣吧。
貓咪跳上床,它是一只安靜的陪伴者,把腦袋堆在樂澄的脖子上,嬌聲嬌氣地喵喵叫。
利亞姆背著書包走進來,手里拿著一個外套,一掃之前陰沉,溫和又平靜地把她拉到洗手間,看著她慢吞吞地洗漱,等她換好衣服后,又強硬地讓她穿上那件外套。
“我們現在需要去一個地方!
下了幾場雨,德國氣溫迅速下降,過段時間就要迎來漫長的冬季。
樂澄懶懶散散的,利亞姆把她收拾得整整齊齊,牽著她的手就出來了。
萊昂開著那輛皮卡,后面還坐著Esme,她一臉友善,等樂澄上車后,抱了抱她。
“我們要去哪?”樂澄多少升起了一點好奇心,好久沒怎么開口,嗓音有點澀。
利亞姆從書包取出一瓶水,擰開蓋子,遞到樂澄手邊,等她喝完水,有伸出手,拿著紙巾擦了下她不小心溢出的水滴。
全程只看著樂澄,眼里都是鼓勵。
樂澄突然覺得自己很像一個被包容的小孩,所有朋友的坐在旁邊,全神貫注地看著她。
突然就有了羞恥心,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窗外,身體卻放松了許多。
不像是被利亞姆帶出門時的僵硬和抗拒。
萊昂看了一眼兄弟,是有點佩服戀愛腦的能力的。
不眠不休地找出了造謠的人,還直接打上門,非常有種。
因為利亞姆也牽扯進這件事,他表現得這么大動肝火完全合理。
萊昂對真實原因心知肚明,同情了這對還沒成的小情侶一秒鐘。
不知道樂澄會不會因為這件事對利亞姆拉開一點點距離,可能是為了避嫌?
車上悄無聲息,利亞姆打開手機放起了樂澄喜歡的國內脫口秀節目。
兩個不懂的人一頭霧水,樂澄終于沒忍住笑出來,利亞姆也露出淺淺的笑。
萊昂覺著一會要真打起來,說不定利亞姆會動手輕一點。
第一個人表演還沒結束,他們就到了。
樂澄戀戀不舍地下車,靠近利亞姆,想把節目看完。
“一會結束,我們再看?好嗎?”
樂澄看著那雙只裝著自己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點點頭。
那人站在公園入口,臉色尷尬,眼角還有點青。
是樂澄剛來這里時,無奈之下的組隊同學,也是上次和利亞姆在咖啡廳,要她幫忙作弊的男生。
他胡子看起來非常邋遢,頭發也亂糟糟的。
“說吧!崩麃喣飞晕⑻,那人下意識地躲開,看起來對這個動作有不小的陰影。
萊昂看著自己皮卡背后還放著他老板搬東西留下的繩子,很懷疑利亞姆會上手抽。
他守著車門,又監視著這一幕。
樂澄知道了,這個人就是扭曲事實的造謠鬼。
“我要是報警的話,你會不會被遣返呢?”她是真的想問問這個事。
那人焦黃的臉色一白,無助之下居然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利亞姆。
他像是一座沉默的大山,站在樂澄后面,看到他的眼神,面無表情。
于是造謠者開始痛哭流涕,和所有作惡被抓住的人一樣,表露出非;诤薜谋砬,樂澄知道他只是因為被利亞姆抓住了而已。
“我會把你的所作所為告訴管理部門的老師,他們怎么決定我就管不上了!
任何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雖然事情差不多處理結束了,但樂澄一想到旅游回來沒有好好休息、好好預習功課,時間全部被浪費在這種地方,還是有些惱怒。
Esme又摸了摸樂澄的頭發,安慰了她。
她會作為證人之一,幫樂澄證明自己的。
萊昂和Esme開車回去了,留下利亞姆和樂澄在公園里,兩個人坐在椅子上,利亞姆掏出書包里為樂澄準備的零食。
他選擇在這個地方說明白,好像還想著接下來和樂澄野餐,準備的非常完善。
這種計劃并不是無心之舉,利亞姆敏銳地覺察到在自己回家后的幾天還有這段日子,樂澄都沒好好吃飯,下巴都尖了。
樂澄眼睛像被盧米用耳朵蹭過一樣,癢得不行,揉一揉,手背就變得濕潤。
沒有人細心到這個地步。
她對自己也沒這么耐心。
萊昂抽出濕巾,擦了擦她的臉,又擦了她的手背。
像是對待一只小貓,擦擦臉再擦擦手。
和他的外表差異很大。
在他用干紙巾擦拭她的臉頰時,樂澄順勢側臉墊在利亞姆地手背上,歪著頭看他,淚水流到另一只手上。
像是被透明的液體燙到,利亞姆沒有繼續執著幫樂澄擦眼睛。
等她不哭了,才翻過手,用那只可以完整覆蓋樂澄面部的大手,小心翼翼地側手捧著她的額頭,干燥大拇指是不是輕柔地拂過眼角。
在樂澄以為就這樣快要結束時,他突然把她抱到懷里,姿勢有些別扭,除非樂澄坐到利亞姆腿上,不然總要有一個人要扭著腰。
利亞姆只是攏著她,撫摸著她的發絲,完完整整地摸了她趴在他胸口的腦袋。
利亞姆這時卻不知道要說寫什么了,他想了一會兒,“你要試試嗎,我最近一直在練胸!
胸肌摸起來應該手感更舒服了。
樂澄本來趴在胸口還有些不自在,聽到這種話,覺得利亞姆實在是一個非常貼心的男人。
感覺是以后吵架了會脫衣服哄人的對象。
她抬起頭,眨巴著眼睛,睫毛還有些濕潤,那分明應該是脆弱的表現,搭在那張嘴角彎彎的臉上,像是剛剛大笑完,眼睛都擠出了淚水。
讓利亞姆心口躁動,他心跳緩慢加速。
真想就在此刻,低下頭。
他深呼了口氣,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于是,樂澄像一只小貓似的,雙手都趴在了利亞姆身上。
好想抱著她回去啊。
利亞姆清楚,抱一只小貓回家,路人不會覺得怎么樣,甚至會因為貓咪的可愛而上前逗弄。
但抱一只像小貓的人回去,一定會被人注視的。
他看了一眼陰沉的天色,再不回去,就要下雨了。
真是遺憾。
第26章 第 26 章
那天下雨了, 他們沒打傘,雨非常小,所以樂澄對不打傘也沒覺得有什么。
身邊路過的外國人,非常坦然地在雨里行走。
利亞姆皺著眉頭, 看樣子非常想把樂澄塞到外套底下。
“沒事, 回去洗個熱水澡!
樂澄安撫旁邊為雨天而不爽的男生。
她被雨打濕的部位并不多, 身上大部分都被利亞姆的衣服罩著。
利亞姆把額頭的濕發捋到腦后, 棱角分明的臉上沾了點不耐煩, 又帥得一塌糊涂。
回到家之后,樂澄洗完澡,發現利亞姆還沒回去, 就從房間里取出自己的傘遞給對方。
她看到利亞姆在烘干衣服。
他剛剛還在洗碗。
“你要這個傘嗎?”
利亞姆放下手里的家務, “今晚我不回去了!
“你爸媽已經走了嗎?”
利亞姆聽到這個,一臉忍耐, “還沒有!辈⑶乙恢痹诖咚麕烦位厝ァ
真是受夠了。
他取來吹風機, 自顧自地吹起了樂澄的頭發。
樂澄有洗完澡后,擦干頭發就不會再吹, 這個習慣被利亞姆發現后,每次都會監督它吹頭發。
這次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 親自上手了。
樂澄揉著小貓, “也不知道吹風機沒發明以前, 大家的頭發是怎么干的!
她小聲嘀咕, 利亞姆充耳不聞。
小貓在暖風的吹拂下, 昏昏欲睡。
利亞姆覺得,自己還是習慣這種生活。
樂澄:“我們來看那個沒看完的脫口秀吧。”
有些人在面對曖昧的氛圍卻不知道如何解決這種感覺時, 會選擇殺死氛圍。
樂澄心虛。
利亞姆沒什么意見,他很少拒絕樂澄。
但樂澄對于利亞姆要把貓咪的身體當支架這種行為非常不滿, 她拿來自己的平板。
指紋解鎖后,還停留在她一個禮拜前的板繪作品上。
不是特別體面的畫。
她在利亞姆的注視下,故作淡定地返回那個頁面。
利亞姆捂著貓咪的眼睛,無聲地等著。
下午的時候,她覺得那個節目非常好笑,讓她心情煩躁的時候都能笑出眼淚。
下半場的表現依舊精彩,觀眾席一片笑聲,房間里一片安靜。
“哈哈哈……哈哈……”
樂澄笑得像個得倒貼的托。
“還是去睡覺吧!”
都走到臥室門口了,利亞姆突然掀開自己的睡衣,仔仔細細的展示了自己胸肌,“胸圍117。”
說完就進去了。
樂澄回屋第一件事就是把利亞姆的備注改成“117”。
不枉他這么風騷一把-
之后利亞姆一直待在這里,為這個房子添磚加瓦。
等到開學后,他們親自去管理處的老師那里說明了這件事,按照流程來說,樂澄接下來會被找談話,但她現在無所畏懼。
不僅是因為利亞姆幾乎寸步不離地跟著她,更是因為樂澄自己無比的堅定。
下學期的課程更緊湊,實驗內容增多,她忙得非常起勁兒。
她本來想著再找個兼職,但是忙的實在沒空。
利亞姆把健身的地方都改成客廳了,因為樂澄一呆房間就是一天,根本沒有社交的欲望。
他前幾個月的努力好像是一場空。
他懷疑自己再讓樂澄這么清心寡欲下去,自己這輩子都得清心寡欲了。
樂澄出來沖咖啡的時候,看著利亞姆像個擦邊博主似的,把背心撩到胸口,大汗淋漓地在做俯臥撐。
盧米學姐坐在背上被顛得搖頭晃腦。
你的身材非常澀|情,但你的貓咪又完美地補充了些許純真。
樂澄確認利亞姆身前沒有攝像頭,才走過去。
她感覺自己要是再不問問利亞姆,他就要蒸發了。
九月份初,德國已經有蕭瑟的冬日氣息,晚上溫度幾乎都在十度左右。
但利亞姆這副熱氣騰騰的樣子,好像在海邊度假。
樂澄穿著睡衣,蹲在利亞姆面前,看他表演。
利亞姆老師還做腋下管理,身材看起來非常具有商業價值。
樂澄有了畫他的欲望,一時之間,有些心癢難耐。
“我可以拍以小段視頻畫嗎?”
利亞姆動作終于停下了,小貓從他身上跳下來,爬到樂澄的身上。
利亞姆坐在墊子上,微喘。
“你不能現在就畫嗎?”
說的也是,飯就要吃新鮮的。
樂澄思考過后,決定帶利亞姆去自己的臥室,那里暖和點,還比較自在。
在樂澄準備工具的時候,利亞姆去簡單沖了個澡。
他現在也不用三合一了,連沐浴露都是香氛型的,洗完澡香噴噴的。
把自己洗得干干凈凈才鉆進樂澄的房子。
樂澄的房間是主臥,比利亞姆的臥室要寬敞一點,但看著沒那么整齊。
有一種蓬松的、隨意的感覺。
“我幫你收拾下?”
利亞姆看了一眼,樂澄的鞋盒不太整齊,柜子也有點歪,看一眼就腦門發緊。
樂澄隨意點點頭,很久沒畫了,畫板都找不到。
等她擺好架勢,準備作畫之際,發現利亞姆把她臥室整理成樂高積木了。
線條感十足。
她走進利亞姆的身體,思考怎么才能畫出自己想要的樣子。
深思熟慮之后,她說:“上衣脫掉吧!
利亞姆果斷地把剛套上的衛衣換掉,一點不拖泥帶水。
樂澄本來想讓利亞姆躺在自己的床上,但是又有點別扭。
于是又牽著他去了利亞姆的床上,這樣就舒服多了。
盧米也進來了,還小心地關上了門,但這倆人誰也沒發現。
利亞姆躺在自己床上,看著樂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全身心地觀察自己。
本來還算輕松的動作越來越僵硬,他感覺自己的呼吸慢慢變重,身體像是拒了半小時的鐵一樣發熱,尤其是捕捉到樂澄巡視在他腹肌處的目光,他有些難以忍受了。
如果獲得的目光是這種的話,也是一種折磨。
樂澄畫著畫著,利亞姆突然開始喘起來了。
像是壓抑著自己,喘得很小心。
她突然覺得自己手下這張圖,變得有些燙手。
都怪利亞姆。
“你別喘了!彼恼Z氣有點抱怨。
利亞姆啞著嗓子,緩慢地說:“對不起!
看到他這么聽話,她突然就有點不好意思了。
樂澄放下手里的畫筆,磨磨蹭蹭地走到那個躺在床上的男人身前。
在燈光下,利亞姆的肌肉微微出汗,白皮在光照下顯得波光粼粼。
像是白巧克力板,都想讓人大吃特吃。
樂澄鬼使神差地伸出中指,在腹溝處點了下。
溫熱,微顫。
她沒有移開手指,但是目光卻轉向了利亞姆的臉。
他已經不聽她“不準動”的命令,把手臂搭在眼前,嘴唇露出一條縫隙,在偷偷喘氣。
樂澄又伸出了無名指,還加重了力度在那里打圈,并且仔細觀察利亞姆的表情。
他喉結滾動,鬢角濕潤。
樂澄的手指向上移動,逐漸來到胸肌附近。
她按壓,揉|捏,微微低下|身體,湊到利亞姆耳邊說:“117?”
利亞姆立馬被染紅。
樂澄還以為他做出那種動作很坦然呢,原來還是會覺得害羞。
“感覺不——止117?”
在樂澄說出那個“不”時,利亞姆終于舍得把手放下來。
他看著那個面孔純然的人,渾身都是惡作劇得逞的得意,又下意識地吞咽。
但他口干舌燥,根本沒什么可咽的東西。
樂澄的手指來到了利亞姆的喉結。
她其實對這個部位蠻好奇的,因為這個東西,她確實沒怎么摸過。
這里顯然不能暴力按壓,她聰明地輕輕撫摸著那一小塊,繞著它打圈,偶爾用點力壓下去。
利亞姆在爆粗口,但她聽不懂。
于是她又把手向上挪動,放在利亞姆的唇邊。
利亞姆眼神罕見地帶著濃重的侵略意味,他一動不動地盯著樂澄,欲望感爆棚。
樂澄有點怕,又有點不服輸。
她的手指一點點試探,觸碰到堅硬的牙齒停了下來。
樂澄能感覺到利亞姆呼出的熱氣打到她的手背上。
他松開了齒關,樂澄的手自己鉆進去了——完全不是主人的意愿。
他又說起一些樂澄聽不懂的、含含糊糊的話。
樂澄空余的那只手,整張手心全部按在他的腹肌上,隨著呼吸而起伏。
樂澄意識到利亞姆對自己玩弄毫無抵抗,甚至非常順從。
她越發肆意妄為。
直到她看到一些非常陽剛的畫面,才從這種醺醺然地狀態中蘇醒。
她粘在胸肌上的手才去下來,整個人被拉倒滾了個圈,大半個身體全都趴在利亞姆身上并且滾進了床的中央。
她心砰砰直跳。
“玩夠了嗎?”
利亞姆的嗓音非常不得體,傳出去會壞掉他的名聲那種。
雖然大腦叫囂著危險,卻老實地搖了搖頭。
誠實是她的美德。
“那怎么不玩了?”
利亞姆聲音很輕,聽的樂澄有點臉紅。
她梗著脖子,“誰讓你不好好配合。”偷偷發|春。
“我不配合?”利亞姆擰眉,他哪里不夠配合。
樂澄哼哼唧唧,不明說,眼里滿是譴責。
她也委屈,本來玩的好好的,你怎么能像個真男人一樣呢?
她眼神向下瞟,利亞姆立刻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窘迫里還有些好笑。
樂澄瞄著瞄著,就和一雙真正純真的大眼睛對上了。
這是真純潔——盧米學姐。
樂澄立刻掙脫利亞姆的懷抱。
孩子還在呢!
第27章 第 27 章
然而今天的利亞姆, 多了幾分強勢,這種氣息,在對樂澄時非常少見。
樂澄努力了一下,沒掙開, 又跌了回去, 這次直接裝了個滿懷。
身體砸在肌肉上一點兒也不痛, 還想讓人再來一次。
樂某小時候玩彈簧蹦床, 長大了在肌肉男身上跌撞, 從小到大都有很不錯的玩具。
利亞姆悶哼一聲,手臂展開,虛籠著樂澄的腰, 就是不肯放手。
他語調頗為委屈, “它看了也不會怎么樣。”利亞姆的意思是,盧米學姐去勢已久, 已經沒有什么世俗的欲望了。
樂澄卻以為他這是膽大包天, 用最憋屈的語氣說最肆意妄為的話。
盧米學姐看著兩個不知廉恥的人類,一股腦鉆進自己棄置多時的貓窩, 睡覺都比看兩腳獸唧唧歪歪有意思。
“你怎么這樣子啊?”她對利亞姆這種面孔見之甚少,于是安心趴下來, 就想多看看。
利亞姆抓住她的一只手, 按在左胸口, “感受到了嗎?”
那里劇烈的跳動, 他難以克制, 有種要迸裂而出,砸到她的手上的沖動。
樂澄眼里閃著奇異光, 游泳中指按了按,點評道:“挺彈的!
利亞姆看著她, 眼里飄過一絲譴責,但他又無能為力。
只能再次低聲下氣地問她:“你感受一下我的心跳,好嗎?”話語之間,滿是懇求。
利亞姆那種恨不得把自己剖開的姿態,讓樂澄有些許動容。
樂澄又捏了捏,才說:“這個癥狀啊,需要專門的工具,鑒于我們之間以及很熟了,所以我就不嫌棄你了。”
她嘴角一歪,把耳朵放在利亞姆胸口。
在蒸騰的熱意里,她聽到了一陣陣強有力的沖擊。
“別釣我了。”利亞姆想說的是這句,但感受著胸口柔軟的觸感,他還是說:“怎么樣?”
樂澄在這種市面上一般找不到替代品的白噪音下,躺久了就覺得迷迷糊糊的。
這種感覺很熟悉——沖完就睡,是她的陋習了。
利亞姆耐心地等待她的回答,焦躁的粒子在他身體內碰撞,把他的一直腐蝕得十分薄弱,他有種無法緩解的呼吸困難。
片刻后,他感覺到胸口傳來均勻又悠長的呼吸聲。
原本備受煎熬的身體,沸騰后又平息下來。
利亞姆輕輕嘆口氣,計劃著等她睡熟了,再抱她回去。
他在燈光下看著懷里的人,心情是許久不見的平和,只是看著她,他也有種踏實的感覺。
前幾天患得患失的感覺實在糟糕。
桌上的時針已經要走向明天,他才試探著摟起她。
他從沒想過讓樂澄就這么睡在這里。
懷里的人,比他臥推的重量都輕不少,他甚至可以舉著樂澄走路。
別說讓盧米趴在他身上,就算是樂澄趴著,他也能做俯臥撐。
懷里的人睡得很熟,蜷在他懷里,腦袋拱在他胸前,安安靜靜地閉眼睡覺。
利亞姆的心臟再次加快跳動,這次確實另一種不同的感覺。
比起之前迫切想得到,這里更像是想守護她。
這段時間,樂澄學習確實比較辛苦,整個人沉郁不少。
他明白之前的被誹謗的事情,確實在某種程度上影響了樂澄。
她對學習更加執著了。
利亞姆看著她成天埋頭學習,才出此下策。
盧米學姐打著哈欠,輕輕巧巧地跳出來,跟著利亞姆,回到樂澄的臥室。
等走到窗前,放樂澄下去的時候,利亞姆動作極其溫和。
盧米:這樣的溫柔,你從沒有對我流露過。
幫她收拾了凌亂的書桌,合上窗戶后,感覺自己沒有什么用武之地,才走出去。
他看了一眼樂澄那張床,感覺一個人睡,還是太空了。
他去洗今晚第三次澡了。
沐浴露,還是要打的-
樂澄很久沒睡過這么好了,醒來覺得渾身懶洋洋的,特別舒服。
以后累了就玩玩利亞姆,非常解壓!
她拖著慢悠悠地步子,這是利亞姆幫她取的,她主要是從門口挪動到客廳。
這是她在網上買的厚衣服,等了一個月,才送到,好在趕在降溫前,不然她就要披著床單上學了。
樂澄抖開衣服,穿上身后,發現可能有點大。
她站在鏡子面前,踱步打量自己,琢磨著穿厚點應該就會撐起來。
利亞姆站在樂澄門口抱胸,看著她像一只神氣的小貓,研究自己的扮相。
他之所以站在樂澄房間門口是有原因的。
利亞姆最近在計劃給樂澄的臥室鋪地毯。
因為他發現樂澄有時不穿鞋子,在地板上走來走去,尤其是在復習的時候。
雖然房間地板很干凈,但是天氣一冷,這樣很容易感冒。
德國的冬天非常漫長,既然改正不了樂澄,他就只能盡力為她創造一個良好的環境。
樂澄并不知道利亞姆鋪地毯的原因。
因為他不僅給自己鋪了,還給他的臥室也鋪了。
利亞姆給自己房間鋪地毯,也是自己的私心作祟。
只有盧米學姐的臥室,還是那個米色的貓窩,一成不變。
雖然利亞姆總是不假辭色,但是盧米是這個家吃的最健康的存在了。
利亞姆有時會吃樂澄吃剩的垃圾食品,然而盧米只能吃利亞姆精心搭配的貓糧和各種補劑。
爭取養出一直油光水滑,身強力壯的貓咪。
但盧米學姐,從來不是個聽話的貓咪。
它繞著樂澄的左腳打轉,尾巴在空中搖晃,企圖喚起樂澄對它的關注度。
利亞姆鋪完出來,又熱得重回夏天。
他干活的時候,穿著一個緊身得背心,像是一個不懷好意的修水管工,在女屋主的目光下,仔仔細細地展示自己的身材細節。
希望得到來自對方的肯定。
他一定不會想到,這么多年的健身成果讓他成就感最強的居然是看到樂澄贊嘆的眼神。
他看著專心致志地試衣服的女孩,一門心思奪取關注的小貓。
利亞姆得出一個結論,要把這一大一小飼養得健康、活潑一點也不難,只需要他投出百分十七十的精力。
然后收獲卻非常豐盛,真是十分劃算,這是他不能對外人炫耀的寶物。
成就感比他十八歲那年換歐洲騎行結束后,站在柏林街頭拍照還要滿足。
他已經完全代入了他們的婚后生活。
也許像這樣幸福。
不,一定比現在幸福,至少他不會被釣得欲生欲死,欲罷不能。
能做點合法的事情。
樂澄糾結半晌,對兩件風格迥異的衣服有些為難,不知道應該留下哪件。
她朝利亞姆蹦跶過去,三百六十度環繞了兩圈,難得地請他給出意見。
利亞姆故做認真地觀察著,其實覺得沒什么不一樣,但他表現得十分嚴肅。
拉開樂澄的胳膊看看,又幫她抖抖衣領,拽拽衣角,仿佛是什么專精時尚的人。
樂澄仍由他擺弄自己,該抬胳膊就抬胳膊,該轉圈就轉圈,爭取連表情都要一樣。
利亞姆玩起了換裝游戲,磨磨蹭蹭半小時,終于得出寶貴結論。
“兩個都可以留!
樂澄癟了癟嘴,不高興了。
“但我覺得這件外頭更好看一點,它……”利亞姆挑了個樂澄也許更喜歡的衣服,絞盡腦汁地想理由,“它更百搭!
“真的嗎?”樂澄噠噠噠跑到鏡子面前,又開始比較。
“算了,都留下吧,等了一個月了!彼洁洁爨煨剂私Y果。
利亞姆對此毫無怨言。
甚至為她聽取了自己第一個意見而暗爽。
他還買了厚厚的襪子,為滿足樂澄在地板上走來走去的習慣而作出方方面面的考慮。
畢竟,照顧一只貓和照顧一個人類都需要考慮周全。
利亞姆把洗好的襪子拿到樂澄的窗邊,建議她立刻換上這雙香香的、軟軟的、暖暖的襪子。
他主動到樂澄都不好拒絕她,一臉就是要服侍你的強硬。
利亞姆坐在新換的地毯上,坐姿隨意。
樂澄就面對面坐在對面床上,腿搭在窗邊,胳膊向后撐著床墊,垂下的一只腿已經被利亞姆握住了腳腕。
她耐心地看利亞姆為她服務。
利亞姆換完一只腳,就把那條腿搭到自己的肩膀,非常順手。
等她完成這個小任務后,樂澄兩條腿都搭在利亞姆的肩膀上。
床挺高的,這種動作一點也不別扭,雙方也不別扭。
樂澄:和翹二郎腿一樣舒服。
利亞姆仰視著高高在上的女孩,喉結微動,又升起一種類似昨晚的焦灼之感……
樂澄捧起他的臉,把所有的散發順到耳后,手指在面頰摩挲,感受著手下的皮膚溫度逐漸上升。
她總有點破壞的欲望,忍不住按住了他的眉骨,微微用力。
“不許伸手!”他的手剛碰過自己的腳,現在又想來捏自己。
利亞姆再次開始忍耐,感受著腳跟在他的腰那里一點一點。
他堅硬成一堵墻。
樂澄彎下脖子,在距離利亞姆臉十厘米的位置,在利亞姆包含期待的眼神里,停下了。
送出一個溫柔的飛吻。
利亞姆額角青筋迸出,他猛地挺起腰。
樂澄非常隨便地倒在床上,她料定利亞姆不敢對她做出什么。
然而,利亞姆含蓄地伸出兩根手指,解開外衣,隔著一層薄薄的打底內襯,親在樂澄的肚子上。
力度很重,像是壓抑已久。
第28章 第 28 章
樂澄感覺從那一點開始, 擴展到四肢,每一寸皮膚都像是被浸透。
天花板是空白的,此時也閃耀著奇異的波紋,她躺在床上, 也像是躺在雷克雅未克黃昏的街頭, 眼前的一切, 都讓人目眩神迷。
她的眼珠里涌上來一股熱意, 合上眼睛的那一刻, 感覺被自己眼珠燙到。
樂澄感覺自己腰椎已經失去了功能性,也許是她的意志太過薄弱,連骨頭都軟了下來。
利亞姆親了一下, 又忍不住吸了口氣, 他不懂樂澄身上那種氣息到底應該怎么形容,但是讓他迷醉。
可以再來一下嗎?
他在心里問自己。
幫她穿了兩只襪子, 親兩下不過分吧。
這里想親, 那里也想親。
他對這具身體,愛不釋手。
然而這里的每一處, 都沒有他的地盤。
利亞姆覺得自己應該滿足了,但他的內心又分明壓抑著欲望, 他不敢和樂澄對視, 怕叫她看清自己眼里的不甘。
愛與欲, 在他的身體翻滾。
他猛地站起來, 箍著樂澄的腿搭在自己腰間。
陽光透過窗戶, 打在他的后背,他慢慢彎下腰, 一點一點靠近。
樂澄閉著眼睛,感覺到他的接近, 不自覺睜開了眼。
她被他身上的氣息所感染,伸出雙手,捧著利亞姆的臉。
微微撅了下嘴,變化的幅度也許只有一毫米,但是也躲不開利亞姆的注視。
他毫不矜持地獻上了自己-
事后的樂澄這樣總結——也就是年紀到了。
成年這么久,總該干點成年人能干的事兒。
她捂著嘴巴,心里不全是愉快的。
照理來說,她不該這么快動心。
他們兩個是沒有未來的。
短暫的交匯之后,是長久的背道而馳。
始于生理性的喜歡很容易會被遙遠的距離熄滅,她堅信這一點。
當然可以毫不顧忌地吊著利亞姆,他是自愿的,自愿地承擔一切家務,自愿地照顧她,自愿地付出自己。
反正她明年是一定要回國的,連老師的郵件她早早地就確認了。
是真的沒有未來。
貓咪踏著步子,緩緩地走進來。
盧米:該我出場了,我是完全可以陪你回國的。
樂澄捏著貓咪的小肉墊,短短幾個月,它身上的小貓氣淡了很多,有點像真正的貓科動物。
她的嘴巴還有點腫,一天都沒好意思出去,連飯都是某人卑微地端進來,她才吃的。
家里雖然只有兩個人類,卻又六只眼睛,實在可怕。
她嘗試和林琳傾訴這件事,林琳苦口婆心地說:
“趁熱吃!”
樂澄:真的吃不下了!
她看著從未如此嬌嫩欲滴的紅唇,忍不住舔了一下。
沒味兒。
那副還沒完成的畫依舊在利亞姆房間里,她想去拿回來,又覺得尷尬。
拿回來不行,繼續畫完也有點怪,她真的要抱怨利亞姆這個日耳曼魅魔了,搞得她耽誤了自己的正經事。
煩惱的時候就想學電視里的女主,揪一葉子來替自己做決定,眼下自己能揪的,只有懷里這個小東西身上的毛了。
但它本來很能掉毛了。
唉。
第二天還得是睜開眼睛,忍耐度過。
上學期比賽的結果出來了,他們取得了不錯的名次,萊昂極力邀請他們去利亞姆和樂澄這里聚餐。
聚會的時間就是今天下午。
她一想到自己接下來還要和萊昂一起對著利亞姆感恩,她就有一種想暈倒的沖動。
利亞姆已經在準備食物了,他的廚藝已經不是上次萊昂吃的那種水平了,不僅不讓萊昂身心不適,還讓他生出留戀往返的欲望。
萊昂:“你們那個室友不來了,能不能讓我一起合租。”
利亞姆脫掉身上的圍裙,自顧自地走出了廚房,不聽這鳥語。
“哎!我說真的,你能不能考慮一下!
他追著利亞姆走,利亞姆追著樂澄跑,她又不好好穿鞋。
萊昂他們買了很多酒來,堆在桌子上,層層疊疊。
盧米趴在最上面,人類恭敬地把它抱下來,已經迫不及待要喝這些被貓咪祝福過的酒。
樂澄也有些躍躍欲試,她上次在社團活動的時候喝到一種啤酒,特別好喝,貌似還有點桂花味。
她顯然已經忘了上次自己醉的不省人事的樣子了。
萊昂看熱鬧不嫌事大,不顧利亞姆反對的眼神,直接把那瓶酒放到樂澄手邊,殷切地幫她打開蓋子,一切服務的舉動非常絲滑。
他玩的時候,都不會去想后果,所以踩著利亞姆的忍耐線上也毫不畏懼。
樂澄抿了一小口,又發覺自己這是在喝啤酒,不至于這么小心,又豪邁的大口吞咽。
確實很好喝。
她誠邀利亞姆也喝幾口,就不會這么嚴肅地看著她了。
利亞姆用她的杯子,倒了半杯,一口氣喝完了。
樂澄有點復雜地看著自己特地淘的好看杯子,利亞姆不嫌棄自己她表示無所謂,但她也要用這個杯子喝的呀。
她有點嫌棄他啊。
利亞姆讀懂了樂澄的欲言又止的眼神,他從前還是很有邊界感的,但最近一直對于這種隱形的邊界暗暗試探。
利亞姆舔了一下嘴角,繞有深意地看著樂澄因為不滿微微嘟起來的嘴,上面的唇珠還有點腫。
他的目光實在是太明顯了,樂澄臉突然就紅了。
看著江泓瞄過來的好奇眼神,她用手掌給自己臉頰扇風降溫,打哈哈:“上頭了,呵呵!
利亞姆倒是淡定地收拾地開瓶蓋。
他把萊昂開過的那瓶丟到角落里,在樂澄面前擺上自己剛剛開封的酒瓶。
萊昂:還沒喝就醉了。
這么沒人提議要玩點什么小游戲,大家坐在一起,一邊聊天,一邊喝酒。
等利亞姆把盧米學姐放到樂澄的屋子里后,發現自己開的那瓶酒樂澄已經喝完了。
她看起來還是挺精神的,手放在膝蓋上,乖乖聽周圍人說說話。
原來大家都有相同的感受。
江泓也喝了點,看起來沒那么內向,惆悵地說:“明年我就要回國了,和女朋友異國戀三年了,感覺……,后面還得在這里讀博,不知道又是多少年!
他嘆了口氣,又喝了一口。
大家對于學業和事業的焦慮一下轉移到感情方面了。
七嘴八舌地安慰江泓,江泓一臉苦澀,清秀的臉現在被酒精熏成了紅蘋果。
樂澄突然生出一股感同身受的感情,她又豪邁地喝了一大口。
萊昂拍著江泓的肩膀,“不行就算了吧,異國戀確實很辛苦啊,都是在為難彼此!
江泓沒說話,利亞姆一巴掌打在萊昂的胳膊上,“閉嘴。”
利亞姆認為江泓明顯就不想結束,萊昂這種勸人分手的行為實在可恨。
他建議江泓要么就回國去讀,要么讓女朋友也來這里讀書或者工作,人又不是死的。
江泓臉還是苦巴巴的,似乎覺得利亞姆的話有些異想天開。
但利亞姆完全是出于自己的選擇,才建議他這么做的。
距離從來都不是問題。
樂澄心有哀戚,估摸著利亞姆不敢攔著她 ,又偷偷摸摸地挪來Esme面前的酒,給自己倒了一大杯。
真好喝啊。
她想去給咪咪分一點。
利亞姆看著樂澄端著杯子,腳步堅定地走向臥室,一邊走一邊還在自言自語。
一時顧不得和萊昂辯論,起身跟著她離開。
萊昂和江泓看著他們一前一后的身影,臉上是如出一轍的無語。
樂澄進屋后,立刻鎖定貓咪的身影,快步走到它跟前蹲下。
“咪咪!嘬嘬嘬!喝小甜水兒來~”
利亞姆第一個想法居然不是——她果然喝醉了。
他在想,樂澄剛剛還在嫌棄他用了她的杯子,現在卻用自己的杯子給貓咪喝酒。
自己難道比不過那個會舔自己屁股的智障貓嗎?
他覺得自己也有些醉了,居然在嫉妒一只絕育過的貓。
盧米腳步輕巧又優雅,一點一點走到杯子前方,感覺到那里散發的強烈刺激氣味,本來有些好奇,探下頭的一瞬間,被子就被利亞姆奪走了。
樂澄還有點呆。
“哎,好孩子,杯子怎么還一口吞了呢?”
她動作遲緩地按壓小貓的肚子,企圖找出自己的杯子的形狀。
“天哪,你把杯子已經消化了嗎?”這種話都說得出口,可見是醉的不輕。
利亞姆喝完那杯酒后,嗓子還有點辣。
他徑直抱起蹲著的樂澄,抱在懷里后,又不想出去,磨磨蹭蹭,樂澄還傻兮兮以為自己蹲在地上。
他感覺他們身上都散發著同一種味道,不是他故意和樂澄買同一個味道的凝香珠,也不是同一個味道的沐浴露和洗發水。
都是一股濃郁的酒味。
他還是放下了樂澄,因為外面有很多朋友。
他也蹲下來,看著樂澄撫摸著虛空的貓咪,嘴里還在嘬。
“你……”喝醉了嗎?
但他看到樂澄聽到他說話后,微微扭開了身體,逃避似地朝著另一邊摸來摸去。
他也跟著轉了個圈。
但樂澄再次饒過他的方向,逃避的意味很明顯。
利亞姆強勢的握住那副單薄的肩膀,“你躲我?”
他皺著眉頭,明明蹲下來也比樂澄高出許多,但流露出委屈的氣息。
樂澄沒說話。
他身上酒味好像更加濃郁了,密不透風地包裹住了樂澄。
兩人的氣息逐漸融為一體。
“因為江泓的話?”
利亞姆忍者委屈和怒意,把她攏到自己懷里。
“我和他們不一樣!
是我的,就別想走。
他箍得很牢,那杯剛剛喝下去的酒好像此刻在利亞姆的身體里蒸發了,酒氣入侵大腦,他好像也有些醉了。
第29章 第 29 章
被懷疑的感覺并不好受, 利亞姆此刻非常不爽。
樂澄自閉得像個小蘑菇,她像是在自言自語,“有人叫我及時行樂,沒什么大不了的。”
她下巴一點一點地, 下一秒就要栽倒似的。
“還有半年多我就得回國了, 分開也很方便。”
利亞姆抬起她的下班, 一字一頓地說:“分、開、也、很、方、便?”
他喘著粗氣, “你也是這么想的嗎?”
朋友們都在一墻之隔的客廳, 透過這堵墻,利亞姆前一秒還能聽到萊昂張狂的笑聲,此刻卻覺得一切都失去了存在的感覺。
連懷里這人都非常遙遠。
樂澄沒說話, 她本來就是醉得有點分不清現實了。
利亞姆:“我知道你膽小、花心、沒那么感興趣的事情容易三心二意、不計后果。但是……”他頓了一下, “但你也很執著,你沒哭過, 沒抱怨過, 你熬到三點也要做出自己滿意的效果。”
利亞姆聲音有些嘶啞,“你怎么不對我有點信心, 不對我執著呢?”
樂澄困懨懨地看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
利亞姆覺得樂澄這就是在裝傻, 他什么心思還不明顯嗎?
他都要把自己的財產公證的合同打出來給她看看了。
利亞姆看起來很生氣, 樂澄勉為其難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 捏捏耳垂, 有捏捏臉。
她的手微涼, 柔軟地在利亞姆臉龐上摩挲。
利亞姆對她這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恨的心癢癢。
樂澄摸了會, 定定地看著利亞姆,隨后手一用力, 就把那顆毛絨絨的腦袋勾下來。
脖子伸直了也夠不到,利亞姆倒是急得不行,被樂澄反手拍拍臉,他就跪在了他親自挑選的毯子上。
樂澄貼上去,他像只野獸似的,喘息聲很粗,渾身熱騰騰的。
樂澄像是在玩,她不怎么認真,力度也軟綿綿的,吊著利亞姆,讓他渾身發痛。
他只要一主動,樂澄就會拍她的臉,讓他硬生生地像個玩偶一樣,在她手下任由擺弄。
她吸了幾口,覺得這里的味道并不如被子里酒,就逐漸往下。
她幾乎沒見過利亞姆的胡子,他把自己收拾的很好,樂澄嘬了一下喉結,還是沒味兒,她就想不吃了。
利亞姆手掌攏著她的后腦勺,把她壓在毯子上,終于緩解了心頭的燥熱。
樂澄的體型比利亞姆不止小一圈,利亞姆完完全全覆蓋了她。
他們的距離為零,利亞姆能感覺到身下的呼吸起伏。
他把頭埋下去的一瞬間,一只暗中監視已久的生物跳到了他頭上,順利把利亞姆頭砸下去,牙齒磕破了樂澄的嘴唇。
樂澄刷的就流了兩滴淚,表情還是懵懵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么就感覺到一陣刺痛。
利亞姆真想把這只叛逆的貓丟了!
他看著樂澄呆呆地舔掉嘴角的血珠,安撫似的親了親她的額頭,把人扶起來。
牽著她的手來到客廳,想幫她的傷口消毒。
坐在客廳里的一眾朋友看著他們,吃瓜的姿態很明顯。
江泓喝了點酒,大腦不太清醒,直接問:“他們這是在談戀愛嗎?”
萊昂捂住他的嘴,刻意地假裝害怕,“別問了,這個不方便說的!
江泓眉頭皺一塊了,看著利亞姆,腦子里不知道想到什么,就沒有再說話。
其他人并不如萊昂和利亞姆那么熟悉,吃飽喝足之后,他們就琢磨著散場了,萊昂送走了江泓,就跑回來了。
他義正言辭地對利亞姆說:“從今之后,我將站在蔣躍那邊。”
他的本意其實只是覺得這倆人黏太緊,直接套用現成的例子開個玩笑。
沒料想到這是徹底觸碰到利亞姆此刻的禁區了。
利亞姆現在最恨的人就是和樂澄一個國籍的異性,蔣躍更是重中之重,會被他綁到十字架上處以極刑的存在。
對情敵溫和,就是對自己惡毒。
利亞姆現在需要對萊昂進行趕盡殺絕,尤其是聽到樂澄嘴里嘟囔著:“蔣躍?”
好像已經在思考這個人了。
室內溫度偏低,利亞姆不悅地站在柜子面前,思考著前不久看到的異國情侶問答,他對自己的中國生活已經很期待了,但是沒想到,樂澄都沒這個打算。
“還是利亞姆胸肌大!
樂澄嘟囔半天,得出這個結論。
利亞姆沒想著就很輕易放過萊昂和樂澄的,但此刻,他怨氣確實消散了些。
而對友人的怒意加重。
他也點醉了,看著萊昂的腦袋,總疑心他的脖子上架了豬首,這親自需要驗證。
萊昂看著利亞姆看著他的頭,像是看懸浮的足球一眼,在他走過來的那一刻,立馬轉身就跑了。
比較他的頭不是皮球,當然也不是豬頭。
房間里只剩下兩個喝醉的人和一只好奇的貓咪。
現在把樂澄放到她的房間里是不合適的,她不換睡衣是絕不肯上床的,雖然這套家居服也很干凈,但樂澄就是瞎講究。
利亞姆再次端起地上的蘑菇,一直端到自己床上。
他為自己換上了睡衣,然后才坐到樂澄旁邊。
他們并排坐在利亞姆的床沿上,不說話的時候,有一種不易察覺的親密。
利亞姆小心地取下樂澄的發圈,讓頭發散到肩膀上。
他捏起一縷仔細的觀察,連指尖也染上了發絲的香味。
“你想睡覺嗎?”
樂澄點點頭,準備脫衣服。
利亞姆制止了她,這不太禮貌。
樂澄:“你要幫我脫嗎?”她非常大方地松開了手。
“我剛剛偷看你換睡衣了,嘿嘿。”她認為這個比較公平,欣然同意利亞姆暗含的“要求”。
利亞姆手指僵硬,指尖觸碰到她脖子的血管,隨著心跳,一點一點起伏。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利亞姆現在覺得自己可能醉了,因為他的大腦一片混沌,完全想不出子要說什么。
“你這是害羞了嗎?”樂澄喝醉的時候,什么膽怯羞澀都不見了,變得直率。
這股直率讓利亞姆幾乎有些招架不住。
“前幾天有位男同學和我搭訕,想約我課后去喝咖啡!睒烦卧掝}一轉,開始聊天。
利亞姆立刻抓住了關鍵詞,他僵硬的手指再次有力。
“我本來想問他,你胸圍是多少呢?”樂澄表情非常得意,“雖然看起來也很不錯,但我覺得他肯定沒有117!
利亞姆松開了抓著樂澄領口的那只手,那塊布料立刻松散地敞開,捏皺了但卻逐漸舒展,敞開一片雪白。
利亞姆利落地扯掉了自己的睡衣,趴到地上,做了二十個俯臥撐,等到肌肉充血后,皮膚變得微粉。
“你再仔細看看!崩麃喣纷テ饦烦蔚氖址旁谧约旱男馗埂
他覺得自己還是有些矜持了,外面的歪瓜裂棗才會冒出來。
說實話,利亞姆不覺得學校里有誰的身材比他好,他很想告訴樂澄,自己這樣的已經算是極品了,但又怕破壞自己謙遜的形象。
“可是我的胸圍還不到100。”樂澄把另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口,“你這樣的我需要多看看。”
利亞姆看著她的動作,不知道為什么,覺得有點熱,可是他已經脫掉了上衣,再脫下去可能不太好。
樂澄可憐巴巴地說:“我沒見過這么大的,要是捏一捏,我感覺對我以后畫人物會有很大幫助。”
利亞姆立刻跪在樂澄身前,他雖然還是有些生氣,但是這不妨礙他要滿足樂澄的需求。
他知道,這不是她的錯。
都怪男人。
樂澄把兩只手都放上去了,“你很特別,你是我見過最特別的男孩,你身上有一種很特殊的孤獨感,別人都看不出來,但我知道雖然你表面上是冷靜的,但內心是孤獨的,是破碎的,對了,我還想摸摸腹肌!
利亞姆眼睛紅紅的,立刻站起來了,樂澄把頭埋在上面,覺得利亞姆最近香香的。
兩個喝醉的人,都有些不顧自己白天的人設了。
從利亞姆的角度看下去,實在是有些讓他心跳加速,想移開眼睛,但是脖子不聽使喚。
“我可以看你嗎?”他禮貌地問樂澄,暫時閉上了眼。
樂澄大方點頭,鼻尖蹭過腹肌,又被她爽到了。
利亞姆立刻睜開眼,掃描眼前的一切。
樂澄沒個正形,貼在利亞姆身上,“我以前看韓漫的時候,里面的男主都是雙開門,大冰箱,看著不像地球人!
她瞟了一眼上方鼓鼓囊囊的部位,感嘆似地說:“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覺得你就挺漫畫的,雖然你開始很討厭吧,還不喜歡我!
利亞姆捧起樂澄的臉,感覺自己被冤枉了,以往淡定的風度一掃而空,連忙解釋:“我沒覺得不喜歡你!”他說著說著覺得兩人直接之間還是有些距離,直接撈起樂澄,把她掛在身上,用手托著她的大腿根,樂澄很流暢地用腿圈住他的腰。
“我那時其實是想確認你,是不是同校的!笨赡菚r候話說出來,就像是覺得她不懷好意,故意混進來。
“我之后看了你好幾眼,可惜那是總有別人和你搭訕,你也不是很喜歡我的感覺!崩麃喣氛Z速很快,說的時候確緊緊地盯著她。
他那時第一次看見樂澄,心里就覺得有點慌張。
本來是去萊昂家吃飯,因為他爸媽出國前和他大吵一架,他心情很不好。
又被萊昂拉去徒步,穿著休閑的短褲,還要裝作淡然。
看到樂澄后,第一眼是真的覺得她有些好笑。
那次徒步活動,本來就是萊昂想著搞點活得,讓同學熟悉起來,大部分人抱著社交的心態來的,樂澄卻打扮得像是來比賽。
幼稚?
也許有點,但他還是覺得很不一樣。
他看著她慢悠悠地爬山,還把自己的登山棍讓給旁邊的女生,自己倒恨不得手腳并用,看得入了神,等他發覺腿上的刺痛時,才注意到自己不小心被蜱蟲咬了。
這是他第一次被蜱蟲咬,心情很煩躁。
沒想到在診所也碰到了她,她看起來有點幸災樂禍,拿著手機眉飛色舞,像是在和朋友說他的笑話。
兩個人都一瘸一拐的。
這些話能對現在的樂澄說嗎,顯然是不行的,她現在看起來就像個小傻子。
他嘆了口氣,轉而問她:“雙開門和保溫杯是什么意思?”
樂澄就是喝醉了,口無遮攔,她圈著利亞姆的脖子,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就是雙開門,夸你肩膀練得好!
“那保溫杯呢?”
樂澄撐起頭,和他面對面。
“保溫杯就是你現在頂著我的地方!
話音一落,兩個人的臉頰都變紅了。
兩人默契地移開視線,又碰到一起。
樂澄覺得利亞姆的手掌好燙好燙,她有些不舒服的扭動。
利亞姆抱著她,直接撲倒在床上,不過是他墊底,樂澄躺在他身上。
兩個人黏黏糊糊湊在一起,話題早就偏到百八十里外,利亞姆的負面情緒暫時被安撫了。
“我想親你!
“你應該說清楚,想親哪里?”樂澄眨著眼睛,雙手又開始不懷好意的移動。
利亞姆把脖子蹭到她的脖頸前面,緩慢地摩挲,嗅著她的味道。
“我們現在是在交往了吧?”
樂澄有點癢,笑出了聲,“我聽不懂!
利亞姆狠下心咬了一口,那里立刻變紅,在瑩白的皮膚上特別明顯,他又心疼地舔了幾下,那塊變得濕漉漉的。
“我不管,就是這樣!崩麃喣飞僖姷挠行┖⒆託,“反正你已經得到我了。”
“什么意思?聽不懂?”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樂澄還會裝傻。
他們嘰嘰咕咕說了很久,才睡著,摟在一起,也不嫌熱-
第二天一大早,萊昂被電話吵醒,今天早上沒課,他關了所有鬧鐘,就是想睡個好覺。
他煩躁地接起電話,對面的女聲溫和:“你好,是利亞姆先生嗎?”
萊昂愣了下,“怎么了?”
“您預約時間已經過了,什么時候帶萊昂絕育呢?小狗長得很快的!
天殺的利亞姆!戀愛腦才應該絕育!
第30章 第 30 章
戀愛關系確定的含含糊糊, 利亞姆的心情也朦朦朧朧。
早上他們被貓抓醒,衣衫凌亂,利亞姆只穿了睡褲,現場非常成人。
盧米學姐餓壞了, 蹲在他們中間, 一頓亂叫, 叫醒了兩個裝睡的人。
利亞姆看著對面的人, 兩人的距離不足十厘米, 樂澄能感覺的對方溫熱的呼吸,但她還是緊閉雙眼。
利亞姆看著掩在眼皮下靈活的眼球,他無可奈何地笑了一下。
直接跳下床, 也沒有披上外衣, 去給貓咪鏟屎喂糧。
樂澄面朝著枕頭,企圖捂死自己。
她有點羞愧, 還有點兒羞澀。
酒精可真是個好東西, 能讓人面目一新。
可惜距離死亡還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時候,被利亞姆摟起腰, 救下來了。
他手臂很粗,肌肉微微用力就鼓起來了。
利亞姆:“要我抱著你去洗漱嗎?”
樂澄閉著眼睛, 看不到就當作不存在, 發絲絲絲縷縷貼在皮膚上, 心底也覺得癢。
有只手溫和地撥開那些惹禍的黑發, 然而撥開后, 發絲散下去,胸口和脖頸一片雪白。
利亞姆不知道自己需不需要避嫌。
他小心翼翼地幫她的領口系上扣子, 又把她移到自己腿上,動作輕柔, 樂澄險些又睡過去。
她用力分出一縷心思關注利亞姆的一舉一動,感覺衣服領口被合上的那一瞬間,臉頰蒸騰出紅暈,違背主人想要低調的醫院。
利亞姆看了好一會,才低聲說:“再不醒來,我就要親你了。”
樂澄刷地睜開眼,目光清明。
利亞姆的眼神里遺憾中又透出心知肚明。
她莫名又有點羞愧。
不是不想親,一大早沒刷牙洗臉,感覺很不衛生啊。
她慢吞吞地從利亞姆身上下來,他的上半身依舊赤|裸,然而坦然的態度又是這一切不添加任何情色意味。
他跟著她去洗漱,在要洗澡前,終于被樂澄趕出去。
利亞姆眉頭緊蹙,不舍地去做早餐。
樂澄頭發沒吹干就出來了,利亞姆還在和那個沒有成心型的煎蛋作斗爭。
“你今天有課嗎?”
利亞姆端出盤子,邊走邊問。
樂澄點點頭,“但是這節是網課,我本來打算去自習的!
窗外的陽光灑進來,她一只腳站在光里,面帶思索地安排著自己的行程。
他有種只有自己陷進去的感覺。
利亞姆走到樂澄面前,把她抱到一旁的桌子上,親了下去。
他的吻技也許是他掌握的技能中,最給他的扣分的存在,橫沖直撞,全無半點風度。
酒醉時感覺不到牙齒按在嘴唇的痛感,而此刻唇邊那尖銳的沖擊讓樂澄覺得有些難以忍受。
她直接推開了利亞姆。
臉上還帶著一點怒意。
感覺自己剛剛被咬了。
利亞姆還沉浸在親密交流的幸福中,被推開還下意識的湊過去,臉上帶著被打斷的不解。
“好痛,你看看是不是破皮了!
她原本嘴唇就被他磕破了,現在又來。
但她還是貼在他身上,胳膊環在脖子上,親密地抱怨。
利亞姆擦掉她嘴邊的水漬,沉默地看著她。
他雙手捧起樂澄的臉頰,喃喃說:“我真的很喜歡你,你能感覺到嗎?”
他表白的話說過無數次,卻一次也沒聽到來自她的反饋。
連似是而非的應答也是在酒醉后意亂情迷中做出的。
樂澄自始至終都沒做出什么承諾,反抗得不是很明顯,接受的也不太干脆,她一直表現得都是可有可無的狀態。
樂澄不太明白利亞姆是怎么把這樣一個應該甜蜜的事后清晨的氛圍搞得這么幽怨,他看起來雖然還是那個鋒利的人。
“我是要回國的啊。”樂澄很認真地說,“我不會留在德國的,這個你應該知道吧!
利亞姆凝視著她,突然伸出一只手蓋住了她的眼睛,“所以呢?”
樂澄感覺桌子冰涼,不太舒服,桌沿像是變成刀鋒,下一秒就能把她割的鮮血凌厲。
樂澄也很難過。
其實要是不說清楚,大家會過的很開心,現在這個場面,像是把之前甜蜜的畫布接下來,底下是凌亂、不平整的墻面。
“所以,就這樣也不行嗎?”
利亞姆緊接著追問:“哪樣呢?”
于是房間里沉默了。
“可以擁抱、接吻、甚至是上床,但是不算情侶,連朋友都不是,是嗎?”
他的視線里帶著平靜的審視,似乎是冷靜的。
并不算溫暖的陽光終于也照到了他這里,但房間里還是冷冷的。
“你一直就沒想過和我在一起,其實也沒有相信過我,是嗎?”
樂澄想把頭埋在他的頸彎,她覺得眼睛漲漲的。
利亞姆卻躲開了。
這是他第一次回避她的需求。
他把樂澄的手放下來,又把她抱下桌子,動作仍然是十分輕柔,但罕見的帶了些距離感。
“你想清楚了再和我說吧!
他轉身廚房,把熱好的牛奶放到煎蛋旁,進了房間,進房間的前一秒,他的步子頓了下,“記得吃早餐!
樂澄看著桌子上的食物,利亞姆用水果刀笨拙地雕琢成心型,還給她擠出番茄醬,記得她非得蘸著番茄醬才吃雞蛋的習慣。
她突然很委屈,他也沒想著等她回答啊。
那些東西最后還是在無人的客廳里慢慢變涼。
和他們之間沉寂下去的關系一樣。
她沒有再在家里自習,他也不在客廳里健身,盧米也很懂事。
明明生活在同一個地方,但是他們碰面的機會少了很多。
大家都很忙,不僅她明年得回國,利亞姆明年也要畢業。
沒有他可以制造的碰面機會,兩個人真的就沒怎么再見。
萊昂看著一如既往自顧自埋頭學習的樂澄,又想到變得十分刻薄,脾氣暴躁的朋友,萬分疑惑。
前幾天不還干柴烈火的把嘴都親爛了了嗎?
這兩天怎么就和陌生人似的,見了面都不說話,搞得他也很尷尬。
他看著和樂澄同桌的男生,暗想,利亞姆脾氣再鬧下去,女朋友就真成別人的了。
他怎么只顧著自己生氣,忘記關注情敵呢。
萊昂想到了林琳,他們交換了聯系方式,偶爾也會聊聊。
但是林琳似乎也不知道這件事。
萊昂有點為難,他總不可能真跑去絕育逗這倆人開心吧。
他真是煩夠這些男男女女了,貼在一起的時候礙眼,躲開的時候,又覺得難受。
樂澄雖然表面上非常穩定,但她本人對社交、對人際關系的一切都很生疏,她沒辦法忍受這種情況。
不是非要等利亞姆低頭,她只是沒辦法在這種冷淡的環境里待下去了。
瑞安也不怎么說話,他最近老是主動坐在她旁邊,樂澄也不好主動離開。
她就是樂澄之前喝醉,和利亞姆說的那位身材略遜一籌的男士。
她當時可不是逞強,確實有這么一個孜孜不倦出現在她生活里的男同學。
說起來,自從和利亞姆牽扯不清后,她的桃花運就變得好得不得了。
接二連三都有人試圖勾搭她。
電子算命軟件告訴她,利亞姆雖然不是她的正緣,但也算她的貴人,說不定她真就借此認識真正的另一半了。
樂澄對此半信半疑。
她某個軟件突然打不開,心情更糟了。
瑞安微微靠近,“我也有過這個問題!彼雌饋砉淖懔擞職,說話也很慢。
樂澄原本想自己想,但也沒有讓別人難為的興趣。
她看著瑞安替她操作,碰到她鼠標前甚至還問了她的意見。
邊界感非常足。
問題很容易就能解決,樂澄表現得很感恩,順手遞給他一顆糖,就去寫作業了。
萊昂看著站在窗邊,一臉陰郁地盯著這個方向的某人,無語地眨了兩下眼睛。
這是在干嘛。
萊昂敲敲窗子,利亞姆還是沒注意到他。
利亞姆十分鐘之前發消息給他,說找他吃飯,于是冠冕堂皇地來了。
萊昂雖然知道他肯定是忍不住跑來看人家了,但沒想到現場還能更尷尬。
他只好推開窗戶,“利亞姆,你要進來嗎?”
萊昂的聲音不算小,瑞安都下意識地看過來,只有樂澄動也沒動。
利亞姆走路帶風,站在門口冷臉,他是不會進去的。
萊昂只好收拾好東西,走出去。
他們兩個人平常雖然不至于嬉戲打鬧,但走在一起還是會聊天的,然而此時卻只有一片寂靜。
萊昂忍不住問:“你覺得那個男生怎么樣?身材好像也不錯!
利亞姆面無表情,掃了他一眼。
“哪個男生,我沒注意!彼櫭,“是前面那個穿白色短袖的嗎?”
“身材一般,但確實勇氣可嘉,還敢出來見人,這種天氣穿緊身T,誰能不懂他的意思!
“真是可惜,看起來真像一直大型犬站立,!
萊昂沉默,有些人破防了。
他轉而提起另一個絕對會讓利亞姆氣絕的消息,“我聽說樂澄要搬家了?”
利亞姆本來還想點評點什么,聞言直接站住。
他側頭,臉色已經不能說是陰沉了,“你說什么?”
山雨欲來風滿樓,他好像忍不住了。
樂澄確實有這個計劃。
是她上學期申請私人宿舍的結果終于下來了,這學期她可以住進去了。
通過宿舍委員的審核就可以住。
她還在猶豫。
一方面是,她確實不知道要怎么解決和利亞姆的問題,在一起半年,然后分手?
另一方面是,她沒辦法忍受這種相處,她討厭冷處理也害怕這種事,讓她一遍遍反省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
樂澄經此終于明白,現實的人際關系絕不像動漫里那樣,一頁馬賽克的內容就能解決。
她無法忍耐了。
只是她還沒做好決定,這個家一搬,應該就是徹底和利亞姆掰了。
雖然但是,其實也還好,她告訴自己,生活就是這樣,來來往往,沒什么大不的。
瑞安約她一起去圖書館,樂澄拒絕了。
她抱著書覺得回家了,據她所知,利亞姆今天下午應該不在家,他中午應該和萊昂吃飯,也不回來。
這樣一來,尷尬好。
她得先去一趟超市,買點吃的,由于最近吃的十分糊弄,人瘦了三四斤,再不用心投喂自己,就要蒸發了。
三四斤牛肉也得好幾十,這簡直是殺人誅心。
還得洗衣服,之前的堆了好幾件,今天天氣放晴,剛好能曬衣服。
樂澄把自己的生活安排的毫無間隙,她堅信,只要夠忙,絕不會有其他心思。
她感受著頭頂暖洋洋的太陽,卻還是覺得十分寒冷。
德國的冬天,實在有些太早了,早的讓她來不及適應,風也吹得她難受。
電腦是沉的,書也很沉,手里的袋子裝滿了奶酪面包,也很沉。
她已經好久沒怎么提過重的東西了。
樂澄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又十分懊惱。
將此時的不適歸因于流失的三斤肌肉,很不得立刻漲回來,然而肌肉和基金賬戶里的數字一樣,掉下去再漲就顯得格外困難。
喜歡利亞姆,真是一件性價比很低的事情。
樂澄心情不是十分明媚,她回家后,更煩躁了。
因為預估出錯,家里有人。
屋外的晾衣架上掛滿了衣服,大部分是她昨晚放到臟衣桶里的。
還有她貼身的衣服。
看到淺色的吊帶搖搖晃晃,她禁不住走進去。
利亞姆轉過身來,他洗了一個多小時,已經洗的差不多了。
樂澄:“你為什么要洗我的衣服?還要洗那些……”那是她自己的工作。
利亞姆站得隨意,褲子上還有水印,“那些是我手洗的,沒有丟盡洗衣機。”
“我叫你洗了嗎?”他說得十分理直氣壯,樂澄都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我不能洗嗎?不讓我洗要讓誰洗?洗干凈你好打包帶走是吧!崩麃喣芬徊娇绲綐烦蚊媲埃熬瓦@么沒耐心嗎?這就不想和我住在一起了,他能給你做飯、拖地、洗內衣嗎?他能幫你了解人體嗎?”
最后是一連串震耳欲聾的質問:“你不是說他的身材不好嗎?你不是喜歡117嗎?你后悔了?你騙我?”
樂澄手里的袋子丟在了地上,太沉了。
而且,利亞姆再發什么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