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樂澄的醉意隨著淚水蒸發(fā)了。
她覺得有些尷尬, 撲在利亞姆懷里不說話裝傻,企圖蒙混過關(guān)。
利亞姆又在喊她,那兩個字聽得樂澄牙酸。
她沒忍住咬了一口嘴下的肉|體,恰好咬到那點凸起。
利亞姆寬大的手掌撥過她的臉頰, 那里布滿紅暈, 眼睛緊閉, 睫毛卻撲閃著。
一對演技非常不過關(guān)的璧人。
他又湊近了喊:“寶貝。”
那雙眼珠慌亂地移動, 耳朵也紅了。
都是成年人了, 為什么要這么膩歪。
“寶貝寶貝寶貝……”
樂澄受不了了,做起來捂住耳朵:“別喊了!”
利亞姆又把她抱起來,讓她叉開腿坐在自己身上。
“所以, 能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嗎?”
他觀察到她已經(jīng)不怎么難過了, 才問她。
讓她這么委屈的,抱著他哭到凌晨。
利亞姆心里憐愛, 難以克制地想要親一親她紅腫的眼皮。
“不想說也沒事。”他又開始輕輕拍她的后背。
樂澄沉默地搭在他寬厚的肩膀上, 慢慢側(cè)著頭趴在上面。
她能感受到那雙有力的肩膀多么小心,視線那側(cè)就是餐桌。
樂澄想起早上刷短視頻時, 肆無忌憚地外放,里面的美食博主正在介紹紅燒肉, 她喝著清淡的粥, 嘟囔著想吃。
她并沒又意識到她沒意識的話被餐桌另一面的利亞姆聽到。
上一次吃紅燒肉是一個月前, 也是利亞姆做的。
她看著那個被蓋住的盤子, 心里酸澀。
她想著利亞姆是怎么看導航去超市買東西的, 想著他是怎么用他卡頓的網(wǎng)絡(luò)完成這一切的,怎么等她到晚上, 卻被通知自己不回來的,怎么一個人下樓去等她的。
她鼻頭一酸, 險些再次滑下眼淚。
屋子里沒有開燈,他們就那樣靜默地坐在一起,重逢之后第一次這么貼近。
“你胃還疼不疼?”
哭過之后的嗓音啞啞的,樂澄想再說一次時,利亞姆在她耳邊說:“好多了,多虧你帶我去醫(yī)院,給我買藥。”
她用力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耳朵,耳尖紅透了。
又是一陣沉默。
“你會一直愛我嗎?”
她猛地問了一句和上一個話題風牛馬不相及的問題。
利亞姆聽到這句話,沒急著回答她。
掰正她的身體,使他們面對面,他雙手捧著這張讓他又愛又恨的臉。
他凝視著她,眼神真切,一字一頓地說:“我愛你,我會一直愛你,愛你愛到?jīng)]辦法一個人活著,只愛你,最愛你。”
那張已經(jīng)平靜下來的面孔,撲簌著流下兩行清淚。
“為什么會愛我呢?我這么普通,一百個人里就有是個這樣的我,不好不壞,丟進人堆里都很難再找出來。”
“喜歡就很好了,為什么會愛呢?”
利亞姆心疼地看著那雙流了太多淚水的眼睛,皮膚也因為反復(fù)的摩擦變得通紅。
“你怎么可能普通呢?你可愛得獨一無二。”
“在那次徒步活動之前,我就聽過你的名字了。”
“交換生里,你最努力,我的導師也受到你的自薦信,你想去實驗室里鍛煉自己,生怕交換一年反而落下了。”
“徒步到最艱難的路段,你把登山棍給了旁邊的女生,用手抓著爬上去的。”
“迷茫的時候,總是記得要先行動,最忙的時候,你還去兼職。”
他情不自禁地貼上她的臉頰,眼神里透露出一點狂熱的癡迷。
“你下班時穿著裙子在公園里轉(zhuǎn)圈更是美得讓我不知所措。”
“你總是能顧及到別人的感受。”
他親親她的鼻尖,越靠越近。
“你喜歡拍云朵,拍花,你討厭插隊的人,你總是忍不住替朋友出頭,Esme和別人吵架,你還要護著她。”
“你喜歡用可愛的嗓音和盧米說話。”
“你總是強迫自己完成計劃,卻對意外充滿包容。”
“你換衣服喜歡轉(zhuǎn)圈,我每次看到都想把你抱起來。”
“你吃到好吃的東西會瞇眼睛,然后一點一點吃。”
“你獨一無二。”
……
利亞姆說到最后,連她眼角下的那顆小痣都夸起來,普普通通的唇珠都被說得耀眼起來。
他說得身體發(fā)熱,貼著樂澄,恨不得把她揉進身體里。
“不要懷疑我,好嗎?”利亞姆吮|吸著那顆唇珠,“寶貝。”
樂澄把自己的臉從他臉上拔下來。
“我可能還會問你一萬次這個問題,可能還會一萬次的逃跑,你還會……愛我嗎?”
她的臉被各種情緒暈染成太陽的顏色,眼神里仍有一絲猶疑。
他又親了親她的眼皮,親了親她的耳朵,揉著她的太陽穴,擔心她因為哭太久頭疼。
“我愛你,不用你問,我會先告訴你。”
“你跑到哪里,我就追到哪里。”
樂澄再次抱住了她。
她鼻音很重,“我還沒有原諒你,等我調(diào)查清楚那個快遞是誰寄的,我才會和你和好。”
再談起那份罪證,她心里坦然了許多。
“我手里剛好也有些證據(jù),應(yīng)該夠你判斷是誰這么做的了。”
利亞姆撫摸著她的肩膀,沒有提起那個文件原本是要寄給他父母的。
她蔫蔫地點頭,“對不起,沒有吃你做的飯。”
利亞姆就這么抱著她,走到餐桌邊。
“沒關(guān)系,明天我們可以繼續(xù)吃。”吃不完他吃,他在這方面非常有經(jīng)驗。
“我今天可傷心了。”她精神萎靡,連哭帶笑的,耗神。
利亞姆抱著她在屋子里打轉(zhuǎn)兒,“是我的錯。”
也不是無底線的認錯,他是真的覺得他沒有給樂澄可靠的愛,才造成這種局面。
“我也有不對的地方吧。”她也不是無理取鬧的人,“你吃飯了嗎?”
樂澄直起身子,看著他,再次占據(jù)主動。
利亞姆又湊過來,像一只金毛。
“你尾巴都要甩起來了。”
樂澄好像看見歡快地晃著尾巴,朝自己賣乖。
利亞姆說:“真的嗎?”他抓了一下她的大腿,“可能需要你親親。”
樂澄大方地給予他一個輕盈的吻。
“快點說吃過沒有?”她沒忘記自己的問題。
利亞姆不說話,又親回去了。
這種欲蓋彌彰的態(tài)度立刻揭曉了答案,樂澄立馬指責他:“你不好好吃飯,下次不帶你去醫(yī)院了,就帶你去路邊的小診所。”
利亞姆好聲好氣地認錯:“都是我不好,寶……”剩下的那個字被樂澄堵住了。
大腦恢復(fù)理智之后,就會覺得自己之前的行為有多么離譜,要親親要抱抱。
“你忘掉今晚發(fā)生的噢!”她掐住利亞姆的脖子,那上面還有些血點,始作俑者也是這位。
利亞姆喉結(jié)滾動,又難耐地親了一下樂澄,看起來已經(jīng)喪失了理智。
“忘不了,這輩子也忘不了,你這么可……”
樂澄抓狂,“現(xiàn)在就不用說這些肉麻的話了,好不好!”
她駕駛著利亞姆,命令他去餐桌上。
飯沒吃,藥指定也沒吃。
“紅燒肉、土豆絲、小白菜、排骨湯……,你這些都做了多久啊?”
她感覺又有點餓了。
“熱一下我們繼續(xù)吃好不好?”
利亞姆捏著她的腰,“你已經(jīng)吃過了,還要吃嗎?”
樂澄把這句話當成對她的拷問,立刻大聲嚷嚷:“不許我吃嗎?我偏要吃,我就喜歡吃夜宵。”
利亞姆抱著她就很難去熱菜,要放下她去熱菜就會立刻喪失食欲。
可真是一場艱難的抉擇啊。
樂澄說:“你怎么還不動啊?需要我?guī)湍銌幔俊?br />
“需要。”
“要怎么做呢?”她的嗓音又變得有些黏黏糊糊。
“需要你趴在我的背上。”他背著她就很方便干活了。
“會不會不太好呢?”她其實也有點不想下來,“你胃還疼嗎?”
利亞姆搖搖頭,他現(xiàn)在可以說是神清氣爽,渾身都是勁兒。
于是樂澄心安理得地轉(zhuǎn)移陣地,摟住他的脖子,圈住他的腰。
“土豆絲是不是都不脆了啊。”她嘴上指揮著,還要發(fā)表意見。
“我現(xiàn)在在炒一份,好嗎?”
“算了算了,我們兩個人也吃不了太多,大晚上的。”
“那好,我明天給你做。”
利亞姆一邊和背上的人說話,一邊手上不停。
“你是不是只能待三天了?”她抓著他的頭發(fā),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是的,不過我可以去續(xù)簽。”他覺得這不是什么大事,麻煩一點也不影響。
勝利的結(jié)果來之不易,他還沒忘掉那支枯萎的玫瑰花。
“你明年也要畢業(yè),應(yīng)該也很忙,要不就回去吧。”她猶猶豫豫地說,“等假期再過來也行。”
利亞姆沒說話,轉(zhuǎn)頭啄了一下她的臉:“沒事,我都清楚。”
我清楚你的不安,也清楚我的決心。
熱好菜后,他們重新回到餐桌上。
“讓我下來吧。”她臉皮還沒厚到要坐在利亞姆懷里吃東西。
利亞姆把她摟在懷里,嘆息似的說:“可我想讓你坐在我腿上。”
這種親密他好久沒感受過了。
他對于樂澄今晚的轉(zhuǎn)變?nèi)匀挥蟹N提心吊膽的感覺,畢竟今早他都沒資格吃她的剩飯了。
“明天醒來,你還會這樣嗎?”他湊近問,“還會想問我嗎?”
樂澄把臉埋進他胸口,裝死。
“不管問不問,我都會說的。”
他蹭了蹭她的發(fā)頂,“我喂你吃一口就好。”
樂澄慢吞吞地露出臉,慢吞吞地張開嘴,準備迎接美食。
紅燒肉都沒到嘴邊,利亞姆又湊過來了。
“再親我的嘴真的要腫掉了。”
第42章 第 42 章
吃完飯是凌晨三點了, 再待一會兒,小區(qū)里的叔叔阿姨都能晨起遛彎兒了。
利亞姆吃完自己碗里的,要把樂澄剩下的吃掉。
“洗洗睡?”
樂澄瞌睡得頭像打點計時器一點一點磕在手背上。
利亞姆看著她這種恨不得席地而睡的架勢,把她抱到臥室, 但是樂澄上床必換睡衣, 因此只能小心叫醒她。
樂澄摸了摸眼睛, “天亮了嗎?”
她都困成這樣子了, 利亞姆只能摸著她的臉, “你得換睡衣。”
朦朧的睡意里,她口齒不清地問:“如果我們離婚了,盧米跟誰呢?”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夢里。
利亞姆詫異的轉(zhuǎn)過頭問她:“離婚?”
樂澄歪扭七八地點頭, “孩子是無辜的。”
她好像又催了一點。
利亞姆幫她脫掉外套, “我和盧米都跟你,不行嗎?”
“要是明天你醒來發(fā)現(xiàn)衣服沒有換, 一定會生氣的, 所以寶寶,起來換衣服好嗎?”他一直在耳邊嗡嗡。
樂澄胡亂扯掉了衣服, 利亞姆還沒來得及制止她,她已經(jīng)脫得上半身只剩吊帶了。
她冬天都不穿內(nèi)衣, 現(xiàn)在就穿個吊帶算是艱難地維持住了自己的搖搖欲墜的臉面。
“等我走了再脫, 好嗎?”
利亞姆握住她扯褲子的手, 誠懇地提出自己要求。
“換好之后跟我說好嗎?”
他捉起樂澄的手腕, 輕輕的把嘴唇貼上去, “我一會兒就進來。”
他出去之后,聽到她嘟嘟囔囔換衣服, 和看到她吃飯瞇起眼一樣,都特別可愛。
換完衣服后, 利亞姆把她抱到衛(wèi)生間事無巨細地幫她洗漱后,才放過她。
至于他自己,就老老實實洗完澡去沙發(fā)上躺著。
都是躺,昨夜和今夜的心情天差地別。
他躺在沙發(fā)上,在思考轉(zhuǎn)國籍的事情,一時間心情激蕩,想起那只貓咪,它很快就要子憑父貴了。
問題解決得這樣迅速,他幾乎有些睡不著,四十八個小時里,他睡了不到八小時,但大腦里被各種事情占據(jù),完全沒有睡覺的想法,他打開手機,又向?qū)熣埩思佟?br />
事情不到萬無一失的時候,他就不能放下心。
利亞姆索性直接坐起來,打開電腦,一邊整理這些天的證據(jù),一邊留心時間。
他還打算給樂澄做早餐呢。
直到十點鐘,樂澄才推開臥室門,她揉著眼睛,看著利亞姆在拖地,房間里一派明亮。
真是個賢惠的男人,海螺男孩利亞姆。
她看著那張臉,昨晚的記憶迅速涌上心頭,她心頭一緊,想要立刻躺會去。
利亞姆立刻閃現(xiàn)到她身邊,攔住這個意欲逃避的人。
“醒來就來吃飯吧。”
她打眼一看,利亞姆滿脖子都是些難登大雅之堂的東西,她的嘴真是全身上下最脆弱的器官了。
亂吃亂咬亂說,根本管不了。
“你今天要去學校嗎?”她僵硬地跟著利亞姆走著,“我找了人來安裝地毯,可能會有些吵。”
他耐心地等樂澄坐下,從洗手間取出洗好的襪子套在樂澄腳上,她又沒穿襪子。
“不過這次安地毯之后,我們可能得出去住了,給房間里散散味。”
利亞姆規(guī)劃好了一切,連附近可以托管的貓舍都打聽清楚了。
“我還沒有原諒你呢。”她低下頭悶悶地說,“你對我使用冷暴力,我們之前就談過這個問題,不管怎么樣,你都是沒聽我的話,我很生氣,不會一下子就喜歡你的。”
她賭氣的話聽著有些稚氣,像小孩子鬧脾氣。
利亞姆挽好襪子的邊邊角角,擒住樂澄的小腿,跪坐在地板上,
他的頭發(fā)長了許多,蓬松又飽滿,氣質(zhì)不像初見的那么冷硬。
“我沒想著你很快就能原諒我,你的生氣是對的,我對之前的事情很抱歉,辜負了你。”
他的手掌溫暖干燥,慢慢烘熱了那一片冰冷的皮膚,晚上睡覺又沒好好蓋被子。
“但你得給我機會,昨天晚上你說的很好,你可以對我干任何事情,只要你還愛我。”
他說著說著直接捆住她的兩條小腿,“我能永遠追著你,但你一定要記得回頭看我。”
樂澄看著他幽深的眼神,愣了下,切了一聲。
“我不會這么輕易相信你了。”
對于信任缺失的后果利亞姆吃盡苦頭,他覺得這句話不管是真情流露還是賭氣的說辭,都足夠使人失落。
“是我的錯,但我那是并不時處于想要通過這種方式去要你證明什么,要給你壓力,雖然結(jié)果差別不大,我只是覺得自己要是情緒上頭會說出傷害到你的話,我只是想整理自己的思路,想直接找出結(jié)果……”
他語無倫次的解釋完全沒有遵從自己的意志,想要說的真心話也沒說出去,
樂澄腳趾靈活地比劃著,她看著利亞姆洗過的襪子,“其實我打算的是,等我回國之后,不管怎么樣,我們都算了,我們不合適,你的問題比我大。”
她不爽快地踢了一腳旁邊的男人,“但是我現(xiàn)在意識到,我自己的問題可能更大,可能就是回避型?要是堅持和我在一起,你就得付出更多。”
承認自己有問題很簡單很正確,和別人坦白自己的問題并要求對方接受自己的缺點卻不是多么光明的事。
他們就這么拉扯的時候,樂澄的電話響了,手機還在臥室里,她還沒說話,利亞姆就很狗腿地起來了。
是她媽打來的電話。
樂澄嘆了口氣,老樂去世的消息還是飄到了美國。
“喂。”她有氣無力地接過電話,“怎么了?”
樂澄的媽媽等了幾秒才說,“聽說你爸得癌癥了?”
樂澄腳踩著利亞姆的胸口,漫不經(jīng)心地說:“嗯。”
“……那他怎么樣了?”
樂澄抬起頭看了一眼窗外,陰沉沉的天色,狂風呼嘯,“埋了啊。”
電話那頭長久的沉默下去,樂澄慶幸這通電話不是自己打的。
“你在開玩笑?”
“嗯,開玩笑,其實剛死還沒埋呢。”
她語氣很差,但一想到她媽也不能跨越大西洋來打她,就非常自在。
“這是態(tài)度?”
“中國態(tài)度。”
利亞姆突然覺得樂澄對自己說話算得上非常溫柔了。
“怎么沒有通知我呢?”
樂澄困倦地打了個哈欠,“可能是因為喜歡低調(diào)吧。”
那邊掛掉了電話。
她皺了下鼻子,“都怪你,讓我沒睡好。”
這通電話搞得她的心情變得很差,她又想起十八歲的時候,那時候父母的狀態(tài)和現(xiàn)在差別不大,大概都只起到一個戶口本上的裝飾作用。
她突然捏著利亞姆的左臉,“你說,我剛剛說話怎么樣?是不是很不孝?”
樂澄十八歲之后就很少有喊媽媽的機會了,今年過了,就完全不用喊爸爸了,稱呼對她而言是一種烙印,喊一聲,就要燙自己一下。
不喊時,總有種懸而未決的隱痛,總得留心提防什么時候的會心一擊。
但是當有一把刑具徹底消失后,她也沒發(fā)覺的自己像是很痛快。
可能是從前那些被烙下的疤痕還在,沒法修復(fù)。
利亞姆站起來想摸摸她,又想起自己這雙手是穿過襪子的,手又落回去。
“說話很好笑。”
她被這個諧音逗笑,嘴角勾起來。
“該說你中文進步還是說退步呢?”
“我今天下午要去學校,你準備的材料呢?”她其實已經(jīng)有思路了,但是多來點資料就當是提交給學校的證據(jù)。
“你猜猜這個人是男生還是女生?”她翻看著利亞姆準備的資料,翻到最后,發(fā)現(xiàn)這簡直某人的簡歷,詳盡極了。
樂澄看著那個照片,翻了個白眼。
“不是人。”
她肯定地點點頭。
“你今天在家好好呆著吧,裝地毯的人讓他們過幾天再來吧。”她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利亞姆:“我能去你們學校看看嗎?”
“我要上課,沒辦法陪你啊,再說了,這個天氣在家呆著多舒服啊。”
但利亞姆一臉期待,樂澄只好答應(yīng)他。
“那你帶好藥,和我一起進去,冷的話就進食堂里呆著吧。”
她白天和晚上好像是兩個樣子,利亞姆有些失落。
雖然原本也沒會覺得她今天會像昨晚那么依賴他。
快遞小哥又打來電話,她沒記得自己還有什么需要簽收的東西,吩咐利亞姆取進來之后,她看了下塑料袋子,確實是自己的信息。
“難道是什么詐騙物品?”
她蹲下來想拆開那個小巧的盒子。
利亞姆粗暴地撕開包裝后,樂澄看著盒子上的信息已經(jīng)開始覺得不對勁,直到利亞姆舉起那個小巧可愛,形如口紅的東西時,她才覺察出那是什么。
她知道這是誰寄給她的了。
自從知道樂澄和利亞姆分手后,她就為朋友的精神狀態(tài)感到憂心,趁著雙十一買了點小玩具。
“我給你準備了禮物,你記得這是啊,不要拒收。”
林琳前幾天說這話的表情很嚴肅,還是在直播靈堂夜的那天。
樂澄一把奪過利亞姆手里的東西,覺得自己一早上起來就皆受到這么大的沖擊,原本零星的睡意被徹底碾碎的。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好嗎?”
第43章 第 43 章
帶利亞姆進學校蠻費勁。
他不是普通的訪客, 看起來就不是這學校里的,進去了容易,出來可要挨個刷卡。
樂澄給導師打完電話才放他們進去。
她不用去實驗室打卡,因此直接去了教室。
利亞姆孤零零的站在街上, 寒風蕭瑟, 怎么看怎么凄涼, 加上他與眾不同的外表, 在這里格格不入。
樂澄說:“你接下來準備去哪?”
利亞姆看了她一眼, 看她沒有逃避他的視線才說:“食堂要怎么走?”去看看菜譜。
要真是大一大二那種坐滿大教室的通識課,樂澄也能帶著他去,大不了帶上帽子和口罩。
現(xiàn)在的課都是幾門專業(yè)課, 很多同學去實習, 教室里人也不多,猛地竄出利亞姆這樣的, 一下子就能看出來了。
他一米九的個子看起了有些可憐, 就站在那里,穿得也很單薄。
蓬松的頭發(fā)被風吹得不成樣子, 他就那么看著她。
樂澄嘆了口氣,領(lǐng)他到商業(yè)街的一家咖啡廳里坐著。
她要離開了, 彎腰去殷殷囑咐, 不要和別人搭話, 有人偷拍就低頭, 沒有網(wǎng)絡(luò)的時候就看書, 靜靜等待一個小時,她就會再次出現(xiàn)。
利亞姆突然想起那只遠在德國的貓, 它是不是也是在這么等著他們。
利亞姆圈住樂澄的手指,一個一個指腹按過去, 按到最后一根手指,才放開她。
“我會在這里等你的。”他換了德語說話,嗓音變得低沉。
樂澄手指在他的臉上摸了下,在心軟的那一霎那,低頭親了他一口。
她拉了拉利亞姆的領(lǐng)子,遮住了一些明晃晃的罪證才離開。
樂澄出現(xiàn)在教室里的時候,林琳還很驚訝,以為她不來了。
“來學校有事嗎?”
這句話說的,好像樂澄是個多愛逃課的人。
教室里冷颼颼的,林琳擠在她身邊,壓低聲音:“你今天就要找范奎?”
她把事情早就告訴了林琳,林琳看到那些照片里,很多是從她這邊流出去的聊天記錄。
找到人之后,恨不得把對方大卸八塊。
她遞給林琳利亞姆整理的資料,輕輕點頭。
把這事情搞得大家都知道也有點尷尬,但要讓這事兒就這么過去那是不可能的,樂澄對吃虧過敏。
這家伙干壞事起來沒腦子,郵寄時的實名認證都沒做點手段。
抓到他很容易,要再找些他的黑料才是花費時間的地方。
她們在私下討論要怎么收拾范奎的時候,利亞姆在咖啡廳遇到一個熟人。
正是游手好閑、不務(wù)正業(yè)的蔣躍同學。
他身邊還跟了一群男生,看起來是同學,都長得還不錯,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
蔣躍最開始是沒有注意到利亞姆的,他號召自己的兄弟們出謀劃策,為他追樂澄想點好的好辦法。
因為他發(fā)現(xiàn)了此時時機正好,他的大腦里迅速閃過——乘虛而入四個大字。
這太誘人了。
是時候讓樂澄見識到他的魅力了。
他非常遺憾現(xiàn)在不是夏天,不能秀一秀他的身材。
體育生不拿腹肌吸引人要靠什么?
這個問題的答案他暫時還沒想到,所以召集了智囊團。
堅持不去酒吧的原因是他喝醉酒后,智力水平就回歸到嬰幼兒時期,很容易鬧出笑話。
他們找了一圈,發(fā)現(xiàn)利亞姆附近有空座,位置又足夠隱蔽。
蔣躍端著一杯冰美式,喝到嘴里臉皺巴巴的,感覺比酒還難喝。
他一轉(zhuǎn)眼,就發(fā)現(xiàn)這里有個熟人。
一個應(yīng)該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的熟人。
“利亞姆,你怎么來了?”他抽開椅子,立馬放下手里的毒液,擠在利亞姆身邊。
一幫兄弟不見外地全挪到這一桌上,齊刷刷地看著利亞姆。
“這位是?”
蔣躍臉臭臭的,“我前任。”
這話說說出來,所有兄弟都遠離了這兩位。
“干嘛?”
利亞姆倒是明白了他在說什么,但是一想到就是這種人在和他一起追樂澄,就覺得難受。
“你是男同?”
一個顫顫巍巍的聲音響起來。
“我是你爹,這小子是她前男友。”
大家又圍上來了。
“那你問他不就得了,他不是追到過嗎?我又沒追過你女神。”
蔣躍腦筋一轉(zhuǎn),覺得頗有道理。
他把目光轉(zhuǎn)向利亞姆,帶著旺盛的求知欲。
利亞姆突然染上男人的惡疾,“考考你”欲望大爆發(fā):“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蔣躍狐疑地瞅了他幾眼,點了點頭。
“復(fù)數(shù)包括哪幾個部分?”
蔣躍眨眨眼,復(fù)數(shù)是啥數(shù),單數(shù)加s?
他望向兄弟團,有個男同學看起來對學習稍微有點心,“是不是實數(shù)那一茬子的?”
利亞姆沒說話,只是看著蔣躍。
以樂澄好學的程度,應(yīng)該很難忍受這種男生做男朋友,他稍微放下一點心。
“你告訴我,包括什么?”
蔣躍感覺到被鄙視了,真想立刻亮出自己的肌肉,向他展示自己真正的長處。
然而他見識過利亞姆的身材,一時間覺得自己真的該被鄙視。
“上網(wǎng)查一下吧,這個你應(yīng)該會。”
對待同性,利亞姆從來鐵石心腸,除了絕育的盧米。
“我查到了,實部和虛部!”
蔣躍心里很難受,“你閉嘴,我自己會查。”
“我也想知道啊。”兄弟很委屈。
利亞姆淡淡地說:“他比你好學。”
蔣躍感覺自己心口上插滿了刀,他艱難地說:“但是你們分手了,我跟她更合適。”
其實這句話底氣相當不足。樂澄回國這段時間都沒和他見過幾面,僅有的碰面還是接著林琳的關(guān)系。
利亞姆聽到這里終于有了點情緒,他斜眼看了旁邊的男生,“你想得美。”
他人都到這里來了,就沒有別人插手的余地。
蔣躍心塞。
“兄弟,你中文很溜啊,咱能交個朋友嗎?”大兄弟朋友圈還沒外國人,一時間有些想擴列。
利亞姆答應(yīng)了,全方位關(guān)注樂澄身邊的所有人。
蔣躍還沒揚起號角,兄弟已經(jīng)倒戈。
“你們這群人,真沒出息。”蔣躍鄙視。
“可是他會說中文,你會德語不?”
他又閉嘴了。
兄弟們熱情提出要去請他吃飯,食堂二十塊以內(nèi)的,他們一群人均分。
這是一伙貧窮但是熱情的大學生。
蔣躍對這些嘴臉非常看不起,但是他也想?yún)⑴c。
就在此刻,他的手機響了,蔣躍點開一看,是林琳發(fā)來的求助信息。
他看完就招呼兄弟一起去鎮(zhèn)場子,余光掃到利亞姆,本來想讓這個洋人丟掉這個得分點,但是一想到他一個人在這里。
就有了點惻隱之心。
事后蔣同學表示十分后悔,引狼入室,自絕生路。
“要和我們一起去嗎?林琳和樂澄他們遇到一點事兒。”他不情不愿地開口。
利亞姆立刻跟上了。
“這大兄弟還挺高……”
樂澄和林琳本來是準備逮人直接去導員辦公室的,但是對面是個身強體壯的男生,林琳對自己和朋友的身板都不抱有希望。
“他加我四年多了,我都忘記加過這個狗東西了。”
林琳嘀嘀咕咕,他們還組過隊,關(guān)系不錯。
樂澄一向與人為善,交友圈子也很小,不知道怎么惹上他了。
“好像是上學期考試作弊的時候,就做在你身后,被老師抓住了?”
林琳只記得這一件印象深刻的事情。
她們趁著范奎一個人走,立馬上前攔住了他。
“干嘛?”范奎三方協(xié)議出了點問題,剛好要去院辦找老師咨詢。
他眼神晃了一下,看到樂澄手上的文件夾,立馬嚷嚷。
“可不是我做的,你別來找我。”
就這種自爆的行為,樂澄覺得這人應(yīng)該做的壞事不多,要么是智商真不過關(guān)。
“我們已經(jīng)找到證據(jù)了,還報警了,如果私了沒辦法解決的話……”
林琳熟練地威脅起來,她已經(jīng)看到蔣躍那群人的影子了。
“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可沒有誹謗你們,身正不怕影子斜。”
范奎一把掀開林琳,想要跑路。
樂澄悄悄伸出腳,這家伙就趴在地上了。
等蔣躍趕到的時候,一伙人又熟練地架起該死的范奎。
利亞姆站在樂澄后面,蹲下來看著她因為攔人被蹭破皮的腿彎,輕淺地嘆氣。
他站起來,“需要我背你,或者是抱你嗎?”
他其實很想直接這么做,但是怕她不高興,要是在家里他現(xiàn)在就會把她抱到床上檢查。
樂澄搖搖頭,“還好,一會兒消消毒就行了。”
林琳站在一旁瞠目結(jié)舌。
你們都是這么分手的?
他向林琳問好后,便扶著樂澄走。
林琳看著自己的腦殘老弟還在裝港片黑老大嚇唬范奎,一時間就覺得他沒救了。
到了院辦門口,林琳和樂澄帶著押送嫌犯的蔣躍進去了。
導員辦公室不大,這么多人進去可裝不下,這可不是斜杠青年,是實打?qū)嵉娜恕?br />
范奎佯裝鎮(zhèn)定,還打算倒打一耙,畢竟他看起來是這里最狼狽的一個。
然而樂澄套出了自己的手機,全是這一路的錄音。
這不是心機,這就是智謀。
他們在里面低聲討論,利亞姆借新加的兄弟手機,立刻下單了酒精和碘伏。
第44章 第 44 章
蔣躍在導員的辦公室里不小心看見了樂澄提交的材料, 里面不乏她大放厥詞的部分。
一時之間,蔣躍覺得心中的那個女神形象碎了,他雖然還在極力維護樂澄和林琳,但終究是不敢看她。
“一個大男人, 怎么做這么小家子氣的事情?”蔣躍不恥范奎這種暗地里的小人, 學了計算機就是這么挖掘別人隱私的?
范奎對樂澄的恨是日積月累的, 連導員都驚訝了。
可以追溯到軍訓負責人競選失敗時。
“可我也不是那個的負責人啊?”樂澄皺著眉頭。
“但是你給那個人拉票了啊, 要不是你, 負責人輪得到女生?”范奎把自己大學生活的失敗歸咎于一開始就出了問題。
“還有呢?”
“大二比賽的時候,你為什么不同意我加入你們隊?報名交換項目的時候,憑什么你能去我不能去?連老師的實驗室為什么你可以進去, 我卻被拒絕了?你還想找外國人做男朋友?你怎么這么不知羞恥?”
范奎又翻出手機, 里面都是樂澄的照片,“3月21號的時候, 你為什么要穿藍色的外套, 那天這個顏色對我運氣又很大影響。”
這下不僅是蔣躍,所有人都覺得他有問題。
“心理健康測評你好好做過沒有, 范奎?”輔導員懷疑這孩子的精神狀態(tài)了。
樂澄本來還想解釋,不同意組隊是因為人數(shù)夠了, 她被選中是因為她的德福成績更高, 以及連老師實驗室只招本校保研生, 再說她怎么知道連老師心理。
林琳拉住了他, 對這種人解釋就顯得很沒必要。
范奎本來來找老師是因為他成績單造假, 現(xiàn)在三方除了問題,想找老師改改成績, 沒想到遇到這群人。
樂澄要求范奎向她公開道歉。
那人還梗著脖子不認輸,蔣躍差點給他一個大拳頭, 他第一次見這么賤的人。
導員勸退了她們,說自己會處理好這件事后,三人就離開了。
蔣躍走在最后面,一方面不由自主地對比自己的條件,一方面想起樂澄畫的圖。
他很想沖上去告訴她,男人腹肌的數(shù)量是天生的,某些部位長度是符合人體條件的。
雖然她的圖非常好看,但是身材太逆天了。
罕見地,他開始揣測另一個男人,利亞姆難道就是這種身材?
他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
解決到問題后,一伙人打算去吃個飯,剛好到了飯點。
蔣躍一直站在后面不說話,是不是觀察周圍的男同學,看起來特別猥瑣。
林琳不想湊到小情侶身邊,只好勉為其難地和蔣躍這個熟人走到一起,她隨口搭話:“你怎么了?”
蔣躍又轉(zhuǎn)而打量林琳,他的目光清澈不帶有一絲褻瀆的審視,像是觀察一個從來沒見過的生物。
林琳立刻就想到自己和樂澄的聊天記錄,她坦然得很,難不成蔣躍沒說過什么不堪入耳的話。
永遠年輕,永遠愛搞黃色。
她一點也不羞愧。
蔣躍嘆口氣,“你們女生怎么這個樣子啊?”
林琳準備拍他肩膀的手順勢滑倒蔣躍腰上,看到他大驚失色的表情,哈哈大笑。
“你可太好玩了。”
這群人里男女搭配的組合有兩隊,其他的男生紛紛表示不想看見這樣的場面,離開了。
又是四個人走在一起。
蔣躍看起來也很想離開,但是心里那股不服輸?shù)膭艃鹤屗至粝聛砹恕?br />
“你們不是分手了嗎?”蔣躍納悶地看著兩個并肩走在一起的人,“這是又復(fù)合了?”
他問得很隨意,像是看不到林琳要抽筋的眼皮。
還沒等樂澄回答,利亞姆就說:“你知道也沒什么用。”
就算沒符合,也和其他人沒關(guān)系。
“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
話還沒說完,蔣躍就被林琳捂住了嘴。
“你張嘴真的很多余。”
林琳嫌棄地在他身上擦了擦手心,這家伙在她手掌捂住的時候居然還要說話,口水都蹭到了她的掌心,像被小狗舔過。
但林琳寧愿被狗舔。
蔣躍大大咧咧的,一點也不在意,甚至在林琳蹭掌心的時候,大方地問:“感受到我的肌肉了?是不是高低起伏,手感絕佳。”
林琳:“你屁股安背上了?還是脊背長倒刺了?”
林琳看著他,突然特別好奇:“你談沒談過戀愛啊?”這種人要怎么談?
蔣躍羞澀地說:“高中談過一段啦,但我還是……處|男。”
他的話,成功讓其余三個人都愣住了。
利亞姆鄙視地看了一眼這個不知羞恥的男人。
進了餐廳,利亞姆先帶樂澄去洗手間清理腿上的擦傷。
小餐廳里洗手間不大,但清潔做的很不錯。
“你要是疼的話,就和我說。”利亞姆蹲下來,掀開她的褲子,謹慎地看著那一片被磨破泛紅的皮膚。
“好的,不著急。”樂澄想,再等一會這就愈合了。
利亞姆對這倒是很嚴肅,動作也很小心,完全無視周圍來來往往的人。
“今晚回家我再檢查一下。”他站起來前,還妥善的折起褲腳。
“你肚子上的那塊燙傷好了嗎?”相比利亞姆細致入微的關(guān)心,樂澄遲來的關(guān)注像是敷衍似的。
“你是誰第三塊和第四塊腹肌之間的那片皮膚嗎?”
“別學蔣躍好嗎?”
等他們走到桌子前時,蔣躍瞇起眼睛,他剛才好像聽到有人說他壞話了。
“能不能收一收你身上的笨蛋味兒?”林琳原本可以說的再刻薄一點,但她還是忍住了。
蔣躍訕訕,低頭拿起來菜單。
“你拿反了。”
利亞姆好心提醒他。
吃飯前有許多波折,吃飯的過程倒是很愉快。
回國后,樂澄最想干的事情就是大吃特吃,每吃一次,身上的生豬肉味兒就會淡一點。
上一次一起吃飯已經(jīng)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感覺以后一起吃飯的機會會很多。”林琳喝了一口奶茶,欣慰的感嘆。
蔣躍:“這是我最后一次參加了,請你們珍惜。”
所有人無視他的話。
“所以你今后就要呆在中國了?”林琳好奇地問,“你犧牲很大啊。”
利亞姆打心底里也不覺得這是什么犧牲,去哪里工作生活都是出于他自己意愿,一點也不委屈。
樂澄對他們的談話沒什么感覺,她戳了戳利亞姆的胳膊:“你可以做這個菜嗎?我以后也想吃。”
利亞姆立刻收回了和她朋友交流的心神,仔細觀察了那道菜的擺盤以及佐料后,嚴謹?shù)卣f:“可以做出來,但不能確保味道百分之一百還原,可能會做成你更能接受的味道。”
樂澄滿意地點點頭,“加油!我相信你!”
林琳看著利亞姆穿著淺色的襯衫,袖口挽到小臂,哪怕是衣衫挺闊,也能看出他的身材很好,臉上也始終帶著溫和的氣息,和她說話的時候,還能幫樂澄剝蝦,立刻就意識到了年上男的香。
人夫感拿捏的很到位。
明明幾個月前,他們在旅游時,利亞姆還是冷淡的理工男形象。
她實在是對自己好友改造男人的手段感到驚嘆。
“這個好吃!”
蔣躍吃得臉通紅,褲子上還有疑似油點的東西。
林琳也能理解利亞姆和情敵一起吃飯的悠哉了,和這種人做對手,只要利亞姆還喜歡樂澄,蔣躍應(yīng)該很難有機會。
蔣躍:“下次還來這家店吃飯吧。”
他已經(jīng)完全忘記自己之前說的話了。
這種時候喝點小酒是很自然的事情,但樂澄極力阻止朋友們點酒。
只有利亞姆知道她為什么這么抗拒。
他其實挺遺憾的,樂澄喝完酒很好玩,又可愛。
假如以后的生活都是這樣,下班后和朋友們相約聚餐,然后盡興而歸,那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
利亞姆結(jié)的賬,他那時靈時不靈的網(wǎng)絡(luò)此刻很給力。
他其實還帶了錢包過來,里面裝了卡。
回去的路上,寒星點點,北方的秋夜,冷風吹起落葉,在路口打著卷兒。
“你真的決定要在這里工作嗎?”樂澄看著車窗外燈火輝煌的大廈,離開德國不僅僅是地理位置的遷移。
利亞姆此前所有的人際關(guān)系都停滯在那里了,包括他長大以來的記憶。
得失較量之間,不免讓人覺得惶惑。
要失去的明明白白的,但能得到的以后,卻不甚清晰。
連樂澄都有些懷疑,她不能確保自己站在利亞姆這個位置上,也能做出相應(yīng)的選擇。
利亞姆又按著她的指腹,“不必為我擔心。”
他對這一切,甘之如飴。
“你應(yīng)該多相信我一點。”
在出租車司機上,沒必要說太多,這也不是誓詞。
“有點想盧米了。”她突然情緒變低。
利亞姆溫柔卻強勢地把抬起她的頭:“別想太多,好嗎?“
這個晚上,利亞姆費勁心機地爬上了樂澄的床。
樂澄一個人在洗澡,拒絕了利亞姆幫忙的要求。
腳踝的擦傷也不至于這么興師動眾,她纏了一圈保鮮膜就好了。
洗澡的時候,老是想起利亞姆跪在自己面前,自己檢查傷口的樣子,心里不由得有些下流的想法。
但是,下流就下流吧。
等她洗完澡出去,利亞姆已經(jīng)準備好吹風機和襪子靜候她的到來。
給樂澄穿襪子的時候,她很嫌棄,因為馬上就要睡了。
利亞姆沒說什么,捧著那只腳,仔細地檢查,他的手掌差不多和那只腳掌一樣大,被握住的時候,場面有些微妙。
這種畫面,樂澄在很多漫畫里見過,同時,也意味著它的走向立刻變成成人級。
“你要親這里嗎?為什么抱著不放。”樂澄收回了腳,利亞姆頗有些依依不舍。
“你這個家伙,在我朋友面前裝得衣冠楚楚,踏實可靠,現(xiàn)在。”樂澄用腳趾點了點他的胸口,“嘖嘖,實在是不好說。”
利亞姆也很下流嘛。
利亞姆聽到這些評價,便坦然地握起那雙小腿,在被熱水燙過,還有些過分熱的小腿上,狠狠嘬了幾口。
“啊!你神經(jīng)病啊?”樂澄收回腳,還不忘用另一只腳踹他一下。
“抱歉,沒忍住。”
他變態(tài)得明明白白。
說好了解決掉問題就考慮復(fù)合,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些迫不及待了。
利亞姆敞開自己的衣襟,讓樂澄檢查自己的傷口。
那里已經(jīng)好很多了,現(xiàn)在只有淡淡的粉色,要是什么可愛的圖案,會更好看。
“你看看,好些沒有?”他跪在樂澄前面,察覺到她要是用手摸的話可能得彎腰,或者是下床,于是很貼心地捉起另一只腳,按倒那塊粉色的皮膚上。
“你真變態(tài)啊!”
樂澄再也不會覺得自己下流了。
第45章 第 45 章
利亞姆表現(xiàn)得卻很純真, “什么意思?”他臉上也有微微疑惑,好像真的全然不知樂澄的含義。
他一邊用手引導著那只小巧的腳,一邊不恥下問,中文水平在此刻驟然下降。
“你是不是偷偷看過什么東西了?”
樂澄不相信他的xp能覺醒到這個地步。
“你知道的, 我不喜歡看那些東西, 我只看過你畫的東西。”那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他的嗓音浸滿了情欲的味道, 動作卻非常和緩, 一切都井井有條。
“那你就是天然的變態(tài), 厚積薄發(fā)。”樂澄感覺到自己的腳再往另一個方向滑落。
“你引誘了我。”他貼得極其近,說話間潮濕的氣息氤氳在腿心的空間。
“你今晚為什么這么急切?”樂澄另一只腿搭在他的肩膀上,隨意地垂下去。
“是覺得明天你就要離開, 所以想犧牲色相, 然后讓我對你負責。“樂澄不緊不慢地說著自己猜想,好像全然不被他的動作影響。
利亞姆肌肉泛著動情的粉色, 他嘴抿著, 并不言語,被猜透心思的時候覺得一點也不驚訝。
她一直都很聰明。
但心中突然涌現(xiàn)出一股強烈地燥意, 她越是冷靜,就越像是抽離了這其中的糾葛。
他已經(jīng)快要自燃, 她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利亞姆用空余的手順著褲管摸進去, 他心里特別委屈, 她怎么穿的是睡褲呢。
明明他都幫她收拾好睡裙放在旁邊了。
“別急呀。”樂澄像是好玩似的, 原本雙手撐著床面, 現(xiàn)在直起腰,一只手在利亞姆臉上游走。
“難道你以為我睡了你, 我們就能永遠都在一起了嗎?”
利亞姆握住那只肆意作祟的手,“難道你會始亂終棄?”
樂澄見這個洋鬼子居然有這么保守的貞操觀, 嘆了口氣,“說不準。”
利亞姆猛地站起來,他高大的身形展露無遺,然而造型卻沖淡了那份攻擊性,像是一個晨起的丈夫,只穿了睡褲來看自己賴床的妻子。
“我不管。”這三個字有種幼稚的蠻橫,“反正你必須對我負責,我都被你搞成這樣子了。”
他的五官深刻,眼睛緊緊看著樂澄,“我會去續(xù)簽,再過兩天就能過來。”
他不管不顧粘著她,好像自己沒有事情可做。
“你先回去,等你畢業(yè)再過來也不錯。”樂澄簡直難以想象,利亞姆的導師該怎么想這個家伙,他雖然優(yōu)秀,但是總歸還是個學生,總得按著學業(yè)規(guī)劃走。
“你不用擔心這個,在這方面我有自己的規(guī)劃。”他不以為然。
“反正你今天是不會享用我的,對嗎?”他的表情固執(zhí),還有股隱隱的受傷。
“你的中文到底在哪里學的?什么叫享用?”樂澄的本意不是為了岔開話題,但是,她真的很好奇他這些詭異的用詞。
利亞姆看著她,哼了一聲,“大人,請盡情享用我……”
樂澄看著他報復(fù)似的說出這句話,立刻想起這是她以前畫的條漫里的臺詞。
瞬間感覺到了羞恥。
“能不能閉嘴?”
利亞姆撲到在她身上,完完全全地覆蓋住了她。
“你能感受到嗎?”
他語氣低啞,緊緊地捆住懷里的人。
“你真變態(tài)啊。”
察覺到他貌似變得更興奮,樂澄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肩膀。
“以后不許看我的畫。”
利亞姆用力在她的身上吸氣,想感受她的氣息。
樂澄脊背突然有一股毛骨悚然地震顫,她無法克制地弓起腰,把自己送入對方的懷抱。
那只大手毫不避諱地在懷里的女孩身上滑動。
明明隔著一層睡衣,但手心的灼熱還是傳遞過來。
不小心從敞開的后襟了闖入一根手指,用力地揉搓著脊柱,直到整只手也不小心地滑進去。
一切都是不小心的。
她嘴上最愛逞強,似乎對一切都司空見慣,然而身體的反應(yīng)卻出賣了那份青澀。
樂澄看不到利亞姆的臉,耳邊只有沉重的呼吸聲。
她失控地咬了他一口,身上地身軀僵硬了,肌肉繃出克制的弧線。
被大力揉捏的部位發(fā)燙,和她紅暈的臉一樣透著熱氣。
昏沉間,她聽到利亞姆低低地咒罵,是難得的臟話。
“沒有計生用品。”他說話的時候滿是懊惱。
樂澄腦子轉(zhuǎn)了好幾個圈才反應(yīng)過來,是沒有tao。
他輕柔地抱著她挪動到床中央,終于肯和她的上半身拉開一點距離。
“你早就知道這一點是吧。”利亞姆眼角發(fā)紅,額角有淡淡的汗跡。
樂澄勾出一個狡猾的笑容。
她家里肯定不會有這種東西,利亞姆自己不準備,這難道也能怪她?
利亞姆愛極,此刻又恨透這副面孔。
這時候居然有些羨慕盧米了。
“我好難受。”他又擠進她的頸彎,黏黏糊糊地抱怨。
樂澄終于有放松身體的自由,悄悄舒展身體,伸出手模仿利亞姆的動作,在他的背部滑動。
利亞姆喘了口氣,擒住她的耳尖,狠狠地吸了一口,舌尖也打著轉(zhuǎn)。
隨后用手揉了兩把懷里的人后,立馬坐起來,大步走進了洗手間。
樂澄在后面哈哈大笑,眼角眉梢是利亞姆熟悉的得意和狡黠。
她原以為自己今晚都會很精神呢,沒想到還沒等到利亞姆洗完冷水澡,她就睡著了。
屋子里的另一個人倒是精神抖擻了大半夜。
聽著懷里人清淺的呼吸聲,利亞姆輕輕地嘆了口氣。
早上起來,樂澄神清氣爽,覺得自己可以原諒這個世界一秒鐘。
利亞姆還躺在旁邊,雙眼緊閉,沉睡不醒。
這很罕見,他一般習慣早起,然后做好家務(wù)和早餐等她。
樂澄摸了摸他的睫毛,又濃又翹,她堅持不懈地壓下去,睫毛又倔強地翹起來。
她又輕輕撓了撓他的鼻子,還捏了一下。
見他始終不醒來,樂澄玩得更無所忌憚,她捏起他的嘴唇,戳一戳,軟軟的。
他這張臉很適合被畫出來。
利亞姆悄然睜開眼睛,眼睛里滿是無奈。
“啊!你怎么醒來了。”
利亞姆倒也沒躲開她仍然亂畫的手,“該醒來了。”
樂澄很滿意這個回答。
她洗漱的時候,利亞姆在收拾自己的行李。
他的東西并不多,行李箱空余的空間很大,簡直想把她揣在兜里帶走。
樂澄出來的時候,他剛好合上行李箱。
“走吧,去吃飯。”他已經(jīng)換好衣服。
他幾乎一夜沒睡,到點了準備好早餐,躺上床沒多久樂澄就醒了。
“你偷偷熬夜。”她捏著利亞姆褲腰,拉起來又松手。
利亞姆牽起她的手,“我不在時候,你要記得吃早餐。”
她經(jīng)常偷懶,吃個早午餐就假裝吃過了。
樂澄嘴上耍賴,“我這屬于合并同類項,很合理。”
其實心里還是有些悄悄的不舍,這種離開前的囑咐她好像很少能得到。
吃飯的時候,樂澄總是抬頭看著利亞姆,然后自顧自地思考。
她原本以為戀人和朋友的差別不算很大,但是和利亞姆交往過程中的情感體驗卻又完全不一樣。
“你今天幾點的航班?”
利亞姆收起碗筷,還沒來得及回答,樂澄就拿起他的手機,打算自己看看。
她解鎖后,發(fā)現(xiàn)里面的壁紙就是她的照片,看起來像是偷拍的,她頭發(fā)亂糟糟的,披著毯子坐在電腦前面。
還是德國的時候。
“下午三點。”
他又收拾了一遍房間,洗好的衣服都放進柜子里。
樂澄下午有課,沒辦法送他去機場,他要先她一步離開。
樂澄跟著他,就要打電話請假了,大不了就讓林琳替她簽到,這沒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也掛不了科。
利亞姆揉了揉她的腦袋,外面風大,溫度也低,“回去吧,好好去上課,別打亂自己的安排。”
他知道這節(jié)課有測試,他知道樂澄對成績要求高。
“真舍不得你。”
臨近分別,他才從她嘴里得到這一句話,心里安定了一大半。
“我很快就會回來。”他不厭其煩地解釋自己的打算,還承諾一定會接盧米過來陪她。
他拎著行李箱又離開了。
穿著風衣,脖子上卻掛著樂澄強烈要求的海綿寶寶圍巾。
她以前覺得黑客帝國里基努李維斯穿著黑色的大衣,握著木倉的樣子簡直就是男神的代名詞,高大帥氣,可靠穩(wěn)重,還有一股距離感。
然而利亞姆圍著海綿寶寶的圍巾,也讓她有了相似的感受。
明明自己回國的時候,也是一個人,感覺沒什么,但是看著利亞姆的樣子,就覺得有點凄涼呢。
她慢吞吞地進了電梯,看到光滑的合金面上清晰地映出自己失魂落魄的臉。
低下頭,又看到利亞姆給自己穿的襪子。
他每晚都會清洗,然后烘干,哄著她穿上。
真是手段了得,一下子就勾起關(guān)于他的回憶。
樂澄走進臥室,好像還能看到利亞姆只穿著睡褲給她吹頭發(fā)的場景。
明明什么都沒留下,但好像哪都充滿了他的氣息。
她癱倒在床上,后悔自己沒去送他。
測試可以補測,就算是沒考也沒什么大不了。
他可以隨意地安排自己的計劃,卻不要她改變自己的規(guī)劃。
樂澄拿起手機,打開相冊。
關(guān)于他的照片,也很少。
第46章 第 46 章
分別時, 尚不知再見面的日子居然和想象里的差了那么多。
原本打算去香港續(xù)簽的利亞姆,滿懷不甘地坐上了相反的航線回到了自己并不思念的祖國。
他自己對自己的規(guī)劃十分清楚,但是總歸是無法控制別人計劃中的他。
利亞姆父母原先掛在網(wǎng)上的一處房產(chǎn)被別人買走了,, 鑒于他們無法回國, 只能拜托利亞姆處理這件事情。
兒子就是拿來當工具人的。
他原本打算做完這些后, 再飛回去找樂澄, 然而變故又出現(xiàn)了, 導師又不愿意輕易放他離開。
他打電話和樂澄講這件事的時候,十分低落。
“那你就在德國好好呆著吧,飛來飛去也很辛苦。”
樂澄轉(zhuǎn)著筆, 心不在焉地看著窗外, 被秋天烤得焦黃的樹葉飄在空中,遲遲不肯落地。
“對不起。”利亞姆在電話那頭顯得很焦急, 語氣里有無法克制的懊惱。
他的計劃七零八碎。
“道什么歉呢, 又不是你的錯。”樂澄丟開筆,趴在桌子上, 下巴挨著桌面,聲音變得模糊。
“過段時間就是寒假了, 到時候再過來也不遲。”
話是這樣說, 但她止不住地開始后悔, 那天沒有去送他, 沒有和他擁抱, 沒有很珍惜。
十一月中旬已經(jīng)很冷了,利亞姆抱著盧米, 為這跨越兩大洲的異地戀感到煩悶。
萊昂坐在這所空蕩蕩的房子里,四面望去, 這里簡直和樣板房一樣,心里有些凄涼,“你這是一輩子不打算回國了,不管怎么說,你還得在這里住一段時間,這就打包好行李了?”
是只有一有機會去中國,就立刻可以拎起行李箱走人嗎?
利亞姆看都沒看他,自顧自地說著自己的規(guī)劃。
反正等到明年畢業(yè),他就直接去樂澄的大學讀博,這是確定無疑的事實。
“你們之后還回這里嗎?”萊昂看著那一人一貓。
利亞姆摸著盧米的背,他很少對貓這么溫情,腦海里卻是樂澄柔軟的皮膚,雪白的背。
他現(xiàn)在在樂澄之前的房間里休息,那里殘留了很多她沒帶走的東西。
有一起去逛街買的玩偶,有她的抱枕,還有很多衣服,就是沒有那個笑起來就覺得她又有一肚子壞水的人。
利亞姆有時候不禁想,德國為什么會在歐洲。
苦悶的獨居生活讓他把所有空余時間全花在健身上,夜里又躺在那張過分柔軟的床上無法入睡。
萊昂可以很肯定地說,利亞姆離開之前的那些日子里,看起來像一個兇惡的怨夫。
樂澄也在國內(nèi)的冬天里獨來獨往。
她的生活非常穩(wěn)定,每天游走在學校和家之間,和在德國時相差不大,但是還是很不一樣。
林琳一個人去了外地實習,蔣躍最近總是閃現(xiàn)在她面前,又匆匆消失,她開口說話的機會不多。
這種日子過久了倒不覺得苦悶,她覺得這種有條不紊的生活也很難得。
每天早上,利亞姆會準時打電話叫醒她,他對她周圍環(huán)境的變化樂澄本人還上心。
那條街開了新店,哪里的奶茶店有新的活動,他總是能及時告訴她。
十二月的時候,天氣更冷了,樂澄又買了幾件衣服,這一次,她每套衣服買了男女兩款。
利亞姆自己開發(fā)的小程序游戲成功上線了,游戲只面向兩個人。
里面的像素小人并不像現(xiàn)在ai生成的人物那樣擬人,有種復(fù)古的樸素。
樂澄必須每天準點上線,做完日常小任務(wù)才能得到利亞姆的碎片。
但她時常偷懶,每次遲到的時候,頁面總有一個哀怨的小人。
這種小把戲樂澄玩得不亦樂乎,她還會故意遲到。
“我覺得現(xiàn)在的生活就很好,是我小時候會想象自己長大后的樣子。”
手機靠在窗臺上,樂澄在給利亞姆網(wǎng)購來的多肉澆水。
手機那頭的利亞姆在跑步機上,已經(jīng)運動了四十分鐘。
“還不夠好。”至少他還沒到她身邊。
十二月十三號,樂澄所在的城市初雪,寒冬凌冽。
她窩在家里,吃著利亞姆訂的餐,玩著利亞姆為她準備的小游戲,無所事事。
她錄了一小段雪景,雪花簌簌落下,她凝視著那白茫茫的虛空,有一種自己將要凌空的錯覺。
大四上的課程已經(jīng)全部結(jié)束,這段時間都沒課,為考研的同學留夠復(fù)習時間。
樂澄也不用按時按點去學校。
時間過得特別快,快到她已經(jīng)想不起來時間過了多久。
她有時在電腦面前能待一整天,寫代碼,改代碼,看論文,寫論文。
這種時候,她不會想起利亞姆。
圣誕節(jié)那天,又下起雪。
她定了去法蘭克福的機票,航班延誤,她可能無法趕在圣誕節(jié)那天到德國。
坐在候機室里,她久違地有些焦躁,拿起了手機,又開始玩利亞姆的小游戲。
手機突然彈出一個禮花的窗口,慶祝她在這個游戲里度過了九十九個小時。
按照游戲的時間流速,樂澄已經(jīng)花了將近一個世紀來拼利亞姆身體碎片,救他。
“恭喜你們陪伴彼此走過這么長的時間,未來會更加長久。”
他的情話實在是不太到位,說起這種話,顯得十分刻板。
然而樂澄只要一想到利亞姆站在她面前,彎下腰,溫和地看著她,對她這樣說,就覺得十分美好。
她決定再寫一封信,就在等飛機的這段時間,給利亞姆打個樣板,讓他清楚,真的情話,應(yīng)該怎么說。
“……回想起來,我沒有說過愛你,連喜歡你這種話也很少出口,我用一些表情包,一些圖片,幾句含糊初學的西語法語,隱晦向你告白。
但我沒有用德語說過,更沒有用普通話正式地說明白。
我下意識地覺得,直白地表達情感意味著主動露出弱點,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視角總是告訴我冷靜一點。
但我從你那里聽到太多這樣的話了,所以,我覺得,和你說這樣的話,應(yīng)該是不一樣的。
我愛你。“
她劃下最后一個句號,廣播提醒她排隊了。
這封潦草的情書被她不好意思地折成一小塊,裝進大衣口袋里。
在飛機上,她看著外面的云朵,想起了某個不起眼的時刻。
那是,她還在中餐館兼職,晚上下班和江泓分別后,一個人走著偶爾會有些不安。
后來,她總是能時不時在回家路過的那個公園里,看到利亞姆在那里散步。
在一家離他家二十公里、普普通通的公園里散步。
她那時也覺得他不對勁,但生活中不能理解的事情多了去了,不止這一件,也許和他們千奇百怪的過敏原一樣。
讓她對這件事,對這個人改觀的是有次她心情不好,坐在長椅上,遲遲沒有回家的欲望,天空也飄起細雨。
一切都顯得冷清、蕭瑟
利亞姆撐著傘,站在她身邊,第一次靠近了她。
也許只有事后回憶,才能發(fā)覺這里隱隱約約的情意。
他那時也不見得就是對她有什么想法,但對她已經(jīng)是帶著關(guān)切的關(guān)注了。
天黑以后,機艙內(nèi)昏暗下來,樂澄從那個朦朧的夢里醒來,有些睡不著了。
快到了,她幸運一點,可以趕在十二點之前,敲開那扇門,看到那個在視頻里的人。
晚上八點,她落地了,提前約好的司機將她帶到市內(nèi)。
路上的風景和她離開時前有些不一樣了,也許是葉子都掉光了,黑夜里顯得有些凄冷。
她的包里還有一個蘋果,一個等她折疊的盒子。
像中學時,她會在圣誕節(jié)送給好朋友用盒子裝起來的圣誕果一樣,這次,送禮的對象是利亞姆。
晚上十點,樂澄到達他們住的地方,天空已經(jīng)一片漆黑,她手機的電也沒多少了。
她打開手機的電筒,緊張地掏出鑰匙。
室外的溫度很低,她的手凍得通紅,插進鑰匙孔時,有些不穩(wěn),懟了好幾次,才成功插進去。
她幾乎都要忘掉,向哪個方向擰動。
花了差不多兩分鐘,房門才被她打開。
她推開門,猝不及防地看見那個抱著貓咪的男人。
利亞姆穿著灰色貼膚的毛衣,站在一米遠的地方,看著她。
那目光,又深又沉。
她呆在原地,連鑰匙都忘記拔下來。
盧米迫不及待地跳下來,迅速爬到樂澄身上,圓圓的眼睛只看著她。
利亞姆一步跨過來,一只手關(guān)掉漏風的門,順手取下鑰匙,把樂澄的行李箱拉進來。
另一只手強勢地扒拉下撒嬌的貓咪。
隨后雙手抱起樂澄,快速地走進了臥室里,這一次,利亞姆在這種時刻,也記得把貓咪拒之門外。
樂澄被抱起的那一瞬間,被寒風沖刷過的身體猛地變熱。
她覺得自己的耳朵尤其的熱,臉頰也熱,胸口也熱。
利亞姆動作迅速,脫掉了她的外套,頭一次不顧她穿睡衣上床的原則,在她還穿著貼身內(nèi)衣的情況下,把她塞到了被子里。
索性房間里十分暖和。
他自己更是急切,頃刻間就脫掉了衣服,鉆進了那床被子里。
和此前許多個夜晚不同的是,今夜,這里躺著柔軟的樂澄,雪白的樂澄,溫暖的樂澄。
他將要吻遍的樂澄。
第47章 第 47 章
第二天晚上才醒來的樂澄, 眼神空洞,仔細復(fù)盤自己為什么會四肢癱瘓,渾身酸痛。
她首先不該在前一天晚上太過相信利亞姆的鬼話。
冬夜里,窗外寒風呼嘯, 室內(nèi)卻好似熔爐。
利亞姆在床上無師自通地掌握了騙人這項技能, 可惜話術(shù)還不夠豐富。
樂澄說好痛, 他哄著她:“過一會兒就好了。”
樂澄說好脹, 他還是低聲下去地哄她:“過一會兒就好了。”
樂澄說好深, 他翻來覆去地說:“過一會兒就好了。”
利亞姆擠在她的腿間,長臂一展,伸手取出床頭柜里的東西。
樂澄原本以為這次也會像上次那樣, 無疾而終, 所以她才肆無忌憚。
“你什么時候買的?”她頭發(fā)散亂,在頭頂?shù)臒艄庥成湎? 皮膚像是波光粼粼的湖面, 泛著迷醉的光點。
利亞姆手上的動作不停,嘴里很誠實地說:“前車之鑒, 第二天就買了。”
他眉頭緊鎖,肩頭的肌肉結(jié)實, 隨手就可以抬起她全身, 她的重量在他手心里像是羽毛一樣。
利亞姆俯下身, 擋住了壁燈柔和的光線。
他討好地親著她, 說起情話來死板的唇舌變得極為靈活, 克制又放肆地向身前的人撒嬌。
服務(wù)意識是滿分的,服務(wù)態(tài)度卻是過分熱情的。
客人已經(jīng)不想進食了, 招待者還源源不斷地輸出自己的菜點。
她被翻來覆去地煎烤,身體里最后的水分也被蒸發(fā)。
利亞姆摟起她, 讓她坐在自己懷里,用臉頰蹭了蹭她,像只溫順的大金毛,對主人千依百順,樂澄卻在坐起的那一瞬間原本軟塌塌的腰桿,再次直起來,她難耐地呼吸。
下一刻,利亞姆抱起她,走到桌邊,那里有牛奶,還是樂澄之前囤的。
他好心地幫她叉開包裝,喂到她的嘴邊,殷勤地吻去她唇角溢出來的奶。
夜晚格外漫長,樂澄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睡著的,她充滿了疲憊,利亞姆精力滿滿地在一旁添亂。
第二個錯誤則是那封被她隨意處置的情書。
如果不是它,樂澄是可以在中午之前醒來的,她的生物鐘不會允許她太放肆。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利亞姆照舊光著上半身,手里拿著那封信,讀了很久。
造成了她第二次昏睡。
也許這趟旅程,就是個錯誤。
她眼神呆呆的,臉上還殘留著紅暈,看著窗外的黑漆漆的天空。
好像她昨天來時的樣子。
利亞姆恢復(fù)了那副斯文的樣子,穿著做完的毛衣,看起來像是剛剛從書桌前面脫身,禽獸的特征很好地被衣服包裹住,他還是白天里冷淡的利亞姆助教。
樂澄從被窩里伸出手臂,顫顫巍巍地指著他:“畜生。”
簡單的兩個字,透露出她滿腔怒火。
利亞姆看著那只光裸的手臂,上面還有點點吻痕,他目光深了一點。
樂澄詭異地看懂了他的眼神,立刻將胳膊收回去。
“這是你這輩子最后一次有這種體驗了。”
利亞姆聽到這句賭氣的話,放下手里溫熱的牛奶,坐到床邊,手指纏繞樂澄的黑發(fā),“寶寶,起來吃東西吧。”
他做好了菜,幾乎把她喜歡吃的都做了一遍,時不時要進來看她一眼,然而她睡得很沉。
樂澄賭氣地不轉(zhuǎn)身,“你怎么能這樣呢?你知不知什么叫做適可而止,什么叫量力而為。”
“你自己身體好,你想過我沒有,我好久都沒跑步了,這種長時間的有氧運動對我來說有多難?”
“邊際效用遞減知不知道啊,做多了就不好玩了。”
她氣鼓鼓地抱怨,身體剛剛恢復(fù)一點就全部拿來控訴利亞姆的非人舉動。
利亞姆耐心地聽著,心像是陷進了云朵里,軟得一塌糊涂。
他道歉的話術(shù)倒是很熟練,雖然說話不知羞恥,但是態(tài)度非常誠懇,語氣也很卑微。
利亞姆沒忍住,又親了她一口。
樂澄被嚇得躲進了被子里,甕聲甕氣地讓他出去,自己要換衣服。
利亞姆其實很愿意代勞,但是她臉皮實在太薄,他只好按下心里的期待,離開了。
樂澄確認房間里沒人之后,才重新探出頭,房間不冷,她從旁邊抽出來利亞姆暖好的衣服,邊換邊罵。
看到自己身上的痕跡,臉色再次爆紅,總覺得自己再也沒法畫那些東西了,沒法做一個單純的色批了。
她自己檢查了自己穿著,才慢悠悠地走出去。
客廳里有濃郁的香味。
她的肚子立刻開始叫,已經(jīng)兩天沒吃過好飯了。
樂澄看著纏在她身邊一個勁撒嬌的盧米,它的叫聲總來沒有這么嗲過,尾巴像小狗一樣甩來甩去。
簡單的洗漱后,她出現(xiàn)在了餐廳里。
利亞姆服務(wù)態(tài)度依舊很到位,什么都送到她嘴邊,時不時幫她擦擦嘴角的油漬。
樂澄是不會因為這一點蠅頭小利就原諒這個無恥之徒的!
她吃得很兇狠,絕對不會和他搭話,也不會向平常那樣,會夸他的手藝!
利亞姆自從她出現(xiàn)后,嘴角的笑容再也沒有消退,臉色泛著柔和的愛意,很膩歪。
她不自在地眨了下眼睛,又埋頭大吃。
“你怎么做這么多啊?”
吃到最后,桌子上已經(jīng)還有很多沒有動筷子的菜。
利亞姆這才拿起筷子,先收拾了樂澄吃剩下的東西,在挨個吃那些沒被動過的菜。
他的飯量是她的兩倍,此刻就更不用提了。
等他吃完,樂澄覺得肚子也不是很難受了。
她被抱去沙發(fā)上窩著,利亞姆則開始收拾殘局。
樂澄像一只小貓,眼睛隨著利亞姆移動,看他擦桌子,洗碗,拖地,收衣服。
干完這些后,利亞姆去了房間,樂澄好奇地看著被他關(guān)掉的房門。
片刻后,利亞姆換了一身西裝,頭發(fā)也被抓得很精神。
他緊緊地看著樂澄,走到她面前,然后單膝跪地。
樂澄像是預(yù)料到什么,她小臉又呆住了。
“我從前以為自己是堅定的保守者,我對自己發(fā)生婚前x行為這件事非常抱歉。”
樂澄可一點也沒覺得他有很抱歉。
利亞姆順勢取出了口袋里的盒子,純黑的絲綢包裹著盒面,她似乎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
他說了很多話,樂澄的大腦一片空白。
“我這樣說,絕不是因為這是發(fā)生關(guān)系后的補救,這個想法產(chǎn)生很久了。你不用這一次就答應(yīng)我,我只是想說,我非常渴望我們能夠建立一種穩(wěn)定持久的關(guān)系。”
樂澄聽他亂說,用毯子蓋住自己的腦袋,等他說完,才磨磨蹭蹭地從毯子里出來。
“你這個心機狗,自己穿得井井有條,我可還穿著睡衣呢。”
她伸出手,拿起那枚戒指,利亞姆臉上閃過喜悅的光芒。
“看起來還不錯,下次再說吧。”等她看完,又遞了回去。
利亞姆看著樂澄在這種時刻照舊要表現(xiàn)出一種得意。
他低聲輕笑了下,還是低估她了。
不過也沒有什么好泄氣的,反正他們來日方長。
利亞姆抱著她挪到了臥室,他的西裝質(zhì)地良好,她貼著那層微涼的西裝面料,猛地咬了一口他的脖子。
力度不算輕,加上撞上了鎖骨,所以痛感應(yīng)該算是比較強烈。
但利亞姆面不改色,步伐堅定地抱著她走進臥室里。
她已經(jīng)在這里待了很久。
“我覺得我應(yīng)該譴責你,但是我已經(jīng)罵完了,還是不解氣,應(yīng)該怎么辦?”樂澄被塞進被窩里,臉上帶著不服氣的表情。
利亞姆又脫掉這身短暫出現(xiàn)的衣服,換回了睡衣。
“你可以打我。”他上床后,摟著她說。
樂澄冷笑一聲,她捏了一把他的胸口的肌肉,“可我怕你爽到。”
利亞姆聽到這句話,沉思片刻,點點頭,“確實有可能。”
她就知道。
這種荒淫無度的生活過了五天,截至與萊昂帶著一些同學來找利亞姆。
在他的描繪種,利亞姆現(xiàn)在正處于孤苦無依、生活凄涼、無依無靠,寂寞孤獨的環(huán)境之中,亟待朋友喚起他對生活希望。
雖然大家比較懷疑,但鑒于利亞姆消失在眾人生活中已經(jīng)很久了,所以他們還是有幾分擔憂。
于是他們聲勢浩大地前來拜訪。
萊昂敲了很久的門,都沒人開。
“他難道不在嗎?”
萊昂也有些納悶。
下一刻,門打開了。
里面是一個穿著家居服的女孩,亞裔面孔,黑色長發(fā)慵懶地披散在身后,臉龐瑩潤。
萊昂對這個人很熟悉,其他人也有認出她的人。
樂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利亞姆去超市買東西了,她以為是他忘記帶鑰匙了,不得不從床上爬下來,給他開門。
開門之前還準備狠狠批評他一番。
然而,這群人是意料之外的。
萊昂熱情地撲過去,在撲到樂澄身上的前一秒,被人拽住了后衣領(lǐng)。
利亞姆回來了,他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堆不請自來的朋友。
萊昂看著利亞姆陰沉的眼神,咧起嘴角,退了回去。
這家伙看起來過得很滋潤,不像是很凄涼的樣子。
樂澄尷尬地沖他們點點頭。
也不能攔著人家不準進門,她側(cè)過身體,大家嘩啦嘩啦都進來了。
利亞姆警告地看了一眼萊昂,牽著樂澄的手,“這是我未婚妻,樂澄。”
他簡單地介紹了一下樂澄的身份,就牽著她進房間了。
大家迅速圍坐在一起,開始八卦。
樂澄穿著軟綿綿的睡衣,被利亞姆抱著,“我剛剛是不是不太禮貌啊。”
利亞姆托著她,“你是太有禮貌了。”
換好衣服后,他們再次現(xiàn)身。
“我就說利亞姆回國之后整天魂不守舍的,原來是女朋友不在身邊。”大家都很友好,對她很好奇。
樂澄彎出笑臉,酒窩淺淺的,看起來明媚又陽光。
“怎么看的上這家伙啊,老是冷著一張臉,老師都不想和他說話。”
萊昂立刻反駁,“這家伙在樂澄面前可不是這個樣子。”
談笑間,利亞姆的黑料被揭露得一干二凈。
利亞姆刻意地抬起手表,表示已經(jīng)很晚了,他們可以離開了,不要想著蹭飯。
連萊昂也被推出去了。
利亞姆給每個朋友分發(fā)了一枚糖果,他在德國大搞中國風俗。
“下次朋友來之前,我會告訴你的。”
利亞姆又抱著她回到沙發(fā)上。
“我是不是忘記說了,我自己現(xiàn)在可以走路,不用你代步了。”她被他平移到目標地點。
利亞姆買了很多食材,夠他們吃很久。
所以跨年夜之前,他們都擠在家里,偶爾利亞姆去學校找導師,其他時間,兩人高強度黏在一起。
她使喚利亞姆已經(jīng)和呼吸一樣自然了。
樂澄的生日是農(nóng)歷的十二月,過幾天就是到這個日子了。
她過了生日,就準備回國了。
因此在回國之前的這段時間,利亞姆都表現(xiàn)出了強烈的不舍。
他居家辦公,總是呆在她身邊。
按照樂澄的規(guī)劃,等到徹底的畢業(yè)后,利亞姆再來找她,沒必要現(xiàn)在飛來飛去。
她過生日后就離開了,這次是利亞姆帶她去的。
她沒有為他送別,但他卻很好心地不記仇。
“距離產(chǎn)生美,說不定分別之后,我會更喜歡你。”
樂澄抱著寬厚的胸膛,心里雖然不舍,但表情還算鎮(zhèn)定。
利亞姆站在原地,像是天塌了一樣。
他從衣服內(nèi)側(cè)的口袋里抽出錢包里抽出所有的卡,一股腦塞進樂澄的衣領(lǐng)衣領(lǐng)里。
喪喪地說:“你都拿去吧,我在這里要開始苦修了。”
“你要喝西北風嗎?”
利亞姆推開樂澄,“學校有獎學金的。”
反正人不在身邊,錢在也行吧。
樂澄滿腦子問號地坐上了回去的飛機。
此后的時間里,她時不時能接到利亞姆求救的訊息,然后她迅速轉(zhuǎn)錢過去。
等利亞姆發(fā)了補貼后,他還會打進樂澄的賬戶,分幣不花,張開手心就要。
因此樂澄得非常關(guān)注利亞姆的消息,沒辦法做到看到消息提示假裝沒收到,她真怕要是自己的疏忽,利亞姆可能會饑寒交迫地度過這個寒冷的冬天。
春天的時候,利亞姆申請來中國一趟,他抽出了三天假期,理由是他還沒有見過中國的春天。
樂澄考慮到路上的奔波,打回了他的申請。
他們聯(lián)系得很密切,連樂澄實驗室的同學都知道了樂澄需要經(jīng)常為他的異國男友提供經(jīng)濟支持,這種戀愛關(guān)系,未免有些不太健康。
連老師都來勸告他了。
“我年輕時,也沒錢,時常需要我太太接濟,但那時我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她的幫助我雖然很愧疚,但是也能接受。你們的關(guān)系,不至于做到這種地步。“
所有人都要覺得樂澄是個徹頭徹尾的戀愛腦了。
她解釋,利亞姆把所有的錢都給了她,所以她才這么做。
但大家都覺得她被騙得太慘了,這種鬼話居然還相信。
沉默不語的大師兄都在某個夜深人靜的夜晚,轉(zhuǎn)發(fā)了一個直播鏈接。
里面的女主播打扮得珠光寶氣,在教年輕的女孩該怎么談戀愛。
轉(zhuǎn)發(fā)這個鏈接已經(jīng)是師兄全部的勇氣了。
樂澄看完后,樂不可支。
下一秒,她手機又來了賬款匯入的通知。
老實說,利亞姆給她的錢,夠利亞姆吃十輩子了,但她不知道,他為什么要樂此不彼地玩這個把戲。
利亞姆博士入學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都活在被別人的誤解里。
大家對他的認知是吃軟飯吃到中國的男人。
很久以后,他的父母來中國找玩,他們明顯家產(chǎn)頗豐,樂澄實驗室的每一個同學都得到一個金額較大的紅包后,他們迅速拜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