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留一晚?
那就姑且算是,第二夜試婚。
鐘遙夕這么想著,把人領進了家里。
吩咐了保姆阿姨煮上姜湯,鐘遙夕讓司荼白先去洗個澡暖暖身子。
司荼白沒有異議,乖乖鉆進了浴室,鐘遙夕則真的請來了專屬于她這個大總裁的醫(yī)生朋友。
“大晚上的你把我叫過來就是為了一個小感冒?”醫(yī)生朋友講出經典臺詞,憤憤不已。
鐘遙夕面不改色,“還有扭傷的腳和手肘,也一并看看。”
“誰啊,到底是誰讓你鐘大小姐這么上心,居然派專車把我接來,還神神秘秘地,半天也不見真人?”
這位醫(yī)生朋友是鐘遙夕念書時的舊識,彼此都出身豪門,所以在國外的時候互相有過照應,但也不算特別親密,據(jù)她觀察,鐘遙夕很難跟誰有很深的羈絆。
是以她也非常好奇,能讓鐘遙夕特別關照的人,到底是男是女,有什么神通。
結果竟然是當紅頂流,司荼白?
很離譜,又莫名合理。
畢竟是司荼白啊,誰能不喜歡司荼白呢。
“問題不大,但我還是給你開點東西好了,免得鐘總覺得我不夠重視。”醫(yī)生朋友說罷往藥箱里找了一盒沖劑出來,“感冒靈,一天三次,小藥片,后續(xù)咳嗽了的話,早晚各一。”
“好的。”司荼白乖乖聽話。
洗完澡的她幾乎已經精神了回來,這會兒正吃著保姆阿姨給蒸的小燒麥,“謝謝醫(yī)生。”
“不用謝,給我來幾個簽名。”醫(yī)生朋友把藥箱擱下,換上自己的背包,找出幾張小卡遞給司荼白,“可以是to簽嗎?”
“當然。”司荼白毫不吝嗇,一口氣簽了十張。
“好嘞好嘞,然后就是......”醫(yī)生朋友抿了抿唇,“吶,傷藥的話這個挺管用的,不過你剛才說已經有上藥了,所以這個放著備用吧。”
司荼白的手腳都是扭傷,目前有點炎癥所以正是難受的時候,但熬過去就會見好,并沒有傷及骨頭。
只是司荼白還在打歌期,恐怕沒法安心養(yǎng)傷。
醫(yī)生朋友又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項,接著便收拾好了藥箱,待鐘遙夕洗漱出來之后,聊了兩句便離開了。
保姆阿姨也熬好了姜湯端來,司荼白一見鐘遙夕出現(xiàn),又一副虛弱難受的模樣演上了,“喝不了,反胃。”
“醫(yī)生說喝了再睡的,聽話。”鐘遙夕陪在一旁,邊說還在邊處理從公司帶出來的報表。
她習慣了一日事一日畢,所以今天因為晚宴所耽擱的工作,鐘遙夕準備推遲些就寢時間,加緊處理掉。
司荼白臨時當起了鐘遙夕的助手,替她把報表放進掃描儀里,轉成語音通過耳機讓鐘遙夕讀取。
雖然這種時候不適合說話打擾,但她還是忍不住喃喃,“大晚上喝姜湯好嗎?”
“你年輕,血,氣,方,剛,感冒喝姜湯哪有問題。”鐘遙夕說完還冷哼一聲。
她其實早就問過了朋友,醫(yī)生就是這么說的:氣虛身弱的當然不行,但司荼白身強體壯。
司荼白她不僅身體好,還情緒穩(wěn)定,內核牢固,是屬于身心都健康的好寶寶。
但她卻非要裝弱,“哪里好了,哪里沒問題了?好疼呢,頭疼,手疼,腳也疼,姐姐什么時候哄哄我?”
鐘遙夕垂眸不語,只是抬指敲了敲桌子,示意司荼白喝湯。
司荼白也知道對方在聽報表內容,倒也沒堅持鬧她,只是喝下姜湯便去洗漱,上樓先鉆了被窩,以退為進。
鐘遙夕的工作效率很高,三份報表并沒有花費她多少時間,回臥房的時候也不過遲了二十分鐘。
她看不見司荼白在不在,但她聞到了司荼白身上的桂冠玫瑰。
是單純的玫瑰甘芳,沒有配方,沒有制劑,不是桂冠香水,只是鮮花盛開后的馥郁醇香。
哼,明明都讓保姆阿姨給這家伙新收拾了一間房,可司荼白還是睡了鐘遙夕的床。
“你是想讓我也感冒么?”鐘遙夕嘴上這么嗔著,卻也沒有多猶豫,已經坐到了床邊,摸到了被角。
司荼白不答,很安靜。
睡著了?
鐘遙夕目盲的時間很短,還沒到能靠聽力辨別細節(jié)的敏銳度。
她只能默認司荼白是睡著了,便也放輕了動作,緩緩打開被子躺下。
只是才剛躺好,她的腰就被緊緊環(huán)住,“姐姐~”
鐘遙夕身子一僵,呼吸都滯了一瞬。
司荼白的動作很輕,但貼得很近,手臂磨過睡衣的料子蹭著鐘遙夕的腰側,把裙擺帶著往上滑了幾寸。
“我看你也不是很難受。”鐘遙夕努力控制著又要莫名發(fā)顫的語調。
“難受的啊,頭昏沉得很,一陣一陣的,在這兒,你摸摸。”司荼白捏著鐘遙夕的手就往自己后腦勺貼,“撲通撲通的,在跳呢。”
“淋雨就會感冒,感冒就會頭疼,應該的,誰讓你非要上臺。”鐘遙夕把手抽了回來,又覺著自己的動作太過生硬,便重新往前探出手去,碰了碰司荼白的發(fā)絲,胡亂撥了兩下,算是安撫。
“合約啊,合約讓我上臺呢。”司荼白故意這么回答。
“嗯,雖然是這樣,但......”這話果然成功讓鐘遙夕語塞。
為什么平常覺得守約是基礎工作覺悟的自己,現(xiàn)在會對敬業(yè)的司荼白生出嗔怪的念頭來?
司荼白看著鐘遙夕的臉色變化,只覺得對方左右為難的樣子很可愛,“唉呀,就算沒有合約,我也還是會上臺的,不過下雨而已,我在淋雨,觀眾們也在淋雨啊。”
不僅是淋雨,臺上表演甩下去的水,偶爾還會直接懟到觀眾的臉上。
司荼白松開自己的手,往邊上的枕頭躺了回去,看著臥室的天花板,“很多粉絲因為要看這場表演,特意從各個國家飛到現(xiàn)場來,看完了又得馬不停蹄飛回自己的國家去,無縫投入自己原有的日程。”
不管是學生或是上班族,都是如此。
“這多累啊,我淋個雨算什么,她們這么辛苦,不為了看別人,就為了看我的話,我不上場不是糟踐人嗎?”
司荼白的話完全發(fā)自內心,她一向非常珍惜粉絲們的心意。
遑論這還是場拼盤演唱會,七點開始,鴟羽九點才上,粉絲們一路趕到鄰國已經很累了,為了等她們還要頂著大雨熬兩個小時,她一點扭傷罷了,不上臺多辜負喜愛。
“是嗎......”鐘遙夕卻半點也不懂。
真心換真心是什么,無條件喜歡一個人,又是什么,她從未想過。
她最多就是年少時牽掛過那么一個人,憧憬過那么一段關系。
無限向往著要去奔赴誰確實很讓人難以自拔,但鐘遙夕早已從那種無望的狀態(tài)里掙了出來,并沒有打算再次陷入那般的迷障。
不可控的東西,她是不會再碰的。
她不喜歡。
“是啊,姐姐沒喜歡過誰嗎?”司荼白在枕頭上調整了一下肩頸的位置,蹭來蹭去的聲音聽得鐘遙夕莫名發(fā)癢。
“沒有。”她答,不甚坦白。
“我好像也......沒有很喜歡過誰。”司荼白說的卻是實話。
她對萬事萬物皆有熱情,但從不沉迷。
鐘遙夕頓了頓,開口揶揄,“不是剛在后臺熱聊外籍男歌手么?”
司荼白眨了眨眼,“外籍男歌手......啊,昨天的演唱會后臺嗎?那是我弟弟啊,是我媽和第三任老公所生的混血弟弟。”
“弟弟?”鐘遙夕對司荼白的父母略有耳聞,確實是婚史頗豐。
司荼白暗笑,“我只是在問他,我媽最近又在哪高就罷了。”
“那怎么,怎么說是聊著聊著就親上了?”鐘遙夕又問,問完才覺得自己不夠矜持,便咬了咬唇。
這點小動作被司荼白捕捉,“因為現(xiàn)場很吵啊,所以湊得近了一點,距離至少得有三十公分吧,半點也沒碰到。”
媒體們慣會夸張,司荼白不以為然,卻非要逗上一句,“怎么,姐姐居然信這個嗎?”
“沒有。”某人嘴硬。
“姐姐可不能信這個啊,如果決定了要跟我有婚姻關系的話,姐姐可得做好準備了,我是腥風血雨體質呢。”
司荼白仰起小臉得意。
“但你很喜歡這樣?”鐘遙夕聽得出來,司荼白對于被胡亂報道、背后議論之類的事看得很開。
可似乎她又并非是吃悶虧不吭聲的性格。
“喜歡緋聞?”司荼白笑了,“那倒不至于,只是不在意而已,我都出道五年了,怎么還能在意被議論。”
“那為什么要選擇做藝人?”鐘遙夕不解。
司荼白念的并不是影視專業(yè),她肯定不是一開始就決定要走這條路的。
“我很喜歡別人喜歡我。”司荼白的答案并不遮掩,“我喜歡唱歌,喜歡跳舞,喜歡分享腦子里的念頭,喜歡別人欣賞我腦子里的念頭。”
“當然,還喜歡錢。”
她說完,翻了個身倒趴在床上,“我長得這么好看,不拿來變現(xiàn)實在很虧。”
鐘遙夕朝司荼白的方向側了側臉,“有多好看?”
手被司荼白倏地扣住,鐘遙夕的掌心觸不及防地傳來一陣溫熱,緊接著鼻尖也被什么蹭了一下,濕熱的吐息探進耳畔,“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