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回歸之日
祂信步來到眾神面前,將那份圣遺物送給裴娜娜,旅行者聽祂解釋了其中妙用,忍不住吐槽:“……總覺得自從我談了戀愛,就處處被人針對。”
摩拉克斯給了他一個微笑,禮貌溫和,“錯覺吧?這畢竟只是一份關于我們的認知修改而已。你二人的關系究竟如何,又何必在意他人如何看待?”
旅行者,“……”
翁婿倆正在客氣的敘著話,伊斯塔露走過來打擾,抱歉道,“有一個人,她應該并不想出現在這里,也許你想先見一見。”
旅行者心中頓時意識到那是誰,他沉默一瞬,點了點頭。
伊斯塔露道,“再去見她之前,我也有件事要先告知您,請您好好考慮。我知道我們的諸多行為讓您毫無好感,也很抱歉,但您與深淵公主的存在確實極大的幫助了我們。無論如何,我們都必須給予最誠摯的感謝。但是,困于淺薄的見識,我無法確定有什么是‘星游者’需要的。
如果你有想要的代價,無論是什么,都請盡管提出來,只要我們能做到,我們一定會竭盡所能的為您達成。”
祂頓了頓,沉重的輕聲補充,“包括讓我,或者我的同伴以死贖罪。”
旅行者本不在意,聽到這里卻意外的看向祂,隨即反應過來,不悅道,“你在道德綁架?覺得我不會做?”
伊斯塔露揚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當然不。
即使您依舊心慈手軟不愿下手,您的妹妹也會考慮的。我們只是,早就做好了準備。”
當天理考慮將‘深淵王子’推上最高的王座時,哪怕這只是一場算計,為了讓掌握最高權力的新主怒火暫熄不要遷怒,作為最大的仇恨目標,祂與空之主宰也必然要以死謝罪。
祂們?yōu)榱送瓿赡莻幾乎不可能實現的夢想嘔心瀝血不惜一切,若在終末之前看到故鄉(xiāng)平安的曙光,即使以己身為祭也是心甘情愿的。
更何況,祂們并不會消失。作為提瓦特法則的化身之一,祂們只會融入故鄉(xiāng)的風里,雨里,皎潔的月光里。伴隨著新生世界的每一次日升月落而安眠。
所以,為什么要畏懼犧牲呢?那是希望啊。
而對于早已做好準備的祂們來說,居然能親眼見證世界的新生,這簡直已經是莫大的幸運!
旅行者被噎到了。面對一個‘你殺了我吧。’坦然赴死的仇人,你要真的動手殺了祂嗎?
總覺得更憋屈了。
他的臉色越發(fā)冰冷,思索一陣,冷冷道,“我不會原諒你們的作為,也沒興趣殺你,但我保留妹妹向你們尋仇的權力。畢竟,真正經歷所有痛苦的,只有她。”
“謝謝。”伊斯塔露莞爾,手里出現一個金色的星星羅盤,遞給他:“既然暫時無法做出決定,那就請收下這個吧。這是屬于提瓦特的道標,當您想回來索取代價的時候,隨時可以回來。”
旅行者皺著眉盯著那個星星羅盤,并不想接。
伊斯塔露莞爾,笑著勸道,“就算您覺得自己用不上,娜娜小姐想回來探親的時候,也是可以用上的。”
于是,旅行者只好不太情愿的把那個道標收下了。
私聊完畢,伊斯塔露將他單獨傳送走,在一片平靜安寧的投影空間,他看到了自己的妹妹。
他忍不住貪戀的用目光描繪她的容顏,明明兄妹倆是相似的長相,他卻覺得怎么也看不夠。
他眼眶發(fā)熱,低啞的輕聲問候,“好久不見,熒。”
熒無奈又懷念的注視著自己的哥哥,溫柔笑道,“好久不見,哥哥。”
旅行者莞爾,走到妹妹面前,用力抱了她一下,紅著眼圈笑罵道,“……現在不躲著我了?我還以為你要跟你嫂子一起,聯(lián)手蒙騙我一輩子!你可真是狠心!”
熒莞爾,略顯狡黠的笑問,“哥哥不會怪我吧?”
旅行者無奈,好笑道,“……剛開始,發(fā)現你居然是自己在躲著我的時候,是有一點點吧。
不過,后來發(fā)現你可能常常來看我……我相信你和娜娜不會害我,如果你無法來見我,一定是有原因的。”
講道理,妹妹消失不見確實讓人著急,但假如你妹妹雖然不來見你、但三天兩頭默默窺屏你、時不時還會拉上你老婆背后蛐蛐你……任誰他也焦慮不起來啊!
“我只是忍不住擔心你,到底是什么原因,讓你明明同樣思念我,卻無法來見我。
熒,我在擔心你。”
熒妹微微一笑,淡淡道,“那現在,哥哥,你知道原因了嗎?”
旅行者想起伊斯塔露口中的故事,沉默的點頭。
熒妹道,“那哥哥,現在你還要阻攔我嗎?”
雖然本世界的天理和執(zhí)政者都非常欠打,但是……
旅行者遲疑了下,道,“但現在輪回已經重啟,提瓦特世界升格……你再想借用深淵的力量推翻天理,不太可能吧?——你的那些舊部,都還存在嗎?”
“不,他們當然隨著世界重啟一起消失了。”熒妹道,“但我與天理之間還有一場未完的戰(zhàn)爭,即使世界重啟,時光倒流,深淵退卻,文明升格——我也必須和祂打一場,為你我…討個公道!
哥哥,你要阻攔我嗎?”
旅行者沉默一瞬,而后堅定道,“不,我會永遠和你站在一起。”
熒妹的臉上終于再次浮現淡淡的微笑,溫柔道,“我很高興,哥哥。這個世界我已經呆夠了,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等我們離開了提瓦特,我會把這么多年經歷的故事全都告訴你。
現在,哥哥,我們應該告別這個世界,重新啟程了。
對了,我嫂子呢?我們應該能把她一起帶走的吧?”
說起裴娜娜,她的語氣略顯遲疑,“雖然嫂子肉身脆弱,生命短暫,但我們只要保留好她的意識,應該可以在其他世界為她重塑身軀的吧?”
“……那你嫂子可能會立刻死給你看。”旅行者吐槽,想起雙標的徹徹底底的秩序法則,依舊忍不住死魚眼,“不過關于你嫂子的問題,不必擔憂了,她的事情已經解決。我們這就去找她吧。”
熒妹非常喜歡裴娜娜,除了嫂子本身確實柔弱可愛、讓萌妹外表御姐心的熒妹很有成就感之外,裴娜娜的存在也讓孤獨的哥哥有了依伴——這是陣營不明的派蒙所無法替代的作用。
看到裴娜娜——哪怕她的身邊圍了一圈神明——她也揚起溫和淺淡的笑臉,向這邊款款走來,喊道,“娜娜,不,嫂子。”
裴娜娜下意識看過來,驚喜的歡呼一聲“阿鳶,你也來了?!”隨即后知后覺想起一件事了……
話說回來,世界都重啟了,她的婚禮還能按時舉行嗎?
……想起這件事,裴娜娜的笑容漸漸消失。
——不會她婚假都批了婚禮跑了吧??!
這么一想,裴娜娜立刻有點急了,急忙向伊斯塔露大喊,“內個……伊斯塔露大神!請問,請問我們的婚禮還能辦嗎?
咳,我,我也不是急著結婚的意思啦~就是,就是如果不結婚的話,我怕空先生走不了家屬通道呀……”
眾神,“……”
娜娜小姐對整個提瓦特做出那樣巨大的貢獻,難道這點小小的心愿也滿足不了嗎?
伊斯塔露當即拍板,“辦!大辦!”
裴娜娜弱弱,“……世界不是都重啟了嗎?”
伊斯塔露,“沒關系,我把你的親朋好友重新請回來,我相信,他們也不會介意耽誤一點點重新步入輪回的旅程的!”
裴娜娜,“……”
……這不太好吧?好地獄……
裴娜娜想了想,道,“您只把胡桃小姐請回來就好了,她對生死是最看得開的,有這樣的熱鬧湊,應該也會玩的很開心,其他人……其他人就不必打擾他們安眠了。”
伊斯塔露點點頭,又安慰她,“雖然能來的賓客不多,但——由世界主導、諸神參宴,在輪回的盡頭,新生未落之時,舉行一場舉世矚目又隱秘于時光的婚禮,這怎么不是一場大辦呢?”
于是,在伊斯塔露的熱情張羅之下,祂們果然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婚禮,整個世界樹空間都被裝點一新,粉白的花朵是最浪漫的陪襯,連還在旁觀著的世界意識,天理與空之主宰都被重新邀請了進來,看在今天是哥哥嫂子的好日子,熒妹暫時忍下了與空之主宰同桌而食的現狀,與祂拼了半天酒,最后,一人一神約下了決戰(zhàn)之期。
裴娜娜太高興了,喝了很多神酒,在熱鬧喧囂的氛圍與祝福中,她慢慢閉上眼睛……
‘真好……假如這是一場夢,希望這場夢……永不醒來。’
——
“娜娜,娜娜,娜娜?娜娜醒醒,咱們該回家了!娜娜?”
睡的迷迷糊糊間,裴娜娜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耳邊呼喚,還輕輕推了推她,她迷迷糊糊動彈了一下,不想醒來,暈暈乎乎的大腦遲鈍的將聲音與記憶對上號,那是……媽媽的聲音?
——等等,媽媽??
裴娜娜霍然張開了眼睛,如僵尸起跳一般,一骨碌坐了起來。
劉女士被她嚇了一跳,忍不住一個大耳刮子拍在她的腦袋上,捧著胸口惴惴道,“哎呀!要死啊你?!嚇死老娘了!”
……連打人的力道都是那么熟悉,一看就是親媽的味道!
裴娜娜眼圈一紅,忍不住喊了一聲“媽——!”,一扭身撲進她的懷里,嚎哭道,“媽——!我好想你……”
劉女士不知所措,將情緒激動的女兒摟在懷里,一邊下意識的幫她拍背順氣,一邊茫然四顧,“這,這好好的,怎么說哭就哭了?你是遇到什么事兒了?還是做噩夢了?跟媽說說,媽在這兒呢。”
裴娜娜依舊緊緊抱著她,泣不成聲。
舅媽被哭聲引來,試著拽了她一下,竟然沒有拉下去,這輕輕一拉,反倒讓裴娜娜如同應激一般抱得更緊了。
劉女士不好意思的向嫂子笑了笑,小聲表示,“沒事,做噩夢嚇著了,我哄哄她。嫂子去忙吧。”
舅媽也小聲,“那行,我去給她煮點安神茶,你別跟她大聲說話,別再驚著。”
劉女士點頭,舅媽就拽著溜到門口探頭探腦看熱鬧的小表妹出去了,小表妹扒拉著眼皮吐舌頭,小聲的說,“姐姐哭哭,羞羞!”
舅媽寵溺的在她腦袋上輕拍一下,威嚴輕喝,“怎么能嘲笑姐姐呢?姐姐本來就膽小,這是天生的,寶貝要做的是保護姐姐,我們寶貝可是很厲害的女孩子……”
裴娜娜哭了很久,總算把心中積壓的情緒發(fā)泄一空,重新冷靜了下來。
……但等她真的冷靜下來,她卻茫然了。
這里是哪里?舅舅家。
她在什么地方?小表妹的臥室。
現在是什么時候?來舅舅家做客,正要回去的時候。
……也就是,她前往提瓦特的同一天。而據母親所說,她只是玩累了,在表妹的房間里睡了一覺。
迎著母親擔憂詢問的目光,裴娜娜忽然茫然了……她與提瓦特一游,究竟是真實發(fā)生的,還是受那半局游戲的引導、產生的南柯一夢?
裴娜娜忽然就不確定了。
最后,面對母親擔憂的問詢,她只能茫然恍惚的吐出幾個字,“沒事,媽媽……我只是……好像做了一個噩夢。”
“現在夢醒了。”
劉女士依舊憂心忡忡,但女兒不想說,她也沒有強求,喝了安神茶,就帶著裴娜娜歸家去了,接下來幾天她暗中觀察,總覺得女兒似乎沒什么變化,又似乎在哪里變了很多……
她好像,更成熟也更憂郁了。像被雨露氤濕的鈴蘭,可憐可愛的令人心碎。
‘難道是又有小混混糾纏她了?’劉女士憂心忡忡的多請了兩個保鏢。
對此,裴娜娜只能無奈一笑,接受了媽媽的好意。而對于那個‘噩夢’,她再未向任何一個人說過。
假如那是真的,她接受了‘秩序’的制約,不能泄露任何‘夢中’之事,否則就是空先生的死期,假如不是真的……大概沒有哪個夢女想讓別人知道她究竟夢到了什么吧?
尤其夢里的那個她是個無可救藥的戀愛腦……
別人不會同情她,只會嘲笑她的妄想,還是如此沉浸式的幻想……荒謬可笑。
不如什么都不說。
日子日復一日,就在裴娜娜已經漸漸擺脫‘夢中’的印記漸漸回歸本就屬于自己的日常的時候,某天她帶著保鏢遛狗回來,卻在家門口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金發(fā)金眸的美少年左手提雞右手拎菜,殷勤的跟在她媽媽身后,小聲提醒,“媽——您小心臺階。”
而她媽媽一身西裝革履精英打扮,卻是一臉‘你誰啊?!’‘滾啊!莫來沾邊!’的煩躁。
裴娜娜指尖懸掛的墨鏡啪嗒落地,熱情懂事的大金毛幫她撿了回來,甩著尾巴坐在地上‘汪汪’大叫著邀功,它的叫聲也驚動了前面兩人,劉女士與金發(fā)少年一起回頭,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表情。
外表稚氣漂亮的異域美少年眼睛一亮,歡欣鼓舞的大喊一聲,“老婆!”
大型犬一樣向她飛奔過來!
而劉女士的眼神與語氣則十分的意味深長高深莫測,“哦?老婆~?”
#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聽說外國人更容易顯老#
#那么問題來了,引導未成年人產生不良關系要判幾年來著?#
裴娜娜手抖,顫著聲舉起三指朝天,“媽……你聽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