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小劇場 tip:考慮了一下還是寫……
tip:考慮了一下還是寫成了個獨立于正文的小劇場, 類似古早相性一百問(正文時間線但不是在節(jié)目里的環(huán)節(jié))
Q1:對對方的第一印象?
云祁:冷靜,長得很帥, 蠻傲的,聲音很好聽,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小孩。
曲安瀾:臉漂亮得很出眾,不太聰明的樣子。
Q2:后來的印象?
云祁:腹黑惡劣,控制欲很強,很愛裝出無辜的樣子玩弄人心,(小聲)玩弄我的心
曲安瀾:很好逗, 可愛, 總是心軟,不太安分(指要離婚)
Q3:喜歡對方哪一點呢?
云祁:不知道,察覺的時候就喜歡上了
曲安瀾:(沉默)
Q4:討厭對方哪一點?
云祁:控制欲強, 說話永遠說不清楚, 忽冷忽熱
曲安瀾:總想要離開我
Q5:您怎么稱呼對方?
云祁&曲安瀾:直呼名字
曲安瀾:偶爾叫老公(笑)
Q6:您希望怎樣被對方稱呼?
云祁:……不是老公什么都行
曲安瀾:名字就好
Q7:如果以動物來做比喻, 您覺得對方是?
云祁:狐貍吧?
曲安瀾:貓,漂亮可愛, 但是偶爾會生氣不人
Q8:如果要送禮物給對方,您會送?
云祁:沒送過,想不出來,他也沒什么缺的
曲安瀾:他想要什么就給什么, 離婚不行
Q9:那么您自己想要什么禮物呢?
云祁:離婚協(xié)議書(確信)
曲安瀾:他待在我身邊就行
Q10:對方做什么樣的事情會讓您不快?
云祁:一問問題就轉移話題, 話不說清楚
曲安瀾:跟別人走得近
Q11:你們的關系到達何種程度了?
云祁:結婚, 希望能盡快走到下一步(指離婚)
曲安瀾:很明顯啊(拉云祁手)(挑眉)
Q12:兩個人初次約會是在哪里?
云祁:成年后再碰到?jīng)]約過會直接領證了, 高中時候勉強算酒吧那一次吧?
曲安瀾:(點頭)
Q13:那時候倆人的氣氛怎樣?
云祁:我忙著給顧客調酒,他在一旁看,沒說幾句話沒啥氣氛可言
曲安瀾:我覺得挺好的(笑)
Q14:那時進展到何種程度?
云祁:他跟人打架傷臉上了, 我的工作結束之后帶他去藥店買藥,他沒帶手機還是我墊的錢,反正關系比之前好了點
曲安瀾:(點頭)
Q15:是由哪一方先告白的?
云祁:沒有這種東西,但是他曾經(jīng)說過想跟我上一個大學
曲安瀾:算是我吧
Q16:對方說什么會讓你覺得沒轍?
云祁:他每次表現(xiàn)出示弱的時候說什么我都沒轍
曲安瀾:問我對他什么感情
Q17:如果覺得對方有變心的嫌疑,你會怎么做?
云祁:提離婚的機會到了(確信)
曲安瀾:找那個讓他變心的人談談,盡快解決
Q18: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最讓你覺得心跳加速的時候?
云祁&曲安瀾:親密行為
Q19:曾經(jīng)吵架么?
云祁&曲安瀾:剛吵過
Q20:都是些什么吵架呢?
云祁:為什么不喜歡我還不離婚,至今沒得到回答
曲安瀾:(沉默)
Q21:之后如何和好?
云祁:他一示好就和好了(無奈)
曲安瀾:主動找他說話
Q22:什么時候會覺得自己被愛著?
云祁:經(jīng)常有錯覺,然后又被潑冷水兜頭澆醒
曲安瀾:(思考)(不作聲)
Q23:什么時候會讓您覺得“已經(jīng)不愛我了”?
云祁:一直有,感覺一開始就是(無奈)
曲安瀾:總要離婚
Q24:倆人之間有互相隱瞞的事情么?
云祁:沒有
曲安瀾:有,不想說
云祁:……
Q25:您的自卑感來自?
云祁:他的家世能力都很優(yōu)秀,我從高中就知道自己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大概是來自于不得不依附他生活
曲安瀾:他很招別人喜歡,擔心他被別人奪走
云祁:很沒用的擔心
Q26:如果能重生回到幾年前,最想做的事是?
云祁:一定要早點離婚
曲安瀾:不允許
云祁:……(憤而起身)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夫夫情感綜藝(七) 酒精……
【什么意思?】
【神奇的發(fā)展, 有點看不懂了】
【是真的沒有還是不知道在裝啊】
曲安瀾把玩著手里的卡片,悠悠地開口。
“云祁很喜歡吃辣, 沒有辣味的菜他是不會吃的,而且他很挑事,不愛吃蔬菜,胡蘿卜菌類什么的更是碰都不碰。”
他掃了一眼桌上攤著的那些卡片,笑道:“你們節(jié)目組給每個人發(fā)的菜名是不一樣的吧,這里面的菜個比個清淡,要是真給他選這種, 今只能我?guī)е鋈コ粤恕!?br />
主持人顯然也是意料之外, 她走到曲安瀾身邊把那些菜品名字拿到云祁身前,低聲詢問他是否真如曲安瀾所說。
云祁原本還在愣神,見狀也只得低頭去看那些字。
像曲安瀾說的那樣, 都是一些清淡的蔬菜, 對于愛吃素食的人來說是福音, 但在平時云祁桌上如果有這些菜他一口都不會碰。
云祁抬起頭,看著主持人緩緩點了點頭:“沒有我喜歡吃的。”
【居然是真的!不是選不出來的借口啊!】
【我能說嗎, 我媽都記不住我愛吃什么不愛吃什么】
【口味什么的在一起吃飯久了還好說,具體到胡蘿卜菌類這種配菜真的好具體啊,真的可以記這么仔細嗎】
隨即,主持人快步走到鏡頭外同在場的其他工作人員交談了幾句, 片刻后又調好表情回到餐桌旁, 對著曲安瀾歉意地笑。
“剛剛同我們工作人員溝通了一下, 是工作人員在準備道具的時候出了差錯, 非常抱歉。”隨即她話鋒一轉,對著鏡頭笑:“但由此可見,安瀾對伴侶的口味和喜好相當了解, 所以這一環(huán)節(jié)的安瀾的打分可以給滿,大家都沒意見吧?”
觀眾自然對此沒什么異議,云祁站在主持人身后,遠遠盯著曲安瀾。
他和曲安瀾很少在一起吃飯,兩人的行程經(jīng)常錯開,大多時候上才見面。平日里吃飯都是各自吩咐廚師定時準備,從高中到現(xiàn)在他的喜好變了很多,他原本覺得曲安瀾能選出哪怕一個差不多的就相當不錯了。
但曲安瀾居然知道他的忌口,甚至表現(xiàn)得很清楚的樣子。
果然,云祁始終不了解他。
評分環(huán)節(jié)毫無爭議,曲安瀾給云祁的選擇也打出了滿分,他們獲得了全場最高分數(shù),按照節(jié)目組所說在明天的環(huán)節(jié)里可以獲得優(yōu)先選擇的權利。
用餐期間,節(jié)目組還特地準備了名貴的洋酒。
婚后云祁就很少喝酒,喝醉的感覺總會讓他聯(lián)想到幾年前的酒局,胃里經(jīng)不住犯惡心。
曲安瀾原本也不打算喝,架不住剩下幾人硬要上來敬酒。
盡管是夫夫情感節(jié)目,對于他們這些不太紅的藝人也是有蹭鏡頭的想法的,能跟曲安瀾打好關系最好。因此除了坐在一旁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柳子晉,其他三人都挨個上來敬了酒。
白蘭地本就容易醉,曲安瀾自身酒量也不太好。云祁見他隱隱有醉的趨勢,后面幾杯順手幫他擋了下來。
夜的直播暫停,房間內(nèi)的攝像頭也關閉,直到第二天七點才打開。
再次回到房間時,窗外明月高懸,白潤皎潔的月光絲絲縷縷灑進房間,瑩亮清澈。云祁沒有開燈,徑直走到窗前,透過木質窗沿仰頭看天空。
許久沒有見過這么多的星星了。
夜星點綴暗色天幕,被月光鍍上一層瑩白輝光。
身后腳步聲踩在木地板上吱呀作響,在云祁身側停下。
云祁沒有回頭,余光瞥到曲安瀾斜倚在身旁的木墻上,順著他的目光去看天空。
“我記得匯演那一,星星也是這么亮。”
寂靜幾秒后,先開口的是曲安瀾。
云祁心下微訝,聞到縈繞身側的酒氣時又了然。
曲安瀾很少主動提起以前,看來那幾杯酒的確是起了些效果。
他輕輕嗯了一聲,察覺到曲安瀾看過來的視線,卻并未將目光從天幕移開,靜靜地開口。
“高二那年,你為什么要轉走?”
難得的機會,他第一次提起這個問題。
曲安瀾沉默一秒,并未正面回答,反而問起:“其他同學是怎么說的?”
“他們說你會來我們學校是因為中考后的那個暑假跟你爸吵架賭氣,所以高二時候氣消了,還是聽你爸的回了更適合你的地方。”
曲安瀾沒點頭也沒搖頭:“說對了一半。”
“哪一半不對?”
“沒消氣?”曲安瀾笑了笑,語氣很隨意。
云祁知道他在敷衍,面無表情地換了一個問題:“為什么走之前不告訴我?我們當時也算是朋友吧。”
“我居然是從你們班人嘴里才知道你走了。”
“當時轉學我爸催得很急,我跟他吵了一架,他收了我的所有通訊設備,不讓我跟外界聯(lián)系。”
這是曲安瀾第一次跟他談起那件事。
“他通知了我們班主任,所以我們班人才知道的。”
云祁沒作聲。
的確,按照當時的情形來看,確實很著急。前一曲安瀾和他自習逃課出去玩,當就聯(lián)系不上了,第二天才從別人口中知道他轉走的消息。
“怎么,你干了什么事至于你爸這么火急火燎的?違法還是亂紀?”
曲安瀾的回答倒是言簡意賅:“他有病。”
似乎確實沒法否認。
曲安瀾再次開口,眉頭蹙起,眸色暗沉:“從我小時候他就唯我獨尊,什么都要按照他說的來,去一高已經(jīng)是我反抗的結果了。”
他頓了頓,“他大概是覺得我在那所學校認識了不該認識的人,脫離了他的控制,所以急著矯正我的人生路。”
“誰?”
云祁終于回過頭,和曲安瀾四目相對,心中莫名緊張起來。
曲安瀾眼神因為酒精顯得幾分茫然,擰眉思索了幾秒,卻無端提起了另一個話題:“你知道嗎,如果沒遇見你,我現(xiàn)在會跟某個企業(yè)家的女兒結婚。按照他的規(guī)劃,過他想讓我過的生活。”
“你是個意外,云祁。”
云祁屏住了呼吸,他想他知道這個不該認識的人是誰了。
他定了定神,沉聲開口:“我那時候跟你只能算得上是朋友,再次遇見是幾年后的事情,你爸難道那個時候就能預料我們會偶遇然后結婚?說什么脫離控制,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我問過你想上什么大學。”曲安瀾打斷他,黑眸對上云祁的眼睛,“我想上和你一樣的大學,他知道了,并不允許。”
出乎意料的坦誠。
云祁忍不住想樂:“你想說你是因為我才會轉走?那現(xiàn)在結婚怎么不見你爸出來反對,上大學要制止,結婚卻可以?”
“他不知道你是誰。”曲安瀾垂眸,“他老了,記性不好,見過了太多人。而且我沒有告訴過他你的名字。婚禮那天你也見到了,他只露個面就匆匆走了,恐怕連我在哪都沒看清吧。”
“我跟你結婚,我的老丈人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云祁平靜地重復了一句。
曲安瀾蹙眉:“只是為了避免麻煩。”
云祁氣極反笑,反問:“我是你的麻煩?”
“你不是。”曲安瀾很快反駁,嘆了口氣,“我不應該跟你說這些。”
“那我們之間能說什么?對你來說我算什么,你一聲不吭地走,一聲不吭地回來,憑什么我要被動接受你安排的一切,你說你討厭你爸控制欲強,你跟你爸有什么區(qū)別?”
無名火起,云祁咬緊牙關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
看來這幾天他的火氣真的很大,動不動就能和曲安瀾吵起來。
這句似乎是戳到了曲安瀾的痛點,他忽然冷下臉來,聲音壓得極低,眸中隱隱透著怒意:“別把我跟他相提并論,我難道沒有給你想要的嗎?”
云祁挑眉瞪他:“我想要什么?”
“你今天獲得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名利,待遇,財產(chǎn),你陪酒一輩子能掙到這些嗎?”
曲安瀾也惱,語氣咄咄逼人:“你還有什么不滿足的,老實待在我身邊有什么不好的!”
曲安瀾果然是這么想他的。
為了錢和利益,才同意了跟他的婚姻。云祁忽然沒了跟他爭辯的欲望,語氣平淡。
“我不要這種沒有愛的婚姻。”
“我們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沒有愛。”
曲安瀾聲音很冷,帶著煩躁的怒意。
終于從他嘴里聽到這句話,云祁竟恍惚間有種如釋重負之感。他忽然笑起來:“終于聽到你親口說這句話了。”
“不然呢,你又愛我嗎?如果當初我不承諾給你這些,你會同意跟我結婚嗎?”
不知是酒精作祟,還是別的情緒涌上,曲安瀾此時也一改往日的冷靜,白皙的臉也因為慍怒染上紅,桃花眼目光凌厲地質問云祁。
他倒質問上了,簡直可笑。
云祁看著他。
很無賴的人,居然試圖拉他下水共沉淪。
明明高高在上不給回應的人是曲安瀾,偏偏擺出一副有苦衷的受害者的樣子給他看。
失望太多次,云祁已經(jīng)不想替自己辯解什么了,反倒是云淡風輕地笑起來順著他的話說:“想應付商業(yè)聯(lián)姻的人是你,你找我來開條件,我們只是交易。”
“交易”二字卻像是刺激到曲安瀾的神經(jīng),他忽然上前拽住云祁的衣領,閉著眼狠狠吻上來。
霧凇香和酒氣交疊縈繞鼻尖,突如其來的發(fā)展,云祁腦中空白了一瞬,唯一浮現(xiàn)的想法是看來曲安瀾酒量真的不怎么好。
曲安瀾太過用力,牙齒撞上云祁的下唇,云祁表情因為疼痛有一瞬扭曲,隨后也不甘示弱地扣住面前人的脖頸把他壓在窗戶玻璃上。
鐵銹味在口中彌漫,云祁知道他的嘴唇這次應該又破了。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夫夫情感綜藝(八)
面前人緊閉的雙睫微顫, 指節(jié)緊緊攥著云祁的衣領,面頰因為缺氧和酒精泛起紅暈。
感受到曲安瀾呼吸的急促, 云祁手撐在他身后的墻上向后退一步結束了這個吻。
下一秒,曲安瀾卻睜開眼,反手拽住他的手腕往床邊扯。
曲安瀾平常力氣不小,但多半是喝了酒又被親得缺氧的緣故,拽著云祁的手都失了幾分力道。綿軟無力,只要云祁想,隨時都可以掙開。
但云祁只是順從地看著他耍酒瘋, 淡淡地提醒了一句:“這是在錄節(jié)目。”
曲安瀾頭也不回:“攝像頭不是已經(jīng)關了嗎?”
云祁笑出聲, 看來幾杯酒的勁的確挺大。
曲安瀾把他摁在床上時,云祁才注意到床墊用的也是很普通的棕櫚床墊,硬得跟石頭一樣, 明天一覺恐怕是腰酸背疼。
他看著跨坐在他身上解衣服的曲安瀾, 動作之急躁很難讓人跟平時的他聯(lián)想在一起。
曲安瀾似乎在生氣。
“你有什么好生氣的?”
意識到這點后, 云祁實在覺得荒謬可笑。他手肘撐起半邊身子,抬起另一只手箍住曲安瀾動作的手腕, 挑起眉反問。
“被你限制自由的是我,被你當玩具的是我,當年被一聲不吭丟下的人也是我,曲安瀾, 你有什么資格生氣?”
曲安瀾動作怔了一瞬, 隨即沉默著抿緊唇用力想甩開云祁的手。
無傷大雅的反抗, 云祁順勢起身, 一瞬間跟曲安瀾交換了位置,按住曲安瀾的肩膀把他壓在床上。
兩人之間的距離又一次被拉近,云祁垂眸看著身下人, 情緒激動輕微顫動的唇,茫然失焦卻依舊瞪大的黑眸。
云祁看不懂那雙眼睛里起伏的情緒,但現(xiàn)在他覺得那其實也并不太重要。
反正曲安瀾從來什么都不肯告訴他。
他抬手覆上身下人的眼,湊到他耳邊輕聲呢喃。
“節(jié)目結束之后,我會跟你離婚。”
“你可以試試。”
縱使被牢牢壓制,眼睛也無法視物,曲安瀾的語氣依舊強勢,簡單幾個字卻相當有壓迫感。
云祁知道此時跟他說再多也無濟于事,正好他現(xiàn)在也頗有火氣,反手把曲安瀾的衣服扯下來。
溫熱的指尖在身下人皮膚上撫過,引起一陣戰(zhàn)栗,云祁低笑。
“建議你明天穿高領。”
云層悄然移開,原本被遮掩的月光終于得以透過窗子,于半拉窗簾的空隙處映在地板,繪出小片皎潔。
云祁坐在床邊,靜靜地抬頭盯著窗外。月光移到床邊時,他回過頭看了眼已經(jīng)睡著的枕邊人。
明明只有曲安瀾喝了酒,卻好像連他也醉了。難以傾泄的煩躁和積聚已久的委屈一時主宰了他的大腦,現(xiàn)在看起來,做的有點狠了。
曲安瀾裸露在外的皮膚幾乎都被烙上星星點點的紅痕,嘴唇也被云祁報復般地咬破,明天錄節(jié)目恐怕要被重點關注了。
曲安瀾放在床頭柜的手機屏忽而亮了一下,云祁不經(jīng)意地掃了一眼,卻看到是備注為“曲肖平”的人發(fā)來的信息 。
給自己爸爸備注全名?
云祁沒有窺探他人隱私的習慣,思緒也是一轉而過,來不及收回的目光卻被信息的內(nèi)容吸引了注意。
【這兩天抽時間來家里一趟,關于你那個小白臉,我要和你談談】
云祁眨眨眼,意識到那句“小白臉”是在說自己,隨后信息又是一閃。
【看來高中時給你的教訓還不夠深刻】
光是看著就讓人窒息的命令語氣,云祁大概解了曲安瀾那種不容質疑的控制欲是從哪繼承來的了。
不過,高中……
云祁蹙起眉,拿起自己的手機翻了翻,備忘錄里找到了前幾日問許清荷要來的曲肖平聯(lián)系方式。
他有一種預感,如果去找曲肖平聊聊,大概能弄清楚什么。
云祁收起手機,輕手輕腳地出了臥室。
他現(xiàn)在并不怎么困,甚至有些失眠,與其在臥室里耗著,不如到外面走走打發(fā)時間。
三樓只有他們這一間臥房,因此走廊大得很空曠。盡頭的巨大落地窗給熄了燈的走廊帶來些許光亮。
云祁在盡頭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盯著外面的景色出神。
說實在的,他現(xiàn)在的心情不怎么平靜。
他知道他必須要盡快和曲安瀾結束這種畸形的婚姻關系,大不了之后掙的錢都攢起來付違約金,好日子過慣了也該吃點苦了。
只是心里總是有些不舍。
不至于無法忍受,但也絲毫不能忽視。密密麻麻隱藏在心臟深處,如同蝕骨之蛆,寄生其中。
他今年二十七歲,十五歲認識了曲安瀾,十六歲和他忽然分別,此后的日子里偶爾會回想起他,直到兩人再度遇見。
他們真正在一起的時間并不多,但曲安瀾的存在的的確確占據(jù)了他的大半生命。
把自己的青春交付在在一個不愛自己的人身上,大概是挺可悲的。
“我們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沒有愛。”
曲安瀾冰冷的聲音再度回響在耳邊,云祁自嘲地扯動嘴角。
他承認自己好面子,也從來沒對曲安瀾承認過自己的感情。
但任何人面對一個始終對自己沒有感情的人,都不可能坦然自信地剖白心中情意。
總要給自己留點尊嚴。
“我愛你”這種話,只有說給心意相通的人才有份量。
“云祁哥?”
他過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后響起的腳步聲。直到低聲的呼喊叫著他的名字,云祁才一激靈回過頭。
穿著棕色睡衣的盛陽秋站在他身后,微微彎著腰小心翼翼地跟他搭話。
云祁抬頭確認了一下這是三樓,奇怪道:“你怎么在這?”
“我睡不著,就想著在房子里隨便走走,之前參觀的時候記得三樓有個大落地窗采光不錯,所以……”
云祁心領神會地點點頭,朝旁邊挪了挪給盛陽秋讓出一個位置。
盛陽秋乖乖在他身旁坐下,正欲和云祁搭話,卻看見云祁嘴角的傷口。
“云祁哥,你的嘴……”
云祁下意識用手指遮了遮,隨后又意識到他和曲安瀾名義上畢竟還是伴侶,做這些事也沒什么不能講的,佯裝自然坦蕩地對盛陽秋笑笑。
“你知道的,當時有點著急。”
盛陽秋立馬心領神會,連連點頭,摸了摸鼻子思來想去,最后擠出一句稱贊:“你們感情真好。”
云祁的笑僵了僵。真會夸,感情好的話就不來這個節(jié)目了。
自己都想不明白的事,云祁也不想跟他聊這些,沒話找話,把話題扯到喬何光身上。
“何光知道你出來了嗎?”
聞言,盛陽秋原本明亮的眸子暗了暗,苦笑著搖頭:“他一早就睡了,恐怕我就是半夜失蹤了他也不知道。”
這話倒是引得云祁有些好奇,他斟酌著用詞開口。
“你們兩個之間是有什么矛盾嗎,昨天我看你們也幾乎沒什么交流。”
看著盛陽秋猶豫的神情,云祁又補充道:“抱歉,要是覺得不想說就當我沒問。”
盛陽秋搖搖頭:“沒什么不能說的。”他輕輕嘆了口氣,秀氣的臉上凝起愁容。
“我只是覺得,何光心里可能從來沒有我。”
壞了,云祁原本只是隨口一問,現(xiàn)在好像反倒是戳中他自己了。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不會讓他如愿
月光下, 青年清秀的臉蒙上一層哀戚。
盛陽秋像是終于找到了一個傾訴對象,不等云祁附和就把一腔情緒傾泄而出。
“我認識何光很久了, 從第一次搭戲開始,我就知道他是那種愛玩的人。”盛陽秋收攏肩膀環(huán)抱著膝蓋,眉眼間露出的無助頗讓人心疼。
“我和他談戀愛的時候真的很努力地在對他好,希望他可以為我浪子回頭,甚至主動跟他求婚。他答應我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終于等到這一天了,但是……”
后面的話盛陽秋不說云祁也明白。他也看到過幾次熱榜上的娛樂新聞,兩人結婚后喬何光依然改變不了玩得花的秉性, 多次被狗仔拍下和不同人行跡親密進出夜店等場所, 在網(wǎng)上也曾引發(fā)過不少討論。
“這次節(jié)目組來找我的時候我原本沒報希望,但何光居然破天荒地同意了,他之前從來不愿意和我一起上各種綜藝, 我以為他會不會也是想挽回什么。”
根據(jù)上節(jié)目以來喬何光的表現(xiàn)來看, 多半并沒有。
雖然節(jié)目環(huán)節(jié)進行得不多, 但云祁幾乎沒有看到過喬何光主動來和盛陽秋搭話的場景,連飯時他都沒和盛陽秋坐在一起, 而是選擇了更不熟悉的柳子晉那邊。
云祁知道自己這時候應該安慰兩句體現(xiàn)一下人文關懷,但盛陽秋和他此刻半斤八兩,實在是不知該從何安慰起。
盛陽秋注意到云祁的沉默,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說的多了, 歉意地笑了笑:“對不起云祁哥, 只有我在這兒自說自話。”
“噢, 沒事, 反正上睡不著。”
盛陽秋又語露艷羨:“雖然大家都是婚姻有問題才來參加的這個節(jié)目,但我覺得你和曲老師之間的關系比我們好多了。”
“下次不要覺得了。”
云祁嘴角微微抽搐,真沒想到他和曲安瀾居然也能被夸感情好, 還是被同一個人夸了兩次。
盛陽秋看人的眼光確實不太行。
沒想到盛陽秋反而露出驚訝的表情:“為什么,你們看起來明明很般配,我以為你們只是近期吵架賭氣了。”
“很多事情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簡單的。”云祁嘆了口氣,“如果不是喬何光那些緋聞被拍到,大家也會覺得你們兩個很般配。”
“不是那樣的。”
盛陽秋搖了搖頭,眸色認真得不像在客套:“可能是旁觀者清,但每次曲老師站在你身邊的時候,他的狀態(tài)和在我們面前完全不一樣。”
“曲老師雖然對我們都很平和友好,但我能感覺出來那是隔著距離的。但在你身邊就像是在很信任的人面前完全卸下防備似的,個人都顯得更真實了。”
云祁怔住,很難把盛陽秋描述中的人跟曲安瀾聯(lián)系在一起。
曲安瀾在他面前真實?他倒是知道曲安瀾瞞著他挺多事的。
眼見云祁擺明了不相信,盛陽秋又提醒道:“你看,上吃飯時,曲老師完全能記得你喜歡和不喜歡的口味,你們結婚也沒多久吧,但是他卻記得很清楚,如果心里不在意的話我覺得真的很難做到。”
云祁下意識想辯解,卻發(fā)現(xiàn)的確如此,當時就連他自己都頗為驚訝,他本以為曲安瀾頂多會記不住隨便敷衍一下。
“記住這些沒什么難的,更何況節(jié)目對他來說也只是維持人設。”
云祁沉默片刻,搖搖頭反駁。
“你也知道我們倆在網(wǎng)上的人設,他對外一直表現(xiàn)出的就是縱容我無取鬧的形象,做戲而已。”
盛陽秋皺起眉,似乎對云祁這番解釋相當不滿意,但顧念到畢竟兩人也沒認識多久,猶豫一番還是什么都沒有說。
空氣寂靜了片刻,兩人對著沉默了一會兒,盛陽秋看了眼腕表站起身:“謝謝云祁哥陪我聊天,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
云祁沖他點點頭,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拐角,索性也站起來回了房間。
站在房門口時,他忽然停住了腳步。
此刻他真真切切在回屋和去樓下沙發(fā)睡之間糾結起來。
按說剛剛放了節(jié)目結束就離婚的狠話,現(xiàn)在應該睡沙發(fā)表明態(tài)度。
但是那樣他又很像個睡完就跑不負責任的渣男。
沒等他糾結好,門就被拉開了。一手握住門把的他忽然一下失去重心,眼睜睜看著自己往前倒去。
鎖骨撞上面前人骨節(jié)分明的肩膀關節(jié),疼得云祁齜牙咧嘴。
曲安瀾伸手扶住他的肩膀,這才沒讓云祁繼續(xù)往前栽。云祁順勢站直身子揉揉鎖骨被撞的那塊皮膚,看著眼前的人。
曲安瀾沒穿上衣,艷紅的痕跡從脖頸順著向下遍布,腰間還有指尖留下的印記。云祁臉微微發(fā)熱,強迫自己目光向上移。
他當時心情也很不爽,沒收住力。
曲安瀾掀起眼皮看他,眼尾帶著剛睡醒的朦朧,睡了會兒醒了酒,聲音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正好,省得我再出去找你了。”
“你什么時候醒的?”
云祁用胳膊擋掉曲安瀾扶在他肩膀上的手,讓自己的表情顯得冷淡。
曲安瀾腿還是沒什么力氣,向后退了兩步屈腿靠在墻上,以一個仰視的姿態(tài)看著他。
“聽到外面有聲音,就醒了。”
平日里很少以這個角度看曲安瀾,疲倦半抬的眼皮透著幾分慵懶的性感,云祁原本盯著他的臉愣神,卻被這句話拽回智。
他聽到自己和盛陽秋的對話了?
雖然兩個人本來也沒說什么實質性的內(nèi)容,但被這么直接點出來,云祁莫名有幾分心虛。
尤其是想到盛陽秋跟他說曲安瀾在意他這句話,要是被本尊聽到了云祁會有種怪異的羞恥感,像是盛陽秋為了安慰他扯的謊。
云祁的表情變來變?nèi)ィ矠懩蛔髀暤乜粗硌葑兡槪瑳]了耐心靜靜開口道。
“別想了,剛聽見一點就沒聲音了,具體內(nèi)容也沒聽到,你就回來了。”
太好了。
云祁由衷松了一口氣。
隨后意識到自己這個狀態(tài)真的很像出軌的丈夫背著伴侶在外面和別人商量不愿意被聽到的陰謀。
按照往常,以曲安瀾的性格一定不會就這么輕易地放他敷衍過去,怎么也得背后派人把他半夜約的人調查出來。
而在此時屋子里總共六個人范圍再次縮小的情況下,曲安瀾反倒神色平靜。見云祁不吭聲,也只是站起身朝床邊走回去。
云祁摸了摸鼻子,也跟著朝那邊走過去。
剛剛沒感覺到,兩個人并排躺下的時候肩膀幾乎貼到了一起,云祁能清楚地感覺到身側傳來的溫度。
他想翻個身背對著曲安瀾,又悲痛地發(fā)現(xiàn)那樣被子的寬度就不夠了。
給這么窄的床就算了,還真給配套的被子啊,兒童床品低價銷售被節(jié)目組買到了吧。
沒了辦法,云祁又只能平躺著面朝天花板緊緊閉上眼睛,好在一番折騰后終于是累了,順利地不再失眠。
聽到身邊人的呼吸逐漸平穩(wěn),曲安瀾緩緩睜開了眼。
他微微偏過頭,目光落在云祁毫無防備的側臉。
剛剛醒過來發(fā)現(xiàn)身邊沒有人時,即使不愿承認,曲安瀾也意識到自己真切地感到一瞬的恐慌。
大概是云祁先前說的狠話前所未有的堅定,他下意識以為云祁真的打算為了離婚直接退出這個節(jié)目。
直到拉開門再次看到云祁的那一刻,驚慌到?jīng)]有駐足之處的心臟才終于安穩(wěn)下來。
曲安瀾深深地看了云祁一眼,閉上眼睛。
他不會讓云祁如愿的。
絕不。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夫夫情感綜藝(九)你想跟……
晨間的風攜著寒冷的泥土氣息, 呼吸間于鼻尖留下冰涼的觸感。
天色亮了大半,尚未完全褪去綠色的草坪, 草葉上仍殘留著昨夜的露珠,被風輕拂滾落在地,消失在松軟的土壤之中。
從節(jié)目組的小巴下來,被寒涼的空氣撞了滿懷。云祁三兩步跳下巴士臺階,呼出一口熱氣,裹緊了脖間的圍巾。在指定的地方站好后,他雙手環(huán)抱著手臂摩擦幾下象征性地取暖。
曲安瀾跟在他身后, 站在他身旁半米處位置。他倒是按照云祁所說, 穿上了高領毛衣,還罕見地圍上了一條淺灰色圍巾。
云祁回頭看他一眼,在心里滿意地點點頭。
嗯, 脖子裹得挺嚴實的, 奇怪的痕跡一點沒露出來。
“因為露營地離小屋距離較遠, 趕路所需,辛苦大家早起了。”
主持人笑著和大家寒暄兩句, 很快進入正題介紹起今天的內(nèi)容。
“今天是我們的‘一日露營’環(huán)節(jié),總計一天一夜。我知道大家都是藝人,平時工作特別忙碌,所以哪怕是伴侶也會減少很多陪伴彼此的時間。”
“因此我們這個環(huán)節(jié)就是希望大家可以從日常的忙碌中抽身出來, 在大自然輕松寧靜的氛圍中與自己的伴侶完成這一天一夜的露營活動, 通過共同搭建帳篷, 準備料, 安排時間來讓各位重新感受彼此的關系。”
“在此期間,大家需要在我們的露營地里自己烹飪食材,搭建帳篷, 除了節(jié)目組規(guī)定的游戲時間外,剩下的時間都交給各位自己支配。”
“這次選定的露營地風景相當不錯,大家在完成必要工作之余,可以到附近轉轉,今九點會有煙花表演,各位可以自行前往觀看。”
誠如她所言,露營地的選址位于林入口處不遠,高大的常青喬木聳立,附近還有一處人工湖,靜謐安寧,少有人煙,只能聽到風過樹林湖水波動的聲音。
“搭帳篷必須要兩個人一組嗎?”
此前一直未發(fā)話的柳子晉忽然開口,聲音輕得像是飄散在空氣中。他看起來沒什么精神的樣子,倒是比半夜沒睡的云祁顯得更憔悴幾分。
主持人面帶微笑地回答道:“原則上是需要我們的夫夫兩兩一組,但如果嘉賓愿意的話,也可以選擇自己一組。”
柳子晉點點頭:“我自己一組。”隨后便雙手抱胸不再開口。
他身旁的卓任驚訝地看了他一眼,見柳子晉無動于衷目視前方的樣子,露出一瞬不爽的表情,但顧念到攝像機還在拍攝,又很快遮掩過去露出一個隨和的笑,跟著說道。
“那我也自己一組吧。”
【怎么突然要分開啊,他們昨上吵架了?】
【柳子晉感覺事事兒的,不知道在搞什么】
【好好奇啊,要是上也能直播就好了嘿嘿】
云祁朝那邊瞥了一眼,回頭飛快打量站在身邊的曲安瀾。好機會,剛好借機和曲安瀾拉開距離,隨即也想舉手示意自己一組。
只是還未動作,就被曲安瀾“嘶”得一聲低低的吃痛音打斷。
他錯愕地回頭魚,看到曲安瀾垂眸蹙緊眉,手在腰間用力揉了幾下。
“腰疼?”
云祁回想起曲安瀾的確是腰不太好,再加上昨梆硬的床,沒忍住還是關心出聲。
“嗯。”曲安瀾沒看他,只是微微頷首,低聲道:“一點疼,不太使得上力,可能是昨的姿勢影響了。”
云祁怔了一下,回想起昨,有些尷尬地移開了視線。
這么說罪魁禍首他算是有一半功勞,心里驀地愧疚起來。算了,跟他一組就一組吧,反正曲安瀾也不擅長這種動手的工作,丟他自己一個人云祁更覺得良心上過不去了。
云祁沒注意的身后,曲安瀾嘴角微揚,露出一個轉瞬即逝的笑。
“好的,那各位分組沒有異議的話,就按照我們昨餐時每組的得分,來分別上來挑選露營用品吧。”
主持人拍拍手,把眾人的注意力拉回來,向側邊退開幾步給他們展示節(jié)目組準備好的露營用具。
明顯能看出檔次高低的幾頂帳篷,以及可折疊桌椅,燒烤架等一系列設備,倒是準備得相當齊全。
“我不太懂這些,你去挑就好。”
云祁本欲轉身詢問曲安瀾,身旁的人卻先一步察覺出他想問什么,揚起下巴朝那邊示意云祁自己去就行。
話雖這么說,云祁自己也并不是相當了解這些東西,只是小的時候學校露營跟著學過怎么扎帳篷。他大步上前,打量一番那些設備,撓撓頭看向一邊含笑的主持人。
“有什么推薦嗎?”
主持人欣然抬手,指了指最中間的帳篷:“推薦這一頂贊助商贊助的帳篷哦,防水和遮光效果都相當優(yōu)秀,搭建好以后空間很大,而且隔音效果也是很不錯的哦。”
說到隔音效果這幾個字,她還沖云祁曖昧地眨眨眼。
云祁心虛地回頭確認一眼曲安瀾的圍巾確實圍得好好的,無語地看向主持人:“帳篷要什么隔音效果啊?”
“你看,我們這里這么多人,如果上你要是聽音樂聲音開的太大影響到別人睡覺就不好了吧。”主持人狀似無辜地看著云祁,“但是如果你選了這頂帳篷,上就可以大聲聽音樂了。”
云祁跟她沉默地對視半秒,點點頭拿起那頂帳篷。
“沒錯,我就喜歡上聽音樂,安排得太到位了。”
【是我的錯覺嗎,感覺剛剛云祁的表情很微妙啊】
【特別是說到隔音的時候,真的好好笑一看就心里有事】
【上聽音樂真的好搞hhhh】
桌椅和烹飪設備云祁也都聽了主持人的建議選了,剩下的人也按照順序挑了剩下的。
“那么現(xiàn)在我們的露營環(huán)節(jié)正式開始,大家可以在露營地規(guī)定范圍內(nèi)自行尋找心儀的搭建敞篷的場地,有什么困難可以向我們節(jié)目組求助,希望各位一切順利。”
云祁背著大包小包,看向曲安瀾。
“在哪搭?”
曲安瀾抬眼四處望了望,目光落在前方的人工湖:“湖邊怎么樣?安靜一些,釣魚什么的也方便。”
云祁點點頭,看了眼手里提著的各種設備,欲言又止之時,曲安瀾的手攥成拳在后腰間輕輕錘了兩下,回頭看著云祁:“我?guī)湍隳命c吧。”
云祁心虛地移開視線:“……不用,我能提動。”
多背點就多背點吧,誰讓他昨沒收住力。
曲安瀾輕笑一聲,還是從他手里分擔了一些重量。
【感覺云祁被拿捏得死死的是我的錯覺嗎】
【曲總好像故意的,不確定再看看】
【居然覺得有點甜,我一定是瘋了】
湖邊的確比剛才那片地方更顯安靜,隨著時間流逝逐漸燦爛的日光平鋪在寧靜的湖面,風輕輕拂過,湖面像是碎成了多片金橙色的明鏡,帶起一陣波光粼粼。
云祁把身上背的大包小包三兩下卸下來丟在草地上,從里面扒拉出把折疊的釣魚小凳,抓住凳腿拋向曲安瀾:“你歇著吧,我來。”
曲安瀾抬手穩(wěn)穩(wěn)地接住,掃了眼那堆東西:“你會搭嗎?”
“應該會吧。”
話是這么說,云祁已經(jīng)做好了一會兒看視頻現(xiàn)學的準備了。
遍布碎石的湖邊地面很適合搭帳篷,云祁按照久遠的記憶,鋪好地面墊豎起帳篷支柱,拿露營錘把地釘固定好,期間還被各式各樣亂七八糟的固定繩困住了一小會兒。
好在雖然耗費時間久,終于是還算體面地把帳篷搭建起來了。
雖然天氣已然很冷,一番忙碌之下云祁額頭還是沁出了密密的汗珠。他脫下干活用的露營手套,手指撥了撥額前汗?jié)竦念^發(fā),起身準備招呼曲安瀾過來看看成果。
攝像機和直播顯示屏就擺在曲安瀾坐的位置不遠處,云祁走過去,還沒俯下身喊他,就看到直播畫面里大大的彈幕飄過去。
【曲總睡著了!別喊他了!】
睡著了?
云祁側過身看了眼,還真是。也不知道曲安瀾是怎么窩在那么小的一個釣魚凳子上睡得下去的。
陽光穿過綠葉的縫隙,條狀的光斑星星點點落在他面龐。云祁向來知道曲安瀾的睫毛很長,閉上眼時更甚,細細密密在眼瞼處投下陰影。
挺好看的。
云祁搖搖頭直起身,既然睡著了就算了。曲安瀾卻忽然有所感知般地睜開眼,眼里還帶著困倦的茫然。
“結束了?”
云祁點點頭,回頭朝帳篷的方向努努嘴:“喏,我感覺還不錯。”曲安瀾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眉宇間有些訝然:“你自己搭的?”
“當然了。你都睡著了,誰能幫我啊。”沒想到曲安瀾第一句不是夸贊而是質疑,云祁垮下臉,語氣也不爽起來。
“抱歉,我只是有些驚訝。”意識到自己似乎說的不對,曲安瀾笑了笑,“搭得很好,很厲害。”
曲安瀾站起身,動作頓了頓,伸手去扯脖間的圍巾。
睡覺的時候就覺得勒脖子,起來更是感覺熱,他本來也不愛戴這東西,索性取下來算了。
云祁本來還沒反應過來,盯著曲安瀾的動作愣神。直到纏在脖子上的遮擋完全解除,星星點點的痕跡就這么暴露在陽光下。
云祁的眼皮重重地一跳。
他下意識想制止,余光瞥到屏幕上忽然密集的彈幕時,才感覺已經(jīng)了。
【!!!!脖子上是什么!!!】
【草莓,絕對是草莓!!】
【怪不得上不讓直播,玩得這么歡啊,這么多草莓】
【啊啊啊啊為什么是曲總脖子上有草莓,這對嗎???】
【說了多少次云祁才是上面的】
【我說云祁為什么嘴破了,我就說!!】
【錄綜藝也這么激情的嗎啊啊啊啊】
【誰家夫夫婚姻不合錄個節(jié)目上也要深入交流啊,真的開始懷疑這是他們的小情趣了】
【感覺微博又要炸了,不開玩笑】
曲安瀾背對著屏幕,對此刻的混亂情形一無所知,看著云祁心如死灰的表情,有些奇怪地揚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傻了?”
云祁一把抓住他的手,另一手抓住曲安瀾的圍巾遞到他面前,表情十分鄭重:“圍巾還是圍上吧。”
曲安瀾頓了兩秒,回頭看了眼直播屏幕,心下了然,神色坦然地對云祁笑了笑。
“但是我覺得很熱。”
“現(xiàn)在個位數(shù)溫度也沒那么熱吧?”
“不啊,我覺得挺熱的。”曲安瀾聳聳肩,抽出手笑吟吟地把云祁遞給他的圍巾推回去,“你冷的話你戴好了。”
“……”
云祁覺得曲安瀾是故意的,他明明就看見彈幕了。
算了,反正看都看見了,再戴上顯得太欲蓋彌彰了。云祁心一橫,拿起手持DV生硬地扯出一個笑,對著鏡頭轉移話題。
“好的各位,接下來讓我們來欣賞一下我搭的帳篷哈。”
當然,這并不影響 #曲安瀾 云祁 吻痕# 的詞條飛速飚上熱搜。
帳篷搭好后,也差不多到了吃午飯的時間。
好在節(jié)目組沒有喪心病狂到讓他們連食材都野外現(xiàn)打,在攝影棚那里準備了各式各樣的菜類肉類,只需要挑選好各自烹飪就行。
云祁挑選好食材回來時,曲安瀾已經(jīng)把燒烤架支好了,桌子餐具也擺的井井有條的。
做飯方面曲安瀾比云祁擅長,他熟練地串好串放在烤架上,調火候撒上調料。云祁站在一旁看著他操作,突然開口。
“沒想到高中沒吃上的燒烤,現(xiàn)在居然吃到了。”
曲安瀾的動作頓了頓,把調料放回桌面的手一抖,調料瓶在桌子上滾了一圈差點掉下去,還好云祁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把它放回原位。
高中那次文藝匯演后不久,兩人逐漸熟悉起來,云祁也成了曲安瀾在這所學校里唯一稱得上朋友的存在。偶然知道曲安瀾很擅長燒烤這件事后,云祁一直嚷嚷著要約個時間讓曲安瀾給他烤串吃。
兩人特地抽出時間選了個地點約好時間,云祁還列了一長串要吃食物的清單。
然而沒過多久之后,曲安瀾就忽然一聲不吭地轉走了,那張清單被云祁揉成團塞在家里的某個角落里,歲月經(jīng)久,紙頁發(fā)黃,連黑筆留下的字跡也模糊得看不清了。
曲安瀾沒作聲,估摸著火候到了,捏起一串遞給云祁。
云祁接過來咬了一口,曲安瀾的確很擅長燒烤,肉質鮮嫩,調料的配比掌握得剛剛好。只是過了約定時間的肉串,怎么品嘗都覺得有一股掩蓋不去的霉味。
云祁笑了笑:“很好吃,但沒我高中想象的那么好。”
“想象中的,總是比現(xiàn)實好得多。”
曲安瀾神情平靜,說出來的話也是淡淡的。
是啊,他當初不也是憑著一腔不切實際的想象,才會選擇和曲安瀾結婚的嗎。如果能早預料到現(xiàn)實會變成這樣,無論如何他也不可能答應。
云祁垂下眼簾,忽然覺得口中的食物也變得難以下咽了。
【總覺得氣氛變得悲傷起來了……】
【感覺曲總說了那句話之后,云祁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這倆人之間絕對還藏著點啥吧,之間的氛圍真的好別扭】
【感覺他倆上一秒還好好的,下一秒也不知道誰說的話戳到什么地方了突然就傷感起來了】
【雖然大家都在感傷但我想說曲安瀾烤得好好吃的樣子,好想嘗嘗】
【哪來的大饞丫頭叉出去,破壞氣氛!】
“哈嘍哈嘍?”
忽然插進來的聲音打斷了云祁的思緒,他和曲安瀾同步地抬頭看向聲源處,不遠處盛陽秋一手拘謹?shù)乇吃诒澈螅硪皇譀_他們晃了晃打招呼,臉上帶著幾分局促的笑。
“陽秋,你怎么過來了?”
云祁愣了一秒,把手中的木簽丟進垃圾桶里,示意盛陽秋過來。
“我想來看看你們這個燒烤架是怎么用的,我和何光不太懂這些。”
盛陽秋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憋得臉頰通紅,食指局促地屈起在臉側蹭了蹭。
“呃……這個我也不太會。”
云祁回頭看了看低頭繼續(xù)手上動作的曲安瀾,撓了撓頭:“曲安瀾會,讓他教你吧。”
“啊,可以嗎?”
盛陽秋感激地點點頭,順著云祁的視線看向在燒烤架邊的人。
曲安瀾沒作聲,頭也不抬地喊云祁:“給我拿兩個袋子。”
云祁不明所以,但還是從一旁的桌子掛鉤上扯下兩個一次性塑料袋遞給曲安瀾。
曲安瀾抽了兩張紙巾墊在手上,把在燒烤架上排好的烤串抓起大半塞進塑料袋,兩個袋子都差不多塞滿之后才抬起頭,掀起眼皮面無表情地對盛陽秋揚了揚手。
“這些夠你們吃了吧?”
盛陽秋原本還在愣神,見曲安瀾終于看自己時才如夢初醒地向前跨了兩步,雙手誠惶誠恐地接過袋子,連聲道謝。
“夠了夠了,謝謝曲老師。”
他掂了掂手里沉甸甸的份量,看向曲安瀾面前幾乎全空的烤架,小心翼翼地問:“那你們怎么辦?”
“這不用你操心,我再烤就是了。”
曲安瀾似乎懶得再跟他多費口舌,復又低下頭去串簽子。
盛陽秋很識趣,見狀忙不迭對云祁也道了謝,拎著袋子快步跑遠,生怕自己再多待一會兒曲安瀾就不高興了。
云祁全程傻眼地看著事態(tài)發(fā)展,直到盛陽秋的背影都跑沒影了,才看向曲安瀾。
“你教他也就幾分鐘的事吧,都給他了咱不還得多等一會兒嗎?”
曲安瀾抬眸看他,聲音靜靜:“我不想讓他在這待著,幾分鐘也不行。”
看云祁還是沒反應過來的樣子,他蹙起眉,語氣不善地反問道:“怎么,你想跟他多待一會兒?”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夫夫情感綜藝(十)
這跟他有什么關系, 他全程都沒說幾句話。云祁無奈地雙手舉起做投降狀:“我可沒說過這話。”
曲安瀾瞥了他一眼,輕哼一聲, 聽不出情緒。
【是吃醋吧?】
【絕對是的吧,是吃醋了!】
【會吃醋的曲總好可愛,嘿嘿嘿】
云祁余光瞥見屏幕上鋪天蓋地刷屏的彈幕,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一下。
曲安瀾會吃醋?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轉瞬即逝,又被他很快否定掉。
只是同以往那般詭異的控制欲罷了,怎么可能呢。
一時間沒有人再說話,現(xiàn)場陷入了沉默, 好在午飯時間馬上也要過去了, 兩人很快把剩下的食材解決掉。
照常來說這個時間是應該午睡的,但云祁出奇地不怎么困,跟曲安瀾打了個招呼之后打算在這附近閑逛看看。
據(jù)節(jié)目組所說, 這里應該是專用露營場所, 只不過因為節(jié)目拍攝這兩天暫時清場, 因此云祁一路上也沒有碰到什么人。
這里沒有攝像機,云祁感覺難得的輕松。越往深處走去, 樹木掩映重重疊疊,林間裹挾著泥土和草葉的空氣清新得被不得了,在冬季少有這樣的感受。
雖然風景不錯,看久了也有點膩。云祁回憶起節(jié)目組說過今會有煙花表演, 位置大概是在露營地附近的一片廣場上, 不如趁這個時間去先看看情況。
云祁正欲轉身, 卻忽然聽到背后的樹木后不遠處隱約傳來人聲。
里面有人嗎?
云祁驚訝地回頭, 朝聲源處的方位探了探頭。既然清場了不大可能是游客,應該是節(jié)目組的人。
但是誰大老遠跑到樹林里來?
好奇心短暫地占據(jù)了上風,云祁放輕腳步朝那邊靠過去。離得越近聲音越清晰, 聽起來并不只有一個人。
云祁在一人粗的喬木后停下,終于看清了那邊的情況。
卓任和柳子晉,他們站在樹林中央的一片空地上,正在爭執(zhí)什么。
之所以說是爭執(zhí),是因為兩人之間的氛圍看上去相當劍拔弩張。
卓任背靠著樹,雙手環(huán)臂抱在胸前,眉頭擰成結,臉色相當不好看。他對面的柳子晉面上沒什么表情,但說話的語氣相當不客氣。
“我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有完沒完嗎?”
卓任不耐煩地嚷嚷了一句,面色鐵青。
柳子晉不為所動,冷笑一聲反唇相譏:“到底是我沒完還是你沒完?你這種語氣,好像和那些年輕藝人勾搭的人是我一樣。”
卓任像是被戳到了痛點,臉色愈加難看,說的話也難聽起來:“什么叫勾搭,柳子晉你會不會說話?我說過多少次了那是拍戲必須的合作,你自己也當過演員你不懂嗎?”
“必須的合作?我不知道有什么合作是需要出了劇組私下去酒店聚會的,你以為不被狗仔拍到我就不知道了嗎?”
“說了就是維持一下人脈而已,很正常的事情啊,還是你太久不演戲已經(jīng)把圈內(nèi)的規(guī)矩忘得干干凈凈了?”
柳子晉原本只是冷眼看著他氣急敗壞地狡辯,這句一出后,他個人愣在那里幾秒,隨后嘴角揚起一個嘲諷的笑:“你以為我是為什么太久不演戲?”
卓任也冷笑,眉宇間滿是不屑:“不是你自己說的想結婚后好好照顧家里嗎?難不成是我逼你的?”
柳子晉靜靜地看著他,卻說不出什么話來反駁。
是他選擇在結婚后退圈的,他和卓任還在談戀愛時,卓任名氣不如他,經(jīng)常在工作后還被安排去各種應酬。夜,卓任經(jīng)常會拉著他的手告訴他,每次應酬結束回到家里面對黑暗的屋子的孤獨。
也是從那個時候柳子晉就做好了婚后退圈的打算,他并不貪圖事業(yè)帶給他的名利,只是想讓卓任每天結束工作后回到家看到有人在等他。
為了這些,他甘愿放棄自己的事業(yè),全力去支持卓任。
曾經(jīng)他做出這個決定時,卓任滿眼欣喜地抱著他重復自己有多高興,承諾一定會給柳子晉更好的生活。
而現(xiàn)在,卓任輕蔑地指責他,說這一切也不是他逼自己做的決定。
“昨天半夜給你打電話的男孩,就是之前你深夜里去他酒店房間被記者拍到那個吧?”
柳子晉努力穩(wěn)住聲音的顫抖,淡淡道。
“是又怎么樣?我們劇組本來就住一個酒店,去他房間討論戲份而已,狗仔拍的照片是找角度借位的,還要我跟你說多少遍?”
“呵。”
柳子晉閉上眼,久久沒有睜開。太過淺薄可笑的借口,但他懶得拆穿了。
就算拆穿了又能怎么樣呢,也并不會有什么改變。
云祁原本只是打算看看里邊的人是誰,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聽到了信息量這么大的對話內(nèi)容,一時間大腦有些宕機。
怪不得今早柳子晉突然要和卓任分開,居然是因為這個。
云祁自從來到這個節(jié)目起就知道他們兩個的關系連表里不一都算不上,可謂是明眼上的不和。之前卓任相關的緋聞他也聽過一些,但因為都沒什么實質性的證據(jù),被圈內(nèi)人當成捕風捉影的笑話聽聽就過了。
照柳子晉的說辭,這種事私下應該不止發(fā)生過一次了。
聯(lián)想到昨和盛陽秋的對話,云祁莫名覺得有點好笑。他是什么情感大師嗎?昨聽完那一對的矛盾,今天又來這一對的。
畢竟是伴侶間的隱私,云祁不好再聽下去,躡手躡腳地準備離開時,卻從卓任嘴里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你以為我是曲安瀾?就算你像云祁那么作那么能惹事也會容忍你?云祁好歹還有張漂亮的臉,你有什么?就你的年紀,回去拍戲現(xiàn)在也接不著角色了,還以為自己是大明星呢?”
“……”
云祁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什么叫他能惹事?曲安瀾還容忍上他了?
難道在他們眼里他和曲安瀾是這種相處模式嗎?昨盛陽秋還苦口婆心地勸他什么曲安瀾很在意他。
曲安瀾是不是背著他偷偷花錢收買了這群演員。
這句話狠狠地刺中了柳子晉,只見他胸口劇烈地起伏了幾下,垂在身側的拳緊了又緊。最終下定決心般地抬頭看著卓任。
“我們離婚吧。”
卓任愣了愣,隨即冷笑:“就你?你現(xiàn)在連工作都沒有,離開我你連活都活不下去。”
“我有手有腳的,沒什么活不下去的。”
柳子晉聲音帶著隱忍的嘶啞,語調依舊平淡。
“哼,離就離!你以為我還能忍你多久?一天天婆婆媽媽什么都要管,要不是知道曲安瀾會來這個節(jié)目能給節(jié)目帶來熱度,我才不會跟你來這個破綜藝,煩都煩死了!”
卓任被柳子晉的態(tài)度激怒了,惡狠狠地丟下一句狠話轉身朝云祁這邊走過來。
哎哎哎,別過來啊!
電光火石間云祁四處掃視,也沒找到一個半個藏身的位置。他木然地站在原地,和從他身旁路過的卓任對上視線。
“嗨。”
躲都躲不過了,不如坦然面對。云祁做出一個從容的表情,在卓任看過來的時候若無其事地跟他打了個招呼。
卓任被他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往后彈了一大步。剛想發(fā)作,忽然意識到剛才自己的話里把云祁也給罵了,怒氣沖沖的臉立馬變得惶恐,云祁的咖位比他可大多了,更何況他背后還有曲安瀾,這要是回去告了狀……
思及此處,他立馬露出諂媚的笑跟云祁寒暄道:“云哥,好巧啊,你也來這散步?”
云祁驚奇于他的變臉速度,遲疑地點點頭:“好巧。”
卓任打著哈哈轉身:“哦行呢,那你多散會兒,我先回去了。”
云祁默默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林間,回頭看了眼還站在原地的柳子晉。卓任走后,他一直挺直的脊背才緩緩放松下來,向云祁這邊走過來。
“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
他在云祁面前站住,露出個疲憊的笑容。距離這么近,云祁才注意到他眼下的黑眼圈,看起來他昨也并沒有睡好。
“我要道歉,不小心聽到你們的私事了。”云祁摸了摸后腦勺:“我最開始就是在里面閑逛,聽見里面有人有點好奇,本來是沒想聽的……”
“沒關系,聽到了也沒什么。”
柳子晉搖了搖頭,并不太在意。
“這件事早都要發(fā)生的,只是我以為會更些。看來還是我高估自己的忍耐力了。”
云祁打量著他的臉色,小心地問:“那,你之后打算怎么辦?”
柳子晉沉默,思索了幾秒,輕笑道:“總要先錄完這個節(jié)目吧,合同已經(jīng)簽了,我自己可付不起違約金。等出去之后,我會找律師去擬一份離婚協(xié)議。”
“如果卓任不簽怎么辦?”
“他不會的。”柳子晉平靜地搖頭,“他早就厭倦我了,我知道的。很久以前他就不愛我了,能擺脫我這個拖油瓶,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云祁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說什么來安慰他。柳子晉卻看向他,聲音輕輕:“這檔節(jié)目里,我唯獨羨慕你。”
“我?”云祁不可思議地伸手指了指自己,忙否認道:“你誤會了吧,我跟曲安瀾也沒什么感情的。”
“我跟他也準備離婚的,只是曲安瀾一直不松口而已。”
柳子晉疑惑地蹙眉:“你們?yōu)槭裁匆x婚?”
云祁做出不在意的表情,聳聳肩使語氣顯得云淡風輕:“就是沒感情,他不愛我而已。”
下一秒,柳子晉卻斬釘截鐵地否定道:“不可能的,如果他不愛你,為什么不同意和你離婚?”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夫夫情感綜藝(十一)真心……
云祁并不想把什么都對柳子晉坦白, 隨便找了個借口:“我也不知道,可能我對他還有什么用吧。”
柳子晉嘆了口氣, 神情無奈:“如果他真的不愛你,他會迫不及待地甩開你的。”他頓了頓,補充了一句,“就像卓任對我一樣。不愛的人放在眼前看著都嫌煩,又怎么可能拖著不離婚呢?”
“我這話聽著可能有些冒犯,但對于曲安瀾那種身份的人來說,若是想找對他有用的人, 招招手就有很多人湊上來, 為什么非要留著不愛的你呢?”
云祁怔住,欲反駁,又不知如何說起。柳子晉的話始終在腦海中回蕩, 也與他一直掩藏在心里的疑問重合。
對啊, 為什么偏偏是他呢?
柳子晉拍拍他的肩:“我并不了解你們之間究竟是怎樣的, 但你也看到了真正不愛的人是什么表現(xiàn)。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們還是能聊聊。”
云祁扯出一個勉強的笑, 又不是他自己不想聊,他每次主動想聊,曲安瀾都像從來沒長嘴一樣。但礙于柳子晉是好意,他還是點了點頭。見狀, 柳子晉也打了個招呼先行離開了。
直到兜里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 云祁才意識到他已經(jīng)在這里待了太久了。
他摸出手機接起電話, 果不其然是曲安瀾打來的。
“你在哪兒?”
“樹林這邊, 怎么了?”
“節(jié)目組說有什么環(huán)節(jié),你先回來吧。”
云祁應下來之后掛了電話,才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已經(jīng)四點多了。回到早上集合的地方, 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擺上篝火架,只是尚未點燃。四周也都布置好了桌椅板凳,像是在準備什么聚會。
看到人終于到齊之后,主持人拍了拍手,介紹起接下來的安排。
“冬季天黑的早,加上今有煙花表演,所以我們的篝火會時間定在五點到七點,食物和飲品都為各位準備好了,之后還會有節(jié)目組制定的游戲環(huán)節(jié),請盡情享受吧。”
日影西斜,天幕逐漸變得昏暗。篝火在晨昏交接的靛藍色天空下被點燃,木柴燒得劈啪作響,火光跳動閃爍,湊上前就能感覺到鋪面而來的暖意。
準備好的飯菜齊地擺上了正中央的矮桌,各式各樣琳瑯滿目,云祁瞥了眼被放在最角落的飲品。說是飲品,其實是不同種類的酒,云祁努力辨認了半天,甚至從里面挑不出來瓶可樂雪碧。
節(jié)目組絕對是故意在搞事情。
想到昨的場景,云祁下定決心這次要讓曲安瀾離酒遠點。
“對了,我們還為大家準備了個打發(fā)時間的小游戲。”
聽到這句話,云祁就知道事情又不好了。果然節(jié)目組不會讓他們就這么安安生生地吃完一頓飯。
“真心話大冒險,很簡單的游戲,想必大家都玩過,也清楚游戲規(guī)則。我們隨機抽人,各位可以自行選擇真心話或者大冒險然后抽取對應的卡牌,如果選擇了卻不完成卡牌任務的話要被罰酒哦。”
【感覺要刺激起來咯,搬小板凳】
【喝完酒玩真心話大冒險,我都不敢想他們會說出什么來】
【一群人在這玩這種游戲總覺得有點好笑hhh】
剩下幾人還在聽主持人講規(guī)則時,云祁已經(jīng)默默把位置挪到了盛陽秋身邊。
這游戲之前也沒少玩,大部分卡牌的大冒險任務都是讓人和身邊鄰座的完成,所以趁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時,他迅速選擇了遠離曲安瀾的地方。
這樣就算不幸中招了,也不用和曲安瀾完成。
曲安瀾注意到他的動作,眸色暗沉下去,又礙于直播鏡頭在拍,并沒有說什么。
但剩下幾人或許也打著和云祁一樣的算盤,幾分鐘后座位變得非常奇怪。幾個人在餐桌旁依次坐下,云祁身側是盛陽秋和柳子晉,喬何光和卓任則坐在了曲安瀾身邊,分別和自己的伴侶坐在了對側。
【這是什么奇葩座位,一對挨在一起的都沒有】
【我大概知道為什么他們需要上這個調解節(jié)目了……】
【他們越這么避嫌我感覺之后會越精彩哎,期待一波】
畢竟是錄了幾天的節(jié)目,主持人對他們這種操作也見怪不怪了,微笑地拿來一盒未開封的卡牌打開。
“正好六個人,我們就用骰子來抽簽吧,每個人對應一個數(shù)字。”
按照座位的順序來排,云祁是五號。
搖完骰子,第一個中招的是盛陽秋。
他眼睜睜看著骰子轉到六點朝上,在主持人的起哄聲中糾結了一番,選擇了大冒險,從那疊鋪開的卡牌中選擇了一張。
【三十個俯臥撐】
“……”
出乎意料的正常任務,云祁都忍不住驚訝了一下。盛陽秋顯然也是松了一口氣,慶幸自己沒抽到什么奇怪的內(nèi)容,在眾人的注視下找了塊空地,幾分鐘完成目標個數(shù)后仍然面不紅氣不喘。
主持人調笑道:“喲,陽秋你體力不錯哦?”
盛陽秋捋捋耳邊的頭發(fā),害羞一笑:“別看我這樣,我平時也挺經(jīng)常鍛煉的。”
他剛走到桌邊坐下不到三秒,再一次被搖動的骰子停了下來,依然是六個點數(shù)。
【哈哈哈這什么運氣啊,連著被搖兩次】
【要是這次還是選到俯臥撐節(jié)目效果就拉滿了】
雖然有些意外,但畢竟只有六個人,被搖到也是情之中。盛陽秋沒怎么猶豫就接著選擇了大冒險。
【三十個波比跳】
“……?”
盛陽秋的笑容僵在臉上,不敢置信地又看了一遍卡牌上的文字,懷疑地盯著節(jié)目組:“你們準備的不會都是這種任務吧?”
主持人笑瞇瞇地否認:“當然不是啦,概率問題,說明陽秋你跟運動很有緣哦。”
盛陽秋無奈,只得老實照做。
第三次骰子再一次停到六個點數(shù)。
盛陽秋盯著骰子足足五秒,才帶著怨氣地看向主持人:“……你們絕對在暗箱操作吧?”
主持人也有些意外,但還是讓盛陽秋按照規(guī)則先選擇卡牌。
“那就還是大冒險。”盛陽秋還就不信這個邪了,思考一番還是把手伸向大冒險的一堆卡牌里。
隨手拿了最中間的一張后,盛陽秋頓在那里,目光簡直能把卡牌燒出一個洞來。
主持人見他不動,心里也有不好的預感,出言催促道:“陽秋,是什么任務?”
盛陽秋沒出聲,默默把手里的卡牌對準鏡頭。
【四十個仰臥起坐】
【連著三次!!我真的笑死了】
【我看得不是情感節(jié)目嗎,怎么變成健身頻道了】
【有時候話真的不能亂說,說自己鍛煉身體這下真的鍛煉夠了】
【還要做嗎?要不還是喝酒吧?】
“你們真的不是都準備的這種任務嗎?”
這時不止盛陽秋,連云祁都出聲疑問道。
主持人也覺得奇怪,隨手在大冒險卡牌里拿起一張。
【給通訊錄里一位好友發(fā)信息借錢】
“你看,我都說了是概率問題。”
【所以盛陽秋到底是多倒霉啊】
【出了節(jié)目就去當健身博主了】
大概是同樣覺得有點過分,主持人也出言提醒道:“如果真的不想完成的話可以用喝酒代替哦?”
“不用了,完成還是沒什么問題。”
盛陽秋搖搖頭拒絕,又去了剛才的那塊空地,在眾人的目光下完成了四十個仰臥起坐。
這次做完之后,他原本平靜的呼吸也開始紊亂起來,哪怕是冬季,額頭也沁出了少許汗珠,臉頰因為缺氧而通紅。
“下次不要再抽到我了!”
他氣鼓鼓地在桌旁坐下,云祁正打算安慰他幾句,卻注意到骰子這次點數(shù)搖到了五。
……早知道剛才不幸災樂禍了。
“很好,看來這次輪到云祁了,那么你是選擇真心話還是大冒險呢?”
原本對概率產(chǎn)生的疑問也煙消云散,主持人興沖沖地把注意力轉移到云祁身上。
“大冒險吧。”
無非也就是跟盛陽秋一樣做點運動,沒什么大不了的。
抱著這個想法的云祁隨意地抽出了一張卡牌,盯著上面的字僵了僵。
【和右側的人深情對視一分鐘】
他的右側……
云祁轉頭,跟一臉懵懂的盛陽秋對上視線。
所以這個游戲就是單純在懲罰盛陽秋吧?
【啊啊啊啊刺激的來了】
【對視而已有什么刺激的】
【不好說不好說,但是比健身頻道好多了】
【有婦之夫深情對視,聽著就覺得太有節(jié)目效果了】
云祁僵硬著把卡牌上的任務讀了出來,眼睜睜看著方才還帶著滿臉“幸好不是我”的慶幸神情的盛陽秋表情同步僵住。
“好的,那么請兩位準備好了告訴我一聲,我開始計時咯。”
主持人自然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甚至從一旁拿來了秒表對著他們揮了揮。
來都來了,再說第一次抽到他就喝酒顯得像耍賴,只是對視一下而已。
云祁用這句中國古話安慰自己,走到自己的座位旁坐下,轉了個方向跟盛陽秋面對面。
“可以嗎?可以的話我就告訴她說開始了。”
擔心盛陽秋有所顧慮,云祁先問了一句。
盛陽秋這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點點頭說:“啊?沒事沒事,可以的,開始吧。”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算遠,云祁面對著盛陽秋,聽到記表聲后在心中開始默數(shù)著時間。
盛陽秋的臉卻忽然紅了起來,臉頰上連帶著運動的紅暈一路燒到了耳根。在最后還剩二十多秒的時候率先敗下陣來,撇過臉大喊:“我喝酒,我喝酒!”
【什么情況,臉好紅啊我的天】
【嗯?有瓜!】
【盛陽秋演我,換我跟云祁這張臉對視臉比他還紅】
“你沒事吧?”
云祁看著極力避開他視線的盛陽秋,嘴角微抽。
倒也沒必要這么夸張吧?
盛陽秋低著頭慌忙道歉:“對不起云祁哥,你真的太帥了我太緊張了!”
這小孩很會說話。云祁表面不動聲色,心里默默點了個贊。
像是想起來了什么,盛陽秋猛地抬起頭來,又對著對面道歉。
“對不起曲老師,我沒有別的意思!”
這時候,云祁才想起來看一眼對面坐著始終沒出聲的曲安瀾。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夫夫情感綜藝(十二) 不……
這一看, 正好與曲安瀾對上視線。
對面人抿緊嘴唇,眸色沉沉, 絲毫沒給瘋狂道歉的盛陽秋一個眼神,倒是死死地盯著云祁,看得云祁沒由來一陣心虛。
這是節(jié)目組定的任務,又不是他的問題。
想到這里,云祁又找回來點底氣,給曲安瀾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反正要和他離婚的,怕他干什么。
見氣氛有點尷尬, 主持人忙出來打圓場:“好啦, 那這局就陽秋喝酒吧,我們來抽下一個人。”
骰子在機器里滾了一陣,最后停在三點。
“啊, 是我。”
喬何光舉手示意, 選擇了大冒險。
【和右手邊的人十指緊扣三十秒】
他的右手邊是曲安瀾。
云祁眨眨眼, 一瞬間心情變得微妙起來。
倒不是說他吃醋,他也不是不高興哈, 他只是覺得曲安瀾跟別人牽手有點奇怪。
而且還是十指相扣!
干什么,他和曲安瀾總共還沒牽過幾回手呢。
云祁剛才的硬氣又跑到九霄云外去了,這次輪到他死死盯著曲安瀾了。
他不是吃醋哦,就是覺得不太舒坦。
更何況喬何光很明顯是曲安瀾的粉絲, 那天剛見面就握著手不松開, 這給他個光明正大的機會豈不是更不撒手了。
喬何光的確是這么想的, 自從抽到這張卡牌之后就擺出一幅摩拳擦掌的姿態(tài), 看得云祁渾身不舒服。
有沒有搞錯,你自己的正牌老婆還在我旁邊坐著呢,收斂一下行嗎。
云祁想到盛陽秋昨哀傷的神情, 心里憋屈更甚,說不清楚是替他自己不爽還是替盛陽秋感覺不值。
正當他心煩意亂之時,從游戲開始就沒說話的曲安瀾淡淡地開口。
“我喝酒。”
話音剛落,他就拿起面前剛剛斟滿的酒杯一飲而盡。玻璃杯底碰撞木桌的悶響傳來后,眾人才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
喬何光迷茫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意識到自己似乎被毫不留情地嫌棄了。
“如果任務沒完成的話應該是何光喝酒吧?”
主持人回過神來,試圖強調規(guī)則。
曲安瀾瞥她一眼,沒什么表情:“我不配合所以他沒完成,我喝酒有什么問題嗎。”
“好吧好吧,那這局就先這么算吧。”
主持人也不怎么敢跟曲安瀾辯論,草草將這局揭過去。
【救命,好帥啊!!!】
【曲總果然是曲總,氣場拉滿啊】
【祁安黨又磕到一口,美美入睡了】
【只讓云祁碰不讓別人碰的屬性,太好磕太帥了嗚嗚嗚】
【愛看愛看,這種劇情多來點!】
云祁對上曲安瀾看過來的視線,心跳控制不住地加快了幾拍。
好吧,他承認他是有那么一點微妙的愉悅。
骰子再次轉動,這次又停在了五點。
“怎么又是我?”
云祁沒忍住抱怨了一句,在場的好歹有六個人,怎么不是他就是盛陽秋,其他人到現(xiàn)在也沒怎么輪到。
“概率問題啦。”主持人拿著老一套說辭打圓場,“所以云祁你這次是選擇?”
想到剛剛大冒險的場景,云祁果斷選擇了真心話。
【如果能夠回到過去,最想回到的是什么時候?】
倒是個相當正經(jīng)的問題。
云祁想了一會兒,目光認真地開口。
“回到高中吧。”他笑了笑,“回去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不早戀了。”
主持人八卦地追問:“哦?不是說你和安瀾是在幾年后才好上的嗎?”
“暗戀也算早戀吧。”云祁聳聳肩,裝作開玩笑的樣子輕描淡寫地把這個問題揭過去。
【感覺到一絲虐的氣息是我的錯覺嗎……】
【剛才還在磕怎么現(xiàn)在正主就拆cp了】
【回不到過去,祁安就是墜吊的】
【另一種層面也挺好磕哎,提到回到過去第一反應還是對方】
云祁垂下眼簾,避開曲安瀾投來的視線。
這么算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在曲安瀾面前提起自己喜歡他這件事,雖然是以開玩笑的語氣。
不知道曲安瀾能信多少。
“那我們接著下一局。”
主持人說著轉動了骰子,這一次是二點,全新的數(shù)字。
“二點是……”
“是我。”
曲安瀾微揚下巴,平靜地接道。
“好的,這次是之前沒有被抽中的安瀾,請問你的選擇是?”
“真心話吧。”
曲安瀾目光從牌背上一一掃過,目光在一張牌上頓了頓,伸手把它拿起來。
【如果能夠回到過去,最想回到的是什么時候?】
主持人也激動起來:“哦!居然和云祁是同一個問題!看來我們的正牌夫夫還是很有默契哦。”
曲安瀾不置可否,把抽出來的牌放回桌上:“也是高中吧。”
眾人屏息凝神等了幾秒,卻沒等來下文。云祁的呼吸也停住了一瞬,主持人率先問道:“然后呢?為什么?”
聞言,曲安瀾歪歪頭,笑得好以暇。
“不是只問了是什么時候嗎,題上也沒有問原因啊。”
好像確實是這樣。
幾人面面相覷,即使聽上去很像狡辯,但確實沒辦法反駁。
云祁眉頭重重一跳,他早該知道的,曲安瀾能老實回答問題才有鬼了。
“你為什么也抽到這張了?”
雖然這個問題聽上去很莫名其妙有找茬之嫌,但云祁還是覺得哪里不太對。合起來那么厚一疊子牌,怎么偏偏就是曲安瀾抽到了。
曲安瀾看著他笑:“你剛才抽到的時候太緊張了,把牌背折彎了一點紋路,我看到了。”
主持人愣了一下,立馬拿起那張牌仔細察看,驚訝道:“真的哎,我們完全沒有人注意到!”
【啊啊啊啊啊我要磕死了】
【這得注意力在云祁身上多集中才能注意到啊,我看直播拉近景都沒發(fā)現(xiàn)!】
【他真的超愛】
云祁噎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曲安瀾總是這樣,打一棒子給個甜棗,始終把握著若即若離的尺度,讓云祁一直無法狠下心來給個痛快。
驚訝歸驚訝,主持人還是保持了公事公辦的準則:“不過這樣的話,為了防止后面出現(xiàn)這種情況,我們就先把這張牌收走了哦。”
之后的幾次搖骰子,其他幾人也幾乎都被抽到了一遍,抽到的問題也都是一些尋常的任務,正當云祁以為后面也差不太多時,新一次的骰子停在了四號。
四號是柳子晉。
他剛剛始終沒怎么說話,久到云祁都快忘記他的存在了。見骰子停在了四個點,柳子晉才懶懶地吐出幾個字。
“大冒險吧。”
他似乎心思并不在游戲上面,連卡牌都懶得抽,轉頭看向云祁:“能麻煩你幫我隨便拿一張嗎?”
“可以是可以,但我的運氣不太好。”
這么說著,云祁伸手拿了最邊上的一張牌,交給柳子晉前瞥了一眼。
【和右手邊的人玩pocky游戲】
云祁腦子緩慢地轉動了一下,意識到柳子晉右手邊是他自己。
他果然,運氣不太好。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夫夫情感綜藝(十三)po……
【大的來了!!!】
【我就知道會有這個環(huán)節(jié)!!不枉我作業(yè)都沒寫就在這看直播!】
【今過后感覺要見證新cp的誕生了】
【真的會玩嗎, 畢竟都結婚了感覺不太好】
【他們都不介意你介意啥】
現(xiàn)場的氣氛有點詭異。
柳子晉自從接過那張卡牌之后就一直沉默不語,目光沉沉地盯著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主持人在一旁不嫌事大地提醒道:“那么兩位準備好的話可以開始咯。”
云祁見狀, 沒有作聲,手伸向放在一旁的酒杯。
他不可能和柳子晉玩這個游戲,不管是出于什么心。
開口的前一秒,柳子晉垂在桌下的手忽然扯了扯他的衣角。云祁動作頓了一下,回頭不解地看向柳子晉。
柳子晉背對著鏡頭,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角度里,對他做了個口型。
云祁不懂唇語, 但能看出來他的意思是讓自己配合他一下。
云祁蹙起眉, 下意識想拒絕。游戲而已,又不是一定要玩,柳子晉不能喝酒的話他替他喝就是了。
他其實也很抗拒和不熟的人做這種遠超于關系的親密的事, 更何況曲安瀾還在旁邊看著呢。
柳子晉察覺出他的意圖, 扯住他衣角手緊了緊, 目光流露出幾分祈求,明顯還有什么別的話想說。
他要干什么?
心里不解, 云祁嘆了口氣,無奈地對他點了點頭。
怎么說柳子晉也算他的前輩,何況柳子晉看起來用意并不在這個游戲上,他也只能勉為其難地配合一下。
柳子晉感激地笑了笑, 站起身從主持人手上接過遞來的一盒Pocky。
【噢噢噢噢, 真的要玩了】
【我還以為云祁會拒絕, 怎么這樣啊】
【玩?zhèn)游戲而已, 道德感不要太重好不好】
【先心疼曲安瀾一下……】
“你拿一根吧。”
柳子晉把盒子遞給云祁,云祁依言照做,從盒子里隨便捻出一根, 抬頭看柳子晉。
柳子晉對他笑了笑:“咬著吧。”
此話一出,耳邊就傳來盛陽秋的低呼。讓原本就如坐針氈的云祁更是坐立不安,他甚至感覺自己背上都開始冒汗了。
哪怕他已經(jīng)極力偏過頭不去注意曲安瀾,也依舊能感覺到刺破衣物的灼熱視線牢牢鎖在他身上,燒得他渾身難受。
云祁咽了口唾沫,把那根pocky叼在嘴里,用牙咬住頭部一小塊。因為緊張,連著兩次才穩(wěn)穩(wěn)叼住。
比起云祁的忐忑,柳子晉倒是輕松很多。他微微垂下眼睫,坐下和云祁身位相齊。看了眼鏡頭,淡淡地開口:“那我開始了。”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緩慢地拉近,云祁不禁屏住呼吸。柳子晉臉上沒什么表情,也沒有看他,始終垂著眼眸。
溫熱的呼吸打在云祁面部,云祁極力控制著自己,才沒有條件反射地往后仰頭避開面前人的靠近。
短短幾秒的時間似乎在這一瞬間被拉得無限長,云祁瞪大眼睛看著他的動作,被尷尬和不安包裹的身體僵硬得無法移動。就在柳子晉即將咬上那一頭的前一秒,一道冷硬的聲音不由分說地插|進來,硬生生將其打斷。
“停。”
柳子晉的動作像是被按了暫停鍵,隨著這一聲頓在原地,緩緩地轉頭看向聲源處。
曲安瀾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站了起來,捏著酒杯的手用力到指節(jié)發(fā)白,眼睛死死地瞪著他們,臉色冷得嚇人,像是下一秒就要沖上去給柳子晉扯開。
云祁如釋重負地向后挪了挪身子和柳子晉拉開距離,聽到曲安瀾沉著聲音又說:“我替他們喝了,這局就到這兒。”
主持人臉上帶著好戲被破壞的失望神情,提醒曲安瀾:“這是子晉抽到的任務,安瀾你是不能替他們終止的哦。”
“我喝兩杯也不行?”
曲安瀾也沒想到是這種規(guī)則,原本暗沉的臉色露出幾分微不可察的無措,轉頭盯著主持人追問。
主持人笑嘻嘻地拋出重磅炸彈:“你想喝幾杯都可以,但是游戲必須是完成任務的兩人之一提出終止才可以哦。”
【是修羅場!】
【感覺曲總有點慌了】
【云祁自己為什么不提終止啊,他不會就是想玩這個游戲吧】
【前面的怎么不說柳子晉為什么繼續(xù)啊,這個任務又不是非完成不可喝兩杯酒怎么了】
事已至此,哪怕柳子晉再央求他,云祁也不可能繼續(xù)下去了。他深吸了一口氣,正準備開口時,柳子晉卻搶在他面前說了話。
他看向曲安瀾,淡淡笑開:“我可以終止這個環(huán)節(jié),但是我并不想喝酒,所以有個條件。”
曲安瀾眉頭擰成結,漠然地看著他,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跟曲安瀾談條件,想什么呢。云祁在一旁錯愕地瞪大眼,絲毫不懷疑如果柳子晉說出什么不合心意的話,沒出這個節(jié)目黑他的通稿就滿天飛了。
曲安瀾也不是沒干過這種事。
柳子晉倒是風輕云淡,他早就退圈,即使知道曲安瀾家里的背景也完全不怯,游刃有余地笑著。
“麻煩安瀾幫我完成這個任務吧。”
這就是條件?
云祁還沒從上一個震驚里緩過神來就又被驚到了。
【這是條件這完全就是助攻啊】
【我收回之前說柳子晉的話,他完完全全就是祁安粉頭】
【子晉老師是隱藏的磕學家啊,磕cp磕到節(jié)目里去了】
曲安瀾冷哼一聲,大步朝這邊走過來。云祁愣愣地跟著他的步子轉腦袋看著,沒注意自己嘴里還叼著那根pocky。
三兩秒曲安瀾就走到他面前,單膝跪在地上按住云祁的肩膀,毫不猶豫地咬上pocky的另一頭。
云祁被他這一套行云流水的動作看愣了,忘記了自己也該吃掉pocky的另一頭。大概是兩人用力不均,脆弱的pocky很快就從中間斷成兩截。
云祁咬著它口齒不清地試圖提醒曲安瀾:“喂,斷掉……”
剩下的話沒有說完,曲安瀾一手捏著他的下頜吻上來,把半截pocky連同沒說完的話語一起堵住。
第40章 第四十章 特別的是你
云祁腦子一片空白, 唇瓣的柔軟讓他一時間竟不舍得抽離。
曲安瀾捏著下頜的手微微用力,眸光里滿是洶涌到把云祁吞沒的欲|望。呼吸間, 冬夜寒涼的空氣都變得粘稠而熾熱。
盛陽秋的驚呼聲在耳邊響起,云祁的智堪堪回籠。抬手推了推曲安瀾,面前人這才戀戀不舍地撤開身子,末了還在云祁下唇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這是我能看的嗎?】
【不要停啊不要停,我充會員就是為了看這個的!】
【能看見我cp在我面前接吻,這輩子值了】
【好主動的曲安瀾……喜歡嘿嘿嘿】
數(shù)量肉眼可見爆炸的彈幕在直播間上方飛速飆過,眼見周圍人呆愣的神情, 云祁感覺臉側發(fā)燒, 小聲責怪曲安瀾:“直播呢,干什么。”
眾目睽睽之下接吻對他來說還是有點超標了。
曲安瀾沒作聲,倒是瞥了一眼身旁的柳子晉, 目光里流露出幾分不著痕跡的炫耀。
柳子晉聳了聳肩, 無所謂地笑著拍了拍手:“二位感情真好, 真是讓人羨慕。”
“那是自然。”
曲安瀾并不買賬,面無表情地接過話嗆他。
游戲玩到現(xiàn)在也差不多了, 接下來眾人安安穩(wěn)穩(wěn)地吃過飯。云祁自發(fā)地起身收拾飯桌殘局,把餐盤碗筷拿到節(jié)目組指定回收的地方,忽感身側有人,他回過頭, 看到不知什么時候跟過來的柳子晉。
云祁驚訝, 還未開口, 卻聽柳子晉聲音溫和地向他道歉。
“抱歉云祁, 剛剛執(zhí)意讓你配合我,給你添麻煩了。”
“啊,沒事兒。”云祁欣然接受了, 不過仍然摸不著頭腦,忍不住追問:“但是你剛才為什么……”
柳子晉露出苦笑,聲音自嘲。
“雖然我下午時告訴你我會和卓任離婚,但畢竟相處了那么多年,心里總是舍不得。”
“哪怕我在心里告訴過自己無數(shù)個他不愛我的證明,但還是會忍不住期望他會不會其實比我想象地要更在意我一點,哪怕一點也好。”
云祁這下明白了,柳子晉無非就是想通過這個曖昧的游戲去看看卓任的反應,即使嘴上說的那么堅決,心里依然還是抱著不切實際的希望。
柳子晉緩慢地搖搖頭,像是在嘲諷自己:“但我注意到了,個過程中,他都沒有任何反應,頂多只有幾分自己名義上的伴侶和別人親密的尷尬不滿而已。”
柳子晉靜靜地笑:“八年了,只有我還抱著愚蠢的幻想。”
他低著頭,目光落在遠處出神。哪怕聲音淡淡,云祁依然能從中聽到無法掩去的難過。
他不知道該怎么安慰柳子晉,憋了半天也只說出一句:“感情的事,誰都預料不準的。”
柳子晉不置可否,沉默半晌后開口:“但安瀾不是。”
“什么?”
云祁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柳子晉轉過頭看他,眸色認真:“安瀾真的很緊張,從我去拿Pocky開始,他就一直保持著同一個姿勢目不轉睛地盯著你,最后也上來阻止了不是嗎?我的觀察力還是挺強的。”
“那,那只是……”
云祁想解釋說這并不能代表什么,曲安瀾一向如此,只是不想他和別人接觸而已。
“在乎你的人,才會介意你和別人親密。”柳子晉嘆了口氣,“你總說他性格如此,有沒有考慮過,其實只是對你而已。我不太了解他,但我了解看愛人的眼神。”
“他遠比你想象的在意你。”
柳子晉抬手輕拍云祁的背:“你們之間的事我不知道,但是有機會的話和他好好聊聊,你們之間遠不至于走到我這樣的地步。”
云祁抿唇,心中五味雜陳。好像一直堅定的信念,忽然有人告訴你其實真相并非如此。他又何嘗不希望曲安瀾真的對他有所不同,無非是失望了太多次了。
“收拾什么需要這么久?”
熟悉的聲音,帶著十分的不爽。云祁一個激靈抬頭,剛剛談論話題中心的人此時已走到他身旁,臉色冷得駭人,警告似的瞥了一眼柳子晉。
“沒有,只是聊聊天。”
云祁心虛地打著哈哈。
曲安瀾聞言看著他,眉頭輕挑:“聊完了嗎?”
“聊完了。”云祁老老實實地低頭。
“那回去。”
干脆地丟下幾個字后,曲安瀾目光移向柳子晉,嘴角扯出一個看不出情緒的笑:“子晉哥下次如果想聊天,可以來找我。”
柳子晉不卑不亢地笑了笑:“謝謝,我會的。”
曲安瀾皺了皺眉,反手拽住云祁的手腕:“走了。”
“啊?哦。”
云祁順從地被他扯著,回頭對柳子晉擺了擺手算道別。
直到走出一段距離,曲安瀾才松開拉著他的手,轉身面色不善地盯著他:“你跟他有什么話好說的?老跟他在一塊干嘛?”
“沒有老在一塊,也就今天下午多說了幾句。”云祁為自己正名,見他臉色有所緩和,又道:“之后不會了。”
曲安瀾哼了一聲,剛剛陰沉的神情好轉了幾分。
“快到時間了,想看煙花秀的可以去廣場哦!”
聽到主持人的通知,云祁看了眼手機。確實沒差幾分鐘了,回想起柳子晉剛剛的話,云祁心下一動。
“咱們也去看吧。”
曲安瀾微訝,沒想到云祁居然會主動邀請他。沉默片刻,頷首道:“好。”
來到節(jié)目組說的那片廣場,云祁才發(fā)現(xiàn)其實煙花秀的表演地點并不在這里。而是在更遠處的山下,但露營地的選址不錯,廣場這里恰好是最好的觀賞位置。
奇怪的是除了他們兩個剩下幾人似乎沒有來看的意思,偌大廣場只有他們兩人,云祁隨便找了個長凳坐下,曲安瀾自然地跟過來坐在他身邊。
風吹過背后茂密的樹林,樹葉嘩嘩作響,襯得這里的夜更加寂靜。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半彎月牙懸在夜空,微弱地灑下光芒。
沉默地等了幾分鐘,云祁掏出手機看看時間,把它塞回去,過一會兒再掏出來看一眼。
怎么還沒開始?
身邊人也只是安靜地盯著天空,不發(fā)一言。寂靜籠罩在二人之間,云祁沒由來地感覺有些尷尬。
但是似乎也沒什么話題好找的。
“好久沒有時間停下來看看煙花了。”
曲安瀾突然開口,聲調透出幾分懷念。云祁一怔,旋即自然地接起話頭:“是啊,我記得上一次還是高中畢業(yè)時候學校特地斥巨資給畢業(yè)生安排的煙花表演,當時我們班的人激動地不行都擠在走廊拍照。”
說著說著他忽然意識到什么,笑意里帶上點失落:“你轉走了,沒看到。”
曲安瀾沒吭聲,就在云祁以為他會像以前一樣轉移話題時,卻聽到曲安瀾輕聲問。
“是什么樣的?”
云祁愣了愣,從兜里掏出手機低頭翻起來。
“我找找。”
曲安瀾倒是相當意外:“那么久的視頻,你居然還有存?”
“嗯,當時拍下來之后就用u盤存電腦里了,每次換手機都會轉移過去,就是壓縮這么多次畫質應該已經(jīng)糊的不行了。”
云祁忙著找視頻,隨口回了一句。
曲安瀾笑:“看來你真的很喜歡。”
云祁指尖頓了頓:“倒也不是,只不過是高中最后的回憶,想留存下來。”
他是個很念舊的人,這般執(zhí)著地留下高中最后一段影響,就像執(zhí)著地喜歡了曲安瀾這么多年。
“哦,找到了。”
云祁點開那段視頻,雖然存著,但他也沒有打開看過。果不其然,畫質糊得幾乎都是馬賽克,只能影影綽綽看到些許,比肉眼看到的少了相當多美感。
不管多么小心地保存,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煙花不復多年前那般驚艷,他和曲安瀾也回不去了。
出乎意料的是,曲安瀾卻湊上前來,微微偏過頭專注地盯著那段視頻。
畫面很糊,拍攝人的手也不穩(wěn),個畫面時不時晃動幾下,連云祁自己都有點看不下去,曲安瀾卻認認真真地看完了這幾分鐘的視頻。
“可以想象出來很好看。”曲安瀾勾起嘴角,“真遺憾,當時沒有親眼看到。”
“也沒什么遺憾的,你的學校有錢多了,比這大型的煙花秀應該多了去了吧。”
曲安瀾沒有否認,只是扭過臉看向云祁:“是很多,但都沒什么特別的。”
“煙花能有什么特別的,不都那樣……”
云祁話音未落,煙花升空的聲音忽然刺破天邊的寧靜,驚雷般在耳邊震響,又在夜幕中炸開絢爛的光彩。
云祁下意識回頭看去,數(shù)支煙花拖著尾巴略過天際,在漆黑的夜空中綻放成奪目的花,焰火伸展如花枝,斑斕的色彩遍布天際,明暗忽現(xiàn)的光芒把大地都照亮。
“煙花的確沒什么特別的。”
震耳欲聾的煙花轟鳴中,云祁聽到耳邊人輕聲開口。
“什么?”
云祁扯著嗓子問他,曲安瀾卻像是在刻意壓低嗓音,聲音完全被淹沒在煙花聲中,云祁完全聽不清他在說什么,只得轉過頭去看他。
他看到曲安瀾唇瓣微張,緩慢地起伏幾下,吐出幾個字。
“特別的是有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