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認識的朋友把施野針對的……
認識的朋友把施野針對的祁千里的導火索給祁千里發了過去。
就因為點贊?
祁千里靠在床頭知道原因后翻了白眼, 覺得施野一點氣度沒有,夏風生給他點贊怎么了?
夏風生要是不想給他點,他發的朋友圈下面能有贊嗎, 是夏風生想給他點他才有的好吧。
真不知道這么小心眼的人,夏風生是怎么愿意和他談的。
平時施野出手不是很大方嗎, 怎么在這種小事上這么計較。
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
祁千里再次點進夏風生的頭像, 查看他的朋友圈背景,施野的照片掛在上面。
祁千里掀開被子跑進洗手間, 照著鏡子和施野的臉做對比,比兩個人誰更帥更有型。
施野父母都是濃顏長相, 施野的模樣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立體的眉眼和眼窩讓他露額頭是會有混血感,平時頭發放下來形象陽光開朗, 加上一直運動健身的體魄,大只很給人安全感。
脾氣挺好, 但聽說因為喜歡男人每年被扔部隊兩次扔了三年, 多了些血性。
要他說施野他們家還是太封建,他爸祁連山可是個時髦老頭, 他要是找個男人談戀愛, 老頭就是腿動不了也要放倒輪椅給他雙手雙腳支持。
只要他肯好好談戀愛, 不再花天酒地。
果然起點太高, 底線也會跟著升高。他這種起點低的,做什么都會被接受。
祁千里的臉風流俊俏,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并不覺得哪里比施野差, 也就身板沒施野那么結實。
但他可不會因為戀愛對象給別人點贊生氣。
祁千里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覺得一點不比施野差,重新躺回床上想夏風生為什么會和施野交往, 他喜歡施野哪點。
明明施野臭美又小心眼。
祁千里甚至想到失眠,翻來覆去一只晚上沒睡。
遠在大洋彼岸的另一頭同樣有人難以入眠。
施野捏手機在被窩里狠狠破防。
看著手機上的點贊標示,為什么夏風生會給祁千里點贊。
他對祁千里這個人有點印象是個花花公子,怕誤會了對方的形象還去問了丁琦真,丁琦真回他說就是花花公子。
在施野的記憶里祁千里不是好人,花天酒地還總是給人介紹替身。
原本和夏風生聊完天準備美美入睡的施野睡意全無。
施野:“:(”
他們怎么認識的,什么會加的微信。
施野想問問夏風生,又覺得越界,談戀愛干涉對方交友完全是違規行為,他不想成為那樣的人,這樣做還會在夏風生心里大打折扣。
極端的戀愛對身心沒有益處。
想著想著施野頭一歪,洗了。
第二天一早,施野起床和合作友人開始工作,他工作起來很忙,幾乎一整天泡在工作室里,等再出來夏威夷已經是下午。
這個時間國內應該是早上六七點,夏風生有早起的習慣。
施野發消息給他,“在干嘛?”
談戀愛當然要每天都聯系才叫戀愛。
夏風生顯然已經醒了,很快恢復了他的消息。
施野:“:D”
消息回的超級快!
目光下移看到消息。
夏風生:“在和小奶狗。”
施野:……
施野拿著手機石化當場。
旁邊的合作友人嚇了一跳,“哦!野!你現在硬的可怕。”
糟糕的形容讓施野心更加哇涼。
夏風生為什么會和小奶狗待在一起,仔細一想祁千里好像比他小兩歲。
夏風生換口味現在喜歡年紀小的了嗎?
噔噔——又兩條消息。
夏風生:“喝,上面的打錯了”
夏風生:[圖片]
圖片中,夏風生玉白的手指握著一瓶爽歪歪。
施野看到圖片一下子好了,原來是在喝爽歪歪。
夏風生一早上起床下樓就看見祁連山坐在客廳喝爽歪歪看晨間新聞。
在他旁邊坐下,隨后也給自己拿了一旁插上吸管喝了起來。
祁連山一個月只能喝兩瓶爽歪歪,對于夏風生拿走另一瓶喝起來的行為敢怒不敢言。
他幽怨的看了搶走爽歪歪的強盜一眼,小伙子年紀輕輕的,咋那么讒。
每個月他能吃多少甜食都是祁明月規定的,多吃了未來三個月他都不能再吃。
雖然祁連山脾氣壞,但祁明月在家說一不二,如果兩人同時放話,家里的管家和傭人會無條件聽從祁明月。
今日剛好是他享用爽歪歪的日子,誰知一瓶快要喝完之際,另一瓶被土匪直接盜走。
祁連山旁邊還有幾塊巧克力,也是他這個月能吃的唯一幾顆,怕夏風生在跟他搶,祁連山說:“吃早飯了嗎,早飯在餐廳。”
果不其然夏風生在聽到有早飯后離開了客廳,祁連山瞅著他離開然后連忙把巧克力的包裝紙撥開,打算都吃了。
誰知道夏風生原路而返站在他面前。
祁連山:“不是去吃早飯嗎?”
夏風生一把就搶過他手中的巧克力:“飯后甜點。”
搶完走了。
祁連山:……
夏風生帶著巧克力走進餐廳,管家像刷新的NPC一樣出現。
“夏先生是要用餐嗎,我去幫您端。”
夏風生擺手:“不用了。”
祁明月和祁連山起得早,早飯已經用過了,夏風生不想麻煩別人給他端,自己進廚房看看有沒有吃的。
走進廚房是水分不斷蒸騰的聲音,夏風生循著聲音看去瞧見了蒸糕點的蒸籠,一名穿戴整齊圍著潔白圍裙的老奶奶正戴著手套把糕點從蒸籠里拿出來。
老奶□□發花白,手腳卻很利落。
看見廚房里突然出現在的夏風生,老奶奶笑容慈祥,“你是來找吃的吧。”
夏風生點點頭,“嗯”了一聲
老奶奶是祁家的糕點師,知道夏風生是祁家的客人,家里祁千里喜歡中式糕點,只要他在家,老奶奶就會給他做。
老奶奶是個熱心腸,她的外孫子和夏風生差不多大,熱情用筷子夾了一塊糕點遞到夏風生嘴邊。
“孩子,你嘗嘗,剛出鍋的,趁熱吃最好吃了。”年邁的老人笑容慈祥,就像是照顧自己孩子一樣,老人心理,總是想讓孩子吃到最好的。
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夏風生愣在原地。
看著微睜的眼睛,奶奶反應過來見,她看見孩子太高興了,直接把糕點喂道孩子嘴邊了。
她臉上露出歉意剛想道歉,“孩子不好意思啊……”
“不會。”
下一秒,高大的身影低頭就著筷子吃了一口。
祁千里進廚房便看見這一幕。
夏風生剛醒,身上帶著往日里看不見靜謐柔和,家居服讓他清冷的外表的距離感減少,低垂著白皙的脖頸像湖中的天鵝在輕啄水面。
夏風生把糕點叼在嘴里,臉頰一動一動的開始認真品嘗。
老奶奶期待著看著他,“孩子,好吃嗎?”
夏風生叼著糕點,冷淡的嗚嗚說:“好吃。”
老奶奶一聽笑了出來,邁年的年紀笑聲哈哈的很是魔性,夏風生被她的聲音逗笑,看著眼前喜不自勝的老奶奶,雙眼不著痕跡的彎了彎。
看見她,讓他想起了以前高中時在燒烤店打工的阿姨。
那位阿姨是聾啞人,笑起來和老奶奶一樣,都是臉皺在一起笑,后來她的女兒考上了名牌大學,進入大廠當上了領導后就把母親接到了大城市養老。
夏風生再沒見過她,現在他的好手機還存著她的號碼,只是沒有一次打過去過。
可能連夏風生自己都不知道,他喜歡對自己熱情的人,那種毫無預兆讓人有負擔的熱情,越濃烈越好,如潮水般將他包裹讓他窒息,這是他最享受的。
而且一開始討厭他后來熱情的人不行,必須是那種看見他第一眼便無條件對他熱情的人。
哪怕之后一直無條件對他熱情的人在他這犯了什么錯,或者不再喜歡他背叛他,他也會無限包容。
老奶奶告訴他還有甜粥在做著,讓他先在客廳等一會。
夏風生咬著糕點打算去餐廳,轉頭看見了祁千里,下意識皺了下眉。
對上他給黑色的眼睛,祁千里一時緊張,不知道怎么和人搭話,滿腦子都是剛才夏風生的笑,半天憋出來一句,“你笑起來真好看。”
禮尚往來,夏風生:“不用羨慕,你看起來也很好笑。”
祁千里:???
夏風生沒理他直接去了餐廳,祁千里孜孜不倦的和他聊天。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感覺夏風生身上仿佛有什么魔力吸引著他。
夏風生在餐桌坐下,祁千里就坐對面。
等到甜粥上來了,祁千里給甜粥拍了張照片,夏風生吃飯很斯文,祁千里默默移動鏡頭將夏風生的手框進了屏幕內。
細長玉潤的兩根手指出現在照片左上角。
祁千里看著照片十分滿意,發了朋友圈。
祁千里:早餐.
今天晚上是祁氏集團的年會,開完年會進入新年就要放假了。
年會祁連山會上臺祝詞,從下午開始忙活穿著,看著站在落地鏡上前打著領帶的夏風生。
祁連山坐在輪椅上發出反抗的聲音,“為什么要在我這打領帶?”
夏風生從容淡定,“客房的鏡子沒您這的大。”
鏡子中,夏風生打理著裝的矜貴姿態讓人誤以為是哪個大家族出身的權貴,舉手投足清冷穩重,從容不迫。
祁連山不禁想,要是他兒子像夏風生三分就好了。
很快到來晚上,夏風生推著祁連山入場,年會已經開始,不過祁明月因為些別的原因要晚到場一段時間。
她發消息給秘書讓年會正常開始,一年到頭年會是給員工發福利的,她這個董事長到不到場都不妨礙員工們拿福利。
祁連山祝辭是年會的壓軸,時間還早。
夏風生拿了個小蛋糕站在他旁邊吃。
祁連山:“你怎么不給我拿一下。”
夏風生垂下眼看著他,“這么饞呢。”
祁連山:……
就在這時主持人上臺,開始今天年會的第一個活動。
禮儀小姐推著一個罩著紅布的推車上臺,神神秘秘不知道是什么。
主持人大手將紅布一掀,上面擺放的是密密麻麻的紅色鈔票。
足足有兩百萬。
接下來主持人一句話振奮人心。一句話振奮人心。
“兩百萬盡情搶活動!!!!”
“哇!!!!!!!”
“我靠!!!!”
“我可以!我可以!”
臺下瞬間掀起浪潮。
主持人激情高漲,“一會我們會用機器把兩百萬撒向空中,直到兩百萬撒沒,大家搶到多少就能報多少獎金回家。”
原來天上下錢雨,不單單出現在夢里。
宴會廳里的員工們瞬間熱血沸騰,祁連山聽著年輕人們高呼的喊聲也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這才是年輕人嘛。”
下一秒肩膀上落下了一只手。
祁連山笑容一僵。
夏風生俯下身,妖孽般迷人的面容出現在他身側,聲音宛如魔鬼,“老先生,這種活動癱瘓也得爬起來撿吧。”
祁連山臉色瞬間變得刷白,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夏風生。
夏風生的面容邪惡又危險。
祁連山瞳孔地震:他…他該不會是想讓我趴在地上給他撿吧。
夏風生狹長的眼睛瞇起,“人多力量大,相信祁老先生能幫我撿到很多錢。”
說著他俯下身在祁連山耳邊道:“老頭,我說一個數,五十萬。”.
“祁總!祁總!”秘書跌跌撞撞跑出宴會廳。
剛到達的祁明月看見他這副莽撞的樣子皺眉,“怎么了,冒冒失失的。”
秘書大驚失色,看不出往日沉穩專業的模樣,“祁總不好了!”
祁明月面色難看:“怎么了?”
說了兩句也沒說到點上。
秘書拍著腿干著急說不出來話,根本不知道要用什么言語形容,最后無奈又著急的說:“祁總你自己去看吧。”
她挑選出來的秘書必能力有素,現在慌成這樣,一定有大事發生,祁明月面色一變,大步往宴會廳里去。
看見董事長,員工趕忙幫忙拉開大門。
宴會廳門打開,只聽里面一陣兵荒馬亂,不知道以為發生了什么恐怖襲擊,周圍人都叫著別打了別打了。
“都讓開!”秘書說到。
場面連成了一鍋粥,祁明月撥開人群擠進騷亂前線,只見祁連山舉著輪椅雙腿健步如飛,追著夏風生喊打喊殺。
祁明月:!
祁明月看到場面兩眼一黑,腳跟不穩向后踉蹌。
“祁總。”秘書趕緊扶住她。
祁明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為是自己工作太累忙出了幻覺。
那個舉著輪椅滿場跑的老頭是誰?她爸?
祁明月再次看去。!
真是……真是他爸!
祁明月瞪大眼睛,她爸真的站起來了!
祁連山怒火中燒,追著人跑的同時對夏風生破口大罵,“臭小子,你欺人太甚!!!!”
他萬萬沒想到夏風生居然會想讓他一把年紀趴地上給他撿錢,還威脅撿不到五十萬就不把他扶起來。
他驕傲的活了一輩子,為家業嘔心瀝血,老了也得了一世英名,哪個晚輩看見他不敬重他幾分。
現在好了,南村群童欺我老無力,他年老退休好不容易開始享受晚年,這臭小子居然讓他趴著撿錢,是想毀了他嗎!!!!!
之前發生那么多事情都沒有逼祁連山站起來,哪怕煤氣罐逼近到眼前,威脅到生命,祁連山也是坐在輪椅上動都不動。
然而生命是小,晚節是大啊!
在意識到晚節不保的那一刻,祁連山雙腿充滿了可怕的力量。
老宇宙大爆發,站起來掄起輪椅追著夏風生打。
夏風生在前面悠閑的跑著,見祁連山沒追上來還停下腳步等了他一會。
祁連山:……畜…畜生啊!!!!!.
當晚各大豪門收到了祁家晚宴的邀請函,宴會定在三天后,慶祝祁老先生重獲新生,戰勝腿疾站了起來。
各大豪門:之前不還受不了康復的苦死活不站嗎,怎么一下子就站起來了。
因為祁連山的康復,祁氏的年會更加熱鬧,調解完祁連山和夏風生的矛盾后,祁明月大手一揮,準備再給員工撒錢兩百萬,彌補剛才祁連山追著夏風生打,破壞游戲環節的氛圍。
殊不知員工既有錢拿又有樂子看。
年會進行著,祁明月過來邀請夏風生年會結束后參加家宴,慶祝祁連山康復。
夏風生沒拒絕,也該到任務結算的時候。
祁明月:“之后我們之間的合作必不可少,你大可放心,我不是言而無信之人。”
夏風生握住她伸來的手,“很期待和祁總的合作。”.
另一邊在貴賓休息室的祁千里聽說家宴夏風生也會來。
祁千里喜出望外,“真的?”
那不就是說夏風生今天還會在他家住。
祁連山沒好氣的哼了一聲,“真的。”
他現在氣還沒消,夏風生那個小崽子居然敢這么整他。
雖然他真站起來了,但他保準,要沒站起來,夏風生必定會讓他趴地上撿錢。
他的一世英名!
祁連山拿起自己的外套氣哼哼一瘸一拐的走出了休息室,開年會前他和夏風生把外套都放在了休息室,因為被夏風生氣的不輕,祁連山沒有拿他的,直接拿著自己的走了。
夏風生還會在家里住一晚。
祁千里心中沒由來的高興,雖然只相處了不到短短兩天,但他對夏風生還是蠻有感覺的。
哪怕昨天被打,也止不住被對方吸引。
夏風生什么都好就是有個男朋友。
嘖。
祁千里想起施野有些不爽,心中突然好奇和夏風生談戀愛是什么感覺。
如果能和夏風生談戀愛,他一定會收心,不會像以前那樣花天酒地,畢竟夏風生那么有手腕還懂些拳腳。
就在祁千里無限暢想時,休息室的門被打開。
祁千里以為是夏風生來拿外套,因為這里只剩下夏風生的外套沒被拿走。
結果一抬眼看見了突然出現穿著夏威夷特色花襯衫的施野,手里還拎著倆椰子。
祁千里一愣,施野為什么會出現在這。
面對施野,祁千里口中不由自主帶上敵意: “施少記錯了吧,慶祝家父的宴請在三天后。”
沒事來他家公司年會干什么。
施野對祁千里的話充耳不聞,俊俏的面容壓迫感十足,看見祁千里第一句,“你咋勾引他的。”
施野忘不了在工作室忙的天昏地暗,出來第一件事刷手機刷到祁千里發的朋友圈照片里有夏風生。
哪怕只露出幾根手指,施野也確定手指的主人就是夏風生。
他不會看錯,當初失戀的痛苦讓施野把夏風生牢牢印在心底,哪怕是一個模糊的背影一個短促的聲音,施野都能立馬認出他。
就算是夏風生化成灰他也認得,那就是夏風生的手指。
夏風生為什么會在祁千里家,他們倆為什么會在一起吃早飯。
施野握著手機僵在原地整個人變得稀碎。
合作友人大驚,雙手放在嘴邊形成喇叭大喊:“施野碎了,大家快來拼拼圖啊!(英文)”
祁千里是圈內出名的花花公子,私生活混亂男女不忌,曾給他介紹過替身,個人特點逢投資必失敗逢下股必賠錢。
施野有時候投資會暗暗關注一下他最近有沒有買哪只股,然后悄悄避開,也算是根避雷針。
他不知道夏風生是怎么認識的祁千里,祁千里在他面前出現的次數不多,不過每次出現印象沒有最差只有更差。
施野不是傻子,對方發朋友圈的照片里露出夏風生的手指是明晃晃赤裸裸的挑釁。
施野直接讓人申請航線,打了私人飛機飛了回來。
祁氏的年會開在五星奢華酒店,施野每次來滬市都住這里,剛好也有投資,進入酒店輕車熟路。
他和祁明月相熟,酒店人員以為他是受邀參加年會的,詢問服務生祁千里的位置后來到這里。
祁千里瞧著殺過來的施野,面上露出得意的表情,他還以為今早發的照片施野看不出來呢。
“什么勾引,施少說話怎么這么難聽?”祁千里:“咱倆有幾年沒見過,你上來就說這么難聽的話合適嗎?”
“外界都說施少談吐有禮,現在看來都是假的。”祁千里理直氣壯:“而且我也沒勾引夏風生,我倆是不打不相識。”
施野捕捉到關鍵信息,一把拎起他的領子,“你打他了?”
我靠!他勁咋這么大!
突然被拎住的祁千里嚇得渾身一震,“那…那倒沒有,我沒還手。”
兩人不打不相識完全是祁千里單方面挨揍。
祁千里:“我臉上的傷就是他打的。”
施野捕捉到關鍵信息,“他還摸你臉了?”
祁千里:……
祁千里:“怎么樣,嫉妒嗎?”
施野咬牙。
讓他享受到真東西了。
祁千里完全不放過任何一個挑撥施野和夏風生關系的機會,他扯開施野的手,“夏風生摸我你那么生氣干嘛?”
隨后他一拍腦袋,“哦!我忘了,你和夏風生復合了是不是。”
祁千里裝作一副恍然想起來的模樣,口吻譏諷,“你要是不出現我都想不起來這事,這兩天夏風生根本沒提過你,差點忘了他還有男朋友。”
“有和沒有也沒什么區別。”祁千里嘴臉猖狂,逼近施野小聲說:“夏風生沒碰過你吧。”
施野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這樣說,祁千里口中的碰,他當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問夏風生有沒有跟他上過床,這是私事,他不會跟外人說,“關你什么事。”
祁千里攤開雙手,“確實不關我的事,我只不過是覺得你可憐,夏風生連碰你都不愿意碰。”
施野自從和夏風生分手后就沒談過戀愛,祁千里合理懷疑他是陽痿,不然為什么這么多年身邊連個解決生理需求的人都沒有,和陽痿在一塊夏風生是注定不會快樂的。
所以夏風生怎么會碰施野。
施野咬牙:“你懂什么,那是他珍惜我。”
“噗哈哈哈哈哈。”祁千里猖狂大笑,沒想到真讓他猜對了,身上的愉悅呼之欲出,“珍惜你?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施野的眼神變得晦暗泥濘,死死盯著祁千里。
施野穿著夏威夷特色花襯衫,脖子上掛著根黑色線繩系著背后的草帽,手里拿著兩個椰子,不知道還以為是來酒店度假的,可周身的低氣壓卻預兆著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你喜歡他?”
直白的提問響在休息室。
祁千里沒想到施野會說的這么直接,但也沒躲沒閃,喜歡夏風生怎么了,夏風生有男朋友關他什么事,他又不是喜歡他男朋友。
祁千里想起了今早在廚房里夏風生眉眼彎彎的笑,美麗的像湖泊中讓人傾慕的天鵝,他沒有絲毫羞恥心的承認,“是有點,怎么了?”
喜歡誰是自由的,天王老子來了也管不了。
他去觀察施野的反應,對方沒有想象中的暴怒,而是冷冷的對他吐出幾個字,“你也配。”
祁千里渾身一震。
眼前的施野仿佛換了一個人,眼神陰森可怖,盯著他像是在盯著一條在泥潭里翻滾掙扎的泥鰍,身上帶起戾氣。
祁千里突然想起來施野因為喜歡男人被他外公丟進部隊訓練過一段日子。
特種部隊不是人待的地方,正常人根本沒有幾個能達到里面的體能標準,活人進去別說訓練一天,訓練半天就得不成人形的爬出來。
施野卻每年冬夏都要進去一次。
祁千里咽了下口水,嘴硬回擊:“我怎么就不配了!”
施野目露寒光,“活在自己姐姐庇護下吸血的驅蟲當然不配。”
祁千里一下子被踩到了尾巴,他最討厭別人拿他和他姐比,表情變得猙獰,“你說什么?!”
施野挑眉,眼波流轉間完全看不出往日的陽光,和旁人相處施野可以不計較得失,但別人要是想搶他東西,他絕對讓人吃不了兜著走。
“我說錯了?”施野:“你但凡有你姐姐祁明月半點能耐也不會像現在一樣一事無成,像條哈巴狗一樣向家里要錢。”
祁千里魂淡二世祖師的名號圈內人人皆知,只不過是沒人擺到明面上說罷了,背地里都知道祁千里是什么德行。
喜歡夏風生?
施野腦海中出現夏風生優雅紳士的身影。
他也配。
祁千里最煩聽到這些,周圍的朋友雖然也有創業沒成功的,但都進了家里的公司有事情做,只有他一天游手好閑,平時沒人說是礙于祁家的權勢,而施野不怕,施家對祁家有恩,直接扯下了祁千里的遮羞布,讓人無處遁形。
施野表情戲謔,“聽說你的卡被姐姐停了,那是你唯一的收入來源吧,要不要我給你點?”
祁明月比他大,兩人見過幾次,施野一直叫她姐姐。
他上前一步,寬直的肩膀擋住祁千里頭頂的燈光,如天空壓下來的烏黑暴風雨,壓迫感十足,“不用低三下四說好話,你只要在地上轉幾個圈汪幾聲我就給你錢,怎么樣?”
施野像看一只螞蟻一樣藐視的看著他,桃花眼帶著惡意的笑意, “你這樣的哈巴狗,應該最會學狗叫吧。”
欺人太甚,祁千里沒想到施野會這么羞辱他,整個人手腳顫抖被氣的臉色漲紅,拿起桌上的一杯水直接向施野潑了過去。
夏風生進來拿外套時就看見這一幕。
水流打在面部,施野剛想把手里的椰子掄祁千里腦袋上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夏風生,原本抬起的手瞬間壓下。
施野身上的戾色在一秒時間內消失的無影無蹤,眼神一下子清澈起來,整個人溫馴無公害。
為了確保夏風生看清他現在的模樣,施野不著痕跡把還在往下滴水珠的帥臉可憐的向旁邊一撇,桃花眼帶著不屬于他體型的驚嚇和害怕。
“啊~好涼。”
第52章 第 52 章 ……
施野嘴輕輕抿起, 水珠從他的下巴滴落到地毯上,頭發也波及未能幸免,但發層沒被澆透, 是利落清爽的濕法狀態。
看到里面的場景,夏風生的眸光一下子由明轉暗, 黑亮的皮鞋踏進休息室。
施野低著頭抬手擦拭著臉上的水珠, 他在夏威夷染了頭發,為了拍照好看契合夏威夷風景, 染的顏色是明亮的果橘色,他來時沒弄發型狀態是順毛, 高大的身形多了份乖巧, 整個人像顆長著狗耳朵和狗尾巴的大橘子。
新發色的發梢還掛著水珠,夏風生大步來到他面前, 聲音低沉磁性,“怎么回事?”
夏風生不知道施野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也沒有去思考。
施野沒看他, 只是留給夏風生一個堅強俊逸的側臉,聲音悶悶的說:“沒什么, 我和祁千里吵架了, 他潑了我水。”
他手里沒有紙, 臉上的水只能拿袖子擦, 領口的衣服都濕了,黏在鎖骨和胸前。
施野一看就是剛從夏威夷回來,身上穿的衣服和草帽還有椰子十分有海島風格。
當時在電話里施野一直說要一起再去夏威夷。
夏風生冷眼看向祁千里厲聲道:“有話不能好好說, 你為什么要潑他水。”
祁千里仿佛一下子被專橫獨斷的典獄長扔進了監獄,見識了施野兩幅面孔的祁千里叫怨:“不…不是,我……”
剛剛明明是施野先羞辱他, 說話難聽的恨不得把耳朵割了,他忍無可忍才潑的水。
誰知道現在施野居然倒打一耙,裝出一副被欺負的委屈模樣。
祁千里:下賤!!!
這種手段給他,他也是萬萬不會用的。
但在有好感的人面前,祁千里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要如何解釋,“是他,是他先……”
夏風生皺眉:“先什么?”
不等夏風生追問出答案,旁邊有了動靜。
施野在旁邊一直揉眼睛,好像眼睛十分難受,他五官中最好看的就是他的桃花眼,看人時眉目含情。
夏風生問他:“眼睛里進水了?”
施野點點頭,在夏風生看不見的角度桃花眼帶著得意看了祁千里一眼,“他剛才潑的太用力了。”
祁千里看著他就是一股無名火。
施野握上夏風生的手,“我眼睛有點疼,你幫我看看是不是紅了?”
施野彎下腰,臉龐靠近夏風生,一雙眼睛刻意帶滿委屈,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窩給他的可愛填上了帥氣硬朗。
施野的眼睛確實紅了。
不過不是祁千里潑紅的,而是他揉紅的。
面對施野的栽贓,祁千里瞠目結舌。
“不是!他剛才不是這樣的,他剛才還罵我呢!”祁千里目瞪口呆為自己解釋。
夏風生表情肅厲: “道歉。”
祁千里“:夏風生你聽我說……”
夏風生眼神犀利,冷聲道:“我再說一次,道歉。”
祁千里心里憋著火,目光慢慢上移看向夏風生身后的施野。
施野:Ov<
祁千里:……
媽的,死綠茶。
祁千里手緊握成拳,心里一百萬個不愿意的對施野道了歉。
“對不起!”
道歉過后夏風生拉著施野手腕轉身就要走
見夏風生要走,祁千里快步來到夏風生面前攔住他的去路,神情中帶著著急。
怎么突然就走。
祁千里:“你要去哪,晚上還有家宴呢!”
夏風生沒理他,祁家家宴缺席他自會找理由和祁明月說,要推掉祁家家宴他有一千一萬個理由,單是以家宴外人參加不合適為借口他便能直接脫身。
更何況他姓夏不姓祁,來這里是工作,又不是賣給祁家。
夏風生:“缺席理由我自會和祁總解釋。”
缺席理由?
祁千里的心蕩到谷底,“那你是不參加了?”
“那…那你還在我家住嗎?”
夏風生沒回答他,答案顯而易見,夏風生是祁連山的護工,現在祁連山站起來了,他的任務自然完成了。
祁千里想從夏風生嘴里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
但事與愿違,夏風生不會再和他扯上任何關系,甚至因為現在他潑了施野水而冷眼相待。
夏風生邁開長腿。
祁千里: “你別走。”
夏風生視而不見,拉著施野的手腕大步離開。
施野懶散的走在夏風生身后,勝利般回頭看著像是落水狗一樣的祁千里笑出一口白牙。
隨即做了個口型。
“傻子。”
祁千里拳頭攥緊到顫抖,看著夏風生決絕的背影急的直跳腳,扯著嗓子大聲喊:“夏風生!施野根本就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我勸你盡早和他分手,不然到時候后悔!”
后悔什么,有什么好后悔的,施野心中腹誹,他這段時間一直在很努力的當男朋友,沒有做錯什么事情。
夏風生冷靜理智,沒有去理祁千里說的話。
見夏風生依然不理。
祁千里直接大聲道:“施野他陽痿!”
施野:!
突然被造謠的施野混身一僵直接炸毛。
你才陽痿!你全家都陽痿。
他從小到大體檢一直是合格,甚至因為發育得好,上廁所沒人愿意站他旁邊。
就算沒有戀愛對象也會定期自己解決生理需求,早晨會□□,健康的不能再健康!
沒想到祁千里手段這么臟,居然含血噴人。
施野堅定的看向夏風生,這種一聽就是謊話的污蔑你是不會相信的吧。
然而祁千里的這一句讓夏風生有一了點反應。
施野:!
施野趕忙在旁邊給夏風生洗腦,貼近他耳朵說,“他騙人的,你不要聽他瞎說。”
千萬千萬不要信祁千里的胡話。
不然他要向夏風生怎么證明,難道…難道……
施野臉熱起來,難道還要到床上證明嗎,他們自從復合后到現在都沒在一張床上睡過夜過,之前直播他爬過一次還被夏風生踹下來了。
要是證明,別說要在一張床上了,衣服…衣服都不能有。
施野越想越亂,那夏風生不是占到他便宜了嗎。
他身上皮膚滾燙,像一鍋燒開了的沸水,夏風生明顯感受到包裹著他手的手心燙人。
抬頭只見施野低著腦袋,寬直的肩膀壓在他背上,身上散發著熱氣一臉潮紅,“你別聽他說的話,不是真的。”
夏風生面無表情:“哦。”
既然不參加祁家家宴,今晚夏風生直接在外面的酒店住。
他打電話和祁明月說明了不去家宴的理由,很是委婉體面,祁明月理解他,加上今天父親康復本就高興,在電話里和他聊了好一陣,并讓人一會將夏風生落在祁家的行李送到酒店去。
祁明月:“期待往后和你的合作。”
祁明月對夏風生的職業素養很是滿意,表達了對方幫助父親站起來的感謝后掛斷了電話。
施野從浴室里洗好澡擦著頭發出來,至于他為什么上一秒還在夏威夷,下一秒就突然出現在祁家的年會酒店里,施野已經自己解釋過了。
說是接到祁家的宴會邀請,因得知老爺子康復太過高興看錯了時間,以為宴請是在今天,所以匆匆忙忙到了場。
借口有理有據,夏風生沒有懷疑。
夏風生走進主臥,施野擦干頭發抱著兩個椰子坐在床邊,見夏風生進來拍拍旁邊的位置。
“快來。”他兩眼泛光,像天上耀眼的太陽。
夏風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床很柔軟,夏風生身體輕彈兩下。
可能是因為今天施野被人潑了水,夏風生對他的態度要比往日好上一些。
“怎么了?”雖然語氣和以往一樣冷冰冰的,但神情柔和很多。
施野把水中的椰子塞到夏風生手中,“你嘗嘗看,我在夏威夷當地喝到覺得很好喝。”
椰子已經被打開,施野自己在廚房里暴力開口,拿到主臥里來時還不忘貼心插個吸管方便人喝。
夏風生看著手里的椰子微愣,這是特意給他帶回來的?
施野在旁邊一眨不眨眼的盯著他,在他的目光中夏風生猶豫的含住吸管,唇齒使力,甘甜的帶著清香的椰汁流入口間。
味道很清新,鼻子呼吸間都是椰子的香氣。
“好喝嗎?”施野問他,臉上是大大的無比燦爛的笑容,渾身上下散發著狗狗光輝。
夏風生抿了下濕潤的嘴唇點點頭,“好喝。”
看著咕嘟咕嘟往下咽果汁的脖頸。
“那這個也給你。”施野把另一個椰子也塞給夏風生,“我就是因為好喝所以特意給你帶了兩個。”
椰汁是施野在夏威夷海邊喝到的,當時他本打算去看看沖浪的地方,想著工作閑暇時間來沖浪。
因為天氣炎熱,剛到海邊施野便覺一陣口渴,買水之際在街邊看見了買椰子的小攤:
賣椰子的是一位皮膚黝黑生命力旺盛的當地阿姨,她的攤位十分受歡迎,大排長龍,椰子都是當天摘的口感新鮮水靈。
施野買來喝了一次,當即決定要帶回去給夏風生嘗嘗。
椰汁當然在哪里都能喝,但……夏威夷的椰子總歸會有些不一樣。
他想讓夏風生也嘗嘗,對方最喜歡甜滋滋的水。
他記得夏風生高中時就愛喝甜水,不是飲料,而是果汁那種天然的甜,記的有次吃橘子,夏風生喜歡吸著吃,凡是能吸出果汁的水果,他都會先吸吸看有沒有汁水。
這還是在一起久了施野才知道的。
夏風生拿著兩顆椰子不知道說什么,干脆嘴角一邊咬著一根吸管嘬嘬嘬。
就在夏風生對椰汁上頭,嘬的忘我之際,施野突然開口,“你是不是摸祁千里臉了。”
“噗!!!”
此話如一聲驚雷,夏風生被椰汁嗆道:“咳咳……你說什么?”
他摸祁千里的臉?簡直是駭人聽聞,不知道對方為什么這么問。
施野托著下巴看著喝椰汁的夏風生興師問罪,平靜的眸底蘊含著危險,“你沒有摸他臉嗎?”
夏風生一臉莫名其妙,“他跟你說的?”
施野點點頭。
夏風生蹙眉,祁明月那么聰明的女人到底是怎么有祁千里腦回路這么莫名其妙的弟弟的,智商連他姐一半都沒有,大腦沒有思考的能力只有臆想的自由。
至于他摸祁千里的臉。摸沒有,耳光倒是有一個,既然祁千里美化他,夏風生直接到道:“他說是就是吧。”
“可是你自從失憶后都沒摸過我的臉!”聽到夏風生不是否定的回答,施野在旁邊委屈的汪汪叫。
夏風生:“之前直播不是摸過嗎?”
“那不算,那是你直播需要才摸的我的臉。”施野的語速開始越來越快,話也越來越多連綿不絕,“當時你根本不是真心實意的摸我,是表演給別人看的,要是沒有直播你根本不會摸我,而你現在卻摸了祁千里的臉,他和你是什么關系,我和你什么關系,你摸他卻沒有摸我。而且他還因為你摸了他的臉在我面前洋洋得意,我甚至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如果你同樣摸過我的臉,我就不會在他面前自卑。”
一段rap轟炸進耳朵鉆入大腦。
施野身上無形的氣焰將夏風生籠罩,夏風生抱著兩顆椰子坐在床上變成豆豆眼。
面對話語不斷的施野,再一次想起了高中時被小作文支配的恐懼。
施野從小在愛的包裹下長大,本身有著體會愛的能力,但夏風生和他不一樣,在這方面是遲鈍的,所以在戀愛相處中兩人有著思維差距。
高中兩人談戀愛時,施野隔三差五便會給他發小作文。
每次點開vx消息滿屏的綠光將夏風生白凈的臉照亮。
夏風生:……被熱暴力了。
記得有次高二年級舞臺劇彩排,夏風生負責搬東西到后臺,剛走進后臺便看見一個女生站在搖搖欲墜的紙箱下。
那紙箱累的很高,里面不知道裝了什么東西,從高處砸下可能會直接造成人受傷昏迷。
有人發現那邊的危險瞬間尖叫出聲想讓女孩躲開,但時間已經來不及了,紙箱掉下來那一刻,夏風生眼疾手快上前抬起手臂擋在女生上方。
咚——
紙箱輕巧的砸在地上滾了兩下,里面什么也沒有,好在是一個空紙箱沒有任何重量。
所以人在看到紙箱里沒有重物時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還好沒發生什么意外。
排練舞臺劇這么高興的事情,要是出點什么意外那實在太糟糕了,畢竟這是在校園里難得不用上課的好時機。
夏風生和女生都沒有受傷,不過因為保護女生,夏風生另一只手下意識將女生圈在了懷里,修長有力的手指扣著女生的肩膀。
“沒事吧。”夏風生低頭詢問。
等他放下擋在上方的手臂,懷里的女生已經熟透了臉,少女的臉頰像顆飽滿的番茄。
意識到動作的親密,夏風生趕忙放開她,那時候夏風生沉默寡言說了句不好意思便要離開。
女生瞬間抓住他的手,“那個……”
還沒好好謝謝夏風生救了她。
平時夏風生因為打架嚇人,班里大部分同學都害怕他,雖然一些女生對他感到好奇,但也不敢接近他,只在課間閑暇時間默默觀察他。
女生看著他嘴唇顫抖,閉著眼紅著臉大聲說:“謝謝你。”
夏風生愣了一下,慢悠悠回了個,“哦。”
然后便回去搬東西了。
夏風生離開,女生瞬間撲倒朋友懷里小聲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一下子就把我救了!”
夏風生身上有好聞的皂香。
女生朋友:“剛才真是嚇死了,還好是空箱子,你不知道夏風生救你沖上去多帥!”
班里其他女同學過來激動的問:,“怎么樣,怎么樣,他握著你肩膀的手是不是很有力。”
女生紅著臉回答:“當然了!”
這是她們高中同學兩年多,第一次和夏風生有交流。
夏風生沒把救人的事情放在心上,很快忘的一干二凈,只是沒想到的是女生牽他手道謝的時機,讓剛巧過來找他的施野看到。
看著夏風生和臉紅女生牽在一起手。
施野:O.O
施野:O.O。
施野當場傷心離開,之后他沒有直接問夏風生和別人牽手的事情,而是等著對方和他坦白。
然而一下午過去了,直到晚上放學施野也沒聽到夏風生主動和他說牽手的事情,晚上回到家直接怒發了好幾篇小作文。
“我今天看見你和女生牽手了,你為什么和她牽手,明明我們牽手都沒有幾次,你都沒怎么主動牽過我的手,就因為我不愿意?我不愿意你就不牽嗎?我不愿意你不也親我了嗎?我下午等你主動和我說,你也沒說,我們不是在交往嗎,有什么事情都要和對方說啊,這是分享,當然你和別人背著我牽手是不對的,你以后不要牽了,不然我會不高興。”
“你和我交往不是因為喜歡我嗎,喜歡我為什么還要和別人牽手吧啦吧啦吧啦balabalbalabalabala…………”
本以為幾年過去,施野已經改掉了小作文的習慣,沒想到是轉口述。
夏風生面對施野的小作文攻擊,表情逐漸變得呆滯。
施野還在一旁不斷念叨:“你摸他的臉都沒摸過我的臉,最愛你的是我~,不公平……
夏風生:?什么東西一句歌詞跑過去了。
“你摸他的臉讓我很傷心。你都沒對我這么主動過,可你和他才認識幾天就摸了他的臉,今天晚上我要睡不著了,我閉上眼睛就會是你摸他臉的畫面,憑什么他能被你摸臉!”施野越說越激動,“憑什么他有我沒有!”
“憑什么他有我沒有!!”
啪——
一個巴掌扇到了施野臉上。
夏風生像摸祁千里一樣摸了施野。
施野捂著臉,老實了。
第53章 第 53 章 施野老實沒……
施野老實沒多久又問。
“你摸他和摸我誰……”
夏風生猜到他要問什么, 冷淡的聲音輕飄飄說:“摸你比較重。”
施野滿意了。
他得到的比祁千里得到的多。
就在夏風生以為事情翻篇了的時候,施野嘴巴又張開了,“那你摸我為什么不輕一些?”
啪——
夏風生在他另一邊臉上給了個輕的。
輕的也想要?好?滿足你。
施野坐在床上捂著兩邊臉, 老實了。
仔細想想感覺夏風生明顯比以前喜歡他了,有些寵他, 想要巴掌就給巴掌的。
施野:“:D”
他好寵我。
夏風生不知道施野在傻笑什么, 以為他在夏威夷那邊被路邊椰子樹上掉下來的椰子砸了。
嗡——嗡——
某處傳來手機震動的聲音,夏風生感到大腿酥麻從褲子口袋里拿出手機。
師哥秦不鳴的來電。
夏風生接通:“師哥。”
秦不鳴的聲音傳來, “生兒,干嘛呢?”
夏風生瞅了施野一眼, “在打野。”
在玩游戲?
秦不鳴一時感動, 沒想到夏風生冒著被隊友罵的風險也要接他電話,這完全就是女朋友…不對, 夏風生喜歡男的,這完全是男朋友才有的待遇。
看來他這個師哥在生兒心里還是有一席之地的。
感情是相互的, 秦不鳴善解人意道:“那你先打, 打完再給我回個電話。”
夏風生直接拒絕:“不用。”
不用?
不打游戲先打電話嗎?
秦不鳴瞳孔八級地震。
那…那爸爸媽媽怎么辦?
秦不鳴:“確定不先打嗎?”
“嗯。”夏風生:“打多了手疼。”
手疼?
他平時沒見夏風生玩游戲,網癮這么嚴重嗎, 玩到手疼。
既然夏風生不打游戲, 那他可就說正事了。
“小生, 你那邊的工作進展的怎么樣?”秦不鳴詢問夏風生這兩天的工作進度。
夏風生:“已經完成結束了, 祁總說后續合作會主動聯系我們,到時候等消息就行。”
“噗呲…book,咚咚咚…噠刺噠刺……”
耳邊突然傳來一段古老咒語。
夏風生皺眉, “師哥,你那邊在干嘛?”
秦不鳴:“為你的成功放煙花。”
夏風生:……
對于秦不鳴的嘴式煙花,真是一點讓人感動不起來。
自從脫離楊利萬利萬的壓榨, 秦不鳴身上活人味越來越重,甚至到了不正常的地步,當代范進。
“對了小生,還有一個好消息要跟你說,勝耀那邊的任務也完美完成了,合作方十分滿意,說勝耀有三頭六臂一下子就把他們家被挖走的保姆阿姨搶回來了。”
“那邊已經發來了合作邀請,等大家回來咱們一起好好干,再賺他個一大筆!”
秦不鳴越說越激動,嘴里又開始放棄了煙花,“book,book,book……”
夏風生:……
確實是好事,夏風生仿佛看見了小山一樣的人民幣向他揮手。
時間緊,任務重。因為回去有工作要忙,夏風生訂了明天一早的飛機票。
施野坐在旁邊看他拿手機訂票,“你明天就回去,不在滬市多玩兩天。”
他才剛來,以為能和夏風生一起玩呢。
夏風生:“不了,馬上年關,工作室那邊忙起來了。”
施野哦了哦,然后拿下自己脖子上帶的花環套在了夏風生脖子上。
“夏威夷也挺好玩,咱們下次一起去。”
施野說完抿了下嘴。
他記得夏風生說要自己給他涂防曬油。
花環是用真花的花朵與支桿編織的,紅黃色花朵交相呼應,可以聞道花心的淡香。
天色不早,夏風生: “你今天在這里睡吧。”
施野:?
夏風生訂的套房只有一張床,他和夏風生睡一起。
之前在宿舍直播,對方不是不愿意和他一起睡嗎?他半夜爬上去還被踹了下來。
這個時候施野的思維尤為清醒,好像祁千里說他陽痿后,夏風生對他的防備都少了,以前也很少和他坐在一張床上,今天他拍拍身邊的位置讓夏風生坐,對方毫不猶豫的就坐下了。
施野板著臉問: “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夏風生挑眉:“你要睡沙發?”
也行。
“你以前不是不和我睡一起的嗎,為什么今天突然說要睡一起?”施野:“你不會信了祁千里說的我陽痿吧。”
夏風生目光飄向遠方,“沒有啊。”
施野:……
你在看誰。
夏風生的目光飄在任何地方,就是沒落在他身上。
要知道夏風生會信祁千里的造謠,他就把椰子掄過去了。
自從聽到了祁千里說施野陽痿后,夏風生皮都展開了。
再見面要他操進肛腸科。
夏風生心中暗笑,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施野一向是對自己的承諾十分堅守的人,怪不得第一次見面時沒有施行當年的狠話,原來是陽痿。
簡直是天助我也。
這讓日后兩人分手,夏風生更不害怕施野會報復他。
如果施野真的不陽痿,第一次見面他就應該進肛腸科了,還能活蹦亂跳到現在?
傳聞不是空穴來風,他信施野陽痿。
夏風生笑瞇瞇的狐貍對著他道:“沒有,你別瞎想。”
眼神中的竊喜呼之欲出,說著拿出換洗衣物,皮展開的進了浴室,準備在里面開場演唱會。
好久沒開嗓了。
施野:……你最好是!
第二天一早夏風生飛回了京市,在機場遇見了同樣從外地飛回來的展勝耀。
兩人手里拉著拉桿箱,看見對方后默契的在對方面前停下腳步。
夏風生:“聽說你有三頭六臂?”
展勝耀笑了:“不敢當,不敢當。”
展勝耀:“聽說你華佗再世?”
夏風生笑了:“不敢當,不敢當。”
破曉工作室不養閑人。
在楊利萬手下當過牛馬的手段都相當驚人。
夏風生憑借自己出色的黑心肝讓祁連山站起,展勝耀憑借舌戰群儒的非凡能力把保姆阿姨挖了回來,而這還沒有真正的發揮他們的缺德實力。
當然比他們的手腕更出色的是他們在專業上的工作能力。
趙老板那單直接讓本金翻了21倍,昨天剛出的錢額結果,在這之前合作方聯系他們沒有直接合作而是以其他瑣事接觸他們,也是因為趙老板那邊的合作最終結果沒有下來,不知道找他們這種初出茅廬的工作室會不會賠的血本無歸。
答案是:不可能。
破曉工作室有的是力氣和手段。
趙老板這單在業內引起了小范圍的轟動,確實有一陣沒見過如此利益最大化的方案合作。
展勝耀任務的合作方聯系了工作室,祁明月的緊跟其后。
夏風生和展勝耀回到工作室,水來不及喝便投入到了工作當中。
一直忙到半夜,四人各自癱在辦公桌前,秦不鳴作為工作室的領頭人,為確保工作室每個人的生命安全,伸出手指一個個去探他們的鼻息。
好消息:全員生還。
夏風生詢問別人的工作進度,“狒狒,你那邊怎么樣了?”
鄭惺中指推眼鏡,“水起,工作時稱職務。”
夏風生:?職務?
秦不鳴默默道:“大圣。”
夏風生:……
三人從工位上起身倒在沙發上休息,秦不鳴點了夜宵,一會騎手送過來。
展勝耀炫耀合作方給她送的新包,“帶你們漲漲見識,愛馬仕!”
聽說好幾十萬呢。
合作方出手大方,說送就送。
鄭惺捧場:“要是沒你,我們還是不知道名牌的土鱉呢。”
秦不鳴、夏風生附和鼓掌。
等夜宵的功夫,夏風生閑來無事打算騷擾一下施野。
如果對方明天天亮之前沒回他消息,就有了一個作妖的理由。
夏風生:“在干嘛?”
施野:“在看書。”
秒回。
夏風生:……
另一邊施野剛和家里通過電話,商量過年回家的事情。
沒想到剛掛電話,夏風生的消息就來了。
現在已經是半夜十二點鐘,夏風生居然會半夜主動給他發消息。
施野的心像晴天的云朵一樣飄在空中。
以前都是他主動找夏風生,如果他不發消息,夏風生幾乎不會和他聊天,現在換夏風生主動找他了。
而且還是在半夜這個夜深人靜人類情感最細膩的時間段。
施野:“:D”
他愛上我了。
但夏風生一發消息,他立馬秒回會不會太上趕著了,顯得不矜持。
施野裝模作樣問:“怎么半夜給我發消息。”
夏風生秒回:“在上夜班。”
施野:…….
經歷幾天幾夜的奮斗,破曉工作室在短時間內給合作方交上了滿意的方案。
金錢面前,沒有不可能。
四人跟打了雞血一樣沒日沒夜的工作,期間全靠咖啡續命,好在以前有當牛做馬的經驗下,高強度工作硬是讓他咬牙挺過去了。
好在合作方們對他們的方案贊不絕口,先給他們結算了百分之八十的酬金,后續的尾款和分成到時候會一一撥款到工作室的賬戶。
四個腦袋看著手機銀行軟件上面顯示的余額金額,突然明白了有錢人視金錢如糞土是什么感覺。
一個字:多。
多到離譜。
工作室所得一直是四人平分。
秦不鳴想到了什么,提議說:“我們要不要捐一些錢給孤兒院,做做慈善。”
成功的企業家做慈善必不可少。
夏風生:“我無所謂。”
他早就說過了,如果他如富二代一樣富有,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當然也會有那份善心捐錢給別人。
看。
他沒有騙人。
少年年少時說出來的諷刺的話,在成功后變成現實了,字字真言。
秦不鳴以工作室的名義向一家孤兒院捐款,捐款后的第二天收到了孤兒院的活動邀請。
這家孤兒院每年都會在春節前邀請資助孤兒院的愛心人士,邀他們到孤兒院體驗和孩子待在一起相處玩游戲的愛心活動。
和孩子們玩耍相處的同時也能讓愛心人士看到,大家所捐的錢沒有白費或是被獨吞,每一筆都花在了孩子們身上。
活動時間為兩天。
正好那兩天工作室沒活,秦不鳴:“你們誰要參加嗎?”不過要在孤兒院那邊待一晚上。”
孤兒院會提供教職工樓的空宿舍給愛心人士居住。
鄭惺和展勝耀那兩天另有安排,最后定秦不鳴和夏風生兩個大閑人過去.
另一頭施野收到了助理的電話。
陳柯是他在國內的助理,幫他整理安排工作上大大小小的事。
陳柯:“施總,您之前資助的孤兒院最近有和孩子們一起相處的活動你要去嗎?”
不管多久,施野一聽到施總這個稱呼,總覺得在他叫爸。
但也不能老施總,小施總的叫。
他爸的老施總叫著叫著就容易變成老施主。
施野從小跟著父母一起做公益做慈善,小時候參加這類活動很多,父母經常帶他去,長大后空閑時間變少,很久沒參加這類活動了。
今年冬天施野外公破天荒沒把他丟部隊,一下子多了很多時間。
施野:“去看看。”
助理陳柯接到任務立馬給他安排。
星期二的上午,陳柯開車送施野去孤兒院。
“施總,您會在那邊住一晚,到時候院長會幫你安排宿舍。”
孤兒院在外地,自駕和高鐵都有。
施野捐款捐在外地是因為京市的孤兒院資助的人士太多了,不缺他一個。
把錢給綽綽有余的倒不如給需要的。
高鐵要比自駕快,而不選高鐵的原因是因為去孤兒院的路上會遇見一家網紅餅干店。
這家店老板是個退休的老頭,手里退休金夠他安享晚年,可人是閑不住的,總想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便在自己開了家餅干店,他的家在一處小鎮,位置正好在馬路邊,房子是兩間平房,一件自己住,一件做餅干。
看得出來對自己的晚年事業很上心,房子都是擔心過的,特意打造成甜品屋的樣式,店門口立著一塊大餅干裝飾品。
他只賣餅干,一開始也不是走網紅路線,是一個自駕游博主在他這里買了餅干后發到網上迎來了爆紅。
餅干店不是每天都開,但每周二一定開,因為這天孤兒院的飯后零食是餅干,院方會在老頭這里訂。
老頭為了能讓孩子們吃上餅干,每周二都會開店,風雨無阻,每天閉店時間是下午兩點。
陳柯想買點回去給侄女,施野不是苛刻的上司,買個餅干罷了,不耽誤他什么。
兩人在老頭的餅干店下車,今天因為天氣涼,買餅干的人不多。
陳柯嘗了試吃品覺得不錯,每個味道都來了一點點。
“施總,你不買點嗎?”
施野嚼著嘴里的餅干,小聲說:“不了,我不怎么喜歡餅干。”
小時候因為練舞吃的零食不多,每次零食開放日他都只是淺嘗一口,最喜歡吃的就是不含巧克力的趣多多,因為他巧克力過敏。
不跳舞后零食不再被禁止,趣多多大吃特吃,吃頂到了,后來施野就不怎么吃餅干了。
他說的很小聲,他只是單純不喜歡餅干,而不是覺得他味道不好,不想他的話被店主聽見傷了店主的心。
誰知話落背后傳來“哼”的一聲。
老頭氣哼哼的從他身后走過,“不買你會后悔的!”
沒品的家伙。
施野:……
還是聽見。
買完餅干,陳柯一路開車把施野送到了孤兒院。
在孤兒院門口不遠處,施野看見了輛熟悉的五菱宏光。
車牌號跟他記憶中的一樣,就在他猜測時,院長出來迎接他。
“施先生你好,一路上辛苦了,吃飯了嗎?”院長笑容慈祥,十分熱情。
現在正是飯點。
施野:“還沒。”
院長領路帶著施野去了食堂,一走進去,施野看見在一群進食的孩子中埋頭苦吃的夏風生和秦不鳴。
施野:O.O
沒看錯,真的在。
秦不鳴起身去添飯的時候發現了他,忙點點夏風生的肩膀。
夏風生扒著碗里的飯,“我不加了。”
秦不鳴繼續點點。
夏風生嘴里塞著飯,儒雅斯文的面容臉頰鼓鼓的,“不加了,吃三碗了。”
施野:……
秦不鳴小聲跟他說:“你男朋友。”
男朋友?
夏風生從飯碗中抬起頭,果然看見了剛進來的施野。
他怎么在這?
夏風生沒有深究,畢竟干飯重要。
施野打了飯后坐在夏風生旁邊的空位置。
打飯回來想繼續吃的秦不鳴:這對嗎?
好在不遠處還有位置,在哪吃都一樣,施野之前還幫他們解決了趙小姐的分手大事,秦不鳴大度的把位置讓給了他。
施野也開始吃飯。
夏風生問他,“你怎么來了?”
施野:“來參加公益活動,你也給孤兒院捐錢了。”
夏風生點頭。
吃過午飯,到了飯后點心環節,每名孩子發五塊餅干,夏風生他們也有。
領到餅干后,夏風生幾口便吃沒了。
味道極好,有點像他小時候吃過的餅干的味道,什么牌子記不得了,但夏風生記得他小時候很喜歡。
有些東西一旦跟記憶掛鉤便會很特別。
見施野的沒吃完,夏風生直接一把拿過來塞進了嘴里。
施野呆呆的扭頭看他。
夏風生一臉吃點你餅干怎么了,有本事就分手。
還故意當他面狠狠嚼,像那只會說德語的邪惡貓。
超級壞了。
施野:“你很喜歡這餅干?”
夏風生沒答,轉頭打算去搶劫秦不鳴的。
夏風生很少會這么明顯的表現自己喜歡的東西,主動要餅干吃尤為難得.
下午一點四十分,老頭關上大門打算閉店。
閉店時間一般在兩點,今天客人不多時間提前了。
剛關上大門上好鎖,老頭要轉身回屋。
下一秒只聽哐當一聲。
老頭回頭,只見施野雙手握著門的兩只把手,額頭抵在玻璃上,
“大爺,二月紅前來求藥。”
第54章 第 54 章 施野買了一……
施野買了一大袋餅干回來, 回來在孤兒院里繞場一周沒發現夏風生,暫時將餅干先放在了宿舍。
賣餅干的大爺說了,餅干只要不放在潮濕環境中, 常溫狀態下可以放三天。
施野特意挑了一個陽光充足的位置放餅干,剛從宿舍出來遇見了來找他的校長。
院長找到他說現在陪伴孩子一起生活玩耍的活動已經開始了, 有很多項目可以參加, 問施野想參加哪個。
“有給孩子們做一頓飯,有和孩子們一起認識動物課堂, 有和孩子們一起玩童年游戲等等……”
院長說出來的項目都挺不錯的。
施野去往孩子們的活動區邊走邊想要參加哪個。
因為冬天氣溫冷,戶外活動已經引起很多孩子感冒流鼻涕, 又恰逢流感期, 院長決定把孩子們每天的戶外活動停一個星期,等下個星期氣溫回升再帶孩子們到戶外玩。
而且明天會有安全演練, 孩子們可以趁著這個空檔到外面透透氣。
孩子們的活動區在教學樓里,不同的活動在不同的教室, 因為孤兒院里孩子普遍年齡偏小, 每間教室的裝修風格都十分溫馨,地板上鋪有地毯, 尖銳的邊邊角角貼上飽滿。
施野想著和孩子們一起認識動物吧。
他小時候有幾本動物百科, 每天晚上入睡父母會輪流過來陪他看書, 看的就是動物百科, 上面的動物他幾乎都認識,知道它們的習性特征適合在什么氣候生存繁衍,動物他知道的多也好給孩子們講。
院長:“前面就是和孩子一起認識動物的活動教室。”
兩人來到教室門口, 施野透著門上的玻璃窗向里面看去。
只見秦不鳴趴在地上讓小孩當馬騎。
施野:……
這時小孩揪住秦不鳴頭發,教室里瞬間迸發出一聲強而有力的馬叫。
施野:……
小時候看過的動物百科一下子就想不起來了。
他看的時候才四五歲,那么久遠的記憶想不起來, 認識的動物早忘了。
施野轉身就走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毫無留戀。
沒想到帶孩子認識動物這么不體面。
給孩子們做一頓飯的活動和其他活動不同,此活動是完全不用和孩子們互動的。
很快走到廚房區域,廚房的推拉門緊閉。
施野站在門口。
天下沒有不漏風的墻,聞著里面飄出的味道就知道今天下午的飯很難吃。
他還是不參加做飯了,免得毀了他廚藝上的一世英名。
這時手機上傳來消息。
秦不鳴發來的,剛才吃午飯時秦不鳴和他加了微信。
秦不鳴:“施野你回來了嗎?快來和我一起教小朋友認動物啊,可好玩了開心了。”
施野:是陷阱。
真是好歹毒一顆心。
對于去當馬他沒有一點興趣,施野答非所問:“夏風生在干嘛?”
秦不鳴:“小生?”
秦不鳴:“他在廚房撒嬌呢?”
撒嬌?
施野眨眨眼,像是受到了什么沖擊。
怎么可能。
年少時兩人在一起那么久,對于親近的人夏風生都沒怎么撒過嬌,怎么可能會撒嬌。
施野放下手機一把拉開廚房門。
我康康。
當當當當當當當……
快了急的下刀聲。
只見廚房里,夏風生握著刀快速的在砧板上切青椒尸體。
表情儒雅中藏著狠戾的暢快,不知道把青椒當成誰了。
殺椒。
施野:……
他在期待什么。
施野默默拉上門,有氣無力道:“我還是去和孩子們一起玩童年游戲吧。”
施野來到了一個活動教室,這里便是和孩子們一起玩童年游戲的地方,里面的孩子大多在五到八歲左右,女孩較多。
教室里已經有愛心人士開始陪孩子們玩了,施野換上室內鞋走進去。
教室里的玩具很多,關于女孩子的用品各式各樣,每個職業領域的都有一些,音樂類有小鼓小吉他等樂器,飛行空域有飛機模型,同樣考慮到喜歡漂亮愛美的小朋友,安排了這個年紀小孩子能用的兒童彩妝。
這些都是一位女士匿名捐贈的。
孩子們拿到手玩得不亦樂乎。
施野在地毯上坐下很快被孩子們圍住,男女孩都有。
其實施野很少和小孩子一起玩,看著他們天真爛漫的笑臉,施野放松下來,和小孩子玩有什么難的。
一個小女生抱著彩妝盒過來,“大哥哥,我們一起來玩過家家吧。”
施野笑容陽光,“好啊。”
二十分鐘后——
施野拿著愛心形狀的粉色手持鏡,看著鏡子們自己。
施野:……
他額前的頭發被孩子拿草莓頭繩綁了起來,臉上兩坨厚的暈不開的烈焰腮紅,嘴巴包括外面一整圈皮膚涂著夸張的口紅。
施野:……好美,不敢直視。
“大哥哥,給你畫的妝滿意嗎?”
愛臭美的施野抑郁低頭,早知道就去當馬騎了。
他快速調整好狀態,抬起頭是一張陽光笑臉:“滿意,非常棒。”
聽到表揚小孩子們開心的說道:“那我們明天給你化妝,你還化嗎?”
看著孩子們期待的臉,施野立馬說:“當然了,一定化啊。”
隨后施野頂著“美麗”的妝容和孩子們坐在地毯上拼拼圖。
有小女孩問:“大哥哥你有朋友嗎?”
施野幫助另一個小朋友找拼圖,一邊找一邊說:“有啊,怎么了?”
小女孩:“我想著如果你沒有的話,我們做你朋友!”
她伸手指了圍在周圍的一大圈孩子。
施野笑笑摸摸他們的頭,“我有朋友,你也可以和我做朋友。”
有小孩天真無邪的問:“那大哥哥你的其他朋友在哪,為什么沒一起過來?”
施野:“他們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就在這時教室的推拉門被突然拉開,夏風生穿著滿是卡通人物的圍裙來給這個教室的孩子送水果。
教室里的孩子們正和愛心人士玩的開心,沒看到來送水果的夏風生。
施野卻看到了。
同樣的夏風生放下水果后也看見了他。
夏風生:……
施野:……
夏風生面無表情的盯著他,在看清施野美麗的臉后眉毛都豎了起來。
只見施野像條傻狗一樣向他揮手,“那就是我的朋友。”
他快速拍拍低頭拼拼圖的孩子們。
孩子們抬起頭去看,“哪呢?”
“大哥哥,哪呢?”
一聲聲稚嫩的疑惑。
“就在那。”他手指門口,然而門口早已空無一人。
在夏風生聽到施野說自己是他朋友時,下一秒轉身跑的無影無蹤。
丑拒了哈。
很快到了下午吃飯時間,可能是有愛心人士做飯難吃的前科。
給孩子們的做飯活動并沒有讓參與活動的人員做孩子要吃的全部餐食,而是占量很小的蔬菜丸子。
每人三個,就算很難吃也能吃完,不浪費糧食。
蔬菜丸子顆顆金黃飽滿,食材為蔬菜雞蛋和面粉,看成品色澤應該不會太難吃。
當了一天馬的秦不鳴滿身瘡痍的來到食堂。
可算活到吃飯了。
他覺得今天沒有比他更慘的人了,結果排隊時看見站在他前面扎著頭頂著大花臉的施野。
秦不鳴:……
人外有人。
果然別的痛苦比自己大,自己的痛苦就沒有那么難受了。
秦不鳴看見施野后心態好了不少。
夏風生負責分發蔬菜丸子工作,期間可以和小朋友們互動。
施野和秦不鳴在食堂一處坐下,旁邊特意留了空位給夏風生。
夏風生發完丸子過來一起吃飯。
師弟做的丸子,秦不鳴率先捧場,整顆丸子直接塞進嘴中,剛想閉眼夸丸子好吃簡直是國宴級別,一種難吃到掀飛天靈感的味道在他味覺上施暴。
秦不鳴拿著筷子的手哆嗦,怎…怎么會這么難吃。
“小生。”秦不鳴一副中毒模樣:“丸子里都有什么?”
夏風生冷酷丟出三個字,“閉嘴吃。”
秦不鳴:……他不問問,能瞑目嗎。
秦不鳴把丸子留到最后吃,以免影響食欲。
就在他打算克服困難準備消滅丸子時,發現施野的丸子已經吃沒了。
秦不鳴小聲問他,“你覺得好吃嗎?”
施野面不改色:“好吃啊。”
別人都說難吃,就他說好吃,這樣夏風生才能發現他的特別。
施野:“:D”
看我讓他深深愛上我。
說著施野把秦不鳴剩下的那兩顆丸子拿過來塞進嘴里。
秦不鳴瞳孔地震:異…異食癖。
施野幫助他消滅了丸子,秦不鳴感動不已:“救命之恩,他日我一定涌泉相報。”
另一邊正在雙眼無神啃丸子的夏風生看見施野把丸子都吃了。
“你喜歡吃?”
施野知道自己表現的機會到了,“喜歡,這是我吃到過世界上最好吃的丸子。”
施野:“:D”
他該感動死了吧。
夏風生皺眉:“吃點好的吧。”
臉上的妝那么丑就算了,味覺也那么算了。
施野:……
好在這么難吃的丸子,夏風生只是給孩子們做一次吃。
如果天天做,地獄得單給他開個第十九層.
晚上夏風生回到教職工宿舍,宿舍是雙人間,他和秦不鳴一間。
宿舍內沒有單獨的淋浴間,只有洗手間,想洗澡只能去一樓的澡堂。
在孤兒院再次體會到了當牛做馬的感覺,cos了一天馬的秦不鳴掏出他的搓澡巾和洗漱用品打算去澡堂洗個酣暢淋漓的熱水澡去除疲憊。
他拿著自己小盆,發出邀請的聲音,“生兒,洗澡嗎,一起啊。”
夏風生現在還不想動,靠在床頭看手機,“我一會再去。”
秦不鳴想著兩個人一塊去呢,還能擦背啥的。
另一邊正在宿舍內洗手間洗自己的大花臉的施野收到了夏風生的消息。
夏風生:“在干嘛?”
施野因為水流在臉上,一只眼睛睜著一只眼睛閉著,半瞎的摸索著手機回復夏風生的消息,“在洗臉。”
夏風生消息猝不及防的砸過來,“洗澡去不去。”
洗澡!
施野臉上一熱,他倆一起嗎?
一起洗澡?脫光那種?!
施野沒由來一陣臉熱,臉紅的仿佛要蒸干現在臉上的水珠,別說一起洗澡了,施野連夏風生光著上半身都沒見過。
談戀愛的時間長了,失憶的夏風生已經接受兩人是情侶關系,洗澡都開始邀請他一起洗了。
耳邊響起勝利的贊歌,他仿佛看見離自己計劃達成前進了一大步。
施野趕緊找出自己的洗澡用品,敲著鍵盤回復道:“去。”
夏風生秒回:“開門。”
在門外等著他呢。
有些浪漫。
沒想到夏風生想和他一起洗澡的心如此急切。
他決定一會要在澡堂弄個濕發造型。
施野笑容燦爛的打開門,“走吧。”
對上了外面拿著盆的秦不鳴。
施野:……
施野的笑容僵在臉上。
夏風生,你要干啥。
秦不鳴熱情的說:“走吧,咱們一會互相幫忙擦背。”
算了,施野嘆口氣,和洗澡搭子一起去了澡堂。
在換衣間脫衣服時,秦不鳴脫掉上衣,轉頭同樣看見了脫掉上衣的施野。
秦不鳴:???
脫個衣服人怎么感覺人大了一圈了?
秦不鳴: “你吃增大丸了?”
施野不明所以:“什么增大丸?”
秦不鳴愕然發現施野身體肌肉飽滿結實,雖然平時看著也大只,但穿上衣服就好像封印了他身上的肌肉一樣,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施野抬起手臂,秦不鳴看見了線條驚人的鯊魚肌。
“你…你這是怎么練出來的?”秦不鳴大為震撼。
施野:“多做運動就出來了。”
說著走進了浴室。
宿舍里夏風生拿手機玩著連連看,只聽“嘭”的一聲,洗完澡的秦不鳴跌跌撞撞魂不守舍的跑了回來,狀態活像可云孩子找不到。
秦不鳴撲到他的床邊,臉上的震驚未消,沒有靈魂的說:“生兒,你知道嗎?”
夏風生:?
知道什么?
秦不鳴搖搖頭:“不,你應該知道?”
夏風生:?
嘀嘀咕咕念叨什么呢?
出去洗個澡回來變了個人。
“知道什么?”夏風生問。
秦不鳴回想起當時場面,閉上雙眼不堪回憶,“你看過施野的嗎?”
施野的?
夏風生疑惑。
秦不鳴嘴角顫抖半天,仿佛有淚要從眼角流下,“你也沒說他那么大啊。”
施野的幾把好幾把的大!
秦不鳴看見瞬間逃到了五個淋浴位那么遠,簡直就是觸目盡心,甚至懷疑施野是不是有什么外國基因。
他這輩子再也不會和施野一起洗澡了,感覺自己無形間受到了侮辱。
夏風生好像知道了秦不鳴在說什么,臉上淡然一笑,“沒事,你不用羨慕他。”
長得大怎么了,又沒用。
夏風生的皮再一次爽到展開。
秦不鳴一個字也聽不進去,躺在床上默默破防去了。
一次外向換來終身內向,以后他會學會一個人洗澡。
第二天一早,施野收獲了夏風生憐憫的表情。
什么都不知道的施野:???
今天是安全演練日,眾愛人人士會在小朋友面前展示應對各種災害困難的自救與急救方法。
愛心人士三個人為一組,因為互相認識,夏風生秦不鳴和施野一組。
他們要展示的是溺水時的急救措施。
秦不鳴拿到溺水安全手冊,上面有講溺水后應該如何搶救的方法,一會他大聲給小朋友們讀,夏風生他們照著書上的示范做就行了。
施野過來和他們集合,明明起床時還是正常狀態,再回來時已經變成了昨天的大花臉。
他答應過孩子們,下次如果孩子們還想給他化妝,他會毫不猶豫的快樂同意。
只不過沒想到,下次會來的這么快。
果然人不能輕易承諾什么,因為真的會實現。
前面的地震火災演練過后,很快到了他們的溺水急救演習。
施野為了看起來能更想一個溺水的人,特意往身上澆了一桶水。
然后水靈靈的往地板一躺,生動形象的扮演溺水者。
秦不鳴照著手冊講述著有人溺水時應該怎么辦。
先檢查溺水的人口鼻中是否有水藻污泥或其他東西,然后雙手交叉放在溺水者胸前,大力按壓給溺水著做心肺復蘇。
夏風生隨著秦不鳴的話一一照做。
“心肺復蘇的同時,有必要給溺水者做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
施野猛的睜開眼,意識到他們還在安全演習又趕忙把眼睛閉上。
演習開始之前也沒跟他說有這段啊!
而且夏風生也看了手冊,也沒有告訴他有人工呼吸!
與此同時,夏風生看著施野的大花臉。
夏風生:嘖,下不去嘴。
急救中人工呼吸必不可少,有這一項非常正常沒什么好驚訝的。
可…可……
躺在地上的施野默默攥緊掌心。
可這是他的初吻啊!
哪怕高中時談了那么久,他和夏風生也沒嘴對嘴親過。
兩人最親密的時候不過是有次夏風生和他一起過生日,夏風生閉著眼在燭光前雙手握緊放在胸前許愿,因為戴著生日帽閉著眼睫毛長長的夏風生看起來太乖,施野沒忍住,情不自禁的親了親夏風生的嘴角痣。
年少時談了快三年,兩人沒接過吻,現在要接了。
不對!施野試圖讓自己清醒,人工呼吸是必要的安全舉措,他怎么可以認為是接吻,太不成熟了施野!
可是人工呼吸也是兩個人的唇貼在一起!
施野越想越苦惱,眼睛瞇起去看夏風生的嘴唇。
怎么辦,怎么辦!
他不會真的要和夏風生親吧。
夏風生能不能借位啊。
觀看溺水安全演習的小女孩扯扯院長媽媽的衣角。
“院長媽媽,為什么那個溺水的大哥哥自己把嘴撅起來了?”
院長:……
院長:“額……可能他求生欲比較強吧。”
第55章 第 55 章 施野仿佛回……
施野仿佛回到了第一次登臺表演舞蹈時那么緊張。
不等施野內心做好掙扎, 他的臉頰猛地被人吹鼓。
有什么在唇上重重的壓著。
施野手指瞬間繃直,肩頸僵硬緊繃,大腦一片空白。
媽媽, 他親我親的好用力。
相比施野的矛盾,夏風生一臉常態甚至還有點不屑。
嘖, 到底哪個傻子會把人工呼吸當接吻。
沒看過接吻的去看點片。
夏風生事先讀過安全手冊, 心肺復蘇、人工呼吸等急救措施操作符合正規標準。
全方面生動化在孩子們面前展現專業的溺水急救。
唇從施野的嘴巴上分開發出“啵”的一聲,往里吹氣太用力嘴巴和對方的沾住了。
施野躺在地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 嘴唇微張,有白色透明的靈魂從嘴里跑出來。
他的指尖狠狠扣著地面, 好像要摳一塊孤兒院的地磚帶回家當紀念品, 一名小朋友發現了他的動作高興的喊道:
“院長媽媽,大哥哥活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 原本認真觀看的孩子們如海面上翻滾的浪花跳躍起來,歡呼著:
“太好啦!太好啦!大哥哥不用死了!”
“大哥哥被醫生求活了, 不用溺水了!”
“現在大哥哥還閉著眼睛, 讓我們一起把他叫活吧。”
“我也來!”
孩子們一窩蜂涌過來,把施野嘴里飄出的靈魂一把塞回去。
夏風生玉骨修長的手正正領帶站起身。
他一身白大褂醫生打扮, 胸前系著黑領帶, 面容泠冽漠然, 一雙黑眸沒什么情緒。
剛才人工呼吸嘴周蹭到施野唇上的口紅, 口紅增加了他嘴角的長度,看起來像漂亮國電影里氣質憂郁的小丑。
夏風生渡步離開,留下施野一人獨自面對孩童們的熱情。
耳邊一片嘈雜, 施野意識不到時間的流逝急救已經結束了。
他被孩子扒開帶著紫色眼影的眼皮,小孩子天真無邪的臉湊過來小鳥一樣嘰嘰喳喳的問:
“大哥哥,你還好嗎?怎么不說話啊?”
施野笑著坐起來, 和平常沒什么兩樣別無二致,“我沒事,已經不溺水了。”
剛剛一切發生的太快,施野連回想都回想不起來。
普普通通的人工呼吸而已。
施野支著兩條長腿站起來,迎面對上了抱著手臂表情冷淡的看著他的夏風生。
對方一襲白衣,襯衫領帶一絲不茍,斯文優雅散發著不可侵犯的藐視,他的眼睛像毒蛇的豎瞳詭異冰冷,可嘴唇上的口紅又襯得他吸睛妖致。
施野頭暈目眩,一想到夏風生嘴唇上蹭的口紅是他的大腦罷工宕機,喪失思考能力,記憶里出現空白片段。
夏風生盯著他,看著他的狼狽模樣丟出了兩個字。
“蠢貨。”
還真有把人工呼吸當吻的傻子。
兩個字不輕不重的砸在施野心上,他一抿唇,高大英俊的身影紅著耳朵低下頭,像是一副被人戳到痛處的模樣。
罵兩個字還爽上了。
夏風生瞇眼。
更蠢了。
施野高中時對于情侶之間的相處反應就很蠢,兩人擁抱牽手能激動好半天,雖然當時他的心態和施野差不多,但七年過去了,人總要有些長進,施野一點沒有,反而更勝從前。
這家伙七年里沒談過戀愛嗎?
他不談是因為他有一堆事情要忙,高考失利落榜到二本,為了考研究生在出租屋沒日沒夜學習,就算考上研究生后他也沒時間把心思放在戀愛上。
名利場對于初出茅廬的他來說要學習的太多,禮儀交談等等夠他學好半天,更何況每天996在楊利萬手下當牛馬,根本沒有自己的時間。
施野的外貌一看就是每根頭發絲都有戀愛對象。
夏風生不關心這個,要是有談過最好能讓他扒到,還能以此做話題分手。
因為施野扮演溺水者,身上濕噠噠的,剛才躺在地上水濕的衣服粘上灰塵現在已經臟的不像話。
冬天避免著涼,院長說:“施先生,你趕緊去換身衣服吧。”
施野看了夏風生一眼,“好。”
夏風生狹長的眼睛睨著他,后者邁著長腿走了。
衣服濕了大片,施野卻渾身熱的發癢,耳朵上的熱度一直沒下去,回到宿舍換了白色短袖,在窗前站了一會兒然后打開洗手間的門走了進去。
溺水后還有別的安全演習要表演,經過將近四十分鐘的演習部分,安全演習即將結束。
院長告訴大家一會有大合照環節作為收尾,讓愛心人士換上孤兒院的院服和小朋友一起拍照留下紀念
來孤兒院前院長說過會給大家訂做院服,大家在手機上報了自己的尺碼。
愛心人士來到院長辦公室一一領取自己的院服。
秦不鳴在一堆院服里找出寫著自己名字的,想起什么對旁邊還在尋找衣服的夏風生說:“生兒,施野換衣服還沒回來,咱們一塊幫他拿了吧。”
夏風生垂眸,拿起桌子上寫著施先生標記的服裝袋。
領取院服后大家回到宿舍換衣服,夏風生換好自己的拿著施野的衣服去了對方宿舍。
他沒有敲門。
分手計劃好久沒實施了,不尊重個人隱私的行為會在心中大打折扣。
噠…噠……皮鞋清脆的腳步聲響進宿舍。
廁所里嘴里叼著上衣下擺的施野難受的皺眉,聽到聲音渾身緊繃,口中下意識抽了口氣。
誰沒敲門進了他的房間。
“人呢?”
夏風生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施野小腹一陣酥麻,青筋爆在腰腹緊繃的肌肉上。
“在廁所嗎?”
只見廁所門上的磨砂玻璃模糊的透出一個人影。
施野戰栗的呼吸。
“衣服給你放床上了,記得換。”
話落,人影離開,腳步聲越來越遠。
施野渾身是汗,沙啞的喉嚨燥干,黑色的眼珠因為夏風生短暫出現的聲音爽的向上翻……哈……哈……
“啵。”嘴唇分開的聲音。
空白的記憶在他腦子里重現。
十幾分鐘后愛心人士們換好衣服到孤兒院大樓前集合,今天是活動的最后一天,拍好照和孩子們的相處便結束了。
施野特意沒有洗掉孩子們給他化的妝,哪怕是大花臉也擋不住他五官的優越。
攝影老師對人群大聲喊:“大家站到喜歡的朋友身邊!”
所有人迅速開始調整站位,夏風生穿著粉色的院服站在一堆粉色院服中,他看著身上的布料,表情復雜,他衣柜里很少有顏色如此鮮艷的衣服。
“大哥哥。”
一名看起來五歲左右的小女孩拽拽夏風生的衣服。
夏風生眼眸下移看著她,“叔叔。”
小女孩扎著兩個羊角辮,脆生生叫了他一聲,“叔叔!”
然后握著小手緊張的問:“叔叔,你可以抱著我拍嗎?”
“可以。”
夏風生聲音沒有起伏的回了兩個字,蹲下身讓小女孩胳膊摟住他脖子上。
“摟緊了嗎?”小孩子撲倒懷里的那一刻,他的聲音輕了很多。
小女孩點點頭。
夏風生用臂彎托著她站起身。
“哇!!!”小女孩圓溜溜的大眼睛亮晶晶,開心的拍著小手說,“叔叔,我飛起來了。”
夏風生注視著懷里的孩子,臉上有了淡淡的笑意。
“叔叔,你下次還會來嗎?”
夏風生:“……不一定。”
如果他工作不忙的話,他不知道怎么和小孩子接觸,這兩天和孩子們相處也不多,小女孩是第一個來找他的。
他看著小女孩的羊角辮,“你想我來嗎?”
小女孩點點頭。
夏風生:“好,明年這個時間我還會過來。”
小女孩天真爛漫要跟他勾手指,“一言為定哦~”
“一言為定。”.
從孤兒院回到了家,施野往沙發上一躺,不白大卡車行駛而來在他腦袋上聞聞。
人,死了嗎?
施野躺在沙發里一動不動。
2025年2月23日,施野初吻,卒。
在聞到他身上有活人的氣息確保沒死后,不白大王跳下沙發頭也不回的去干飯了。
最近馬上過年,丁琦真前幾天發消息說會回國,具體哪天不一定,可能會來找他。
施野像坨爛泥一樣流下沙發,然后游進衣帽間換了身衣服,再游進書房托著一本日記本游出來回到客廳。
日記本的封皮標注著戀愛作戰計劃,里面寫的內容是他和夏風生復合后要做的一系列事情。
翻開日記本,里面一系列要做的事情的尾端幾乎都被打上了對號。
等日記本里面所有事情完成,就是他向夏風生提分手的時候。
施野手里轉著鉛筆,日記本一頁頁翻動。
一起吃飯,一起散步,一起旅游,一起出國,一起看海,吃同一塊食物,得到夏風生的關心……
完成的事情越來越多。
施野在一起睡覺和被邀請洗澡后面打上對號,等鉛筆落在接吻的那一欄時猶豫了幾秒。
他對夏風生給他做人工呼吸時的記憶又想不起來了,夏風生的唇貼在他唇上宛如一場夢般。
虛假的像沒有發生過。
施野搓搓耳朵,憑借自己的想象力想象著和夏風生嘴唇貼在一起的畫面
怎么不算接吻!嘴巴都貼在一起了!
他在后面打上對號。
一番核對下來,一整本的日記里面要做的事情幾乎都做完了,只差聽夏風生說愛自己這一件事情。
施野扣上日記本,此時門鈴奏響。
不白大王跳上玄關高高的裝飾柱子,打算看看是哪個刁民來拜見它
施野過去開門,大門打開,丁琦真拎著行李箱站在走廊里和他say hi.
“我回來了!”
不等他進去,只見大卡車肥貓在空中靈活跳躍,一下子蹦到了他的行李箱上,發出不小的“咚”的一聲。
丁琦真:家…家飛貓!
施野給他找了拖鞋,丁琦真穿上后推著行李箱帶著不白往里走,松弛的像是回自己家一樣。
看茶幾上放著一本日記本,旁邊還有不少記號筆。
丁琦真疑惑:“你干啥呢?”
怎么還寫上日記了?
施野的大長腿在地毯上坐下,他的計劃丁琦真知道。
“在核對計劃任務。”
“什么計劃任務?”丁琦真聽不懂他在說什么,神神秘秘的。
施野:“和夏風生分手的計劃任務。”
丁琦真眨眨眼,大腦接收信息后嘴巴夸張的張大,“不是,你來真的!”
他以為施野只是口嗨,和夏風生復合后一輩子不打算分手,沒想到玩弄夏風生感情這件事居然是真的,還有詳細的計劃。
丁琦真:“那你什么時候和我夏哥分手。”
施野手里轉著筆,“等他說愛我以后。”
丁琦真:“等夏哥說他愛你,然后你和他提分手。”
施野點頭:“沒錯。”
丁琦真頭腦在這一刻精明的很,“那萬一他真同意分,你不炸了嗎。”
施野:……
施野死鴨子嘴硬:“我提的分手,我為什么會炸。”
丁琦真目光一言難盡。
為什么你自己沒點數嗎?
你自己啥樣你自己不知道嗎!
要論這個世界上誰比他更了解施野的,除了施野父母沒有別人了。
雖然施野和夏風生復合后,他和兩人見面的次數不多,但每一次相處丁琦真觀察到,有夏風生在身邊施野是真的很開心。
雖然夏哥一直做著一些非常神經的事情,但施野一點不覺得丟臉,隨時隨地給他拍照錄像記錄。
施野和夏風生現在感情怎么樣他不知道,反正要是施野提分手包后悔。
不信以后回來再看。
臨近新年,施野每年都會到京市城邊山上的寺廟求香帶回去給母親。
今年也不例外。
丁琦真和他一起去。
一大早兩人匯合,丁琦真坐進副駕駛興奮的說:“誒,你看了嗎?”
施野單手打著方向盤,“看什么?”
丁琦真:“我之前給你拍的那組照片在外網火出圈了,我昨天刷了一晚上,你居然沒看。”
“還有你的粉絲把外網反應搬到國內社交平臺建帖子,現在上網到處都能看見你的照片。”
就是那組他給施野怒拍兩百多張手腕都要按斷的車內網簧圖。
最近有人搬運到外網,完美狙擊老外審美,狠狠火了一把。
施野最近忙有陣子沒上外媒軟件,火就火了吧,也不影響他。
開了兩小時車到達服務區,丁琦真去上廁所,施野坐在車里給夏風生發消息。
從孤兒院回來后夏風生工作忙了起來,兩人幾天沒見,消息發過去,夏風生回復的很慢,也不怎么主動聯系他。
不過施野的消息還是每天照常發。
施野:“在干嘛?”
施野:“今天去寺里求香。”
施野:“幾天沒見,有想我嗎?”
另一邊在山下旅館醒來的夏風生靠在床頭回復施野消息。
夏風生:“沒想。”
看到施野也要去寺廟,問了一嘴哪個寺廟。
他和秦不鳴一伙人正在京市城邊山腳下的一處旅館住宿。
新年新氣象,為了新的一年平安順利,秦不鳴提議他們去山上的寺里拜拜為新年迎個好兆頭,讓工作順順利利,財源廣進。
關乎到財運,工作室里每一個人都不敢怠慢,收拾好東西就坐著五菱宏光出發了。
一伙人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因為還要爬山,就先在山腳下的旅館住了一晚養精蓄銳,第二天好上山。
施野回了寺廟的名字。
夏風生發現是一個。
施野這樣家庭的都來這個寺廟求香禱告,看來這廟不是一般妙。
夏風生:“我今天也去,山腳下集合。”
施野去的次數多,上山后認識路,夏風生給團隊找了個向導。
向導安排完,夏風生起來洗漱換衣服。
一伙人著裝完畢后走出小旅館打算去寺廟的山口。
臨近新年去寺廟的人很多,旅館門口有不少上了年紀的大爺大媽排隊發小廣告,什么廣告都有,夏風生還看見了熟悉的肛腸科小卡片。
來塞小廣告的人太多,夏風生順手接過幾個塞進口袋里,那群圍著發小廣告的才讓他走。
秦不鳴他們也是收獲了一堆。
到了山口,夏風生一行人等施野他們過來。
鄭惺:“上山肯定會渴,咱們買點水吧。”
山口有家小賣鋪,里面賣一些基本的零食飲料。
其他人表示同意,幾人站在窗口跟店里面的老奶奶說要什么。
買了幾瓶功能飲料,給施野和丁琦真也帶了份,要付錢時得知這家小賣鋪只收現金。
平時用現金少,幾人開始在口袋里摸索,看看能不能湊出錢來付款,夏風生從口袋里摸出來幾塊錢遞過去。
跟錢一起摸出來的還有剛才被硬塞到手里的廣告小卡片。
夏風生的目光錯愕的落在卡片上。
“激情牛郎,一夜十次。”
施野到時就看見夏風生站在一家小賣鋪前拿著自己的照片看。
施野:“:D”
還說沒想我,背地里把我照片偷偷打印出來拿在手里看。
夏風生愛他愛的無法自拔!
施野嘴角勾起抹似有似無的笑意。
丁琦真是個自來熟揮手跟他們打招呼,“我們來了!”
兩人走向大部隊,同時施野也看清了夏風生手里的小廣告。
只見小廣告上印著他火出圈的車內網簧圖。
施野:……
丁琦真發現施野表情不對,伸著腦袋看一眼。
我靠!
什么情況。
施野看著小卡片直接宕機,本以為夏風生拿的是他的照片,結果是澀情廣告。
看著廣告上的自己,施野兩眼一黑。
誰干的。
丁琦真看著小廣告頭皮發麻,怎么還成激情牛郎了,皮笑肉不笑的安慰他,“我就說哪都能看見你吧,哈哈哈哈。”
施野趕忙把小卡片拿過來,不讓人繼續看。
夏風生拍上他肩,安慰說:“沒事,我知道是假的。”
施野感動的抬起頭。
一夜十次?硬都硬不起來,還一夜十次。
夏風生壓抑著自己臉上嘲諷的笑容,紳士的指著小卡片道:“全都是假的,騙不到我。”
施野:……
第56章 第 56 章 因為澀情小……
因為澀情小卡片, 場面一度陷入尷尬,空中飛過一群烏鴉,振翅的聲音聽的一清二楚。
幾人看著眼前的激情牛郎, 觀察著施野的臉色。
展勝耀和鄭惺只見過施野一次,秦不鳴相比他們兩個和施野算是老熟人。
丁琦真和夏風生安慰完了, 該他安慰了。
秦不鳴是京大高材生, 知道最快緩解施野尷尬的方式就是轉移話題,不讓大家的注意力再放在小廣告上。
秦不鳴走到他旁邊看似自然的搭話, “今天天氣冷,天氣預報說今天最低溫度有零下負五度呢, 施野你穿少了吧, 看你一直在抖。”
施野:……
沉默的施野抖的更厲害了。
秦不鳴:?
展勝耀小聲提醒:“那是氣的。”
秦不鳴:!
施野看著卡片上的自己,打算回去就把背后主謀告上法庭。
手里的小廣告瞬間捏成廢紙。
開庭的時候記得帶上你那些破卡片。
一段插曲過后, 一行人往山上走,山路由一階一階石階組成, 仰頭往山上看, 階梯長的望不到盡頭,想要到達山上的寺廟至少要走兩個小時以上。
上山的路上人來人往, 只是夏風生覺得奇怪, 現在時間還不到早上九點, 居然已經有人從頭頂高高的石階走下山往回返程的了。
求神拜佛需要花費時間, 要是想要在那里求點隨身攜帶開過光的東西時間就要更久。
現在有人早早下山,不免讓夏風生好奇返程的人是幾點上的山。
寺廟每天七點開門,客流多上山的人一批接著一批, 難道是怕人多求不上東西,早早到寺廟門口排隊,等開門往里沖?
隨著距離寺廟越來越近, 返程的人越來越多。
到達寺廟門口,一行人被守在大門前的一位僧人攔住了去路。
僧人豎起的右手上戴著串念珠,“請問施主是拜佛還是求物?”
夏風生回答:“都有。”
僧人:“一路上可有說臟或與人爭執。”
夏風生:“沒有。”
僧人:“拜佛求物需心誠意善,如施主來的路上有說臟或與人爭執,今天還是先回為好,不然求到的東西也會摻有雜念。”
原來還有這種說頭。
夏風生第一次來寺廟,不知道這些。
怪不得一路上不少人回程,他以為是人們來的早所以回程也早,現在看來并非如此。
山路陡峭累人,爬久了有人會爆粗口,也是大部分人早早返程的原因。
好在之前夏風生對自己下手極狠,改掉了隨口說臟的壞毛病,不然今日返程路上也有他一份。
以前嘴巴上的巴掌沒白挨。
施野情緒向來穩定,哪怕最近職業被篡改成激情牛郎也沒影響他今日的心情。
他來過寺廟很多次,自然知道寺廟的規矩。
沒把規矩跟夏風生一行人說是因為遵從自然,規矩不可說,人來求佛拜神皆有命數,今日來的路上若爆粗或與人爭執,那便說明今日不適合拜神。
好在一路上一行人嘴巴都很干凈。
之前工作上的臟話都在工作室里說完了。
把臟話留給工作室,把干凈留給佛祖。
破曉工作室:善。
夏風生一行人得以通過,進入寺廟時僧人特意囑咐道:
“施主,本寺有三莫,莫爭執、莫沖動、莫說謊,還請施主牢記。”
僧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夏風生沒說什么進了寺廟。
來寺廟必然要供奉香火,求簽看運。
寺廟有自己的求簽規矩,步驟有些繁瑣,夏風生第一次來供奉香火,在提示牌前熟練的背下流程后,開始鑼密鼓的進行他的求簽儀式。
排隊求簽的人很多,過年是拜訪寺廟的高峰期,都想看看新的一年自己的運勢。
夏風生在隊伍中排了許久,腿站的發麻才輪到自己。
他跪在蒲團上,背脊挺直脖頸端正,閉著雙眼搖晃著手中的竹木簽筒。
啪——
一根木牽掉落在地,夏風生拿起,走到一旁的僧人面前,將木簽遞到對方手中。
僧人看到木簽后,拿起毛筆俯身在宣紙上寫下什么,然后遞給夏風生。
夏風生打開宣紙。
兇——
夏風生:……
拿到宣紙后要到屋外的另一條隊伍排隊,那里的僧人會仔細給你說求來的簽的含義。
夏風生有些不想聽。
含義還不夠明顯嗎?
周圍人來人來,別人宣紙上的字密密麻麻,只有他的簡單粗暴。
夏風生求好簽拿到宣紙,其他幾人也都求簽完成,到排隊解簽的隊伍集合。
施野和丁琦真去求香不在這邊。
秦不鳴走過來好奇問:“生兒,你什么簽?”
夏風生攤開自己手中的紙。
秦不鳴:!
兇!
破曉工作室四人組開始互相看對方的簽,除了夏風生的是兇外,其他幾人都是吉。
三個吉中一個兇,夏風生感覺自己的簽更突兀了。
展勝耀安慰道:“人生起起落落,有兇有吉很正常,而且誰說兇不好,逢兇化吉,咱們把兇化開就好了,先去那邊聽住持怎么說?”
兇簽住持單獨給看,不用在這邊排隊。
鄭惺附和:“對!”
幾人一起往主持那邊走。
住持解簽的地方需要穿過一處小院。
幾人剛走出一串長廊,天上正好飛過一群鳥。
啪——
一坨白色的鳥屎落在了夏風生衣服袖口上。
夏風生:……
他花一萬八千八買的名牌羽絨服。
眼看著夏風生臉色一黑嘴里要問候鳥的爸爸媽媽,秦不鳴趕緊捂住他的嘴,慌張勸誡道:“生兒!莫爭執!”
不管是人是物都莫爭執。
簽還沒解開,不能半路返程啊。
夏風生眼角抽搐,難看的表情瞬間變了副嘴角,拍手笑著說:“哈哈哈哈哈,拉的好,拉的好。”
一種美麗又詭異的精神狀態。
給孩子逼啥樣了。
住持的小院排隊的人不多,顯然抽到兇簽的人極少,加上夏風生今天一共兩個。
夏風生:……
這過于特別的人生。
住持看了他手中的紙,紙上除了一個大大的兇字,側邊還有一排小字。
住持:“施主今年命中有劫數,所以才會出現兇簽。”
夏風生詢問:“什么劫數?”
住持笑笑沒說話,顯而易見不可說。
“劫自然是需要施主自己去感受面臨,劫數唯有你自己可破,無人可解。
夏風生看著紙上的字,哪怕是兇心中也未生出半點害怕與膽怯。
一個字一張紙困不住一個人的命運,顯然也困不住他。
“施主,兇簽未必是壞事。”住持慢慢說:“如若此劫施主自解,往后命運便會坦途光亮。”
夏風生:“要是沒過此劫會當如何?”
住持:“壯志未酬,孤獨終身。”
夏風生手指蜷了蜷,還真是不得善終。
但與之前七年的他也沒什么兩樣。
他拿過宣紙便想離開,要踏過門洞時卻又停下了腳步。
他眼中蘊含著波濤,顯然是在猶豫什么。
從小到大一直有個問題困擾他,他聽父母說過,聽老師說過,聽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說過。
仿佛他坎坷滿是崎嶇的人生都是因其而起。
夏風生垂下眼眸,腳下的地磚經過歲月風霜有了裂痕。
他回到主持面前,“住持可否看看我的面相。”
從小他常聽別人說他面相不好,上揚的眼睛和尖銳的嘴角使他面容陰邪,他聽老小區的老人念叨過,孤寡的災星相,說直白些就是掃把星,不旺自己更不旺別人,和他呆久了容易倒霉。
夏風生以前從不在意這些。
可他走到今天這一步真的付出太多太多。
他累了,無法宣之于口的疲憊。
他不信命運,可命運如影隨形,他仍有打破一切劫難的決心,可劫難總是歷經于他。
他身邊沒有長時間在一起的人,從幼時到現在他身邊離開了太多人,父母,施野……
在他身邊的人都沒有好結果,哪怕他生理上的父親離世也不是善終。
和他在一起,別人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磨難。
如果不是他夏志遠也許不會出車禍身亡,如果不是他施野不會被打斷腿。
那是他跳舞的腿。
那是施野跳舞的腿。
夏風生想不通人生為什么總是被痛苦包裹,他一次又一次的奮力掙扎,但痛苦沒有盡頭,或許真的像那些老人家說的一樣,他的面相不好,他的命不好,一切磨難都來源于他本身。
住持認真的看著他面容。
夏風生屏息,手指陷在手心,眼睛長時間沒有眨動。
此刻他不再是那個初出茅廬便在金融圈嶄露頭角的業內新貴,而是那個看著父母吵架想要盡全身力氣讓兩人和好不再爭吵的孩子。
或是那年冬天雪夜,想留住施野卻不得不收回手的少年。
他從來沒有從噩夢的陰影中走出來過,他被自己所謂的這張臉這張面相困了半輩子。
“是不是我的眼型不好,我聽人這樣的眼型容易有災禍,或者是我的嘴角……”夏風生強迫自己清醒組織語言。
“通過手術可以改變面相嗎,或是我整張臉都改,眼睛鼻子嘴巴原本的形狀都不要了,我去醫院…我……”他越說越激動,仿佛主持說可以,他現在就會把臉撕下來。
手腕突然傳來一股沉重的力道。
他低頭去看,主持握住他顫抖的手腕。
連夏風生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在抖,寒冷的冬日額頭出了一層薄汗。
意識到自己失態,夏風生大睜的眼睛慢慢恢復到常態,努力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他有些狼狽的道歉:“不好意思。”
“孩子,你的面向很好,沒事的。”
住持的話砸進夏風生耳間。
夏風生抬起頭。
主持握上他冰冷的手,“面相只是你的臉而已,你長的很漂亮,應該開心才多,為什么會覺得自己面相不好,是有人說了什么嗎?”
夏風生啞聲,喉嚨里發不出聲音。
住持:“以前因為這個受了很多苦吧。”
夏風生紅著眼睛怔愣的點點頭。
流言蜚語傷人心,哪怕是假的也會讓人懷疑自己。
住持溫柔的聲音環繞著他, “那些都是他們騙人的,沒事的,錯不在你。”
夏風生閉上眼臉上是藏不住的痛苦,那一直壓著他的陰霾,終于在這一天慢慢開始散去。
風雪壓我兩三年。
而風雪又何止壓了夏風生兩三年。
破開面向的說法后,主持拿過夏風生手里的宣紙,“施主隨我來。”
夏風生跟上住持的腳步。
兩人一路向南,到了寺廟養花育植的后院,這里有許多給花草澆水的僧人。
冬季生長的花在僧人的呵護下開得明艷。
主持:“施主今日抽到了兇簽,可以在這里跟著一起澆澆花灑灑水。”
“這里的花草在神佛庇護下生長,生來自帶靈氣,多與相處能增施主好運。”
一般抽到兇簽的客人,住持都會帶他們來這里澆澆花靜靜氣。
“除這里之外,還有一處。”住持又把夏風生帶到一座屋前,屋里的高臺上供奉著神像,屋內地上的蒲團跪了許多念經的人。
少說有七八人。
住持跟他說:“這里是求平安符的,在里面念經跪滿一個時辰,方可得此符。”
一個時辰,那就是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太久,何況經文他不了解讀不明白,符求來心也不誠,夏風生拒絕了求符選擇去后院里澆花。
有一個小和尚帶著他一起澆,小和尚看起來不過七八歲,干起活來有模有樣。
夏風生拎著水桶來到一族花叢前,拿起木瓢舀了一瓢清水盡數倒在花草上。
水珠蓄在花朵里,枝葉和土壤吸收著水分。
澆花沒什么難度,三歲的孩童都能做的很好,然而在夏風生要去舀第二瓢時,啪——只聽一聲脆響,木瓢裂了。
木瓢裂成兩半,一半在夏風生手里,一半在水桶里。
夏風生:……
人怎么可以倒霉成這樣。
小和尚看見木瓢裂了小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他用木瓢這么久第一次見裂開的。
知道是抽到兇簽的客人,揮著稚嫩的手拍著夏風生的腰安撫說:
“你別慌,我幫你黏上就好了。”
“一定是木瓢用久有裂痕了。”
說著小和尚扭頭去找膠水。
夏風生捧著斷開的木瓢站在原地,很快小和尚拿著一小瓶502跑了回來。
小和尚指揮道:“你托著底,我在縫隙上涂膠水。”
夏風生雙手托著木瓢按照小和尚說的來。
膠水涂好,小和尚說:“你可以松開了,我拿著晾干就行。”
夏風生松開手,小和尚拿著木瓢在空中揮了揮,想讓膠水快點干。
一天發生了不少糟心事,先是鳥屎再是木瓢,夏風生抬起雙手在太陽穴按了按。
心中默念沒關系,倒霉的一天很快會過去。
中指輕柔穴位,短暫的按摩讓緊繃的神經好受些,夏風生沒什么是過去不的z
然而當夏風生按好穴位想放下雙手時發現……手指拿不下來了。
夏風生:……
剛才托著木瓢底時,膠水從縫隙中流到了手指上,而手指現在粘在了太陽穴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夏風生臉上克制不住出現笑容,他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只是人在無語時真的會笑。
見夏風生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不動。
小和尚問:“你怎么了?”
夏風生擠出一個勉強的微笑,聲音從牙縫里擠出來,“我拿不下來了。”
小和尚:!
小和尚的世界觀受到了沖擊。
人怎么可以這么倒霉。
木瓢裂了,現在又把手粘上了。
小和尚慌慌張張:“你等我!我去給你拿熱水!”
熱水可以溶解膠水。
說著小和尚再次匆匆離開。
四周的人都在澆花,只有夏風生手粘在太陽穴cos一休什么也不干了。
有人好奇的向他這邊看過來。
夏風生趕忙閉上眼睛,假裝自己在做眼保健操。
不虧是兇簽,短短半天時間讓他感受到了十足的威力。
還好周圍沒有認識的人,不然夏風生想不到自己會丟臉到什么地步,他心里慶幸著,然后睜開眼就看見了走進后院的施野。
夏風生:……
施野聽說夏風生抽到了兇簽在這里澆花過來看看,一進來便看見夏風生站在遠處,雙手放在太陽穴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施野走到他身邊,看著他黏在太陽穴上的手指,桃花眼眨了眨,“你頭疼?”
夏風生面無表情:“502。”
施野:O.O
施野:OuO
施野看著他的模樣努力憋笑,一時間笑點和道德在打架。
夏風生因為窘迫難得臉紅,咬牙切齒道:“你笑什么?”
施野憋得辛苦,最后終于忍不住捧腹笑了出來,“沒什么,只是好奇你手怎么粘上的。”
手指好好的為什么沾上502。
陽光下他笑容燦爛,一雙眼睛含著夏風生,抬手去碰夏風生黏住的手指。
“真黏住了,疼不疼?”
夏風生懶得理他,另一頭一名僧人叫施野去取香,施野又看了一眼在做眼保健操的夏風生,得知有人去幫夏風生取熱水溶膠后這才離開。
施野走后小和尚很快回來,502也終于在熱水的洗滌下溶解,夏風生的中指和太陽穴得以拯救。
兇簽來勢洶洶,夏風生這回就算是不信也得信,澆花的心逐漸虔誠。
一下午不光在后院澆了花,夏風生還跟著小和尚去后山拾了柴。
他在寺廟要花費的時間多,事先發消息告訴秦不鳴他們先下山不用等他,他下山之后會自行回旅館。
要說人倒霉時是真倒霉。
拾了柴夏風生以為靈氣沾的夠多了,今天的倒霉也該到頭了,誰知出寺時被門檻絆了一跤,瘸了腳。
夏風生:……哈哈哈哈哈哈,無所謂。
無所謂!
夏風生咬緊牙關一瘸一拐往下山口走,瘸腳算什么,比瘸腳更倒霉的是瘸腳下山。
一天倒霉的經歷讓夏風生情緒徹底躺平,沒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被折磨的發不出火來。
夏風生看著逐漸下沉的夕陽,也不知道瘸腳下山要花多久時間。
估計得走到天黑。
他一瘸一拐往下山口移動,就在夏風生走到山梯口時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從寺里出來的客人夏風生是最后一個,他沒想到山梯口居然還有人。
聽見身后的聲音施野轉過身,看見了一瘸一拐的夏風生。
夏風生口中飄著霧白的寒氣,“你怎么在這?”
施野因為天氣冷手插在兜里,“等你啊,一直沒見你出來。”
他注意到夏風生一瘸一拐的腿,大步上前。
“你腳怎么了?”
夏風生還記得下午時施野取笑他,冷著臉道:“瘸了。”
他越過施野身殘志堅要往山下走。
施野拉住他,“我背你。”
夏風生充耳不聞,打算自力更生下山。
誰知施野直接攔在他身上前,往他脖子上掛了什么東西,然后不容夏風生拒絕彎腰直接將人背了起來。
“你一瘸一拐下山要下到什么時候?”他沒好氣的說。
腳瘸了為什么還要逞強。
一陣天旋地轉,施野有力的手臂穿過夏風生腿彎,夏風生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趴在了他寬闊的背上。
夏風生眉眼豎起剛想說不用你背,眼前的一抹紅突然吸引了他的視線,目光順著紅繩下移,繩子墜著一個小小的囊袋。
那是一枚平安符。
夏風生瞳孔一縮,紅色平安符用紅線串著掛在他脖子上散發著溫熱。
他啞聲開口,“你哪來的符?”
施野背著夏風生下山,背的牢牢的,不會讓人摔著。
“求來的啊。”施野側頭看他,“你不是抽到兇簽了嗎?聽說兇簽倒霉,我給你求了一個。”
他口吻輕松,好似求符不是什么難事。
求平安符要在廟里跪兩個小時,夏風生不敢置信,施野念著經文在廟里跪了兩個小時。
廟里長跪求平安符的人幾乎都不是為本人,有的為重病在床的母親,有的為年幼體虛的愛子,有的為陰郁低谷的愛人,他們為所愛之人求平安符祈求平安。
別人為愛的人求的符,施野也為他求了。
求他平安順遂,無災無禍。
平安符的火紅仿佛是燙穿皮膚的烈火,夏風生握著平安符沉久久沒有回神。
怕他心里有負擔,施野故意挑開了說,“怎么樣,我給你求符是不是特感動?”
夏風生趴在他背上不與人交流,像是還在氣下午施野笑他,白嫩的臉頰枕在他肩頭不說話。
施野被可愛到,心里發軟,聲音放輕了些,側首小狗一樣用臉頰貼了貼夏風生的頭發,滿眼愛意嘀嘀咕咕的問:“那我給你求符,你愛不愛我?”
一個符而已,沒什么特別的,夏風生想要說不愛,可張開的唇在啟開的那一刻又重新抿住。
施主莫說謊。
夏風生趴在施野背上看著天邊藍紫的晚霞。
“愛。”
第57章 第 57 章 施野在特種……
施野在特種部隊待過, 體力好的驚人,以前每天訓練逃不出負重的折磨,現在背夏風生跟背空氣一樣仿佛沒背一樣, 下山的腳程健步如飛。
甚至因為背上的人腎上腺素爆發,比以前下山的時間快很多。
下山后施野也沒把人放下, 一路背到旅館一點不累。
驚人的是起都沒有急喘, 好像散步回來了一樣。
夏風生趴下人力代步車上,如果施野沒等他, 他一瘸一拐下山估計要走到天黑。
兩人回到旅館時太陽剛好徹底下山,天是好看的藍紫色, 今天在山上待了一天, 開夜路回去算疲勞駕駛,施野準備在夏風生他們住的旅館湊活一晚。
丁琦真一直在和秦不鳴他們玩牌, 在連輸九局時終于收到了施野回來的消息,放下牌說要去找施野隨后逃之夭夭。
打牌打成孫子了。
早知道不和秦不鳴結盟了, 他倆一直輸輸輸輸輸輸。
丁琦真在旅館的一樓前臺看見了回來的施野和夏風生。
見他夏哥一瘸一拐。
“夏哥, 你腿怎么了?”
夏風生:“摔了。”
想起丁琦真是學醫的,以為他會看摔傷。
下一秒, 丁琦真雙手合十閉眼祈禱:“老天保佑夏哥快快好。”
夏風生:……
今天去山上祈福的人多, 旅館已經沒房間了, 最后一間單人間被先他們回來的丁琦真拿下。
丁琦真走到好兄弟旁邊, 拍拍施野的肩膀,“最后一間房我訂了,沒有多余房間, 咱倆一起睡吧。”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睡一間房沒什么。
“不用。”一道冷漠的聲音。
丁琦真的提議遭到拒絕。
夏風生:“他和我一起睡。”
施野:O.O
丁琦真傻眼,上次在漂亮國夏風生和施野就是分開睡的, 雖然是情侶關系,但丁琦真一直以為他倆沒到能睡在一起的那一步。
所以才提議施野和他住一間。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兩人回國后關系突飛猛進了,已經到睡一張床的地步?
丁琦真傻了:“你倆一起睡?”
那今天晚上還能睡嗎?
見沒人說話,夏風生抬起狹長的眼睛注視著施野,“怎么,不愿意?”
施野紅著臉忙搖了搖頭,“沒…沒有。”
說著就跟著夏風生的步伐要去房間,走路有些同手同腳。
丁琦真摸著下巴盯著施野僵硬的身影。
之前不還說著要分手,做起親密的事情有負擔嗎,現在一起睡豈不是千萬個不愿意。
雖然他認了夏風生為夏哥,但論起關系他肯定還是跟從小一起長大的施野最為要好啊,而且施野前幾天還跟他說了分手計劃,為了好兄弟的貞潔……
丁琦真追上去小聲問:“你確定不和我住一間。”
施野看都沒看他一眼,“你哪涼快哪呆著去。”
丁琦真:……
就你這樣還分手!
等著夏風生把你當狗玩吧.
施野跟著夏風生回了房間,本以為對方邀請自己一起睡覺是住的雙人大床房,誰知進去只有一張小單人床。
床小的可憐,和夏風生宿舍的床差不多大,只能勉強睡一個半人。
施野瞧著逼仄的小床,“不是大床房嗎?”
為什么是單人床。
夏風生脫掉厚重的羽絨服外套,穿著里面的黑色高領,“不是。”
施野看著單人床咽了下口水,今天夏風生說了愛他,扭捏道:“那我睡哪里?”
他明知故問。
夏風生邀請他一起睡,當然是睡床上。
誰知下一秒,夏風生:“打地鋪。”
施野:………哦。
他就知道。
施野不高興的垮下批臉:“:(”
晚餐兩人叫了客房服務,旅館的餐食有限,一些家速食品和預制菜。
夏風生吃過晚飯后拿著換洗衣物進浴室洗澡,隨著水流聲蓋過房間內電視的聲音,蒸騰的水霧掛上了浴室的磨砂玻璃門。
施野坐在自己的地鋪上聽著浴室里的水流聲專心致志的玩著手機。
不睡一張床就不睡一張床,他沒什么好稀罕的!
咔噠——
浴室門開,夏風生穿著深色的真絲睡袍走了出來。
他最近睡覺有穿睡袍的習慣,不會像睡褲覺得雙腿有束縛,睡覺時穿著很放松,賺了錢后給自己置辦了不少衣服。
他眼光好,睡袍版型照著他身材一比一裁剪,外加上腰細腿上穿什么都好看。
施野余光中一雙纖細白皙的小腿從眼前晃過。
施野當沒看見,拿起自己的在旁邊超市買的新的內褲去浴室接力洗澡。
房間里水流聲不間斷,這時放在床頭柜上的座機傳來電話。
嘟嘟嘟嘟。
夏風生拿起座機聽筒。
“您好這里是旅館前臺,尊貴的住戶很抱歉,今天由于旅游入住人流過水力方面供應不足等原因,旅館里的水源將在晚上十點后停水,非常抱歉給您帶來不便,我代表旅館向您傳達真切的歉意。”
夏風生撂下聽筒看了眼墻上鐘。
現在是晚上時間九點四十。
施野已經進去十分鐘,還剩二十分鐘應該夠他洗澡。
夏風生掛斷電話繼續看手中的雜志,突然有些口渴,下床在房間里找水喝。
在房間里走了兩圈,最后在餐桌上發現了擺在上面的兩瓶礦泉水和兩瓶可樂。
夏風生想也沒想拿過可樂擰開打算喝,然而可樂好像事先被搖晃過,瓶口擰開,只聽“呲”的一聲,泡沫混著水珠飛濺出來,可樂臟了他一身,手臂和小腿被飲料噴的到處都是。
夏風生:……
廟里抽到的那個兇字還是太權威了,他從山上下來威力依然不減。
現在離晚上十點還有十分鐘。
浴室里施野正打好沐浴露在沖水,他將濕發后攏,讓溫水流經身上的每一處,腹肌溝壑塊塊分明。
噗通——
就在施野打算再沖半分鐘就出去時,浴室門毫無征兆的突然打開。
夏風生猝不及防的走了進來。
施野瞬間抱胸,“你怎么進來了!”
他心跳加快,夏風生突然進來不就把他看光了嗎。
花灑下,男人精壯的身材奪目性感,猿背蜂腰,肩膀寬直,一雙長腿結實有力,水流滑過他修長的小腿線條。
他的臉像西方雕刻家完成的藝術品,英俊與水汽混合,說不出來的俊美性感。
夏風生看著他的手臂,施野的手臂很有力氣,今天對方背他下山,那雙手的力量強而有力讓有人安全感。
夏風生面無表情,一眨不眨的看著施野的身材,目光直白的從他的上半身往下……
施野被看的面紅耳赤,原本保護上半身的雙手瞬間捂住下半身的關鍵部位。
浴室面積小,他有體型又長得大,沒地方躲一時間無處遁形。
施野語氣中有些慌張,“你…看我干什么。”
夏風生情緒穩定:“怎么,不能看?”
施野紅著臉低下頭,“不是。”
只是太突然了,你要看也和我說一聲啊。
他捂住關鍵部位試圖規避夏風生的視線。
夏風生像他走近,施野咽了下口水,霧氣里曖昧的空氣彌漫,他不知道夏風生要干什么,或者他們會發生什么。
下一秒,夏風生把手臂放到了花灑下沖洗因為飲料發黏的胳膊。
“前臺說十點之后會停水,剛才喝可樂水噴了一身,我進來沖沖。”
夏風生仔細沖洗著沒再看施野,施野知道自己誤會了,尷尬的哦了哦。
可是他被夏風生看光不是假的。
沖完手臂,夏風生想要去沖腿,然而睡袍太長,夏風生不好動作。
施野拿下花灑的,“你把睡袍拎起來,我幫你。”
夏風生把睡袍拎高一節,施野矮下身,粗糙有力的掌心貼上夏風生的皮膚開始給他洗小腿。
夏風生的皮膚很滑,他沒怎么碰過,之前就算是接觸也不過只是碰碰手。
水從小腿滑倒腳裸再到瑩潤的腳趾。
施野低著的頭有些抬起不起來。
夏風生的視線落在他寬闊有力的背脊和下腰,他的背部線條很漂亮,從蟒背到蜂腰有著蓄勢待發的力量。
好在夏風生洗完腿后沒有一絲留戀,扔下他這個清洗工就走了。
施野咬牙。
把他看光就走,真過分。
等施野沖好涼,換上旅館的浴袍開始在鏡子前吹頭發。
旅館的浴袍他不喜歡穿,可又沒帶睡衣,他別無選擇。
吹頭發時,施野還想著之前掌心碰到夏風生小腿和腳踝,心緒不免亂了起來。
他腳踝怎么那么細?
吹風筒的噪音讓施野逐漸煩躁,剛才夏風生看了他全身,會不會覺得他下面不好看。
施野從小外表人見人愛,長大后容貌更盛,身材也是一等一的好,唯獨老二長得有些嚇人。
他的尺寸相較于普通人的大,所以模樣看上去有些猙獰。
人都是視覺動物,夏風生會不會嫌棄他。
施野越想越心煩,為什么要突然進來看他,他一點準備都沒有,如果事先告訴他會進來,他一定會背過身。
吹好頭發,施野枯萎的走出浴室,剛想回到地鋪直接睡覺逃避現實時,發現原本在地上鋪好的床鋪早已不翼而飛。
施野:?
他睡覺的被窩呢。
一時間像只被掀了窩的狗在風中凌亂。
施野問向這個房間唯一的兇手,“我的床鋪呢?”
夏風生靠坐在床頭,睡袍布料中露出來的一雙長腿交疊,因為沖過熱水腳趾和腳踝白皙的皮膚透著淡粉,狹長的狐貍眼看著雜志漫不經心的說,“扔了,前臺說晚上溫度低,睡地鋪會著涼。”
前臺怎么知道他睡地鋪?
前臺那么關心他嗎?
現在地鋪沒了,施野:“那我睡哪?”
夏風生自帶眼線的眼睛掀起來,猩紅色嘴唇張開,“睡床上。”
施野愣在原地,口干的舔了下嘴唇。
床上嗎,那么小的一張床兩個人睡……
施野咕嘟咽了下口水,在原地站了好久才小心翼翼在床尾坐下。
他坐在那里很安靜,不知道在想什么,夏風生也沒有理他。
直到十分鐘過去,施野開了口,“我可以不穿浴袍睡嗎?”
旅館的浴袍讓人不舒服,穿在身上有些癢。
夏風生知道施野愛干凈,“可以。”
施野站起身看著他脫下了浴袍,肌肉勻稱荷爾蒙噴張的身體退去遮擋,完美的軀體展現在眼前,他明顯有些害羞,眼睛盯著夏風生的同時,臉上泛起了興奮的潮紅。
因為太過興奮身上的肌肉鼓動緊繃起來。
施野有力的手臂杵在床面上,他像一頭蓄勢待發的豹子來到夏風生身邊,手抓住被角手臂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原本的單人床在躺下兩個人后瞬間擁擠起來。
施野蓬勃微鼓的胸大肌輪廓貼著夏風生,被子下手腳僵硬不知道該往哪里放。
夏風生一直在看雜志,對于他躺在旁邊不為所動。
施野伸手把雜志抽出來,不敢看他的眼睛說:“時間不早了,睡覺吧。”
夏風生看了他一眼倒也沒拒絕。
雜志放在床頭,施野關了燈,原本是要給夏風生留一盞小夜燈的,但因為太過緊張一盞也沒留。
黑暗的夜色里夏風看不見任何事物,伸手不見五指。
施野能感受到他在被子下的移動,因為對方的腳正貼著他的腳裸。
施野心跳快的無法呼吸,周身滿是夏風生身上的香味,太香了,香的讓他有些失去理智。
很快他感受到夏風生為了找個舒服的姿勢,胸脯短暫的貼了他的手臂一下。
心臟仿佛要從嘴里跳出,施野閉著眼睛強迫自己睡覺,然而越是看不見感官越是被放大。
施野強硬的把自己背過身去,用后背對著夏風生,不看不感受,這樣就能睡著了。
快睡吧施野,明天還要早起。
在自己催眠中,施野陷入了沉睡。
夏風生說前臺告訴他晚上暖氣不足會冷,然而半夜倆人熱的直踢被子,暖風將房間內的溫度帶到了25度。
第二天施野睜開眼醒來,先入目的是可憐兮兮躺在地板上的被子。
不知道昨晚是誰超雄大爆發,一腳把被子踹了下去。
施野的視線從地板移到天花板,煩躁的情緒讓他一向小狗的桃花眼帶上鋒利,他有起床氣,早上醒來是一天情緒最糟糕的時候。
就在施野黑著臉想從床上起來時,手輕輕一動手指摸到了柔軟的觸感。
施野意識到不對勁,不光手,肩膀上也有重量感,他側頭看去,只見夏風生枕在他肩上睡得正香,而他的手正從人身下穿過半圈著摟著人的腰。
手臂環在人腰上,手掌則貼在夏風生的下腰和臀部的相接處,相當于手掌在夏風生腰上,骨節修長的手指在夏風生屁股上,而更狂妄的是他的手是在夏風生睡袍里面,為了把手貼在人身上,夏風生睡覺時原本系好的睡袍此時從胯部開了個打岔。
施野原本的起床氣瞬間全無,驚訝于兩人的睡覺姿勢。
怎么回事,他昨晚不是背對著夏風生睡的嗎。
施野低頭下巴便能抵上夏風生的發旋,兩人的姿勢太過親密無間讓施野無所適從。
就在施野想著怎么把手抽從夏風生身下抽出來時,夏風生因為枕著的肩膀有移動而微微睜開了眼。
他線條上揚的眼睛沒有完全睜開,睡到半夢半醒支起頭看施野,他瞇著眼一動不動,像一只打瞌睡的雪白狐貍,狐貍看著瘦,貼著在他腰腹上的大腿柔軟豐膄。
就在施野想要說早時,纖細雪白的雙臂突然摟上他的脖子,夏風生附身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
施野:!
施野心臟瞬間乘坐跳樓機直達高空。
夏風生閉著眼,鴉羽般黑密的睫毛分明漂亮,施野捂著被他親的臉,看著早起還沒醒的人眼神逐漸變得癡迷。
“我……”
夏風生見他嘴巴動,又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施野:“唔……”
對方親過來的太過突然,施野還沒反應過來唇已經離開了。
他心跳加快,感覺身上的所有血液開始沸騰。
他看著身上的人,臉紅的滴血,嗓音帶著早起的沙啞,“嗯,怎么親我了……”
可能是親這一下有些舒服,夏風生離開沒多久又瞇著眼睛來第二下。
施野抬起頭趕緊用嘴去接。
柔軟的像果凍一樣的唇包裹上來,施野沒忍住輕輕吸了一下,誰知瞬間下方有什么東西釋放。
施野傻了,不敢低頭去看。
他就這么……
施野不敢相信,而夏風生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親完后閉著眼睛直接再次睡去。
現在時間不過早上六點,外面的天蒙蒙亮,施野躺在床上像打了雞血一樣精神的可怕。
一早上他就這么被夏風生水靈靈的親了三次。
加起來和他們高中戀愛近三年親吻的次數一樣多。以前談戀愛時兩人最多拉拉手或抱一抱,親吻只有三次,一次夏風生證明喜歡他,一次他送抱抱熊,一次高三提前誓師大會,他倆在幕簾后面親了下臉。
夏風生是不是太愛他了,所以早上睜開眼看見他忍不住親他,畢竟昨天下山的時候對方還親口承認了說愛他。
他低頭去看重新熟睡的人,夏風生安靜的沉睡,呼吸打在施野肩膀皮膚上。
施野:>~<
好可愛。
又可愛又性感。
等夏風生呼吸勻稱平穩,施野才抽出手臂去浴室清理自己。
沖過涼后暈了頭的大腦清醒過來,剛才被人突如其來的親吻迷惑住了,激情的過去桃花眼回歸平靜。
施野穿好衣服拿出手機站在浴室里,舌尖舔著唇回味著剛才的吻,手機屏幕劃到備忘錄,在計劃最后一項聽夏風生說愛我打上了對號。
夏風生已經愛上他。
至此他的戀愛計劃全部完成。
第58章 第 58 章 他的分手計……
他的分手計劃是時候實施了。
施野揣好手機走出浴室, 要跨過浴室的門檻時低頭看了幾秒,然后把邁出的右腳換成了左腳。
夏風生在施野洗澡的期間已經醒了,頭發凌亂的坐在床上開機, 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照在他身上,雪白的皮膚在陽光下通透圣潔, 他伸展著手臂和腰身, 雙腿因為房間里暖氣熱仍在外面露著。
施野不禁又想起了兩人剛才在床上的情景。
夏風生玉潤的腳趾貼在他腳裸,上身支起, 車厘子果紅一樣的唇親上他。
他走到床邊鬼使神差來一句,“以后還有早安吻嗎?”
夏風生像看大廈北一樣看著他, “什么早安吻?”
冷酷的面容開口就是刻薄話, “睡糊涂了就去重新睡。”
施野:……
到底是誰睡糊涂了!
他的第二初吻明明是你剛才那走的!
誰知道現在夏風生翻臉不認賬,和高中時一樣戲耍他。
夏風生起床洗漱穿戴好便下樓去吃早飯, 施野則臨時接到工作電話晚點再下去。
旅館餐廳不大,夏風生走進餐廳便看見坐在一起進食的秦不鳴和展勝耀。
兩人看見他揮了揮手, 沒一會兒鄭惺也來了。
餐廳從兩個人進食變成了四個人進食。
簡單的早餐解決了豬癮。
鄭惺拿出手機翻相冊, 語氣神神秘秘的,“你們幫我做個決策。”
展勝耀:“什么決策?”
正巧此時施野解決了工作和丁琦真一起來到餐廳。
秦不鳴招呼他們過來坐在一起。
夏風生正端坐在椅子上喝茶, 施野搬了把椅子過來, 把餐盤放他旁邊坐下。
鄭興把找出來的圖片給大家一起看。
“這是第一張。”
他手指滑動到下一張圖片, “這是第二張。”
隨后。
“這是第三張。”
三張圖片三個不同的男人。
展勝耀眨眨眼:“咋, 看上了?”
鄭惺:“……不是。”他直男。
大家看著他手機的三張圖片,不知道鄭惺要他們看什么。
鄭惺:“大家幫我選個發型,圖片上的三個哪個好。”
鄭惺頭發半長超過下巴, 最近想換個發型。
圖片中都是網上比較熱門的發型,微分碎蓋、美式前刺和硬朗短寸。
每個發型在模特身上各有各的特點,可好的理發師不好找。
大家選擇時, 鄭惺看了眼施野:“兄弟,你的發型叫什么?”
秦不鳴和夏風生一個愛偏分一個愛背頭,沒有什么參考價值給他。
施野的頭發今天早上剛洗過,吹干沒有做發型,看起來很自然。
施野指指自己:“我嗎?”
施野:“跟理發師說剪短就可以。”
鄭惺:……
果然和他們這種帥哥沒得說。
施野的發型大部分都是自己抓的,所以在理發上頭發沒什么特別的要求,正常長度就好了。
秦不鳴作為工作室的領頭人率先做出投票,“我投微分碎蓋一票。”
因為要是剪出來的效果不滿意,還可以弄成他現在偏分。
展勝耀:“我也投微分碎蓋。”
鄭惺:“生兒,你呢?”
夏風生發表重大決策,“前兩個無所謂,只要不是短寸就行。”
一旁吃飯的丁琦真嚼嚼嚼,“夏哥,你不喜歡寸頭?”
夏風生:“嗯,覺得野蠻。”
像他這樣外形成熟優雅外形的人,好像確實很少喜歡粗曠野蠻掛的。
用過早飯一行人回了京市。
從寺廟求香回來后便正式進入了春節。
過年期間,施野和父母回了外公所住的公館一號。
父母比他先回,施野上午十點鐘左右到達公館。
跑車剛駛入公館的花園,施野就被人請下了車。
管家翹首以盼,身后跟著的傭人手里端著一個西餐盤,上面罩著銀色的保溫罩。
保溫罩掀開,管家端著一碗符紙水來到施野面前。
“少爺。”
老節目了,因為他是同性戀,每次來外公家都需要喝符紙水。
大致就是把符紙燒成水融在水里喝。
施野習以為常,接過碗一飲而盡。
管家在一旁看著他喝完。
施野喝完后把碗還回去,接過傭人遞過來的手帕擦嘴,“這次的符紙和以前的不一樣吧。”
管家:“是,老先生這次換了位高人求的符紙。”
施野:“怪不得,和以前不是一個味。”
“……”
管家大為震驚。
原來符紙不同味道也不同嗎?
施野外公的姓很特別,姓別,名別玉書。
而施野的母親的名字,是別老爺子和愛妻一起起的,名叫別亦南,諧音取自相見時難別亦難的亦難。
為了能讓施野從同性戀變成異性戀,別老爺子無所不用其極,又是喝符紙水又是喝中藥,每天寒暑假把人往特種部隊扔,一扔就是好幾年,勢必要把外孫的性取向掰回來。
七年過去了,施野父母都坦然接受了施野喜歡男人的事實,別老爺子還在堅持。
上個年代老爺子沒少打仗,誰知道最難打的仗在后半輩子。
施野母親是家里的最小的女兒,備受疼愛,連帶著施野也成了家里最受寵,所以一朝得知外孫是同性戀,別老爺子無法接受,好在身子骨硬朗沒有氣病倒。
喝了符紙水,施野走進了公館內部,家族里的人差不多到齊了。
施野算是最后一個。
看見他進來,舅舅家的表姐第一個過來迎接他。
別家一大家子長得都高,男性身高普遍在一米八五到一米九區間,女性最矮的也有一米七二。
而表姐別星藏一米八一,踩著八厘米的高跟和施野一樣高,手很輕松的勾上施野的肩膀,嬉皮笑臉問他,“怎么樣,今天來的時候喝符紙水沒有。”
施野喜歡男人的事情當時可是舉家轟動,一晃幾年過去,就爺爺還在耿耿于懷,不放過他這個外孫。
施野一臉菜色:“喝了。”
雖然喝了好幾年,但每年也就喝一兩次,味道真說不上好喝。
往常來看外公,施野匆匆看老頭一眼放下東西就跑,像是身后有狗在攆,生怕見到符紙水。
別星藏:“那爺爺一會問你喜歡男的還是喜歡女的,你怎么說?”
施野一向實話實說,他要是誆騙外公說喜歡女的,第二天就會給他介紹大家小姐相親。
那不是把人家女生害了。
他也不幸福。
他才不要。
別星藏眼睛一轉,“我給你出個招。”
施野看她,“什么招?”
別星藏跟他小聲說:“你一會就說你喜歡我,保準管用,這樣你以后愛喜歡男的喜歡男的,愛喜歡女的喜歡女的。”
當一個糟糕的答案的面前出現另一個更糟糕的答案,往往第一個答案會被人接受。
果然吃過飯后,別老爺子在客廳和小輩聊天時話頭點到了施野。
“小野,最近喜歡男生還是喜歡女生啊?”別老爺子問的和顏悅色。
已經把施野往部隊里扔好幾年了,符紙他也求了不少,七年來也沒見施野再和男人談過戀愛。
別老爺子自信。
果不其然下一秒施野道:“喜歡女的了。”
別老爺子喜出望外,“真的!”
真喜歡女人了!
別老爺子笑得見牙不見眼,看來這回的大師沒白見,符紙比以前的好用多了。
施野點頭:“嗯,喜歡我表姐別星藏。”
眾人:……
一時間一屋子人安靜的可怕。
下一秒,施野就見管家端了什么東西過來。
施野:完了,第二碗來了。
別星藏看著施野的第二碗符紙水偷笑,沒想她只是隨口一說,這傻小子真干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這么傻啊,笑死她了。
別星藏嘻嘻哈哈的轉身打算離開,下一秒眼前也出現了一碗符紙水。
別星藏:……
在別老爺子的怒火下,別星藏滑跪認錯說是自己的餿主意。
別老爺子愣神,喃喃道:“所以小野還是喜歡男孩?”
剛才差點就接受外孫是同性戀了。
施野不否認:“嗯”
別老爺子不敢相信,“你怎么一點沒改!”
本以為把人扔部隊那么多年,又是喝符紙水又是喝中藥,施野應該是好了。
誰知道施野依然死性不改。
那硬邦邦的男人有什么好喜歡的!能讓他這個外孫愛的死去活來。
一定是祖墳那邊出了問題,家里要請高人了。
看著外公不可置信的眼神。
施野開了口,“您不是一直說我隨我媽嗎?”
別老爺子愛妻也就是施野的外婆是德國人,媽媽別亦南是漂亮的混血兒,施野雖然隔輩,但也繼承了美貌基因,從小生的人見人愛
別老爺子在施野小時候最喜歡抱著他出去玩,逢人就夸施野長得隨媽媽,一句話一直夸到大。
別老爺子:“這和你隨亦南有什么關系。”
施野:“性取向也隨了。”
別老爺子:……
別家公館里傳來怒吼:
“施野,你根本沒喝中藥!!!!!!”
外孫還是同性戀,以至于年剛過完施野就被打包扔去了部隊。
本以為今年冬天逃過一劫的施野:……
果然還是來了.
今年特種部隊新選上來了兩個新人,身體素質強悍,思維敏捷能力強,可訓練和他們之前的強度不一樣,可以說是天差地別,這里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那些長官完全就是披著人皮的外星人,剛來兩天,新人每天都在崩潰的邊緣,感覺自己每天都在身體崩壞的分界線徘徊。
兩位新人一向為自己的體能自豪,被選到這里激動的一個星期睡不著覺,誰知道剛來兩天心中開始害怕自己不會在這里累死吧。
甚至有一個新人想回去原本的所在地,不想再在這里待了,訓練不把他們當人,隊長更是嚇人的一批。
特種部隊根本是人待的地方,都不用出任務,訓幾天自己就能自生自滅。
新人還在觀察期,還沒有徹底確定加入,所以住的地方和老人不是一個,在基地外面的宿舍住。
午休后收到訓練的消息,新人在宿舍里陷入深深的絕望,恨不得一頭碰墻上昏過去。
新人精神不振的到了訓練的地方,身邊的老人跟他說再過一個星期就習慣了。
剛來體能肯定跟不上。
特種部隊的身體要求當然不能跟正常人比。
收到老人的安慰,新人調整好情緒整隊,誰知整隊時看見隊長太緊張,一不小心邁錯了腳被發現了。
隊長的鷹眼瞪過來。
新人心里一咯噔,完了完了。
果然不出意外被隊長罵個狗血噴頭。
“怎么?不會邁腳還是你想當刺頭?”
隊長身為領隊幾乎對每一個人都沒有笑臉,只有嚴厲才能立威,更何況還是在這群人人以為自己強的牛逼的環境里。
新人不敢說話。
“我這之前也有個刺頭,但比你強多了,人家可沒像你這樣路都走不好,邁錯腿!”
施野永遠只先邁左腳。
然而說曹操曹操就到。
有人過來通知:“隊長,施野來了!”
隊長:……
隊長晴天霹靂,這是什么言出法隨。
隊長快速調整情緒:“來了就把人帶過來,喊什么喊。”
那人為難:“可是……”
隊長臉一狠:“可是什么!”
那人:“可是施野不愿意剃頭發。”
隊長:…….
按照往常進部隊要求,男性所有人的頭發以干凈利落的短寸為主,施野以往每次被送進來頭發和所有人一樣,會被剪得干干凈凈。
唯獨這次說什么也不剪。
施野死死捂著帽檐,“我的頭發是我的個人財產!”
沒一會隊長來了。
看見他隊長就頭疼,體力好戰力高,剛開始進來的第一年累的不成人形,硬是沒說過一句不行,隊長欣賞他的毅力。
但毅力是個狗屁,這刺頭又不服管。
施野的頭發不光不減,還染了色。
隊長過來對著施野開始輸出,把人罵得狗血淋頭,然而施野的頭發就是打死不剪。
“你那頭發什么顏色,想當橘子就把自己掛樹上!”
“剪個頭要你命!你頭發剪完是不長了?!”
施野無言,還不知道這次要在這里待多久,要只是一兩天就出去了,夏風生看見他的頭發怎么辦。
夏風生的喜好很分明,就喜歡他白白凈凈的,不喜歡野蠻的,然而進部隊訓練少不了風吹日曬,惡劣環境比比皆是,到時候他的皮膚也會重新曬黑。
而且頭發染黑后短時間內染不了其他顏色。
夏風生好像很喜歡他現在橘子汽水色頭發。
施野說什么也不剪,幾人僵持了一個下午。
不剪頭發不讓進隊,施野沒被帶入基地,而是像還在考察期的新人一樣住在外面的宿舍。
宿舍條件不錯,兩人一間。
施野躺在硬床板上刷手機,刷著刷著意識到了什么。
不對,他的戀愛計劃完成,夏風生已經愛上他了,為什么還要因為夏風生不喜歡而不剪頭發?
施野查看最近幾天的聊天記錄,幾乎每次都是夏風生先給他發文字消息,非常主動。
雖然過年期間沒有見,但兩人打過視頻,幾乎都是早上睡醒開始打電話。
對方沙啞還帶著睡意的嗓音總讓他想起那次在旅館醒來的早晨,倆人躺在床上意亂情迷的吻。
夏風生喜歡他愛他,甚至到主動親他吻他。
這一切都是施野計劃中想要的,他看著手機里夏風生的照片,桃花眼中的神采變得晦暗。
是時候分手了。
他從一開始和人復合就是為了在夏風生愛上他之后把人甩掉,讓對方也嘗嘗被戲弄感情的滋味。
施野永遠忘不了十八歲那年的雪夜,夏風生走的決絕,任憑他如何挽留,風雪中的人也未曾回頭看他一眼。
那段時間家里知道他和一個男生戀愛的消息,施野跪在外公面前說死也不會分手,打死不分手。
他喜歡夏風生,哪怕在外人眼里他性取向不正常,哪怕別人覺得他有精神病,哪怕他和夏風生階級懸殊在一起是癡心妄想,他也不會拋下他。
他拋不下,舍不得。
夏風生過的苦,沒人疼,他舍不下,也放不下。
那個自己打工獨自長大的少年,每天做著辛苦的體力活,如果他不要他了,夏風生該怎么辦,夏風生不會表達,很多人會會錯他的本意,他總是被誤解被欺負。
施野心疼他,喜歡他,愛他,所以不會拋下他。
他以為自己只要熬過這段時間家里的壓力就可以了,到時候他和夏風生還能如往常一般見面,可夏風生先一步放了手。
他輕描淡寫說不喜歡他了,以后不要再見面了。
甚至分手的理由就像開玩笑一樣荒謬,仿佛他們之間的感情是小丑的戲法一樣可笑。
他們說好的,說好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的。
夏風生還說想跟他結婚。
他自己說,他自己說要跟我結婚,在夏天盛日的早上,他在海邊看著波光粼粼的大海跟我說的。
“施野,如果可以……”少年話到一半沒再繼續。
“什么?”施野嘴里咬著冰棍,“可以什么?怎么不說了?”
海風吹起鼓動的衣擺,海面的波光是少年的眼睛,夏風生湊到他耳邊,海浪打在腳上。
“我想和你結婚。”
施野咬著冰棍愣住,“現…現在嗎?”
他一本正經,裝出一副不愿意的模樣,嘴角卻克制不住的一直往上揚,“你是不是有點太喜歡我了。”
那時夏風生回給他的是真誠燦爛的笑容,雙眼彎起,臉上帶著年少的稚嫩。
施野現在還能想起來,那是夏風生笑容最開心最陽光的一次,他很少見他那樣笑。
他真想過和夏風生結婚。
他連能結婚的國家都看好了,結果對方突然說膩了,不喜歡他了,毫無預兆的斷崖式分手。
施野打開兩個的聊天對話框,要與對方分手的消息遲遲沒有發出。
如果他提分手,夏風生會挽留他嗎
施野變得猶豫不決。
夏風生已經說愛他了,一定會挽留他吧。
如果對方哭著求自己不要分手怎么辦?
想到那個畫面,施野表情逐漸變得玩味。
要的就是他哭。
要的就是夏風生舍不得他挽留他,為了能和他在一起什么都愿意做。
到時候必須一天給他一個早安吻,像那天在旅館時一樣。
還要定期讓他親嘴角痣。
還有人工呼吸,人工呼吸不太成熟,必須加練。
骨節分明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打,一條條消息發了出去。
“我玩膩了,分手吧。”
“說實話你對我一點吸引力也沒有。”
“看你失憶可憐才找你的,沒想到你真愛上了。”
現在時間是深夜,夏風生現在應該睡了,想要得到消息回復應該得明天。
施野看著最后兩句話,想著是不是說的有點太重了。
發出的時間才幾秒,應該能撤回。
然而還不等撤回,
夏風生那邊的消息秒回過來:“好。”
施野:O.O
施野身體快于腦子,手不聽使喚的發消息過去。
施野:“是不是看錯消息了?”
他發的是分手。
夏風生那邊回復消息,“沒有啊,不是要分手嗎?”
夏風生:“好,分手。”
施野俊俏的帥臉僵住,眼神顫動慌亂,看著屏幕上冷冰冰的分手回復。
夏風生沒有挽留他,夏風生根本不愛他,對他的分手要求沒有一點不舍。
施野的心前所未有的開始地震起來,仿佛回到了七年前那個分手的雪夜,巨大的不安感將他包裹。
他不想和夏風生分開,不想和夏風生分手的思想統治了施野的大腦,他連忙拿起手機給夏風生發消息。
“剛剛玩大冒險輸了,需要給置頂發這些。”
“你看到了嗎?不是要和你真分手。”
“手機沒電了嗎,怎么不回消息呀?”
然而過去十分鐘也沒人回。
施野再次發消息:“我今天左腳先進的門。”
整個人緊張的好像高考查分那天,心亂七八糟的跳。
結果回答他的只有冷漠的紅色感嘆號。
施野:O.O
施野:O.O。
施野:O口O。
施野:O口O……
另一邊訓練了一天的新人垂頭喪氣的回到宿舍,結束了一天的訓練更加堅定了他出走的決心,這里根本是人待的地方,能在這里待下去的根本不是人。
今天被隊長罵到自閉,一整個懷疑人生。
旁邊有一個老人陪同在他身邊安慰他。
“沒事,隊長的話你別往心里去,你這才哪到哪,今天有個以前的刺頭回來了,隊長罵了他一下午,他都沒往心里去,在宿舍休息呢。”老人繼續說:“對了,跟你一個宿舍,你對多他學習學習。”
結果新人一推開宿舍門,就看見了里面淚水絕堤了的施野。
新人:……
新人:“快來人啊,隊長把人罵哭了!!!”
第59章 第 59 章 凌晨兩點的……
凌晨兩點的摩天大樓燈火通明, 夏風生站在露天陽臺俯瞰著科技城市的夜景。
如冬日山間清水的眸子注視著遠方,白玉般細致的兩指之間火光明滅。
他穿著白襯衫,今晚剛應酬回來, 身上透著淡淡的疲憊。
疲倦沒有讓他尊雅的容顏帶上瑕疵,反而他身上越頹廢越有韻味。
應酬結束回學校距離太遠, 他來工作室湊活一晚。
和祁家合作后, 他們工作室身價水漲船高,在項目對沖中大獲全勝, 和祁家穩穩大賺了一筆,祁明月言而有信, 該給的一筆沒少他們。
得來了龐大的經濟數額, 他們在市中心地段最巍峨的大廈內租了間500平的大平層。
一整層對于他們來說還是有些難辦的,但一間綽綽有余。
樹大招風, 初出茅廬便得了名譽和金錢后破曉幾人沒迷失自我,而是深知名利場上的豺狼虎豹, 沒有刻意的拋頭露面, 只選擇正確的社交應酬參加。
夏風生襯衫領領口的扣子敞開,一向打得一絲不茍的領帶不知所蹤。
風吹翻衣領拂在鎖骨和頸肩, 他仰起脖子, 白皙的脖頸弧度如天鵝般優雅, 口中飄出一縷清煙。
他翻開朋友圈例行公事給每個人點贊, 退出時刷新一遍看看有沒有新發的朋友圈,指尖滑動屏幕時誤觸自己的頭像。
自己的朋友圈從頁面跳出來,夜色中夏風生眼神忽明忽暗。
他和施野分手兩個月了, 朋友圈背景忘了換,現在還是施野雨中撐傘的照片。
點擊放大圖片,夏風生看著照片有些失神, 火光即將燙到手指都沒有注意到。
“生兒!快來吃夜宵啊!”
秦不鳴在休息廳里面喊。
收起手機,隨手按滅香煙,夏風生撣撣肩膀上的灰塵,等煙味散干凈拉開全景落地窗,“來了。”
秦不鳴和他一起去的應酬局,兩人今晚都住工作室。
秦不鳴在打開外賣時,發現了夏風生褲子口袋里的煙盒,價格不低味道淡的香煙。
“生兒,什么時候開始抽煙了。”
夏風生看起來斯文儒雅,外表不像是會抽煙的人,以前夏風生根本不會抽煙,認識這么長時間,頭一次見。
夏風生抬手把煙盒扔進垃圾桶,“偶爾。”
可能是最近壓力大吧,秦不鳴心想。
有壓力是總得找點發泄口。
“快來吃吧。”秦不鳴把外賣打開,是一些炒飯和小吃,京大附近的店。
夏風生坐下拆開一盒炒飯。
“生兒,看你最近瘦了。”
夏風生拿著筷子的手一頓,“我嗎?”
秦不鳴看著他的下巴尖,雖然不明顯,但每天相處能看出來夏風生比上月瘦了些,而且還抽起了煙。
秦不鳴觀察著他,然后重重點點頭,“嗯,瘦不少。”
消瘦讓他身上孤傲的清冷感又多了幾分,冷漠有神秘。
最近每次去晚宴,夏風生一到現場沒多久就會被一群小女生圍住,雖然和夏風生不認識,但各有八百年的話還和他說。
夏風生很受歡迎。
秦不鳴:“最近工作太累了,等忙完這一陣,咱們好好休個假。”
夏風生:“嗯。”
秦不鳴吃著吃著想起什么,“對了生兒,你最近是在找房子搬家吧。”
學校離工作室太遠,夏風生每天過來在交通上花費的時間成本過大,想著在附近幾公里內找個環境好點的房子住。
房子已經看好了,最近在陸陸續續搬東西。
秦不鳴嘴里塞著小吃,咬字模糊的說:“東西搬的過來嗎,需不需要我去幫你。”
一個人搬家還挺累的,多個人多份力。”
夏風生搖搖頭,謝絕了他的好意,“不用,有搬家公司。”
“行,你要有什么忙不過來告訴我。”秦不鳴:“哦,對,我這有不少住房業務的電話,什么換鎖修水管,你要是需要跟我說一聲,我到時候推給你。”
雖然創業后秦不鳴的精神狀態越來越神經,但身為四個人中年紀最大的哥哥,總是會不自覺的擔心關心其他三人的生活起居。
他們一開始聚在一起并沒有錢,都是互相陪伴慢慢好起來的,有人能同苦不能共甘,好在他們一直同甘共苦。
夏風生:“好。”.
春天樹枝抽出嫩綠的枝芽,夏風生站在公寓的客廳里目光透過落地窗看向外面的世界。
隨著工作的奔波,寒冷的冬天在匆忙的日子里過去,空氣里再也沒有寒風的味道。
夏風生花了一天時間將東西規整好,他以為自己的行李不多,但慢慢整理下來填滿了公寓。
公寓價位不便宜,窗外的地段景色是租金的一部分,雖然價格昂貴,但夏風生還是咬牙付了。
也許……他也應該過過不同的生活了。
和陰溝里的老鼠完全相反的生活。
今天晚上有晚宴要參加,夏風生收拾好行裝,在鏡子前打好領帶扣上袖口,腕表利落的戴在腕間。
門是他新換的密碼鎖,不用帶鑰匙,剛走出房門便看家門口的腳墊下被塞了不少小廣告小卡片,塞小廣告的特意在腳墊下露出一個角,以防戶主看不見小廣告。
不光他家門前有,其他業主也有,甚至有的塞到門上貼著的對聯里。
夏風生乘車去了晚宴地點。
秦不鳴幾人早已在宴廳入口等待,展勝耀挽著夏風生的手臂入場。
至于身后兩個胳膊互相挽在一起的異形種,兩人快走幾步甩掉了他們。
秦不鳴和鄭惺還在石頭剪子布誰挽誰胳膊時,夏風生兩人已經進入了宴會廳。
“誒,等等我們啊。”兩人連忙跟上,混亂之際秦不鳴給了鄭惺一肘子。
打算嗷但發現這里是晚宴的鄭惺:……忍氣吞聲.jpg
晚宴對于他們這種初來乍到的新人們來說是很好的名利交集場。
展勝耀很快遇到了自己的老東家,她幫忙挖回保姆的合作方,碰見后直接被合作方逮走帶著去結實別的新貴。
夏風生的胳膊也很快挽上了別的人,李家的小女兒,李桃荔。
他們團隊最近和李家有合作,李家的小女兒李桃荔今年二十歲,雖然晚宴也參加過一些,不過都是玩樂性質,派對成人禮居多,像是今天的名利場還是她第一次參加。
現實父親李先生帶繞場一周,后因有工作要忙,把李桃荔交給了夏風生。
“夏先生,我好緊張啊。”李桃荔挽著夏風生的胳膊心臟噗通噗通的跳,夏風生在她身邊像執事一樣從容冷靜。
李桃荔眼中的夏風生溫文爾雅,她從來沒見夏風生臉紅過或是對誰生過氣,同樣的他的情緒也沒什么大起伏,說話聲音很溫柔,在他身邊自己覺得心安。
李桃荔:“夏先生,你一會陪我去那邊找走走好不好。”
她指了一個方向,那邊的全是和她玩的好的小伙伴。
她們對夏風生可好奇了,宴會開始前就拜托她如果和夏先生碰面,一定要帶到她們那邊去,她們都對夏先生很好奇,只是不知道怎么上前跟他搭話,托她幫忙。
李桃荔緊張的想著夏風生會不會不愿意去,他父親很看重夏先生,沒有因為他是新人而輕待,專業能力一定卓群拔萃。
就在她慢吞吞的帶著夏風生往小伙伴那邊移動時,靈動的杏眼飄見了什么,驚喜的瞪大。
“施野哥!”
夏風生還在和旁邊的秦不鳴說著什么,話到一半猝不及防被小姑娘拉著走。
他被李桃荔拉的加快步伐,精致昂貴的手工皮鞋跟上小姑娘的腳步。
李桃荔開心的喊:“施野哥!”
聽到名字,夏風生有片刻晃神,但面色很快恢復到平常,施野的名字像一滴水滴進湖里,漣漪后什么也不剩。
目光看去,
這是夏風生時隔兩個月來第一次見施野。
視線中施野站在宴會廳最中心位置的水晶燈下,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穿禮服,而是一身很隨性的打扮,像是被臨時拉過來參加的。
他的頭發比之前短了很多,以前頭發是可以做任意造型的長度,現在頭發長度比短寸長一些。他的臉天生長得好,什么發型都能駕馭得住,剪短的頭發讓他濃顏骨相的臉更加立體,眉眼深邃帶著強有力的攻擊性。
和兩個月前相比,施野皮膚黑了很多,以往白凈的皮膚現在透著健康的蜜色,英俊的臉龐側臉多了一條細細的長疤,從左側臉頰中間一直到下頜拐角。
疤痕觸目驚心,他身上透著無法用外表掩蓋的野性,身材更是比以前壯了很多,疤痕放在他臉上平添了痞氣,氣勢強有威嚴,倒是比分手之前看起來不好惹很多。
他一舉一動不茍言笑,站在人群中心卻無心和人交流,臉上有點微微不耐煩。
然而就在李桃荔帶著夏風生破入人群的那一刻,施野深黑的眼睛有了波動,目光像雷達一半鎖定在了夏風生身上。
在看到夏風生的驚喜后,施野下意識反應是閃躲。
身體條件反射把帶有疤痕的臉轉到夏風生看不見的方向。
臉上的疤是出任務爆破時被飛來的金屬片劃傷的,口子不小,再深點就到了縫針的地步。
一聽說臉上要縫針,施野天都塌了,一開始是要縫的,可縫了臉上會留疤,施野說什么也不縫,說自己會養好。
把傷口止血小心處理,施野每天消毒硬忍著等它好。
他剛從部隊被放出來沒有五天,頭發還沒有長長,以前夏風生喜歡的橘子汽水頭發也變成了黑短,外貌也還沒有打理好,臉上的疤一直有在涂祛疤膏。
夏風生毫不猶豫同意分手的那個夜晚施野傷心欲絕,當即就要跑出去找夏風生。
然而剛走出宿舍就被趕來的隊長帶著人扣著頭壓在地上,幾個人壓著他讓他動彈不得,強逼著剪了頭發,想要離開必須完成訓練,他抓心撓肝部隊待了兩個多月。
訓練出來頭發短了,人黑了,臉也破相。
施野此時身上有著說不出的野性,荷爾蒙相較于之前更勝。
他本想把頭發養長些,臉上的疤消失再去見夏風生,沒想到現在兩人提前見面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他不敢看夏風生,更不想讓夏風生看到他現在這幅樣子,他覺得自己現在不好看,想找地方躲了,但根本沒有能藏住他的地方。
在基地訓練需要消耗大量體能,同時也要攝入大量的能量,他的身材雖然現在肌肉也十分明顯,但有脂包肌的趨勢。
夏風生不喜歡粗魯野蠻掛的,他還沒恢復下來。
“施野哥好久不見!”李桃荔和他打招呼。
能在宴會上碰見施野可真是百年難遇,他不怎么參加的。
施野目光想看夏風生又不敢看,“好久不見。”
見施野一直有意無意盯著夏風生看,李桃荔,“施野哥,你們之前認識嗎?”
她目光疑惑的在施野和夏風生身上游走。
“不認識。”
施野嘴巴沒有張開,一道清冷的聲音先一步否認了兩人相識。
夏風生笑容溫柔和李桃荔說:“我和施先生并不相熟。”
施野平直的嘴角難過耷拉下來。
施野:“:(”
“這樣啊。”李桃荔仰著頭稚嫩的臉頰望著夏風生,狐貍說什么,小姑娘就信什么,“那今天認識一下吧。”
夏風生只是簡單的自我介紹一下,直到離開目光自始自終沒有落到施野身上。
施野的視線一直隨著夏風生滿場游走,見他和別人談笑風生,見他被李桃荔帶到小伙伴那邊,被年輕的男男女女團團圍住。
午夜前宴會散了場,夏風生走出場館送李桃荔上了李家的車。
李桃荔扒著車窗,臉上還帶著興奮的粉紅,今天她認識了很多人,夏風生帶著她和很多人交了朋友,“夏先生,我今天玩的很開心,下次見。”
夏風生揮手和她告別。
車輛行駛的消失不見,累的一晚上的夏風生拿出手機打算也叫輛車回家,地上的影子被突然出現的陰影吞噬。
夏風生警惕的轉眸看去,施野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了自己身邊。
他不知道對方是什么時候來的,沒有驚訝而是選擇了直接無視。
施野在他旁邊,兩人體型懸殊,看著夏風生冷漠的側臉,施野小心翼翼的低著頭道:“我們能聊聊嗎?”
夏風生在手機上叫了車,抬起頭看著他,“聊什么?”
夏風生一看過來,施野把有疤的臉往旁邊側了側,以防夏風生看見。
他緊張說:“之前分手的事情。”
他不想和夏風生分手,他后悔了,說出口時就后悔了。
可對方不給他后悔的機會。
夏風生回答決絕,“已經分手了,沒什么好聊的。”
施野心口一澀,他發出分手消息夏風生答應的毫不猶豫,一點挽留沒有,他有些著急,“你一點不喜歡我嗎?”
夏風生抱起手臂,表情嘲諷,“施野不是你先戲弄我的嗎?”
“怎么?狗演不下去了,現在倒打一耙?”
當時他對外宣稱失憶,施野突然出現,他懷疑過施野和他復合的動機。
兩個月前施野提分手,很好的解釋了他一開始跑來找他復合的原因。
想在他失憶的期間報復他玩弄他的感情。
好在不是什么金錢上的報復,夏風生無所謂,只是不想再和施野有接觸。
他目光悄無聲息的注視著施野臉上的疤,眼中的疼惜一閃而過,他們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施野啞聲,“我……”
夏風生抬眼:“你什么?”
太久沒見夏風生,一個眼神就讓施野無法自拔。
他覺得自己現在難看,有些自卑,低下頭措開與夏風生交匯的視線,“我沒演。”
他以前對夏風生的好做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出自虛情假意,只不過認不清自己,會邊做邊給自己找借口,以至于自己給自己洗腦太成功,真以為夏風生對自己不重要。
然而在夏風生答應分手的那一刻,施野仿佛又嘗到了年少時被愛人拋棄的痛苦。
比上一次更甚,更加的崩潰難受,仿佛有成千上萬把利刃插在他心間。
他不想和夏風生分手,他們還要一起去夏威夷,還要一起去更多的地方……
很快夏風生叫的車駛來,夏風生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施野走到窗邊,像狗看主人一樣,“你真的不和我聯系了嗎,萬一有一天你求著見我呢?”
夏風生不知道他消失的這兩個月發生了什么,只覺得他腦子傻了。
求著見他,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么。
司機一腳油門,車直接竄了出去,留給施野的只有車尾氣。
在之后的半個月,夏風生忙于工作,施野從那一晚后也徹底消失在了自己的生活中。
生活一切步入正軌,仿佛改變他人生軌跡的只有失憶,施野從未來過。
求著見他?夏風生失笑,對方主動提分手他高興的都來不及,恨不得燒高香慶祝。
施野主動分手免去了他千方百計計劃分手的精力,他怎么可能還求著見他。
因為項目原因,夏風生每天早出晚歸,破曉工作室的眾人全憑項目結束后半個月的假期叼著一口氣。
在一個忙到深夜十二點的午夜,鄭惺一頭砸在鍵盤上。
老天爺,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他感覺自己已經不是人了,照鏡子越看越覺得自己像頭驢。
夏風生拿起外套,雙眼疲憊的下班,“勝耀再見。”
他面前的秦不鳴:……
你要不要睜開眼看看我到底是誰!
所有人累的人畜不分。
夏風生回到家里已經凌晨一點,他沒有吃晚飯,現在也餓過勁了沒胃口吃,感覺直接脫光衣服洗澡。
一個人能很好的讓他釋放天性,外界人眼里的紳士從玄關開始脫衣服,一路脫到浴室。
打開花灑,夏風生打算淋個熱水澡,可在淋浴下站了很多,流經手臂的水流一直沒有熱起來。
夏風生查看熱水器并沒有出故障,去檢查洗手臺會沒有熱水,在打開水龍頭的那一刻,連接水龍頭的水管猝然漏出了一大片水流,浴室的地板眨眼間多了一層水。
浴室被水覆蓋不過幾秒,夏風生眼疾手快去關水閥,以免漏水過多把家淹了。
好在關水閥及時,只有浴室里有積水。
夏風生面對破裂的水管一陣頭疼,不知是福是禍,禍是累了一天回家洗澡都洗不上,好是及時發現家沒被水淹。
夏風生記得門外腳墊下有不少小廣告,里面不乏許多修理管道的維修人員電話。
走到門外,從腳墊下把小廣告拿出來,小廣告已經被他丟了很多,還好丟了之后還會有人來繼續塞。
夏風生找到幾個二十四小時上門維修管道的小卡片,用手機撥打電話過去。
一共三張小卡片,前兩通都沒人接,直到最后一通電話被接起。
勞累一天的夏風生筋疲力竭,沒太多精力和對面交流,簡單交代了漏水的位置便請對方快點過來。
明天他還有工作,早休完他能早洗澡休息。
好在修理工來的很快,沒十分鐘門鈴奏響。
夏風生穿著浴袍,白瓷般赤裸白皙的腳踩著拖鞋去開門。
大門打開。
門外的修理工穿著橘色連體工裝,袖子挽到蜜色的小臂,結實勁挺的腰肢豎著皮帶,頭戴黑色帽子,帽檐壓的很死。
維修工個子很高,肩寬背挺,腳上踩著黑色長靴,雙手被白色手套包裹,有力的右手拎著工具箱。
在看到牌子貨的皮帶時,夏風生就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
只見那人帽檐下的雙眼和他對視,
施野:“沒想到你這么想我,這么快就求著見我了。”
夏風生:……
第60章 第 60 章 面對一身礦……
面對一身礦工打扮出現的施野, 夏風生眉間蹙起,“你怎么在這?”
施野拎著工具箱踏進玄關,“不是水管壞了嗎?我來修水管。”
他說的自然。
夏風生額角短暫抽搐, 維修管道小廣告上的是施野的新號碼?
他工作一天太過疲倦,剛才打電話時并沒有仔細聽電話里的聲音。
現在回想起來, 聲音完全就是施野正常聲線壓低了些。
沒想到自己會上當。
累了一天, 夏風生沒有閑心和施野爭辯為什么維修小廣告上的號碼是對方的新號碼,伸手將人推到門外打算關門。
施野有力的手掌先一步握住門板, 挺拔的身影擋在門口,“不是修水管嗎?”
夏風生滿臉質疑, “你會修?”
“會。”施野抬起手里的工具箱, 他都拎工具過來了。
夏風生瞇眼,最好別使什么花招。
現在是深夜, 找不到別的水管維修人員,夏風生側身讓人進來, 施野準備的十分全面, 像個真的維修工套上鞋套進入夏風生的公寓。
他肩寬腿長,橘黃色的工裝服在頭頂光的照射下透光, 身體輪廓在衣服內映照出來, 背影結實的同時不失美感, 平直的肩膀和精悍的背脊輪廓最為清晰。
施野戴著白色布料手套的大手拎著工具箱, 不知道兩個月發生了什么,他的手臂肌肉相較之前更緊更結實,與肩膀線條一起連成流暢健美的弧度, 帽檐遮住他深邃的眉眼,不知道的以為他真的是維修工,一身打扮很像一回事。
如果工裝連體服不是lv的話。
夏風生看他這一身打扮不免有些頭疼, 到底誰會穿那么貴的衣服出來修水管。
施野走進浴室將工具箱放在地上,自己則蹲下檢查洗手臺下的水管。
帽子遮擋視線,他摘下扔到一邊,頭發沒有長長多少,蜜色的皮膚配上他剪短的頭發,身上透著股蓬勃的莽勁和野性,下頜清晰鋒利,鼻梁又高又挺,他的手每一根手指都很有力。
修水管施野是會的,以前在國外留學時沒少自己修,被扔進部隊后也學過一些。
所以他才會往夏風生家門口塞修水管的小卡片,每次都是偷偷的來,一開始時間在晚上十點左右,想著這個時間人應該在家休息了。
然而施野發現夏風生每天下班時間不固定,大多數時間都是在九點到十點,有次他剛往地墊下塞完卡片,夏風生就從電梯里走了出來,他一驚連忙大步走進應急通道,心有余悸差點沒被發現。
卡片一塞就是半個月,施野每晚入睡前默默祈禱夏風生家里的水管壞掉。
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在施野沉睡的深夜,新號碼的電話終于被水管壞掉的客戶撥通。
施野偽裝好聲線接起電話,好在夏風生沒有聽出他的聲音,得以讓他這位維修工上門。
洗手臺下光線有限,施野拿出小號手電筒咬在嘴里,俯身爬進洗手臺下方的柜子里,檢查水管的問題。
他含糊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水閥開了嗎?”
夏風生說道:“沒有。”
施野:“先開下水閥。”看一下水管問題所在,是整個連接的水管都要換,還是部分。
水閥的位置離浴室不遠,夏風生過去把水閥打開。
手掌掰動閥柄,閥門打開那一刻,夏風生聽見浴室傳出一陣巨大的水流聲。
滋啦——
是水管破裂后水柱噴射的聲音,夏風生眼疾手快關閉水閥,再回到浴室時里面已經煙霧繚繞,一切都是霧蒙蒙的,仿佛人間仙境。
因為洗澡一直不出熱水,花灑和水龍頭在關閉時一直處在熱水的方向。
剛才水閥一開,堵在水管里的熱水沖破而出濺了施野一身。
水噴出來的多,施野上半身的衣服變成深橘色濕答答的黏在身上貼著皮肉,由于水溫過燙打濕的衣服還冒著白煙。
水噴出來的太突然,施野被澆了個猝不及防,自己一時也沒反應過來。
浴室里霧氣騰升,看什么都朦朦朧朧,夏風生下意識蹙眉,施野裸露在外的小臂皮膚有著肉眼可見的燙紅。
施野將濕透的上衣扒下來,因為是連體的沒辦法全脫,線條流暢的小臂擰干衣服中的水分,脫水的布料皺皺巴巴掛在腰間。
他退去衣物的身材肩頸比例出色,微鼓帶著水汽的胸大肌輪廓分明,膚色很勻稱,健康性感的蜜色,向下是塊壘分明的腹肌,下腹的青筋連綿而上,一直爬到小腹。
施野擼了把臉上的水,抬頭看清夏風生眼中的情緒后笑容燦爛的說:“沒事,我皮厚。”
被熱水燙一身一點也不疼,跟洗熱水澡一樣。
說著一只膝蓋跪在地上,手里拿著工具開始修水管。
剛才水管哪里有損壞已經看清了,現在維修知道哪里需要換管道。
沒有衣料遮擋,他手臂動作牽拉背脊肌肉運動清晰可見,蟒背蜂腰,腰間堆積的衣服豎著腰帶,腰臀下是結實有力的大腿,像捕獵的野獸蓄勢待發。
施野的大腿很有力氣,上次在溫泉山莊玩掰腿游戲,夏風生使出全身力氣也沒有贏過他。
浴室里因為熱氣溫度逐漸升高。
夏風生穿著浴袍抱著手臂靠在門上看施野修水管,狹長的狐貍眼肆無忌憚的在他孔武有力的背上流轉。
施野嘴里叼著手電筒,用工具將新換上的水管擰好,之后打開水閥查看出水情況,水龍頭出水正常,花灑也有了熱水。
他收拾好東西站起來,轉身看見夏風生倚在門框上看著自己。
他身上只穿了浴袍,白皙緊致的小腿晃著施野的眼,因為一開始洗的是涼水澡,夏風生穿在身上的是冬天才會穿的厚浴袍,厚重綿軟的布料捂在身上太久,白嫩的皮膚上透著一層粉紅。
施野想起兩個多月前在京市郊區的旅館,他懷里摟著夏風生蘇醒的場景,當時因為睡眠夏風生皮膚也透著粉,腿根豐潤細嫩的觸感摩擦著他的大腿,迷迷糊糊支起身去親他的唇。
施野沒由來一陣口干舌燥,他低下頭有些羞澀的舔了下嘴唇說:“可以喝杯水嗎?”
他嗓音沙沙啞啞的,像是想真喝水,看在幫忙修水管的份上,夏風生去餐廳給人倒了杯。
施野接過水杯一飲而盡,鼓起的喉結隨著吞咽上下滾動。
咕嘟——
不是喝水的聲音,而是一陣奇怪的叫聲。
施野放下水杯看向夏風生的肚子,眨了眨眼:“你沒吃飯嗎?”
夏風生沒理他,打算直接開門送客,“你可以走了。”
今天工作忙,夏風生確實沒有吃晚飯。
本打算回來洗個澡就睡了,可澡沒洗成等待修水管的功夫肚子再次餓了起來。
施野站在原地沒動,夏風生比以前瘦了不少,兩人在一起的幾個月中臉頰肉養起來了一些,現在都瘦沒了。
施野放到手中的工具箱,“我給你做頓飯再走。”
夏風生擰起眉毛,“不需要。”
然而等飯做上,夏風生聞到菜香,拒絕的聲音咽回了肚子里。
施野做飯確實很對他胃口,吃過幾次后總是念念不忘。
夏風生搬來新家,像模像樣的在冰箱里塞滿食材,至于什么時候拿來做,他沒有想過。
他看別人搬到新家會填滿冰箱,他有樣學樣照著做,填滿冰箱只是對自己的一種滿足。
施野動作很快,不到一個小時便做好了三菜一湯。
夏風生最近工作多,忙起來三餐不定時,有時候一天忙到只吃一餐,外加上沒有食欲,確實好久沒有好好吃過飯了。
施野把盛好的米飯放到他面前,自己也盛了半碗坐在夏風生旁邊陪著一起吃。
夏風生一開始吃的很斯文,飯菜入口后動作快了些。
最近一直吃外賣加上他現在確實餓了,整個人吃飯吃的集中專注,施野跟他搭話他也不理,眼里只有對進食的渴望。
他吃的有些急,嘴里還塞著一口米飯臉頰鼓鼓的,筷子已經等不及要把小排往嘴里送。
桌上還有蝦,施野把蝦的外殼剝掉,剝好一只送到夏風生嘴邊。
夏風生看著肉質肥美的蝦肉一口吃了嘴里,潤濕的嘴唇在指尖上輕啄,蝦進嘴里又給自己送了口米飯,臉頰吃的一鼓一鼓的,是他冷酷外表下難得示人的可愛。
施野咕嘟咽了下口水,繼續認真給人剝蝦。
等吃到最后一只吃不下了,夏風生才意猶未盡停了筷子。
他靠在椅背上仰頭長輸了一口氣,仿佛從連軸轉的工作中活了過來。
余光掃到一旁的施野,視線最先落到他臉上的疤痕上。
施野臉上疤很長,從臉頰貫穿到下巴,雖然半個月過去痕跡淡了些,但肉眼還是能清晰看見。
夏風生的目光在他的傷口上停留,仿佛回憶起了什么,望著施野臉上的長疤出神。
“夏風生。”
這時旁邊的人開了口,將夏風生從回憶中拉回。
他散漫冷漠的回了個音節:“嗯。”
施野坐在旁邊,面色凝重中帶著歉意道:我們能不能不分手。”
夏風生理智回籠,飯桌上的余溫消失瞬間變得冰冷,他坐直身體。
“不能。”
回答的冷漠果決。
“一開始接近你動機不純是我錯了,不應該想著玩弄你的感情,對不起。”施野內疚道歉,從口袋里拿出什么,是一張信封。
里面有一份五千字的道歉信。
他不想失去夏風生,拿出最真心實意的態度和人道歉。
做錯事了不能一味強贏給自己找借口覺得自己沒錯,而是應該真心實意的道歉,對方考慮后決定是否原諒你。
他提出分手的那個夜晚,失去夏風生的痛苦讓施野回到了七年前,沒有夏風生的每一天心臟都空缺著什么,無法被填滿。
當初毫無預兆的斷崖式分手,施野恨夏風生,恨他逼迫自己和他在一起后,自己真心喜歡上了對方又將自己狠心拋棄。
他恨夏風生對感情結束理由的草率,恨夏風生不愛他,不一直愛他。
分手那天施野覺得自己的心都被挖走了,他倒在雪地里淚涕橫流,狼狽的像條喪家犬,乞求著夏風生可不可以不分手,然而夏風生自始自終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就好像從來沒有喜歡過他。
明明說好要一直在一起,這個誓言只有他一個人當真。
他哭著問夏風生既然一開始就決定要分手為什么還要親他,還要說喜歡他。
如果有機會他一定會狠狠報復對方,讓他也嘗到被玩弄感情的滋味。
可七年后相遇,他再一次無可救藥的愛上了夏風生。
或者說他從來沒有停止過喜歡夏風生,哪怕相隔七年,哪怕兩千多個日夜不曾見面,他還是依然愛著他。
喜歡著夏風生的感情像一團火苗,在他心間永不熄滅。
他恨他,恨他玩弄自己的感情一走了之,但他更愛他,無法自拔。
夏風生沒有接他的信,表情淡然輕描淡寫的說,“你不用給我道歉,就算你不提分手,我也不會再跟你交往下去。”
施野拿著信的手僵住,“為什么?”
“還能為什么?”夏風生笑了,黑色眼睛看著他,“和七年前一樣,看你這張臉覺得膩了。”
七年前的字眼砸進耳間,施野瞳孔一縮,仿佛猜到了什么。
夏風生眼神中帶著戲謔,看他像在看一只蠢笨的狗。
施野呼吸一滯,眼前被一片黑霧籠罩。
夏風生根本沒失憶。
“時隔七年見你確實新鮮,不然我也不會答應和你重新交往。”夏風生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毒蛇一樣的目光在他裸露的身體上游走,“你很性感很對我胃口,但也只是臨時的見色起意。”
他就像看小丑一樣,看施野演完了戀愛計劃的全程。
“本以為分開七年你有所長進,看來還是和以前一樣蠢,你真以為我當初是喜歡你?”
“施野,我只不過是看你長的好看而已。”
“這個世界上好看的人不止你一個。”
施野的淚水慢慢從眼眶里流出,淌過他臉頰的疤痕上,桃花眼里蓄滿了受傷,高挺的鼻背皮膚泛著紅,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夏風生。
明明他身材那么高大,眼神卻無比可憐。
夏風生眸中的苦澀一閃而過。
施野一臉受傷沉默的看著夏風生良久,嗓音沙啞,
“你愛過我嗎?”
夏風生手指猝然握緊,他俯下身和施野平視,認真的告訴他,“沒有。”
施野顫抖的抿住嘴巴,桃花眼望著夏風生。
夏風生猩紅的嘴唇還在不斷發出聲音, “說實話剛和你在一起一個月我就膩了,你太黏人了,我一直想跟你分手只是沒找到契機而已,剛好你提出來,我還要謝謝你。”
說著他雙手捧住施野的臉,在他的嘴上狠狠親了一下。
mua!
他親的很用力,特意發出了很大的聲響。
夏風生雙眼笑意如天上的彎月,“這個吻算是給你善解人意的獎勵,如果你不提,我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和你分手。”
施野撇開頭抬起手臂狠狠擦了擦嘴,把眼淚抹掉,拿起自己的東西打算離開。
夏風生懶散的聲音從后面飄來,笑意帶著嘲諷:“沒落下什么吧,別以后找理由說是落了東西過來找,實則是來偷偷看我。”
施野手握成拳,紅著眼吼道:“再來見你我是狗!”
是個人都有自尊心,被人羞辱成這樣,施野一輩子都不要再見到夏風生了。
第一次分手過分,第二次分手變本加厲。
而且這次戀愛交往期間不光拿走了他的初吻,還把他看光了。
他什么都沒有了,臉蛋吻沒有了,初吻沒有了,身子也被夏風生看光了。
夏風生還是和以前一樣壞。
大門摔上,公寓里恢復安靜,夏風生從善如流的進入浴室洗澡,仿佛剛才的混亂場面與他無關。
走進臥室從衣柜里拿出小熊,小熊粗粗的脖子上掛著一枚紅色的平安符。
他抱著小熊躺在床上,平靜的閉上眼睛,房間內很安靜,床頭的夜燈亮著微弱的光。
他想要自己趕快入睡,可熱流卻順著眼角滑了下來。
七年前,施野因為骨骼發育不再適合跳舞,高三開學沒多久便返回京市,第二年的夏天有他最后一個舞臺。
也將是他人生最后一次舞蹈登臺表演。
跳完這一次,他以后就不會再跳了。
與其遺憾離場,不如給自己的夢想一個完美的結尾。
為了最后一次舞臺,抱病修養的恩師鶴羽和施野一起返京,為來年夏天施野最后一次登臺做準備。
“到時候你一定要來看。”
少年站在櫻樹下笑著跟他說。
“你還沒看過我跳舞吧,一定要來,你在臺下我會更有信心。”
他要在他愛的人面前完成自己最后的舞臺。
到時候所有人都會來,他的家人,他的朋友,同樣的還有他喜歡的人。
他要在最佳的觀看席給夏風生留出最好的位置,能把他在舞臺上表演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舞步看得清清楚楚的位置。
“夏風生。”施野笑容明媚似驕陽:“到時候你能來給我獻花嗎?”
那是兩人正真意義上的最后一面。
再后來施野忙了起來,他的生活也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生活的重擔和命運的噩耗讓他喘不上氣。
但命運的捉弄從來沒有放過他,在跌入絕境時迎來噩夢般的消息。
“少爺因為你被家里打斷了腿。”
夏風生坎坷陡峭的人生再一次跌入了深淵。
“你一定要來看我跳舞。”
腦海中櫻花樹下的少年笑眼盈盈。
夏風生瘋了一般跪在地上乞求著車里的人,從未示弱的臉上情緒崩潰,那一刻夏風生覺得自己的心好像死掉了。
爛在了泥堆里,化成了一灘爛泥,抓都抓不起來。
“別打他,求您別打他!是我錯了,是我不要臉!”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了!!”
“他和我在一起完全是被逼了,求您!”夏風生流血的指甲扒著車門,整個人在情緒崩潰的邊緣,“求您別打他!”
人生的窒息讓他像條沒有自尊的可憐蟲一樣活著。
懷里的小熊被抱緊,小熊是他因為噩夢纏身難以入眠時施野送給他的。
夏風生年少時不會表達自己,不會表達自己的想法,不會表達自己的感情,施野一次次教他,不厭其煩。
那時年少時期為數不多美好時光。
讓他在輾轉難眠,備受煎熬的深夜反復回憶。
你愛過我嗎?
夏風生痛苦的緊閉雙眼,淚水在他的痛苦中悄無聲息的流著。
他的痛苦沒有聲音。
施野是夏風生無盡苦難日子中唯一的光。
這七年他靠著回憶熬了一天又一天.
第二天夏風生渾渾噩噩去了工作室,看到他眼下的大黑眼圈秦不鳴嚇了一跳,
“生兒!你怎么了?”和昨天比完全是換了一個人。
秦不鳴看著他表情夸張,雖然昨天下班也沒什么精神。
夏風生順嘴說了句,“沒睡好。”
之后便開始投入到工作中。
直到晚上下班,夏風生都不知道一天是怎么過去的,腦海里一點記憶沒有。
他行尸走肉的回到公寓,一天沒有進食的他肚子打起了鼓。
昨天肚子餓還有施野做飯,今天回到家面對的只有冰冷的家具。
哦,他忘了,施野再也不會來見他了。
夏風生自嘲的笑了笑,是好事。
等時間久了,他的痛苦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多了。
夏風生半死不活的走進主臥拉開被子打算用睡眠麻痹自己,被子拉開,下一秒和被子里的人四目相對。
施野:“汪!”
夏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