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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第 61 章 “你怎么在……

    “你怎么在這?”

    看著床上的人, 夏風生疲憊的面容有一瞬間呆滯。

    昨天難聽的話說盡了,夏風生和七年前一樣做好了一輩子不見施野的準備。

    本打算一輩子不見的,結果第二天就在臥室的大床上見到了。

    夏風生表情在房間里朦朧的夜燈下晦暗不清。

    不是說再來見他就是狗嗎?

    施野顯然剛睡醒, 有力的胳膊支起上身,一條長腿曲起, 惺忪的眼睛深邃立體。

    見人不回答, 夏風生冷著臉繼續追問,“你是怎么進來的?”

    他家是門電子密碼鎖, 除了他沒有人知道密碼。

    施野打了個哈欠,聲音帶著剛睡醒的顆粒感, “我來的時候門已經開了。”

    他從床上站起來, “今天整棟公寓會停電,怕你沒看到消息晚上回來夜盲癥發作, 我出于人道主義過來看看。”

    夏風生:“停電?”

    施野挑眉:“你沒看業主群消息嗎,里面說了從今天中午十二點開始停電, 來電時間未定。”

    看著床頭亮起的夜燈, 看來已經在他睡著期間來電了。

    他俯下身靠近夏風生,姿態懶散, 高挺的鼻尖差點碰到夏風生雪白鼻梁, 桃花眼半笑的瞇起:“我出于擔心過來看你, 睡一下你的床應該沒事吧。”

    夏風生神經高度警惕:公寓停電的消息你怎么知道的?”

    “還能怎么知道?”施野直起身, “因為我要搬來這里住,加了業主群所以知道的。”

    夏風生眸光凝重,剛要開口, 施野先一步打斷他。

    “你不會以為我還喜歡你吧?”

    夏風生表情帶著防備,任誰看都是這樣。

    然而施野卻矢口否認。

    “我又不是沒有自尊心,你昨天把話說的那么難聽, 我怎么可能還喜歡你。”施野手拍上他的肩,“我搬來這里存粹是因為工作問題,海外的合作人在國內的工作室離這里不遠,我住在這里更方便工作。”

    “因為停電來看你完全是因為我人好,畢竟相識一場,換做任何一個人有夜盲癥家里停電我都會過來看看。”

    夏風生不信他能在一天時間內想的那么明白,“你最好是。”

    “當然是。”施野俊俏的面容對他沒有以往的柔情,深色的眼中是冷漠的冰潭,“夏風生,我浪費在你身上的時間太久了,不會再在你這停留了。”

    他越過夏風生離開,左腳邁出門時回頭道:

    “對了,你的密碼鎖最好換一個,停電時就算把它關上也會自動彈開。”

    嗑噠——

    大門落鎖的聲音,諾大的公寓里獨剩夏風生一人。

    對于施野的突然出現又擅自離開,夏風生心中一陣惱火。

    床尾一只毛絨手臂從被子里露出來,夏風生心神地震般猛顫,從被子里把脖子上帶掛著平安符的小熊玩偶拿出來。

    他面色變得難看,今天他早上醒來坐在床尾抱著小熊開機,離開前把小熊塞到了床尾的被子里。

    夏風生懊惱閉眼,不知道施野睡在他床上時是否有發現小熊。

    他強迫自己讓混亂的大腦冷靜下來,以施野的性格如果發現小熊一定會說,沒說就是沒發現,而且小熊的位置沒變過。

    這樣的想法讓夏風生好受了些。

    之后在一個繁忙的工作日,夏風生抽出時間找人換了大門的密碼鎖。

    他西裝革履站在門口看著師傅換鎖的同時,隔壁的房子大門大敞,搬家公司員工搬著大件行李進進出出。

    員工搬運東西時動作小心翼翼,幾乎都是小步小步走。

    “你小心點,這東西可貴著呢,頂咱倆一年工資。”

    “知道知道,你看腳下路。”

    夏風生甚至還看見有人抬著“不白”的飛機箱從電梯里走出來,那只養尊處優的半掛大王在飛機箱里舒服的瞇眼睡著。

    同樣跟著搬東西上來的施野看見他后熱情的向他招了招手。

    “Hi~”

    他表情輕松熱情,看見夏風生就像平時路上遇見一個認識的人一樣,打招呼后施野便開始忙于自己的事情不再與夏風生交流。

    今天搬家有許多事情要做。

    分手沒有讓施野對夏風生避而不見,開始像和認識但不親密的人相處一樣與夏風生普通相處。

    就像施野說的不會再在他這里停留,搬來這邊只是為了工作方便。

    有時候上班夏風生進電梯正好能遇見施野晨跑回來。

    施野骨節分明的手指勾著早餐袋子,低頭看著手機,電梯門開看見門外的夏風生,笑著跟他打了聲招呼。

    施野: “早上好。”

    然后走出電梯。

    遇見時打個招呼,不會刻意找話題聊其他的,雙方誰都沒有壓力。

    夏風生每天正常上下班,換了停電時也不會自動彈開的密碼鎖,家里不會再有人突然出現。

    晚上他忙完工作,拿起一本書靠在床頭閱讀,掛著平安符的小熊和他并排坐在一起。

    小熊換了春裝,一身帶著粉色花朵綠色枝葉的迷你號睡衣。

    夏風生好不容易在網上淘來的,因為是牌子貨,花了不少錢。

    以前他窮,小熊跟著他一起窮,現在他富了,小熊也跟著一起富。

    拿著書看了五分鐘,夏風生果斷拋棄書籍拿起手機,今天的閱讀時間已經夠了。

    雨露均沾,他現在要開始輔助手機工作兩小時,直至睡著。

    夏風生平時除了賺錢沒什么愛好,玩起手機來漫無目的,一會玩玩連連看,一會看看視頻軟件。

    在他點開另一個媒體軟件時,刷到一場直播。

    昵稱:S

    觀看人數:50W+

    夏風生手指一劃,點進了直播間。

    施野顯然剛開播,彈幕一水的:

    “來了!”

    “來了!”

    “來啦!”

    “oi,我來了!”

    “終于開播了,等好久了。”

    屏幕中畫面昏暗,鏡頭對著一張漆黑的電競椅,椅子后面是一張深黑色的大床。

    房間里很空,除了一張大床外沒有什么其他東西了,顯然剛搬來還沒時間添置別的家具。

    “喵~喵!!!”

    房間里傳來空靈……激昂的貓叫,不白大王跳上桌面對手機聞了聞。

    “oi,S養的小貓嗎?第一次見呢。”

    “九九成稀罕物。”

    “人類拜見咪咪大王,咪咪大王,喵歲喵歲喵喵歲。”

    “小貓醬,哇達西……”

    在空屏五分鐘后,施野進入了直播間的畫面,骨節分明有力的大手單手抱起半掛,磁性的嗓音低沉溫柔,“在干嘛,代替我打招呼?”

    主人翁出現,彈幕如掀翻的浪潮強烈翻涌快速刷新。

    “啊啊啊啊啊啊,出現了!”

    “S,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嗎?”

    “媽呀,你居然還知道直播。”

    施野把不白放出房間,回來在電競椅上坐下,沖擊性的樣貌出現在屏幕中。

    “!!!!!!,是我愛的短發黑皮!!”

    “嗚嗚嗚嗚,等這么久直了,帥的我流口水。”

    “主播終于肯曬太陽了,黑皮真的好性感好帥。”

    “S開門,是我,M!”

    施野看著手機上的彈幕和網友打招呼,“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真的好久了,快半年了!”

    “主播終于想起了他的賬號密碼。”

    昏暗色光線下,施野坐下桌前,雙目居高臨下輕掃的看著彈幕。

    屏幕光將他的五官照得立體,喉結突出,下頜線清晰鋒利,簡單的休閑穿著更能彰顯衣服下的好身材,身上蓬勃的性張力讓人想到他那張出圈的車內網簧圖。

    “主播最近工作忙嗎?”

    “主播最近在干什啊?”

    “可以多說說話嗎,聲音好好聽。”

    “主播叫聲姐姐行不行,太像年下糙漢小狗了!”

    “我也想聽姐姐。”

    “上面還是不要讓主播叫了,主播有戀愛對象了。”

    “!有戀愛對象了!”

    “啊啊啊啊啊,怎么就談戀愛了,我沒上網的這段期間發生了什么。”

    “有人eat到S了?!(瞳孔地震)”

    彈幕里一陣哭天喊地,下一秒夏風生看著屏幕里的施野輕聲笑了一下,然后松弛的吐了幾個字。

    “分手了。”

    分手一出,原本失去eat生機的直播間又活了過來。

    “真的分手了嗎?!”

    “什么時候分的啊。”

    “好可惜,主播前男友長得挺特別的。”

    “為什么分手啊?”

    施野輕描淡寫: “不合適就分開了。”

    彈幕:

    “S前任也是帥的人腿軟的類型。”

    “誰提的分手啊。”

    “還會和好嗎?”

    施野沒在分手這件事上多聊,一句話帶過,“不會和好了。”

    之后開始有一搭每一搭的回答彈幕上的問題。

    “既然分手了,我可以問嗎?主播的理想型是什么樣的?”

    “我我我,我也好奇!”

    “真的,很好奇S喜歡的類型。”

    “理想型嗎?”施野掃到這條彈幕,背脊向后靠在椅背上,一副思考的模樣,“理想型是隨著時間改變的。”

    彈幕:

    “S現在喜歡什么類型?”

    “現在嗎?”施野曲起手指貼在唇邊,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現在喜歡可愛型的。”

    他桃花眼升起情意,“感覺那種個子小小的抱在懷里應該整個都能抱住。”

    他伸手在空氣中比了一下身高高度,看著鏡頭說:

    “小小的一個不覺得很可愛嗎?”

    “睡覺時也很好抱。”

    “什么都小小的,很容度圈在懷里。”

    彈幕:

    “S說話的時候感覺好簧好變態。”

    “S喜歡體型差嗎!”

    “體型差真的好萌!”

    “主播的身材很容易和人產生體型差吧。”

    “好了,從明天開始我要當萌妹了。”

    “為什么喜歡可愛型的?好奇?”

    施野看著彈幕燦爛的笑了起來,“喜歡哪有那么多為什么,覺得可愛心動就喜歡了。”

    理想型與夏風生完全相反。

    可愛這兩個字和外界眼里冷漠專業的夏先生根本不搭邊。

    他雷厲風行,從容有度,舉手投足把禮節看的很重,沒有人會想象他那張陰郁的臉是否會有可愛的一面。

    手里的亮光映在夏風生臉上。

    現在晚上時間十一點,夏風生認為自己困了,丟掉手機蒙上被子倒進了大床里。

    明天還要上班,應該早點休息.

    展勝耀:“啊啊啊啊啊啊,好累!”

    秦不鳴走過:“時隔億年,人類再次聽到了霸王龍的聲音。”

    然后腦袋上頂了個包。

    展勝耀從工位上起身伸了個懶腰,雙眼無神,像是被吸干了精氣。

    疲憊總是在過度勞累之后,每天上班總是痛并快樂著。

    展勝耀拿出手機打算吸口氧氣,在看到銀行卡里的余額后。

    展勝耀:活了!

    工作室現在只有展勝耀他們三人,夏風生外出談合作去了還沒回來。

    到了中午,牛馬打算吃點草,展勝耀刷著外賣軟件打算一會兒叫個外賣,不知道夏風生會不會突然回來,干脆點了四人份的餐。

    工作室足有五百平,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立的休息間,還有一個統一的,一般用來大家一起吃飯。

    吃過午飯,幾人會回到各自的休息室休息,享受獨自的午休時光。

    鄭惺在工作室東翻西找,每個角落都找過了,卻怎么都找不到他每天午睡要蓋的薄毯。

    秦不鳴看他奇形怪狀的出現在工作室的各個角落:“你干嘛呢?”

    鄭惺:“我毯子找不到了。”

    秦不鳴:“你昨天不是拿回家洗了嗎?”

    鄭惺這才想起來,昨天薄毯洗過后晾在了陽臺,今天起床時還想著把毯子帶來,結果出門就忘了。

    毯子忘帶了,準備今天中午借別人的蓋蓋,吃過午飯夏風生還沒回來,鄭惺起身詢問,“水起那里有薄毯嗎?我的沒帶來,今天中午借他的蓋一下。”

    說著拿出手機打算給夏風生發消息。

    誰知手腕被展勝耀一把抓住,“你要蓋生兒的阿貝貝!”

    鄭惺臉上跳出疑惑。

    什么東西?什么貝貝?

    秦不鳴聽到鄭惺要借夏風生的毯子蓋,臉上露出了和展勝耀同樣意外的神情。

    夏風生和他們是好朋友,而秦不鳴和展勝耀都是情感細膩的人,相處久了自然而然了解夏風生。

    對于朋友,只要開口有求于他,夏風生會不遺余力的給予幫助,平時的大小事上雖然態度淡漠,但會給出清晰的思路和精神安撫,有矛盾不會計較,出手更是很大方。

    不過在一些私人方面的事上,夏風生有著極強的占有欲,他的神態不會顯露出來,肢體行為會表現的直接。

    被他劃分到私人范疇領域內的東西和事物,秦不鳴和展勝耀都不會輕易去觸碰。

    比如他每天都會看看養的怎么樣,按時澆水生怕養死了的的多肉、還有藏在辦公桌抽屜里以為大家都不知道的可愛捏捏。

    這方面他很介意,私人的東西不想別人碰,更何況是每天蓋著午睡的阿貝貝。

    也就鄭惺這個it大直男一根筋,這都沒發現。

    如果是借外套的話說不定夏風生會借,阿貝貝絕對不行。

    秦不鳴跟他說:“我那有一條多的,我的借你蓋吧。”

    鄭惺一根筋走到黑,“不用,你的毯子沒水起的好聞,水起的毯子香。”

    夏風生的物品都有他身上的香水味。

    看著鄭惺這個大直男油鹽不進,秦不鳴眼角抽搐,直接給了他一個頭錘爆擊。

    “香你大爺的香,人家生兒的毯子是私人的,說借你蓋就借你蓋?”

    “我那有多的,你到我休息室來拿。”

    鄭惺被砸雙頭抱頭,變成湯姆貓表情包,被秦不鳴這么一說,自己好像確實有點沒界線。

    雖然作為朋友很熟,但不能因為關系親密就不在乎對方的感受,肆無忌憚的越界.

    晚上夏風生從合作方的酒局上出來,城市的上空已經被夜色填滿。

    夏風生輸了口氣。

    “夏先生。”司機來到他身邊請他上車。

    合作方安排了車送他回家。

    昏暗車廂內,夏風生刻意亮著屏幕讓自己視線中飄著黑霧的眼睛好受些。

    修長分明的骨指松開頸間的領帶,夏風生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窗外光怪陸離的燈光不斷躍過他孤傲陰濕的側臉。

    閉上眼睛,他無聲的面容像一幅藝術大家繪作出的油畫。

    喉嚨感覺到干疼,酒局上喝了些酒現在有些口渴。

    夏風生睜開眼,聲音沙啞說:“麻煩在前面停一下。”

    司機在路邊停了車,夏風生邁開長腿到街邊的便利店買水。

    付過錢后,他站在店門口擰開瓶蓋,抬起手喝水之際,目光瞟見了對面酒吧走出來的施野。

    施野的頭發已經長長了,出門前很好的打理了造型,一向的時髦打扮不看臉光看身材就讓路過的人頻頻向他投去目光,仿佛人群中的焦點。

    他和朋友在一起,那個朋友夏風生不認識也沒見過。

    施野不知道和朋友聊什么,臉上有了笑意。

    就在這時身后好像有什么聲音傳來,施野和朋友齊齊回頭。

    下一秒,只見一個栗色卷發的男生從酒吧里追了出來。男生個子小巧,身高剛到施野肩膀,大約一米七五左右,骨架小皮膚白,身上是簡單的白色體恤,下身是水藍色的及膝牛仔褲褲,腳上踩著一雙駝色的馬丁靴,身上顏色明媚陽光。

    男生眼睛很大小鹿一樣濕漉漉的,紅著臉鼓起勇氣追出來和施野說話。

    他好像很緊張,手指輕輕的顫抖。

    因為身高差距怕施野聽不清,特意墊起腳尖大聲的和人說話。

    他身后的朋友為他捏把汗,默默加油打氣。

    男生看著施野的眼睛,臉紅成了番茄,聲音也開始支支吾吾害羞的說不出話。

    他是追出來要聯系方式的。

    夏風生站在街對面。

    追出來的男生完全符合施野口中所說的可愛型。

    只見施野低頭認真的聽他說了些什么,然后拿出手機在男孩的手機上掃了一下。

    第62章 第 62 章 晚間清涼的……

    晚間清涼的風吹過耳畔。

    “夏先生。”

    夏風生回神, 從車里出來換了口氣的司機見夏風生一直握著一瓶水站在街邊發呆。

    司機:“夏先生,沒事吧。”

    夏風生優雅旖麗,線條弧度優美的眼睛凜然, 雪白左腕上戴著名牌手表,指甲修剪干凈的手指擰上瓶蓋。

    “沒事, 走吧。”

    司機拉開車門, 夏風生上了車。

    引擎發動,車輛在馬路上平穩行駛。

    司機透過后視鏡看著車內的這位先生。

    老板讓他好好送人到家, 聽說是能人,行事干脆利落十分有經商頭腦。

    端坐在后車座上閉目養神;腰背筆直, 從見他開始司機沒見過他肩背打過彎, 雙腿交疊氣質不凡,看著就不是普通人。

    冷漠的外表眉間有化不開憂愁。

    “先生是心情不好嗎?”

    夏風生睜開眼。

    司機:“我帶先生兜一圈吧, 放放風心情好。”

    夏風生冷淡拒絕:“不用。”

    司機在合作方家開了有二十年的車了,上路非常穩一點顛簸沒有, 后面坐著的先生年齡和他兒子差不多大。

    如此年輕能看出不容小視的事業, 可想而知吃了不少苦。

    司機:“像你這樣的年輕人,壓力一定很大吧。”

    夏風生看著窗外沉默不語。

    司機帶著夏風生兜了一圈, 看人心情緩和后將車開往目的地。

    心情不好時最好不要一個人待著。

    晚上十點夏風生在公寓區的大門口下車, 外車看不進去。

    走到自己所住的公寓樓上電梯, 按上所住的樓層。

    電梯即將關閉。

    “等等。”

    一只好看的手擋住電梯門, 施野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沒想到夏風生也在電梯里,看見人笑著打了聲招呼。

    “好巧。”

    夏風生沒回他,只是聞到撲鼻的香水味。

    施野走進電梯站到夏風生身后, 靠著電梯的扶手玩起來手機。

    閉合的電梯門照出兩人的身影。

    夏風生穿著白襯衫,下身深藍色西裝褲,黑亮的尖頭皮鞋, 走路時開始看見包裹他腳裸的深灰色小腿襪,襯衫在他身上平整沒有褶皺,下身大腿的位置應該穿了襯衫夾。

    施野收起手機,看了眼層數,快到所在樓層時站直身,在電梯門的反射下看見夏風生輕微蹙緊的眉,低頭在自己衣領間聞了聞。

    在酒吧里沾上的,味道是有些重。

    “不好意思,味道重了些。”

    夏風分沒理他,電梯門開直接走了出去。

    施野對于他冷漠的態度沒放在心上,拿出鑰匙進了家門。

    剛進門朋友的消息就發了過來。

    “你剛才有病啊,那么丟人。”

    施野:“怎么丟人了,你不用pdd?”

    “用個屁!你不說我都不知道那軟件是干嘛的,人家明擺著想要你聯系方式,你裝什么傻?”

    施野看著消息努起嘴,還能為什么。

    不想加唄。

    從工作室出來接到朋友生日party的消息,禮物施野已經送過來,晚上工作完去那邊露個臉。

    還有曲子要加急處理,施野沒待太久,離開時正好有一個跟他一起走。

    兩人便一起出了酒吧。

    剛走出酒吧沒幾步,施野便被身后突然出現的一道聲音叫住。

    一個男生出現紅著臉支支吾吾的看著他,“那個……能不能……”

    男生姿態扭捏,手指抓著衣角。

    施野幾乎是瞬間猜出來他要干什么。

    男生:“請問,我可以……

    施野的臉龐揚起微笑:“pdd砍一刀是吧,可以。”

    男生:???.

    夏風生關上家門,獨自在玄關站了許久。

    他在自己眼中看到了別樣的情緒。

    夏風生眼底壓著波濤,回到家換掉鞋子走進了浴室,再出來時身上換了睡袍,躺在水上手捏上眉心沒有半點睡意。

    他平靜的告訴自己只要當看不見就可以了。

    之前的七年就是這么過來的。

    然而現在和之前的七年不同,他們住在同一個地方,不知道哪一天就會在樓下電梯里或回來的路上碰面。

    看得見比看不見更加痛苦。

    不在乎就好了,是最完美的解決方法。

    意識到自己過分在乎這件事,夏風生臉冷的可怕,將手機丟開蒙上被子睡覺。

    他們已經分手了,施野和人在一起,跟誰上床跟他沒有任何關系。

    然而好死不死,他倆總是能莫名其妙的遇見,上班能施野晨跑回來,下班能遇見施野工作完回家。

    清早電梯門打開。

    施野:“早。”

    夏風生:……

    看見他就一股無名火.

    “生兒最近是沒睡好嗎?”

    秦不鳴透過百葉窗看著夏風生工位上籠罩著濃濃的低氣壓。

    夏風生面色冷的這幾天他都不怎么敢搭話。

    展勝耀喝著快樂水:“正是方案交接的時候,壓力大很正常。”

    秦不鳴眼下掛著黑眼圈,相比夏風生更像那個沒睡好的人。

    “以前沒見他壓力那么大,我看他最近午睡都睡不著覺。”

    休息時間不睡覺怎么行,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不能為了掙錢身體都不好了。

    鄭惺也發現了夏風生最近情緒上的不對,三人湊在一起想找出夏風生心情不好的原因。

    作為朋友,他們很關注夏風生的身心健康。

    雖然名利場上夏風生從容優雅是出了名的紳士,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但真正了解他的人才知道,雖然他談吐了得,但從來不表達自己。

    在外人面前體現的永遠是自己最得體的一面。

    經過三人的努力最后終于找出了夏風生情緒低迷睡不著覺的原因。

    “你們看!”

    秦不鳴把一張小票拍在桌子上,這是從夏風生口袋里掉出來的小票。

    前幾天夏風生請合作方吃飯后一直揣在口袋里的。

    只見上面一盤生菜收費:908元。

    三人齊齊一驚。

    怪不得夏風生睡不著,這錢花了誰能睡著。

    秦不鳴嘖嘖:“怎么不來找我報銷呢。”.

    夏風生酒量一向很好,在秦不鳴的印象中從來沒見夏風生喝醉過,然而今天談到的客戶不一樣。

    酒局上合作方老板連帶著助理把秦不鳴喝吐了一輪又一輪。

    在秦不鳴抱著馬桶吐的第三輪時,隔壁的隔間也傳來了嘔吐聲。

    是夏風生。

    秦不鳴面色通紅胃里翻江倒海,沒想到夏風生也喝不過對面。

    涂完后兩人站在洗水臺前清理,夏風生捧著清水漱口,解開襯衫領口的兩顆扣子,潮紅的臉讓他本就陰濕的面容更加明艷詭異。

    夏風生眼神變幻,黑色的眼眸中多了戾氣。

    一聲沙啞的咒罵響在洗手間。

    在臉上玩拍水小游戲的秦不鳴愣住。

    是夏風生在說臟話嗎?

    一句臟話后,夏風生的左手下意識抬起要打在嘴上,夏風生先一步控制身體的條件反應。

    以前為了改掉說臟話的毛病,夏風生沒少對自己下狠手。

    此時酒精占據大腦,夏風生露出了紳士外表下隱藏的陰暗面。

    給他們生兒喝的都飆臟話了。

    他們夏風生不管什么時候都彬彬有禮,玉樹臨風的。

    今天的合作的實在太過分了。

    秦不鳴也跟著一起罵,罵爽了后回去繼續喝。

    夏風生的狠勁上來,合作方老板離開時被人抬著上了車,走時嘴里還念叨著一起合作。

    工作結束,夏風生吹著晚風強撐著一絲清醒給他和秦不鳴叫了回家的車.

    施野夜跑回到公寓,要上電梯時被公寓前臺的服務人員叫住。

    “施先生,有你的快遞。”

    公寓每棟樓的一樓大廳都會有服務前臺,有快遞或者物件送過來會幫業主保管。

    施野不記得自己有買過什么東西,但既然前臺人員說有,他家是跟著走了一趟。

    是一個辦公室用的中號箱子,箱子的手柄兩邊綁著蝴蝶結,打開箱子拿出里面的卡片才發現是情趣用品店發來的會員專禮。

    施野之前因為買過大量的各種樣式紋路的高價避孕套成了那家情趣用品店的高級會員。

    最近店內上新,還沒開始發售的新品玩具給施野寄來了不少。

    施野想起來之前這家店確實跟他要過地址。

    因為制作人的身份,很多品牌方會給他郵衣服和物件,地址都是統一給的,并沒有特別仔細看放松放。

    看著箱子里各種各樣的情趣用品,施野不由的一陣臉熱,什么手銬、發熱油、飛機杯……

    施野蓋上蓋子帶著這一箱子馬賽克匆匆上了電梯。

    到了所住的樓層,施野抱著東西走出電梯,剛出來便看見宿醉回家的夏風生。

    他今天狀態和往日不同,身上帶著淡淡的酒氣,混合著他身上的香水味道并不能難聞。

    他顯然是累了一天,臉上略有些疲憊,而他越累時那張陰郁的臉讓人看起來約有感覺,潮紅的面容配上他的狐貍臉說不出的嫵媚,

    眼尾帶著緋紅,成年男性的標準的高身段,扎在褲帶里的那節腰勾人的細。

    他面上清冷卻一臉迷離的潮紅,此時低垂著白嫩誘人的脖頸,指尖透粉的手指按住密碼鎖的密碼。

    施野抱著十八禁這次沒跟他到招呼,而是找出鑰匙打算開門回家。

    他抬起一條腿抵在墻上,讓箱子的重量落在腿上,一只手扶著箱子一只手找鑰匙。

    要是找出插進鑰匙孔,開門時門把手磕碰到箱子,原本拿的穩當的紙箱瞬間掀翻在地。

    里面糜爛糟糕的東西滾了一地。

    夏風生冷著臉輸入了幾次密碼也沒有進入房間,眼中升起了一股穿不透的陰霾,整個人被黑暗籠罩,周身充滿了低氣壓。

    有什么東西滾到了尖頭皮鞋邊。

    夏風生低頭,只見自己腳邊滾開一直肉粉色的飛機杯。

    他不是傻子,這東西是來干什么他一清二楚。

    夏風生深黑色的眼睛落在飛機杯上。

    負面情緒徹底將他包裹,陶瓷一樣美觀的手把飛機杯從地上撿起來。

    施野將散落的物品收拾好,抬起頭看見夏風生手里握著的是什么后兩眼一黑。

    那個東西什么時候跑到夏風生手里去的。

    飛機杯和外表圣潔不可侵犯的夏風生完全不搭。

    “那個……”

    施野想要解釋。

    下一秒夏風生已經拿著飛機杯向他走了過來。

    施野:“飛機杯是別人song……”

    然而施野話沒說話先倒吸了一口涼氣。

    夏風生的左手毫無預兆的伸進施野得褲腰狠狠捏住了他。

    施野一陣吃疼,瞬間話都說不出來。

    【一段生兒以為野兒用飛機杯,61章評論,明天再改】

    施野臉紅,扣住夏風生的手,“你在說什么?”

    現在是在走廊還有監控拍著,夏風生顯然是喝醉了,施野打開已經開了鎖的房門帶著人移動。

    一進家里,施野便倒在了地板上。

    夏風生坐在他身上狠抓著他的,恨的像是要把家伙從他身上扯下來。

    然而還不等夏風生來真的,先一步因為宿醉昏睡了過去。

    窒息的力道消失,夏風生整個人趴在他身上,施野恍然的看著頭頂的天花板。

    原來欲擒故縱真的有用。

    他原本一直抗拒著夏風生的手臂慢慢爬上夏風生的腰身,手掌握上了那節覬覦已久的細腰,手臂不斷收緊將人緊緊貼在身上。

    夏風生的臉窩在他的頸窩處,閉著眼睛纖長的睫毛看得人心癢難耐,哪怕是睡覺也磨不掉他身上傲慢優雅的氣場,美麗的像不能隨意觸碰的藝術品,如果想要得到他就做好蹲大牢的準備。

    他已經有三個月沒有和夏風生有過肢體接觸了。

    施野從地板抬起腦袋去看夏風生趴在他身上的全身。

    兩條雙腿分開在他大腿兩邊,因為布料拉扯大腿處扣著的襯衫夾痕跡顯露出來。

    施野咕嘟咽了下口水。

    真的好性感。

    在夏風生對他坦白沒失憶的那個晚上,施野在會所包廂醉的昏天黑地。

    丁琦真和其他朋友過來看他。

    幾人都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其中屬諶繼言講話最為直接犀利。

    看著施野此時的模樣,他的表情大為震驚:“你是說你這身簧片里維修工的騷打扮沒勾起對方一點欲望,還被人趕出來了?”

    施野戴著墨鏡坐在那里沒說話,只是一大顆碩大的淚珠啪從墨鏡里落下。

    諶繼言:!

    丁琦真:!

    我勒個施華洛世奇啊!

    聽到諶繼言安慰施野的話,丁琦真更兩眼一黑。

    如果沒記錯,他們是因為施野再次失戀來安慰對方的。

    丁琦真伸手把他扯到旁邊瘋狂使眼色。

    你到底是來干嘛的,你說這些不是刺激他嗎?

    你干脆別叫繼言,叫禁言得了。

    諶繼言后悔的閉上嘴,平時大家相處輕松,有什么說什么以至于一見面讓他忘了唱歌。

    他抬手打了嘴巴兩下,對丁琦真使眼色:

    我注意,我注意。

    好在施野痛苦的根本聽不見諶繼言說了什么。

    施野想過夏風生不跟他和好是因為他在對方失憶的時候玩弄了對方的感情,結果夏風生直接告訴他,他根本沒失憶。

    他像條狗一樣被夏風生耍的團團轉,在對方面前毫無尊嚴。

    夏風生還說從來沒有愛過他。

    他怎么可以這么說話,那他們以前戀愛的時候算什么,夏風生說要和自己永遠在一起的時候算什么,還說要跟自己結婚。

    現在卻說根本沒愛過他。

    他怎么能說那么過分的話,仿佛年少歲月里的他都成了小丑。

    他真的愛過夏風生,以前愛,現在也愛。

    夏風生真的沒愛過他,施野桃花眼里蓄著淚不相信。

    十八歲時夏風生還在海邊和他求婚呢,當時的場景歷歷在目。

    他怎么可能沒愛過我。

    夏風生難道會跟不愛的人求婚嗎?

    施野:“他一定愛過我。”

    丁琦真看著施野痛苦的模樣,他說了,施野提分手包后悔的。

    感覺施野這次分手比第一次被甩更痛苦。

    他坐到施野身邊拍拍他的肩,“實在不行,我把頭和昵稱換成夏風生的,陪你聊個天昏地暗。”

    說干就干,丁琦真當即就換,然后給施野發了句,“在嗎,親親。”

    施野:“你太主動了,不像他。”

    裂開的丁琦真:……

    尼瑪,他知道夏風生訓狗有一手,沒想到施野真給人當狗啊。

    諶繼言過來拍著他的肩說:“雖然你現在很難過,但時間會沖淡一切,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就像你七年前失戀,不也慢慢放下了嗎?”

    施野沉默不語。

    他那是放下了嗎,他那是他媽沒招了。

    夏風生根本不和他復合,他有自尊心才沒去騷擾人家。

    結果七年后他這點僅存的自尊心也被打破了。

    丁琦真和諶繼言問了施野今晚的分手過程,在聽到夏風生對施野講的話后兩眼一黑。

    都這么對你,還對人家念念不忘的。

    諶繼言合理施野是dom。

    從夏風生家里出來時,施野心中咬牙一輩子不再見夏風生,然而越來越清醒的痛苦告訴著他不可能,哪怕夏風生那么對他,他還是無可救藥的愛著對方。

    丁琦真得知夏風生對他說的話后也陷入了沉默,是有些過分。

    嘲諷羞辱的話猶在耳邊,然而施野眼睛都哭腫了也硬是沒說一句要和夏風生分開。

    他還是想和夏風生在一起,哪怕惡意相象他依然愛著夏風生。

    丁琦真看著他的痛苦模樣,上一次還是在施野得知不能在繼續跳舞的時候。

    他不是局中人,以丁琦真的視角就是施野高中時被逼迫和夏風生在一起,對方玩膩了把施野甩了,施野放不在,面上是趁夏風生失憶去玩弄人的感情,實則沒認清自己內心想和夏風生一起在一起的心理。

    然后說分手,夏風生果不其然答應了,而且根本沒失憶,像當初玩施野又把他玩了一次,還承認了當初在一起是因為施野的臉,根本不是真心實意的喜歡。

    丁琦真看著施野痛苦的模樣,“他對你說了那么多難聽的話,你不難過嗎?”

    難過肯定是難過的,不然施野不會像現在這樣哭的這么慘。

    可施野還是無法對夏風生說重話,回憶起過往眼里溢出心疼,“他小時候過的苦,沒有家人庇護,很多事情都是自己完成,一個人生活一個人交學費,他很小就去開始打工了,為人處事沒人教他,感情更是一竅不通,他靠自己摸爬滾打長成今天的模樣,很多事情沒有人教他,他不懂,他對我說那些,我不怪他。”

    而且一開始司機他想趁夏風生失憶玩弄對方感情,是他有錯在先。

    夏風生生氣太正常不過。

    那天從寺廟下山,夏風生已經說愛他了。

    會不會是因為他坦白說是耍對方,對方氣上心頭才說沒愛過他?

    畢竟是他做了過分的事。

    從朋友被甩了的氣氛中緩過神來的丁琦真也發現了夏風生話里的漏洞。

    “你說夏風生跟你說,你倆復合后的一個月就想和你分手了,只是沒找到機會。”

    施野點頭。

    點完頭后,施野仿佛也想到了什么。

    夏風生是為達目的會不折手段的人,如果真的想和他分手,第一個月的當下就會千萬百計的甩了他。

    根本不會多等一天。

    更何況后面還繼續在一起了三個月。

    夏風生嘴上說的行動上做的也許一樣,會給人一種他說了一定會做的錯覺。

    但只要他心中不想,哪怕事情按照他嘴上說的計劃發展結果也不會成功。

    夏風生想分手會當下就分。

    他沒分或是沒分成,那就代表著一件事,他根本就沒想分手。

    夏風生把所有人都騙了。

    丁琦真說:“他跟你分手是不是有什么別的原因,當初你倆分手就很蹊蹺。”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當初施野和夏風生分手可謂是所有事情都碰在了一起。

    施野因為家里不同意他喜歡男生把他關在家里,一次出行去舞蹈排練因為司機疲勞駕駛出了車禍,施野斷了一條腿,斷腿的節骨眼要死不死就在舞蹈登臺的前四個月。

    當時壓力席卷施野全身,而施野的恩師鶴羽也在施野完成最后的登臺后別無遺憾,在一個深夜跳樓自殺。

    夢想的離開和恩師的去世壓在施野身上,分手讓施野的痛苦更加一等。

    那時候他和夏風生已經分手半年,半年的時間內一邊是腿傷不知道能否登臺的痛苦和分手沒日沒夜想夏風的折磨,他根本沒有精力去辨別夏風生是否是真心想和他分手,精神上的痛苦壓的他喘不過氣。

    而當時夏風生雖然不會表達,但愛意有目共睹。

    丁琦真見過的,夏風生看別人和看向施野時的眼睛天差地別,那冷冰冰的人眼里像裝了蜂蜜,遠遠看著施野甜都要掉出來。

    丁琦真:“你不確定他愛不愛你,欲擒故縱一下不就知道了。”

    施野哭的眼睛紅腫,“欲擒故縱?”

    丁琦真:“就是你假裝不理他,看他來不來找你。”

    施野:“可是我上次不理他,他七年都沒來找我。”

    丁琦真:……

    丁琦真:“你傻啊,你去他眼前轉悠啊,你總不出現,他當然理所應當把你忘了!”.

    此時施野看著軟趴趴躺在自己身上的人,心跳劇烈的看著天花板。

    夏風生真的在乎他,只是以為他用飛機杯就氣成這樣。

    施野有些鼻酸,夏風生在乎他,不是不愛他。

    他就知道。

    施野不斷的深呼吸平復激動的情緒,鼻間聞到夏風生身上的酒氣,不知道今晚人他喝了多少,醉成現在這副樣子。

    施野眼中流露出心疼。

    夏風生昏睡的在施野頸窩拱了拱,貌似的,頭發蹭著他的下巴,感受到對方軟嫩的臉頰貼在自己喉結上,施野抬起大章捂住自己的嘴,以防心臟跳出來。

    好可愛。

    施野:>~<

    施野氣息止不住的粗喘,大掌慢慢把夏風生的手攥在手心。

    哪里都好可愛,臉小小的,手小小的,個子跟他也很搭,抱著睡覺剛好能全部圈在懷里。

    怎么生的啊,夏風生你媽媽怎么把你生的這么可愛。

    夏風生和他有體型差,常人眼里夏風生是個高大的成年男人,可跟施野比起來,手小腰細體型也小,抱在懷里正好能填滿。

    他現在不能主動回應夏風生,必須隱忍直到夏風生看清自己的內心只要自己對他多重要才能有所回應。

    施野恨不得現在就把人抱去房間,好好躺在床上摟著。

    施野忍耐著坐起身,本想把夏風生抱起來送回隔壁,但礙于欲擒故縱這四個字,最后改為了架著夏風生。

    走到隔壁門口,施野輕戳夏風生的臉頰問密碼。

    夏風生醉的不省人事,稀里糊涂的把密碼說了出來。

    密碼鎖打開,施野架著人進了主臥。

    把夏風生放到放到床上蓋好被子,施野邊想離開。

    然而要往出走的腳怎么也邁不動。

    夏風生還愛他,夏風生是喜歡他。

    施野站在床邊眼睛黏住了一般離不開夏風生潮紅的睡顏。

    “夏風生?”

    他試探的叫了一聲。

    夏風生沒回答。

    “夏風生。”

    又一次的呼喚,夏風生只是沉沉的睡著沒有一點反應。

    施野終于忍不住了,坐到床邊俯下身把夏風生癱軟的手臂掛在自己脖子上,結實有力的雙臂穿過夏風生身下摟著對方的細腰,他上半身壓在人身上,兩人上身緊緊貼在一起。

    夏風生睡的沒意識,雙眼緊閉,只有紅潤的嘴唇因為醉酒不舒服撅了撅。

    “老公親一下。”施野湊近,在夏風生的唇上親了親。

    淡淡的酒味。

    看著夏風生緋紅的臉,施野氣血上涌。

    “老公愛你,老公最喜歡你。”施野在他身上不舍得起身。

    本來只打算親一下的,要不……再親一下吧。

    “唔……”夏風生不舒服的別開頭,嘴里發出嗚咽。

    施野哄著:“老公再親一次。”

    不知道他是否真的聽懂了,夏風生沒再動,而是乖乖的讓施野捏著臉頰在唇上親了一口。

    淺嘗即止,不能再繼續了。

    繼續下去該出亂子了。

    施野松開手,看著夏風生懷里沒東西抱后手無措的在四周找了找。

    施野想起小熊,其實分手第二天他回來找夏風生看見床上七年前他送的小熊就知道夏風生心里還有他。

    他本以為兩人分手后小熊夏風生扔了,沒想到夏風生珍藏了七年。

    在床上左找右找沒找到小熊。

    最后施野在衣柜里發現了被他連累關禁閉的抱抱熊。

    施野和抱抱熊四目相對。

    施野:是我,你爹.

    第二天早上夏風生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自家的床上,除了鞋子被脫掉,身上的襯衫和西裝褲工工整整。

    宿醉的早晨頭疼欲裂,最后的記憶停留在他拿著飛機杯抓了施野東西。

    夏風生手指捏上眉心。

    他都干了些什么。

    夏風生起來就走進浴室開始收拾狼狽的自己,本以為昨天出了那么多岔子今天會是安逸的一天。

    結果夏風生發現客廳的燈壞了。

    他找出維修燈管的小卡片,上面赫然寫著施野的電話號碼。

    夏風生:……

    小卡片是之前和修水管那些卡片一起收回來的。

    翻了翻別的,除了這張沒有其他維修燈管的廣告。

    算了,先把壞掉的燈管拿下來,看看買新的后自己能不能裝上。

    平常人家燈泡壞了都是自己換。

    在網上找點教程看看就行。

    今天還要上班,夏風生取掉燈管好打算下樓扔掉,因為沒有合適的袋子裝它,只好拿在手里。

    他換上鞋走出玄關,正好和對面出來的施野四目相對。

    夏風生:……

    兩人相對無言,氣氛中有一絲尷尬。

    夏風生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施野眼神有些心虛,不會他昨晚親親被對方想起來了吧。

    注意到夏風生手中的燈管。

    施野:“你家燈壞了嗎?”

    夏風生沒有理他。

    施野快他一步,急切說:“我幫你換吧。”

    夏風生有夜盲癥,家里沒燈不行,而且夏風生工作忙,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有時間找人換。

    萬一晚上回來看不見,磕了碰了怎么辦。

    怕夏風生不讓,施野趕忙說:“鄰居不都互幫互助嗎,換個燈管很快的,幾分鐘,不耽誤你上班。”

    公寓地段好,附近就有大型商場,燈管很容易買到,買到燈管后,施野特意找物業弄來一把梯子。

    梯子支起來架好,施野爬上去準備維修燈管。

    怕梯子不穩,施野叫夏風生扶一下。

    然而兩人的角度詭異,夏風生的臉正好對著施野的腰腹。

    施野不由想起昨晚的事情,夏風生好像很喜歡抓他的。

    剛才聽到夏風生家燈管壞了混了頭,施野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有欲擒故縱人設在身上。

    太快得到會失去新鮮感,萬一一下子又不喜歡他了怎么辦。

    夏風生不知道他腦海中在想什么,雙手扶著梯子。

    看著施野一臉平常和他相處的模樣,夏風生不禁想昨天抓對方到底是記憶,還是他醉酒后做的夢。

    現在他更傾向與后者。

    應該是夢。

    下一秒,

    施野緊臟兮兮的看著他,“你可別偷吃。”

    夏風生:……

    第63章 第 63 章 修復過燈泡……

    修復過燈泡后, 施野繼續他欲擒故縱的戲碼,以為夏風生會像醉酒時一樣忍不住靠近他。

    結果夏風生大腦里有庫存抓雞記憶,以防自己再干出什么情不自禁的荒唐事, 離施野越來越遠。

    平時在電梯里看見招呼都不打了。

    施野:“:(”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周末施野回了父母家,媽媽別亦南此時正處休假階段, 有半個月的假期消除工作的疲憊。

    悠閑的下午, 母子二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別亦南手里按著遙控器按鈕,準備找找有什么好看的節目或劇, 電視頻道不斷變換,正好搖到一個頻道在播泰國bl劇。

    別亦南問施野:“看嗎?”

    雖然施野一開始喜歡男人她也無法接受, 但七年過去了, 她早免疫了。

    喜歡男人就喜歡男人吧,又不是喜歡男人就不做她孩子了。

    別亦南從最開始的難以接受到逐漸躺平。

    不接受能怎么辦, 又不能打死。

    而且現在新時代,許多國家同性婚姻合法化, 舊時候的觀念和新時代碰撞, 落后的老舊思想不可取,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都一樣, 強迫施野喜歡女人結婚, 反倒把別的女孩害了。

    在見多國際奇葩新聞后, 別亦南心理接承受能力逐漸提高, 管他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施野只要喜歡的是個人就行,畢竟國外還有和意大利面條結婚的。

    施野對bl劇沒興趣, 只對自己談戀愛有興趣:“不看。”

    滿腦子琢磨怎么和夏風生重新在一起。

    為什么欲擒故縱就只有用了一下下,之后就不管用了。

    施野:可達鴨痛苦抱頭。

    別亦南換別的臺,最后停留在一部霸總狗血劇上。

    沒有營養但實在美味, 有一種神金但想看下去的沖動。

    別亦南讓施野跟著她一起看,一會一起討論劇情。

    電視里播放著主角拿著簡歷要去應聘工作,去應聘公司的路上碰見一個因為袋子破裂,水果滾了滿地的老爺爺。

    主角熱心的上前幫忙,撿完水果發現老爺爺腿受傷了自己回不了家,主角當即拋開大腦,工作面試也不顧了,一定要送老爺爺回家。

    歷盡千難險阻又是地震又是車禍,終于把老爺爺成功送回來了家。

    主角送老爺爺回到家后才發現,老爺爺居然是自己應聘公司霸總的爺爺!

    霸總留下主角一起吃飯,兩人暗生情緒。

    別亦南感覺自己的大腦被奇妙的劇情群毆,吐槽道:“現在怎么還會有這么老套的劇情?”

    “你說是吧,小野。”她轉頭去問。

    結果對上了施野放光的眼睛。

    看著電視里的老套劇情。

    施野:“我將模仿。”

    別亦南:???.

    另一邊的別家公館。

    別家的得力助手帶給了別老爺子一個新消息。

    助手:“少爺開始調查當初他和那個男生分手的事。”

    別老爺子正坐在茶桌前溫杯潔具,聽到消息被熱水燙了下手。

    他的驚訝不在于施野調查以前的事,而是聽出來話中的不對。

    別老爺子:“他又和以前談戀愛的那個男生在一起了?”

    助手為難,一副要開口但不好開口的模樣。

    別老爺子皺眉,“你支支吾吾什么?”

    助手:“沒有,少爺想和對方好,對方不要。”

    別老爺子:……

    別老爺子聽完兩眼一黑。

    還不如支支吾吾。

    當初剛分手時施野私下找私家偵探調查過一次,但所有消息都被別老爺子壓得死死的,手里得不到一點消息。

    助手:“是否要加些阻礙?”

    別老爺子擺擺手,“不用,既然他想調查就讓調查,讓他知道知道當年那個孩子拿了兩百萬,毫不猶豫把他踹了。”.

    另一邊,一輛黑色林肯在去往施野所住公寓的必經之路上停車。

    漆黑的玻璃映著街邊綠蔭蔭的樹,玻璃的材質讓車外的人看不見車內的一絲情景。

    施野和別亦南坐在車里,中央扶手上放著牛皮紙袋,里面是一大包顆顆飽滿碩大橙子。

    橙子是來的路上在水果店買的,新鮮水嫩果味飄香。

    當年夏風生跟他真正分手的原因調查需要時間,在結果出來之前,他也不能閑著,必須不遺余力的拉近彼此之間的關系。

    現在他家里除了老頑固的外公已經沒有人反對他的性取向。

    他想帶著夏風生見見父母,父母見到了,說不定能打消些夏風生心中的不安感。

    夏風生就像一只靠自己努力長大的流浪貓,在對環境沒有感到安全感時是不會伸出柔軟的爪墊的。

    當然直接拉過來見太唐突了,兩人現在是分手狀態,需要一些“巧遇”。

    別亦南坐在車里補妝,她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黑色的港風連衣裙,加上讓造型師到家弄了一早上的大波浪。

    施野喜歡那孩子,作為施野的媽媽,她想給夏風生留個好印象。

    施野提議要用老套劇情吸引那孩子的注意力,需要她當助手時,別亦南毫不猶疑就答應了。

    別亦南是當官的,看了太多高官是被孩子無法無天的荒唐行為拉下馬,什么搞強制愛啊,違法亂紀啊,保養多名情婦,偷人民稅錢之類的。

    拜托,施野只是想學點老套劇情,又不是犯法,她們家是世代的官宦世家,沒收過贓款,更不會背棄人民和工農階級,有錢因為是家族底蘊,另一方面是她能掙他老公也超級超級有錢。

    抱著一袋子橙子假裝袋子漏掉演戲很羞恥很丟人,但這么做她又覺得有趣。

    好像回到了施野小時候在幼兒園開親子運動會,施野從小到大的每一場活動她和丈夫都會參加,哪怕工作再忙也會推掉,絕對不錯過孩子的成長。

    現在跟當時陪著施野做游戲一樣。

    因為孩子的存在,讓年過四十的她再次覺得自己變得年輕。

    把施野帶到世上的那一刻,別亦南在心中早就想過千萬次了,要讓孩子過快樂幸福的一生。

    當初施野喜歡男人的性取向公開,她沒有支持,現在思想變了,孩子喜歡男人也好女人也好,只要他喜歡就行。

    很快夏風生的身影出現在街角。

    施野隔著車窗,認真的給她介紹,“媽,就是他,他的名字叫夏風生。”

    別亦南緊張看過去,在工作上面臨狂風暴雨的大場面都很難看到她現在的表情。

    只見街邊的人西裝革履、玉樹臨風,肩寬腿長盤靚條順,氣質淡然優雅,五官精致立體眼型弧度十分有特色,放在人群中不會被淹滿的特別長相。

    他顯然受過良好的高等教育,身上的高知感呼之欲出,冷面蕭肅,皮膚白皙,身上有種神圣不可侵犯的圣潔感,一身深藍色西裝身姿傲然挺拔,頻頻引人側目。

    別亦南:O.O

    看到夏風生的第一眼,別亦南心中下意識想法:

    施野的眼光真不賴。

    別亦南咽了下口水,有了危機感,“這孩子平時很受歡迎吧。”

    長得這么出眾,身邊一定有不少人獻殷勤。

    施野看著她抿著嘴巴的點了點頭,想起一些該死的回憶,夏風生身邊的追求者不少。

    施野把沉甸甸的橙子放到母親手中,“媽,一會到前面你假裝橙子掉一地,他一定會過來幫你撿的。”

    高中時,施野去過夏風生家一次。

    在夏風生房間墻上看見了夏風生幼兒園時期得的獎狀。

    《助人為樂小先鋒》

    車開到夏風生前面兩百米左右,施野跟著別亦南一起下車,躲到遠處之前施野囑咐:“媽,別忘了臺詞,謝過他之后讓他送你回家。”

    別亦南表示OK。

    媽辦事,你放心。

    七年過去了,施野依然念念不忘的喜歡著這孩子,想必這孩子一定是頂頂好的。

    施野的人生不存在將就,因為愛而不得去選擇別人,不在他的選項內。

    眼看著街頭有夏風生的身影,施野趕緊躲到遠處的大樹后面,司機也跟著他一起躲了過來。

    看著夏風生離自己越來越近,別亦南找準時機扯破紙袋底部,里面近十幾顆橙子盡數咕嚕嚕的滾到了地上。

    “呀!我的橙子。”

    別亦南神色慌忙蹲下身,演的很像那么一回事。

    果不其然很快有人過來幫她撿。

    別亦南看著伸到眼前握著橙子的手,剛想笑著抬頭好好謝謝夏風生。

    下一秒,另一只握著的橙子的手突然出現。

    別亦南:???

    緊接著是四五六只手。

    別亦南:???

    “你的橙子。”

    “女士,你的袋子破了。”

    “女士,我幫你撿吧。”

    別亦南抬起頭,給她撿橙子的人太多,不等夏風生過來已經被一群人擋在外面。

    夏風生見有人幫忙撿橙子,不需要自己幫助后選擇離開。

    別亦南眼睜睜看著人群外夏風生繞道從眼前走過。

    不!!!

    另一邊施行給老婆兒子打電話打不通,打到了司機手里。

    他今天下班早一家三口可以一起吃個晚飯。

    結果想約別亦南和施野怎么都聯系不上。

    施行:“施野在干什么呢?”

    司機看看施野又看看被一群帥哥圍住的別女士。

    司機:……在找新爹。

    這一次計劃沒有成功,施野和別亦南并沒有氣餒,顯然低估了他們百折不撓的精神。

    一次不成功那就再來第二次,第二次不成功就第三次,直到成功為止。

    就這樣別亦南在夏風生的回家路上,一連掉了半個月的橙子,這半個月家里水果天天有橙子,施遠發現怎么吃都吃不完。

    施行:中年可達鴨痛苦抱頭。

    一大早起來到餐廳用餐的,看著早晨水果主角依然是橙子后。

    施行:……

    家里得請高人了。

    別亦南一連掉了半個月橙子,她假期都要休完了,也沒等到夏風生給她撿上橙子。

    明天是她休假的最后一天,丟橙子任務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施遠幾乎每天晚上都抱著老婆一起睡覺,別亦南丟橙子這段時間,一連半個月聞了許多男士香水味,都是別人幫忙撿橙子沾上的。

    施行:睡不著.jpg

    別亦南丟橙子的這段時間施野也沒閑著,各種學習如何不單純和喜歡人的接觸方式。

    刷視頻時刷到了祺貴人裹成春卷侍寢的片段。

    施野:我將學習。

    第二天別亦南出門前沒叫施野跟著一起,而是讓他在家里等著。

    言語肯定一定把人帶回來。

    母親答應過他的事情沒有食言過,施野滿心期待的在家里做準備。

    先是讓人收拾出一間客房,然后去浴室把自己從頭到腳清洗個遍。

    他以前的房間在三樓,今天在客房.

    別亦南乘車到了夏風生下班的必經之路上,這次她特意讓司機往前開了些。

    下車后人直接站在夏風生公寓樓下等。

    這回看見夏風生用更加逼真的演技創造巧遇。

    “呀,我的橙子。”

    別亦南驚慌的蹲下身開始撿,這次她面前出現了昂貴的手工皮鞋。

    功夫不負有心人,她做到了!

    夏風生俯下身,帶來的是一陣清風。

    別亦南:好香!

    修長漂亮的手將地上的橙子一一撿起。

    “女士。”聲音似山間的清泉,“你的橙子又掉了。”

    這個“又”字很靈活。

    別亦南抬起明艷的面容,眨眨眼:“孩子,你認識我?”

    夏風生拿著橙子對她點了點頭,“你昨天,前天,前前天,前前前前前前……”

    “前”字沒有盡頭。

    別亦南:O.O

    別亦南:好像誰在說夢話。”

    夏風生:前……前天也掉了橙子。”

    別亦南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笑著說:“不好意思,我家的牛皮紙袋不怎么結實。”

    就在她正好感謝夏風生幫她撿了橙子,邀請對方去她家時。

    夏風生先一步開了口,“您是施野的母親吧。”

    別亦南一愣。

    夏風生將她手中的橙子拿過手里拎好,“我送您回家吧。”.

    另一頭,在客房把自己學著祺貴人裹成春卷的施野接到了母親的電話。

    別亦南:“孩子送我回家了。”

    施野從床上坐起來,“真的嗎,我怎么沒見你們回來?”

    坐在施野公寓里的別亦南:“回的你家。”

    施野:???

    別亦南本想讓夏風生送她回本宅的,結果這孩子認識她,直接給她送施野公寓里來了。

    乘電梯的路上,別亦南問出心中的疑惑,“請問你怎么知道我是施野的媽媽?”

    是她和施野長得太像了?

    夏風生笑容禮貌:“我以前見過您。”

    別亦南:?

    見過我。

    可印象中這是她和夏風生的第一次見面,高中時施野打架,丈夫施遠先她一步到深市見過夏風生一面,如果不是因為施遠和夏風生見過,掉半個月橙子的就該是施行了。

    不等別亦南問什么時候見的,樓層到達夏風生已經先一步出了電梯,然后熟練的在施野家門口的地墊下拿出鑰匙,鑰匙落到別亦南手中。

    “祝您有個愉快的下午。”

    隔壁的密碼鎖開啟,夏風生回了家。

    別亦南望著他的背影。

    真是狐面書生,玉樹臨風,矜貴的紳士做派讓人魂牽夢繞,欲罷不能。

    難怪小野喜歡的不行。

    大家出身的少爺也很少像夏風生這樣有氣質的。

    所以……別亦南腦袋冒出問號,他們到底是什么時候見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說你和伯母學電視劇想把夏風生邀回家吃飯搞巧合,結果夏風生送伯母回的你家?”諶繼言笑的前仰后合。

    天底下怎么會有這么搞笑的事情,諶繼言一時間差點沒把下巴笑掉。

    施野一臉土色。

    諶繼言手指抹去眼角的眼淚,“太有意思了,下次如果還有這種活動一定找我,我和夏風生沒見過。”

    諶繼言是制片人,混娛樂圈的,雖然職業不是演員,但每天看演員演戲,演技這方面照貓畫虎會一些。

    他覺得他演的一定比伯母強。

    施野腦袋自動屏幕了他的嘲笑,并決定以后管他叫諶禁言。

    拿出手機查看私家偵探給他發的消息,說是調查資料明晚前就會出來。

    兩人第二天有個晚宴要參加,施野情緒不佳,心思全放在如何和夏風生拉近關系而又不失矜持上,晚宴便給推了。

    第二天晚上,諶繼言出席晚宴,他旁邊還有丁琦真。

    過完這兩天丁琦真就要回國外繼續上學了,今天正好過來玩玩。

    晚宴上丁琦真一眼便看見了被門童引進宴會廳的夏風生和秦不鳴。

    “那不是夏哥嗎!”

    諶繼言剛接過助理拿過來的香檳,聽到夏風生這三個字耳朵豎起來,“在哪?”

    他只看過夏風生照片,沒看過夏風生本人,對于實體極其的好奇。

    丁琦真伸手給他指。

    諶繼言順著方向看去,雖然丁琦真指的位置很模糊,但他一眼便認出來了哪個是夏風生。

    長得帥有風度,在人群中鶴立雞群,他一出現周圍圍滿了上前和他搭話的人。

    諶繼言對他的第一印象便是不上相。

    本人至少比照片好看十倍,他冰冷矜傲的眼神,照片拍不出半分。

    諶繼言想起之前伯母和施野的計劃。

    現在他遇見夏風生也打算幫施野一把。

    一會他主動和夏風生搭話,以工作為由加上夏風生的聯系方式,之后約夏風生出來吃飯,吃飯的時候說自己還有一個朋友要來,正好施野就此登場說好巧。

    不愧是他,天才制片人。

    諶繼言為自己深深著迷。

    施野,這是我給你書寫的he結局。

    說干就干,為了不被發現破綻,丁琦真悄悄躲了起來,以免夏風生發現諶繼言和施野認識。

    另一邊夏風生正被男男女女圍著聊天。

    “夏先生,聽說晚宴有舞會環節,你有伴了嗎?”

    有人叫道:“你也太狡猾了,我正想邀請夏先生一起跳呢。”

    “夏先生,我是李桃荔的朋友,上次酒宴咱們見過,你還記得我嗎?”

    “夏先生……”

    一時間夏先生此時彼伏,二十歲出頭的男女生,對夏風生這款神秘迷人的陰濕長相,像古堡里陰郁的伯爵類型毫無抵抗力。

    嘴角的黑痣讓他看起來更加優雅性感。

    諶繼言帶著助理上前和夏風生搭話,他說話從容有度,禮貌開口。

    “夏先生。”

    夏風生側頭看去,只見一位長相風流的年輕男士向他走來。

    諶繼言帶著熱情的微笑,“夏先生能力出眾,我一直對夏先生略有耳聞,今日終于見到了。”

    夏風生手里拿著香檳,因為諶繼言上來搭話,目光落在他身上。

    諶繼言:“還沒自我介紹,我姓諶,名繼言。”

    夏風生禮貌回了三個字,“夏風生。”

    諶繼言:“夏先生方便加個聯系方式嗎,工作上一直想和夏先生合作,只是一直沒機會。”

    這時夏風生身邊的秦不鳴發現不對,雖然夏風生和諶繼言不熟,但秦不鳴對諶繼言有些了解,之前他參加酒局和對方碰過面。

    諶繼言是混娛樂圈的,搞影視劇和綜藝,雖然也有投資愛好,但和他們工作內容相關性不大。

    他和夏風生之間可沒有什么合作要談。

    秦不鳴上前一步,將夏風生攔在身后,眼中蘊含著警惕,“什么合作?”

    一時間沉穩和優雅兩張臉一前一后,養眼性十足。

    自從他們工作室在業內打響名聲后,不少同行嫉妒想給他們挖坑,前幾個月遇到不少,好在他們警覺一一避免,也從中有了經驗,萬事警惕小心。

    諶繼言被問得一愣,“這個……”

    說合作不過是想加夏風生聯系方式的借口,現在他一時間還真想不出來。

    見老板啞口無言,助理趕忙上前解圍。

    “我們老板手里有項戀綜。”

    第64章 第 64 章 諶繼言在聽……

    諶繼言在聽到助理說了什么話整個人都呆了,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了什么。

    靠北!你在干什么!

    他是不回去和施野做朋友了嗎?

    諶繼言瞳孔地震,一時間心虛爬滿全身。

    聽到助理的回答,秦不鳴面露疑惑:“戀綜?”

    助理見老板不搭話, 自顧自幫秦不鳴聊了起來,“就是上節目談戀愛的綜藝。”

    助理沾沾自喜, 天底下怎么會有他這么能干的的得力員工, 瞬間幫老板解決燃眉之急。

    “而且上戀綜好處多多,我們嘉賓都是通過層層選拔, 個人條件和素養要求都是非常高的,上節目能接觸新的人, 說不定還能圈一大波粉, 現在流量網絡新時代,有的嘉賓下節目都開了個人賬號, 當當網紅什么的。”

    助理回頭,“對吧, 老板。”

    諶繼言笑的命苦:“對。”

    諶繼言硬著頭皮, “我看夏先生外形條件極佳,很適合上我們的綜藝, 那里有許多和夏先生一樣年輕有為的人。”

    助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 他無力反駁, 事已至此, 不如將錯就錯,現在先把聯系方式給出去再說。

    說著諶繼言掏出名片,“夏先生這是我的名片, 上面有我的號碼,如果你愿意可以隨時聯系我,不確定參不參加我可以帶先你去別的戀愛綜藝拍攝地觀摩觀摩。”

    諶繼言不由分說把名片塞進夏風生手里, 生怕對方拒絕,可不能賠了夫人又折兵,離開時一步三回頭,千叮嚀萬囑咐。

    “夏先生,記得聯系我哦。”

    “參不參加都聯系我哦。”

    諶繼言帶著助理離開,消失在人海里。

    夏風生看著手里的名片陷入了沉默。

    秦不鳴看著他手里的卡片沒說話,其實他隱隱約約感覺到了最近夏風生和施野分手了。

    其實從狀態就能感受出來,最近施野沒有出現,夏風生就像丟了精氣神一樣,生活也沒有了活力,吃東西少了也瘦了

    表面看著冷傲,但相熟的都知道他私下是個不善言辭內心柔軟的人,事情總是默默做,雖然現在也有笑容,但都是社交的面具,嘴角有固定弧度笑意不達眼底,溫文爾雅卻沒有溫度。

    以前和施野在一塊能看見很多他真心的笑容,最近都看不著了。

    和施野在一起時夏風生是真心實意的感到快樂,甚至那也是秦不鳴鮮少的看到的夏風生私下的和表面不同狀態的另一面,一種說不清的孩子氣,像之前在孤兒院里搶施野餅干吃,故意當著對方的面邪惡的嚼嚼嚼,原來夏風生也會惡作劇也會頑皮。

    還有之前撕他衣服給施野擦嘴,兩人在一起挺神金的,現在生兒都不神金了。

    但分手的事情夏風生不愿提及也不跟他們說,秦不鳴不好戳破。

    想起上次醉酒抓了施野的經歷,夏風生落在名片上的目光帶上了幾分認真。

    以前的七年因為看不見,他很好的粉飾掉了對施野的感情,他本以為自己不愛了,可七年時間,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施野。

    今時不同往日,如果看不見對方,他照樣能像之前的七年一樣,把對施野的愛藏在心底。

    但現在不同,他和施野住在一棟公寓,自身暫時沒有搬家的想法,和對方處在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怪圈。

    夏風生直面內心,他承認,在看見施野和新的人接觸時讓他心生嫉妒,醉酒時在看見施野用飛機杯的那一刻丑陋的情緒徹底爆發。

    他能用醉酒假裝不記得蒙混過關一次。

    那第二次呢?

    夏風生寒冷的眼眸流轉。

    他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壓制住嫉妒心。

    夏風生看著卡片,也許他應該認識認識新人-

    丁琦真在知道諶繼言和助理干的事后瞠目結舌。

    不是,大哥,你干什么去了?

    去給施野書寫be結局?

    丁琦真抱著臉不敢相信,千言萬語化成一句,“你和施野假玩啊。”

    諶繼言:……

    當時情況特殊,他顧及不了那么多。

    諶繼言解釋道:“一切都是為了給出號碼,不把條件說的誘人一些,夏風生怎么可能主動聯系我。”

    “你看人家業內新貴,忙的不像樣,我給出的條件越好他才會越心動啊。”諶繼言繼續說。

    丁琦真:“萬一施野心不動了怎么辦?”

    諶繼言讓他放心,“沒事,施野不會怪我的。”

    他們這么多年兄弟。

    第二天,諶繼言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腦袋已經在施野手里了。

    諶繼言:……

    諶繼言:汗流浹背.jpg

    聽到諶繼言給夏風生介紹戀綜的消息,施野天都塌了。

    施野:不敢睜開眼,希望是我的幻覺~

    諶繼言抱著自己被施野牽制住的腦袋,瘋狂解釋:“不是,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做的一切前提都是為了約他出來吃飯,你懂嗎。”

    施野幽幽道:“那他真的要參加戀綜怎么辦?!”

    諶繼言:……

    諶繼言:誒嘿,不知道呢。

    諶繼言目移,如果夏風生真上戀綜,那他的節目就等著大爆了。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施野拎著諶繼言的衣領請他坐上了搖搖車。

    搖搖車開到一半,就在諶繼言要暈車時,施野手機上傳來了私家偵探的消息。

    成功下車的諶繼言:這是真救世主。

    施野打開私家偵探傳來的文件,里面是當年夏風生和他分手的調查結果.

    一號公館。

    管家步伐匆匆走進書房,聲音比以往多了分焦灼,神情帶著掩蓋不住的慌亂,“老先生,少爺回來了。”

    別玉書哼笑,他就知道施野這狼崽子會回來。

    在私家偵探把消息放給施野的那一刻,他得知了施野拿到了當年的消息的情報。

    別老爺子氣定神閑,這些年因為性取向的問題和外孫斗智斗勇,不差這一次。

    然而當施野進來,看清對方那深色眼眸中的恨意時,別玉書的心卻前所未有的地動山搖。

    他年邁的身體下意識從座椅上站起身。

    那是他從未在施野身上看到過的情緒,一眼讓他晃了神。

    施野沉默的走進來一言不發,只是將手里打印出來的文件放到書桌上。

    里面詳細記錄了當年夏風生和他分手的情況。

    父親車禍去世,母親尿毒癥病發四處借錢,而當時就在那個節骨眼上,別玉書壓下消息,瞞著施野找上了夏風生。

    十七歲,窮困潦倒深陷絕境的夏風生。

    別玉書甚至沒有下車,全程的談判由一名保鏢完成。

    自大的藐視將夏風生徹底踩在腳下,他甚至認為那孩子連見他一面的資格都沒有。

    “您為什么要去找他。”

    施野平靜的質問,他的臉色在光影間晦暗不明,整個人冷靜的可怕。

    沒有想象中的憤怒,只是那么靜靜的看著他。

    別玉書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身為長輩在面對施野時卻開始心虛。

    施野:“您為什么要在高考前找他。”

    又一聲問句。

    “外公,你知道當時他快高考了嗎?”

    夏風生把學習看的比什么都重,哪怕打工受累,也不忘抽出時間學習,那是他努力面對生活的方式,他像堅強的蒲草,掙扎的向上活。

    施野和夏風生一般大,別玉書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夏風生要高考。

    “外公。”施野聲線發狠顫抖,“他不是孩子嗎?”

    為什么要這樣做,為什么要去找他。

    夏風生當年才十八歲。

    別玉書的沉默加深了施野的恨意。

    “說話啊!你說啊!!!你為什么不說!!!我當初是孩子他就不是嗎!!!”

    “你說啊!!!”他猩紅的眼眶仿佛裂開有血流出來,施野處在崩潰邊緣,“你為什么要找他!他要高考了!你要毀了他嗎!”

    兩行清淚從他眼里流出。

    他的夏風生,他的夏風生啊。

    施野跪在地上泣不成聲,“你讓我以后怎么面對他,你為什么要在高考前去找他,為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別玉書強打起精神,不去看施野憎恨復雜的眼睛,“是那孩子自己收了錢要跟你分手,他自己做的選擇,放棄的你選了錢,而且我找他的時間在一月,離高考近乎還有半年的時間。”

    施野聽到他的回答,帶著淚痕的面容整愣,像是第一次認識外公一樣,隨后徹底爆發。

    “他那是放棄我嗎!當年我的腿是出車禍骨折的,你為什么讓人說是被人為打斷的,他愛我舍不得我挨打!他沒有放棄!我和他媽媽,他誰都沒有放棄!”

    別玉書回頭對上他的雙眼,心口宛如針扎了一般疼。

    “你難道還要為了一個男人,連外公也不要了!”

    他那么疼愛施野,三歲之前施野一直放在別家公館里養。

    現在…現在外孫因為一個男人對他,對他……

    別玉書別回頭。

    施野從地上站起來,走到別玉書面前,頹廢的神情注視著他,“外公,如果是我生病了,你會怎么樣?”

    別玉書毫不猶豫:“當然是找最好的醫生給你治病。”

    他怎么可能看著施野受苦。

    “可是外公,那是他媽媽啊。”

    爺孫之間尚且如此,何況是親生骨血。

    就因為夏風生不會表達,不會喊疼,所有人就真當他無所謂?

    “外公,你怎么能讓他那么選呢。”施野的淚不斷打在地板上,“那是他的媽媽,你拿二十萬打發他,打發我們之間的感情,外公,他沒有自尊嗎?”

    “他才十八歲,你讓他怎么選,你讓他怎么選啊!”

    選哪條夏風生都會痛苦,他不會因為得了二十萬沾沾自喜,他只會因為拿了二十萬無法原諒自己,哪怕那是他媽媽救命的錢。

    夏風生每一次分手推開他不是不愛他,而是太愛了他,不舍他受苦,哪怕把委屈全咽在肚子里也不打算和他說。

    都說夏風生感情淡漠不懂,其實他什么都懂,他什么都明白,所以選擇放手。

    二十萬?

    別玉書皺眉,他之前明明拿了二百萬托人給那孩子,他連忙拿起文件,上面的金額二十萬赫然寫在上面。

    別玉書眼睛睜大,怎么會這樣。

    施野一句句質問著中模糊的視線看不清別玉書的臉,心臟早已千瘡百孔。

    甚至別玉書去找夏風生時都沒有下車。

    施野失魂落魄,雙眼失去神采仿佛丟了魂一樣,“您讓我以后怎么見他?”

    他最恨夏風生那一年,夏風生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吃盡苦楚。

    “我以為是他不愛我了,您知道嗎,我以為是他真的不愛我了。”施野嗓音嘶啞絕望,“我還回去報復他,讓他愛上我再和我分手……”

    他以為夏風生不愛他,他以為夏風生把他當玩意兒,他以為夏風生不愿意和他結婚,不愿意和他長相廝守。

    然而一切的一切都是掩蓋他雙眼的障霧。

    夏風生愛他,夏風生沒有不要他。

    他只是……他只是想救他的媽媽。

    心疼他跳舞卻斷掉的腿。

    這次夏風生是否又在深夜無人的時候對著枕頭流淚。

    他就知道夏風生不會不愛他的。

    夏風生說過最愛他了。

    夏風生最愛他了。

    他痛苦捂住臉,脫力的跪在地上。

    可他都做了什么啊。

    他都對夏風生做了什么。

    他讓對方重新愛上自己,再將對方拋棄,為什么痛苦蒙蔽他的內心,讓他忽視了夏風生對他說的那句愛。

    而更可笑的是他以為夏風生對他的捉弄根本不存在,夏風生根本沒有停止愛他,甚至清醒看著他玩弄自己的感情,再坦然接受消化分手的事實。

    夏風生愛他,可對方最大的痛苦卻是他帶來,施野神情崩潰,整個人仿佛要死去一般失去了生機,他像是大雨中一幅被洗刷的面目全非的畫,斑斕的色彩被打在一起最后混為灰色。

    “您讓我以后怎么見他……”

    別玉書心如刀割,“小野。”

    “外公,我恨你。”施野捂著臉道。

    別玉書神情慌張,他趕緊蹲下身,“小野,你聽外公說……”

    施野口中卻依然是那句話,“外公,我恨你。”

    嘴上說著恨別玉書,心中卻更恨他自己。

    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的無知,恨當初磨難時沒有出現在夏風生身邊,恨自己是夏風生痛苦的來源。

    別玉書握著他肩膀著急的說,“外公不是故意的,外公只是想讓你走上正道,像個正常人一樣結婚生子啊!”

    施野麻木的看著他。

    別玉書心疼,“小野,別這么看外公。”

    施野雙眼麻木的看著他, “外公,你當初和外婆在一起不是所有人都不同意嗎?”

    提起亡妻,別玉書心口頓疼,瞬間啞口無言。

    外婆一個外國人,和別玉書在戰亂中相識,別家不同意外婆進門,不接受一個頭發古怪眼珠顏色嚇人的洋人,強硬的要別玉書取別的大家小姐鞏固勢力。

    而當時別玉書是怎么做的呢?

    不在乎他人目光,不在乎流言蜚語,哪怕面臨著被家族掃地出門的風險也要娶外婆進門。

    施野:“外公,為什么你當時可以我就不可以?”

    施野:“我愛他,你怎么可以那么對他。”

    別玉書:“那能一樣嗎?”

    “怎么不一樣!”施野一把耍開他的手,“怎么不一樣!”

    “外公,那是我們實打實的七年,我和夏風生之間的七年!七年!!!”施野面容痛苦心口緊塞,呼吸不上來。

    七年!整整七年!

    因為外公,因為誤會,他們錯失七年,七年的時間漫長的讓人心驚,他一共才活了幾個七年。

    一面是愛人的失去,一面是外公的背叛,施野陷進巨大的恐怖漩渦里無法原諒自己。

    本應該長相廝守的愛人,卻在他不知道的情況被欺辱的。

    他痛苦的嘶吼: “你為什么要去找他!都是因為你!現在好了!我沒臉見他!他也不要我了!”

    “他要去找別人了!”

    “你滿意了吧!”

    施野怒吼: “你滿意了吧!!!”

    別玉書慌張的想要留住施野。

    “小野…小野!”

    施野崩潰的轉身離開,他渾渾噩噩絕望而又痛苦的神情讓別玉書恍惚,仿佛回到了那個雪夜。

    車外的孩子一開始聽到要跟施野分手就像施野被家里壓著跟他分手時一樣,一口咬死不分。

    車外的少年不卑不亢,說是在沒見到施野之前不會分手。

    很堅定的告訴著他,戀愛是他們兩個人的事。

    他不信任何人,只信施野。

    本以為這份堅韌堅不可摧……,別老爺子被管家扶著坐到椅子上,腦海中浮現夏風生當時的神情。

    可那孩子在聽到施野被家里打斷腿后一下子就不行了。

    兩腿癱軟跪在了地上,求他不要打施野。

    少年出血的指甲扒著車門,“一切都是我的錯。”

    車外少年聲嘶力竭,“一切都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逼他的,求您別打他!求求您別打他!!!”

    后來他提出會給那孩子一筆錢,讓他在錢和施野中間選。

    最后那孩子選擇了錢,同樣信守承諾和施野分了手。

    明明是兩百萬的錢,怎么就突然變成了二十萬。

    傷了兩個孩子的心,也沒給到那孩子應得的補償。

    別玉書拿下胸前的懷表,打開表殼,里面是愛妻的照片。

    當年的磨難沒能讓年老的他將心比心。

    別玉書癱在椅子上,他真的錯了。

    “時逢,你說我做了這樣的事情,以后到下面莉爾沙會愿意見我嗎?”

    管家低下頭沉默不語,別玉書后悔的閉上眼。

    兩人在書房安靜的陽光下,仿佛心中已有了答案。

    想起施野崩潰痛苦的表情,別玉書捂著心口久久不能回神,然而就在下一秒家里的傭人驚恐的跑進來,面若白紙說道:

    “老先生不好了,少爺他吐血了!”.

    與此同時,諶繼言的留言箱多了一條消息。

    因為電話打不通,轉到了留言語音箱。

    “諶先生,你好。我是夏風生。”磁性沉穩的聲音響在語音箱里。

    “抱歉,恕我不能接受你的邀請。諶先生有所不知,其實我剛結束一段感情,時間不過月余。”

    “他對我很好,是個善良、真誠、明媚的人。他很疼愛我、很珍惜我,我對不起他諸多,和他在一起的時間我倍感幸福,他讓我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仿佛一切善意他都值得,他都配得到。

    “心里沒放下上一段感情匆匆去奔赴下一個人太過草率,我想沒人會不介意。”

    “我很感謝我之前的戀人,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我每天都很快樂,是我人生中珍貴的幸福時光,在一起的日子美好又終身難忘,現在我們分手,我想留出半年的空白期,是我對他的尊重,對這份感情的尊重。”

    話語間,字字都是夏風生對施野深沉的愛意。

    “謝謝你的邀約。”

    ——夏風生留。

    第65章 第 65 章 近階段工作……

    近階段工作告一段落, 破曉工作室迎來了半個月的休假。

    脫離工作趕方案的緊迫,重新做回人的感覺讓他們感到陌生。

    早晨從家里醒來神清氣爽,休假期間夏風生沒閑著, 今天要去學校一趟。

    近幾個月以來他難得不穿正裝出門,在衣帽間翻找半天找出他以前的最愛, 聚酯纖維上衣。

    回學校還是低調為好, 把名貴的腕表換成普通的手表,夏風生今天特意沒有打發蠟, 雙肩包掛在一側肩上,換好鞋后出了門。

    密碼鎖落鎖。

    夏風生視線在隔壁大門上停留了幾秒。

    相較于之前隔三差五偶遇, 現在他已經和施野一個星期沒在這棟公寓里見過了。

    上班下班電梯里不再出現他的身影, 對方沒有晨跑也沒有夜跑,夏風生甚至不知道施野還住不住在這里。

    電梯到達一樓, 夏風生抬腿出了電梯。

    他不再去想。

    這些跟他都沒有關系。

    春天到來,夏風生和學校請的病休結束, 每天需要按課表抽出時間去學校上課。

    久違的坐在教室里讓他恍如隔世, 電腦上時刻記錄著課堂內容。

    他之前寫的sci文章一直存在電腦里,楊利萬不會給他一作, 他心知肚明。

    所幸一直裝失憶下去, 裝作這篇論文根本不存在。

    但一直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師兄秦不鳴已經被壓著延畢了兩年, 如果他一直失憶拖到明年畢業期,畢業時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他電腦里不光有論文,還有許多近階段行業運轉和規劃的數據資料。

    哪怕請了病休, 對于學業夏風生也沒有一絲懈怠。

    中午大課結束,夏風生準備離開學校。

    至于午飯……他還沒想好去哪吃。

    想著要不要聯系靜長羽,最近對方剛結束土耳其的地貌專訪工作回了京市, 或者是趙小姐,趙小姐最近開了畫展,給了他門票,他一直沒時間去看,或者……

    夏風生翻看手機里的通訊錄,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身邊的朋友漸漸多了起來。

    吃飯開始不再是孤單一人。

    就在夏風生想著要聯系誰的時候,這時一道男生急迫的從身后傳來。

    “夏同學!!!”

    夏風生應聲回頭,看見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人向他迫切的大步跑來。

    那人看上去年紀二十七八歲,國字臉,身高一米七左右,身上穿著名牌,衣服上是扎眼的大logo。

    一副和他很熟的模樣,可自己根本不認識他。

    周芎急匆匆跑過來,站在夏風生面前大喘氣,“夏同學好久不見。”

    夏風生臉色平常,狹長的雙眼卻短暫的瞇了一下。

    他印象中根本沒有眼前這個人,對方雖然穿的直白粗暴,但身上都是名牌,以他以前結交人際關系,有錢或者能成為人脈的人他不會沒有印象。

    眼前的人以前根本沒在他面前出現過,今天是第一次見,而對方卻裝出一副和他認識很久的模樣。

    夏風生想起了宋雨,當初同門師弟宋雨以為他真失憶,在他出院第二天出現在他身邊,用偷拿的手機假裝是他男朋友。

    眼前人顯然和宋雨要做的事情大差不大,想趁他失憶從他這得到點什么。

    夏風生不知道他來的目的,沒有輕舉妄動,但也沒有坐以待斃,主動問道:“請問我們很熟嗎?”

    他身上冷傲的氣場嚇了周芎一跳。

    夏風生揚起假意的笑容,“不好意思,我前段時間因為意外失憶,現在還沒有恢復,并不記得你是誰。”

    周芎接收到他記憶沒恢復的消息暗暗松了口氣,裝出一副很熟的樣子,“夏同學,是我,我是你同門師哥。”

    同門師哥?

    夏風生并不記得同門的師哥里有這號人。

    周芎怕他不和自己交流轉身離開,他故意提起導師壓他,“楊利萬你認識吧,你的導師,我是他的侄子,我叫周……”

    “啊……”還不等周芎說完,夏風生一副恍然模樣,好像記起他了一樣。

    周芎心中嗤笑,果然提起楊利萬對方就蔫了,剛才還一副冷冰冰的態度,現在提起導師什么氣勢都沒了。

    下一秒,

    夏風生:“我記得你,周可兒是吧。”

    突然變小丑的周芎:……

    怪不得看到周芎他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熟悉感,臉長的像案發現場一樣,兩耳中間夾的回族的禁忌。

    更他叔叔一樣,一頭。

    周芎硬著頭皮,笑呵呵的說:“師弟,我叫周芎不叫周可兒,你記錯了。”

    夏風生:“不好意思,看見你脫口而出,以為你就叫這個名字。”

    周芎:……

    媽的。

    周芎強忍著不發火,一雙眼睛看著夏風生滴溜溜的轉,還好夏風生沒有恢復記憶,接下來的一切都能讓他糊編。

    他今年夏天就要畢業了,現在已經是四月末春暖花開的時候,眼看著就要進入五月,他的畢業論文還沒有著落。

    一開始叔叔楊利萬讓他別擔心,說論文的事情會幫他搞定。

    叔叔手下有個出了名聰明能干的學生夏風生,在系里很出眾,聽說拿過不少獎項榮譽,他手里剛巧有一篇sci論文,既然是得過大獎的寫手,論文內容想必相當專業出色,剛好能拿來給他畢業渡層金。

    而且他還得知夏風生手里有不少數據,如果搞到手再加上叔叔楊利萬的人脈,說不定畢業能進研究院。

    他一點不擔心夏風生不會給,學術界這樣的事多著呢,只要壓住他們無法畢業,之前所有學業上的努力崩之一潰的命門,他們就會像提線木偶一樣乖乖就范。

    夏風生沒出來之前,還有一名叫做秦不鳴的學生,考進來時也是相當優秀,私下沒少被逼著寫給初高中生競賽參加的學術文章,供學閥鞏固自己的勢力。

    一切安排的好好的,等楊利萬把夏風生手中的sci要到手,一作改成周芎自己的名字然后發刊,畢業的事便能順理成章度過。

    誰知就在楊利萬要論文的節骨眼夏風生出了意外,那天對方出門沒看黃歷從樓上跌下來失憶了。

    要論文就說不記得沒有,不知道是不是裝傻不想給。

    楊利萬一開始也懷疑過夏風生是裝失憶,對方想借著裝失憶躲過把論文一作讓出來的局面。

    直到見過夏風生幾次被氣得七竅生煙,楊利萬才確信夏風生是真的失憶了。

    笨的像頭豬一樣,一問三不知,有的字都不認識了,根本不是以前的夏風生。

    每次見夏風生都氣的肝膽欲裂,楊利萬不想再見他,要論文的事一直擱置,周芎跟他提起,他氣的火冒三丈,讓周芎自己去要。

    周芎一開始犯難怎么才能把論文從夏風生手里要過來,他設想過許多困難,只是沒想到他根本連夏風生的面都見不著。

    夏風生病休后一直不在學校,他根本沒機會要找到對方,今天還是看校園論壇刷到夏風生回來了,急匆匆過來。

    好在趕上了,沒讓人走。

    周芎組織的語言:“夏同學,你的論文寫的怎么樣了?導師催我來找你要。”

    夏風生:“找我要?他為什么不直接給我發消息?”

    “額……”周芎:“他最近在外地出差呢,工作忙,你把論文發給他,他也沒時間給你改,索性讓你把論文給我,我晚上回去給你改改。”

    說著他拿出自己的學生證。

    “夏同學,師哥可是博士,幫你改論文綽綽有余。”

    夏風生看到他的學歷證明一臉不屑。

    靠關系的廢蟲光明正大的爬到陽光下沾沾自喜,夏風生眼神散漫,突然有點想玩水了。

    想把他的腦袋塞進馬桶里。

    夏風生眼神晦暗,臉上露出虛假的笑容,“師哥給我改論文實在是屈才,而且還浪費時間,論文我會自己看著辦,不勞師哥費心了。”

    這是不給他發?

    周芎心里一咯噔,那怎么行,那他畢業怎么辦。

    他趕忙攔住夏風生的去路,“夏同學,別走啊,不麻煩不麻煩,改個論文有什么麻煩的,你把論文給我發過來幾天我就給你改好。”

    夏風生微笑:“一作名字也給我改掉嗎?”

    周芎心直口快,笑著說:“當然啦。”

    周芎:……

    他說了什么。

    一不小心說漏嘴,周芎臉色刷的變白,“不是,夏同學你聽我說……”

    夏風生笑容猩紅,對他貼臉,雪白的面容詭異又美麗,“家里有氣的只有可樂吧。

    周芎:…….

    甩掉周芎后,夏風生走出校門。

    兩分鐘前——

    夏風生面露寒光,漆黑的眼睛像藏匿在黑暗中毒蛇的豎瞳,冒著幽森的綠光,“如果現在不想腦袋被我據下來的話就趕緊滾。”

    他長相本就偏陰濕,臉冷下來更像男鬼一樣,聲音冷嗖嗖的,仿佛說的每一個字都會應驗,如果現在不滾,下一秒手中就會出現一把拉鋸,把他的腦袋摘掉。

    周芎死死揪著衣擺:孩…孩怕!

    不等夏風生再說什么可怕的話,周芎掉頭捂著臉跑了。

    夏風生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中丟出了兩個字。

    蠢貨。

    沒想到楊利萬居然會讓周芎直接來要論文,看來最近他手下沒有好用的牛馬,所有事情需要親力親為忙的團團轉了。

    就在夏風生暗爽楊利萬也有今天的時候,褲子口袋里的手機震動起來。

    來電顯示:諶繼言。

    他昨天已經在電話留言箱婉拒了諶繼言想邀請他上節目的好意,沒想到對方居然還會聯系他。

    夏風生手指滑動接聽,電話通了后禮貌道:“你好。”

    電話那頭聲音熱情:“你好,夏先生是我,諶繼言,你還記得我嗎,之前在宴會給你名片的那個。”

    怕夏風生不記得自己,諶繼言特意把他回憶了一番,然后說:“今天中午有空嗎,要不要一起吃個飯?我知道有家餐廳味道不錯,想必你一定喜歡。”

    正巧夏風生沒有吃午飯,還在想著要吃什么。

    諶繼言主動發出邀請,夏風生思考了一下,答應了。

    雖然和諶繼言的行業跨度有點大,但多個朋友多條人脈。

    諶繼言有意和結交,在他看來利益方面沒什么壞處。

    更何況他真的不知道今天中午要吃什么,世界上每天都會發生的難題被解開,不用他自己去想。

    諶繼言和夏風生互加了vx,把餐廳地址發給夏風生后,諶繼言開始瘋狂給施野打電話。

    “您好,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Sorry,the number……”

    怎么回事?

    諶繼言將手機從耳邊拿下,看著屏幕上施野的號碼。

    怎么不接電話。

    手指在屏幕劃動,頁面跳轉到vx給施野發消息,施野沒回,轉而繼續給焦灼的施野打電話,試圖取得聯系。

    他現在把夏風生約出來吃飯了,你倒是接啊!

    諶繼言努力書寫he結局,誰知道在施野這掉了鏈子。

    什么情況!現在可是關鍵時刻!

    現在不接電話,以后知道錯過和夏風生吃飯,就等著眼睛里掉施華洛世奇吧。

    這頭電話沒打通,那頭夏風生已經來了。

    服務生帶著夏風生到了卡座這邊,諶繼言連忙收起手機起身,態度禮貌良好的對夏風生伸出手,“夏先生,好久不見。”

    夏風生和他禮貌握手:“好久不見。”

    人來了,沒一會諶繼言事先點的菜也上了。

    諶繼言介紹著菜品,“都是這家的特色,夏先生你多吃點。”

    因為以為施野也會來,諶繼言點的菜很多,對方在基地訓練剛出來沒多久,正是飯量大的時候。

    他整整點了一桌。

    夏風生看著滿滿一大桌子菜,頭一次體會到豬圈里豬的感覺。

    約人吃飯不能冷場,諶繼言雖然和夏風生不熟不了解對方,但平時也是巧舌如簧,很容易把話題引到了戀綜上,“夏先生對我戀綜的邀約有想法了嗎?”

    夏風生掀起眼睛,眸光中有些意外的看著他。

    諶繼言一愣,“夏先生怎么了嗎?”

    “沒什么。”夏風生搖搖頭:“我之前給你打電話婉拒邀請,但是電話沒打通就把話留在了留言箱里。”

    “啊。”諶繼言恍然,趕緊翻通話記錄,留言箱里有很多條未讀,里面有夏風生號碼留下的語音。

    諶繼言面露歉意,“不好意思,太忙了,每天聯系的人過多沒注意到你的來電。”

    夏風生:“沒關系。”

    兩人繼續用餐,夏風生吃相斯文,身姿頎長,長得有特色個人魅力突出,尤其是他那雙眼睛,成年男性很少有他那么一雙長得媚的眼睛,眼型挑,睫毛長,眼尾跟帶眼線一樣。

    雖然媚卻不失他自身的玉樹臨風,諶繼言想著如果夏風生上節目的話一定有話題度。

    吃飯時他時不時盯著夏風生,不是一般賞心悅目,順便還好分出神來觀察手機上施野回沒回消息。

    就在諶繼言想著要不再聯系一下施野的時候,桌邊突然多了道人影。

    “諶先生,好久不見,沒想到在這里看見你。”

    夏風生和諶繼言一同抬頭看去,只見一位穿著白襯衫,黑色緞面長褲的男人站在兩人桌邊。

    白臺年打過招呼后,目光最先注意到坐在諶繼言對面的夏風生。

    “這位是。”

    諶繼言站起來介紹,“這是我的朋友夏風生。”

    “夏……”剛說完是朋友,叫夏先生有些疏遠,諶繼言:“生兒,這是要參加我節目的嘉賓白先生。”

    不知道為什么,在叫他昵稱這方面,生兒和小生總是首當其沖。

    夏風生和白臺年握手。

    “你好,夏先生。”握上手后,白臺年沒有立馬松開而是自然的做起了自我介紹,“我叫白臺年,是一名舞者,現在在一所大學擔職舞蹈教師,今年二十七歲。”

    他是要參加諶繼言戀綜節目的嘉賓,當初戀綜面試時和諶繼言見過。

    現在思想開放,不像以前,戀綜也有同性戀愛類型。

    他的性取向從小時候喜歡男生起,就知道自己是個同性戀,在看到夏風生那一刻,眼睛瞬間被對方所吸引。

    他并不知道對方的性取向,但放在哪個圈子,夏風生這種類型的都是極品。

    白臺年是主動出擊的類型,看到心儀的對象會主動接觸。

    而且他條件很好,長的不差身材也好,一直做上面的,跳舞的柔韌性好,核心強,也懂得怎么發力,這方面他很自信,和他在一起過的人都念念不忘。

    相互認識,今天點的菜多,諶繼言邀白臺年一起吃飯。

    白臺年沒推脫,給朋友發了消息便留了下來。

    一頓飯下來,白臺年有意無意和夏風生搭話。

    快要用完餐時,白臺年說:“兩位下午有空嗎?我下午有舞臺劇的排練,如果二位有時間能夠賞臉,可以來看我排練跳舞。”

    舞臺劇排練舞蹈很具有觀看性,跳舞正是展現個人魅力的時候,白臺年不放過在夏風生面前表現的機會。

    白臺年說的很有禮貌,沒有冒昧的只邀請夏風生一個人,那樣太唐突了,怕過分熱情給人負擔,剛好諶繼言也在。

    兩人下午有空,答應了白臺年的邀請。

    到了舞臺劇排練的地點,夏風生才得知白臺年是跳芭蕾的。

    看著舞臺上跳躍舞動的芭蕾舞者,他一時間晃了神。

    仿佛回到了他第一次見施野登臺表演的時候。

    那是兩人分手后的夏天,他從深市坐車來到施野表演的劇院。

    排練了兩個小時后,白臺年下臺來找夏風生,諶繼言有事已經提前走了。

    見夏風生還在,白臺年有些驚喜,畢竟舞蹈排練時間不短,對方要么是有耐心要么就是也對他有意思。

    畢竟芭蕾初看都會下意識著迷,但時間久熱情褪去再加上對舞蹈了解不多,會覺得無聊。

    白臺年:“夏風生,你覺得我的舞蹈怎么樣?”

    夏風生對他露出歉意的微笑:“抱歉,我不懂這些。”

    他心底下意識不想對他人的舞蹈有所夸贊,只能和白臺年道歉自己是個門外漢。

    白臺年擺擺手說,臉上笑意卻更濃了,“沒關系,夏先生多看幾次就能領悟到了。”

    看來夏風生也不是完全對他沒意思。

    現在白臺年下班,“對了夏先生,你怎么回去,我今天開車了,送你回家吧。”

    “不用,我打車回去就好了。”

    白臺年熱情非常:“夏先生不用客氣,走吧。”

    盛情難卻,夏風生上了白臺年的車。

    報了地址,白臺年開著車向夏風生的住所駛去.

    易拉罐里的酒水喝光,施野渾噩的從一片狼籍里起身去冰箱里拿新的,冰箱打開里面的啤酒已經喝光了。

    他從來沒有酗酒的壞習慣,但清醒讓他頭疼欲裂痛苦不堪,只有酒精才能麻痹自己。

    屋內拉著窗簾,防光的窗簾將公寓掩蓋在黑暗中,不知道渾渾噩噩的日子過去了幾天,施野也不知道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

    他剛出院沒幾天,但因為個人身體素質過強,身體已經沒了什么大礙。

    當初施野吐血后被送到醫院,醫生看見他都嚇了一跳。

    聽過二十歲外孫把七十歲爺爺氣進醫院的。

    七十歲爺爺把二十歲外孫氣進來的還是頭一個。

    醫生診斷后是受到外界強烈的刺激與打擊,一時間無法面對現實氣急攻心。

    施野住一天院就跑了,一刻都不想在那里待。

    他隨便套了件外套,身下穿著灰色的運動褲子打算去樓下的便利店買新酒。

    出門時看到夏風生家的門。

    施野:O.O。

    施野鼻尖酸澀,眼眶再一次紅了起來,他拉下連帽外套的帽檐死死罩在臉上。

    他愛夏風生,可他的感情卻讓夏風生最痛苦。

    外公在高考前找到夏風生拿錢羞辱,施野痛苦的不成人形,他以后都沒臉見夏風生了,他有什么資格出現在夏風生面前。

    施野高大的身影靠在電梯里,外套的帽子罩在頭上,想要淚流。

    夏風生不應該和他在一起,夏風生應該選擇更好的人。

    夏風生,嗚嗚嗚嗚嗚他的夏風生。

    一想到夏風生以后會和別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施野渾噩的腦袋再一次破防。

    哪怕再痛苦,他也會在夏風生看不見的地方默默祝福。

    不能在一起了,但以后他一定會千方百計的補償夏風生,他寫歌的版權費,他私下的房產,他要不要再給夏風生買顆星星,就叫夏風生星……

    施野走出公寓,腦子里不斷想著。

    夏風生會遇到更好的,夏風生會遇到更好……

    下一秒,抬起頭就看一個男人站在公寓樓下,正一臉蕩漾的和夏風生說著話。

    施野腳步一頓。

    白臺年不知道為什么和夏風生說話身體一晃一晃的。

    “夏先生如果可以,可以交換個聯系方式嗎?”

    說話時搖晃太有魔力,今天夏風生穿的隨性,沒有西裝的束縛也不自覺的搖了起來。

    下一秒,兩人頭頂被陰影籠罩。

    “禁止站在車廂連接處。”

    夏風生:……

    白臺年:……

    頭頂低沉的聲音突如其來,夏風生抬起頭,是施野。

    一個星期沒見,對方狀態頹廢了很多,沒了往日的陽光活力,但顏值穩定的臉沒有崩,他頭上罩著帽子,整個人身上散發著低氣壓。

    白臺年對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抱有警惕,“你是誰?”

    施野擋在夏風生身前,嗓音低沉,“他前男友。”

    聽到是夏風生前男友,白臺年眼睛一亮。

    太好了,夏風生喜歡男的。

    誰知施野卻一臉敵意的盯著他,“你喜歡他?”

    話十分直白,白臺年一愣沒有否認,“我對夏先生是有好感。”

    “不行。”

    白臺年一愣:“什么?”

    施野再一次開口,面色黑的嚇人:“我說不行。”

    白臺年笑了,對著他諷刺道:“這位先生你只是前男友,管的未免多了些。”

    施野被前男友三個字刺痛。

    原本還氣勢洶洶,現在整個人像漏了氣的氣球一樣,一下子癟了下來。

    是啊,他是前男友了。

    他有什么資格站在夏風生面前。

    夏風生已經和他分手了,夏風生痛苦的來源是因為他,夏風生值得更好的人,夏風生應該更幸福……

    可是……

    可是……

    施野紅了眼眶,可是他真的喜歡夏風生啊,他愛夏風生,這么多年一直愛……

    他的桃花眼慌張無措。

    怎么辦,怎么辦,他不能沒有夏風生。

    剛剛還想著夏風生應該和更好的人在一起,下一秒發現沒有夏風生根本活不下去。

    要怎樣才能防止夏風生和眼前的人接觸,到底要怎辦。

    怎么辦,怎么辦,倒是想想辦法啊。

    白臺年抱起手臂,“既然是前男友就別妨礙別人認識新的人了。”

    “可是……”施野像條笨狗一樣支支吾吾。

    白臺年皺眉:“可是什么?”

    施野嘴角顫抖,一把抱住夏風生的腿,臉也不要了,“可是我懷了你的孩子了!!!!”

    夏風生目瞪口呆。

    遮鯊避風了。

    第66章 第 66 章 從哪個字開……

    從哪個字開始是中文?

    我怎么聽不懂了。

    一語驚人, 白臺年好像后腦勺被誰用棒球棍狠狠打了一下,神情震驚。

    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前男友到底在莫名其妙的胡說些什么。

    一看就是分手被甩不甘心,對前任死纏爛打的類型。

    白臺年空窗期一年多, 好不容易遇到心動的對象不可能輕易放手。

    如果夏風生愿意和他試試看,他后續不會上戀綜。

    施野穿著連帽外套, 款式寬大的帽子罩在他頭上, 讓人看不清臉。

    白臺年:“先生,你這樣的行為自身不覺得丟臉嗎?”

    白臺年出言譏諷。

    有點自尊心都在大庭廣眾干不出來這種事。

    然而施野就跟沒聽見一樣, 臉也不要。自尊也不要了,通通是狗屁。

    要臉要自尊夏風生能和他重新在一起嗎?

    不能!

    他什么都不要了, 他只要夏風生。

    看到夏風生和別人在一塊比他要死還難受。

    上一秒,

    施野:著夏風生要跟更好的人在一起。

    下一秒,

    施野:我就是那個更好的人!

    他以后一定會加倍對夏風生好, 把過去的空白的七年全部補償回來。

    他們是因為誤會分開的,不是不相愛了

    夏風生愛他, 夏風生最愛他。

    而且對方根本不是夏風生喜歡的狗狗男友, 夏風生真正的小狗只有他!!!

    白臺年:“先生恕我直言,你現在太丟臉了些, 男的怎么可能懷孩子。”

    施野看了他一眼:“雙胞胎。”

    白臺年:!

    白臺年大驚, 上前想去把施野扯開, “這位先生你不要太莫名其妙了, 去醫院看看腦子吧。”

    施野不理他,而是死死抱著夏風生的大腿,仰起頭一字一句緊巴巴說:“我懷孕了。”

    夏風生本想把腿抽出來, 這幾天他和施野沒有遇見過,不知道他怎么了,突然發神金。

    但在看到施野狼狽不堪的破碎面容后, 他停住了動作,夏風生在原地沉默的站了幾秒,最后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抬起頭對白臺年道:“是的,我們有一個孩子。”

    白臺年:???

    什么情況。

    神金是會傳染的嗎?

    還是說真懷孕了。

    夏風生說的一臉認真,白臺年呆若木雞,隨后雙手緩緩抱住頭。

    真假的!

    夏先生能讓男人懷孕?!

    白臺年世界觀受到了沖擊,就在此時一陣春天的狂風刮過,吹掉了施野頭上的帽子。

    一直被罩著的臉龐露出來,白臺年看著抱著夏風生大腿的人瞳孔地震。

    他認識對方,施野。

    他今年二十七,施野二十四,兩人算年齡相仿。

    白臺年從小學習芭蕾,當年考學努力考進舞蹈附中時,施野已經被大師鶴羽收為了學生。

    鶴羽的名頭在舞蹈界如雷貫耳,能做他的學生,幾乎是他們那個年紀所有小芭蕾舞者們夢寐以求的夢想,親眼看到鶴羽一眼都能激動的半個月睡不著覺。

    更別說是握手和要到簽名的。

    記得是一次學校午休,他在網上看到了鶴羽收了學生的消息,施野,芭蕾舞圈的天才少年。

    他嫉妒過羨慕過,沒少去看施野的舞臺,試圖找出對方的舞蹈哪里比他強比他好,基本對方有表演,他都會買票去看。

    不過后來施野因為骨骼發育問題,十八歲之后就不再跳舞了,白臺年也再也沒聽過這個遙不可及的假想敵的消息。

    沒想到再次見到施野會以這樣的方式。

    白臺年呆若木雞:“你是施野?”

    抱著夏風生大腿的施野身體一僵:他認識我?

    白臺年不可置信的看看他又看看夏風生,嘴里喃喃道:“這真是太瘋狂了。”

    “這真是太瘋狂了。”

    話落,白臺年懷揣著大瓜轉身加快步伐匆匆離開。

    施野:……

    夏風生:……

    好了,不出意外,不用過多久圈子里就會傳開施野被男人弄懷孕的消息。

    白臺年已經走了,夏風生頭疼的捏了捏心,低頭看向施野,“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是已經開始接觸長相可愛的對象了嗎?

    為什么還要回來找他。

    施野沒有回答,而是紅著眼睛望著他,“夏風生,我想吃巧克力味的冰淇淋。”.

    與此同時,剛忙完工作的諶繼言在手機留言的語音箱中找到了夏風生的留言音頻。

    如空谷山泉般動聽迷人的聲音從手機里響起,聽完這一段諶繼言臉都不自覺紅了起來。

    突然知道施野為什么對夏風生如此癡迷了,是有點子讓人不可抗拒的魅力在身上。

    聽完他都快要愛上他了。

    這段語音要是讓施野聽知道,不得愛夏風生一輩子舍不得放下。

    諶繼言聽完留言嘖嘖嘖,打算以后見面把音頻給施野聽。

    順便點開vx,找丁琦真聊天。

    諶繼言:“我知道施野為什么那么愛夏風生了,確實有魅力。”

    相比施野好幾天找不著人,丁琦真消息倒是回的十分積極:“是吧,夏哥確實很迷人。”

    他現在還記得他被搶劫的那個晚上,夏風生危難時出現,在歹徒手中救了他的場面。

    諶繼言笑著回復:“確實有品,怪不得施野愛的死去活來。”

    丁琦真:“夏哥高中時對施野就挺特別,以至于在施野心中留下了獨一無二的位置。”

    諶繼言好奇:“怎么個特別法?”

    兩人在一起的原因他略有耳聞,聽說是夏風生主動強制愛,但對他倆戀愛經歷聽到很少。

    施野從不和他們分享,戀愛方面他覺得那是私事,許多男人都會炫耀談過多少戀愛對象,驕傲說進展到哪一步往臉上貼光。

    施野很反感這種行為,所以戀愛的事情從不外說,親密的事怎么可能說給別人取樂聽。

    丁琦真:“夏風生讓施野嘗到過巧克力的味道。”

    諶繼言震驚:“施野不是巧克力過敏嗎?”.

    另一邊,夏風生找了好幾條街才在小學門口找到了一家開在小賣鋪里的便宜冰淇凌店。

    “老板,要三個巧克力冰淇淋。”

    小賣鋪老板是位三十歲左右的婦女,聽到要三個巧克力冰淇淋,笑著說:“好嘞。”

    從食品盒里拿出三個甜筒,走到冰淇淋機前打了三個巧克力冰淇淋出來。

    夏風生拿著冰淇淋走出小賣部,施野在街邊的綠蔭蔭的樹下等他。

    冰淇凌給了施野兩支,自己留一支在手里。

    “吃吧。”夏風生儒雅的面容和高中時期稚嫩的面孔重疊,“代可可脂的,一點巧克力沒有。”

    施野看了夏風生一眼,頭上罩著帽子低頭吃了起來,他現在酒剛醒有些邋遢。

    夏風生咬掉一口冰淇淋,巧克力的味道化在嘴間。

    施野巧克力過敏,要是想吃巧克力冰淇淋不能吃那種料足的,只能吃這種小店面,純添加零天然的。

    高中時期聽說施野不知道巧克力什么味,他帶著施野吃過一兩次。

    次數不多,當時施野有體重管理不能多吃。

    買完冰淇凌后,兩人去了附近的公園。

    坐在長椅上,兩人之間隔著一個人的距離,夏風生一只手搭著椅背,長腿交疊翹起,慢條斯理的吃著手中的冰淇凌。

    冰淇凌將他本就血色的嘴唇冰的更紅。

    將最后一口吞進肚子里,夏風生看著天上的云彩松了口氣,“冷靜下來了嗎?”

    他處理任何事都很沉穩,游刃有余。

    施野在一旁低頭吃著冰淇淋,點了點頭。

    施野還在旁邊吃,夏風生沒理他,拿出手機來看,兩個人沒有過多的交流。

    就在夏風生想著要不要玩一把炸彈人的時候。

    施野: “我今天晚上想和你一起睡。”

    夏風生按著操作間的手一滑,屏幕中的小人差點沒把自己炸死,俊逸的眉宇瞬間促緊,他回頭剛想質問施野: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嗎?

    下一秒就對上了施野痛苦的眼睛。

    “夏風生,當初你和我分手的原因我已經知道了。”

    掌中的手機差點不穩掉在地上。

    夏風生晦澀的別回頭,聲音平靜,“你知道了也應該知道我當初離開你拿了錢。”

    說出當初收了錢和施野分手的事情,夏風生有些沒臉面對他,況且一開始在一起還是他以作弊為要挾威脅施野的。

    是他對不起施野。

    所以才會時隔七年后第一次見到施野時心生抵觸,他放棄了他們之間的感情,沒臉見他。

    “不是的!”

    夏風生一愣,施野趕忙拿著冰淇淋湊過去,小狗一樣濕著眼睛看著他,如果忽略他邦大一只身材的話,“不是的,我知道你是為了救媽媽才拿的手機錢,你并沒有對不起我。”

    想起七年前的事,施野喉嚨再次酸啞,那么難的時候,他卻沒有陪在夏風生身邊。

    甚至在得知夏風生并沒有失憶后,心痛感再次加深。

    二十四歲的夏風生彬彬有禮,左右逢源,是名利場上能言善辯的紳士。

    可只有施野記著。

    年少時的夏風生。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這些年他性格變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樣話少,臉上也隨時帶著笑容。

    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才會被磨平棱角變得圓滑。

    只有他知道,夏風生長成今天的模樣有多不容易。

    從苦難中奮力掙扎,蒲草一般堅毅的向上生長。

    “夏風生,當年的事情我不怪你,你根本沒有路可走。”

    母親重病,他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到哪里能去弄到那么多錢。

    夏風生選擇錢才是正確的,不是夏風生不愛他,而是夏風生是人,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選擇錢的不是夏風生是人性。

    可他知道夏風生心里不會這么想,他一定會覺得對不起自己,對不起他們的感情。

    但不是的,夏風生誰都對得起,夏風生并沒有拋棄他,而是因為被外公蒙騙,以為自己被打斷腿了,才會忍痛對自己放手。

    施野光是回憶就要窒息,當年的夏風生是怎么過來的呢。

    這七年來他又是怎么過的。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獨自一人把苦咽進肚子里,忍受著煎熬。

    施野紅著眼睛握起他的手,“夏風生,我愛你,我知道你是為了救媽媽才收的錢,這不是你的錯,我也知道是我外公以我的健康為要挾,逼你跟我分手,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夏風生手指抓緊褲子布料,“和你沒關系。”

    施野搖頭:“夏風生,我家里沒有人打我,我的腿是司機疲勞駕駛出車禍骨折的,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

    “你以為你把我害了,其實那些都是瞎編出來嚇唬你的,什么都沒有發生。”

    施野越說越難過,“如果我當初早一點知道就好了,我們之間是不是就不用分開七年。”

    七年。

    七年的時光,他怪外公,可他最恨的還是自己。

    他恨他自己平白讓夏風生受了委屈,承受了來自家里的惡意,以至于來高考都沒考好。

    他因夏風生分手而痛苦,而夏風生卻因為他的家人被羞辱被毀仕途。

    他放不下夏風生,七年前放不下,七年后也放不下。

    看見夏風生跟別人在一起,他覺得自己的心被挖開了,五臟六腑灑了一地。

    他以后一定會加倍對夏風生好,用一生去補償夏風生。

    所以……

    施野淚水奪眶而出,“夏風生,別不要我。”

    剛分手的兩年他非常喜歡睡覺,因為每次都能夢見夏風生,在夢里他還和夏風生在一起,可后來漸漸少了,失去夏風生的清晰讓他越來越痛苦。

    夏風生看著他的淚水,心口一緊,像是被鋼針貫穿了一般刺痛。

    過去的七年的思念,讓他也不忍紅了眼。

    施野忘不掉的感情,他又何嘗忘得掉。

    心非木石豈無感,吞聲躑躅不敢言。

    是十八歲的夏風生,也是二十四歲的夏風生。

    這次分手不敢看施野臉上多出的疤痕,一如當年他不敢看施野受傷的腿。

    “夏風生,我知道你還愛我,當初停電我睡在你的床上看見了小熊。”

    那只他送給夏風生的小熊,七年去過被細心愛護的完好無損,被夏風生一直帶在身邊。

    “我今天過去和你睡覺,咱倆算和好可以嗎?我以后一定會加倍對你好,……

    他也想過放手的,想讓夏風生找更好的人。

    但他發現根本放不開。

    夏風生看著他猶豫了。

    施野抬起他的手摸到自己的臉上,摸到之前側臉有傷的位置,他一直有涂祛疤膏,現在疤痕已經沒有了,傷口愈合猙獰的傷疤無影無蹤。

    摸完側臉他又帶著夏風生去摸他的腿。

    “都好了。”

    夏風生手放在施野曾經斷過的右腿上,嘴角顫抖。

    當初聽到施野跳舞的腿斷了,他的心都碎了。

    被鋒利的剪刀剪得四分五裂,疼得渾身抽搐無法呼吸。

    施野聲音沙啞夾著無盡的溫柔:“夏風生,都好了。”

    一切都好了。

    他的傷可以愈合,愛著你的心也一直不變。

    施野注視著他,“夏風生,你愛我嗎?”

    他又問了一次這個問題。

    像當初分手一樣。

    夏風生,你愛我嗎?

    夏風生欲說些什么,可到了嘴邊卻成了沉默。

    施野沒有急迫的渴求答案,而是耐心的跟他說,“夏風生我教你。愛一個人要表達出來,兩個人之間可以有隱私但不能有秘密,在一起時要多溝通多交流,不要有誤會。”

    在愛人這一課上,施野是夏風生最好的老師。

    “夏風生,和你在一起的我很開心很幸福,你沒有給我帶來任何痛苦,甚至分手的每一天我都想著你,做夢都夢著和你和好。”施野越說鼻子越酸,把整個人攤開在他面前,握緊他的手,“所以,夏風生,我再問你一次,你愛我嗎?”

    夏風生看著他淚流的眼睛,冰冷的外殼時隔七年再一次有了裂痕,泛紅的眼睛浮上淚光,此時他仿佛回到了兩人分開的那個雪夜。

    身后是施野傷心欲絕挽留他的哭聲。

    他多么想告訴倒在雪里嚎啕大哭的施野他愛他,他最愛他。

    沒遇到施野之前,他一直覺得自己可以孤身一人,他感情淡漠,不渴求任何感情,他冷漠的活著,像是沒有情感的機器,只要活著就行了,其他的可有可無。

    可靈魂一旦被愛,血肉瘋狂生長。

    時隔七年場景重現,不過這一次冬天變成了春天。

    夏風生上挑狐貍眼此時終于克制不住隱忍的耷拉下來,那雙眼睛終于流露出了他一直壓制的感情。

    “愛。”.

    “之前是我不好,我欲擒故縱來著,我沒加別人微信,那天只是去朋友生日part,掃了那個人pdd沒有加他好友,沒想到讓你看見誤會了。”

    “讓你受委屈了,這么多年后我才知道,我真該死。”

    “我們以后再也不分手了,家里不會打我的,就算打我也不打死我,打不死我的只會讓我更強大。”

    大床上夏風生被施野緊緊摟著,臉被迫埋在施野胸大肌上好像吃奶。

    夏風生:……

    兩人回到公寓,施野就迫不及待的去浴室洗了澡,出出來前騷包的在浴室弄了個發型,準備美美侍寢。

    大下午,外面陽光還高高掛著,夏風生的臥室已經拉上了窗簾。

    夏風生剛從浴室洗完澡出來身上穿著睡袍,施野急不可耐把自己脫了個精光,只留一條布料,躺在被子里等著夏風生過來臨幸他。

    施野:不要憐惜我是一朵嬌花。

    兩人高中時沒怎么太親密過,現在和以前假裝失憶時不同,兩人真正意義上的兩情相悅躺在一起,夏風生有些手足無措。

    而這份無措,在他上床躺平施野抱著發表小作文后消失的無影無蹤。

    “剛才在公園你說愛我,你能再說一次嗎?”

    “當初我來你家修水管,你提分手時親了我嘴巴一下,是不是舍不得我親的。”

    “你知道嗎,你那天醉酒還捏我了。”

    “我巴拉巴拉巴拉巴拉balabalabalabala……”

    夏風生:……師傅,別念了。

    夏風生忍無可忍,抬起頭在他唇上輕吻了一下,優雅矜貴的面容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命令,“現在可以睡覺了嗎?”

    施野:O.O

    施野臉紅,被子下摟著夏風生細腰的手臂縮緊。

    他意猶未盡的舔了下嘴巴,嘀嘀咕咕道:“再親一下唄。”

    夏風生掀起眼睛看著他。

    大床上兩個腦袋湊在一起,房間里只有親嘴的聲音。

    夏風生:嘬嘬嘬。

    施野:嘬嘬嘬.

    第二天醒來已經是早上七點,懷里的夏風生還在熟睡,施野卻已經精神抖擻的睜開了眼睛。

    兩人昨天從下午一直親嘴親到天黑,嘴巴都麻了才去洗碗飯。

    吃過飯后,夏風生處理了一下作業,兩人就又在一起睡覺了。

    施野小心翼翼地下床,放輕聲音不吵到還在熟睡的人。

    他打算去給夏風生做早餐。

    夏風生一起來看見做好的早餐一定會更愛他,兩人說不定還能來個火辣的法式熱吻。

    畢竟他們的親吻一直停留在嘴貼嘴上。

    想去昨天的情景,施野難為情的摸了摸后頸,嘴貼嘴也好幸福,親在一起渾身麻的像是要升天了一天。

    怎么能這么爽啊。

    被子里的全是夏風生的味。

    他赤著腳站在地板上,彎腰撿起地上的灰色運動褲穿好。

    一早起來他老二生龍活虎,施野套上褲子打著赤膊,光著腳踩著地板出房間打算先找拖鞋。

    誰知道一出去和客廳里打掃的家政阿姨四目相對。

    施野:!

    他驚呼一聲,連忙抱著胸跑回到了房間里。

    “啊啊啊啊!”

    夏風生被他的聲音吵醒,迷迷糊糊的從被子里爬起來,白皙的面容睡眼惺忪,“怎么了?”

    施野驚慌的說:“客廳有人。”

    有人?

    想起今天是星期三,應該是家政阿姨。

    夏風生搬家后請了家政,每周周三周日過來搞衛生,他有時候工作忙無暇顧及家務。

    夏風生解釋道:“是家政。”

    施野這才松了口氣,然后慢吞吞的把他的外套穿上,本想著早上秀一下肌肉的。

    早上的烏龍過后,夏風生也起了床。

    來到客廳看見了放在茶幾上的電腦。

    如果他沒記錯,他的電腦昨天在書包里沒有拿出來,而此時卻赫然出現在茶幾上,旁邊還有鼠標墊,顯然是被人動過。

    便攜式的筆記本電腦夏風生有很多臺,這一臺不會是帶著去上課用的,里面處了些作業資料沒別的。

    論文里面倒是也有幾篇,不過都是發過的,還有他罵楊利萬的文件,這幾年每次想要他捶死的時候寫一點,積少成多,也到了論文的字數。

    他還特意標為畢業論文,等著一畢業就打包匿名轟炸楊利萬的郵箱。

    家政阿姨已經離開,夏風生抬起頭向客廳墻壁的一處角落看去。

    那里有他按的針孔攝像頭。

    施野在開放式的廚房做早餐,夏風生把電腦收進書包,電腦拿起發現茶幾邊還放著些別的東西。

    之前他順手扔在茶幾上的廣告小卡片。

    厚厚一堆,幾乎都是施野往他家地墊里塞的。

    之前沒仔細看過,現在拿起來打算看看除了維修水管和燈泡外,施野還有什么技能。

    結果翻開沒幾張,碰見一張老熟人。

    “激情牛郎,一夜十次。”

    夏風生:……

    硬的起來嗎,就一夜十次。

    他快速看完,發現牛郎卡還不少。

    不過沒關系。

    夏風生肅瀟的臉上帶上寵溺微笑,硬不起來也可愛.

    博士宿舍里,室友坐在電腦前抓心撓肝,看一眼文檔字數:1002。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寫了三天1002。

    舍友:有時間真想用脖子蕩秋千。

    到底是誰能寫完那么多字的論文,論文字數到底是誰定啊,說啊!說啊!

    室友一時間恨不得毀滅世界。他仰頭靠在椅子上,視線看到旁邊游手好閑的周芎。

    快畢業了,他可一點不為畢業論文發愁,還有心思打游戲。

    室友開口問他,“周芎,你論文進展的怎么樣了,寫完了嗎?”

    周芎玩著游戲,一臉輕松,“早寫完了。”

    寫完個屁,舍友心中吐槽,周芎還是論文寫完他把電腦吃了。

    他就沒見周芎寫過,估計什么格式他都不知道。

    室友嘆口氣看著天花板,果然有關系就是好啊,有個當副教授的叔叔畢業論文都不用自己寫,直接撿別人現成的。

    舍友嘖嘖,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霉蛋被搶了論文。

    在夏風生拒絕交出論文后,周芎就用了些手段買通了夏風生家的家政阿姨。

    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給錢什么事都有人幫著干。

    果不其然家政答應了下來,他現在只管等著對方的好消息。

    著不,說曹操,曹操就到。

    這才第二天,周芎就收到了家政阿姨發來的信息。

    消息內容說是已經得手,中午校外一家餐廳見。

    中午周芎來到約定地點,嘴里哼著歡快的歌曲,家政阿姨已經在店里早早等候。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周芎拿到了有著夏風生電腦內部內容的U盤。

    家政阿姨數著錢,一分不少。

    得了錢,阿姨神秘的跟他說:“我還找到一個好東西。”

    “什么好東西。”

    阿姨把牛郎小卡片掏出來,“我這個雇主招.嫖。”

    周芎驚喜的瞪大眼睛,“真的?!”

    沒想到還能抓到夏風生的把柄。

    “真的。”

    阿姨把小卡片遞到周芎手中。

    周芎看著小卡片,上面是個性感的……男人?

    社會上這種澀情小卡片多的是,周芎香阿姨確認,“他真招.嫖了?”

    嫖的鴨子?

    別到時候是個烏龍。

    阿姨:“千真萬確,我今天在他家都見到人了,那鴨子一大早上光著身子從房間里走出來,騷的不行。”

    第67章 第 67 章 周芎從震驚……

    周芎從震驚和喜悅中緩過來, 沒想到夏風生看著挺正經穩重的人居然會招.嫖,平時看著清清冷冷,他還以為他跟別的男的不一樣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 果然也是個管不住下半身的家伙。

    “干得不錯。”周芎大笑著收下了阿姨偷回來的小卡片,除了報酬又給對方轉了十萬, 算是封口費和額外的獎金。

    阿姨看見轉賬欣喜若狂, “老板,有什么事再找我。”

    說著離開了餐廳, 周芎拿著手里的澀情小卡片神清氣爽,以后要是夏風生因為論文的來找他, 他也不怕.

    夏風生在洗手間洗臉時, 施野已經把早飯做好了。

    他準備的很多,有粥有面食還有西式的培根和滑蛋, 他記得夏風生除了姜和生食,吃飯方面沒什么挑的。

    走進餐廳, 看到桌上的食物夏風生愣了一下, 破曉工作室早餐一起點外吃都點不了這么多。

    桌上的菜品琳瑯滿目。夏風生很少吃這么豐盛的早餐,或者說是他很少吃早飯, 一是沒吃早餐的習慣, 二是工作忙沒時間。

    他拉開椅子在餐桌前坐下。

    施野赤著上身穿著圍裙過來, 手里拿著杯鮮榨好的果汁, 是葡萄和桃子的組合。

    夏風生喜歡喝甜甜的帶味道的水。

    玻璃杯裝著晶瑩剔透的果汁落在夏風生面前,本以為施野拿來果汁會坐下來一起吃飯,誰知轉身又要回廚房。

    夏風生一愣, “不一起吃嗎?”

    他仰著頭,真上穿著居家服,沒用發蠟后攏成背頭的頭發垂在額前, 一雙眼睛對施野幾乎望眼欲穿。

    施野看著剛睡醒沒多久的他,心臟撲通通的跳,慌慌張張的跑回開放式廚房,“很快,馬上,我立刻回來。”

    他加快手中的動作,人在廚房,心早就飛到了夏風生那邊。

    要和他一起吃飯!

    好可愛。

    啊啊啊啊啊啊睡醒也好可愛,又漂亮又可愛。

    之前七年他過的到底是些什么日子。

    越想施野心里越意難平,那七年他到底都錯過了什么。

    施野在廚房匆匆弄好些什么,然后快速回到夏風生身邊陪著一起吃早飯。

    坐到椅子上,施野沒有立馬吃。

    而是看著旁邊剛喝了口果汁的夏風生,隨后閉著雙眼俯身貼近。

    夏風生:???

    嘴里還有果汁甜滋滋的味道,夏風生看著突然靠過來的他,“干嘛?”

    施野指指自己:“親親我的小嘴。”

    夏風生:……

    小嘴?在哪?

    早安吻,施野想要個早安吻,并且以后也想要養成每天起床都進行早安吻的習慣。

    夏風生無所適從,他很少和人親密,一時間還不太習慣,他看著閉著眼睛表情期待的施野,手指蜷了蜷。

    他的記憶里他只主動親吻過施野三次,一次是兩個人一個月前他說狠話分手的時候。

    當時情緒也是混亂,大腦并不清醒,身體先腦子一步親了上去。

    當時想著既然無法在一起,那就給我自己留個念想。

    畢竟兩人還沒接過吻,稀里糊涂的就親了。

    第二次是在高中時,他第一次親施野的臉,可以稱得上是遠古記憶了。

    最后一次就是在昨天,至于昨天兩人抱在一起在床上親,夏風生覺得那時候自己太高興,身體已經不受控制了,根本沒有理智可言。

    這三次大腦都混亂,一個想給自己留念想,一個著急的想證明他喜歡施野,一個是失而復得的喜悅。

    而現在他剛睡醒,疲憊一掃而空,又處在休假期間,整個人最放松的狀態。

    他看著施野的唇咽了下口水,心里突然出現一只帶角的四條腿動物沒素質的撞他的心臟。

    夏風生深色明亮的雙眼慢慢垂下,閉著眼,腳趾在白色拖鞋里蜷縮,上身湊近在施野的嘴巴上輕輕的撞了一下。

    像貓用腦袋拱人一樣,兩人嘴巴上同時一軟,嘴唇碰到后仿佛火山爆發,施野手掌下意識握成拳,身體激動到哆嗦。

    早安吻輕輕的結束,還不等身體近距離的接觸拉開,兩人同時睜開眼了。

    狐貍眼對桃花眼,他們都互相看到了對方害羞的一面。

    昨天剛復合太激動,什么都不管抱著在床上親到睡著。

    現在太冷靜反而更害羞。

    畢竟兩人高中談了快三年才親了三次臉頰。

    現在直接接吻,對兩人來說算大的。

    施野心中有一萬只土撥鼠此起彼伏尖叫。

    夏風生心中有一萬只草泥馬奔馳而過。

    兩人匆匆拉開距離,誰也不敢看誰。

    夏風生雪白的耳尖爬上粉紅,神色往常說:“先吃飯吧。”

    看樣子他好像已經從親吻的激動中冷靜了下來。

    夏風生拿起勺子準備喝一口粥。

    下一秒被猝不及防喂了一口粥的施野:……

    喂我嘴里了。

    兩人稀里糊涂的吃完一頓早飯,夏風生今天還要上學,走進衣帽間找出一成套西裝出來,今天要去一場研討會,順便祝賀一名師姐成功畢業。

    夏風生在穿衣經鏡前穿戴好,打上領帶扣上腕表,發型微微打了發蠟,成熟優雅的背頭。

    他拿起包往出走,今天施野也要去工作室工作,曲譜還需要打磨。

    夏風生走到玄關換好鞋,剛想和施野打招呼說自己要走了,就見施野急匆匆的從房間里走出來,他剛穿好上衣,見夏風生要出門大步走到廚房再來到玄關。

    一個保溫的便當袋出現在夏風生眼前。

    施野:“給你的午餐。”

    施野做早餐時連帶著一起做的,夏風生最近瘦了很多,他都看在眼里,又自責又心疼。

    夏風生三餐飲食不固定,學校食堂也大多都是0天然純添加,他做好夏風生帶著,中午很方便就能拿出來吃,有肉有蛋,還有很多膳食纖維。

    施野在基地訓練時食譜很好很有營養味道也不錯,他照著給夏風生做了午餐。

    便當袋不小,有半個包那么大,夏風生雖然看起來瘦,但每頓飯的飯量不小。

    早上的一大桌早餐兩人愣是一點沒剩。

    夏風生把便當袋子拿在手里,說了句,“謝謝。”

    然后兩人站在玄關又不吱聲了。

    明明之前假裝失憶時談戀愛,兩人之間相處都很自然,現在把一切說開,反而有些不知所措,扭捏了起來。

    施野看著夏風生,發現他領子有一處沒弄好,提醒道:“你領子翻了。”

    夏風生聽后騰出一只手打算去整理。

    下一秒,施野抬起了手,“老公,幫你。”

    他上前一步動作,兩人距離靠近,伸手十分自然的將夏風生的衣領弄好。

    夏風生抿了下唇,眼神飄忽,對于施野說是自己老公沒接受但也沒拒絕,目光不知道落哪的看向遠處。

    施野也是一整個不好意思和他對視。

    整理好領帶,施野一個沒忍住,大手握住夏風生的肩膀,在他的嘴角痣上親了下。

    夏風生的嘴角痣不知是他年少時多少個夜晚的綺夢。

    親完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施野紅著臉低下頭,“路上小心。”

    夏風生一臉平常,“哦。”

    他沒施野表現的那么激動。

    轉身打算出門,結果伸手找門把沒找到,人差點撞門框上。

    夏風生:……

    感覺他小腦都被施野吸走了。

    施野嚇的趕忙伸手給他開門,雙手從后面握著他兩邊的胳膊把他送出門帶到電梯前,直到夏風生上電梯這才松口氣。

    夏風生進入電梯,他轉身打算回去,結果發現密碼門落鎖了。

    施野一早上情緒一直在過山車頂端,想不起來夏風生家密碼,打算回隔壁。

    走到門前,從口袋里掏鑰匙。

    下一秒,只見他身形一頓。

    施野:O.O

    鑰匙呢?.

    今天上午研討會前有節大課,夏風生西裝革履的來到教室找了一處空位坐下。

    復學后這是他第二次來上課,工作久了,對課堂環境感到陌生。

    展勝耀進來時雷達自動定位到夏風生,走過去絲滑坐在了夏風生身邊。

    “生兒,早啊。”

    雖然理論上夏風生是他師哥,但實際上只比她大一歲,兩人之間互相稱呼對方都是叫名字或小名。

    只有煞筆才會以為學弟學妹不叫自己學姐學長是不尊重自己。

    兩人是很好的朋友,一起同甘共苦的合作伙伴,平時相處大方輕松。

    而且雖然夏風生看著冷,但其實外硬心軟,好著呢。

    夏風生和展勝耀都是過五關斬六將實打實考研上岸頂尖學府的人,大課也沒有怠慢,認認真真聽完了一節。

    走出教室,夏風生接到了一個好消息。

    群內容: “今天的研討會取消。”

    一句話不知道讓多少學生背地里歡呼。

    展勝耀和他一起走出教室,奇怪的問他,“生兒,你怎么了?”

    夏風生看向她,短短的發了一個字音:“嗯?”

    很成熟溫柔,展勝耀虎軀一震,媽呀,有點子daddy的感覺,要是三十歲一定更有那味。

    展勝耀:“今天看你一直有意無意的在笑,怎么了?發生什么好事了嗎?”

    她課堂上觀察了夏風生好久,發現他今天就是和平時不一樣,氣色紅潤很多,給人的能量場也有發生變化。

    夏風生一愣:“我嗎?”

    展勝耀:“對啊,不是你是誰,我旁邊就坐了你。”

    一節大課一半時間都掛著微妙的笑容。

    夏風生自己才意識到:“是嗎。”

    不過夏風生狀態變好是好事,之前他們趕方案各個下班累的不成人形,回家都不想走路,恨不得四肢并用跑回去。

    邊爬邊發出詭異的叫聲。

    果然休假是最好的靈丹妙藥。

    休假后所有人的氣色都好了起來。

    現在時間到了中午,展勝耀肚子叫了起來,“一起吃飯吧。”

    夏風生:“我帶了便當。”

    展勝耀意外:“你會做飯?”

    夏風生:“不是,我lao……”

    夏風生一時嘴麻,果然還是不行,他點點眉心叫不出口,轉而道:“男朋友做的。”

    展勝耀瞇眼:“哦~”

    原來是和好了,怪不得。

    前段時間夏風生失戀其實破曉工作室每個人都知道,他們朝夕相處怎么可能看不出來夏風生的變化。

    沒分手時人還挺很正常,分手后每天都帶著淡淡的碎感和低氣壓。

    但夏風生不說他們都沒有刻意提,怕引起夏風生傷心事,只是在行動上有意無意照顧對方。

    沒想到現在和好了。

    和好后狀態是好了很多,滿面紅光的,精氣神十足。

    展勝耀真心實意為他高興。

    而且她見過施野幾次,人長的帥會穿衣服有錢,性格嘛……記得秦不鳴控告夏風生和施野大街上發神經,硬是要平板支撐過水坑,大抵也是同病相憐,精神契合的人。

    雖然帶了午餐,夏風生還是陪著展勝耀去了食堂,展勝耀打好飯,他把便當拿出來準備吃。

    便當盒打開,突如其來的一顆用火腿擺出來的超大愛心。

    展勝耀目瞪口呆:“我靠。”

    真愛心便當啊。

    她只在電視劇里看過,沒想到現實里真有。

    展勝耀咕嘟咽下口水,有些驚訝的問:

    “你們過那么浪漫啊?”

    夏風生也有些臉熱。

    施野確實從小到大都挺浪漫的,從小在愛里長大,物質經濟不缺,追求精神上的自由與滿足,做什么事都有儀式感。

    就是因為沒有任何束縛,所以對他來說,愛是天大的事。

    不論是他感受到的愛,還是他付出的愛。

    和他在一起,確實每天都能體會到浪漫。

    展勝耀覺得稀奇,她第一次見到愛心便當,拿出手機對著夏風生的午飯狂拍,然后哈哈哈哈哈哈哈發到破曉的群。

    展勝耀: “快看生兒的愛心便當啊。”

    沒幾秒群里瘋狂回復。

    鄭惺:“我靠,真愛心!”

    秦不鳴:“我靠,誰做的!”

    鄭惺:“你好,我吃一口。[小貓伸筷子表情包]”

    秦不鳴:“你吃個屁。”

    鄭惺:“你好,我吃兩口。[小貓拿兩雙筷子表情包]”

    展勝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夏風生看著群消息無奈的笑了一下。

    展勝耀:“你吃之前拍個照片,給你男朋友發過去,戀愛都這么談。”

    夏風生聽后拿出手機,他很少拍照,平時拍東西也不怎么找角度,反而今天怎么拍都覺得不滿意。

    展勝耀幫他一起看。

    很快京大二食堂一樓出現兩個站在凳子上的狐鼬,神金的對著一盒飯拍來拍去。

    路過的人:他們學金融的都這么省金嗎.

    “繼言,看到我朋友給你發的好友申請了嗎,通過一下唄。”

    “繼言哥,你看我給你發的消息了嗎?”

    “繼言……”

    另一邊諶繼言掛斷電話后,通過好友申請通過到瘋,看著聯系人那一欄可怕的小紅點,他像是陷入了某種循環,好友永遠加不完。

    他都想把自己微信號注銷了。

    而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網上的一組照片。

    不知道是誰,把那天夏風生和他一起吃飯的照片發到了媒體軟件上。

    他上一部戀綜現象級爆紅,全網討論度極高,在綜藝熱榜上常駐了半年之久。

    大家都知道他是戀綜制片人,最近團隊也有發布制作戀綜的消息,時隔快一年多,看戀綜的群體萬眾期待。

    他邀請夏風生一起吃飯被撞見,有人發到網上猜測夏風生是下部戀綜的男嘉賓。

    帖子一發,當晚上了熱貼。

    標題: “戀愛2極品男嘉賓,節目我先預約了!”

    照片里夏風生神俊出塵。

    下面是排山倒海的評論。

    “我靠,他怎么長這么爽。”

    “低頭一看,婚紗自動穿身上了。”

    “感覺他學歷一定不低,好高知的感覺。”

    “他叫什么名字,誰有他dy號!”

    “我有他收款碼。”

    “期待!長得好帥啊!期待他和別的嘉賓的化學反應。”

    ……

    帖子內容里的照片角度是偷拍,但每一張都把夏風生拍的清清楚楚,在飯桌上他們確實有聊到戀綜的話題。

    估計是偷拍者偷聽只聽了一半,沒聽到后來夏風生的婉拒。

    因為夏風生的外形條件實在太好,千載難逢,貼子引起了巨大的反響。

    私下來找諶繼言的人不絕如縷。

    他戀綜嘉賓找的大多數條件非常優渥,之前來面試節目的不少,但是完全沒有現在這么瘋狂。

    甚至有原本就和他是朋友的人,托關系想給諶繼言塞人上節目,想讓諶繼言賣個人情。

    諶繼言簡直是一個頭兩個大,回都不知道怎么回。

    夏風生根本不參加戀綜,現在網上期待值過大,完全是把他架火堆上了。

    況且人家夏風生是他好哥們施野的戀人,他再不是東西也不可能橫刀奪愛,求著夏風生上節目啊。

    諶繼言頭一歪,似了。

    中午諶繼言約施野出來吃飯,前幾天一直聯系不上,今天倒是發消息秒回。

    吃飯地點定在一家兩人常去的高檔餐廳。

    諶繼言落座等施野來,腦子里想著戀綜的應對策略。

    沒過多久,對面坐下了一個人。

    諶繼言以為是施野來了,結果抬頭完全是個陌生人。

    諶繼言傻眼:“你誰?”

    祁千里摘下墨鏡:“是我。”

    諶繼言:“……所以是誰?”

    祁千里:……

    尼瑪,怎么連他是誰都不知道,酒局上見過那么多次,一面都記不住。

    祁千里本以為他在圈子里夠出名,沒想到諶繼言看到他后一臉陌生。

    但過來是有求于人的,祁千里好聲好氣說:“我姐是祁明月。”

    祁明月在圈子里還是很有聲望的。

    一提起祁明月,諶繼言一拍頭:“啊!我記起來了,你是祁明月的弟弟,祁千里。”

    那個無所不做的二世祖。

    祁千里滿意點頭:“沒錯,是我。”

    祁明月在圈子里有些威望,比他大幾歲,能力強,每次見面諶繼言都很尊重對方,礙于祁明月的面子,諶繼言對祁千里很客氣。

    諶繼言假笑著問他:“請問祁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嗎?”

    祁千里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說:“我要上你的戀綜。”

    諶繼言:?

    戀?

    和誰戀?

    你個花花公子上去就塌房。

    都不用別人扒,往那一站就是黑料。

    諶繼言笑容尷尬:“祁先生看起來不像是缺戀愛對象的人,我們這是正經愛戀綜藝。”

    可不是讓你花天酒地的地方。

    祁千里:“我知道。”

    他最近那些臭毛病都改了,祁千里信誓旦旦說:“我上去就是談戀愛的,來找你當然是抱著好好談戀愛對象的心才過來的。”

    祁千里在網上看見了夏風生要上戀綜的消息,當時躺在床上打游戲等待復活的他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我勒個大美人啊,分手怎么沒說一聲啊。

    祁千里知道夏風生和施野分手高興的一晚上沒睡覺,興高采烈的給夏風生發消息,發現早被人拉黑了。

    祁千里:……

    所以他直接過來找到了諶繼言,打算上戀綜和夏風生相處。

    祁千里開始努力推銷自己,他對自己很滿意,覺得一定可以說服諶繼言讓他上節目,“我的外形條件不錯吧,家世也頂,有錢學歷也不差,上節目肯定和別的嘉賓有cp感,而且我還可以給你的節目投資贊助。”

    “對了,不是有個叫夏風生的大熱嘉賓嗎?我的外形和他很搭,到時候放在一起一定能成為大熱cp,你再著重營銷營銷,我倆會有很高的討論度,讓我上節目一定不虧。”

    祁千里越說越開心,“說不定我們能成為國民大熱cp呢。”

    誰知話說完見諶繼言抿著嘴不動了。

    祁千里:?

    咋了,怎么不說話?

    下一秒身后傳來一道森冷的聲音。

    “國民大熱cp?”

    祁千里:……

    施野在他身后貼臉:“臉被當成自行車騎走的最后幻想。”

    第68章 第 68 章 祁千里扭頭……

    祁千里扭頭看著突然出現的施野。我靠, 他走路怎么沒聲啊,嚇死我了。

    面對施野的嘲諷,祁千里一如往日做派, 火焰囂張道:“關你什么事,你不是和夏風生分手了嗎?”

    網上的消息他可都看見了, 夏風生分手了要上戀綜。

    施野陰測測的盯著他, “是分手了。”

    祁千里嗤笑:“那你還管那么……”

    施野:“又和好了。”

    祁千里:……

    鼻頭突然變成紅色,祁千里表情呆滯, 和好了?

    都分手了就是不想和對方在一起了,為什么要破鏡重圓, 這個世界上到底是誰發明的吃回頭草。

    回頭草更香嗎?

    祁千里大腦宕機, 夏風生為什么會跟施野這種茶茶的人和好。

    他現在還記得施野當初是怎么在夏風生面前污蔑他的。

    明明是對方先惹怒自己,自己才對他的臉潑了水, 誰知道夏風生出現后對方倒打一耙,完全成了自己的錯。

    他一時間比竇娥還冤。

    看著施野那張茶茶的嘴臉, 祁千里心里就是一股無名火。

    他看餐廳也不用費盡心力泡茶了, 直接把施野泡水里,整個餐廳都能喝上上好普洱。

    更可氣的是, 人家都好兩回了, 他隊還沒排上。

    祁千里心中不甘, 殊不知這是夏風生和施野好的第三回。

    施野在座位上落座, 整個人春風滿面,完全沒有往日的頹廢氣,整個人耀眼的仿佛要刺瞎祁千里的雙眼。

    愛情是最好的良藥。

    祁千里看著他氣得牙癢癢, 故意扎他說:“你別高興的太早,以你的條件以后說不定很快就會被拋棄。”

    施野陽痿,x生活可是情侶在一起的因素的關鍵之一。

    現在別說兩人x生活如何, 有都不一定有。

    沒有x生活的關系是不會長久的,那可是加深情感的利器。

    夏風生遲早有一天會因為施野陽痿而嫌棄他。

    到時候任憑施野如何挽留,夏風生都不會回頭。

    他等著那一天!

    “我們之間就不勞你費心了。”他們今天早上還一起吃了早飯,親了早安吻,施野想起心中不由一陣甜蜜,嘴角翹起,“我們好著呢。”

    祁千里完全想象不到夏風生那么有魅力的人,私下談戀愛到底是什么狀態。

    好像想象的每一種都差點意思,只有親身體會才能知道。

    祁千里嫉妒的牙酸,戴上墨鏡:“好就好唄,跟我說什么,我一點也不羨慕。”

    施野:“你把墨鏡摘了。”

    祁千里:……

    嗎的!

    祁千里站起來,整個人徹底破防,“你憑什么和夏風生在一起?”

    施野看他一眼:“不收徒。”

    祁千里:……

    祁千里整個人碎成拼圖,戴著墨鏡怒氣沖沖的走了。

    祁千里離開后,施野和諶繼言點了餐。

    已經一上午沒有給對方發消息了,等餐期間施野拿出手機點開和夏風生的聊天欄。

    備注上赫然標著:心肝兒。

    聊天背景是兩人的合照。

    諶繼言也是聽祁千里剛才說的才知道施野和夏風生和好了,怪不得今天施野過來狀態這么好。

    看著施野對著手機傻笑的模樣。

    “終于和好了?”

    施野手指敲著鍵盤:“嗯。”

    諶繼言:“聊什么呢,這么開心。”

    施野沒跟他說聊天內容,聊天內容是他和夏風生的隱私,而是把自己要做的事情說了一下。

    “今天早上出門忘記給他的便當配水了,打算給他點杯喝的。”

    說著,施野把消息發了過去。

    施野:“在嗎?在干嘛?”

    另一邊和展勝耀忙著給便當出片的夏風生看到消息,匆匆點進聊天欄匆匆回復,然后繼續跳轉到相機給便當出片。

    心肝兒:“在出軌。”

    施野:O.O

    施野拿著手機僵在原地。

    是什么狗血劇演員演累了,把他們拽進去演兩集嗎?

    諶繼言發現了他的不對勁,“怎么了?”

    剛才不是還甜甜蜜蜜,對著手機冒粉紅泡泡嗎,怎么泡泡都bangbangbang破了。

    施野坐在那里整個人死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諶繼言過去快速看一眼夏風生的回復。

    諶繼言:……

    他眼神尷尬的看著剛才還幸福甜蜜的施野,抬起手擦了擦額角出來的汗,沒想到夏風生那么誠實,出軌也跟施野說。

    那出軌怎么辦?

    諶繼言看向施野:“咋整,喝的點兩杯?”

    施野一看就是夏風生真出軌也會選擇原諒的人。

    畢竟之前分手要死要活的,這次和好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他也不可能分手。

    施野看著手機上的消息,記得兩人和好時他跟夏風生說過,兩人之間可以有隱私,但不能有秘密。

    而現在看著消息的施野:……

    要不你還是瞞著我點吧。

    施野默默在手機上刪除夏風生發給他的那條出軌消息。

    就當從來沒有出現過。

    失去夏風生的感覺實在太痛苦,他不想再次感受。

    施野:這次我緊閉雙眼,我就不信我不幸福。

    下一秒,夏風生拍攝的愛心便當的圖片發了過來。

    夏風生:“吃午飯了。”

    在和展勝耀歷經千辛萬苦后,相機終于拍出了一張夏風生滿意的照片。

    發送圖片后,夏風生看見了自己剛才發送出去的錯誤消息。

    把出片發成出軌了。

    他發消息解釋:“上面的消息發錯了,是在出片。”

    施野看到消息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施野:“:D”

    他就知道夏風生超級愛他。

    周身瞬間再次冒出粉紅泡泡.

    另一邊夏風生和展勝耀拍完照片后終于吃上了午飯。

    夏風生吃著施野做的便當,嚼嚼嚼的問展勝耀:“一會有事嗎?”

    展勝耀臉頰鼓鼓,嚼嚼嚼的說:“沒有,怎么了?”

    夏風生:“施野買了喝的一會會有人送過來,帶了你的份。”

    展勝耀兩眼放光:“真的。”

    吃過午飯沒多久飲品送達了兩人手中,施野找的專人送達,不光有飲品還有高級的點心禮盒當作飯后甜品。

    點心夏風生一份,展勝耀一份,兩人誰也不缺.

    用過午餐,諶繼言拿過手帕擦擦嘴。

    “施野,有些事情我想讓你知道。”

    施野放下餐具,神態輕松,“什么事情?”

    諶繼言拿出手機,“之前我邀請夏風生上戀綜,他并沒有答應,而是給我留了言。”

    作為兩人感情之間的橋梁,諶繼言覺得他倆和好,自己功不可沒。

    他把手機遞給施野。

    留言箱中顯示著一條夏風生手機號碼的留言。

    施野把聲音調到最低貼近耳朵,以免周圍有人聽見。

    “諶先生,你好。”

    “我是夏風生。”

    夏風生如山泉般幽靜的聲音緩緩流入耳中,施野聽著他述說著對自己的喜歡。

    音頻播放時間一點點拉長。

    施野垂著眼聽著里面夏風生的聲音臉越來越紅,心跳越來越快。

    “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倍感幸福。”

    施野心軟的不行,耳根子都麻了,恨不得現在回去好好親親對方。

    為什么這么好,這么惹人憐愛。

    一想到當初自己還想著玩弄夏風生的感情,施野覺得自己真不是東西。

    聽過語音后,諶繼言將語音發給了施野,然后在自己手上刪除。

    瞧著施野感動的模樣,諶繼言也由衷的為他感到高興。

    時隔七年再次相愛,也算是成了那句話:

    有情人終成眷屬。

    嘖,這話居然是真的。

    雖然諶繼言搞過戀綜,但像施野和夏風生這種從年少開始的情誼還是頭一回見。

    留言交接好后,兩人道別。

    諶繼言笑著和施野拜拜手。

    直到施野徹底消失才想起來什么。

    諶繼言:不對!

    夏風生因為戀綜在上了熱貼的事情他還沒說呢。

    施野直接回了工作室,午休所有人都去休息了,他也進了自己的休息室。

    他躺在休息室內的大床上點開夏風生的錄音,下一秒手機不小心掉進了床縫里。

    錄音設置的是循環播放,一直有聲音。

    施野看著掉進窗縫里的手機,然后……美美的蓋上了被子.

    下午,夏風生祝賀師姐順利畢業后出了校門。

    今天天氣明朗,下午時間不過兩點。

    正處春天和夏天交匯的季節,空氣中是自由涼爽的風,風吹在面上清爽又柔和。

    世界的一切絢麗多彩,陽光將整個世界照得明亮。

    坐落在街道兩邊的群樹枝繁葉茂,風一吹過,帶著自然的生命氣息。

    夏風生在公寓還有一條街的地段下車,前面的路段不好停車,他沒有為難司機。

    走路也就五分鐘的功夫。

    他西裝革履的站在街角等待紅綠燈,綠燈亮起邁開長腿走上斑馬線,漫步在回家的路上。

    往公寓回的時候,路過一家花店。

    店門外擺滿了各種交相綻放的花朵,各種顏色的花瓣絢麗多彩,給花店添上了夢幻色彩。

    夏風生的目光不自覺被紅烈的海棠花吸引。

    花店老板是個二十五歲的女生,下午花店剛開門不久,她正戴著手套賣力的往店外搬花。

    她的花開的又美又大,附近的花店屬她家的花開的艷,是她盡心栽培呵護的結果。

    女生身上帶著蓬勃向上的朝氣,套著穿著可愛的圍裙,手上是白布手套,一頭漂染過金色頭發,頭上戴著干花編織成的花環,看見門前有一位氣質不凡的帥哥停止腳步。

    她揚起燦爛的微笑:

    “先生,花開的正艷。”

    “來一束嗎?”

    十分鐘后,夏風生抱著一束開的正盛的紅海棠站在電梯里。

    花束里還有他寫好的小卡片。

    店主給他包裝花束時問他送給誰。

    夏風生聲音平穩說:“給戀人。”

    店主給包裝紙扎好蝴蝶結,興奮的問他,“那你要不要寫個卡片啊。”

    本店卡片都是免費的。

    說著她走進收銀臺后面,低頭在抽屜里翻出來不少可愛少女心的小卡片。

    “卡片各種類型都有,任你挑選。”

    這家店的卡片和其他家的不同,別家店卡片都是方方正正,特別點就是心形的,而這家店幾乎什么形狀都有,蝴蝶結,糖果、愛心、魔法棒……

    夏風生看得眼花繚亂,他沒送過別人花,自然也不會挑,店主給他拿出來一個粉色的大愛心。

    “這個怎么樣?如果拿紅色就和海棠花撞色了,粉色剛剛好。”

    夏風生沒拒絕。

    到了卡片書寫環節,店主也是使勁渾身解數幫他。

    “你就寫送給全世界最最可心的人。”

    眼前這位先生一本正經,一看就不會說什么甜言蜜語。

    夏風生握著筆遲遲沒有落下,名利場上鬼話連篇、好話順嘴就來,到現在寫卡片卻猶豫了,他抬起頭,“一定要這么寫嗎?”

    他們才剛復合,還不是很熟。

    女生點點頭,“當然啦,談戀愛嗎,一定要說些甜蜜的話啊。”

    要讓對方知道你有多愛他,戀愛就是兩個人互相表達愛的過程。

    女生想起來什么,“在你之前還有一位帥哥在我這買了不少花,卡片他一口氣寫了好幾張,寫的可肉麻了,我都不好意思看,嘻嘻。”

    想起當時的情景,那位帥哥寫卡片眼里都要掉住蜜來了。

    落筆時那叫一個文思泉涌,感覺加起來寫了一千字。

    夏風生聽后了然,別人寫卡片也寫那些,既然這樣那他就寫吧。

    他還是頭一次寫,多虧店主指導。

    “送給世界上最最可心的人,每天都會繼續愛你哦~”

    夏風生寫完后不敢看第二眼,要是裝失憶的時候和施野說這些他bei兒都不打,看著人的眼睛就能說出來。

    現在不知怎么的有些害羞。

    寫好卡片后,女生幫他把卡片插在花里,“你愛人看見過后一定會很喜歡的。”

    他抱著花站在公寓門前,火紅的花束襯托著他雪白的皮膚,一時間不知道夏風生和花誰更好看。

    夏風生抬手輸入密碼將門打開,走進玄關他聽到了房間里的腳步聲。

    還不等他彎腰換鞋,下一秒施野捧著一束黃玫瑰出現。

    花顯然是剛從包裝里拿出來想要插起來,施野看到夏風生回來,搖著身后的大尾巴就跑了過來。

    只見漂亮的夏風生抱著一捧明艷的紅色海棠。

    施野看著他手里的海棠花,心跳漏了半拍,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花是送給我的嗎?”

    夏風生紅著耳根含糊的答應了一聲:“嗯。”

    兩人視線閃躲,施野伸出手臂把花接到了懷里,“謝謝,我很喜歡。”

    夏風生看著施野眼睛驚喜的色彩,不漏聲色的臉上也有了笑意。

    然而下一秒對視,兩人站在玄關又開始扭扭捏捏起來。

    明明想好回來要親死對方的,結果施野一時間不好意思的根本無法上前。

    他有些太激動了,沒想到夏風生會買花給他。

    他低頭聞了聞花香,發現了夾在里面的小卡片。

    卡片被發現后,夏風生有些手足無措,“那個我……”

    誰知道施野并沒有立馬看,而是抱著花道:“等我一下。”

    然后抱著花房間跑,再回來時嘩啦啦一堆卡片落入夏風生手中。

    夏風生:O.O

    他清冷的面容看著手中的卡片眨了眨眼。

    手中堆積如小山的卡片,大有一幅我給你滴答滴答,你報我嘩啦嘩啦的架勢。

    沒想到他送施野一張卡片,施野還回來這么多。

    卡片太多在玄關看不方便,換好鞋后夏風生往里走進了客廳。

    他本想坐下客廳的沙發上看卡片。

    誰知下一秒,被各種花朵絢爛點綴的客廳映入他眼簾。

    那是雜糅和諧的明亮色彩。

    夏風生瞳孔震顫。

    屋內落地窗大開,純白色輕紗窗簾隨著風飛揚舞蹈,陣陣清風吹著客廳里的花朵,燦爛的陽光照在屋內在地板上形成反射的光映在天花板,整個房間像被陽光照射的湖面波光粼粼。

    明亮溫暖,最美麗的是:花朵裝扮后客廳的色彩。

    溫馨,舒適,美麗。

    小時候夏風生住在破舊的居民樓里,夏天熱冬天冷,長大點是學校的宿舍考研的出租屋,小小的幾平米裝載著被他人質疑的癡人說夢。

    再回來條件改善是京大的宿舍,他的夢成為現實,他考上了京大的研究生,人生就此開啟新篇章。

    現在眼前是他出人頭地后花錢租下來的公寓,公寓不光有他,還有他的愛人。

    也許小時候每晚數著星星睡覺夏風生不知道,他長大以后也會過上了自己曾經羨慕的生活。

    有錢有愛。不為生計發愁,不為感情迷茫。

    人生的暴風雨散開,撥云見日。

    夏風生抱著一堆卡片做到沙發上,懷里是沉甸甸的愛意。

    施野捧著海棠花不撒手,喜歡的不行,打算把每一支都做成標本。

    他迫不及待的打開卡片。

    “送給世界上最最可心的人,每天都會繼續愛你哦~”

    啊~~施野臉埋在花里,心里軟的一塌糊涂。

    沒想到夏風生會給他寫這樣的話。

    相比夏風生寫的,施野寫的要肉麻更多。

    施野有寫小作文的功底在身上,每張卡片都寫的滿滿當當,不放過任何一處位置。

    夏風生甚至懷疑他就是那個店主說的,買了一大捧各種各樣的花,寫了許多小卡片的人。

    卡片打開,滿篇的心肝兒、寶貝、親親老公糊了夏風生一臉。

    “我真的好愛好愛你,但要我說哪一天最最愛你我也不知道,因為我每天都會多愛你很多。”

    “心肝,怎么長得漂亮啊,我真的喜歡死你了,全世界全宇宙最無敵的心肝。”

    “夏風生!我不許有人忤逆你!”

    “愛你愛你,超級愛你。”

    夏風生看得頭皮發麻腳趾摳地,施野卻一點不覺得丟臉。

    坐在旁邊支著腦袋看夏風生的反應。

    他寫的就是肉麻,他就是想讓夏風生知道自己有多愛他。

    夏風生一張張翻動著卡片,哪怕不好意思也沒有停下。

    小時候他從來沒有聽過什么甜言蜜語,現在施野將所有甜言蜜語說給他聽。

    這一刻,兩人都回到了離別的十八歲.

    卡片多的數不過來,夏風生沒有全部看完。

    他合上手中的卡片掀起眼,像深海里迷惑人類的海妖,狐貍般的眼睛向施野投去目光。

    他的視線含義不明,眼中帶著輕笑,優雅矜貴的面容浮現著滿意的神采,顯然手中的卡片取悅到他了。

    一副要給予獎勵的模樣。

    施野抱著海棠花渾身僵直,咕嘟咽了下口水,是要和他親親嗎?

    還不等施野反應過來,夏風生已經欺身湊了過來。

    對方身上的清香撲面而來,施野瞪大眼睛眼神發直的看著夏風生,他很性感,今天出門回來身上的衣服還沒有換。

    夏風生很適合穿正裝,他俯身過來,身上的衣服隨著動作繃緊在身上,裁剪精致的西裝褲將他的大腿包裹,隨著布料的勒緊,施野看到他大腿上勒出的襯衫夾的痕跡。

    施野:>~<

    施野身上出現燥意,羞恥的收回目光,此時夏風生已經到了他眼前,俯在他身上,往日風雪寒光的眸子低垂的看著他。

    兩人距離近在咫尺,再靠近一點就能親在一起。

    不知道為什么,他接吻還是因為太害羞沒辦法看著夏風生。

    明明之前在寺廟山下的旅館時,夏風生睡迷糊的早上兩人親的很自然,現在真的在一起了,反而放不開。

    就像……又回到了高中。

    他們之間丟失的七年一掃而空,像是兩人從來沒有分開過,他還是那個剛跟夏風生在一起兩年多的施野。

    施野緊張的閉上眼睛。

    夏風生視線向下看著他此時的模樣。

    施野:>3<

    夏風生嘴角勾起笑意,貼身打算湊近他的唇,然而就要嘴巴碰上那一刻,緊急剎車停下來動作。

    夏風生:……

    果然人還是不能太清醒,他有點不好意思下不去嘴。

    看著施野抱緊海棠花,撅著嘴等待的模樣,夏風生指尖撩起他額間的碎發,閉眼深情的在他額頭留下一吻。

    施野:O.O

    夏風生親完直接從沙發上起身,“好了,衣服要換我了。”

    說著走進衣帽間。

    施野:???

    誰換誰?

    親了他額頭就跑,施野紅著臉抱著花坐在沙發上心中小鹿亂撞。

    好拽的生,勾引到人了.

    晚上,施野洗過澡后回到主臥,大床上夏風生正靠在床頭看著書,全英文的一本外國名著。

    施野回來后,夏風生將書放到床邊的矮柜上,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到睡覺的時間了。

    夏風生這幾天都要上學,所以睡得很早,不像以前要深夜才睡。

    夏風生臥在大床右邊,施野自然的躺到了左邊的位置。

    只有一雙人被,兩人一起蓋著,夏風生頭枕在枕頭上轉頭和施野的視線對,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別的情侶會這個情景會干什么。

    兩人相對無言。

    夏風生:“睡覺吧。”

    說著閉上了眼睛。

    施野也跟著一起睡覺。

    很快臥室安靜了下來,床頭開著一盞燈光微弱的小夜燈,夜色布滿房間,一切都靜悄悄的。

    深夜人們陷入沉思,外面的世界少了人類的活動,除了還在工作的紅綠燈,一切陷入靜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牙白皎潔的月亮在天空中換了個位置。

    深夜十二點,施野猛的睜起眼睛,有力的手臂慢慢支起上身,他小心翼翼移送,桃花眼看著旁邊閉著眼睛熟睡的夏風生。

    “夏風生。”他試探的叫了一聲。

    夏風生沒有反應。

    “心肝。”

    夏風生依然閉著眼睛,睡得靜謐。

    確認夏風生真的睡著后,施野便一下子向他靠了過去。

    手臂撐在夏風生身體左右,低頭看著他的睡顏,之后控制不住又急迫在夏風生臉頰和嘴唇上親了親。

    “怎么這么漂亮啊。”他在人耳邊小聲說。

    夏風生醒著的時候他不好意思,可魂牽夢繞的人就在身邊他克制不住欲望。

    施野把腦袋埋進夏風生裸露的頸窩里又親又拱,鼻尖貼在白嫩的皮膚上吸氣。

    夏風生哪里都喜歡,哪里都對他胃口,嘴唇吸住夏風生脈搏跳動的位置,身下的人嗚咽的輕哼一聲。

    “唔……”

    施野嚇了一跳,趕忙摟著人的細腰攬在懷里安撫。

    “老公輕點。”

    根本沒睡的夏風生:……

    施野狀態持續了好一會兒這才停止吸夏風生,最后在夏風生臉頰上落下輕輕一吻。

    然后滿足的閉上眼睛。

    施野:施野,真羨慕你啊。

    施野:OVO

    床鋪上回歸安靜,月亮慢慢在天空上移動著。

    月亮的位置到了另一邊,時間來到深夜三點。

    “施野。”

    施野閉著眼睛沒有回應。

    夏風生雙手撐在他身體兩側:“施野?”

    施野:ZzzZzzz

    見施野沒反應,夏風生狹長的眼睛微微瞇起,手慢慢探進了他的睡衣。

    緊實的小腹往上是塊壘分明的腹肌,再往上是結實的胸膛和輪廓微鼓的胸大肌。

    夏風生手大膽的摸在他腹肌上,指尖慢慢磨擦著他肌膚紋理。

    之前施野來他家當水管維修工時他就看上了,帶著高強度訓練痕跡的身材,肌肉緊繃有力,因為訓練量大攝入量也多,身材微微有脂包肌的趨勢。

    可他身材控制的很好,沒有讓肌肉消失,反而是加強運動讓身材變得更完美。

    夏風生一路從他的小腹摸到他的喉結,指尖在他凸起的喉結上撥弄,帶著混血基因的濃顏加上強勁的體魄……他咽了下口水。

    蠻性感。

    夏風生解開他睡衣的兩顆扣子,低頭在他胸口輕咬了兩下,牙齒摩擦著皮膚。

    隨后像是只吃了魚的貓,滿意的蓋上被子睡覺。

    白天兩人清醒時不好意思,晚上睡覺看不見施野的眼睛,他自然很多,遵循欲望的本能。

    夏風生閉上眼,還好施野睡的沉,他怎么弄都沒醒,隨后滿意的進入睡眠。

    一旁嘰嘰疼一直醒著的施野:……

    不知道為什么,在半夜偷雞摸狗搞小動作這件事上兩人出奇的一致。

    白天的時候不好意思,只能趁著對方晚上睡覺的時候來.

    第二天早上醒來,夏風生和施野看見對方脖子上的紅痕各有心虛。

    施野此地無銀三百兩說:“春天了,蚊子都出來了。”

    夏風生摸摸脖子,“嗯。”

    在衣帽間換衣服時,夏風生收到了諶繼言發來的消息。

    “夏先生,可以幫個忙嗎?”

    夏風生站在衣帽間里,施野正在廚房弄早餐。

    夏風生回復消息:“什么忙?”

    他上網不怎么關注娛樂圈,并不知道網上發生了什么。

    諶繼言將夏風生火出圈的熱貼vx轉發給了夏風生。

    “之前咱們倆一起吃飯那天被偷拍了,有路人誤以為你是我下一部戀綜的男嘉賓,發到網上后帖子直接在爆了,現在一不可收拾,我想麻煩你配合我們團隊拍個視頻可以嗎?”

    “如果你介意出鏡的話音頻也可以。”

    諶繼言在另一頭拜托拜托,網民們太期待,他們實在沒辦法收場了。

    他會像一只被架到火堆上烤的羊,除了咩咩叫,沒有任何辦法。

    正巧此時施野進來叫夏風生吃早飯。

    只見對方拿著手機站在衣帽間里思考著什么。

    夏風生在考慮是音頻還是出鏡,出鏡的話一定會有人去了解他的職業,對工作室有一定的宣傳效果。

    但礙于本人不愿意出鏡,夏風生最后的方式還是選擇了音頻。

    夏風生:“音頻可以。”

    諶繼言看到他回復喜極而泣,就差跪下地上叫夏風生爸爸了。

    畢竟對方幫他不是分內的事,也不是所有人都想紅。

    諶繼言詢問夏風生哪天方便,兩人定一個時間。

    夏風生說今天就有空。

    除了上午學校有一節課外,其余一天都是閑暇時間。

    諶繼言把時間約在中午,順間邀請他嘗嘗他們團隊中午的伙食。

    夏風生抬起頭問施野:“你做便當了嗎?”

    施野:“還沒。”

    他剛準備好食材。

    夏風生:“今天不用做了,我中午有約了。”

    他簡單將和諶繼言的事情跟施野說了一遍。

    話落,只見施野一臉扭捏。

    夏風生挑眉:“怎么了?”

    施野誠實的和他說:“其實我和他是朋友。”

    夏風生眨了眨眼。

    突然想通了諶繼言一個混娛樂圈的為什么會莫名其妙的來接觸他,沒想到和施野有一層關系。

    當時兩人還在分手階段,諶繼言先幫施野約夏風生出來制造巧遇,沒想到開始借口就沒編好,弄巧成拙把戀綜當借口給了出去。

    之后更是陰差陽錯的,夏風生的貼子在網上火了起來。

    施野手指勾起夏風生白皙的手,“你語音箱里留的錄音我都知道了,謝謝你對我肯定。”

    兩人站在衣帽間看著彼此,臉再一次瞬間爆紅,然后匆匆松開手去吃早飯。

    論和戀人在一起太害羞了怎么辦

    正好今天施野工作室那邊的工作不多,夏風生在諶繼言那邊結束,施野可以去接他。

    中午,夏風生學校下課后便去了諶繼言的公司。

    戀綜團隊眾人在搭建好的攝影棚等待,他們這邊正在拍戀綜嘉賓的公式照,打算夏風生不上節目的錄音發出澄清后,將參加節目的所有嘉賓公式照放出,趁熱打一波鐵。

    諶繼言正監工拍攝公式照進度,下一秒身后傳來助理的聲音。

    “老板,夏先生來了。”

    諶繼言回頭,下去接人的助理已經把夏風生帶上來了。

    夏風生一進來清冷高傲的身段瞬間吸引了在場大部分的目光,真救世主來了,諶繼言趕緊去迎接。

    “夏先生。”

    夏風生觀察的周圍環境,很快被諶繼言帶到一處沙發上坐下,團隊工作人員圍了上來。

    夏風生看出來諶繼言忙的脫不開身,不浪費時間直接道:“現在可以開始錄音。”

    一旁的助手趕忙拿過來稿子。

    不知道為什么,夏風生一開口有一種讓人聽話的服從感。

    夏風生把稿子看了一遍,他執行能力強,不管什么工作都能完成的穩重完美。

    錄音稿子都寫好了,夏風生只要照著讀就可以,最后的末尾會穿插一些關于戀愛的小問題。

    因為他們是戀綜,想給大家營造良好的戀愛感。

    錄音開始,夏風生清澈如山間泉涌的聲音流著耳朵。

    他嗓音磁性好聽,“……謝謝網絡上大家對我的喜歡,我已經有戀愛人了,還請大家多窒息戀愛2。”

    稿子讀完,小助理在一旁問出問題,“夏先生和男朋友是什么時候認識的呢?”

    夏風生面無表情回答:“高中就認識了。”

    小助理:“兩人戀愛一直很穩定嗎?”

    夏風生:“前段時間分手了一次,現在又和好了。”

    小助理:“夏先生很喜歡自己的戀人嗎?”

    夏風生回了個短短的音節:“嗯。”

    聽起來又清又冷,但結合上面的稿子一起聽會發現,這個“嗯”中帶著無盡柔情。

    錄音一經發出,媒體平臺上瞬間多了不少熱貼。

    “天塌了,網傳戀綜極品男嘉賓有男朋友,不上戀綜。”

    “聽到錄音的我嘎嘣一下就死了。”

    “嗚嗚嗚嗚嗚,還想看帥哥上節目呢。”

    “但他真的好帥,偷拍角度那么刁鉆臉都沒有崩。”

    “給大家幾張帥哥的照片[圖片][圖片][圖片]……”都是之前帖子里偷拍的照片。

    現在保存,以后帥哥不會再有新照片了。

    有眼尖的網友發現:“!他不是S前男友嗎?”

    “我之前也覺得像,好想就是S前男友。”

    認出夏風生的網友瞬間@了不少人過來看。

    “真的是s前男友!!”

    “哈哈哈哈哈哈哈,S不是說不會復合嗎,怎么帥哥說已經和好了。”

    “S每次直播都是為自己打臉做預熱。”

    “S一直很愛干凈,一直用顏面掃地。”

    “不對,S不是說喜歡可愛小小的類型嗎,為什么會和前男友和好,一看就是冷面帥哥不可愛啊。”

    “S多大一只,帥哥多大一只,就算帥哥一米八和S也有體型差啊。”

    “以S的視角看帥哥估計跟看小貓咪一樣。”

    “你設想一下一個冷面大美人仰頭看你,你覺不覺得可愛。”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懂了!”

    錄音發出不光戀綜有了熱貼,連帶著施野社交媒體的評論區也被攻陷。

    “我來嘲笑你了,不是說不和好嗎,哈哈哈哈哈哈。”

    “S又背著我們當狗去了是吧。”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我不會和好的~[loopy陰陽怪氣表情包]”

    “S,有這么帥的男朋友,真是恭喜你啊[妍珍歪嘴表情包]”

    錄音完成后,諶繼言想邀請夏風生一起用午飯。

    施野那邊工作提前結束,夏風生拒絕了,然后坐在沙發上的等著施野來接,之后一起去吃午飯。

    沙發上有幾本諶繼言參與合作的劇本,告訴夏風生無聊的時候可以看看。

    夏風生順手拿起一本,因為里面劇情太過離譜,不自覺的念了出來。

    “那天我親手送我的愛人進了監獄?”

    剛好進來的施野:???

    怎么給他整進去了。

    他是會計嗎?

    夏風生感覺自己的大腦受到了襲擊,放下劇本便看見了過來接他的施野。

    兩人和諶繼言打了招呼一起離開。

    午飯兩人選在一家拉面店,施野來之前在網上尋尋覓覓很久找到的。

    夏風生西裝革履的站在拉面店前,出類拔萃的身形立在那里仿佛人形立牌,目光看著店窗口里展示的拉面和聯名玩偶。

    玩偶是只小狗掛件抱著一顆棒球。

    他倒對這些可愛的東西沒興趣,但施野可能會喜歡。

    果然施野停好車后過來被展示窗口里的掛件吸引,他喜歡看棒球賽,進店時目光一直在掛件上。

    落座后,施野看菜單時,夏風生走到哪里前臺問掛件怎么賣。

    店員笑著說:“先生,小狗掛件是挑戰獎品,想得到可以挑戰我們店里的雙倍拉面挑戰。”

    夏風生:“挑戰?”

    店員:“對,雙倍拉面,二十分鐘內吃完,不僅免單可以得到掛件。”

    夏風生站在前臺,店員不免多看了他兩眼,原來這么雅致的人也會喜歡可愛的東西。

    點單時,施野點了普通的拉面,夏風生點了雙倍的。

    施野一愣:“要點雙倍的嗎?”

    夏風生表情輕描淡寫,“嗯,餓了。”

    雙人面上來后,店員把計時器也拿來了。

    面量不小,店員特意提醒吃不完可以剩,不用為難自己。

    夏風生沒接話,而是在計時開始之后拿起來筷子。

    施野:吸吸吸。

    夏風生:吸吸吸。

    看著夏風生那么一大碗面,施野以為他今天是真的餓了。

    好在挑戰吃面不用喝湯,夏風生在第十九分鐘時結束了挑戰。

    店員過來檢查,面吃的干干凈凈,和其他店員一起拍手恭喜他挑戰成功后,然后把玩偶掛件拿了過來。

    掛件在夏風生手里被捏了捏沒,然后待兩秒就拋了施野手中。

    “給你的。”

    施野看著落在掌心中的掛件眨了眨眼,看看夏風生的拉面碗又看看手中的掛點,腦袋一暈,甜蜜瞬間充上腦門。

    夏風生是看他喜歡才吃雙倍面的?!

    施野周身瞬間冒出了愛心泡泡開始攻擊夏風生,一顆接一顆不斷向夏風生身上砸去。

    夏風生好愛他,施野臉紅,夏風生表達愛意從來不是嘴上說,而是行動上告訴他,他喜歡他。

    施野拿著小狗掛件愛不釋手,臉上笑容陽光燦爛,笑得像朵花似的。

    夏風生仰在椅子上動彈不得,薄肌的身材腹部微微隆起。

    看著施野一臉不知道怎么喜歡的癡樣,大腦被惡劣因子占領,他伸手扯住施野的領子一把將人拽到身前。

    施野踉蹌的將手臂撐在他左右,眼眸恍惚的看著他。

    夏風生修長的骨指放在飽漲的肚子上,毒蛇一樣的眼睛瞇起,壓低聲音在他耳邊道:

    “吃懷孕了,怎么辦。”

    施野:>~<

    第69章 第 69 章 施野的手掌……

    施野的手掌放在他微隆的肚子上。

    夏風生的腰很細, 但身為身高一米八加的成年男性,他的身體對于正常人來說并不小,甚至站在人群中鶴立雞群, 走到哪里,身高都高出一截的存在。

    手長腳長, 對于普通人來說, 夏風生的算很大一只,可施野的手掌卻能罩住他腹部的大部分。

    夏風生輕瞇著眼看著他, 一雙眼睛仿佛要把人吸進去了一般。

    施野喉結一滾,咽了下口水。

    兩人吃飽后仿佛都暈碳了, 大腦不再清醒。

    夏風生身上的香氣漂浮在他周圍, 施野腦子里只有兩個字。

    回家.

    “生兒……生兒?”

    破曉工作室租的大平層里,秦不鳴推著夏風生的肩膀, 從今天對方到工作室來坐到沙發上開始就一直在打瞌睡,腦袋以高頻率點頭都要點成啄木鳥了。

    再這樣點下去脖子都要斷了。

    出于師哥的學弟照顧的使命感, 秦不鳴決定喚醒他。

    他叫了一兩分鐘, 夏風生才木著臉睜開眼,一本正經道:“什么?我在聽。”

    秦不鳴:……

    你聽個屁, 他還沒說呢。

    最近工作室放假, 學校課也不多, 大家都處在休假的放松狀態, 秦不鳴好奇什么事給夏風生累成這樣。

    秦不鳴看他這副困得沒邊的模樣道:“你昨天晚上干什么了,困成這樣,去休息室睡吧。”

    休息室有床, 比沙發舒服的多。

    破曉工作室還在休假期間,展勝耀昨天在群里說今天要做鮮榨蔬菜汁給他們喝,正好秦不鳴最近在忙著寫論文, 又到了一年一度他畢業的時候,來工作室展勝耀和夏風生還能幫他看看。

    已經記不起來是天臨幾年了,反正論文還是依然的要命。

    鄭惺昨天直接在工作室睡的,其他三人一大早就來了工作室。

    秦不鳴剛進來就看見夏風生猛打瞌睡。

    昨天晚上干什么了?

    夏風生捕捉到他話里的關鍵詞,嚴肅道:“什么都沒干成。”

    滿眼的野心中藏著滔天的不甘心。

    夏風生身上仿佛有一種無形的氣焰在燃燒。

    秦不鳴:?

    沒干成什么,要干什么事?

    他很久沒看見夏風生表情如此野心蓬勃的的時候了,夏風生打嗑睡時緊閉的雙眼加上冷傲的氣質神俊出塵,現在墨黑的眼睛張開里面寫滿了不甘。

    什么事能讓夏風生不甘心。

    秦不鳴覺得稀奇,但仔細想想又有些心驚,可別是什么大事,他關心道:“生兒?怎么了?”

    夏風生冰冷的面容一言不發。

    下一秒,

    夏風生:可達鴨痛苦抱頭。

    秦不鳴:!

    這一瞬間他還以為眼前的人是施野。

    果然和一個人在一起久了,行為動作就會越來越像對方。

    能弄出可達鴨狀態看來也不是什么大事,秦不鳴懸著的心微微落了下來。

    正巧這時展勝耀榨汁的破壁機壞了叫秦不鳴過去幫忙看看。

    “老秦,幫忙過來看看,機器不好使了!”

    她明明是按照說明書安裝的,怎么轉不動呢。

    秦不鳴從沙發上起身去查看展勝耀那邊的狀況,夏風生坐在原地看窗外的風景。

    窗外景色一片綠意,實則夏風生現在滿腦子全是黃色。

    對于昨天沒吃到施野,夏風生滿腦子不甘心。

    昨天從拉面店回來,以為情到正濃兩人不再害羞可以進行下一步,誰知道剛脫完上衣就不行。

    夏風生看過很多次施野裸過上身,看多了并沒有覺得有什么。

    但上身真正意義上不穿衣服的夏風生,施野還是頭一次見。

    之前泡溫泉夏風生也有穿泳衣,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他不喜歡露皮膚,夏天夏風生偶爾才穿短袖。

    平時就算是寬松的衣服,也只是能略微看見些鎖骨和胸膛,其余的什么都看不見。

    而現在把衣服脫了,夏風生上半身一覽無余。

    因為大部分場合都需要穿正裝,他定期會去跑步健身,是非常標準帥氣的薄肌身材。

    胸部并不扁平,有鍛煉后微攏起來的弧度,再加上天生皮膚就白,胸前…………兩人褲子還沒脫就倒進了大床里。

    可最后還是什么事都沒辦成。

    等第一階段結束兩人已經清醒回來開始不好意思了,害羞的沒辦法再往下進行。

    施野和夏風生昨天臨睡時約定好,一定要想出克服害羞的解決辦法。

    想出辦法的時間不限,誰先想出來誰先告訴對方。

    昨天第一階段時夏風生除了看天花板,就是手掌捂著自己的眼睛,都沒怎么敢低頭,太羞恥了,現在一閉眼就是施野吃奶的畫面。

    他的指尖點著眉心,同樣懊惱事情沒進展到最后,他是成年人,當然對喜歡的人有欲望。

    可是每次都太害羞了。

    沒一會,展勝耀端著她自制的蔬菜果汁從茶水間走了出來,綠油油的東西一共四杯,他們一人一杯。

    展勝耀:“網上查的食譜,喝一杯頂吃十盒保健品。”

    前陣子工作大家虛的不行,這次用這杯蔬菜果子好好補補!

    夏風生低頭聞聞杯子里的果汁,一股青草味。

    一時間自己仿佛化身了草原上的牛。

    展勝耀舉起玻璃杯:“干杯!”

    其他三人跟她碰杯,然后“哞”的一聲開喝了。

    味道不怎么美味,但也沒到難以下咽的程度,想想生活的苦……夏風生想了個開頭想不下去了。

    他最近很幸福。

    中午鄭惺提議去學校附近的餐廳吃飯,夏風生無所謂,展勝耀也覺得可以。

    秦不鳴讓他們先去占位置,京大那邊的餐廳中午每天人員都會爆滿,等位一個小時是常事,他手頭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一會再過去。

    鄭惺開著,幾人驅車去了學校附近的餐廳.

    “我靠,你這個點才起啊。”

    室友回來看見頂著雞窩頭在床上伸懶腰的周芎,他早上六點出門去圖書館查資料做數據,累死累活一上午回宿舍打算休息十分鐘。

    誰知道推開門周芎才剛醒。

    兩人身上的疲倦和神清氣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是啊,怎么了。”周芎摸到手機查看時間才發現已經十一點多了,又補了一句,“這個點起不很正常。”

    不然都以為所有人都像一樣是牛馬啊。

    看著一臉疲憊因為論文忙的面黃肌瘦的室友,周芎暗爽不語。

    投胎是門技術活,一般人做不來。

    室友每天早出晚歸,有時候他凌晨打完游戲準備睡覺了,對方的電腦還亮著,坐在書桌上抓頭發滿臉痛苦為畢業發愁。

    而周芎根本不用為畢業的事情操心,只要勾勾手指就能把別人費盡心血寫出的文章變成自己的。

    他有時候都想勸室友別努力了,努力有什么用,就算博士畢業以后出校門也還是要為他們這些人打工,不然還真以為有個學歷就能跨越階級一飛沖天,真是癩蛤蟆做夢。

    但他沒說,周芎哼著小曲坐到桌邊點外賣,看了眼回來抓緊時間閉眼休息一會還要出去的室友,他這人善良,不屑戳破這些貧民百姓的幻想。

    要是室友知道他的好心估計得感激涕零。

    外賣下單,手機頂部顯示新消息,是叔叔發來的。

    楊利萬突然來消息,周芎嚇了一跳。

    楊利萬:“你的畢業論文怎么樣了,從夏風生手里要過來沒有。”

    楊利萬坐在辦公室一臉糟心,沒了夏風生當牛做馬,他最近忙的腳不沾地,秦不鳴也聯系不上,發消息根本不回,一個兩個要翻了天一樣。

    同時他也查到了秦不鳴和夏風生幾個人合伙開了工作室的事情。

    看起來是要完全脫離他掌控的樣子。

    楊利萬心中只覺得的可笑,幾個愣頭青聚在一起就以為能對付他?

    他能爬到今天國內頂尖學府副教授的位置可不是吃干飯的。

    不過沒有了夏風生,許多事情確實變得繁瑣急手起來。

    夏風生可是他當初精挑細選出來的得力助手,在遍地是天才的京大,他能脫穎而出,自身價值與實力確實沒話說。

    又想起侄子的畢業論文還沒著落,也知道對方要沒要到手,今天想起來發消息問問。

    周芎回復:“叔叔,已經要到手了。”

    真要到了?

    楊利萬脂肪厚重帶著褶皺的眼皮一睜,沒想到周芎真能從夏風生手里把東西要到手。

    夏風生可是聰明的像狐貍一樣的家伙,論頭腦一般人無法和他較量。

    雖然失憶了,但過去了半年時間也應該快恢復了過來。

    楊利萬不找他就是怕他以失憶為借口,跟他耍炸,毀了他的東西和資料。

    沒想到楊利萬這小子還挺能干。

    楊利萬:“發過來給我看看。”

    周芎趕忙拿出電腦,把帶有夏風生電腦資料的u盤插上,在里面找到帶有畢業論文字樣的文件給楊利萬發了過去。

    發完后,他整個人神清氣爽。

    畢業論文這不就解決了嗎。

    他看向室友的背影,眼神鄙夷,煞筆才自己一個字一個字的寫。

    另一頭,楊利萬點開周芎發過來的論文文件。

    下一秒,鋪天蓋地的辱罵撲面而來。

    “從盤古開天辟地時起,楊利萬就是一頭豬,臉長的像一樁慘案,整個人更是回族的禁忌。

    古時因為偷吃莊稼被村民拿著耙子驅趕,現在歷經幾千年歲月學聰明了,如果有人追殺他,他會往清真館。

    他身上有一種魔力,讓人看見他便忍不住作嘔,私下更是會四處找飼料吃……”

    楊利萬看著電腦上字整個人直接紅溫!

    周!芎!!!!!!.

    另一邊,夏風生幾人坐在餐廳里,服務員將菜品一一擺在桌上。

    菜品上全,秦不鳴姍姍來吃。

    時間點掐的非常好,來就能吃,也沒讓朋友們多等。

    秦不鳴一時間有些佩服自己。

    跟著他一起來的還有看學校帖子知道夏風生在這里吃飯的周芎。

    周芎整個人怒氣沖沖,加上他的國字臉,整個人看上去像顆剛從土里被挖出來的憤怒的馬鈴薯,他和秦不鳴的前后腳進店,一進來便直匆匆的向夏風生這邊走來。

    夏風生看著剛來的秦不鳴:“打車手機沒自動扣費嗎?怎么司機還跟來了。”

    周芎:……

    嗎的。

    周芎一把拎起夏風生的領子,“論文的事,你是不是故意的!”

    居然敢耍老子,畢業論文里的都是些什么東西。

    他發給楊利萬的畢業論文,里面全是罵對方的話,整整幾萬字沒有一句話重樣,楊利萬打電話過來痛罵他一頓,點開畢業論文的文件看下來周芎臉都綠了。

    一定是夏風生故意的,對方那么聰明一定能猜到他會想法設法得到他手里的文章。

    所以故意寫了一篇標注畢業論文出來等著他用。

    而且U盤里的其他論文也都是廢稿,不是已經發刊了就是半成品根本不能用。

    “你擺了名的耍老子!”

    夏風生笑了:“耍?”

    他還是頭一次見能蠢到這種地步又厚臉皮的人。

    秦不鳴上前一把拽開周芎拎著夏風生的手,將人推開。

    夏風生神色未變,抬起雙手慢條斯理的整理領口,輕蔑的視線看周芎就像在看一只螞蟻一樣。

    “耍你還不用我動手的地步。”

    周芎自己就蠢得團團轉,偷個文件都偷不明白。

    看著周芎仿佛要氣極升天的嘴臉,夏風生嗓音寒涼:“說來也要謝謝你,你要不是不偷,我還罵不著你叔叔。”

    一想到周芎把那篇標為畢業論文的文件發給楊利萬,夏風生就想捧腹大笑。

    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蠢的人。

    偷東西居然會去都不檢查,他父母當初生他時,一定做了不少保胎手段。

    “怎么,你偷了我的東西,現在反過來對我興師問罪?”夏風生:“臉未免太大了些。”

    周芎:“你……”

    夏風生:“你難道想不到嗎?”

    周芎疑惑:“想不到什么?”

    夏風生:“我一個明年才到畢業期的學生為為什么電腦里會有早早完成的畢業論文。”

    周芎渾身一僵。

    “是你自己蠢沒邊了。”夏風生貼近他低聲說:“蠢貨。”

    更蠢的是對方還理直氣壯的來找自己。

    自認為叔叔是副教授,而夏風生是學生,壓夏風生一頭,對方不敢拿他怎么樣。

    就是因為這個社會濫用職權的畜生太多,才會有這種蠢貨形成。

    這邊動靜鬧大了,一時間四周的客人都往這邊投來目光。

    餐廳就在學校附近,用餐的幾乎都是京大的學生,夏風生上過幾次學校論壇,有人認出了他,開始用目光看著為難夏風生的周芎,轉而低頭和同伴竊竊私語。

    周芎恨他恨的牙癢癢,但礙于夏風生他們有四個人人多勢眾,沒有輕舉妄動。

    “你給我等著,看明年這個時候你畢不畢的了業。”

    話落,轉身匆匆走了。

    夏風生沒有因為他的話產生一絲動容,他和楊利萬早已到了魚死網破的地步。

    如果今年秦不鳴無法順利畢業,他也同樣不會坐以待斃。

    說來倒要感謝周芎,他愚蠢的違法行為讓他手里多了一副籌碼.

    “嗯…唔……”控制不住從嘴里發出輕哼。

    夏風生抱著施野的頭,閉著眼睛。

    施野嘴角帶著水漬,從他胸前抬起頭,雙眼迷離,“可以叫我一聲老公嗎?”

    夏風生微微睜開眼看著他,“老……

    “我的老天爺!”合作伙伴一把掀開他的薄毯。

    身上突然一涼的施野:O.o?

    什么情況?

    他施野從工作室的沙發上支起身,夢做到一半,夏風生剛要喊他老公就這么水靈靈的醒了。

    昨天夏風生就沒叫,現在在夢里也沒聽著。

    施野直接破防,一把拿過自己的薄毯。

    “干嘛!”

    阿貝貝是夏風生給他的,問他中午會沒有午休,他誰有,夏風生邊找了條薄毯讓他中午睡覺蓋。

    正坐著美夢,沒想到讓人吵醒了。

    現在還是午休時間,施野氣焰滔天,把合伙人嚇了一跳。

    “那個……”他對對手指,“來催你寫曲子。”

    曲子寫完了嗎,就在這里睡睡睡,蓋著被子睡的一臉甜蜜,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家。

    合伙人默默把話咽進肚子里,早知道等他睡醒再來了。

    施野摸著脖頸坐起身,“不是說了嗎,沒靈感。”

    作曲,編曲是要有靈感的。

    沒有個屁。

    合作伙伴一臉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

    這次的譜曲定向是甜蜜的情歌,施野最近來工作室渾身冒愛心泡泡,一看就是談戀愛最甜蜜的階段,怎么可能寫不出來。

    就是拖延,滿腦子想著他戀愛那些事。

    每次來找他就看見他拿著手機在網上問這問那。

    ——和戀愛對象甜蜜的一百種方法。

    ——和愛人長久在一起的秘訣。

    ——怎么才能讓愛人主動和我貼貼。

    什么都查,就是不寫曲子。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一定要讓施野把曲子盡快寫出來。

    最好讓他處在現在的甜蜜狀態下把曲子完成。

    叫醒午睡的施野后,合作伙伴回了工作間。

    拿出手機發消息給諶繼言問施野最聽誰的話。

    下午施野正坐在設備前無心編曲時,手機傳來了消息。

    心肝:在干嘛?

    心肝:我買了些小玩具,晚上回來一起玩。

    施野拿起手機立馬回復:“什么小玩具?”

    電動嗎?

    這時那邊沉默了,隔了幾分鐘后才回了張圖片。

    只見圖片里面全是情趣用品。

    施野:O.O

    他不禁想起昨晚臨睡前兩人說的話,各自找能克服害羞辦法。

    如果先用玩具代替,久而久之不那么害羞了,慢慢的就能肢體接觸了。

    看著圖片里的東西,施野氣血上涌。

    “我現在就回去。”

    心肝:“你做完工作再回來。”

    對面回到冷酷無情,很有夏風生的風格。

    施野一時間像打了雞血一樣,立馬開啟作曲設備瘋狂撰寫譜曲。

    他曲子寫的很流暢,做好一版后仔細檢查,不滿意的地方邊聽邊改。

    進入工作狀態后整個人十分認真,下午四點,在工作間泡了三個小時后,施野終于把曲子寫完,然后飛出了工作室。

    合作伙伴:?

    什么東西一下過去了。

    不過看著手里施野完成的稿子,一時間笑開了花,高水準!完美!

    施野回去的路上風塵仆仆,剛在停車場停好車,手機接到了丁琦真的來電。

    只聽丁琦真聲音絕望道:“完了,我被騙了三百萬。”

    施野皺眉,被騙?

    “你沒下載國家反詐app嗎?”

    丁琦真娓娓道來,丁琦真從小到大沒什么燒錢的愛好,上大學之前愛好就是打打電動什么的,出國留學后愛上了出海,在自己名下買了一艘游艇,游艇不出海光是一年保養費就得幾百萬。

    今早丁琦真收到一通保險公司的電話,說是能三百萬保養游艇兩年。

    丁琦真以為是真的就把錢轉了過去,畢竟還挺合適的,價格比他以前給游艇的保養費用便宜很多。

    誰知道再打電話過去就成空號了。

    施野聽后頭疼,不知道丁琦真為什么會被這么顯而易見的騙局詐騙。

    丁琦真嗚嗚道:“你不懂,你只是沒遇到適合自己的騙局。”

    施野笑了,他才不會。

    安慰了丁琦真幾句掛掉了電話,他要回家玩玩具了。

    回到家,施野激動的走進客廳,只見夏風生坐在沙發看文件資料。

    施野走到他旁邊坐下,一臉期待:“咱們現在就玩玩具吧。”

    夏風生摘下鼻梁上無框眼鏡,“什么玩具?”

    施野一愣,眨了眨眼:“你不是買了很多…玩具嗎?”

    夏風生眼中帶著不解:“沒有啊。”

    施野整個人僵在原地,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不知置信的打開手機。

    vx上赫然有兩個心肝。

    施野手指顫抖的點進那個說買了玩具的心肝頭像,下一秒出現的合作伙伴的朋友圈。

    施野:……

    施野兩眼一黑。

    《你只不過沒遇到適合自己的騙局》.

    兩人清醒時在一起總是害羞不是辦法,不能總半夜像做賊一樣偷偷親熱。

    資料看完后,夏風生開始在網上搜索:和戀人相處總是害羞怎么辦?

    高贊評論:做過飯就好了。

    網友回答言簡意賅。

    夏風生皺眉,他是個成年人,當然知道網友口中的做飯是什么意思。

    可會不會太快了,兩人才到嘴貼嘴的地步,不對昨天有了進一步進展,胸也可以了。

    另一邊施野也沒閑著,在網上問出了和夏風生差不多的問題。

    他總不能每次和夏風生親熱都在熟睡后的半夜。

    網友給出答案:做飯好吃是兩人在一起長久的關鍵,就算矛盾再大天天吵架,只要做飯好吃,兩人就不會分開。

    施野臉一紅,是指床上的做飯嗎……

    兩人執行力強,得到答案后當場就找到了對方要實驗。

    施野紅著臉說:“我們的關系是不是應該更近一步。”

    夏風生掀起眼:“你也刷到那個解決方法了?”

    施野點點頭。

    在戀愛方面兩人出奇的一致。

    空氣中彌漫著微妙的氛圍。

    兩人沒有回房間,而是在客廳就干柴烈火了起來,不得章法的把嘴唇往對方嘴巴上碰了碰,當是預熱。

    天底下就他倆這么預熱。

    既然脫衣服看到對方會害羞,那就不脫衣服,只把關鍵的布料解開做。

    到時候飯做完了,之后一切都不害羞了,自然而然就能把衣服脫光做飯了,別的親密事情也能正常進行。

    很快親幾下,夏風生覺得自己熱起來了,這時候兩人的衣服依然還是板板正正的一點沒亂。

    他拍拍施野的腰,“施野,轉過去。”

    施野乖乖聽話。

    身后傳來窸窸窣窣解皮帶的聲音。

    施野激動的心尖顫,夏風生不好意思當他解褲子。

    下一秒,夏風生的手摸到了他屁股上。

    夏風生:“疼是正常的。”

    施野:???

    第70章 第 70 章 第二天夏風……

    第二天夏風生像往常一樣到學校上課, 坐在教室里記錄著課堂內容。

    從外觀上看不出他與平時沒有任何不同。

    因為,

    夏風生:“:)”

    那是我裝的。

    得虧昨天那條狗沒全塞進去,進去他整個人都得從中間裂開。

    昨天在客廳, 夏風生本打算慢慢來,畢竟網上說了第一次很容易受傷。

    就在他解施野褲腰的時候, 對方從前面轉了過來, 面對著他。

    夏風生臉一熱,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這樣看著他, 他沒辦法做飯。

    誰知施野卻把他的手從眼睛上拿了下來,天真的問:“我在下面嗎?”

    夏風生:?

    不然呢。

    陽痿還想在上面, 是不是有點太白日做夢了, 夏風生心中輕笑,覺得他傻得可愛, 直到低頭看見了……

    夏風生:……

    只一秒,夏風生額間的汗全部都冒了出來。

    他喉嚨啞聲, 紳士的優雅面容難得失態道:“誰讓你硬的!

    施野:???

    夏風生身體本能后退一步。

    不是陽痿嗎?

    不, 冷靜,夏風生平穩自己的呼吸, 施野硬的起來也不一定是自己在下面。

    這關乎到未來的生活, 夏風生不會退讓。

    為了人身安全, 夏風生是不會在下面的。

    施野有些難過的說:“你不喜歡它嗎?”

    夏風生一愣, 眨眨眼道:“不是。”

    只不過是有些意外。

    施野轉過身,嘀嘀咕咕說:“我聽出來了,你不喜歡它, 我在下面好了。”

    夏風生僵在原地,他剛說話是有點重,沒想到會惹施野傷心。

    “不是。”

    施野低著頭:“就這樣做吧, 我不讓你看到我前面。”

    夏風生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我不是那個意思。”

    施野回頭看他,撇著嘴,“那是什么意思,你那么兇,看起來一點也不喜歡。”

    夏風生一時間也覺得自己不對,做這種親密的事確實不應該態度不好,態度應該溫柔些,他硬著頭皮把理由說出來。

    “不是的,我之前一直以為你陽痿,沒想到你能……”

    結果說出來只見施野更傷心了。

    “我說我不是陽痿的話你不信,祁千里說我是的話你就信。”

    夏風生一時間目瞪口呆。

    施野傷心的趴在沙發上,平時夏風生眼中他身上長的無形的狗耳和大尾巴都耷拉了下來。

    夏風生不免心疼,蹲在沙發邊安慰他,“我沒有不喜歡………”

    見施野還在傷心,夏風生硬著頭皮,“我在下面。”

    施野“唰”的抬起頭,“真的?”

    夏風生笑容僵住,看著他根本沒哭的臉,知道自己被耍了,狐貍的眼睛中浮現出危險。

    這一刻兩人仿佛都意識到了,誰要想在上面那就只能硬來。

    野心和勝負欲占領大腦,害羞率先出局。

    瞬間兩人在客廳撕扯在一起。

    回想起昨天,夏風生就是一股無名火。

    兩人當時身上的衣服完完整整,只有褲子是解開的,分上下時都想互相鉗制住對方。

    誰知混亂中………

    夏風生抬手把腦子里的回憶揮走。

    反正雞蛋進來一段時間就出去了,夏風生開始重新專注的記著課堂資料,畢竟再不出去施野就要斷了。

    課堂上的時間一分一秒走過,在教師講起他遠在國外留學的兒子時,夏風生將電腦熟練的跳到了最近股市的漲幅表上開始分析做數據。

    畢業期來臨,一到這個時候金融系華光管理學院就彌漫著一種死氣。

    淡淡的壓抑將每個人包裹,有人為畢業論文發愁,有人延畢,有人跳樓。

    跳樓最近兩年還沒有,但是快了。

    楊利萬手下的學子,只要沒背景有價值的每一個都在劫難逃。

    只有被榨干最后一絲價值,毫無用處,楊利萬才會放人走,不然休想逃離。

    之前畢業的師姐以自己學業生涯所有心血為代價,將優秀論文拱手讓人,拿著一片普通水準的文章才得以畢業。

    而在這之前她已經被延畢了一年。

    大課結束,夏風生收拾了好東西準備往外走。

    撲通——一聲不小的悶響留住了學生們紛紛向外走的腳步。

    眾人紛紛回頭,只見教室里的一處暈倒了個人。

    “同學你沒事吧!同學?同學!”有人上前查看。

    只見暈倒的人臉上毫無血色,身體冰涼,別人叫他沒有一點反應,

    “他…他是死了嗎?”有人驚恐道。

    下一秒,叫聲在人群中破開。

    “快叫救護車!”

    “不會真死了吧!”

    “他還有氣!他呼吸身體還動呢!”

    密集的人群不利于傷員生存,大家自動散開讓暈倒的人周圍有足夠的氧氣呼吸。

    地上人的臉色烏黑,嘴唇泛白,戴在臉上的眼鏡在倒地的那一刻飛了出去,在他昏迷之前已經很久沒睡過覺,身體消瘦,眼下一團的黑青。

    夏風生注視著地上的人,他認識他。

    張望清,比他早一年考進金融系,同為楊利萬名下的學生。

    今年夏天是他的畢業期。

    張望清暈倒嚇壞了不少人,沒有人敢去動他,生怕動他一點把他身體動出問題來,只能讓他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那里等救護車來。

    過去了三五分鐘,救護車還沒到,張望清自己意識模糊的睜開了眼,他弓著背蜷縮著身體像蝦子一樣從地上爬起來。

    腳步虛浮,身上一看就沒什么力氣,輕的跟稻草一樣,感覺隨時會再次暈倒。

    有人上前對他關心說:

    “同學,你沒事吧。”

    “同學你再等等,救護車一會就來。”

    張望清神情麻木,沒有跟任何人說話,站起來自己走了。

    張望清渾渾噩噩的下樓,想要回到寢室吃點東西。

    這幾天他不眠不休,是因為身體透支暈倒的,吃點東西就好了。

    最近好久沒跟家里通話了,他今晚得給媽媽打個電話才行。

    可媽媽要是問到學業他該怎么說呢,他的論文沒有了,本來計劃好畢業就去選好的公司工作,現在延畢,一切都吹了。

    他看著天上太陽,明明很亮,卻覺得世界無比的黑。

    腳下路卻不知道要往哪里走,仿佛眼前下起了一張大霧,他在霧中迷失方向。

    “張望清。”

    寒涼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張望清回過頭,是夏風生。

    兩人并不熟,張望清停住腳步,滄桑的臉上盡顯疲憊,他嗓音嘶啞:

    “有什么事嗎?”

    夏風生邁著長腿來到他身前,攤開手。

    是他的眼鏡。

    張望清拿過,氣若游絲,“謝謝。”

    夏風生狹長的眼睛平靜的看著張望清,他不是多管閑事的人,但大抵猜到了張望清身上發生了什么。

    漆黑的眼珠倒映著張望清絕望的臉。

    “周芎發出去的那篇畢業文章是你的吧。”.

    與此同時,金融院導師的辦公室內爆發了爭吵。

    “之前的那些事情臟的爛的我幫你做了,你的那些人脈孩子的競賽文章我沒少幫著寫,你憑什么不讓我畢業!”

    “這些年來我給你交的數據,讓出去的一作,四篇的sci還不夠嗎?!”

    秦不鳴憤怒難當,他嘶吼的喉嚨昭告著他情緒上的怒火。

    一年又一年,這是他延畢的第三年。

    秦不鳴一把揪住楊利萬的衣領,“你以為我真不敢跟你魚死網破?”

    辦公室里只有他們兩個人。

    楊利萬一點沒被秦不鳴嚇住,反而扯開他的手,將他拿過來的文件摔到地上。

    他是導師,秦不鳴是學生,他不簽字,系統不通過,文章不給發刊,就是大羅神仙來了,秦不鳴也休想畢業。

    今年下半年金融界有個名士會,他受邀參加,國家級的會議,能進去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楊利萬能坐上京大副教授的位置,自然不差。

    可是從去年到現在他還沒有什么學術成果發表,現在把秦不鳴從他手底下放出去根本不可能。

    他把話撂給秦不鳴,如天上打下來的雷劫:“你不做出成績來,我是不會放你畢業的。”

    至于夏風生,他學術名頭沒有秦不鳴的高,雖然能力突出但不受管制。

    楊利萬暫時不考慮再把他劃分到自己的傀儡下。

    還要什么成績,一年又一年,他給出的心血難道還不夠多?

    秦不鳴手握成拳,雙眼憤恨,“你就不怕我去告發你?”

    “你在學術上干的破事我比誰都清楚,你壓榨我的同時,教唆別的學生篡改學術數據直接發刊,誤導大眾,你以為這事沒人說就真沒人知道?!”

    楊利萬聽到他說的話笑了,一點沒被嚇到,反而是換了個話題,“秦不鳴,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幾個背著我在外面接私活的事?”

    秦不鳴厲聲:“工作是我們的人身自由,沒有背著你一說。”

    楊利萬看著氣焰勝于以前的秦不鳴,以前沒出去接私活時候,他可不是這樣的硬氣模樣。

    “你是覺得你現在自己手頭接項目賺到錢了,能威脅到我是嗎?”楊利萬來到他身前:“老師把東西交給你做是信任你,沒想到你還真拿老師當吃干飯的。”

    他拍拍秦不鳴挺直的肩:“在外面掙了幾個子兒認不清自己了。”

    忘了之前是怎么在他手底下當牛做馬的。

    “你不會真以為自己掙幾個錢,在業內認識幾個人就算有勢力了吧,你以為我這些年高校的副教授是白當的?”

    “你個愣頭青的人脈能跟我比?”楊利萬笑了:“你不過是認識幾個滿是銅臭味的商人,你知道我認識都是誰啊。”

    楊利萬在他耳邊娓娓道來:“國內頂尖國際高校的校長,商界的大人物,我還是一家企業公司掛名的CEO,你以為我只在金融圈子里有人脈?我不光認識商人,我還認識政客、警察、醫院院長、……”

    “我給他們的交的錢,比你吃的鹽都要多,你認識商業上的老板難道我就不認識,要真跟我碰起來,你猜他們會幫誰?”

    “沒有人會不要利益的幫你,而像你這樣的新人年年都有,毫無價值。”

    做成幾個項目讓秦不鳴花了眼,真不知了天高地厚,敢和他叫板。

    “如果我沒記錯,你父親是工人,母親是家庭主婦是吧。”

    秦不鳴猛的看向他。

    楊利萬看著他額角出來的汗,笑了,“這么緊張干什么?我又沒說要對你的父母做什么。”

    楊利萬眼睛一轉,看著他緊繃的面容,“但你要不聽話可就不一定了。”

    他把地上的文件踢到秦不鳴腳邊,“我再給你一個機會,下個星期學校有個講壇會,學校領導和外校求學的師生都會來聽,每個老師推薦一個學生上臺發言,我推薦了你。”

    “你要是想清楚了,那天就帶著你的演講稿老老實實給我上臺。”

    “要是想不清楚,我也有的是辦法讓你想清楚。”

    秦不鳴被關在門外。

    “在你想明白之前,我會給你一點教訓。”

    什么教訓楊利萬沒有明說。

    而當晚,原本破曉工作室接的幾個單子合作方突然全部撤銷合作,并表示不再與他們工作室往來。

    其中不乏一些大公司。

    一天傍晚,秦不鳴在工作室的大平層內若有所思,下巴上長滿了胡茬。

    就在秦不鳴找了楊利萬的第二天,夏風生和展勝耀也紛紛接到了商談取消的消息,合作方撤資不與他們合作。

    短短三天時間內破曉工作室合作的商單全部告吹。

    鄭惺看著工作像煮熟的鴨子一個接一個飛走有些崩潰,“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都不合作了。”

    秦不鳴低著頭坐在沙發上沒有說話,也無話可說。

    “我的電腦文件怎么都沒了!”展勝耀抱著格式化的電腦來到會議廳,里面有她近三個月來的學術資料,現在通通沒有了。

    不光展勝耀的,夏風生放在工作室的電腦也一樣空空如也。

    夏風生看著坐在那里一眼不發的秦不鳴,眼中風起云涌。

    鄭惺去調了監控,監控里面顯示有一段時間的監控錄像丟失。

    監控錄像丟失的時間段,有人動了夏風生和展勝耀的電腦。

    工作室的監控室鑰匙一直是秦不鳴保管,電腦資料被盜當天保潔沒有過來打掃衛生,工作室除了他們四個人沒有人進出。

    展勝耀一開始并沒有懷疑到秦不鳴頭上,因為怎么想想都是不可能的事。

    她寧愿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也不回去懷疑是秦不鳴動了他們的電腦。

    秦不鳴平時就像個大哥哥一樣照顧著他們,天氣冷會叫他們多添衣不要感冒著涼,一直在工作室里扮演家長的角色,穩重有擔當。

    就是天王老子來了,展勝耀也不會把懷疑打在秦不鳴頭上。

    而就在兩人電腦資料丟失回家的當晚,夏風生和展勝耀手機里傳來一張匿名發送者傳來的截圖。

    里面是楊利萬和秦不鳴的聊天截圖。

    聊天內容正是盜取兩人手中的電腦信息。

    第二天,展勝耀電腦中的數據出現在楊利萬新發布的業內專欄上。

    接下來是夏風生的,一篇又一篇的辛苦成果成了滋養楊利萬罪惡的養料。

    展勝耀憤怒的找上秦不鳴,“你為什么要幫他拿資料,為什么?!l

    “為什么,你說啊!”

    秦不鳴低著頭一言不發。

    夏風生冷冷的看著他,“師哥。”

    秦不鳴沒應。

    夏風生:“你不是那樣的人。”

    可面對聊天截圖,秦不鳴卻沒有反駁,而是默認了下來。

    展勝耀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紅著眼睛指著他的手不斷顫抖,“秦不鳴!你!你……”

    那一天破曉工作室不歡而散。

    誰都沒想到蒸蒸日上的工作室會分崩離析,而內鬼卻是一開始夢想的領頭人秦不鳴。

    當晚夏風生靠在床頭看雜志,他鼻梁上架著無框眼鏡,整個人看起來像禱告的神父,眼睛落在雜志上,其實一個字也沒看進去,他心緒不平。

    “哼。”

    身邊傳來一聲哼聲。

    夏風生沒理。

    “哼。”

    夏風生繼續看書。

    “哼哼哼。”

    這次夏風生看向了施野。

    施野:“:D”

    夏風生:“回你的豬圈去。”

    施野:……

    自從上次塞雞蛋后,兩人已經好久沒親熱過了,而且夏風生這幾天一直忙于工作,回家也是工作和作業,有些冷落他。

    今晚洗過澡后施野特意噴了些男香,整個人香香硬硬。

    見夏風生一直看雜志不看他,伸手把雜志拿走。

    果然沒了雜志,夏風生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施野:OVO

    中間見duan ping

    看著望向他的夏風生,施野實在忍不下去一把摟過夏風生腰,害羞的把臉埋在夏風生頸窩處,毛絨絨的腦袋頂著夏風生的下巴,“想了。”

    夏風生不明所以,“想什么了?”

    施野紅著臉,低聲在他耳邊道:“想塞雞蛋了。”

    自從上次塞過,兩人之間確實沒那么害羞了,因為這之間一直沒親密。

    夏風生想起當初的滋味,倒也不是一點爽感沒有,但……,“最近不行。”

    施野可憐的抬起頭,“為什么?”

    夏風生:“最近忙,下個星期再說。”

    最近他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施野抱著他:“好吧。”

    下個星期就下個星期。

    也不知道下個星期兩人塞雞蛋還會不會害羞,上次他倆結束都挺不知所措的,在家好幾天不和對方對視。

    沒一會施野又問。

    “那能全塞嗎?”

    夏風生睨他一眼,“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一時間臥室里安靜的可怕.

    一個星期后的講壇會,楊利萬和眾多校領導坐在觀看席看著臺上的優秀學生發言。

    演講會議室是一個能容納一千人以上的大教室,今天除了校領導和外校求學的師生,教室內也坐了不少京大本校的學生旁聽。

    很快到了金融院。

    上臺順序,楊利萬推薦的秦不鳴是第一個。

    從講壇會開始到現在,楊利萬一直沒看見秦不鳴的身影,但他一點不慌。

    想必這段時間秦不鳴也知道了他的手段。

    想要毀掉一個團隊,最好的辦法就是挑撥他們之間的關系。

    偽造秦不鳴盜取別人電腦資料的假象,便能讓一個團隊分崩離析。

    就算秦不鳴不認資料是自己拿的,可證據楊利萬先一步偽造好讓人匿名發給夏風生和展勝耀,偷來那些資料也在短時間內一一發表,打秦不鳴一個措手不及。

    楊利萬像一條大魚,而秦不鳴不過是靠著吃泥求生的蝦米。

    破曉工作室的單子他動動人脈說告吹就告吹,一切不過在他彈指一揮間。

    幾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妄想和他斗。

    這一次搞的是團隊,下一次搞的就是秦不鳴父母。

    果然不出楊利萬所料,一直未出現的秦不鳴在到他演講的那一刻穿著西裝站在了講臺上。

    楊利萬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喉嚨里止不住發出笑聲。

    之前再硬氣能怎么樣,秦不鳴還不是來了。

    不鳴,不鳴。還真一個好名字。

    任何妄想試圖發出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秦不鳴手里拿著厚厚的演講稿,整個人萎靡不振,像是被吸走了精氣神。

    他目視前方,看著臺下一眾的人們。

    “大家好,我是金融系華光管理學院的博士生:秦不鳴。”

    楊利萬在臺下露出滿意的微笑,抬手鼓掌。

    旁邊的校領導跟他搭話。

    “利萬,這是你的學生吧。”

    楊利萬笑著點頭,“是,這孩子挺優秀的。”

    所以他才會推薦秦不鳴上去演講,當然他今天也做了兩手準備。

    秦不鳴要是不來,會有替補的學生代他上場。

    楊利萬神情愉悅的靠在椅背上,等著聽秦不鳴要說些什么。

    下一秒,秦不鳴照著稿子念出,“我今天演講的題目是“不要麻木生長。”

    一個跟本系毫不相關的話題。

    楊利萬皺眉,這小子要搞什么。

    秦不鳴站在臺上,看著高處刺白的燈光,他想人不應該麻木的活著。

    就在昨天他找到了他所結交的人中權力最大的人物,名利場上,秦不鳴做人做事有界限知進退,工作室成立后也結交到了不少大人物。

    他知道在認識人脈中,大家都是因為利益聚在一起,沒有人會平白無故的幫他。

    就像楊利萬說的一樣,他認識的人,楊利萬同樣也認識。

    一個國內頂尖學府的副教授和一個剛做出一番事業的窮學生,孰輕孰重一眼便能分辨。

    他和楊利萬之間的事,別人自然也不愿摻和,畢竟事不關己。

    可秦不鳴已經走投無路了,在楊利萬拿父母威脅自己時他就知道,楊利萬這個人沒有下限。

    這次他茍且偷生,下次便是更加變本加厲的壓迫。

    他的父母遲早會因為他有一天的反抗而遭到傷害。

    他找到認識的大人物,雙膝跪地,如果他失敗了,懇求對方保他父母萬全。

    他家在貧困的小縣城,從小他就是那里最優秀的孩子。

    左右鄰居,學校里的老師,每個人嘴里都是對他無盡的夸獎和自豪。

    小時候家里窮,整個家靠干力工的爸爸維持生計,媽媽是家庭主婦,生他時落下了病根,沒辦法干重活,但生活中對他無微不至,也從來不會說是因為生他身體才不好的話。

    雖然經濟拮據,但秦不鳴生長的幸福。

    小時候的獎狀貼滿家里的每一面墻,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功成名就,改善父母的生活。

    小小的他曾幾何時指著自己的獎狀對著媽媽道:“媽媽,你等我長大以后賺大錢,到時候我讓你和爸爸住上最好最好的大房子。”

    童言無忌,秦不鳴從小便不說謊,說話算話。

    后來他靠自己的努力學習不負眾望考上了京大的研究生,他的高中初中乃至小學,都會有人提及他的故事。

    說是落后的小縣城出了個天才,一步登天到了首都去。

    父母老師以他為榮,為他驕傲自豪。

    他也以為考上研究生后就會過上夢寐以求的生活,因為他只離夢想一步之遙。

    他沉浸在考上京大的喜悅中,竟不知往前一步便是萬丈深淵。

    他成了楊利萬手底下不斷被壓榨被奴役的工具,他的成果他的努力他的心血被一一奪走。

    他痛苦過掙扎過,從沒有放棄自己,他從深淵中向上爬重新開始,和伙伴組成團隊想從頭再來,可最后還是走到了今天無路可走的地步。

    他知道今天他一旦把所有事情說出來,他整個人就毀了,他前二十年刻苦努力的學生生涯全部毀于一旦。

    未來的日子黑暗渺茫,但……總有人要為正確的事情犯蠢。

    說為了以后千千萬萬不被壓迫的學子發聲,秦不鳴低頭自嘲的笑笑,他好像沒有那么偉大。

    那他就為自己。

    秦不鳴握緊手中的演講稿。

    為那個寒窗苦讀的秦不鳴的發聲。

    為那個在得知考上研究生喜極而泣的秦不鳴發聲。

    也為那個指著滿墻獎狀笑著要讓父母住上大房子的孩子發聲。

    他秦不鳴,是不平則鳴的不鳴。

    秦不鳴拿起話筒,看向臺下的眾人,挺直了腰背,他的脊梁永遠不會被壓彎,他依然是父母老師眼中的驕傲。

    “我秦不鳴實名舉報金融系華光管理學院副教授楊利萬學術造假,以權謀私,教唆學生篡改學術數據,威逼學生為高中學術競賽寫稿鞏固學閥勢力!私下勾結政客警察,惡勢力威脅學生家屬人身安全,以此要挾學生為他所用!”

    話出,臺下瞬間一片嘩然。

    “怎么回事?”

    “我靠!是揭發嗎?“

    “我去!什么情況!”

    楊利萬猛的站起身。

    這小子在說什么!

    秦不鳴鏗鏘有力:“我秦不鳴實名舉報金融系華光管理學院副教授楊利萬學術造假,以權謀私,教唆學生篡改學術數據,威逼學生為高中學術競賽寫稿鞏固學閥勢力!我手中的就是證據……”

    說著將手里的稿件散向天空。

    白紙黑字漫天飛舞,是一條條冤屈是一條條罪證。

    講壇會上出了這種事完全是學校的丑聞,不光楊利萬,臺下的領導也坐不住,紛紛站起身想要控制住慌亂的局面。

    然而秦不鳴的演講沒有結束,他字字清晰的控訴著楊利萬的惡行。

    校領導:

    “趕緊把他的話筒拔了!”

    “還看著干什么!把他弄下來!”

    “快!快!!!”

    一時間演講會議室亂成了一鍋粥。

    臺上的秦不鳴還在不斷的大喊:“我秦不鳴實名舉報……啊!”

    話筒被拔斷,秦不鳴被沖上來的保安一把按在臺上,死死捂住他的嘴不讓他發聲。

    秦不鳴開始奮力掙扎,想要拿開捂在他嘴上的手,可沖上臺的人越來越多,整個人被黑暗包裹。

    他嘴上捂上來的手層層疊疊,他們堵著他嘴巴,扼住他的喉嚨,不讓他試圖發出一點聲音。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發出的喊聲無法飛出牢籠,秦不鳴不斷掙扎的身體開始脫離。

    他孤注一擲的反抗就這么結束了……

    秦不鳴看著臺下的楊利萬絕望的閉上眼。

    下一秒,洪亮的聲音在觀看席響起。

    “我夏風生、秦不鳴等十一名學生實名聯合舉報金融系華光管理學院副教授楊利萬學術造假,以權謀私,教唆學生篡改學術數據,威逼學生為高中學術競賽寫稿鞏固學閥勢力!”

    什么……,楊利萬身軀一震。

    他錯愕的回過頭。

    只見夏風生站在階梯式的坐席的高處,手拿擴音器盯著他一字一句。

    “我夏風生、秦不鳴等十一名學生實名聯合舉報金融系華光管理學院副教授楊利萬學術造假,以權謀私,教唆學生篡改學術數據,威逼學生為高中學術競賽寫稿鞏固學閥勢力!”

    “我手中的就是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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